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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巧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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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巧克力

好。

她說好。

沈讓感覺整個人在油鍋中滾了一遍,內裏炙熱發燙,手指卻冰涼。

他將圖片截下來,發到自己的微信上,而後把消息刪除,遞還給沈絨。

沈絨掃了眼,國粹輸出極為迅速:“你他/媽還刪消息,你他/媽真牛逼。”

她忙劈裏啪啦又打起字來:【剛我哥搶我手機,他給你說了什麽嗎?我看不見消息,他刪了。】

【你別聽他的,他現在腦子有點問題。】

【你說我能不能把他推到海裏去餵鯊魚?】

對面沒做遲疑,簡短地回覆。

霸王酥:【他約我逃婚。】

沈絨登時一個頭兩個大。

她不可置信地將那行字看了又看,氣笑了:“沈讓,你怎麽想的?讓酥酥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跟你跑?她又不是傻子。”

“你不懂。”

沈讓緊握著自己的手機,屏幕上是那張截圖。

他想起那年夏天,公司有個項目要去美區,隊裏缺翻譯。

於程偉幾人都起哄讓他帶上宋酥酥。

那時她正讀大二,在數一數二的好大學裏,擁有數一數二的好成績。

最重要的是,她的語言能力極其出眾。

但她太乖了。

幾乎沒請過假,更沒逃過課。

他於是買了花,拉著她哄了又哄。

宋酥酥是世界上耳根子最軟的小姑娘。

她不忍心,遲疑地點點頭,眼睛裏盈盈綻出花來,說好。

但那次還是出了問題。

臨出發前,董事會塞了個人進來。

算是他的遠房妹妹,以後打算進雲端實習。

名額有限,不得不舍棄掉一個人。

宋酥酥聽完,就沈默地,微微點頭:“我知道了。”

他驚覺這樣的事情似乎有無數件,目光跟著沈下去。

不會再這樣了。

他不會再舍棄宋酥酥了。

等宋酥酥跟著他離開,他就把世界上最好的東西都給她。

謝卿淮算什麽,她心裏有誰,才是最重要的。

然而沈絨仍堅持不懈地在他耳邊,發出魔鬼的低吟:“你好歹也是高材生,你真的覺得,這句話是宋酥酥發的嗎?”

沈讓當然知道還有別的可能性。

但他沒膽子去想,也沒力氣去猜。

-

沈絨拉著沈老太太,最終沒跟沈讓上同一艘船。

沈讓坐游艇,更快一些,兩人則在寬大游輪上歇了歇,準備吃點東西。

海風習習,沈老太太坐在船艙裏,滿臉憂愁:“小讓他該不會真的......”

“奶奶,別怕,酥酥自己心裏有數呢。”

“有數就好,有數就好。”

沈老太太長長嘆口氣,“也是我的錯,亂點鴛鴦譜。”

小時候見宋酥酥活潑伶俐,一心想讓她當孫媳婦。

哪知孫子是這樣的東西。

沈絨安撫地拍拍她的手,起身道:“我去拿點水果。”

自助吧臺上甜品點心應有盡有。

她隨手拿了杯果汁,突然瞧見人群中某道身影,眉頭詭異地皺起。

不是......

她是什麽渣男惡女鑒定儀器嗎?

她懶得跟人糾纏,隨手抓住一個工作人員,朝那指了指:“那個女的,夏晚眠,我記得你們家大小姐沒給她發喜帖,是不是放錯人了?”

“沈小姐不用擔心。”

工作人員禮貌道,“這是我們少爺吩咐的。”

-

城堡五層餐廳裏,長桌上點著蠟燭,琉璃燈吊頂落下暖黃的的光。

宋酥酥坐在長桌頂端,面前是簡單的晚餐。

她咬兩口面包,總算忍不住仰起腦袋:“哥,你能把手機還給我嗎?”

“怎麽?”

謝卿淮半靠在窗邊,此時天已將黑未黑,大片的晚霞隱匿在海岸線。

海風陣陣,吹起他衣角。

他唇邊笑容也淡,擡頭看過來時眼底狠戾瞬間隱沒,嗓音清冽溫和,“心虛了?”

宋酥酥確實還蠻心虛的。

自從下午和姜早坦白後,她總擔心手機裏會不會有東西洩露自己的小心思。

應該沒有。

她拿著根半人長的法棍,又重覆:“我才沒心虛,是媽說讓我們提前一天別見面的,你不聽話。”

“誰不聽話?”

謝卿淮不緊不慢走過來,將手機倒扣在桌上,伸手將桌面那盒散落的巧克力拿出來。

宋酥酥心一瞬間揪緊,舉著法棍就要逃。

然而連起身都沒來得及,就被按著腦袋壓回椅子上。

她弱弱將法棍擋在跟前:“我可以解釋。”

謝卿淮點點桌子:“解釋之前,先給我數數吃了幾顆。”

這巧克力是喜糖中的,法區牌子,各種口味應有盡有,甜得發膩。

一盒裏頭有十多顆,現下就剩孤零零三顆。

分別是72%,90%,100%濃度的。

苦的一顆都沒吃。

宋酥酥毫不猶豫地將鍋往外扔:“都是早早吃的,跟我沒關系。”

“還學會騙人了。”

謝卿淮輕哂,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微微擡起,目光在她口腔裏掠過,“之前牙疼得死去活來的人是誰?我不在,你真挺放肆?”

這姿勢頗為羞恥,宋酥酥掙紮也沒敢掙紮。

她小時候不愛吃飯,就愛吃糖,特別是巧克力。

一天下來能吃掉一大罐。

饒是家裏沒有蛀牙基因,也硬生生吃壞了牙齒。

最後疼得打滾都不敢跟謝家人說,只怕麻煩他們。

還是某日學校組織體檢時,老師將體檢報告匯報給保姆,保姆又將報告給謝卿淮過目。

自此以後,她跟巧克力算是一拍兩散再難相見。

家裏甚至聘請了位私人醫生,專門關註她的身體健康。

她小聲地嘟嘟囔囔:“我現在都長大了,這個年紀不會長蛀牙的。”

又似懲罰性的,手中力道大了些,她被迫閉嘴,委屈地悶哼一聲。

謝卿淮氣笑了:“誰告訴你的歪理?自己瞎琢磨的?”

“不是啊。”

宋酥酥和他對視,一雙杏眸裏霧氣蒙蒙,好似春日遠山間靈動的小鹿,嗓音輕軟微甜,“我試過。”

謝卿淮對她的坦誠有點意外。

他挑眉,將人從椅子上抱起來,隨後鳩占鵲巢,讓她坐在自己大腿上,一手威脅地禁錮在她腰間,一手將她懷裏法棍抽走:“自投羅網?行,解釋解釋吧,怎麽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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