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chapter.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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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chapter.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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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入夏, 是商應蘭的五十五歲的生辰。
程頌恩提前兩天申請了事假，把手頭的工作處理完，駕車去商場買了條很適合商應蘭的翡翠項套鏈。
這條套鏈她看了很久, 很襯商應蘭的氣質, 只不過這價格對她來說並不輕松, 她靠著謝家的面子強行留了下來, 好在趕在生日之前湊齊了。
商應蘭生日前一晚，程頌恩和謝容述一塊回了家。
商應蘭正在糾結明天穿什麽, 謝箋淞在一旁打趣她一把年紀, 還跟個小姑娘似的。
說起來, 商應蘭自嫁進謝家, 從未有過金錢上的壓力，除了兩次生產的痛苦以外，她的一生向來是順遂的。
盡管如今已經五十五歲，歲月在商應蘭的臉上並未留下過多的痕跡。
“快別說了。”商應蘭瞪他, “孩子們回來了。”
謝箋淞聞言, 看了過來:“回來啦？”
“爸媽。”
“伯父伯母。”
商應蘭指著衣架上那兩件，問起程頌恩的意見來。
都是商應蘭喜歡的青色。
一件是商應蘭常穿的旗袍品牌, 青綠色的刺繡，顏色很襯人膚色，另一件則是一位新人設計師創作的新中式禮服, 花紋是水墨竹葉的樣式。
謝箋淞喜歡旗袍。
程頌恩倒是很中意第二件，說道:“我倒是覺得，伯母可以試試新的風格。”
商應蘭笑說:“你看，我就知道頌恩最懂我。”
謝箋淞問:“阿述覺得呢？”
謝容述平聲說道:“都好。”
商應蘭抿了抿唇:“你這孩子, 長大了圓滑了不少，倒是誰也不得罪。”
一家人在客廳聊了幾句, 謝箋淞和謝容述說起工作的事，程頌恩在一旁和商應蘭看新出的苦情大劇。
年後謝箋淞已經把公司所有事宜都全權交給謝容述管理，等手頭的項目結束後，他便正式接手謝氏。
“我也好跟你媽享享清福，往後的事啊可就都是你們年輕一輩需要努力的了。”
商應蘭心裏只裝了一件事:“說起來你和頌恩也都26了，怎麽兩個人感情上都沒個動靜？先不說頌恩，你和之前的那個姑娘還有消息嗎？”
聞言，謝容述不大自然的神色，他清了清嗓子說道:“還算有吧。”
“什麽叫還算？”謝箋淞說，“那事我聽你媽說起過，倘若你喜歡，便盡快跟人姑娘說清楚，帶回來見見，可別不清不楚的耽誤人家。”
謝容述下意識瞥了眼程頌恩，被她迅速躲開了，他只得垂眸，面無表情道:“知道了。”
“頌恩呢？”商應蘭轉頭去問，“有沒有遇到合適的人？”
“啊？我……”程頌恩不會撒謊，更何況是在這種情況下，似乎無論怎麽說都不好。
看她半天不吭聲，商應蘭舍不得再逼問她感情上的事，只好擺了擺手:“罷了罷了，你能照顧好自己就好。”
程頌恩點了點頭:“知道了伯母。”
–
回了房間，程頌恩剛準備換衣服洗漱，門外便傳來敲門聲，除了謝容述也不會是別人，她便隨口說了聲進。
