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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冬兒好一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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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冬兒好一點吧

“冬兒, 爹爹是因為生了妹妹坐月子才總躺在床上的,不是故意不跟你玩,他現在身體也不舒服, 我們一起去陪陪爹爹好不好?”沈黛末柔聲說道。

冬兒嘟著小臉搖頭,兩個小揪揪上系得的金鈴鐺玲玲作響:“不要, 我才從爹爹房裏出來, 爹爹都不陪我玩, 只和妹妹們玩, 我也不喜歡他了,我喜歡二爹爹。”

在沈黛末面前小冬兒無拘無束地說著心裏話,因為他知道, 在母親面前他無論說什麽,母親都不會責怪他, 他是母親最疼愛的寶貝。

沈黛末溫柔憐愛地摸了摸他的頭, 道:“父親怎麽會不陪你玩, 不喜歡你呢, 他只是太難受了......算了,既然你想跟二爹爹玩,就去吧,讓乳父陪著你。”

“娘親, 你不跟我去嗎?二爹爹也很想你。”冬兒奶聲奶氣得問。

沈黛末沈默了一瞬, 問道:“二爹爹很想我?是他讓你跟我這樣說的?”

冬兒搖搖頭:“不是, 是我看出來的。二爹爹總是跟我說他最不喜歡你, 但是卻總提起你, 還會跟你一樣, 用線穿紙片招蝴蝶給我玩。”

沈黛末無聲地笑了笑:“娘親知道了,你先去二爹爹那裏玩吧, 娘親今天有些累了,下次再陪你好不好?”

說著沈黛末揉了揉自己的肩膀,做出一副很勞累的樣子。

小冬兒雖然被下人們嬌慣得很任性,在沈黛末面前更是嬌氣,但其實很懂事,他肉肉的小臉蛋不舍得貼了貼沈黛末的臉,輕輕道:“好,娘親我下次想去外面玩。”

“好。”沈黛末溫聲笑道:“等搬家之後,娘親帶你去漂亮的璧城玩。”

冬兒就這樣被乳父抱著,朝霞光樓的方向走去。

沈黛末招了招手,一個男人走近,是專門在內宅裏服侍她的,容貌普通年紀也不輕,但勝在老成持重。

“冬哥兒這些日子常去霞光樓嗎?”

侍從道:“已經很長時間了,自從孟側君斷腿之後,他和冬哥兒在花園中相遇,兩人就經常一塊玩兒。孟側君小孩心性,能跟冬哥兒玩在一起去,這事兒主君他也是知道的。”

“那孟側君可有借機說些別的?”沈黛末問道。

侍從微微搖頭:“這奴就不清楚了,只知道在鸚鵡風波之後,主君就將孟側君院子裏的所有下人都撤換掉,這些下人並未通報過孟側君的不是。”

“我知道了,下去吧。”沈黛末語氣中微微有些嘆息。

回到主屋內,冷山雁正將小阿琉抱在懷中,用指腹輕輕地點在小阿琉粉粉嫩嫩的小下巴上,逗得小阿琉咯咯笑。

而在他的身旁,繈褓中的姝兒已經睡著了,冷山雁在逗弄小阿琉的時候,還不忘輕輕地拍打著姝兒,讓她的美夢更加香甜,幾個乳父都安安靜靜地站在一旁候著,等冷山雁什麽時候帶孩子帶累了,再將她們抱下去。

白茶給他端來一碗苦澀的濃汁湯藥,冷山雁一口氣喝完,沒有都沒有皺一下,這些年他喝藥和喝湯一樣日常,喝完藥之後,就吃了一顆蜜煎橄欖,繼續逗弄著小阿琉。

這樣的場面,是沈黛末從前很少見到的,準確地說,是很少見他這樣對待冬兒。

怪不得冬兒會說父親不喜歡他,寧願親近孟燕回,也不親近他。

她慢慢走近,冷山雁又驚又喜地看向她,聲音輕柔到了極點:“黛娘!”

“嗯。”沈黛末坐在床邊,伸手將他垂落的鬢發綰至耳後,溫聲道:“帶孩子辛苦,你還在坐月子,不要太勞累。”

冷山雁微微搖頭,蒼白憔悴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我不累,看著您和孩子,我心裏就高興,一點也不覺得辛苦,黛娘您瞧,阿琉多活潑呀,將來一定跟您一樣,是騎馬打仗的強手。”

沈黛末淡淡一笑,將小阿琉抱在懷中,逗弄了兩下,說道:“阿琉長得更像你,我很喜歡。”

冷山雁眸光微顫,笑意在媚長的狐貍眼中浮動,美艷逼人。

時光很快過去,轉眼就已經傍晚,姝兒睡飽了醒來,不似其他嬰兒般哭鬧,而是睜著水汪汪的眼睛四處瞧。

冷山雁愛不釋手,正要抱起她,突然小腹傳來一陣熱流。

他眼神一變,惶恐地恍惚了一下,默默攥緊了被子,低著頭不敢看沈黛末。

“黛娘,今夜沒有宴席嗎?”他問道。

“不去了,之前是因為有些宴席推不開,不得不去,但今夜...我想好好陪你。”沈黛末笑著說。

冷山雁低垂的眸子晦暗如暗潮湧動的深海,牙齒將口中軟肉咬得血爛:“黛娘,別因為我耽誤了正事,我沒關系的。”

沈黛末依舊笑著:“陪我的郎君也是正事。”

