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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夜宴逢舊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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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秋十月,北國自然是綠意已退,金黃裝點山河,上海雖是南國佳城,也感受到了秋天的氣息,一場秋雨接連一場,一次次地沖刷大地上的汙垢,也似乎不斷地淋著白沫激動的心,她知道,她和過去的池青衣已經做了了斷了,以後池青衣就是白沫。

秋風直撲在白沫嫩嫩白凈的臉蛋上,把她藕似得白臉硬是增添上了幾分紅潤。

她和媽媽同乘一輛馬車,二太太和白伊共乘一馬車,白星河和白術分別騎馬伴隨左右,白術是白家的二兒子,雖比不上哥哥白衍那般成熟穩重,白術卻在經商上比哥哥有天分,工於心計,精明奸詐,的確是個優秀的資本家,小小年紀的他已然把白府的海鮮生意做得十分好了。

白衍並沒有來參加郭紫菱的生日宴,他前天就動身去了北平。大太太素來不愛這種熱鬧,本來大太太的身子骨就不好,每逢陰天下雨天,據她的服侍丫頭春菊說,她的雙膝蓋就會發出輕微的咯吱聲響。

白星河還是喜歡帶著自己的兒子們騎馬,他覺得男人就是得騎馬,沒有什麽別的說法,男人就應該看起來像個爺們,坐著馬車裏面像不能出門見人的新婚小媳婦算什麽樣子,再說了,這都民國了,也沒那麽多的講究了。

還沒進入郭府大門,最先映入眼簾的便是郭府碩大的一棟別墅,整體基調都是灰白色,顯得高貴而端莊,當然,這和郭府裏面真實的氛圍可是完全不同了。

郭比福也是個好福氣的人,祖上就只是個經營小藥鋪子的,可是郭比福的爹就是陰差陽錯地治好了楊總督女兒的病,楊總督膝下無子,又是老年得女,娶了門漂亮的夫人也在生下女兒後死掉了,小女孩沒有吃母乳,從小一身的病,可是楊總督就是一門心思在女兒身上,郭比福的爹把楊總督的女兒從閻羅王那裏拉回來後,楊總督不僅好衣好穿地賞賜,更是大方地收了郭比福為義子。

所以這郭比福自小跟著楊總督,也真是市井小人得志,再後來楊總督一升天,女兒也沒心思打理這偌大空曠的家,幹脆提著行李去了西洋,郭比福自然順理成章地繼承了幹爹的衣缽,還有這座西洋花園般的大別墅。

後來辛亥革命後,清朝被趕下臺,溥儀也剃了辮子做了文明人,郭比福就利用左右逢源的圓滑人際關系為自己謀了個地方要職。還算是仕途順暢無阻,甚至改了其市井小人的卑劣身份,一躍成為上海有頭有臉的政客。

郭府不僅靠著握有政權的郭比福在上海成為了數一數二的大府邸,郭比福更是自小出身藥鋪,靠著他對醫藥行業的了解,郭比福索性開了郭氏藥房,專門經營中醫藥物。

但是現在都民國了,郭比福的思想也在與日俱進,所以郭比福自然也引進了不少西洋的玩意,這些玩意大多數還是離不開藥鋪的生意,中國的生意人大抵都是如此,眼裏除了能看到當前的利益,就是長遠的利益了。總而言之,都是利益。

上海的藥鋪生意中,郭比福自然而然地壟斷了40%,至於其他的那些,我們以後會說到。

白沫等一大群熱在白星河的帶領下,浩浩蕩蕩地走進了這座上海灘最繁華的別墅。

別墅的三樓窗戶上誇張地用相當喜慶的字幅拉著那麽大的西洋字“HAPPY BIRTHDAY”,字體相當大而且顏色鮮艷,生怕其他草地上打滾的,天空裏飛的,樹幹上亂竄的小生物忽視了郭府這華麗軒昂的氣派。

有穿著西裝,頭發梳的鋥亮的侍從站在白色大門口迎接,其中一個負責引路,另一個則負責登記並收下賓客的生日禮物。

白星河無意識挽著三太太隨侍從向大廳方向走去,白沫輕微地只用餘光看就知道二太太在門口一臉鐵青地望著他們離開的背影,像是在數著數看前面的一男一女倒地,這就恰恰應了她的詛咒了。

白沫善意地上前搭訕“二姨太為何一人在這裏落單呢?”