下一秒，門被打開，不等程頌恩反應，一道人影從門口大步靠近，攥起她的手腕，拉著她往床上一扔。
“謝容——”
程頌恩的話被謝容述滿眼的戾氣給生生逼了回去，他的目光陰沈，擡起她的下巴，低頭吻了下來。
他很少這樣狠厲地動作對她，甚至連她的反抗都不管不顧，直到她徹底放棄掙紮。
“為什麽要躲我？”
他突然這樣問。
程頌恩瞬間明白過來，他這沒由來的怒火是為何，她擡手，指尖觸碰著謝容述的側臉。
她又該如何解釋，她愛他，可這件事無論何時，她都沒法正面去回答，至少現在她做不到——去承認他們的關系。
謝容述倏地發笑，長久的沈默已經算是回答了他的問題，他的眸光沈了又沈，微微星光在眼裏閃爍。
程頌恩甚至不敢看他，臉頰的濕潤她分不清是誰的，只能盯著床頭，耳邊聽見他涼涼的語氣開口。
“你要想藏，也好。”
“是我就行。”
程頌恩一頓，她清楚謝容述對自己的感情，他何嘗不是清高孤傲的天之驕子，為了她也可以做到這地步，而她連正面的回答都給不了他。
可這樣深沈的愛落在她的身上，她竟也會受之有愧。
半晌，謝容述從程頌恩身上離開，他坐在床邊懊悔似的低著頭，聲音逐漸趨於平靜:“抱歉，我剛剛應激了。”
程頌恩跟著坐起身，盯著謝容述的側臉看著，卻始終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緒，她緩緩伸出手，摟住他的肩膀，下巴輕放置在他的肩頭。
“阿述。”她第一次這樣稱呼他，“再給我一點時間好嗎？”
“我知道我比不過大哥。”
“不是，不是這樣的。”程頌恩伸手抵在謝容述的唇上，“是我的原因。”
“那是為什麽？”謝容述疑惑，“你不愛我，為什麽要吻我？”
“我沒有……”程頌恩想告訴他，可總有什麽控制著她的思緒，讓她即便清醒過後也無法開口。
兩人同時沈默下來，就這樣互相看著彼此的眼睛，她企圖他能從她的目光中讀出她的愛。
過了許久，謝容述開口:“我愛你。”
程頌恩卻突然笑了，她彎著眉眼，雙手捧著謝容述的臉，擡了擡下巴，親吻起他的嘴角。
她閉上眼，感受著謝容述往下的動作。
或許眼睛也是會騙人的。
可吻不會。
床頭的燈被拉了下來，只有陽臺照進來的朦朧夜色，程頌恩挺了挺胸，仰著下巴，緊緊抱著謝容述的後背。
意識模糊的時候，耳畔傳來他清冷的音色，一遍又一遍地重覆著一句話。
——我愛你。
……
他們此時畢竟是在家裏，盡管他們平時不和長輩住在一起，可傭人一早也會過來打掃，謝容述不能久留。
他抱程頌恩在懷裏，身體的留戀使他抱的更緊，一刻也不願同她分開。
在他們之間，他永遠是沈迷的那一個。
程頌恩累的不行，蜷縮在床上，連呼吸都變得沈重，她的睡意很深，眼皮都要睜不開了。
迷迷糊糊間，程頌恩感受到謝容述松開了她，以為他是要離開，身體比大腦更快一步朝他靠了過來。
“別走。”
謝容述的肩膀跟著顫了下，沒想到程頌恩會如此，手裏的手機還停在設置鬧鐘的界面。
他會心地笑了聲:“沒打算走。”
謝容述定了五點的鬧鐘，照著這時間他勉強還能在程頌恩房間待三個小時，否則等阿姨們過來撞見，不好解釋。
他沒什麽睡意，便摟著程頌恩，靜靜地望著她，看她睡得這樣沈，竟覺得這樣的日子要是再長一點就好了。
謝容述沒撐住，瞇了一會兒，直到手邊的手機振動他才清醒，他將手臂從程頌恩脖子下拿出來，幫她拉好被子便離開了房間。
夏天的五點多，天還未破曉，院落中已經傳來聲音，謝容述帶上門，往樓下走去。
