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能離開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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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不能離開彼此
海市的四季輪回，陳凜獅已經經歷了五輪。
初夏。
也是陳凜獅入職中恒科技的第一個年頭，工作還算順利，就是……
他跟著人流踏進中恒大樓，算是上班的高峰期，電梯門口全是人，他耐心地等著，一直到下一部電梯到來。
大老遠的。
陳凜獅還沒進辦公區呢，在走廊就能聽見賈白蓮的大嗓門。
他又在罵人。
連罵好幾天了，因為某個項目出了些小紕漏，不算什麽太大的問題，當時發現大家就都改了。
可他就是不依不饒的，逮著這件事一直在他們耳朵邊講，快起老繭了。
郝蓉蓉艱難地埋著頭，硬著頭皮承受賈白蓮的數落。
她分明是知道的，曉得賈白蓮是個強迫癥，一點小問題也能罵個天翻地覆，她還是很粗心大意。
“不要每回都是我來講，我講有什麽用？你得聽啊，郝蓉蓉！”
“你以為你是新人就能隨便了？”
“這是什麽項目，你給我上點心行不行？”
又是一連串的暴擊。
陳凜獅走進辦公室，看見賈白蓮在講他們的女同事郝蓉蓉。
他朝那兒看了一眼，郝蓉蓉被罵得臉色難看。
正好賈白蓮也望了過來，氣上心頭的他立馬叉上腰，對陳凜獅吼道：“你怎麽才來啊？都幾點了？”
陳凜獅最煩的就是他這種四處撒氣的樣子。
“才八點多啊。”他冷冷地回道。
“八點多了你才來！”賈白蓮提上聲，“你怎麽不九點才來？”
“上班時間就是八點半，我沒遲到。”陳凜獅直視他，語氣冰冷。
“你你你！”賈白蓮氣得話都講不出來了。
陳凜獅是這批人裏最讓他頭疼的，他的性子倔得很，兩個人遇見矛盾常常就是吵得不可開交。
偏偏這小子又是這裏面最中用的一個，什麽東西交到他手裏都是最放心的。
“你想讓我九點來就讓路總把上班時間改了。”陳凜獅說完就不再看他，兀自坐下來準備今天的工作。
“白蓮！”陳映從辦公室裏出來，他板正了臉，“進去開會了。”
賈白蓮憋了一肚子的氣，連走路都帶著火星子。
陳映見賈白蓮進了辦公室，又走到郝蓉蓉面前，勸慰道：“好了，別太在意，白蓮他有時候就是脾氣爆了點，他沒什麽惡意。”
“說你也是怕你下回犯大錯。”
“我代他跟你說聲對不起。”
“不用了……”郝蓉蓉這才敢擡起頭來，“不用了，映哥。”
“去上班吧。”陳映對她說。
“嗯……”郝蓉蓉點頭，她凝望著陳映轉身離去的身影，心裏不免為這個俊俏的上司感到悸動。
只可惜，他年紀輕輕就結婚了。
聽前輩們講剛畢業沒多久就結婚了，也不知道什麽樣的女人才能讓他這麽早決定終身大事，現在小孩都好幾歲了。
郝蓉蓉收斂起心思，轉而朝辦公位走去，她的位置就在陳凜獅旁邊，落座，餘光裏又鉆進來一張分明的側臉。
她的視線在上面停頓了好久。
陳凜獅。
他那張精致的臉蛋完全不輸陳映，也是他們技術部現在的招牌呢，就是性子有點冷，還直楞楞的。
不過她很佩服他，他每回跟賈白蓮吵架都不會落下風，哪像他們，被一聲吼就嚇得不知所措了。
想到這裏，她又開始有些難過。
下午三點。
正是一天最疲倦的時候。
賈白蓮從走廊外面風風火火地走進來，手裏還提了好幾個紙袋子，他一邊走一邊喊：“我給大家買了咖啡和下午茶！大家休息會兒！”
“謝謝白蓮哥！”
感謝的聲音一浪高過一浪。
咖啡跟著就到了陳凜獅面前，他這會兒正忙著，也沒擡頭，接下東西後只說了聲謝謝。
“謝謝白蓮哥……”郝蓉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早上的事兒我不對，我跟你道歉。”賈白蓮就是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
“沒……”郝蓉蓉搖頭。
