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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郎君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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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郎君的一天

沈黛末回眸看他:“怎麽了?”

冷山雁低頭掩飾自己的震驚與失態, 低聲道:“沒什麽,只是雁不才,在母親的書房裏也曾粗看過幾本詩集, 這樣好的詞,竟然沒有被詩集收錄真是可惜。而且以前從沒聽過這個詞牌名。”

沈黛末不著痕跡地笑了笑, 解釋道:“嗯, 這個詞牌很少見, 幾近失傳, 我也是無意間在一位吟游詩人那裏聽來的,不知道他的來歷,之後也再也打聽不到他的存在了, 可能是位隱士高人,沒有被人收錄也是情理之中。夜深露重, 我們還是早點回去吧。”

她拉著冷山雁的手, 巧妙地將這件事蓋過去。

殊不知冷山雁此刻面上雖然平靜, 可心裏一根緊繃的弦已經迸然斷裂。

沈黛末和師蒼靜, 他們一個從小生活在蘇城縣,一個生活在寒山縣,本該是八竿子打不著的兩個人,為什麽會默契的知曉一個幾近失傳的詞牌名?師蒼靜為什麽又知道他上輩子的醜事?

就算師蒼靜跟他一樣, 也是重生的, 可按照他們兩個人的生活軌跡, 他們本風馬牛不相及才對, 為什麽?師蒼靜為什麽?

師蒼靜、蒼蒼、

冷山雁腦中一震轟然巨響。

他上一世跟沈黛末並沒有多少交集, 在嫁入顧家之後的十幾年後, 一次意外發現她和甘竹雨偷情時直接下令將他們打死。

關於沈黛末上輩子的經歷,他其實並不知曉, 難道她和師蒼靜,他們上輩子有過一段情?

怪不得師蒼靜一個貴君,竟然豁得出去,當著文武百官的面表演歌舞。原來他根本不是為了重得聖寵,而是為了引起沈黛末的主意。

一旦他今夜真的表演了,那麽沈黛末一定視他和其他男子不同,說不定還會跟他再續前緣。

冷山雁知道自己的猜測有些牽強,可無邊的疑惑和恐慌幾乎將他的理智摧毀,好像有一陣尖銳的風在他的耳邊嘶鳴尖叫。

不行,他決不允許。

如果是一般的男人,沈黛末收了也就收了,可師蒼靜不行,絕對不行。

師蒼靜這樣了解沈黛末,肯定會將她的心全t部搶走,還會扯下他虛偽的面具,揭開他是個毒夫的真面目,沈黛末會從此厭惡他,不再碰他,更不會再愛他,甚至還會休了他。

冷山雁不敢再往下想,只要一想,胸口就會傳來一陣沈重的悶痛,將呼吸都牽扯地發疼,臉色蒼白無比。

若沈黛末真的不要他,那他活著還有什麽意義?

沈黛末並不知道此刻冷山雁的心中是如何的波濤洶湧,拉著他回到屋後,就準備脫下衣裳睡覺。

誰知他們剛一進屋,沈黛末整個人就天旋地轉地倒在了床上,還沒反應過來,雁子鋪天蓋地的吻就落在了她的臉上。

就在她因為楞神而怔忪的間隙,雁子濕潤柔軟地舌已經伸入她的口中,舌尖勾著她的舌,不斷舌忝舐含弄,發出滋滋攪動的水聲,暧昧的低喘酥麻入骨,他的重量壓在她身上,緊密相貼的身體仿佛能感受到他兇猛的心跳。

冷山雁一邊親,一邊動手解開自己的衣裳。

woo,雁子你今天怎麽這麽熱情?