白沫就是自己也不清楚怎麽回事,這句話就自然地從嘴裏迸出來了,那麽自然並無半點造作之氣,果然,白沫得到了二太太的白眼。

“用你多管閑事,突然身體好了也不用和我說一下,還是那麽當我是外人啊,白小姐。我們家的白伊不是親生的。就你是,就你受老爺的喜歡嗎?”二太太果然像傳說中的一樣咄咄逼人,氣勢威嚴。

白沫自然不想繼續爭吵,畢竟不是家裏,這裏是前總督府,而且天的主角也不是她。這點她還是知道的。白沫離開了二太太身邊,自己進了郭府這富麗堂皇的莊園。

她踩著小皮鞋,露出好看的白央央的大腿,輕扭扭地踩著樓梯上去了。粉紅桃花映湖水的小旗袍剛好地把她的身體緊緊地裹在一起了,那麽地緊致而好看,這少女的青春活力的氣息終究是二太太再也比不了了的,她只能氣急敗壞地埋怨自己的女兒白伊。

白伊自然也不是好惹的,正像是古語說的“有其母必有其女”,從某種程度上說還是很正確的。偉大的基因學也不容忍親生骨血和自己會如此的不相同。

白伊比白沫大三個月,所以還是稱白沫為妹妹,口頭上叫著妹妹,心裏討厭白沫的程度不亞於她母親厭倦三太太的程度,她私下也叫白沫是窯姐的私生子,她總覺得三太太出身卑微,做事不光彩,而且白沫完全遺傳了她媽的狐媚氣派,閃汪汪的大眼睛水靈靈地眨著,是個狐貍的樣子。

其實她最擔心的是白星河那麽疼愛白沫,會不會在出嫁時給的嫁妝太過差異了。雖然她對自己沒信心,但還是借助能有的機會向白星河諂媚地孝順。所以也難怪白星河會喜歡白沫多一些,白沫和三太太一樣真善美,坦率自然,真情流露。

白沫腳下踩著的樓梯都鋪著紅毯,她心想,這郭紫菱的地位好大,架子也好大,但雪莉和她說過,郭紫菱和白沫以前非常要好,情同姐妹。一同上的女子學堂,後來民國後改成了西洋範的上海女子師範。

據雪莉說,白沫跳舞極其美麗,郭紫菱使用樂器信手拈來,尤其是古箏,所以她倆在學校經常一起表演。也是女子師範中聲名遠揚的校園佳人拍檔。

憑著雪莉的描述,上了樓梯後右手邊第二間房子就是郭紫菱的房間。白沫並沒有敲門,反而輕悄悄地進去了,好在她動作幅度小,身體柔軟靈活,並沒有讓正在窗戶邊站著看風景的郭紫菱發現。

她猛地用手握住郭紫菱的雙眼,然後變作粗獷的男性腔調“這位小姐好生姿色,我看,四下無人,要不你從了我可好?”

“白沫,你又淘氣了,還是和以前一樣。快松開我,你當心我剛畫好的妝。”白沫心中倒十分樂意配合郭紫菱把這場精美的戲劇演完,畢竟白沫的身份還真是令現實版的池青衣成為了得體的女演員。

兩人的性情模樣都十分相似,或許人間當真存在著那前世今生的緣分說。又或許一切都是命中註定,早已定下的,誰也改不了的。

想到這裏,她又有點傷感,松開了放在郭紫菱眼睛上的手。郭紫菱轉身就偷襲了白沫,胳肢地白沫在蕾絲邊鑲嵌的西洋大床上哭著求饒。

白沫看著郭紫菱穿著西洋束胸緊身貴族遮腿裙,笑的牙齒相互掐架“我說,大小姐,你又不是結婚,穿的這麽隆重,加上紅地毯,我還真真以為你是新娘了,不過,還是要說一句happy birthday to you的。”

