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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郎君簡單粗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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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郎君簡單粗暴

孟燕回被他輕飄飄地一句話懟的無話可說, 轉身就要走。

冷山雁卻慵懶地靠著椅背,不緊不慢地繼續開口:“孟世子,茶還沒喝完, 怎麽就要走?未免太不給我面子了吧。”

孟燕回深吸一口氣,回眸看了看他, 又看了看他端著天青色汝窯薄胎茶盞, 道:“這茶不好, 你以後別喝了。”

“為什麽?這茶有毒嗎?”冷山雁笑著擡眼, 眸中有著幾分陰郁寒光。

孟燕回語氣一噎,眼神躲閃,像是被他誤打誤撞說中了一樣。

“怎麽被我說中了?”冷山雁勾唇懶笑, 端著茶杯起身走到他的面前。

冷山雁的身形比孟燕回高一些,衣著寬大而沈郁, 向著孟燕回走去時, 如濃濃黑雲傾軋而來, 壓抑得令人喘不過氣。

“你早就知道是楚艷章給我下毒, 害了我的孩子是不是?說話!”冷山雁沈著聲逼問。

孟燕回詫異地看著冷山雁,沒想到他竟然緊緊憑借自己一點反應,都判斷出之前下毒的事是楚艷章做的。

“我不知道。”孟燕回犯難地解釋:“......我也只是猜測。”

“什麽意思?”冷山雁寒眸冷睨著他。

孟燕回沈默了一會兒,道:“你應該知道, 在太祖皇帝崩逝之後, 她妹妹繼位, 而太祖皇帝的女兒陸續死亡的事吧。”

“知道。”

孟燕回嘆氣:“我姐姐曾跟我說過, 那些皇女雖然明面上都死於沈屙疾病, 但那只是先帝做給外人看的, 實際上她們都是在宮裏被人下毒毒死的,只是這毒可以通過控制劑量, 延緩毒性的發作,慢慢蠶食人的五臟六腑,從而讓人在不知不覺間病情加重,最後病死,很難查出死因是被人下毒。而這種宮闈秘藥,就是絳雲花。”

“當初我知道你被人下毒,但並不知道你中的毒是絳雲花。”

“所以當時你聽到絳雲花的時候,反應才會這麽驚訝。”

孟燕回點點頭:“沒錯。”

“那你為什麽不告訴我?”冷山雁眸光沈郁如濃墨,沈肅威嚴撲面而來:“你口口聲聲我們是盟友,卻在明知下毒之人即將嫁進沈家的時候,緘默不言。如果不是這次我來找你,你會不會一直這樣冷眼旁觀,看著他繼續對我下毒?”

“我發誓我絕對沒有那種想法!”孟燕回指天發誓,同時他解釋道。

“我當時確實懷疑楚艷章,因為絳雲花雖然是宮廷秘藥,但並非只有楚艷章一個人可以拿到,說不定是別的人呢?而且絳雲花可以控制用量,延緩毒發,說不定在你流產很久之前你就中毒了,而那個時候,跟你有深仇大恨的師蒼靜還活著,沒有確鑿的證據,我怎麽能僅憑楚艷章也出身宮廷就指認他?”

“可你在聽到自己喝了楚艷章送來的茶葉之後的反應,說明你還是懷疑他的,甚至心裏更加傾向於他,不是嗎?”冷山雁淡聲戳破了孟燕回的解釋:“師蒼靜如果能不聲不響地給我下毒,為什麽又要大費周章針對我?”

孟燕回一t時沈默。

“當初我才流產不久,楚艷章就求先帝下旨賜婚,迫不及待地嫁進來,哪怕黛娘極力反抗,最後也得給他一個平夫之位,如果不是後來黛娘釜底抽薪,遠走北境,楚艷章就是這場陰謀中的唯一贏家。”

“對,我確實更懷疑他,但我沒有證據,我不能冤枉他。”孟燕回義正嚴詞。

“怪不得你能跟師蒼靜做朋友。”冷山雁輕蔑地笑了起來,神情滿是傲慢。

孟燕回怒了:“你怎麽能這麽說?我可沒有像師蒼靜那樣害過你!”

