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九十一章

關燈
九十一章

秋季, 嵇家雙喜臨門。

嵇沅和永寧侯四郎定了親,婚期就在開春後。

而瀅雪這邊也有了身孕。

老夫人雖與兒媳關系冷淡,但聽到兒媳有了身孕, 卻還是高興得列祖列宗的牌位前, 把這喜訊告祖宗,且全府上下都賞。

全府上下都喜氣洋洋的,可瀅雪卻是沒有半點感覺。

她在屋中照著身鏡,撫摸著平坦得沒有變化的小腹,沒有踏實感。

嵇堰披著寬大的布巾,擦著濕發從耳房出來,見她站在寬大的著裝銅鏡前,有些傻氣的撫摸著自己的小腹,還一直對著鏡子比照, 似乎在看有什麽變化。

嵇堰走了過去, 從她背後攬著她,說:“才不到兩個月, 看不出來有什麽變化。”

瀅雪看著自己的小腹,說:“就感覺很神奇,我的肚子裏邊有一個孩子,再過七八個月就呱呱墜地, 我就成了阿娘, 好奇怪好陌生,又有些害怕。”

嵇堰擡手覆到她放在腹部上的手背上:“陌生是正常的,等孩子生下,從小小軟軟的一個到蹣跚學步向你走來, 喊你阿娘時,羈絆也會隨著時間越來越深。”

瀅雪腦海中也浮現了一副畫面, 看不清楚臉的稚童搖搖晃晃地朝著她走來,奶聲奶氣地喊她“阿娘”,畫面到這,她嘴角不自覺浮現了笑意。

再一看鏡中他們二人的親昵,好像也沒什麽可害怕的。

她放松了下來,倚靠著他。

*

下了第一場雪,由皇後操持在行宮辦了冬日宴。

賞梅賞雪圍爐煮茶。

嵇堰今是身上跟前紅人,自是少不得嵇府的帖子。

瀅雪滿三個月,近四個月的身子了,小腹微隆,但穿上衣裳卻看不出來。

冬日宴,嵇家女眷都有姓名,皇後的帖子來了,也就都去了。

冬日宴與春日宴都有促成未婚男女的意思,是以朝中還未成婚的青年才俊,還有世家未定親得男男女女都邀了。

嵇堰已婚,且也不喜這種場合,所以並未去湊這個熱鬧。

下著漫漫小雪。

瀅雪下馬車時,嵇沅小心翼翼地扶著她,視線一直盯著腳下:“嫂嫂你慢些,我們不著急。”

瀅雪笑:“我曉得的,你與你二哥一樣愛念叨,我就是下個榻,他都能耳提面命好幾回,我這上馬車下馬車,你都念了好幾回了。”

嵇沅笑道:“這不是擔心嫂嫂你麽。”

有兩輛馬車前後停至,瀅雪看去,認出了永寧侯府的馬車,打趣道:“你的未婚夫婿也來了。”

嵇沅一嗔:“嫂嫂!”

隨之一聲驚喜的“阿沅姐姐”從身後傳來,是沐家五姑娘的聲音。

嵇沅聞聲轉身,擡手擡高婢女撐著的傘沿,因驚喜,眼中更似流光婉轉,笑意璨璨地朝著沐五姑娘望去。

一襲粉色白狐裘披風,在飄雪中,襯托得她光彩奪目,吸引了不止是沐四郎的目光,還有其後頭剛下馬車的餘家三郎。

餘三郎望見那笑意動人的嵇沅,一時頓住。

他已然許久未見過嵇堰的妹妹了,卻不知變化這般大。與印象中的第一面,唯唯諾諾,皮膚不夠白皙,氣質不夠出眾的姑娘,是天差地別的不同。

心頭的跳動,似乎有一瞬間的急促。

只是,她的笑並不是對他,也未曾看向他,而是朝著沐家兄妹笑。

朝著她那未婚夫婿笑。

餘三郎不禁多想。若是當初他沒有敷衍了事的待她,若是當初嵇堰尋來威脅時,他的立場再堅定一些,今日這笑是不是應對著他?