沈黛末趕緊拉住他的手,才經歷了一場政治陷害,她現在沒心情也沒欲望做這種事。

但被拉住手的冷山雁緩緩退出她的唇,嘴角殘留著一絲透明晶瑩的涎液,細長的丹鳳眼無聲地望著她,水波流轉間帶著靡麗的冷艷媚意。

只這一眼,沈黛末便一句拒絕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她怎麽能對著這麽漂亮的雁子,做出這種殘忍的事。

冷山雁慢慢將自己被拉住的手腕抽了出來,他低頭輕輕在她指尖親了一下,修長的身段緩緩下滑,雙膝跪於床榻之下。

瞬間一股令人靈魂顫栗的酥麻感從沈黛末的尾椎骨密密麻麻地爬滿全身,在她的臉上染上一抹醉人緋紅,一路燒紅了她原本雪白的玉頸。

冷山雁擡頭望著沈黛末,觀察著她的反應,修長白皙的手臂像一條雪白的玉蛇從他寬大的袖袍裏鉆了出來,慢慢悠悠地蜿蜒而上,微紅的指尖像猩紅濕潤的蛇信子。

由下而上的強烈沖擊讓沈黛末的臉色更加紅潤,她的呼吸越發深重,雙足踩著他的弓起緊繃的脊背,手指緊緊拽著他披散的頭發。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在她的腿踩上去的一瞬間,冷山雁故意塌了塌腰。

沈黛末喘息著,摁著他的腦袋用力,半瞇著眼睛垂眸看他,冷山雁也擡眸望向她,四目相對,他細長嫵媚的丹鳳眼微微上挑,冷艷中帶著一絲卑微的討好,橘紅的燭火將他的美貌渲染地淋漓盡致,無聲地引誘著她。

冷山雁感覺自己仿佛要被泡暈在甜膩的暖水中,沈黛末動情的眼神是他靈魂的興奮劑,是對他最好的嘉獎和鼓勵。

他在現實裏得不到的安全感,只能通過這種方式才能得到一絲慰藉安撫,仿佛只有這樣他還能感覺到沈黛末還是愛他的,他們之間是親密無間、嚴絲合縫的嵌合,任何人都難以將他們分離,更不會有別的賤蹄子來拆散他們。

因此他使勁渾身解數來討好她。

被攥著的頭發傳來陣陣疼痛,讓冷山雁不得不微微瞇起眼眸,帶來的密不透風的窒息感,可他卻感受到一種席卷全身的愉悅,本能地希望她再狠一些,他願意一輩子都被她這樣溫柔又霸道的圈禁,只求她能永遠這樣疼他、憐惜他,永遠只愛他一個人

