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chapter.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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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chapter.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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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送走之後程頌恩在福利院待著, 院長對她很好，也為她找到了合適的領養家庭，可那對夫婦後來也因為有了自己的小孩將她送了回去。
回到福利院那天, 是程頌恩八歲的生日, 她偷偷跑回家去看看, 可全家人都不在家, 隔壁鄰居告訴她一家人出去給弟弟過生日了。
程頌恩很失望，很想質問, 她真的有那麽可有可無嗎？可等她再找來, 家裏已經被搬空了。
那一刻, 她心裏說不上來的滋味, 她以為只要聽話學習好就不會有人不要她，可現實一次次給她重重一擊。
有些人註定是要失去的。
“也沒什麽，都過去了。”程頌恩很無所謂地甩了甩病危通知書，“他們無非是要錢才找到我的, 可那時候送走我的時候便說了, 自此生老病死再無瓜葛。”
“那不是我弟弟，所以就當沒見過吧。”程頌恩低著頭說, “還得麻煩幫我換個公寓住吧，最好保密一些的。”
她不知道程兆山是怎麽打聽到的，但這一次她不想原諒任何人, 所有的因果都該在這時候結束了。
謝容述應聲道:“好。”
程頌恩掀起眼皮，神色淡淡:“你不會覺得我很冷血嗎？”
“為什麽這麽問？”謝容述說，“幫與不幫都是你的自由，我無權幹涉不是嗎？”
“你變了好多。”程頌恩笑說, “總覺得若是從前的你，定要指責我的。”
“那不是指責。”謝容述平靜道, “是一種……”
話到了嘴邊，卻說不出口了。
程頌恩探出眼神問道:“是什麽？”
謝容述瞥她一眼，緊閉薄唇。
是逼迫自己遠離她的方式。
–
程頌恩到底不是放任不管的性格，托人轉了幾次才介紹了專家給程兆山認識，避免和她扯上關系。
至於手術費，聽醫院說是有位愛心人士捐了善款，這位愛心人士程頌恩不用細想便知道是誰。
不過當得知捐款方的名字時，她還是不由得楞了下，她沒想到會是謝懷筠當初成立的慈善基金會。
程頌恩不解問:“為什麽？”
謝容述倒是稀松平常玩笑的語氣:“這樣你要怪也是怪我哥，橫豎錢不是從我這出的，我可沒違背你的意思。”
“神經。”程頌恩罵他，“哪有你這樣偷換概念的？”
“去見見他吧。”謝容述說，“他一直很想你。”
“還有見的必要嗎？”
謝容述的目光仿佛將她看穿:“你呀，總像個刺猬，不過也沒什麽不好，別傷著自己就行。”
他說這些，是太清楚程頌恩的為人，她不會輕易放過自己，倒不如見一面，把心結打開，才是真的了卻過往。
謝容述陪程頌恩一塊去的醫院，程兆山和吳寶珍被他安排人看著，不讓接近程頌恩一步。
而程頌恩在病房的時間，他只在外邊等著她。
程頌恩這是這麽多年第一次見到程天恩這個雙胞胎弟弟，和她有著幾乎相似的面容，只是臉色煞白，看著要比她還要瘦弱一些。
