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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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3 章
洛染除了修煉就是修煉, 試圖讓修煉占據她的所有生活，讓她沒有心思去想別的，也能盡早飛升去找阿姐。
現在是最好的，謝長衍再也不會幹擾她, 她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還不會幹涉她去捉弄俊俏小郎君。
但是, 她做什麽都提不起多大的興致，洛染心想是系統和謝長衍的離開讓她有些不習慣罷了, 再多過些日子, 她習慣就好了。
她一直這麽告訴自己, 可過了快一年, 也沒什麽變化。
洛染忍不住去關註謝長衍的消息, 每次一聽見有人談及他就會湊過去, 躲著聽, 這才得知謝長衍被關入了大牢，也不知他有沒有受罰。
天極宗大牢。
掌門示意弟子退下，隔著大牢的陣法看向謝長衍。
“爹。”
掌門點頭應下, “最近如何？”
“還不錯。”
被日日關在這裏，談何不錯，只是無話可聊的寒暄之語罷了。
“長衍你還是沒想好嗎？”掌門嘆道, “你隨意尋個由頭，認個錯, 長老們也就原諒你了，也不必在大牢裏受苦。”
“況且你一日不出這裏, 又怎麽和洛染再見。”
謝長衍其實沒有想過再見, 他在洛染心裏沒什麽分量，即便沒了他, 洛染也能過得很好，之前她就一直想要擺脫他，現在也算是得償所願了。
謝長衍其實和洛染很像，兩人在某種方面都格外執拗，認準的事情就不會變，之前謝長衍將洛染囚禁在扶風閣被發現關入無崖洞便是，現在也是，掌門知曉自己勸不動他，但還是忍不住試試。
“爹你不必再勸。”
掌門無奈，他也不說這些了，說了些修仙界最近發生的大事，讓謝長衍不至於對修仙界近來發生的事一無所知。
又說了會兒話，掌門離開大牢，謝長衍目送他離開。
魘妖在掌門離開後飄了出來，它想過所有可能，唯獨沒想過謝長衍可能會被關上一輩子，它也只能被迫被關著。
因為契約，沒有謝長衍授意，魘妖不能離他太遠，它也就只能在大牢裏來回轉悠，無聊無趣至極，但謝長衍偏偏在大牢裏修煉修為也在穩步提升，魘妖也沒法和謝長衍搶奪身體控制權。
【你真打算一直這麽下去？】魘妖又開始慫恿。
謝長衍願意，它可不願意，好歹它偽裝成洛染配合他完成了一出好戲，讓洛染有機會跑掉，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要是一輩子被困在這個鬼地方它可不願意。
要知道，鎮妖塔都奈何不了它，還能堂而皇之潛逃出去逍遙快活呢，誰知會栽在謝長衍手裏。
【你的修為還算能看，加上我，逃離這裏不是問題，你又有何懼？】
魘妖好久沒有吃人了，還怪想念的，現在正是大好時機。
【你再不出去，或許洛染就跟人跑了。】
這句話終於激起謝長衍幾分反應，他擡了擡眸，看向空中晃晃悠悠飄來飄去的魘妖。
被他這麽看著，魘妖的聲音越來越小，【我又沒說假話，她向來沒心沒肺，你被關進來，說不定她還高興著呢。】
話音剛落，魘妖一聲痛呼，身體縮作一團，什麽話都不敢說了。
魘妖沒提，謝長衍還能當做什麽都不知道，也特意不去想，但現在已經知曉，無法當做沒有聽見，或許當真會如魘妖所說那樣，洛染會選擇別人。