餘三郎暗呼了一口氣,終還是克制的移開了視線。

如今這人是永寧侯府未來的兒媳,已然不是他所能肖想得了。

瀅雪自然是看到了餘三郎的,也註意到他的目光在阿沅身上停留了許久,驀然提起一口氣。

他錯過了就是錯過了,但可別忽然發現阿沅的好,又開始纏上來。

但好在他最終還是移開了視線,她的這口氣也就松了。

瀅雪和嵇沅朝著永寧侯府夫人走了過去,一盈身,嵇沅隨著自家嫂嫂一同道:“侯夫人萬福。”

侯府人笑吟吟看了眼瀅雪的小腹,問:“已經四個月了吧?”

瀅雪笑應:“差不多了。”

侯夫人囑咐:“雪天路滑,慢些走。”

瀅雪頷首應下。

侯夫人看向阿沅,問:“阿沅,你阿娘呢?”

嵇沅應:“我們的馬車慢些,阿娘已經來了,這會想是正與別家夫人聊著呢。”

侯夫人瞧著她應得得體大方,沒有半點扭捏,越瞧這準兒媳就越心喜。

她就說她的眼光沒有錯,雖然第一面這小姑娘相較怯場,可性子好,而且改變她也是看在眼裏的,是個好的。現在也是越看越喜歡。

冬日宴後,瀅雪帶著心事回去了。

晚間睡不著,把剛入睡的嵇堰給推醒了。

嵇堰半睜眼睛,看見趴在他床頭的妻子,倒是沒有被嚇到,

聲音略微沙啞的問:“怎了?”

瀅雪皺著眉頭,說:“我還是想不明白那餘三郎到底是什麽意思!今日在冬日宴上,時不時看向咱們阿沅,忽然就喜歡上了?”

“那他這喜歡也太草率了!”

“萬一他想不開,想要破壞阿沅的婚事怎麽辦?”

“又萬一阿沅被他蠱惑了怎麽辦?”

“我要不要去給阿沅提個醒?”

嵇堰把她給拉住了,困得厲害,還是與她絮叨:“別太擔心了。”

瀅雪憂愁道:“怎麽能不擔心,阿沅好不容易改變了命運,如今也有了如意郎君,不能被毀了。”

嵇堰坐了起來:“第一,現在阿沅的眼界寬了,沒以前那麽傻了。第二,除非是想自毀前程,不然餘三郎不可能毀阿沅的婚事。第三,他手上屬於阿沅送給他的信,我都拿回來了,阿沅也再三確認過了,不會出差錯。第四……”

瀅雪:“第四是什麽?”

嵇堰眉梢一揚:“第四,不是還有我?”

瀅雪默了默,仔細想想,他說的也極有道理,反倒是她過於擔憂了。

她耷拉下了臉:“我這是不是過於疑神疑鬼了?”

嵇堰一笑,把她攬入懷中:“這不是你的問題,許多懷孕的婦人,總會多想,大部分的婦人甚至會懷疑丈夫會納妾,或養外室,當然這其中大部分都是真的,也有的是臆想。”

瀅雪:“真的?”

嵇堰點頭:“自然是真的。”

瀅雪又安心了,困意上來,便窩在他的懷中打了個哈欠。

冬日緊緊貼著他睡,最舒服了。

開春,瀅雪五個多月身子的時候,她所擔心的事並沒有發生,阿沅與永寧侯府沐四郎也順利成婚的日子。

家裏忽然少了一個人,瀅雪不習慣了。

平日裏,嵇堰甚是忙碌,空閑無聊的時候,還有個說話的人,現在這個說話玩樂的人都嫁出去了,很是不習慣。

直至生下了小元宵後,日子又鬧騰了起來。

小元宵是在四月底出生的。

是個小姑娘。

她爹爹希望這個閨女白白軟軟糯糯的,像個小元宵一樣,所以小名就叫元宵,大名嵇梓君。

小元宵剛出生時,又紅又皺,就是過了幾日,也不怎麽好看。

嵇堰抱著胸膛站在搖籃前,就這麽靜靜地看著,不知道在端詳些什麽。

瀅雪醒過來的時候,就看見他站在床邊這麽一副模樣。

“看什麽呢?”她問。

她擡頭看了眼搖籃,小家夥是醒著的。

嵇堰看了眼她,從眼睛到鼻子,嘴巴,最後又轉頭看向小閨女的五官,皺著眉頭,無法理解的說:“她阿娘的眼睛這般大,這般水靈,她的眼睛怎這麽小?長得似乎也不是……”