他比十幾年前長高了不少，眉眼也長開了，再也不是那個肉嘟嘟的小孩，總是跟在她的屁股後面哭。
看到來人是程頌恩，他的瞳孔忽地放大，屏住呼吸，表情久久沒有變化。
“姐。”程天恩看著程頌恩笑，“我還怕你不來看我。”
程頌恩在病床旁的椅子上坐下，態度難免冷漠:“你並沒做錯什麽，我不會記恨你。”
“不。”程天恩垂眸說，“因為我你才會遭受這麽多不公和拋棄，我應該道歉，你也應該怪我。畢竟我是受益者。”
程頌恩看著眼前這個稱呼自己為“姐姐”的人，他們感情並不深，只是聽他這樣說，心裏莫名的發酸:“你找我來就是為了這個？”
“只是想見見你。”程天恩解釋，“但我明白，我們之間早已無話可說了，只能用這個理由再說說話。”
“怎麽樣？”程頌恩突然問，頓感這話題太突兀，又補充說，“這些年，過得好嗎？”
程天恩笑了笑說:“挺好的。”
不過程頌恩也覺得問的挺沒必要，要真過得好，他們又怎麽會再見？
“那好好聽醫生的話。”程頌恩同任何人都少話，何況十幾年沒見過的弟弟，“我平時也忙，沒空來看你。”
說罷，她起身要走，轉身的那一刻手腕突然被程天恩捉住，她回過頭，他一如當年那般，紅著眼眶看她。
“姐……”
程頌恩打斷他的話:“我不是你姐。”
程天恩抿了抿唇:“這次離開，就別再回頭了。”
原本這次，她都不必回頭的。
“他們欠你的太多了，如果可以就躲得遠遠的，以後無論生死，我們和你都無關了。”
別內疚，別自責，也別再被親情血緣拿捏。
從此好好過自己的生活，做屬於自己的程頌恩，不是誰的女兒，更不是誰的姐姐。
程頌恩掰開程天恩的手，甚至沒有說一句話，頭也不回地大步離開。
出了病房，程頌恩看到謝容述正在病房附近站著，他也跟著看了過來，兩人目光總是默契地對上。
謝容述朝她擡了擡下巴，他的眉尾稍稍揚起，總是那副坦然無謂的神色。
程頌恩快步走過去，連她自己都沒發覺她走向謝容述的步伐總是輕快。
謝容述下意識挨得近了些，問道:“聊完了？”
“嗯。”程頌恩彎了彎唇角，“你一直守在這？”
“怕他們看不住人。”謝容述說，“也怕你出來找不到我。”
程頌恩的眸光頓了下:“快走吧。”
“好。”
謝容述做事向來縝密，這一路她真沒見到程兆山兩人，想著以後也不會再見了。
出了醫院，程頌恩才徹底放松下來，她終於和過去的自己道別，也許從今天開始，她正式成為真正的程頌恩。
謝容述偏了偏頭:“走吧，一塊喝點小酒，慶祝一下。”
程頌恩疑惑道:“慶祝什麽？”
“你的哪天不值得慶祝？”說完，謝容述過去拉開車門，沒註意到身後程頌恩的微表情。
他回過頭:“楞著幹嘛？上車。”
車子越駛越遠，程頌恩看著後視鏡裏逐漸模糊的街景，她的過去也跟著這一切留在了過去。
從前她為了保護自己，總習慣性地忘記那些不好的回憶，如今她足夠強大，可以直面過去，更多的愛也跟著接踵而來。
程頌恩側首，看向謝容述，他不會知道她的內心開始變化，或許連程頌恩自己也未曾發覺。
–
程頌恩的新公寓距離電視臺和謝容述那都不遠，兩人比之前見面的次數更頻繁了些。
工作時程頌恩突然刷到了港城國際學校發的視頻，說起來距離高考也不過百天了。
鏡頭一閃，程頌恩看到記憶裏熟悉的角落，從前她最愛吃的那家餛飩店，如今已經改成了螺螄粉店了。
剛讀大一那會兒她常去，老板跟她很是熟絡，總關心她在新的學校會不會有像翁雅繁那樣的人欺負她。
程頌恩搖了搖頭:“新朋友都很好。”
不過後來程頌恩再去，餛飩店老板的小孩得回老家上學，只能全家一塊回去了。