她也明白賈白蓮講她是為了她好，假如有一天這粗心馬虎的毛病帶到了更大的項目裏，那吃虧的人只有她自己了。
陳凜獅這會兒才察覺到送東西來的人是賈白蓮，他停下手裏的動作，朝旁邊看去。
“謝了。”
他重新對賈白蓮講。
賈白蓮假意端了個架子，問道：“謝誰呢你！”
“白蓮哥。”陳凜獅無奈。
賈白蓮嘿嘿一笑，指著擺在後面的甜點零食說：“想吃什麽自己拿啊！”
“知道了。”
重新投入到工作中，一天的繁忙下來，陳凜獅就只想回到屋子裏好好地睡一覺，他目前還住在之前租的那裏。
公司裏的宿舍還有些緊張，最近還沒有空的，不過陳映為他申請的補貼很高，差不多能抵住租金了。
所以他也沒有再想去重新找房子的打算。
就是那兒挺空的。
也還行，有時大陽回國過來，他們會在那兒聚會。
下雨了，正趕下班的點下的。
陳凜獅知道，現在到了雨季。
淅淅瀝瀝的雨點落在地面，很快就浸濕了幹燥的行人道，陳凜獅站在公司門口等了一會兒，發現沒有變小的跡象，於是準備頂著雨跑去公交站。
“陳凜獅！你等等！”
有人在叫他，聲音很熟。
“是你。”
郝蓉蓉，不知道叫他有什麽事。
“下雨了……”郝蓉蓉指著外面越來越大的雨說，“你還跑。”
“我要趕公交。”陳凜獅回答，並且半個身子已經在朝外面探了。
“傘給你。”郝蓉蓉直接把手裏的雨傘塞給他。
陳凜獅握著沈甸甸的雨傘，楞了會兒才說話：“謝謝，不用了，我跑過去也不需要多久的。”
說著他又把傘送了回來。
“這麽大的雨……”郝蓉蓉瞪大眼睛，“肯定會淋濕的，你放心吧，我跟我朋友走，沒事的，你明天記得還我就行了。”
她沒給陳凜獅再說話的機會，說完就跑回到好友身邊，兩人手挽手地就離開了。
陳凜獅捏著傘，臉色苦惱。
“呦！”樂暖陽打趣了一聲。
郝蓉蓉捏了把樂暖陽的手，喝道：“你呦什麽？”
“那就是你們部那個小帥哥吧？真俊啊！真人比他證件照還好看！”樂暖陽大笑，連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線，“他有沒有女朋友啊？”
“別像陳映他們那樣就好了……剛進公司就結婚，真是不給我們一點想象的空間。”
“我怎麽知道他有沒有……大概……”郝蓉蓉用力地想了想，“大概沒有吧，完全沒感覺有這種跡象！”
“哇！那可要抓住機會了！”樂暖陽捏緊拳頭。
“你講得對！”郝蓉蓉也跟著笑起來。
“好啊你，當我情敵是不是！”樂暖陽佯裝生氣。
“這叫各憑本事！”
“不過……”調侃了幾句後，樂暖陽還是回到了現實，“不過他的學歷在現在的中恒不太能看。”
“嗯……”郝蓉蓉知道，他只是個東海覆交畢業的本科生，盡管手裏有許多優秀的論文和項目，可是能進入這個公司的人也絕不是簡單人物。
拿她自己來講，她好歹也是世界知名高校畢業的碩士，手上也有不少項目的。
“大概上升空間會很低吧？”樂暖陽猜想。
“很難講，他跟賈白蓮的關系也不是很好……”郝蓉蓉說。
“啊……賈白蓮可是技術部二把手哎！”
“對啊，他們兩個經常吵架！不對，不是吵架，是他單方面碾壓賈白蓮！你知道嗎，賈白蓮根本講不過他！”
“哈哈哈……”
……
“這就是你兒子啊？”雍容華貴的女人指著康心月身邊的穗寶問道。
倒是個蠻精致的小男孩，看起來也很聰明。
康心月點了下頭，說：“是，穗寶，叫人。”
“這倒不用了……”女人擺了下手，“那個，李嫂，你給孩子找點零食，帶他去外面玩去。”
“心月，你跟我來，我有話跟你講。”女人說。
“嗯……”康心月松開穗寶，“你先自己玩，媽媽一會兒就回來好不好？”
“不嘛……”穗寶皺緊了小臉，緊緊抓著康心月的衣服不肯放。
“聽話。”康心月拍拍他的手，孩子這才依依不舍地松開她。
康心月跟著女人來到一間會客室，女人拉著她坐在沙發上，然後皺眉問道：“我沒想到這麽久沒見，你居然已經有孩子了？”
她打量著康心月，幾年的顛沛流離讓她失去了大小姐的從容，但她仍有一張嬌俏美麗的臉蛋，一眼過去還是能叫人對她另眼相待。
“姨媽……”康心月無力地叫她。
這個中年女人是她母親的姐姐，也是她的姨媽，叫葉雙華。
其實康心月對姨媽並不熟，以前母親嫁給父親時家徒四壁，娘家人看不上他們，後來母親又病重去世，大家便慢慢斷了聯系。