話還未說完,腰部就挨了一把掌,不痛不癢的。

嵇堰轉頭看向妻子,見她怒瞪著自個,清咳了兩聲。

這個時候,搖籃裏邊的小閨女似乎知道她爹爹在說他長得醜,嘴一撇“哇”的一聲嚎啕大哭了起來。

她這一哭聲,把夫妻倆都嚇了一跳。

嵇堰忙不疊的轉身,彎腰把小家夥抱起來,一個錚錚男子漢,抱著小孩的模樣,小心翼翼的,好似抱著獨一無二的易碎瓷器一樣。

那般硬朗低沈的聲音也軟了下來:“好好好,爹爹沒說你長得不好看,只是現在還沒長開。”

誰知小家夥竟還哭得更大聲了。

便是瀅雪也著急了,撐著床要起來:“這是怎麽了?”

嵇堰忙空出一手阻止:“別起,我能行。”

話音才落,好像是專門針對她爹似的,小家夥哭得越來越厲害。

乳母敲了房門:“郎主,主母,姑娘似乎到時辰哺乳了。”

剛做爹娘沒幾天的二人面面相覷,才算明白小閨女為什麽會哭得這麽慘烈了。

原是餓了。

可這才餓不到一小會,就哭得好似被餓了一整日似的。這還是個愛吃的小家夥。

乳母進來,把小家夥抱到隔間去餵養了,再抱回來的時候,已經睡著了。

乳母把小主子放回了搖籃中,瀅雪還是很在意剛剛嵇堰說的話。

“許媼,姑娘的眼睛以後還會長大嗎?”

乳娘笑道:“才三日呢,姑娘還沒完全長開,且現在這眼睛瞧著也不小,以後定然有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

瀅雪聞言,也松了一口氣,但幾乎是瞪向了嵇堰。

嵇堰感受到了她的目光,摸了摸鼻頭,目光看向了別處。

瀅雪一眼就瞧出來他心虛了。

乳母出去後,瀅雪瞧了眼小家夥,才不高興念叨道:“哪裏有做爹爹的嫌棄自家閨女醜的?”

嵇堰彎腰給閨女蓋上薄衾,應:“這不是嫌棄,而是擔心。”

瀅雪沒好氣的道:“爹娘都長得不差,她肯定也不會長得差。”

嵇堰仔細看了眼她,又看向女兒,好半晌後,說:“這麽仔細一看,五官還是像你的,等長開了,肯定如她阿娘一樣美。”

沒由來的忽聽到他這麽一誇,瀅雪想氣也氣不起來了。

白了他一眼,又躺回了床榻上。

“就知道貧嘴。”

嵇堰笑而不語,轉而看向女兒。

雖然嘴上是這麽說的,但是這心裏頭還是有些許的擔心的。

雖然淺淺的像她阿娘,可怎麽瞧著都不精致。

這種擔心,伴隨著小元宵反覆的出黃疸,長疹子,越來越憂愁。

夫妻倆都因孩子各種情況,晚間都睡不好,白日又操心,都憔悴了許多。

終於在小元宵滿月後,這些癥狀都沒有了,小姑娘褪去了黃疸和疹子,白白嫩嫩的。

雖然這一個月被折騰得厲害,可該喝的奶,小元宵倒是一點都沒少喝,不僅沒瘦,而且還肉嘟嘟的。

五官長開了,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黑白分明,鼻梁也小巧高挺,小嘴也紅潤潤的,誰瞧了都得說一句“這娃娃長得真漂亮。”

滿月宴,天氣晴朗暖和,嵇堰便抱著閨女出去逛了一圈,回來時,臉上都是笑意,想來沒少被人誇。

作為孩子的外祖父,戚鳴鴻從女婿手中接過孩子,逗弄片刻,才說:“元宵和她阿娘小時候,就好似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太像了。”