那之後，程頌恩便再也沒吃過了，她記起謝容述會包餛飩，味道和那家店的大差不差，當即發了微信給他。
「今天很想吃你包的餛飩了。」
謝容述幾乎秒回:「那我去買點餛飩皮和配料，你下班直接過來就行。」
程頌恩心滿意足地飛快打了幾個字表達慰問:「辛苦大廚了。」
一旁的同事看她如此問道:“這麽開心是交新男朋友了？”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程頌恩原本的笑容突然僵在臉上，她看著手機屏幕上兩人的聊天記錄，白綠色的對話框占據了她的視野。
她和謝懷筠相戀多年，似乎都沒這些日子同謝容述的多。
莊雯當年的疑惑如同回旋鏢紮在了程頌恩心口。
——問題不在他，在你。
下了班，程頌恩沒像往常那樣逗留，甚至比以往都要期待，她安慰自己只是因為餛飩。
許文瑤始終陰陽怪氣的語氣:“你平時跟個勞模似的加班，最近倒是會偷懶了。”
程頌恩尷尬解釋:“最近不怎麽忙。”
離開電視臺，程頌恩開車去了謝容述的公寓，她有密碼有鑰匙，不用敲門便直接進去了。
剛打開門便聞到了餛飩香，不過謝容述並不在廚房，客廳也十分安靜。
程頌恩帶上門，小心翼翼地在玄關換了鞋子，喚了謝容述的名字，並未得到他的回應。
“人呢？”程頌恩正說著，轉頭便看見沙發上躺著個人，她悄悄走過去，謝容述正沈沈睡著，想來是累壞了，連她進來都沒醒。
程頌恩在沙發跟前蹲下，好奇似的打量著謝容述，他們少有這樣的距離，許是因為他睡著了，她也跟著大膽起來。
客廳的光影很暗，謝容述細而密的睫毛垂在眼下，投下一扇陰影。
程頌恩鬼使神差地靠近，指尖緩緩靠近謝容述的眼睛，輕輕碰了下他的睫毛。
距離越看越近，她的手逐漸不再滿足只是眼睛，仿佛有什麽不知名的力量控制著她的大腦，由不得她過多思慮。
她閉上眼，不受控地吻上了謝容述的唇。
而謝容述也在這一刻突然睜眼，目光局促地對上，程頌恩的心也跟著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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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送走之後程頌恩在福利院待著, 院長對她很好，也為她找到了合適的領養家庭，可那對夫婦後來也因為有了自己的小孩將她送了回去。
回到福利院那天, 是程頌恩八歲的生日, 她偷偷跑回家去看看, 可全家人都不在家, 隔壁鄰居告訴她一家人出去給弟弟過生日了。
程頌恩很失望，很想質問, 她真的有那麽可有可無嗎？可等她再找來, 家裏已經被搬空了。
那一刻, 她心裏說不上來的滋味, 她以為只要聽話學習好就不會有人不要她，可現實一次次給她重重一擊。
有些人註定是要失去的。
“也沒什麽，都過去了。”程頌恩很無所謂地甩了甩病危通知書，“他們無非是要錢才找到我的, 可那時候送走我的時候便說了, 自此生老病死再無瓜葛。”
“那不是我弟弟，所以就當沒見過吧。”程頌恩低著頭說, “還得麻煩幫我換個公寓住吧，最好保密一些的。”
她不知道程兆山是怎麽打聽到的，但這一次她不想原諒任何人, 所有的因果都該在這時候結束了。
謝容述應聲道:“好。”
程頌恩掀起眼皮，神色淡淡:“你不會覺得我很冷血嗎？”
“為什麽這麽問？”謝容述說，“幫與不幫都是你的自由，我無權幹涉不是嗎？”
“你變了好多。”程頌恩笑說, “總覺得若是從前的你，定要指責我的。”
