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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chapter.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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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chapter.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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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年生日, 程頌恩都是回家和家人一起過得,今年倒是例外,商應蘭忽然說是和謝箋淞去爬山, 這些日子都不在家。

這樣一來, 給了他們獨處的機會, 可這時候商應蘭為什麽要突然離開, 是為了方便她說分開的話嗎?

程頌恩越想心裏越煩,午飯都沒吃, 壓根沒胃口。

下午和許文瑤一塊出去跑外勤, 這麽熱的天, 程頌恩楞是一口水沒喝, 她身體本就虛弱,這會兒看著更是病態極了。

“你怎麽回事?”許文瑤問,“我包裏有巧克力,等我去給你拿。”

“不用了。”程頌恩攔住許文瑤, “我回車裏歇會兒就好了。”

許文瑤一把捉住程頌恩的手:“好什麽好啊, 你手都在抖,等著。”

程頌恩沒力氣攔住許文瑤, 只能隨便找了個臺階坐下,她已經沒了追上許文的體力了。

等許文瑤過來,把巧克力撕開遞給程頌恩, 說道:“都這樣了還逞能,別一會兒真暈了別人以為我跟你同事一場苛待你呢。”

“開什麽玩笑。”程頌恩沒什麽力氣地笑了聲,“你怎麽隨身帶了巧克力?”

許文瑤說:“今早在老劉那搶的,中午那會兒看你沒吃飯, 出來的時候順手給你帶著,這不正好用上了。”

“謝謝。”

“可別說這話。”

程頌恩笑問:“怎麽?”

“怪惡心的。”許文瑤覺得這話說的不太好, 又補了一句,“我們還沒到你跟我說謝謝的地步,當然也不是說你惡心,就……你懂我意思就行。”

程頌恩恢覆了些力氣,只是腦子還有點發懵,不過也不影響接下來的采訪。

采訪中途,謝容述也會發來微信,問她今天是在外勤還是在電視臺。

程頌恩只看了眼,並未回覆,如今她看到謝容述的話總莫名心虛。

要說的話如鯁在喉,仿佛一把利刃,刺進她的心臟。

一直到了下午,程頌恩和許文瑤才筋疲力盡地回電視臺,兩個人一是累,更多的還是為著港城的天氣,熱的人要喘不過氣來。

許文瑤隨手拿了個文件夾扇風:“真是要熱死了,臺裏的空調還真是一年不如一年,屁用沒有……”

程頌恩沒心思聽許文瑤的話,整個人靠著椅子,閉上眼,沈在自己的思緒裏。

過了會兒,她調節好情緒,這才拿到手機回覆謝容述的微信,告訴他自己在電視臺。

到了下班時間,謝容述準時抵達大廈樓下。

程頌恩上車後很少話。

謝容述瞥她一眼,問道:“今天工作累到了?”

程頌恩回過神,意識到自己不該這樣對待謝容述,便笑著回道:“嗯,是有些累了,你今天準備了什麽?”

“回去不就知道了。”謝容述說,“送禮物什麽的太老套,你也不喜歡。”

“你提前回來,就為了給我過生日?”

“不然呢?”

程頌恩低眸,陷入沈思,她的童年總是悲慘收場,常為這樣下意識的惦記而感動。

可像謝容述這樣事事以她為先,一次普通的,每年都會有的生日卻被它看待的如此重要。

她何嘗不會動容。

程頌恩不再看窗外,傍晚的日光打在謝容述的臉上,他的面色疲倦,眉眼卻是遮掩不住的喜悅。

她忽然道:“謝謝你啊,謝容述。”

謝容述笑說:“還沒看到禮物就謝。”

“也不差這一次。”

回到公寓,謝容述開的門,程頌恩跟在他的身後,原以為他為自己布置了什麽驚喜,可公寓和平時並無異樣。

程頌恩跟著謝容述的腳步進來,她帶上了門,由著他跟個導游似的帶她游覽這個住了許久的家。

謝容述賣關子的驚喜使程頌恩暫時忘記了那些不好的事,她挽著他的手臂輕聲問:“到底是什麽啊?”

進去之後,在電視櫃上放著程頌恩的照片,還有兩人之前用手機拍的合照,都洗出來放進相框裏,是一進客廳就能看到的位置。

程頌恩一頓:“你就不怕伯母哪天來了看見嗎?”

“怕什麽?”謝容述側眸,“她終有一天會知道的,比起怕發現,我更在意你到底什麽時候給我一個名分。”

程頌恩避開謝容述的目光,不怎麽自然的語氣岔開話題:“我生日就準備了這個啊你。”

“剛想說你不在意那些虛的。”謝容述帶著程頌恩去到浴室,裏面比客廳的變化稍微大一些。

浴室裏的浴巾和其他洗漱用品,通通換成了情侶款,連房間也是照著她喜歡的風格重新布置的,整個房間真是大變樣,不再是之前那樣冷冰冰的黑灰色調。

最不一樣的是換了個新的床頭櫃,比之前那個多了個書架,知道她睡前會看書,謝容述特意找人定做的。

“這樣你以後就不用上了床走忽然想起來自己沒拿書,又下床跑去書房這麽麻煩了。”

程頌恩問:“你怎麽知道的?”

