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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 ? 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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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   愛人

◎這一生◎

十月下旬, 夏仰在學校上了一個月的課,終於從已婚身份裏回歸到一個普通學生的日常。

但工作沒斷,之前那期舞綜續約了第二季。

她如今不僅只是代表京大舞蹈系學院的身份, 還肩負著中歌首席舞者的使命。

要在公共傳播媒體裏展現出古典歌舞劇是一種藝術形式的傳承, 深化普羅大眾對民族文化的認識、理解。

總之,形象和口碑都正得發紅。

周五晚上,下完最後一節課。

舞蹈房裏只有夏仰留了下來在練習作業。

北方城市的秋冬季節冷得快,天色都暗下來。

外面有幾個來參觀的小學弟閑的沒事, 聚在一起, 在討論誰來找她要聯系方式。

“我認識她們系一學姐,不是說她都結婚了嗎?”

"真的假的,看著比我還小,怎麽可能結婚!別信網上那些胡說八道的。”

“沒看見她戴婚戒啊, 要不去問問?"

——“決定好了嗎?”

一道男聲乍然出現在他們身後,幾個人被嚇得急忙往後看。

段宵手抄兜裏,視線睥睨著這群人。他沒穿平時在公司的西裝, 而是一身美式棒球運動服, 打扮得也像個大學生。

但和這群真材實料的大一新菜鳥相比, 光從那張沈穩又狂的臉來說就能看出區別。

站前面那男生盯著他那雙六位數的球鞋看,沒忍住問了句:“你誰啊?”

段宵頭一偏,臉色漠然,指向舞蹈教室裏的夏仰:“你們學長, 也是她老公。”

“……”

幾個男生一下臉都紅了,趕緊尷尬地組隊離開。

教室裏音樂還在放,夏仰穿著一套煙粉色的舞服, 根本沒註意到外面的動靜。

女孩身姿纖柔, 高又清瘦, 素凈的一張臉,胸腰軟開。做著幾個趨步側手翻、烏龍絞柱的動作。

她身上練功的緊實肉少,也很少靠力量。和大部分舞蹈生相比,更依賴於身體的柔軟度。

要控制體重,又要鍛煉韌勁,吃的苦就更多。

哪怕段宵已經看她這些舞姿好多年,甚至在家也常看她練習基本功,但仍不能習慣她把肢體曲折到極致的樣子。

那麽細的一截腰,薄瘦的肩背,真怕力道一大就折了。

因此在音樂結束前,他也沒進去打擾她。

一曲跳了近十分鐘才結束,夏仰擦汗時,才註意到外面窗口那杵著的段宵,驚訝地瞪大眼。

昨天聯系時,他還在意大利組織Presidents Club的活動,算是集團的海外團建。

段氏旗下遍布在多個國家的最優秀的50位工程師被邀請出來,到西西裏島上慶祝去年超過5個點的業績。

段宵現在的工作和她三點一線的規律生活截然相反。

兩個人雖然結了婚,但是在一起的時間,還不如之前在學校戀愛時的膩歪時間長。

夏仰也沒顧著去沖涼房洗澡換衣服,關了音響,拎起包就小跑過去了:“什麽時候回來的?”

他提過她的包,牽住她手往外走,自覺地交代行程:“中午落地,在家補了幾個小時覺,去了趟公司,剛到這不久。”

“我還以為你要讓我去接機呢。”

“今天周五,你有課。”

否則段宵這無理取鬧的粘人勁兒,還真會纏她來。

“我身上有汗。”她聞到他衣服上清冽的木質香調,有點不好意思地想躲開點,手心掙紮著,“別牽了。”

段宵把人拉回來,頭一低,臉貼過來親她唇角:“我什麽時候嫌過你。”

夏仰被他高挺鼻骨蹭得臉發癢,笑出來:“你回來得正好,我這周有三個理論作業要寫,有一篇要翻譯的……”

“對了,你回家的時候有沒有註意快遞?”