“那不是指責。”謝容述平靜道, “是一種……”
話到了嘴邊，卻說不出口了。
程頌恩探出眼神問道:“是什麽？”
謝容述瞥她一眼，緊閉薄唇。
是逼迫自己遠離她的方式。
–
程頌恩到底不是放任不管的性格，托人轉了幾次才介紹了專家給程兆山認識，避免和她扯上關系。
至於手術費，聽醫院說是有位愛心人士捐了善款，這位愛心人士程頌恩不用細想便知道是誰。
不過當得知捐款方的名字時，她還是不由得楞了下，她沒想到會是謝懷筠當初成立的慈善基金會。
程頌恩不解問:“為什麽？”
謝容述倒是稀松平常玩笑的語氣:“這樣你要怪也是怪我哥，橫豎錢不是從我這出的，我可沒違背你的意思。”
“神經。”程頌恩罵他，“哪有你這樣偷換概念的？”
“去見見他吧。”謝容述說，“他一直很想你。”
“還有見的必要嗎？”
謝容述的目光仿佛將她看穿:“你呀，總像個刺猬，不過也沒什麽不好，別傷著自己就行。”
他說這些，是太清楚程頌恩的為人，她不會輕易放過自己，倒不如見一面，把心結打開，才是真的了卻過往。
謝容述陪程頌恩一塊去的醫院，程兆山和吳寶珍被他安排人看著，不讓接近程頌恩一步。
而程頌恩在病房的時間，他只在外邊等著她。
程頌恩這是這麽多年第一次見到程天恩這個雙胞胎弟弟，和她有著幾乎相似的面容，只是臉色煞白，看著要比她還要瘦弱一些。
他比十幾年前長高了不少，眉眼也長開了，再也不是那個肉嘟嘟的小孩，總是跟在她的屁股後面哭。
看到來人是程頌恩，他的瞳孔忽地放大，屏住呼吸，表情久久沒有變化。
“姐。”程天恩看著程頌恩笑，“我還怕你不來看我。”
程頌恩在病床旁的椅子上坐下，態度難免冷漠:“你並沒做錯什麽，我不會記恨你。”
“不。”程天恩垂眸說，“因為我你才會遭受這麽多不公和拋棄，我應該道歉，你也應該怪我。畢竟我是受益者。”
程頌恩看著眼前這個稱呼自己為“姐姐”的人，他們感情並不深，只是聽他這樣說，心裏莫名的發酸:“你找我來就是為了這個？”
“只是想見見你。”程天恩解釋，“但我明白，我們之間早已無話可說了，只能用這個理由再說說話。”
“怎麽樣？”程頌恩突然問，頓感這話題太突兀，又補充說，“這些年，過得好嗎？”
程天恩笑了笑說:“挺好的。”
不過程頌恩也覺得問的挺沒必要，要真過得好，他們又怎麽會再見？
“那好好聽醫生的話。”程頌恩同任何人都少話，何況十幾年沒見過的弟弟，“我平時也忙，沒空來看你。”
說罷，她起身要走，轉身的那一刻手腕突然被程天恩捉住，她回過頭，他一如當年那般，紅著眼眶看她。
“姐……”
程頌恩打斷他的話:“我不是你姐。”
程天恩抿了抿唇:“這次離開，就別再回頭了。”
原本這次，她都不必回頭的。
“他們欠你的太多了，如果可以就躲得遠遠的，以後無論生死，我們和你都無關了。”
別內疚，別自責，也別再被親情血緣拿捏。
從此好好過自己的生活，做屬於自己的程頌恩，不是誰的女兒，更不是誰的姐姐。
程頌恩掰開程天恩的手，甚至沒有說一句話，頭也不回地大步離開。
出了病房，程頌恩看到謝容述正在病房附近站著，他也跟著看了過來，兩人目光總是默契地對上。
謝容述朝她擡了擡下巴，他的眉尾稍稍揚起，總是那副坦然無謂的神色。
程頌恩快步走過去，連她自己都沒發覺她走向謝容述的步伐總是輕快。
謝容述下意識挨得近了些，問道:“聊完了？”
“嗯。”程頌恩彎了彎唇角，“你一直守在這？”
“怕他們看不住人。”謝容述說，“也怕你出來找不到我。”
程頌恩的眸光頓了下:“快走吧。”
“好。”