白沫口無遮攔地絮叨著不但沒讓郭紫菱感到難堪,反而郭紫菱笑得更開心了。“我的英文好學生,你這一句生日快樂我可真是開心極了。這裙子是媽媽提前三個月在英國倫敦訂做的,才真真到了上海,還好尺寸合適,我就說在上海做便是可以的,她偏要那麽麻煩。”

郭紫菱抱怨的臉蛋上還是那麽白凈,絲毫沒有血色,她和白沫比起來,真是公主般的性情了,溫柔大方,說話一個字一個字地慢,生怕別人聽不懂,最懂禮數,和出身市井,撿了便宜的爸爸郭比福相比,有這麽個千金真的是修來了數輩子的福氣。

不過,這都和郭比福夫人有關,郭比福的夫人是前清王爺家的小姐,用前清的話說,那真是金枝玉葉的格格。清朝沒了之後,所有的那些皇親國戚的也都男的剃了頭,甩掉了辮子,女的也穿的西洋風,不梳那旗頭。

郭比福當時年輕氣盛,也算風流倜儻的家財萬貫,所以和夫人在一起也算門當戶對。郭紫菱就是在這樣的背景下誕生。

郭紫菱自小集萬千寵愛於一身,這點和白沫不同,民國後婚姻法還是規定著一夫一妻制,雖然大多數有錢有權之勢還是會娶幾房姨太太,像白星河那樣。但是郭比福卻從來沒有納妾,所以這點上郭比福還是對未來社會做出了表率。

畢竟男人是獵人,美麗性感的女人從來是獵物,每個女人又不同,從來沒聽過有獵人抱怨獵物太多了裝不下包裹的。

“白沫,我一直沒來得及和你說,最近你生病了我去看過你幾次,可你一直沒有醒,我知道你喜歡安易許吧,你可知道他定親的事兒?”郭紫菱似乎在試探白沫,輕柔地問,好像也害怕她受傷害。

“哦,聽家裏傭人說了呢。”白沫手裏拿著郭紫菱粉紅的發飾,有一搭沒一搭地應著,並不十分關心。

“天開始有點暗了,你幹嘛偏在晚上的時候安排壽宴?中午的天氣多好啊,傻”白沫故意撇開了話題。

並不想圍繞安易許做太多的留戀。人就是這樣,越說不在乎、無所謂的,其實偏偏是那藕斷絲連著,心裏惦記著全呢。池青衣雖然並不清楚白沫和安易許之間發生的事情,但是雪莉也基本上給她詳細地講了,但是白沫如今的感情世界裏說了算的、做得了主的當然是池青衣。

管家張叔在門口說,“小姐,壽宴就要開始了,老爺讓你下來。”

郭紫菱最後照一眼鏡子中的那個美人兒,和白沫手挽手親切地走下樓梯。

還沒下完樓梯,就看到郭比福在離臺階最近的地方站著,紳士地伸出手,郭紫菱熟悉地放著自己的手上去,然後笑得春花般美艷而不招搖。

賓客都紛紛站在兩側,整個大廳都擺滿了桌子,大概有十幾桌。和婚宴那般地熱鬧。白沫聽見人群中有人小聲議論著郭紫菱,有的說她美麗極了,有的說想娶她的人估計得排隊的,也有的說郭紫菱好福氣,辦個生日宴都能請動整個上海有頭有臉的人物。議論紛紛。

索性,白沫沒有聽到關於安易許的消息。沒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吧,其實安府在整個上海也是一方群雄,上文說到郭比福的藥鋪生意就占據了上海灘的40%,其實剩下的藥品市場幾乎是全被安府控制了,也可以說壟斷了。

郭比福雖然加大了力度經營西洋藥品,但安府用的全是西洋最先進的藥品,價格不菲而且效果遠比中醫藥品快得多,所以市場反應甚好,這也就給安府帶來了巨大的收益。僅僅五年時間,安槐的名字就在整個上海灘家喻戶曉了。

