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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街65號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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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璉的話,給南沁打了一劑強心針。她的猜測似乎都是正確的。可她手中的線索已經斷了。她該如何查下去,已經成了首要難題。

按下開關,燈光下,卻看到岑子恒躺在沙發上,茶幾上,淩亂的紙張。

南沁蹙著眉頭,走到沙發處,正打算提醒岑子恒的下瞬,瞟到茶幾上的紙張,心頭一提,溪市連環殺人案剖析。她蹲在茶幾前,紙得擺放很淩亂,她只能收齊,慢慢看,然而,才看了第一頁,案情的陳述,就聽到沙發處細小的聲音,回頭,跟岑子恒對視抓了個正著。

一時尷尬,南沁剛要站起身,不了蹲久了,腿麻的不行,岑子恒上前,立馬扶住她。

“舅舅,你怎麽有我家鑰匙的。”她作勢要甩開他的攙扶,然而,腿麻得讓她腳落不了地,“我可不覺得你那麽好心,單純是為了幫我。”

南沁挑眉的細小動作,落在岑子恒的眼中,只見他勾起嘴角,笑了笑。

“你覺得我會有什麽圖謀。”他瞇著桃花眼,含水的眼眸盯著她,身體卻慢慢地逼近南沁,輕吐一口氣,“如果我單純想要幫你,你會信嘛?”

***

有時候,陸璉真心不了解她,當然她沒想到最了解她的卻是岑子恒。

昨夜,她將所有的資料看完,已經是淩晨。

陸璉之後幾天再也沒有聯系過她,仿佛一切都是一場夢,可是,桌上的資料告訴她,一切都是真實的,並且,這個現世,讓她有些難以接受,卻又在情理之中。

“心裏的石頭落下了。”

岑子恒不知何時已經站在她面前,伸手捋過她的一縷頭發,把玩了幾下,放開,“看你這樣子,似乎覺得很合理。”

“那我是應該一哭二鬧三上吊。”南沁伸手隨意地將頭發擼到腦後,紮起來,“事實上,岑子恒,你計劃的很好,不過錯漏了一件事。”

他挑了挑眉頭,示意讓南沁說下去,然而,這個時候,南沁的電話,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阿沁,出大事了。”

“嗯,你說。”

“岑家內鬥了,你不知道陸璉居然也回來了。”周喜激動地吞了吞口水,下一秒,“岑子恒來溪市了,就是他,他這次回來岑家,據說是為了爭家產。天哪,這豪門爭鬥,跟年度大戲一樣……”

周喜洋洋灑灑說了很多,期間南沁應答了幾聲,瞟到岑子恒似笑非笑的神情,恍惚間覺得周喜在說的似乎並不是他,而是另一個人。

“你應該不止要跟我說這個。”

“不行,讓我先喝口水。”周喜頓了頓,喘了幾口氣,“阿沁,我就不放心你,你離他們遠點。”

南沁心頭卻是一暖,是的,這是第一次有人這麽跟她說,我不放心你,說得真心實意。

“你自己也當心,別跟他們走的太近,尤其是跟陸璉那夥的。”

岑子恒挖苦了幾聲,似乎是嫌棄她對待別人跟對他是兩個態度。

“你們岑家的內鬥,不要帶上我。我可不想當槍手。”

南沁在玄關處穿鞋,微微擡頭看了眼岑子恒,“對了,我今天回來再看到你,別怪我不客氣。”

南沁去找外婆跟舅舅,可不巧,鄰居說,月餘前已經搬走了,具體是哪裏,他們也不知道,當時看起來挺匆忙的,看來,一切跟岑子恒查到的對起來了。

可是,她舅舅為何要害她媽媽呢。難道是。

南沁心頭一震。

她依舊對著那鄰居問道:“那梁家的女兒回來過嘛?你想想看,有沒有發生過爭吵?”

那人想了許久,還是搖了搖頭。

南沁神色晦暗,直把眼前的人給嚇得後退了兩步:“對了,我去問問我家的。”說完,匆匆跑回屋,也是南沁等了許久,陽光下,渾身上下分泌的汗漬,讓她黏糊,那男人終於跑來,“還在呢。我問了我家的,有一陣子,隔幾天就有爭吵聲,你也知道平日裏,只有老太太一個人住這裏的,是一個婦女跟老太太的兒子,吵得還挺兇,具體什麽,也聽不清。”說完,就匆匆跑了。

劍走偏鋒。

如果,她媽媽生前跟外婆聯系過,那麽所有的人都在欺騙她,也許,當日她所見到的外婆未必是真的,這一個假設讓她整個人猶如掉入了冰窖,南沁氣憤,卻更多的坦然,這一項,那男人說搬走了,並未說到有老太太來看,似乎是成立了。

那麽岑子恒給她的資料,也是真的,除卻他的目的。

陸璉的電話,時間掐的正好。

“阿沁,我回B市了。”他頓了頓,聽筒裏傳來細微的電流聲,“有些事情,我不知道該怎麽跟你說,我大不算會溪市了,先讓我說完,如果你覺得你還是可以接受我,我們在B市結婚吧。”

“哦?你在拉攏我。”走到陽光下的南沁瞇著眼睛來適應光線,耳邊呼嘯而過的車,噴出熱氣跟尾氣,那頭停頓了許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我其實是。也是我的錯,如果你想要我賠償,你跟我說吧。”

“哦,看來你還沒有意識到。”南沁將手機換了邊聽,“你覺得案子存在問題嗎?”

