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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初雪驚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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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剛剛走到村口就看見有個人正好回來。

“妹子,你怎麽要離去啊”一個年輕的小夥子,光著膀子就跑了過來。

這就是他們之前提到過的二嘎。

月流光看著眼前這個粗獷的男人,微微笑著說道:“我還要去做一些事情,以後後面山上的獵物就靠你了,能者多勞,再也沒有人和你搶奪了。”

二嘎撓了撓頭,說道:“放心吧,有俺在,大夥的肉食俺包了,只是你啥時候回來?”

“再說吧,你也年紀不小了,快成家立業吧,你爹爹可是天天為這事擔憂著。”流光也開了一個玩笑。

“恩,自從被你拒絕以後,我就發憤圖強,以前所有女孩見我就躲開,現在和村花田田的關系很好,等我賺出四頭牛就去向她提親,若是成功了,妹子一定要來捧場啊”二嘎興奮地說道,他也有了人生的目標,就是努力的打獵,早日成家生娃。

“好,我可能趕不回來,但我下次來的時候一定喝你的喜酒。”

和眾人一一道別之後,月流光就離去了,騎著她的黑馬,慢慢的朝著東北邊前進著。

她沿路邊走邊去打聽,她沒料到當初的傳言真的成真了,三年後的南安已經開始了戰亂,半年前南方的鎮南王公開招募兵馬,以抗敵為名,養著私兵,和大帝的局面如同劃江而治,聽說近來,更是公開以誅昏君還太平的名義起兵。

北方的封平王上表請求鎮壓南部,削弱鎮南王的兵力,奈何聖上依舊沈迷於酒色,對他的建議充耳不聞,便也奪了北方三州的軍權,以防備鎮南王的名義也擁有自己的軍隊。北部幾乎已經是他的統治。

當今帝王權利看似已經被架空,局面岌岌可危,交界之地經常發生著戰亂,外憂內患,多地的人民,民不聊生。

月流光一路上也看見了幾批人穿著破爛的衣裳在趕著路,逃避著什麽。

可天下雖大,但能逃到哪裏去呢?一味著逃避,而不去解決,那生活只會越來越糟。

她看著這些人的背影緩緩地說道:“這就是亂世麽?權利真的會使人瘋狂。”她想起了自己曾經動過芳心,後來恨之入骨的人,‘龍翔不也正是這種人麽?’

流光沒有去阻止他們,每個成年的人都應該自己來決定自己的生活,自己的道路。對也好,錯也罷,至少都還在路上!

流光伸出手,從行囊中拿出了一個本子,素手輕翻著,這是羅嬰留給她的,裏面介紹著長寧的一切,和長寧大火的安排者,以及以李溫候為主的一些官員的信息,羅嬰這些年就探查出來了,本想在龍驤待幾年,等名聲大震的時候,再回去討個說法,奈何沒等到覆仇就香消玉殞了。

流光這三年就開始走著和羅嬰幾近相同的路,無論是在武力上還是在學識上,都能夠到了獨立的地步,和三年前的羅嬰一樣,深入山林,再從中出來。

她準備前去封平,封平是臨近長寧的城池,在封平王的治理之下,可謂第二帝都,她沒有直接去長寧是因為她要從根源解決問題,長寧受封平管轄,如今北方政權由封平王獨攬,只有從根源處獲得了支持,或者達成了某種交易,才能放手去長寧誅滅李溫候以及同他一樣的那些貪官汙吏,這才是造成長寧大火的真正主人。

她相信能夠做到非死不可的局面的不可能僅僅一人,一定是影響到了一個整體的利益,她要參與這場鬥爭,她要替羅嬰覆仇,找出陷害羅家的人,結束北方的戰亂,甚至讓整個南安重歸安定,讓她的故鄉再次回歸繁榮和安寧。

她策馬加鞭,奔騰著。她要用行動去證實,羅家,羅嬰回來了!