“五點半的烘幹機壞了,我在網上給它買了個新的。”

一路上,她碎碎念叨個沒完,都是些無關緊要的瑣碎小事。段宵微微俯身聽著,時不時應幾句。

在車上還正正經經。

一回家,他就現了混樣的原型。

“我摸摸。”他把人壓在門板那,吻落下來,嗓音幾分惱,“才一禮拜,怎麽又瘦了?”

“還在錄節目嘛,要考慮上鏡……”

夏仰身上還穿著那件舞服,穿得規矩,純白色的內襯尺寸緊貼青澀的身材曲線。被他一扯,腰帶直接掉在地板上。

她鎖骨被粗礪指腹摩挲著,一驚,皺眉推他:“我沒洗澡。”

段宵一只手握住她兩個手腕,舌尖也趁機撬開她嘴。舔/弄了一會兒,又吻得重,像是在占有,又像是纏綿的想念。

他含糊地說:“夠香了。”

他就是故意在磨夏仰,因為她前天晚上掛了他居心叵測的電話。

可誰讓他每次一和她異地、異國,腦子裏就總想些歪門邪道的路子來抒發情/欲,花樣都不帶重樣的。

但夏仰又不敢再推他,怕他手勁一大撕壞她衣服。

上一回就是才錄完節目,他開車來接她。嫌她身上的舞服細帶難解,一點耐心都沒有。

她都提醒說全世界就這兩件舞服。

弄壞得讓他去買來另一件代替,很貴。

段宵一點也不當回事兒,扯壞後,還來了句:“行,現在全世界就一件了。”

“……”

門口玄關處裝的是感應燈。

黑了後,又被一下一下地撞亮。

夏仰本來練一天功就夠累,回家還被他深深淺淺地弄了一頓,從累變成困加餓。

被抱出浴室的時候,她胸脯起伏還劇烈著,不忘拉著他提要求:“你幫我寫作業。”

“好。”

“要全文翻譯的。”

“可以。”段宵答應完,又說她沒出息,低聲笑,“多少年了還要我教作業?”

她埋在他頸脖那,像小動物似的蹭了蹭,小聲抱怨:“多少年我也沒變學霸啊。”

他被她下意識的動作弄得也柔軟,笑得胸膛在顫。親她耳尖,纏吻了好一會兒,摸著她小腹問:“晚飯想吃什麽?”

夏仰兩條手臂懶洋洋地掛著他肩膀上:“你做?隨便弄點吧。”

段宵留學那一年多裏早就會煮菜了,廚藝進化得也不錯。

夏仰依然沒進過廚房,這輩子也沒做過幾次飯。對她來說最大的家務是處理五點半的洗浴和換水工作,但這也不算麻煩。

他們結婚後,一家兩口和一只貓的狀態遲遲沒變過。

倒是溫雲渺在實習之後,被外派了分公司。地點在隔壁省,讓夏仰好一頓操心。

直到溫雲渺談了個挺靠譜的博士生男朋友,她才不好意思隔段時間就問人狀況。

陸嘉澤那群朋友還是一樣,繼續念書的念書,接管家業的也沒閑著。一群年輕人還是經常一起開車出來聚一聚,帶著各自的新伴侶。

但繞來繞去的這幾年裏,最穩定的只有段宵夏仰這一對。

他倆的故事在圈子裏已經被傳得亂七八糟。

要怪只能怪陸嘉澤和許霓吵架時胡亂丟出去些信息,被有心人斷章取義,什麽版本都有。

夏仰讀研二快放寒假的那段時間裏。

倒發生件不大不小的事。

全國各地罕見怪異天氣,京州也不例外,入冬以來居然連續下了多日暴雨。城市內部雨水泛濫成災,給底層勞動業造成不少損害。

段氏在這種天災面前都要發揮龍頭企業精神,捐錢捐物資。

那天夏仰本來是開車去公司給段宵送份文件,但路上遇到搭載孕婦的車壞了,司機正在找人求助。

她沒多想,立即讓孕婦上了車。

一路為了趕速度,甚至闖了兩個紅燈,可還是來不及。

人站在手術室外,聽見主治醫生說孕婦難產大出血。

家屬沒來,正規醫院根本不會問保大保小這種問題,一般都是直接保母棄子。

等孕婦的一家人及時趕到,也聽到孩子沒了。

那位丈夫居然把矛頭轉向夏仰,質問道:“你開的什麽車?”