從窗戶往外看，是孟姨在餵毛球，孟姨是全家起的最早的，果然謝容述掐著這個點沒錯。
孟姨餵完毛球，便朝著他們的屋子走來。
謝容述這會兒已經全無睡意，正好孟姨進來，瞧見他在客廳站著，給孟姨嚇得不輕。
孟姨是看著謝容述長大的，對他也像是對自己的孩子一般:“怎麽起這麽早，站那不出聲？”
謝容述忙笑說:“睡不著，倒是您，怎麽越起越早了。”
“年紀大了，覺少。”孟姨說，“既然你醒了，我去前邊看看給你做點吃的去，等著。”
“不用麻煩。”謝容述攔下來，“今天我媽生日，我想親手給她做長壽面吃。”
“你還會做長壽面？”孟姨驚訝道，“看來是真的長大了。”
謝容述笑說:“孟姨，我今年都26了，您怎麽還拿我當小孩。”
“都26了啊。”孟姨感嘆，“還真是，一晃眼都是大小夥子了，就是可惜了懷筠，你和他都是我看著長大的，我還沒見過他26的樣子。他若是還在，和頌恩的孩子會不會已經學會跑了。”
謝容述神色一頓。
“時間過得可真快，怎麽就四年了。”
謝容述自始至終再沒有回應，他先去了樓上洗漱，聽著耳邊嘩嘩的水聲，他才暫時平靜下來。
這裏是他們三人共同生活的地方，無論過去多久都不會被抹除，而程頌恩和謝懷筠從戀愛到訂婚，是家裏人一路看著走過來的。
他一直都知道的，他的床頭的還放著三人一起在英國街頭拍的合照，那時的他連看都不敢看程頌恩一眼。
如今謝懷筠去世四年，他和程頌恩一起經歷了這麽多，他也終於得償所願，可程頌恩的猶豫，孟姨的無意提起，仿佛在暗示他認清現實。
提醒他們只是多巴胺的分泌，程頌恩的心裏永遠都會有，且只有謝懷筠的一席之地。
他只是個可有可無的替代品。
謝容述拿毛巾擦了擦頭發，走到床前拿起床頭櫃上放著的相框，裏面的二人如此登對，只有他在所有的風景裏，盡顯多餘。
他渾身力氣散盡似的倒在床上，手上的相框脫落掉在腳邊。
從前是他總是顧左右而言他，如今再給了他一次機會，哪怕於程頌恩他不過是個替身，他也想去把這替身做好。
他不想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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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頌恩提前兩天申請了事假，把手頭的工作處理完，駕車去商場買了條很適合商應蘭的翡翠項套鏈。
這條套鏈她看了很久, 很襯商應蘭的氣質, 只不過這價格對她來說並不輕松, 她靠著謝家的面子強行留了下來, 好在趕在生日之前湊齊了。
商應蘭生日前一晚，程頌恩和謝容述一塊回了家。
商應蘭正在糾結明天穿什麽, 謝箋淞在一旁打趣她一把年紀, 還跟個小姑娘似的。
說起來, 商應蘭自嫁進謝家, 從未有過金錢上的壓力，除了兩次生產的痛苦以外，她的一生向來是順遂的。
盡管如今已經五十五歲，歲月在商應蘭的臉上並未留下過多的痕跡。
“快別說了。”商應蘭瞪他, “孩子們回來了。”
謝箋淞聞言, 看了過來:“回來啦？”
“爸媽。”
“伯父伯母。”
商應蘭指著衣架上那兩件，問起程頌恩的意見來。
都是商應蘭喜歡的青色。
一件是商應蘭常穿的旗袍品牌, 青綠色的刺繡，顏色很襯人膚色，另一件則是一位新人設計師創作的新中式禮服, 花紋是水墨竹葉的樣式。
謝箋淞喜歡旗袍。
程頌恩倒是很中意第二件，說道:“我倒是覺得，伯母可以試試新的風格。”
商應蘭笑說:“你看，我就知道頌恩最懂我。”