安槐怎麽出身的,無人知曉。只知道他家世顯赫,除了大太太,只娶了一房姨太太,大太太育有一男,安常遠,二太太生有安易許和安家唯一的女兒安素心。

白沫也感到奇怪,因為她也是有所打聽了的,通常這種集聚了上海灘大人物的場合,都會在聚光燈的照射下最先看到安槐最光亮的光頭。但,今天,沒有看到。

否則,他的父親也會去打招呼的。安素心也是和白沫上的一個學校,只是安素心比她們小一級,平時並不經常在一起,但還是會在這樣那樣的場合中碰面的。

相關的賓客按照桌子上擺好的名單找好位置後,郭比福就站在大廳中央舉起酒杯,閃乎著他滿口的大黃牙,笑呵呵的樣子根本就是一個矮胖子,穿著一身不協調的西裝,肚子腫起來好像得了血吸蟲病,有錢人的日子每天吃的什麽才可以讓他這麽圓滾滾,沒人知道。

“各位,今晚我郭比福非常高興,你們能夠來到我府參加小女,也就是我的心肝寶貝紫菱的生日宴,我也不知道他們這些小年輕怎麽說——啪推還是什麽的西洋詞,總之,我老了,她還年輕,我就是為了給她創造更好的明天。哈哈,來,我們幹杯!祝我家小公主十九歲生日開心!”

眾人舉杯之後,郭比福臉上增添了許多光彩,紅潤潤地顯得更加肥胖。然後大家都在吃吃喝喝,說說笑笑地聊起來,其他桌的好動的客人也有到其它桌晃悠的,整個大廳十分明亮嘈雜。

這時,郭比福又添了一杯紅酒,仍然站在第一次說壽辭那個位置,只是這次他的聲音更加高亢。

“其實,今天除了小女生日,還有一件事,郭某想在此借這個特殊的日子宣告眾人,當然了,這也是想著借著小女生日的喜慶,說出來也好。我宣布,今天是慶祝小女紫菱和安府二公子安易許訂婚的大好日子,老夫已經請親家過來了,想必這時候也該到門口了。”

郭比福說完後,喜氣洋洋地一飲而盡杯中的酒,正在這時,門外響著明亮的汽車的喇叭聲響,白沫知道,安府的貴客到了。

眾人註視之下,白沫看見郭比福親切地握著安槐蒼老的手一同邁進大廳,白沫就從自己婆娑的淚花中看見了安易許。其實她自然知道,池青衣對眼前的這位男子並沒有半分感情,但從別人嘴裏聽說了白沫和安易許之間的故事後,此刻的眼淚就是為了白沫而流淌。

她聽來的故事是這樣的:安易許是那個一年前就和白沫約定終身、永結同好的男人,現在是她第一次見到他,但是她能感覺到,安易許是像風一樣的男子,他有結實的健碩的身體,那激情四射的身體,他有堅定穩重的眼神,那笑起來像極了月牙的眼神。

曾經和白沫的山盟海誓如今都成了昔日的泡影和迷霧。現在,安易許已經是別人的郎君。那個美嬌娘還是白沫的好姐妹。白沫借著大廳耀眼的燈光看著安易許的側顏,然後突然想到了寧孟。可能是因為她對於愛情這回事,實在是心裏有太多的不解和不舍。輕輕地小心地擦掉淚水,白沫冷靜地告訴自己:她願意找機會幫白沫問清楚她心裏的疑問,愛情不可以糊塗。

白沫並不想出現在郭紫菱和安易許的面前,她反而更想找個最不起眼的邊角走出這華麗嘈雜的大廳,她現在回想剛才在郭紫菱房間的一幕,她才發現郭紫菱在房間裏說的話也是為了好心提醒的,紫菱是好心,不想讓她受傷,是她自己選擇岔開話題的畢竟。

剛悄悄走到人群最外圍的地方,準備從後門邁出腳步,白沫被人一把拉了回來,在距離眼前這個人0.5米的地方,兩人的呼吸聲可以清晰地跟著節奏跳舞,她看到了一個不熟悉的男子。

白沫笑成了月牙,雖然那麽違心,因為她並不認識眼前的這個男子。而且她幹好情緒不佳,但是她卻笑得毫無違和感。

“沫沫,你還是留在這裏陪你白大哥吧,我弟弟都訂婚了,白大哥還沒有找到合適的女子。”白沫看到眼前的這個不熟悉的男子臉上現出一絲冷笑,那是一種失意和落寞,這種表情白沫似乎覺得很熟悉。與此同時,她當然也知道了眼前男子的身份。