“是不是撞到哪兒了?我媳婦兒平時身強體壯的,怎麽可能保不住我兒子!”

“這事兒你跑不了,絕對要付責任!”

段宵和孕婦那邊的家裏人幾乎同時到的醫院,那會兒來做筆錄的警察也到了。

他們一來,對面那男人不得不偃旗息鼓。

孕婦的家裏人指著男人鼻子罵罵咧咧,無非是說他苛待妻子才釀成今日大禍。

病房門口哭的哭,嚷的嚷。

剛做完手術的孕婦躺在病床上不省人事。

段宵本來還想著讓律師告那男人,但夏仰覺得得饒人處且饒人,把他拉走。

孕婦流產,確實不關她的事。

“……他沖過來罵我的時候,我心裏想的第一句話是‘好人沒好報’。”夏仰垂著腦袋,沮喪道,“我今天做的這事,跟我爸當年似的。”

段宵牽住她的手,把她掌背裹在溫熱手心裏。

她胸口堵著悶氣,忿忿不已:“其實我早就知道好人沒好報。不然我爸不會死,我媽不會跟著去,我也不會被聶小仗報覆。”

他聽著好笑:“你要變反派?”

夏仰撇了下嘴,不甘心地說:“本來就是,反派也挺好的。”

“要不是你,今天可能一屍兩命。”段宵攬住她肩膀,安撫地揉了揉,“你行你的善,他會承他的惡。”

她很少會抱怨這些不公平,也許是這兩年被養得太嬌了,路也平順,一點委屈都不想受。

話說得這麽絕,但哪裏狠得下心。

夏仰是那種在路邊救人被訛一百次,卻還是可能會上當的人。第一百零一次,她會覺得萬一是真的,那她錯過就會後悔終生。

不是因為蠢,而是太純善。

段宵下巴抵在她烏黑發頂,抱著她,輕拍她背脊:“我家夏很厲害。”

他哄她的手段也越來越熟練了。

“文件急不急?”她理智回來了些,悶在他懷裏,“耽誤你時間嗎?”

段宵搖頭:“不會,但有件別的事要和你商量。”

**

兩個小時後,夏仰看著他辦公室裏出現的三歲小女孩,沈默了好久後。在手機上打了行字,給他遞過去。

【你把私生女帶到我面前來?】

段宵一秒看完,伸手輕敲她腦門:“這陸嘉澤的女兒。”

“你好嬸嬸,我小名叫芃芃。”小女孩聽見自己爸爸的名字,從凳子上下來,“‘我行其野,芃芃其麥’的那個字。”

夏仰目瞪口呆:“陸嘉澤和誰生的你啊?”

陸芃芃:“我媽咪叫於雪羽。”

“……”

有些話當著小孩子的面不好說,夏仰又在手機上打字:【他倆不是都分好幾年了嗎?】

段宵把她從辦公室的小房間裏拉出去,跟她解釋了一遍這小孩怎麽來的。

這倆在分手之後才發現懷上了孩子。

陸嘉澤這渣男也不知道人隱姓埋名給他生了個小孩。

直到今年於雪羽要離開京州,並不打算獨自撫育孩子,就把小女孩給送過來了。

於雪羽是陸嘉澤各任女友中,夏仰印象最好的,也互相有聯系方式。

雖然不說算熟悉,卻也算朋友。只是礙於陸嘉澤的關系,平時並不聯絡。但結婚時,夏仰也邀請過她的。

她算了算陸芃芃的年紀,憤怒:“陸嘉澤這個禽獸!雪羽當時大學都沒讀完……唔!”