謝長衍靜心修煉，不再去想其他，但這股情緒在潛移默化下影響他，讓他不得安生。
天極宗之人始終沒能找到洛染，也沒有發現她的蹤跡，期間修仙界發生了幾件大事，一來是宣稱正在閉關突破，觸碰飛升壁壘的南羅門大乘期老祖原來早已隕落多年，只是南羅門有意隱瞞，若非有人將其公之於眾，修仙界眾人恐怕還不知要被隱瞞多久，南羅門的口碑一落千丈。
此事在修仙界掀起熱議，暫時讓人遺忘了還在被追捕的洛染。
而後妖界與修仙界的入口暫時封閉，短期內無法再次打開一事又引發了新一輪討論，之前謝長衍曾說洛染進入了妖界，入口一封閉，想要找到洛染暫時豈不是沒有可能？但也不排除謝長衍沒有說真話的可能。
總之，這件事遲遲沒有結果，曾經喊得最大聲，最積極的三大宗率先懈怠，不願再為洛染浪費心力，畢竟他們也沒將人抓回，沒有確切的證據，想要以此抓住天極宗把柄有些艱難，更何況，現在南羅門式微，他們現在忙著踩南羅門提升自家宗門地位都來不及，哪裏還有這麽多功夫浪費在尋找洛染身上。
洛染漸漸被淡忘。
謝長衍也淡出了大眾視線。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努力修煉，努力往上一步步前進，一切又回歸最初的模樣。
天極宗開宗萬年慶典，來客眾多，皆為此事賀喜，宗門內熱鬧一片，弟子們今日無需上課，都在感慨天極宗一路走來的不易。
四方賓客前來，天極宗熱烈相迎，宴會之間，推杯換盞，掌門掃向席間，既無往日最喜歡湊熱鬧，埋頭吃菜咋咋呼呼的洛染，也無沈穩持重，代表弟子起身待客的謝長衍，到底是物是人非。
今日熱鬧，弟子們卻也感覺少了些什麽，只是大家默契地沒有提及，那些來賀喜的宗門或者世家大族也不至於如此沒有眼力見在如此重要之日，當著沈君臨的面談及不高興之事。
之前還有南羅門老祖與沈君臨並肩而立，但不久前事情曝出來，那南羅門老祖早已隕落，修仙界就只有沈君臨這一個大乘境修士了，他們是半點不敢吭聲。
掌門和下首眾長老喝得有些多，有沈君臨在，他也沒什麽可擔憂的，只管喝酒，洛染母親沒找回生死不明也就罷了，現在連洛染都需東躲西藏，而他做爹的根本護不住她，或許讓洛染就留在凡俗界，不將她帶回來才是最好的決定。
但一切都已經遲了，想著，掌門又一口悶了一杯酒，只是面上依舊掛著待客時的得體笑容。
酒宴持續到深夜，才慢慢散了席，宗門值守也有懈怠，還沈浸在宗門萬年慶典的喜悅之中。
白日，來賀的宗門代表再次和掌門辭別後才逐一離開天極宗，掌門送走泰衡宗掌門，這才能暫時休息片刻，如此寒暄臉都快給他笑僵了，昨夜醉酒，雖有解酒藥，但今日還有些昏沈，也是強撐著。
扶住椅背，掌門緩緩落座，才休息放松，殿門匆匆跑進來一個神色慌張的弟子，竟連最基本的禮節都忘了，掌門也知或許出來什麽事，沒有計較，正欲沈聲詢問，弟子就率先跪在地上，“掌門不好了，謝師兄他……不見了！”
“不見了？”掌門撐起書案起身，神色凝重，“何時發現的？”
“今早，就在方才，弟子換值時都好好的，一切皆無異常，過了大概一炷香的時間，弟子前去巡查，發現關押謝師兄的大牢內空無一人。”
大牢入口還有值守弟子，但他們並未見到謝長衍。
前後也就一炷香的時間，如何能從大牢裏憑空消失，弟子神情慌亂，生怕大禍臨頭。
掌門沈吟半晌，沒有怪罪弟子，昨日是宗門慶典，謝長衍離開恐怕早有謀劃。