封平城,算是南安最北部的城了,也是北方最大的城,建築的氣魄宏偉,城墻築的很高,常年和北地胡人的交戰最為激烈,封平一代的城防軍都歸於封平王的管轄和派授,雖然和其他得去一樣都是城防軍,但這裏的軍隊可以超越南安國防的軍隊。

雖然封平王大權在握,威脅著南安的政權,但是毫無疑問的是,有他在,胡人並沒有從南安人的身上討得任何的好處,反而近來幾年,胡地的人也陷入了自身環境的危機。

封平的西邊是一座小城,名為西峰,在這個幾乎被人遺忘的城池之中,府上有幾個人正愁眉苦臉,對著一個地圖在商討著。

突然一個人一手拍到了桌子上,氣憤的說道:“大哥,別猶豫了,封平王趙宏野心已現,實為大將軍,卻也是另一個鎮南王啊,你看他都做的什麽,除了壓制鎮南王,還在蠶食著南安的大權,不斷地奪取我們的軍權,我們關家歷代效忠帝王,不能再忍讓下去了。”

這人是關津,他是個急脾氣,得知封平王開始把矛頭指向一些手握重兵的朝廷舊部的時候,幾人就從析梧趕回了帝都,在長輩的授意之下,已經磨練出默契的幾人北上封平。

他們來此的本意是想要和封平王進行談判,想去先打聽一下虛實,沒想卻吃了閉門羹,只能先待在西邊的西峰小城。

王詩茵拉了拉他的袖子,又拍了一下他的腦袋說道:“關老將軍讓我們前去打探和談判,你有沒有腦子,要是開戰,誰來打?憑你們關家軍麽?三萬關家軍打得過五十萬的封平王?你是豬麽?動動腦子好不好,人家實力雄厚還沒動手,你們就準備先去飛蛾撲火。若封平王王有意奪權,他還沒理由動手,你就過去送人家一個理由了。”

關忠作為大哥,他的壓力最大,他轉頭看向了孟一,問道:“孟兄弟,你說我們該如何?連見都見不到,該如何談判和商討?如果他執意奪權,難道最後一定要兵刃相見麽?有沒有辦法去防備。”

孟一看著桌上的這一副地圖,眉頭緊皺,說道:“首先我們要先知道封平究竟是否有意奪權?我聽我爹說過,封平王趙宏是先帝曾經欽點的顧命王爺,以先帝的眼光應不至於會看錯人,當今聖上確實軟弱,如果沒有封平王在和鎮南王趙緱制衡,怕是現在帝王是誰都說不清楚了吧,再者他這些年防衛北胡,著實功勞不小,北方的人民也都對他們讚譽有加,如果我們去反對,不僅會失去民眾的支持,還給他們一個剿滅我們這些舊臣家族的一個理由。”他手指不斷比劃著地圖,說著封平王存在的重要性。

關夢聽到他有意示弱,心中很不痛快,說道:“那你的意思就是我們不僅不能反對,還要去奉承他?這叫什麽話,就算是陽奉陰違我關夢也做不到。”

關家精忠為國,不做虛偽之人,不行茍且之事,就連女子也是巾幗英雄。

關忠撓了撓頭,如孟一所說,確實也有沒其他的路可走,只得嘆道:“罷了,我們再去一次,如果正如孟一所言,或許開誠布公的談一談會有轉機,就算沒有也遠好過閉門造車,一頭霧水。”

其他四人也是同意關忠的決策,上次他們被上大夫司徒微請了出來,理由是封平王不在府中,司徒微在官員之中惡名昭著,若不是他父親是當初的南安五子之一,也不會坐到到如今的高度,近來更是對封平王阿諛奉承。

幾人雖然對此人不恥,但也暫時無可奈何,畢竟這也是朝廷命官。他們再次拿起了行囊,走出了城門,準備再去拜訪封平王趙宏。

只是他們五人剛剛出了城門不久,還沒有騎上馬,關忠武人的直覺就發現有些不對了,急忙擋在了眾人的身前,說道:“小心,快後撤!”