冷山雁淡淡瞥著他,沈聲反問道:“如果楚艷章不是對我下毒,而是對黛娘呢?”

孟燕回臉色頓變,他不可置信地看著冷山雁手裏的茶盞,蒼白著臉倒退了一步。

“這茶......你把這茶給沈黛末喝了?”孟燕回的聲調陡然拔高,甚至連尾音都在顫抖。

他急得團團轉,瘋狂撓著腦袋,額間的抹額都快被他扯了下來。

“這下真的要去找我姐姐了,她知道的多,一定知道解毒的辦法,如果沈黛末喝得不多,說不定沒有影響。她喝了多少?”孟燕回突然猛地上前抓著冷山雁的袖子質問。

冷山雁沈默地看著他,神色嘲弄。

孟燕回急得不行,大聲質問:“沈黛末喝了多少,你倒是說話啊!”

冷山雁狹長的眸子微微上挑,聲線緩而優雅:“你不是說沒有證據不能冤枉他嗎?說不定楚艷章真的是無辜的,這茶沒有毒呢?”

“那也不能——”

“那也不能什麽?不能賭嗎?”冷山雁眸光一緊,濯黑眸子裏似有毒汁在流淌:“我知道你和你姐姐一直瞧不起我,你們和黛娘聯盟也只忠誠於黛娘,而非忠誠於我,這無可厚非。可你卻忘了,我流掉的那個孩子,她也是黛娘的孩子,你就眼睜睜看著一個極有可能害死我們孩子的男人進門,他的身上可能還揣著無色無味的絳雲花,只要他想,他可以隨時置黛娘於死地。”

“我......我真的沒想那麽多。而且楚艷章他沒理由害沈黛末啊,他還等著沈黛末打敗師英,匡扶朝綱呢。”孟燕回被他說的話嚇到。

而且在冷山雁說完這番話之後,他陡然意識到,他把冷山雁和沈黛末在心中分了個親疏遠近,因為不在乎冷山雁的生死,所以把他中毒當成了一件可以冷眼旁觀的事。而關乎到沈黛末,他頓時就亂了方寸。

“夠了,這件事誰也不要說。”冷山雁的狹眸寒光凜凜,他已經懶得跟孟燕回浪費口舌。

自從當初楚緒下旨賜婚之時,冷山雁就懷疑上了楚艷章,只是一直弄不清楚艷章的手段,所以才故意試探明顯知道隱情的孟燕回。

眼下他已經能肯定,楚艷章就是當初下毒害他的人。

“怎麽能不說?我們都中毒了,必須要找解藥,”孟燕回道。

“詐你的,這茶是我自己的。”冷山雁被他蠢得不可思議的腦子氣笑了,簡直堪比師蒼靜轉世。

“你——”孟燕回紫眸一瞪,有些生氣,但轉念一想,算了,詐他就詐他把,總比中毒好。

“不過孟世子,你覺得要是黛娘知道你知情不報,任由一個可能揣著劇毒的男人的入府,她會不會懷疑你和孟靈徽的真心?”冷山雁斜睨著他。

“這件事是我錯了,求您別告訴沈黛末,我真的沒想過害她,姐姐對她更是忠心。”

“蠢笨的忠心要來有何用呢?既然孟世子真心悔過,那就拿出些誠意來,於楚艷章保持距離。還有,你自今日起在霞光樓裏禁足一月。”冷山雁道。

“一個月?......好吧。”孟燕回咬了咬牙,低頭認罰。

一直把守在門口,防止有下人偷聽的白茶,在孟燕回走後才進來。

他憂心忡忡道:“沒想到這個端容皇子看著和藹可親,竟然背地裏下毒,真是可怕至極。我真害怕那絳雲花,無色無味,若他再對您下毒,簡直防不勝防。孟世子也是,知情不報絲毫不顧您的死活,若不是這件事牽扯到了娘子,他怕是到死都會為了他所謂的正義,梗著脖子不肯認錯。”