嵇堰聞言,仔細打量著自己的閨女,心道原來芃芃小時候長這個樣子。

她親爹都這麽說了,就算沒有十分像,應當也有七分像。

嵇堰看著這麽多人圍著小元宵,他母親和阿沅也在,便囑咐了乳娘好生照看姑娘,隨即回了屋。

瀅雪在屋中隨意吃了些填肚子,隨後在梳妝臺前坐下,準備梳妝出去見客人。

見他進屋,便好奇地問:“你不招待客人,怎回來了?元宵呢?”

嵇堰走到她身後,拿起梳子梳理她那頭因昨日洗過而格外柔順的青絲,應:“所有人都圍著元宵轉,她不用我擔心,倒是元宵她娘,素來都是眾星捧月,今日倒是被冷落了。”

瀅雪笑了,問:“所以你就回來陪我了?”

嵇堰低“嗯”了一聲,道:“我給你訂了一副頭面,一會就佩戴出去。”

然後給梳發髻的下人讓了位置,轉頭走向櫃子。

瀅雪好奇地從鏡中望著他的舉動。

嵇堰從櫃子中取出一個大錦盒,拿到了梳妝臺前打開,是一整套的鴿子血寶石頭面。

瀅雪無疑是驚喜的,今日來的人,都是給元宵送禮,她沒想到自己也有。

這一個月下來,小元宵有太多小毛病了,所有人,包括她也都圍著小元宵打轉。有時候莫名地就很難過,難過時又覺得大家都在關心元宵,沒人關心她。

但每每有這個想法沒多久,嵇堰總能察覺到,或會說好話哄她、親親她,又或給她帶回好吃好玩的回來。所以她郁悶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

被人重視著的感覺真好。

瀅雪笑盈盈地看著錦盒中的頭面,聲音中透露著遮掩不住的歡喜:“好漂亮,我好喜歡!”

待發髻梳好,簪上發髻,嵇堰則給她掛上了掛墜和耳墜。

出月子後豐腴了許多的瀅雪,身著輕盈紅裙,上了妝,又是紅色的頭飾耳飾,甚是明艷光彩。

嵇堰定定地望著她,眸中噙著笑意,說:“我記得第一回見你,也是一身紅衣。”

瀅雪聞言,訝異的問:“你第一回見我,是什麽時候?”

嵇堰:“約莫是五六年前的事了,你來接岳父下值。”

瀅雪仔細回想,卻還是沒能想起來,道:“那時我應該也就十三四歲的年紀……”她說到這,眼神頓時一亮:“你莫不是那會就喜歡我了吧?”

嵇堰:……

她怕是不記得幾年前,她來尋他時,他的冷淡。

“你那會才多大,我多大,我還未禽獸到如此地步,那時只是覺得很漂亮很恣意明艷的一個小姑娘,與我家阿沅是截然相反的小姑娘。”

瀅雪回想起自己在安州的那十幾年,確實是很恣意張揚,她帶著懷念,卻又有釋然的一笑。

婆家在洛陽,娘家也在洛陽,身邊有個好夫君,也有一個漂亮的小閨女,日子過得挺好,完全不需要再留戀以前的日子。

瀅雪說:“我對你有印象,還是十五歲後的事了,偶然聽旁人提起你,都是因為破了什麽大案子,都誇你年輕有為,樣貌俊朗,我聽多了,遇上後便多瞧你幾眼。”

嵇堰聞言:“倒是多謝我阿娘給我生了這麽一副好樣貌。”

瀅雪笑吟吟道:“可不是麽。”