心裏並無著急，掌門甚至希望謝長衍能夠離開，總好過永遠被關在天極宗，他們被宗門戒律約束，尋不到由頭將人平白放出來，但人自己離開了，他們也無可奈何不是。
掌門與值守弟子前去大牢，裏面果真空空如也，而困住謝長衍的陣法未被破除。
“此事還有何人得知？”
“弟子只告知了您，還有入口的值守弟子。”
所以目前只有三人得知。
“此事不要再告知旁人，可明白？”掌門言簡意賅。
弟子楞楞地望著掌門，在掌門看過來後，他連忙低頭避開，不敢與之直接對視，“弟子明白。”
所以謝師兄潛逃一事，是要他爛在肚子裏，當做不知情。
看守大牢的弟子統共也就這些人，掌門一一讓其隱瞞並不難，此事他也告知了些宗門長老，他們對此表示緘默，天極宗內部將此事壓了下來。
謝長衍再次潛逃被外人知曉，對天極宗沒有任何好處，能夠拖延一時就一時吧。
*
洛染正在睡覺，只是今夜睡不著，她的靈石已經用光了，索性化為原形尋了個屋檐，跳到上面趴著入睡，既能看見晚上街道的燈火和行人，又能看見天空的圓月和璀璨的星河。
自從她又成為一個人後，就喜歡往人多的地方湊，聽著車輪軋過路面、攤販吆喝的吵鬧聲，內心才會寧靜下來。
旁邊是個小小的燈籠，散發著微弱的淡黃色光芒，天不熱並沒招來什麽飛蟲，洛染盯著那盞小燈籠看著，她好像越來越習慣以貓的形態生活了。
思索著，她終於有了困意，打了個小小的哈欠，將頭埋入自己卷起的兩只軟乎乎的爪子裏。
睡夢中的洛染感覺身體好像懸空了，但很快又回歸溫暖，熟悉的感覺將她包裹，換了個姿勢安心地繼續入睡。
已經許久持續早醒的洛染這回睡到日上三竿才抖了抖眉毛睜開眼睛，只是，哪裏不太對，這裏並不是街角的屋檐上，擡頭一看，蓋在她頭上的被子往下滑了些，而眼前是熟悉的喉結和下巴。
洛染蒙圈了，背上的手掌動了動，給她順毛，聽到謝長衍的聲音後，洛染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趴回原來的位置，再次閉上眼睛，或許再次睜眼夢就醒了。
只是她還沒來得及閉眼，就被兩只手抱住，身體懸空，而她也對上了謝長衍的臉。
一人一貓對視良久，洛染瞪大貓瞳，眼裏全是蒙圈，呆呆地看著謝長衍。
等嘴巴上印下一個吻，軟軟的，她才受驚般支棱著貓毛。
“不認識我了？”謝長衍笑著問她。
洛染還是沒說話，她在迅速思考面前的人究竟是不是謝長衍，或者她現在究竟醒沒醒。
怪真實的，她傾向於前者，謝長衍現在被關押在天極宗大牢裏，他怎會突然出現在她面前了，洛染想著會不會是有人想抓她，特意詐她的，獨自在修仙界闖蕩這一年，她已經聰明不少。
“你夫君都忘了？”謝長衍又看著洛染說了一句。
對，還有同心契，這東西騙不了人，洛染催動同心契，感應到謝長衍的位置離她很近，面前之人確實是謝長衍。
洛染不說話，突然從謝長衍手裏掙脫了出來，自己跑到床腳將自己埋進被子裏。
謝長衍臉上的笑容淡下去，手中空落落的。
“阿染，你是不想我回來嗎？”
沒聽見洛染的聲音，他彎起的唇角下壓，看了拱起的被子一會兒，他起身準備離開，走到門口，被子底下躲起來的洛染迅速鉆出來，爪子抓住了謝長衍的衣擺，擡頭眼巴巴地看著他。
謝長衍設想過洛染的各種反應，唯獨沒有想過會看見她這副表情。