那頭一陣。

“你知道了什麽?”他的語氣被他壓低了,南沁看不到他的神色,卻也能猜到一二,“你查到了什麽?”

“比你想象得要多些。”

“岑子恒給你的。”

“無可奉告。不過,陸璉,你的演技還是不錯的。”

一次不怎麽愉快的談話,可南沁此刻卻是松了口氣,一切似乎都跟她的猜測合得上。

***

除卻岑子恒依舊窩在她家這點,南沁實在是難以忍受。

可他神色疲憊得歇在沙發上,卻無法行動去喊醒他,她覺得她一定是瘋了。桌面上又多了一些資料,南沁覺得,他這魚釣得這麽明顯,卻讓她怎麽也生不起厭來,就好比,你要罵一個人,哪知道那人卻點點頭,全盤接受了,讓你啞口無言。

整理了客房,喊醒他,讓他去了裏面睡。

這幾天,案子的迷霧終於在慢慢解開,南沁也有了心情做飯,炒了幾個家常菜。

端菜出來的瞬間,就看到岑子恒靠著廚房門框上,神色莫測得看著他,南沁一皺眉:“晚飯,並沒有你的份,你自己解決。”

“口嫌體正直。”他一把打開電飯鍋,然而,南沁已經出門廚房,咧著嘴笑起來,看來賭對了。

***

回到B市,已是南沁查清一切緣由的一星期後,她順便去見了李峰的哥們。

訝異地發現,他居然並沒有想要洗清罪名的想法,無論她怎麽詢問他都不曾開口。

“你覺得我為什麽要來見你,因為我手裏就有真相。”

沒想到他依舊淡定,出乎她的意料。

“不可能。”

這是他說的那句話,可神色的慌張已被南沁捕捉到。

岑子恒跟著南沁回來。

周喜來接她的瞬間,差點掉了下巴,因為她通知了陸璉。

於是陸璉到的時候,正巧是周喜將南沁拉倒角落,質問的情形。

“陸璉,坦白來說,你們這次行動做得不夠隱秘,幹凈。”南沁對著坐在對面的陸璉說道,“你現在這麽泰然自若地坐在我對面,肯定是有了準備。很可惜,岑家算漏了一步。”

南沁拿起椅背上的外套。

“你真的打算,讓岑顏。”

南沁低頭,臉直逼陸璉:“或者,你也可以陪著她去。”

周喜說,那個時候看到的南沁,氣質簡直跟黑化的女王一樣,讓她歡喜,卻讓她心驚膽戰,只顧著跟著南沁的腳步走,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岑子恒一路跟著出來,外套隨意地搭在胳膊上:“你不知道陸璉那張臉,黑得能滴出水來。哈哈哈。”

被南沁的眼神給震懾,一下子恢覆常色:“岑子恒,你可別忘了,事成之後,咱們說好的。”

“當然。”他作勢要來攏住南沁的肩膀,卻被周喜擋住。

“阿沁,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

“也沒什麽。岑顏的手指伸的太長,慫恿李峰殺人,然後李峰勒索岑顏,被人買兇殺了。就這樣。”南沁語調平淡,“不過也怪我媽,也貪心。”

周喜完全楞在原地,難以行動。

“你可別亂說,不然,可是會被滅口。”岑子恒樂津津得盯著呆楞的周喜,“不然,事成之前,也可以被人告是誹謗。”

“你用不著嚇她。”南沁微轉頭,看向岑子恒,嘴角微微勾起,“阿喜,你說是嗎?”

周喜忙點頭。

***

欲望,取決於你是否真的能得到。

她之所以跟周喜愈行愈遠,可能也是滿足不了她了,現在回想起來,人真是善變,第一次的聯系總是連接著後頭的所有事。

岑子恒曾說,南沁,社會的力量是無窮的。一旦進入圈子,誰能阻擋得了誘惑。幾乎無人,當然包括我。

他說的如此坦蕩蕩,讓她根本無法怒斥他,也許岑子恒是另類,當然,不排除他只是想得到她的聯盟,因為他們的目的似乎有些相似。

***

岑家沈浸於岑陸兩家聯姻的歡喜之中。

可能是陸璉的率先通知,或者是周喜的通風報信。

當南沁踏進岑家,正在吃飯的兩家人,面色突然凝重下來。

“阿沁,回來了。”沈悶的氣氛被老爺子的話打斷,果然姜還是老的辣,“吃飯了嗎,一起吃飯。”待看到岑子恒的時候,“你還知道回來。”

岑子恒也不說話,彎起眼睛,露出一絲笑意,扯過她,入座。不是霸氣十足,也稱得上痞氣萬分。

“子恒,有事晚點說。”

岑子靜對著岑子恒有股懼意,然而,無論如何,她都沒辦法止步,南國森此刻正盯著南沁,根本不會幹涉什麽事,只是,“你跟阿沁一起回來,難道!”