“白大哥慣會取笑我了,您擁有了那麽好看的一張臉和一位那麽有錢的老爸,怎麽也會沒有好女孩了。”白沫有點緊張,而且她也不想亂插手別人的事。

白沫看著白常遠好看的臉的弧度,她不禁感慨“這兩兄弟還真是讓人煩心啊,還是趕快溜走為好。”

但是就在白沫還沒有溜走之前,安易許就走了過來,白沫是很熟悉安易許的,雖然雪莉一路上對於這個人的角色介紹也是花了不少的篇幅,但是白沫初次見到安易許就想起了寧孟,所以可能也是一種楚楚可憐的莫名味道。

白沫看到眼前的安易許並沒有笑,臉上絲毫沒有掛著一點點的喜悅。在這個屬於他的訂婚的場合中,在這個他未婚妻生日的場合中,在這華美的大廳中,在白沫身邊,他沒有笑。

“白沫,你來了”。如此簡短的幾個字成為了今晚的開場白,白沫很納悶,眼前的這個男子是如何曾經成功地擄走了白沫的一顆少女之心的。但是愛情裏原本也沒有那麽多的是與非。

“好俗套的打招呼,快陪你未婚妻去吧。”白沫堅定地把他向外推,雖然她知道還是要找準時機問清楚他們之間的事情的,但是很明顯,現在不是最佳時間。

安易許心裏自然知道白沫生氣的原因。

他和白沫青梅竹馬,安府和白府也算是世家了,所有的人都知道安易許和白沫最親,安易許也曾在星空下,嬉戲的場地上,馬背上,樹林中,溪水邊,無數的地方中和白沫說過“此生有爾陪,便是無憾”。

或許白沫理解錯了,安易許對她終究只是兄妹之情,如果她早點知道,也不會失足從屋頂跌倒了。更不會莫名其妙地從那個世界穿過來,又變成了真正意義上的白沫。這一切都是要安易許承擔罪過的。

大廳中優雅的音樂響起,真是救了現場的尷尬,安常遠很識相地請白沫跳舞,然後白沫機械地答應,只為了遠離安易許一點點距離,哪怕只有一點距離,都可以讓她幼小偏執的自尊重新發芽開花。

在舞池裏,白沫靈活得像一條魚,她是一條美人魚,為了自己喜愛的男子變成了非魚非人的怪物,還失去了美麗的聲音,最後變成一團泡沫。

安常遠很會照顧人,他自然知道白沫情緒低落的原因,也講了很多好笑的西洋趣事給白沫聽,他比白沫年長四歲,在日本留學過又回國,為人紳士有禮。

安常遠輕輕一推,白沫整個人被他給的力送了出去,白沫在舞池中轉了一個圈後,然後安常遠把白沫自然地接了回來。他順手把自己的右手輕輕搭在了白沫細小的腰上,不料白沫對此的反應很大。

白沫立馬用力想要掙脫安常遠激情的舞蹈動作,卻不料安常遠開口:“白沫,你都學了西洋課本了,洋墨水也沒少喝,怎麽這麽生硬,何苦據我於千裏之外?天下好男兒可不止安易許一人。”

白沫聽懂了安常遠的弦外之音,只是她還不願意和安常遠在這個問題上做深入討論,這對於她已然無所謂,而且很明顯是根本沒必要。

她裝作沒有理會透徹舞伴的話,找了個補妝的借口去走開了,這次白沫是真的成功地溜走了。

遠遠的就是今天的主角郭紫菱和安易許,他們正在那裏親密地跳著美艷的舞蹈。可是白沫怎麽覺得自己會如此的釋然呢?或許,沒有和安易許在一起也是好的。

有人說,有的戀人真的只適合談戀愛,在一起結婚生活變發覺不合適了。她又不是愛受拘束的性格,天真散漫的她怎麽愛這婚姻的牢籠?

在本地,大多訂婚的男女等到一兩年,就可以結婚了。所以,她只好自我安慰,婚姻的牢籠已經困住了正在舞池閃閃發光的郭紫菱和安易許。讓他們永遠不知道原來牢籠外的世界中藍天那麽藍,白雲那麽白,河水那麽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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