謝容述做事向來縝密，這一路她真沒見到程兆山兩人，想著以後也不會再見了。
出了醫院，程頌恩才徹底放松下來，她終於和過去的自己道別，也許從今天開始，她正式成為真正的程頌恩。
謝容述偏了偏頭:“走吧，一塊喝點小酒，慶祝一下。”
程頌恩疑惑道:“慶祝什麽？”
“你的哪天不值得慶祝？”說完，謝容述過去拉開車門，沒註意到身後程頌恩的微表情。
他回過頭:“楞著幹嘛？上車。”
車子越駛越遠，程頌恩看著後視鏡裏逐漸模糊的街景，她的過去也跟著這一切留在了過去。
從前她為了保護自己，總習慣性地忘記那些不好的回憶，如今她足夠強大，可以直面過去，更多的愛也跟著接踵而來。
程頌恩側首，看向謝容述，他不會知道她的內心開始變化，或許連程頌恩自己也未曾發覺。
–
程頌恩的新公寓距離電視臺和謝容述那都不遠，兩人比之前見面的次數更頻繁了些。
工作時程頌恩突然刷到了港城國際學校發的視頻，說起來距離高考也不過百天了。
鏡頭一閃，程頌恩看到記憶裏熟悉的角落，從前她最愛吃的那家餛飩店，如今已經改成了螺螄粉店了。
剛讀大一那會兒她常去，老板跟她很是熟絡，總關心她在新的學校會不會有像翁雅繁那樣的人欺負她。
程頌恩搖了搖頭:“新朋友都很好。”
不過後來程頌恩再去，餛飩店老板的小孩得回老家上學，只能全家一塊回去了。
那之後，程頌恩便再也沒吃過了，她記起謝容述會包餛飩，味道和那家店的大差不差，當即發了微信給他。
「今天很想吃你包的餛飩了。」
謝容述幾乎秒回:「那我去買點餛飩皮和配料，你下班直接過來就行。」
程頌恩心滿意足地飛快打了幾個字表達慰問:「辛苦大廚了。」
一旁的同事看她如此問道:“這麽開心是交新男朋友了？”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程頌恩原本的笑容突然僵在臉上，她看著手機屏幕上兩人的聊天記錄，白綠色的對話框占據了她的視野。
她和謝懷筠相戀多年，似乎都沒這些日子同謝容述的多。
莊雯當年的疑惑如同回旋鏢紮在了程頌恩心口。
——問題不在他，在你。
下了班，程頌恩沒像往常那樣逗留，甚至比以往都要期待，她安慰自己只是因為餛飩。
許文瑤始終陰陽怪氣的語氣:“你平時跟個勞模似的加班，最近倒是會偷懶了。”
程頌恩尷尬解釋:“最近不怎麽忙。”
離開電視臺，程頌恩開車去了謝容述的公寓，她有密碼有鑰匙，不用敲門便直接進去了。
剛打開門便聞到了餛飩香，不過謝容述並不在廚房，客廳也十分安靜。
程頌恩帶上門，小心翼翼地在玄關換了鞋子，喚了謝容述的名字，並未得到他的回應。
“人呢？”程頌恩正說著，轉頭便看見沙發上躺著個人，她悄悄走過去，謝容述正沈沈睡著，想來是累壞了，連她進來都沒醒。
程頌恩在沙發跟前蹲下，好奇似的打量著謝容述，他們少有這樣的距離，許是因為他睡著了，她也跟著大膽起來。
客廳的光影很暗，謝容述細而密的睫毛垂在眼下，投下一扇陰影。
程頌恩鬼使神差地靠近，指尖緩緩靠近謝容述的眼睛，輕輕碰了下他的睫毛。
距離越看越近，她的手逐漸不再滿足只是眼睛，仿佛有什麽不知名的力量控制著她的大腦，由不得她過多思慮。
她閉上眼，不受控地吻上了謝容述的唇。
而謝容述也在這一刻突然睜眼，目光局促地對上，程頌恩的心也跟著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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