因此他塌了塌腰,以臣服的姿態,好讓沈黛末的雙足更加舒服得踩在他的腰脊上。

他不斷地喘著氣,喉結不停地吞咽滾動,細密的汗水涔涔從額頭溢出,將他的眉眼打濕晶瑩。

沈黛末緩緩松開他,冷山雁慢慢擡起頭來,面頰緋紅而低喘,嫣紅的薄唇像是塗了碾碎的櫻花汁液,纖長濡濕的眼睫上掛著一滴清透的水珠。

沈黛末伸手用指腹抹去了他眼尾的濕痕,冷山雁卻溫柔地托起她的手,丹鳳眼脈脈溫情地註視著她,伸出水紅的舌尖,將她手指尖卷入口中。

沈黛末眼神一暗,反手就將他推到在床。

翌日,當清晨第一縷陽光照進屋子裏,冷山雁率先醒來,他本能地偏過頭去尋找沈黛末,看見枕邊人熟悉的睡顏,冷艷的面容浮現出一抹溫和的淺笑。

他傾身過去,在不影響沈黛末睡眠的情況下,在她的唇上輕輕一吻,然後他輕手輕腳地掀開薄被走下了床。

嘶——

下床時,冷山雁的膝蓋處傳來一陣疼痛,差點讓他站不住咚聲倒在地上,幸好及時扶住了床欄,捂住嘴才沒有發出聲音吵醒熟睡中的沈黛末。

他撩起堆疊及地的長袍,露出雙腿,膝蓋處一片青紫色的淤血堆積,都是昨夜放浪之後留下來的痕跡。

他無聲又幸福地笑了笑,回頭看了眼床上的沈黛末,確認她沒有醒,才一邊揉著膝蓋,一瘸一拐地朝著衣櫃走去。

隨便換上一身衣裳後,他慢慢適應了膝蓋的痛楚,將沈黛末今早上朝要穿的官服、鞋襪、腰帶、發簪、佩劍、玉佩、香囊等準備好,整齊地放在床頭後,才去外間準備梳洗。

外間,白茶已經帶著下人端著熱水熱毛巾等著了,見冷山雁走出來,十分默契的替他梳洗,整個過程沒有發出一點聲響。

等到他梳洗穿戴完成之後,裏間的沈黛末才在生物鐘的作用下慢慢蘇醒。

冷山雁撩開垂落的簾幔,笑著走了進去:“妻主睡醒了,昨夜睡得好嗎?”

他坐在床邊,白皙幹凈的指尖溫柔地替她拂去額前雜亂的發絲。

沈黛末睡眼惺忪,半夢半醒地點了點頭:“好,一夜無夢。”

畢竟昨夜那麽酣暢淋漓,消耗了那麽多體力,睡眠質量超級好。

她在冷山雁的攙扶下坐了起來,伸了個懶腰的功夫,冷山雁已經半跪著幫她穿好了鞋襪,之後的穿衣更幾乎無需她動手。

等一切快弄得差不多的時候,下人們就將早飯端了進來。

冷山雁捏著勺柄,輕攪著瓷碗中的鱖魚粥,看沈黛末拿起筷子掃了一眼,卻遲遲不動。

他瞬間明白她的心思,問道:“妻主,可是不喜歡吃這鱖魚粥?”

沈黛末搖搖頭,道:“不是不喜歡,就是這幾天早上都吃這個有點膩了......想吃桐皮熟膾面。”

冷山雁立馬對白茶吩咐道:“快去讓阿鄔做一碗來,娘子吃完好去上朝。”

“是。”白茶立馬去了。

“不用這麽麻煩,明天再做就行了。”說著,沈黛末就拿起勺子準備喝粥。

冷山雁道:“明天再吃,卻不是今天的心情了。阿鄔要是知道您今天想吃這個,也會立刻為您做出來的,反正時辰還早,一碗面而已,很快就做出來了。來,您先一塊蟹黃兜子。”

他夾了一塊在沈黛末的碗裏,蟹黃兜子模樣看起來像個糖三角,但皮薄而清透,裏面包裹著濃濃的蟹黃,再澆上一點醬汁,味道極好。

沈黛末吃了一塊,明顯意猶未盡,忍不住又夾了一塊。

冷山雁看著沈黛末吃得開懷,唇邊不知不覺噙著笑意,好像看她大口吃飯,就莫名高興一樣。

沒一會兒,白茶就端著一碗桐皮熟膾面走了進來,剛出鍋的面還冒著沸騰的熱氣,看著就覺得燙。

冷山雁怕她燙著舌頭,專門拿了一個小碗,盛了一半的面出來放涼。

沈黛末被他無微不至地舉動弄得有些失笑,打趣道:“郎君,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難道還怕燙著?”

冷山雁輕垂著眸低笑道:“吃太燙的東西不好,小心些總沒壞處。”

等那小碗裏的面看起來沒冒那麽多熱氣了,他才將碗推到沈黛末面前,溫聲道:“現在不燙了,可以吃了。”

“好吧。”沈黛末笑著搖頭,因為之前吃了幾個蟹黃兜子和小菜,她現在已經半飽,因此桐皮熟膾面還剩下一半沒吃就走了。

她一走,外間一下就靜了。

熱鬧一下子變得冷清,飯桌上只剩冷山雁一個人對著滿桌飯菜。

他看著沈黛末那碗吃剩的桐皮熟膾面,直接拿過吃了起來,熟練的仿佛他已經做過很多次。

空空蕩蕩的房子裏,冷山雁沈默地吃著,表情沒有剛才沈黛末在時溫和的笑意,淡然中透著一絲落寞,無趣的,毫無生機的,連碗勺間輕微的碰撞聲都顯得無比冷清。

這是他平凡一天開始的縮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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