壓抑的神情,感染了在座的所有人,陸家人似是看到別人家的辛秘,尷尬得坐在原地,除了陸城此時蹙緊了眉頭,緊緊地盯著南沁,然而,南沁並沒有給他一個眼神,這讓他有些挫敗,看向坐在身側的哥哥,他緊皺著眉頭。

“岑姨,你別這麽激動,我跟岑子恒處一起,那也不是不可以,畢竟沒有血緣關系,是吧。”南沁坐直了身體,“陸家的人都在,我還有件事,可能要花很長的時間了。”南沁伸手從包裏取出一疊資料,“岑老先生,應該要看看這份資料。”

岑顏擔憂地看向陸璉,然而陸璉始終盯著南沁,眼神似乎要看透南沁這個人,面色凝重。在場的所有人都盯著那份資料,有人疑惑不解,有人擔心萬分。

老爺子看後,暴怒得看著岑子靜跟南國森,原來在他不註意的時候,公司居然是這種狀況,溪市的規劃,他原本覺得挺好,卻沒想到是這樣強制執行,居然還沒搞定,而且,自己的女婿居然是這樣的人,這,這要是被人知道了,他這老臉怎麽擱。

一氣,血壓就升高了,他打算怒斥。

“岑老先生,你先冷靜下,要知道,這只是開胃小菜。你應該看看後面的。”南沁不慌不忙。

上梁不正,下梁歪。

岑子恒畢竟是正妻所出,沒想到外面居然還有個女兒。也難怪,岑子恒打算這麽做。

“報社應該會很感興趣。”

“阿沁,你在做什麽!”南國森此時已經暴怒,他大概猜到了,拿資料裏面有什麽,他跟子靜的相識的陳年舊事,“當年那件事是因我而起,你應該撒氣到我頭上。”

南沁也不看他,只是盯著老爺子,只見他臉色漲紅,應該是怒急:“你想得到什麽!”

說完,就昏過去了。

除了她跟岑子恒,其他人手忙腳亂。

陸城擔憂地看著南沁,趁著眾人忙亂,他走到南沁身側:“阿沁,你到底怎麽了。”

南沁看了眼陸城,天花板襲來的燈光,讓她瞧不真切他的神色,只不過,那又如何,終是成為陌生人:“謝謝關心。”

***

當晚,老爺子轉醒,硬是讓岑子恒過去。

兩人談了許久,岑子恒面帶桃花,哼著小曲兒出來,看來是相談甚歡,岑顏一直怒目盯梢著她。陸城沒辦法,只能跟著她。

“南沁,你看到沒有,我舅跟你可不是站在一條線上。”

“哦,看來,周喜還沒將實情告訴你。”南沁理了理衣容,看到滿眼遮不住笑意的岑子恒,“這不過是小打小鬧,我想,你應該是想去局裏坐坐的。”

岑顏聽聞,渾身一震,神色震驚:“不可能的。不可能。”陸璉明明說過,一切都已經處理好了。岑顏瘋狂的站起身,想去找陸璉,卻被陸城拉住,關心的問道。

“不要慌,事情總是慢慢來解決的。這不,先處理你舅舅的事嘛。”

陸城神色慌張,他既想知道真相,又不怎麽想看到岑顏這幅模樣。

“我倒是,很想看看,著名青年舞蹈家岑顏。”

“你別說了!”

***

很可惜,算漏了最後一步。

我在B市的飛機大廳,岑子恒站在她身前:“真決定離開?你真的要走?”

南沁看了眼屏幕上跳動的字,點了點頭:“岑家也算是完了。”

南國森夫婦欠了一大筆債,岑顏為了躲過牢獄之災,診斷有精神疾病,當然這是假的,可她現在必須在醫院療養渡過,唯一讓她震撼的卻是,陸城居然沒有拋棄她,還經常去探望她,反倒是陸璉不知去向,聽聞夜夜笙歌,可這又有誰知道,這場戰役下來,最大的贏家就是現在站在她眼前的男人。

南沁笑了笑,拉著行李箱。

岑子恒依舊說不出心裏的那句話,也許應該放飛她一陣子,但絕不能讓她再次逃離。他抿著唇,神色晦暗地看著南沁的身影。

故事從西街65號開始,也從那裏已經結束。

作者有話要說: 短篇終於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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