在情緒難以控制的第一時間，洛染覺得奇怪，下意識藏起來不讓謝長衍看見，但是沒想到他會直接離開，慌忙之下也顧不得其他，匆匆將他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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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染除了修煉就是修煉, 試圖讓修煉占據她的所有生活，讓她沒有心思去想別的，也能盡早飛升去找阿姐。
現在是最好的，謝長衍再也不會幹擾她, 她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還不會幹涉她去捉弄俊俏小郎君。
但是, 她做什麽都提不起多大的興致，洛染心想是系統和謝長衍的離開讓她有些不習慣罷了, 再多過些日子, 她習慣就好了。
她一直這麽告訴自己, 可過了快一年, 也沒什麽變化。
洛染忍不住去關註謝長衍的消息, 每次一聽見有人談及他就會湊過去, 躲著聽, 這才得知謝長衍被關入了大牢，也不知他有沒有受罰。
天極宗大牢。
掌門示意弟子退下，隔著大牢的陣法看向謝長衍。
“爹。”
掌門點頭應下, “最近如何？”
“還不錯。”
被日日關在這裏，談何不錯，只是無話可聊的寒暄之語罷了。
“長衍你還是沒想好嗎？”掌門嘆道, “你隨意尋個由頭，認個錯, 長老們也就原諒你了，也不必在大牢裏受苦。”
“況且你一日不出這裏, 又怎麽和洛染再見。”
謝長衍其實沒有想過再見, 他在洛染心裏沒什麽分量，即便沒了他, 洛染也能過得很好，之前她就一直想要擺脫他，現在也算是得償所願了。
謝長衍其實和洛染很像，兩人在某種方面都格外執拗，認準的事情就不會變，之前謝長衍將洛染囚禁在扶風閣被發現關入無崖洞便是，現在也是，掌門知曉自己勸不動他，但還是忍不住試試。
“爹你不必再勸。”
掌門無奈，他也不說這些了，說了些修仙界最近發生的大事，讓謝長衍不至於對修仙界近來發生的事一無所知。
又說了會兒話，掌門離開大牢，謝長衍目送他離開。
魘妖在掌門離開後飄了出來，它想過所有可能，唯獨沒想過謝長衍可能會被關上一輩子，它也只能被迫被關著。
因為契約，沒有謝長衍授意，魘妖不能離他太遠，它也就只能在大牢裏來回轉悠，無聊無趣至極，但謝長衍偏偏在大牢裏修煉修為也在穩步提升，魘妖也沒法和謝長衍搶奪身體控制權。
【你真打算一直這麽下去？】魘妖又開始慫恿。
謝長衍願意，它可不願意，好歹它偽裝成洛染配合他完成了一出好戲，讓洛染有機會跑掉，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要是一輩子被困在這個鬼地方它可不願意。
要知道，鎮妖塔都奈何不了它，還能堂而皇之潛逃出去逍遙快活呢，誰知會栽在謝長衍手裏。
【你的修為還算能看，加上我，逃離這裏不是問題，你又有何懼？】
魘妖好久沒有吃人了，還怪想念的，現在正是大好時機。
【你再不出去，或許洛染就跟人跑了。】
這句話終於激起謝長衍幾分反應，他擡了擡眸，看向空中晃晃悠悠飄來飄去的魘妖。
被他這麽看著，魘妖的聲音越來越小，【我又沒說假話，她向來沒心沒肺，你被關進來，說不定她還高興著呢。】
話音剛落，魘妖一聲痛呼，身體縮作一團，什麽話都不敢說了。
魘妖沒提，謝長衍還能當做什麽都不知道，也特意不去想，但現在已經知曉，無法當做沒有聽見，或許當真會如魘妖所說那樣，洛染會選擇別人。