她的言語如春風拂動柳枝般輕柔又溫和,可越是這樣溫柔,冷山雁便越是自慚形穢。

若是在其他時候,冷山雁恨不得能一直黏在她的身上,霸占她全部的愛意,讓她無暇在外面找其他男人。

可是身下的汙穢惡露還在流,只被一層被子遮擋著,時時刻刻提醒著他,此刻的自己就像一群在陰暗角落裏爬行的蟑螂曱甴,只要沈黛末一掀開被子,瞬間就如同將他的不堪和惡心,暴露在了燈光之下,讓他的醜陋一覽無餘。

“黛娘...我尚在月子中,身體不適,難以控制。”

他緊咬著唇,一個字眼一個字眼的蹦著,口中血肉模糊。

“那又如何?”沈黛末單薄的背靠著雕花的精致床欄,煙藍色的床幔垂在她的側臉,比月色更清艷動人。

她像是沒聽懂冷山雁的話一樣,從一旁的果盤裏拿出一顆飽滿紅潤的李子,抽出腰間的匕首,削著李子略澀的果皮。

“黛娘,那是惡、惡露,臟汙不堪,我怕嚇著您,弄臟您。”

冷山雁以為沈黛末沒聽明白他剛才隱晦的說辭,不得不直接將惡露點明出來,主動承認著自己的不堪,心亦如被刀子一下一下剜著,徹骨酸心。

他以為沈黛末聽到這些,會失望地離開,就算她對他有情,也不會想陪伴在這樣一個如牲畜般的他的身旁。

因此深深的埋著腦袋,軟緞般絲滑的墨發垂落,遮擋出他顫抖的眉眼,不敢承受接下來發生的一切。

“我當是什麽。”沈黛末輕笑了一下,語氣裏滿不在意。

甚至連手中削李子果皮的動作都沒有停頓過,在冷山雁心中,生產之後如此卑賤不堪的惡露,在她口中仿佛只是刮風下雨一樣輕松自然。

“這李子挺甜的,吃一t口。”沈黛末削完果皮,用刀尖剔了一塊下來,撚著果肉送到他的唇邊。

李子紅色的果肉和汁液沾滿了她的指尖,像鮮血一樣,染紅了指尖。

冷山雁恍惚著咬下,唇瓣微微顫抖,眸光震顫如破碎的海面。

李子果肉充沛的汁水從他蒼白的唇縫中溢了點點來,似最艷麗的口脂,染紅了他蒼白失色的唇,緋紅濃艷,帶著清冷的寒香。

沈黛末俯身在他的唇上親了一下,舌尖抿掉了他唇上艷麗的汁液,兩人的唇上都染上了異常的紅暈,親昵扭曲地像一場纏綿悱惻的血吻。

冷山雁身子明顯哆嗦了一下,仿佛被灼燒融化了一樣,軟在她的懷中,狹長的狐貍眼模糊著朦朧的淚水。

沈黛末柔軟的指腹落在他的眼尾,溫柔似夏日清澈摩蕩的海水,細細呢喃著:“雁郎,無論你變成什麽樣子,我都喜歡你。”

冷山雁細媚的眼眸顫抖著放大,漆黑的眸子仿佛在一瞬間燃燒了起來,燒得他陣陣劇痛,摧枯拉朽蔓延到了全身,猛烈一發不可收拾,好像千刀萬剮的淩遲,兇蠻地不可理喻。

他恍惚地意識到,他的妻主,他的黛娘,比他想象中的要更愛他。

明明他已經生了孩子,已經是一個卸了貨的,再無大用的工具,她也依然愛著他。

冷山雁倚在沈黛末的懷中,仰著頭昏然的眼神依然神志不清,似沈溺在幸福產生出來的極端幻痛裏。

*

當晚,沈黛末和冷山雁同床而眠,冷山雁盡力把自己收拾得幹幹凈凈,並且竭力將自己縮成一團,不讓自己突然流出來的惡露沾了她的衣裳。

但沈黛末卻一把將他摟進了自己的懷裏,身下的床單都跟著堆出了小重山般的褶皺。

她像來溫柔,鮮有這樣蠻橫的時候。

但被她這樣暴力的拽進懷裏,冷山雁心裏卻軟乎乎的顫了一下,冷媚低垂的狐貍眼中露出被征服的柔情。

“別怕。”她輕撫著他的後背,安撫著他的不安。

“你是為我繁育子嗣才變成這樣,還幾次瀕死,我怎麽會嫌棄你,永遠不會。”

冷山雁緊咬著唇,發出哽咽的嗚聲,夜深人靜的晚上,他們十指緊扣,密不可分。

翌日,他們起身時,姝兒和阿琉的乳父已經抱著她們在門外等著了。

冷山雁即便身體再不舒服,也會親自照顧兩個女兒,生怕乳父又哪裏照顧得不周到的地方,和當初的冬兒簡直天差地別。

從前他們只有冬兒一個孩子,還看不出什麽,如今有了女兒,沈黛末才發現雁子重女輕男得厲害。

“雁郎。”她柔聲道。

“怎麽了黛娘?”冷山雁抱著姝兒,擡起頭來。

經過昨日的事,他今日的神態明顯要好了許多,原本死氣沈沈,漂亮卻腐爛的眸子裏如今已經有了生動的光芒。

“雁郎,我知道你喜歡姝兒和阿琉,但、冬兒也很想和你親近,不要太厚此薄彼,孩子會傷心的,對冬兒好一點吧。”沈黛末委婉地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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