“冷靜。”段宵掐住她下巴,擠了擠她臉上的軟肉,“明天你送她去上邏輯課,我下班會去接她。”

“這麽小就上課?”

“陸嘉澤爺爺給報的班,這小孩也願意上。別看她那憨樣,她鬼精得很,比溫雲渺還精。”

夏仰不解:“渺渺哪裏精?我都怕她在外面被欺負了。”

段宵勾了勾唇,忍俊不禁地看著她:“老婆,我們家就你一個不精。”

“……”

她懶得反駁,又問:“那陸嘉澤上哪兒去了?”

“他說要去澳洲一段時間,辦事兒,過年前會回來。”段宵無所謂道,“追孩子她媽去了吧。”

夏仰不太信:“可能嗎?雪羽又不在澳洲。我昨天刷到她朋友圈,好像參加了西部支教計劃,下鄉去了。”

“那他去澳洲幹什麽?”

“真是出差吧,總之不像你說的那樣。”

“這麽肯定?”

她聳肩:“因為陸嘉澤不是你啊。”

喜歡就要留在身邊,想念就會來到眼前。不輕易認定,認定了就怎麽也不肯松手。不願意讓她看向別人,和對她有所圖的異性親近一點都要生氣。

段宵不知道,不是每個人都像他這樣去愛人的。

這種愛太費力氣和時間,用在一個人身上都得耗盡自己。可是他那圈子裏的人個個好命,哪裏需要寧缺毋濫的感情。

小房間裏傳來敲門聲,打斷他們對話。

被關在裏頭的陸芃芃沒拉開門,只是大聲問道:“你們這麽久沒過來,是在外面親親嗎?”

語出驚人,夏仰震驚地望著他。

段宵給她一個“又關我事兒?”的無奈眼神。

“來的時候,我爸爸已經說過了。段叔很喜歡親他媳婦兒。”陸芃芃稚嫩的童聲傳出來,“他讓我忍著點,該閉眼時就閉眼。”

夫妻倆:“……”

**

陸芃芃的興趣班得上到聖誕節的前一天才結束。

陸嘉澤的回國航班在聖誕節後一天。

這就意味著段宵今年的聖誕節沒了溫雲渺這個電燈泡,又多了個兄弟的小屁孩怵在兩人之間。

京州的12月底已經下過幾場雪,氣溫低。他本來是打算帶怕冷的夏仰去邁阿密那套裝修好了的莊園裏過聖誕。

所以今天去接陸芃芃放學時,段宵還挺不樂意,開車也正好碰上堵車,去得晚。

結果一到學校門口,就看見她正在和一個小男生打架。

才三歲多的小女孩,體型相較其他同齡孩子要胖許多,總會被一些嘴壞的男生嘲笑。

但陸芃芃那身肉沒白長,壓制著對方,坐在那男孩身上去打他。

段宵在旁邊看笑了,吹了聲口哨,鼓掌道:“bravo.”

等看著男生被打哭了,家長和老師都趕來了。他才先上前一步,把陸芃芃給提起來:“自己去解釋,別讓我收拾你的爛攤子。”

“嗯!”

陸芃芃繃著臉,理了理臟掉的衣服。一走到老師面前就猛掉眼淚,說那男生剛才罵她是豬,用詞惡劣極了。

家長沒理,老師沒轍。

事情輕松解決,兩人往停車場那走。

陸芃芃步伐輕松,在他旁邊蹦蹦跳跳的,眼淚還沒幹,已經笑著拍馬屁:“我喜歡段叔來接我放學!”

段宵兩手懶散地插兜裏,配合她那小短腿放慢速度:“為什麽?”