“他只是明哲保身而已,我本不在乎。”冷山雁淡淡道:“只是他太蠢,以為楚艷章只是沖我而來,可他忘了,身懷利器殺心自起的道理。”

“那您還罰他禁足一個月?”白茶不解道。

冷山雁勾了勾唇輕笑起來,眸光懶淡:“不過懲治他昨日當著我的面搶走黛娘的手段罷了。”

如孟燕回所說,沈黛末不是失言之人,她說了會留宿霞光樓,就一定會去。可孟燕回急不可耐,派人到他的院子前搶人就是另一碼事了,下人都能在背後笑話他留不住黛娘。

他可以在黛娘面前裝賢良大度,可本質上他依然一個睚眥必報的妒夫而已。

“可絳雲花怎麽辦?幹脆查檢西平居吧。”白茶道。

冷山雁眸光一緊,搖搖頭:“不可,風險太大。而且我剛才對孟燕回說楚艷章帶毒入府,不過是為了激他,楚艷章是個聰明人,我中毒的事京城貴夫們都知道,風聲應該會傳到他的耳朵裏,就算他當時不銷毀絳雲花,應該也不會再帶進府裏。因為一旦他再下毒,就等於暴露他自己。”

“可這是毒藥啊,萬一您猜錯了呢?公子,您只有一條命,賭不起啊!”白茶滿臉擔憂。

“沒錯,楚艷章現在就等著我像你這樣想。”

“什麽?”白茶疑惑。

“他就等著我先去稟告黛娘,再帶人查檢西平居,最後什麽都沒查出來,黛娘對我失望,席氏怒氣上門。他清白可憐,而我落了個妒夫,算計進門第二天的側室皇子的名聲。或者,我按兵不動,卻要過著每日擔驚受怕,寢食難安的日子。無論我怎麽選,都在他的謀算之中。”冷山雁鋒利的眉眼輪廓緊瞇,指尖轉著玉蛇戒指,泛著森涼寒光。

“不、不能吧?他有這樣的心機嗎?”白茶顫顫地道:“那咱們應該怎麽辦啊?”

冷山雁薄冷的眼皮微垂,弧度清冷寒涼地嚇人。

“白茶、”他沈思片刻,在白茶耳旁輕聲低語。

當日下午,冷山雁便主動攔住要去給席氏請安的楚艷章。

“側君弟弟,好巧,是要找父親嗎?”

楚艷章微微福身低笑:“是呀,父親說他孤單,讓我經常過去陪他。”

“如此,你我順路,一起吧。”冷山雁提出邀請。

楚艷章面不改色地點頭,唇畔噙著溫和似水的笑意:“那太好了,只是請哥哥稍等,容我回去換件衣裳。”

冷山雁點頭:“好。”

不多時,重新換了一件窄袖衫的楚艷章便走了出來:“哥哥,走吧。”

冷山雁隨著楚艷章一起來到城南別院,坐了一會兒,挨了會兒席氏的罵。

但沒一會兒,楚艷章突然說要回去。

冷山雁詫異道:“才剛坐下,怎麽如此突然?”

“我才想起來父親的壽辰快到了,特意為父親寫了畫了一幅萬壽圖,父親隨我一起過去瞧瞧如何?”

席氏笑得合不攏嘴:“好好好,你就是貼心,不像有些人連我的壽辰都忘了。”

“父親,女婿一直記得,沒——”

“父親,我們快走吧。”楚艷章拉著席氏的走,朝院外走去,冷山雁不得不跟上。

楚艷章一路上拉著席氏有說有笑,眸光卻時不時地瞥向冷山雁,看他臉色難看,笑容更加燦爛。

誰知他們一到府中只看見濃煙滾滾升起,下人們都在救火。

“發生什麽事了?”楚艷章臉色一變,著急地問。

下人急匆匆地跑來:“西平居著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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