上了妝,嵇堰執著她手出了屋子。

賓朋滿座,被關了一個月的瀅雪,要不是嵇堰時不時哄著她,她可能真被憋出病來。

大抵是感覺到了阿娘來了,小元宵開始哼唧了起來,瀅雪便把她抱到了懷中,在女眷圈子那邊招搖了一圈,許是聽的誇讚多了,下巴都快擡到天上去了。

看著夫妻倆輪流都招搖了一圈,老夫人便按耐住了也要與旁人瞧自己孫女的心思。

反正還有周歲宴呢,不差這會。

用了席,小元宵都已經睡著又醒來了。

閑聊了許久,瀅雪見她又犯困,她也有些累了,便先行把閨女帶回去了。

回了屋子,只剩下母女二人。

瀅雪把閨女放在自己床邊,戳了戳那肉乎乎的小臉,聲音輕輕柔柔的問:“這是誰家的小娃娃呀,這麽漂亮。”

自問又自答道:“噢,原來是我生的。”

說出這話,自己都被自己逗笑了。

瀅雪哄了一會,把小元宵哄睡之後,自己也困了,小睡了一會,醒來時,又見嵇堰站在床邊端詳著小元宵。

她沒好氣的調侃道:“怎的,又嫌棄咱們閨女長得不好看了?”

嵇堰看向她,驀地長指放到唇邊,輕“噓”了一聲,轉眸見小元宵依舊睡得香甜,才壓低聲說:“瞧著她這模樣,和剛出生的時候還是很像的,可怎就能好看了這麽多?”

瀅雪也看向小元宵,也是越看越心喜,說:“乳娘和阿娘都說了,俗話說剛出生不久的孩子,往往很多長得不怎麽好看的,長開了就越來越好看。”

嵇堰以前不信這些俗話的,但有了個閨女後,不得不信。

嵇堰指腹落在小元宵的臉頰旁,輕輕的掐了一下,才掐便被孩子的娘給打開了,她低斥道:“捏多了,會流口水的。”

嵇堰立刻收了手,但隨即又反應了過來,微一蹙眉看她:“可你也不是捏了?”

瀅雪眨了眨眼,說得理所當然:“捏多了會流口水,我偶爾捏一下,不算多,你要是再捏就多了。”

嵇堰一時竟無言以對。

瞧著她那長了些肉的臉頰,嵇堰伸手在她的臉上捏了一下:“不給我捏小元宵的,我捏你的還不成?”

瀅雪白了他一眼,任由他捏過了癮,待他收了手後,她才揉著自己的臉,說:“這麽愛掐,怎的不掐你自己的臉。”

嵇堰在床邊坐下:“男人臉糙得緊,有什麽可捏的,你若愛捏,我給你捏。”

瀅雪嫌棄的瞟了他一眼:“你倒是想得美。全身都硬梆梆的,我才不捏。”

嵇堰挑眉:“可我見你便挺愛又掐又捏的。”

瀅雪正要反駁,看著他的手放到了他的胸口,再緩緩落到腰腹上。

頓時啞言。

這也不能怪她呀,誰讓他胸肌腹肌塊壘分明,胸肌瞧著就讓人想摸。

她以前沒這麽好色的,也分明不喜歡他這樣的,但不知怎的,越瞧他就覺得越香,就現在甚至還有點饞。

可隨即想起乳娘說的,起碼要三個月以後才能同房,她又克制的把目光收了回來。

氣氛一時有些熱了起來。

嵇堰似乎也有了些感應,便移開了目光,看向自己的閨女,轉移了話題:“女孩子活潑一些好,男孩子還是得沈穩一些。”

瀅雪輕呼了一口氣,也順著他的話題問:“為什麽這麽說?”

“女孩子活潑,便是闖了小禍,但撒一撒嬌,看著可愛也就消氣了,但是男孩子若是活潑鬧事再撒嬌,就讓人覺得他不服管教,屢教不改,忍不住想打一頓。”

經他這麽一說,瀅雪忽然也有這種感覺。

且男孩子小時候撒嬌便罷了,再長大一些撒嬌……

不能想,一想一個激靈,她拉住他的手,商量道:“要是我以後生個男孩子,你來管教。”

父親是那般頂天立地的男子漢,由他爹爹來管教,養出第二個嵇堰,有能力,有擔當,還穩重,想想就很不錯。

嵇堰:“等再過幾年再說。”

瀅雪想了想也點頭讚同道:“也是哦,現在一個小元宵,還有那麽多人照顧我們都手忙腳亂的,再來一個,確實沒有那麽多的精力。”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