謝箋淞問:“阿述覺得呢？”
謝容述平聲說道:“都好。”
商應蘭抿了抿唇:“你這孩子, 長大了圓滑了不少，倒是誰也不得罪。”
一家人在客廳聊了幾句, 謝箋淞和謝容述說起工作的事，程頌恩在一旁和商應蘭看新出的苦情大劇。
年後謝箋淞已經把公司所有事宜都全權交給謝容述管理，等手頭的項目結束後，他便正式接手謝氏。
“我也好跟你媽享享清福，往後的事啊可就都是你們年輕一輩需要努力的了。”
商應蘭心裏只裝了一件事:“說起來你和頌恩也都26了，怎麽兩個人感情上都沒個動靜？先不說頌恩，你和之前的那個姑娘還有消息嗎？”
聞言，謝容述不大自然的神色，他清了清嗓子說道:“還算有吧。”
“什麽叫還算？”謝箋淞說，“那事我聽你媽說起過，倘若你喜歡，便盡快跟人姑娘說清楚，帶回來見見，可別不清不楚的耽誤人家。”
謝容述下意識瞥了眼程頌恩，被她迅速躲開了，他只得垂眸，面無表情道:“知道了。”
“頌恩呢？”商應蘭轉頭去問，“有沒有遇到合適的人？”
“啊？我……”程頌恩不會撒謊，更何況是在這種情況下，似乎無論怎麽說都不好。
看她半天不吭聲，商應蘭舍不得再逼問她感情上的事，只好擺了擺手:“罷了罷了，你能照顧好自己就好。”
程頌恩點了點頭:“知道了伯母。”
–
回了房間，程頌恩剛準備換衣服洗漱，門外便傳來敲門聲，除了謝容述也不會是別人，她便隨口說了聲進。
下一秒，門被打開，不等程頌恩反應，一道人影從門口大步靠近，攥起她的手腕，拉著她往床上一扔。
“謝容——”
程頌恩的話被謝容述滿眼的戾氣給生生逼了回去，他的目光陰沈，擡起她的下巴，低頭吻了下來。
他很少這樣狠厲地動作對她，甚至連她的反抗都不管不顧，直到她徹底放棄掙紮。
“為什麽要躲我？”
他突然這樣問。
程頌恩瞬間明白過來，他這沒由來的怒火是為何，她擡手，指尖觸碰著謝容述的側臉。
她又該如何解釋，她愛他，可這件事無論何時，她都沒法正面去回答，至少現在她做不到——去承認他們的關系。
謝容述倏地發笑，長久的沈默已經算是回答了他的問題，他的眸光沈了又沈，微微星光在眼裏閃爍。
程頌恩甚至不敢看他，臉頰的濕潤她分不清是誰的，只能盯著床頭，耳邊聽見他涼涼的語氣開口。
“你要想藏，也好。”
“是我就行。”
程頌恩一頓，她清楚謝容述對自己的感情，他何嘗不是清高孤傲的天之驕子，為了她也可以做到這地步，而她連正面的回答都給不了他。
可這樣深沈的愛落在她的身上，她竟也會受之有愧。
半晌，謝容述從程頌恩身上離開，他坐在床邊懊悔似的低著頭，聲音逐漸趨於平靜:“抱歉，我剛剛應激了。”
程頌恩跟著坐起身，盯著謝容述的側臉看著，卻始終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緒，她緩緩伸出手，摟住他的肩膀，下巴輕放置在他的肩頭。
“阿述。”她第一次這樣稱呼他，“再給我一點時間好嗎？”
“我知道我比不過大哥。”
“不是，不是這樣的。”程頌恩伸手抵在謝容述的唇上，“是我的原因。”
“那是為什麽？”謝容述疑惑，“你不愛我，為什麽要吻我？”
“我沒有……”程頌恩想告訴他，可總有什麽控制著她的思緒，讓她即便清醒過後也無法開口。
兩人同時沈默下來，就這樣互相看著彼此的眼睛，她企圖他能從她的目光中讀出她的愛。
過了許久，謝容述開口:“我愛你。”
程頌恩卻突然笑了，她彎著眉眼，雙手捧著謝容述的臉，擡了擡下巴，親吻起他的嘴角。
她閉上眼，感受著謝容述往下的動作。
或許眼睛也是會騙人的。
可吻不會。