謝長衍靜心修煉，不再去想其他，但這股情緒在潛移默化下影響他，讓他不得安生。
天極宗之人始終沒能找到洛染，也沒有發現她的蹤跡，期間修仙界發生了幾件大事，一來是宣稱正在閉關突破，觸碰飛升壁壘的南羅門大乘期老祖原來早已隕落多年，只是南羅門有意隱瞞，若非有人將其公之於眾，修仙界眾人恐怕還不知要被隱瞞多久，南羅門的口碑一落千丈。
此事在修仙界掀起熱議，暫時讓人遺忘了還在被追捕的洛染。
而後妖界與修仙界的入口暫時封閉，短期內無法再次打開一事又引發了新一輪討論，之前謝長衍曾說洛染進入了妖界，入口一封閉，想要找到洛染暫時豈不是沒有可能？但也不排除謝長衍沒有說真話的可能。
總之，這件事遲遲沒有結果，曾經喊得最大聲，最積極的三大宗率先懈怠，不願再為洛染浪費心力，畢竟他們也沒將人抓回，沒有確切的證據，想要以此抓住天極宗把柄有些艱難，更何況，現在南羅門式微，他們現在忙著踩南羅門提升自家宗門地位都來不及，哪裏還有這麽多功夫浪費在尋找洛染身上。
洛染漸漸被淡忘。
謝長衍也淡出了大眾視線。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努力修煉，努力往上一步步前進，一切又回歸最初的模樣。
天極宗開宗萬年慶典，來客眾多，皆為此事賀喜，宗門內熱鬧一片，弟子們今日無需上課，都在感慨天極宗一路走來的不易。
四方賓客前來，天極宗熱烈相迎，宴會之間，推杯換盞，掌門掃向席間，既無往日最喜歡湊熱鬧，埋頭吃菜咋咋呼呼的洛染，也無沈穩持重，代表弟子起身待客的謝長衍，到底是物是人非。
今日熱鬧，弟子們卻也感覺少了些什麽，只是大家默契地沒有提及，那些來賀喜的宗門或者世家大族也不至於如此沒有眼力見在如此重要之日，當著沈君臨的面談及不高興之事。
之前還有南羅門老祖與沈君臨並肩而立，但不久前事情曝出來，那南羅門老祖早已隕落，修仙界就只有沈君臨這一個大乘境修士了，他們是半點不敢吭聲。
掌門和下首眾長老喝得有些多，有沈君臨在，他也沒什麽可擔憂的，只管喝酒，洛染母親沒找回生死不明也就罷了，現在連洛染都需東躲西藏，而他做爹的根本護不住她，或許讓洛染就留在凡俗界，不將她帶回來才是最好的決定。
但一切都已經遲了，想著，掌門又一口悶了一杯酒，只是面上依舊掛著待客時的得體笑容。
酒宴持續到深夜，才慢慢散了席，宗門值守也有懈怠，還沈浸在宗門萬年慶典的喜悅之中。
白日，來賀的宗門代表再次和掌門辭別後才逐一離開天極宗，掌門送走泰衡宗掌門，這才能暫時休息片刻，如此寒暄臉都快給他笑僵了，昨夜醉酒，雖有解酒藥，但今日還有些昏沈，也是強撐著。
扶住椅背，掌門緩緩落座，才休息放松，殿門匆匆跑進來一個神色慌張的弟子，竟連最基本的禮節都忘了，掌門也知或許出來什麽事，沒有計較，正欲沈聲詢問，弟子就率先跪在地上，“掌門不好了，謝師兄他……不見了！”
“不見了？”掌門撐起書案起身，神色凝重，“何時發現的？”
“今早，就在方才，弟子換值時都好好的，一切皆無異常，過了大概一炷香的時間，弟子前去巡查，發現關押謝師兄的大牢內空無一人。”
大牢入口還有值守弟子，但他們並未見到謝長衍。
前後也就一炷香的時間，如何能從大牢裏憑空消失，弟子神情慌亂，生怕大禍臨頭。
掌門沈吟半晌，沒有怪罪弟子，昨日是宗門慶典，謝長衍離開恐怕早有謀劃。