前幾次為了不被謝容述發現,她都是偷偷摸摸跑去書房,省的他知道以後又笑她。

謝容述挑了挑眉,漫不經心地語氣說:“你什麽事我不知道?”

程頌恩撇了撇嘴:“又來了。”

“以後這就是我們的家。”謝容述從程頌恩身後抱住她,“不只是一個住的地方。”

“家?”程頌恩說,“可是家不就是一個住的地方嗎?”

謝容述笑說:“意思沒錯,可這裏因為有你才是家。”

程頌恩深呼吸著,一時不知要說些什麽話才好,只得問些相關的話:“這些都是你今天一天弄好的?”

“嗯,也不費力,挺快的。”

程頌恩並不看重物質方面,每年首飾衣服商應蘭也是大包小包地給她買,她從來都不缺的。

而今年畢竟是他們在一起的第一年,過的第一個生日,他更希望用程頌恩喜歡的方式去過這個獨特的時刻。

“謝容述,其實……”

謝容述從手邊的櫃子裏拿出來一本準備了很久的相冊,他邊打開邊問:“什麽?”

程頌恩要說的話被這相冊吸引,她看著第一頁的照片,是她剛來謝家那一年和全家人第一次種花時的場景。

她疑惑道:“你怎麽會有?”

謝容述沒有直接回答:“翻開看看。”

程頌恩接過相冊,一頁一頁翻著,從她高中時期開始,有些連她自己都忘了是在做什麽,謝容述用記號筆在旁邊寫了記錄。

從字跡來看,並不是最近才寫的,有些已經褪色,而照片被塑料膜布保存的很好。

有一張是她穿著校服,背著書包在路上走的背影——今天看起來心情不好,竟然撒謊作業沒寫完在學校。

程頌恩壓根想不起這件事,擡眼詢問謝容述:“你跟蹤我啊?”

“也不算跟蹤。”不滾謝容述也沒替自己辯解這個行為,“我沒有正當接近你的理由,只能保持這樣的距離,原本不打算告訴你的。”

“經常這樣?”

程頌恩記得自己高中時,只有在被翁雅繁她們欺負過後,擔心自己情緒低落被商應蘭發現才會在附近走走,不願意坐車回家。

只是後來不知什麽原因,翁雅繁不再跟她動手,有時諷刺她,但再也沒做過什麽過分的舉動。

如果謝容述發現了她撒謊,以他的性格必然會查個究竟,沒在她這裏問,自然是從別的地方發現了。

程頌恩了然於心:“原來是你,我還以為……”

以為是謝懷筠。

她和謝容述高中時接觸甚少,當然不會忘他身上去想,她單知道他早就喜歡自己,卻不知他竟為自己做過這些事。

如今回想起那年大雪他突然出現在路邊接她回家,訂婚宴的那碗餛飩,還有只身前去英國讀書,到後來每一次擋在她的面前,為她奮不顧身。

原來一切都有跡可循,只是那時候她滿心滿眼都是謝懷筠,這些事她通通都不曾註意。

謝容述問:“以為什麽?”

程頌恩抿了抿唇,扯謊道:“以為是翁雅繁玩夠了。”

她繼續翻著相冊,後面還有很多,這些照片串聯起來,拼湊起了她最完整的青春。

而這個生日禮物,是謝容述用長達九年的時間去完成的,是他這些年對自己悄無聲息,隱忍著的愛。

最後一張,是程頌恩在訂婚宴上和謝懷筠挽著手臂接待賓客的照片,是整本相冊裏,她笑的最開心的一張。

相冊到了這裏沒有完,可關於程頌恩的一切卻結束了,想來也是謝容述明白自此再也不能再喜歡她了。

程頌恩鼻頭一陣酸楚,不敢想象那時候謝容述拍下這張照片時的心情,她眼含熱淚:“那時候你在想什麽?”

“也沒什麽。”謝容述語氣很淡,“就覺得往後有了大哥照顧你,誰也不會再欺負你了。”

這一路,他知道她不開心時最愛吃的香芋糕,思考時習慣轉筆,知道她喜歡先邁左腳,看見了陽光會跳起小碎步。

她喜歡的一切他都清楚,也包括她那時最喜歡的人,他站在她的身後,就這樣一步又一步,陪著她走到謝懷筠的身邊。

他不敢挑明,他明白只要程頌恩不愛他,他做再多也是徒勞的,他一直都知道,他能陪她走這麽久,是她的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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