床頭的燈被拉了下來，只有陽臺照進來的朦朧夜色，程頌恩挺了挺胸，仰著下巴，緊緊抱著謝容述的後背。
意識模糊的時候，耳畔傳來他清冷的音色，一遍又一遍地重覆著一句話。
——我愛你。
……
他們此時畢竟是在家裏，盡管他們平時不和長輩住在一起，可傭人一早也會過來打掃，謝容述不能久留。
他抱程頌恩在懷裏，身體的留戀使他抱的更緊，一刻也不願同她分開。
在他們之間，他永遠是沈迷的那一個。
程頌恩累的不行，蜷縮在床上，連呼吸都變得沈重，她的睡意很深，眼皮都要睜不開了。
迷迷糊糊間，程頌恩感受到謝容述松開了她，以為他是要離開，身體比大腦更快一步朝他靠了過來。
“別走。”
謝容述的肩膀跟著顫了下，沒想到程頌恩會如此，手裏的手機還停在設置鬧鐘的界面。
他會心地笑了聲:“沒打算走。”
謝容述定了五點的鬧鐘，照著這時間他勉強還能在程頌恩房間待三個小時，否則等阿姨們過來撞見，不好解釋。
他沒什麽睡意，便摟著程頌恩，靜靜地望著她，看她睡得這樣沈，竟覺得這樣的日子要是再長一點就好了。
謝容述沒撐住，瞇了一會兒，直到手邊的手機振動他才清醒，他將手臂從程頌恩脖子下拿出來，幫她拉好被子便離開了房間。
夏天的五點多，天還未破曉，院落中已經傳來聲音，謝容述帶上門，往樓下走去。
從窗戶往外看，是孟姨在餵毛球，孟姨是全家起的最早的，果然謝容述掐著這個點沒錯。
孟姨餵完毛球，便朝著他們的屋子走來。
謝容述這會兒已經全無睡意，正好孟姨進來，瞧見他在客廳站著，給孟姨嚇得不輕。
孟姨是看著謝容述長大的，對他也像是對自己的孩子一般:“怎麽起這麽早，站那不出聲？”
謝容述忙笑說:“睡不著，倒是您，怎麽越起越早了。”
“年紀大了，覺少。”孟姨說，“既然你醒了，我去前邊看看給你做點吃的去，等著。”
“不用麻煩。”謝容述攔下來，“今天我媽生日，我想親手給她做長壽面吃。”
“你還會做長壽面？”孟姨驚訝道，“看來是真的長大了。”
謝容述笑說:“孟姨，我今年都26了，您怎麽還拿我當小孩。”
“都26了啊。”孟姨感嘆，“還真是，一晃眼都是大小夥子了，就是可惜了懷筠，你和他都是我看著長大的，我還沒見過他26的樣子。他若是還在，和頌恩的孩子會不會已經學會跑了。”
謝容述神色一頓。
“時間過得可真快，怎麽就四年了。”
謝容述自始至終再沒有回應，他先去了樓上洗漱，聽著耳邊嘩嘩的水聲，他才暫時平靜下來。
這裏是他們三人共同生活的地方，無論過去多久都不會被抹除，而程頌恩和謝懷筠從戀愛到訂婚，是家裏人一路看著走過來的。
他一直都知道的，他的床頭的還放著三人一起在英國街頭拍的合照，那時的他連看都不敢看程頌恩一眼。
如今謝懷筠去世四年，他和程頌恩一起經歷了這麽多，他也終於得償所願，可程頌恩的猶豫，孟姨的無意提起，仿佛在暗示他認清現實。
提醒他們只是多巴胺的分泌，程頌恩的心裏永遠都會有，且只有謝懷筠的一席之地。
他只是個可有可無的替代品。
謝容述拿毛巾擦了擦頭發，走到床前拿起床頭櫃上放著的相框，裏面的二人如此登對，只有他在所有的風景裏，盡顯多餘。
他渾身力氣散盡似的倒在床上，手上的相框脫落掉在腳邊。
從前是他總是顧左右而言他，如今再給了他一次機會，哪怕於程頌恩他不過是個替身，他也想去把這替身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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