心裏並無著急，掌門甚至希望謝長衍能夠離開，總好過永遠被關在天極宗，他們被宗門戒律約束，尋不到由頭將人平白放出來，但人自己離開了，他們也無可奈何不是。
掌門與值守弟子前去大牢，裏面果真空空如也，而困住謝長衍的陣法未被破除。
“此事還有何人得知？”
“弟子只告知了您，還有入口的值守弟子。”
所以目前只有三人得知。
“此事不要再告知旁人，可明白？”掌門言簡意賅。
弟子楞楞地望著掌門，在掌門看過來後，他連忙低頭避開，不敢與之直接對視，“弟子明白。”
所以謝師兄潛逃一事，是要他爛在肚子裏，當做不知情。
看守大牢的弟子統共也就這些人，掌門一一讓其隱瞞並不難，此事他也告知了些宗門長老，他們對此表示緘默，天極宗內部將此事壓了下來。
謝長衍再次潛逃被外人知曉，對天極宗沒有任何好處，能夠拖延一時就一時吧。
*
洛染正在睡覺，只是今夜睡不著，她的靈石已經用光了，索性化為原形尋了個屋檐，跳到上面趴著入睡，既能看見晚上街道的燈火和行人，又能看見天空的圓月和璀璨的星河。
自從她又成為一個人後，就喜歡往人多的地方湊，聽著車輪軋過路面、攤販吆喝的吵鬧聲，內心才會寧靜下來。
旁邊是個小小的燈籠，散發著微弱的淡黃色光芒，天不熱並沒招來什麽飛蟲，洛染盯著那盞小燈籠看著，她好像越來越習慣以貓的形態生活了。
思索著，她終於有了困意，打了個小小的哈欠，將頭埋入自己卷起的兩只軟乎乎的爪子裏。
睡夢中的洛染感覺身體好像懸空了，但很快又回歸溫暖，熟悉的感覺將她包裹，換了個姿勢安心地繼續入睡。
已經許久持續早醒的洛染這回睡到日上三竿才抖了抖眉毛睜開眼睛，只是，哪裏不太對，這裏並不是街角的屋檐上，擡頭一看，蓋在她頭上的被子往下滑了些，而眼前是熟悉的喉結和下巴。
洛染蒙圈了，背上的手掌動了動，給她順毛，聽到謝長衍的聲音後，洛染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趴回原來的位置，再次閉上眼睛，或許再次睜眼夢就醒了。
只是她還沒來得及閉眼，就被兩只手抱住，身體懸空，而她也對上了謝長衍的臉。
一人一貓對視良久，洛染瞪大貓瞳，眼裏全是蒙圈，呆呆地看著謝長衍。
等嘴巴上印下一個吻，軟軟的，她才受驚般支棱著貓毛。
“不認識我了？”謝長衍笑著問她。
洛染還是沒說話，她在迅速思考面前的人究竟是不是謝長衍，或者她現在究竟醒沒醒。
怪真實的，她傾向於前者，謝長衍現在被關押在天極宗大牢裏，他怎會突然出現在她面前了，洛染想著會不會是有人想抓她，特意詐她的，獨自在修仙界闖蕩這一年，她已經聰明不少。
“你夫君都忘了？”謝長衍又看著洛染說了一句。
對，還有同心契，這東西騙不了人，洛染催動同心契，感應到謝長衍的位置離她很近，面前之人確實是謝長衍。
洛染不說話，突然從謝長衍手裏掙脫了出來，自己跑到床腳將自己埋進被子裏。
謝長衍臉上的笑容淡下去，手中空落落的。
“阿染，你是不想我回來嗎？”
沒聽見洛染的聲音，他彎起的唇角下壓，看了拱起的被子一會兒，他起身準備離開，走到門口，被子底下躲起來的洛染迅速鉆出來，爪子抓住了謝長衍的衣擺，擡頭眼巴巴地看著他。
謝長衍設想過洛染的各種反應，唯獨沒有想過會看見她這副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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