“段叔不會跟爺爺一樣,說好多好多話……”她老神在在,“芃芃不愛聽。”

小孩認為的好多話,無非是指那些大人愛說教。

俗話說,三歲看老。

陸家那些個倚老賣老的長輩也就閑得要來教她有的沒的。

但段宵確實不愛分享人生道理。世間所有的道理規則都由人制定,不過是用些華麗辭藻堆砌出來的圍墻和主觀臆斷。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路,走出這條路的秘訣只能靠自己。

上車沒直接回家。

夏仰訂了家私房菜,說今晚想在外面吃。

但節日晚上也確實堵,車裏可視屏幕裏正放著娛樂新聞,正巧在播段近晴的采訪。

她吊兒郎當地提到了夏仰,多說了幾句。邊上那男演員在片場見過夏仰幾次,也挺有好感地說著讚揚的話。

陸芃芃坐在兒童座椅上,點了點被鎖定的屏幕:“他們為什麽一直在念嬸嬸的名字?”

段宵看路況挺煩,想抽煙又顧忌著有小孩。車堵在半路上,他隨口回了句:“因為我老婆牛逼,誰都喜歡她。”

“什麽叫牛——”

她話沒說完,讓段宵伸出的大巴掌給嚇住了。

長得很帥、但也很兇的段叔叔用著極其不溫和的方式讓她閉嘴,陸芃芃往後縮了縮頸,識趣地閉嘴。

他這才收回恐嚇的手:“別學我講話,想害我被我老婆打?”

陸芃芃虛偽地搖了搖頭,又說:“可是每次夏夏嬸嬸用拳頭錘你的時候,你都笑得很開心。”

“廢話,她打我表示最愛我。”段宵支著腦袋。空下來,幼稚地挑釁道,“你看她打你嗎?”

“……”

好在這條路不算太長,陸芃芃安靜又煎熬地等到了夏仰。

“我訂的館子還在清客人,讓我們等半個小時後再過去。”她牽過陸芃芃的手,把手裏的叫號器給他,“我買了兩杯熱飲,幫我去取一下。”

陸芃芃疑惑:“嬸嬸,為什麽是兩杯?我們有三個人。”

段宵彎腰逗她:“你也能算一個人啊?”

“你才不算一個人。”夏仰打斷他,實話實說,“你和我喝一杯。”

“……”

段宵直起身,面無表情地眄她。

夏仰露出一口白牙,咧開嘴笑,推他趕緊去取:“快點去啊,大家都在排隊。”

這邊離廣場近,人群中心擺了一個龐大的麋鹿建築來慶賀聖誕節,路邊還有打扮成聖誕老人的商販在賣襪子和小禮品。

夏仰牽著小朋友往旁邊走,正巧看著段宵發來的消息,是張家門口監控錄像的截圖。

一個很大的用彩帶包裝的紙箱子,正堆在門前。

【宵】:?你不是從家裏出來的

【宵禁】:我今天早上出門就到補錄之前那場舞蹈綜藝的後采啊,沒來得及回家。這是什麽?

【宵】:……

【宵】:我的聖誕禮物。待會兒吃完飯,那小鬼不準回我們家。

【宵禁】:為什麽?他爸明天要來接她的。

【宵】:我晚點聯系他爺爺來接人。

【宵】:因為你老公要過點少兒不宜的聖誕節。

“……”

夏仰收了手機,不回覆了。

陸芃芃註意力放在一個聖誕老人的白胡子上,扯了扯她的手:“嬸嬸,聖誕老人真的是那個樣子嗎?你小時候見過沒有?”

夏仰餘光看著段宵拎著兩杯熱飲走過來。

他面前有幾個在玩鬧的調皮中學生,險些撞過來。熱飲沒完全封杯,他只能擡高手。

看他皺眉不爽的樣子,她沒忍住笑,低下腦袋回答道:“我沒見過聖誕老人,但見過聖誕愛人。”

陸芃芃接過那杯熱飲的時候,雙腿騰空,是段宵單手把她抱了起來。

廣場的抽獎活動開始了,人群越來越擁擠。

夏仰落下的那只手也被他緊緊握住,身體傾斜過來,貼近許多,牽著她並行在喧囂的人潮裏。

她笑著回握,走在男人身側。

好像這一生總是這樣。

路雖長,但偶爾也會有抓住風的時候。

**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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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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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長水遠,大家有緣再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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