“大哥?怎麽了?”關津還是不明白,但王詩茵拉著他向後方走去。

可已經有些遲了,他們的後方也出現了一些人,擋住了他們的退路。

這些人身著封平王軍隊的服裝,圍住了五人。

“殺啊”為首的人大喝一聲,紛紛亮出武器,朝著幾人沖去。下手毫不留情。

“孟一,這就是你說的無異心麽?都殺到我們頭上來了!”關夢拔出長戟,死死地盯著這些人。

“哼,既然想魚死網破,我們關家兒郎也不是好欺負的!”關津首當其沖的沖了上去,他雖然沖動,但手底下有著真功夫的。直接就撂倒了兩個。

關忠更是擋在了眾人身前,張開了雙手,拿著兵器身先士卒,盡可能的保護著他們。

孟一有些不敢相信,他直到現在依舊不認為趙宏會沒有頭腦的和他們作對,畢竟他的實力還不是很穩妥,只掌握了部分的軍權,南安主要的政權還在帝王手中,帝都的軍隊雖然微薄,但根基猶在,現在就去得罪他們這些舊部,確實不明智,以他的實力更不可能單獨和鎮南王抗衡。

在孟一的意識中,封平王就算有心謀反也一定會先以施以緩兵之計,現在鎮南王勢大,敵人的敵人就算心不同,不是朋友也應該是盟友才對。

孟一無奈的拔出了劍,現在的情況不容他多想,先活下去才能去考慮以後。

王詩茵也是女中豪傑,下起手來沒有絲毫的手軟或是膽怯,雙劍快速的揮舞,輕盈的身體如同舞蹈一樣,跳著絕命之舞。

幾個人邊打邊退著,他們很厲害,但對方也不弱,各個武藝高強,人數還遠超他們。

一場廝殺在展開,寒風飄雪之中,潔白的雪地已經染上了鮮紅,看上去觸目驚心。

起初,雙方還能僵持在不上不下,可隨著時間的過去,終於幾個人被逼到了角落之中,再不能退。

“哼,我關家無孬種,來吧!!”關津蓬頭散發。

孟一心中最為痛苦,一切都是他的計策,是他要求試著相信封平王的,想去光明正大的去找封平王,結果卻被逼到了死路。

關夢拉住了孟一的手說道:“別難過了,就算死也有我這個美女陪著你,知足了吧。”

孟一看著她哭笑不得,同時也有一種消沈,他熟讀兵書,修習陣法,他不甘心就這麽結束,他不甘心因為自己的失策,導致自己的朋友和喜歡的人面臨失去生命的境地,孟一難過的說道:“我拼命讀書為了將來,誰知道沒有將來!還害了你們,這樣,還不如一無所知!”

關忠氣力用盡,身中兩刀,王詩茵也氣喘籲籲,握劍的手無力的顫抖著,關津擋在王詩茵的前面,仍舊和敵人廝殺著,只是動作沒有起初那般剛猛和狠辣了,開始慢了下來。

關夢看著已經大勢已盡,放棄了抵抗,心中也絕望了。她抱住了孟一,溫柔地說道:“沒想到今日真的死在這裏了,雖然人生有著太多的遺憾,但能夠在同一天共同死去,也還不錯。”

的確,這種情況在幾人看來已經是絕路了,他們還年輕,他們的夢想還沒有起航,都不想夭折在這裏。

就在關夢準備閉上雙眼的時候,一道白光沖天而起,砸向了這些敵人,緊接著一個身影飛至,馬身上的一個回旋打散了敵人的陣勢,緊緊跟著一記槍擊,擊穿了三個人,打散了眾人的圍攻,同時局勢頃刻逆轉。

五人望著這個身影有些呆了。

騎著黑馬的女子,雪白的衣服,飄逸的長發,靈動的長劍,染血的槍!

“月流光!!!”關忠第一個反應了過來,開口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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