“孩子父親是誰啊？”葉雙華問。
“反正他是我的孩子。”康心月回答。
葉雙華撇了下嘴，說：“好吧，我不逼你。”
“既然你來了海市，就安心在這兒住下吧，工作嘛，到時候我幫你問問你姨夫，看公司裏有沒有什麽空缺。”
這一次聯系是葉雙華開始的，恰好遇上康心月最狼狽的時候。
之前江北小縣城裏的外貿公司經營不善倒閉了，她輾轉多地，最終在江南的晚竇市落了腳。
可工作處處碰壁，在積蓄快要用光前，葉雙華就給她打電話了，得知現在她過得不好，便叫她來海市這邊。
起初康心月是不願意的，她本來對葉雙華就不怎麽熟，哪怕她頂著一個姨媽的身份，可無奈身上沒幾兩銀，實在是沒了辦法，也不想再跟包雪開口……就收拾了簡單的行李帶穗寶來海市了。
晚竇雖然在江南，可離海市近得很，坐個汽車一小時就到了。
這兒真是個繁華的大都市，處處都充斥高調和昂貴。
“謝謝姨媽……”康心月生疏地跟她道謝。
她還是感激葉雙華的，畢竟在這種時候還能對她伸出援手，也許她是把她當成親人的吧？
“客氣什麽？”葉雙華拍了拍她局促的手背，“我讓人給你們安排房間，一會兒你就去收拾吧，然後晚上我們一起吃個飯。”
“嗯。”
葉雙華老公應該也是海市裏頗有資產的企業家，能在這麽寸土寸金的地方有獨棟小別墅的人，肯定是不一般的。
對姨媽的婚姻狀況她了解得不多，也不想過多地窺視別人的私事，因而也沒問。
是間設施齊全的客房，基本的東西都有。
穗寶老早就坐在裏面等她了，見她一來，整個人就興奮地沖到門口。
“媽媽！”
康心月蹲下來抱住他，問道：“沒去玩？”
穗寶靠在她的肩窩，軟軟地說：“不去。”
“為什麽？”康心月拉著他朝房間裏頭走去。
穗寶緊緊跟在她身邊，回答：“我要等媽媽回來。”
“媽媽這不是回來了麽？”康心月笑道。
“嗯！”穗寶又抱住康心月的大腿，一副舍不得的模樣。
“好了，”康心月扒開他的手，哄道，“我們得暫時住在這兒，你先去把自己的東西理出來好不好？”
“嗯！”
穗寶是個很聽話的孩子，小小的年紀就已經學會體貼人了，他幾乎很少哭鬧，跟她在一起從來就只有乖巧黏人。
有時上班把他一個人丟在家裏面，他也乖乖的，康心月心疼他，可又有什麽辦法？
他們不能離開彼此。
穗寶離不開她，她也離不開穗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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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市的四季輪回，陳凜獅已經經歷了五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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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陳凜獅入職中恒科技的第一個年頭，工作還算順利，就是……
他跟著人流踏進中恒大樓，算是上班的高峰期，電梯門口全是人，他耐心地等著，一直到下一部電梯到來。
大老遠的。
陳凜獅還沒進辦公區呢，在走廊就能聽見賈白蓮的大嗓門。
他又在罵人。
連罵好幾天了，因為某個項目出了些小紕漏，不算什麽太大的問題，當時發現大家就都改了。
可他就是不依不饒的，逮著這件事一直在他們耳朵邊講，快起老繭了。
郝蓉蓉艱難地埋著頭，硬著頭皮承受賈白蓮的數落。
她分明是知道的，曉得賈白蓮是個強迫癥，一點小問題也能罵個天翻地覆，她還是很粗心大意。
“不要每回都是我來講，我講有什麽用？你得聽啊，郝蓉蓉！”
“你以為你是新人就能隨便了？”
“這是什麽項目，你給我上點心行不行？”
又是一連串的暴擊。
陳凜獅走進辦公室，看見賈白蓮在講他們的女同事郝蓉蓉。
他朝那兒看了一眼，郝蓉蓉被罵得臉色難看。
正好賈白蓮也望了過來，氣上心頭的他立馬叉上腰，對陳凜獅吼道：“你怎麽才來啊？都幾點了？”
陳凜獅最煩的就是他這種四處撒氣的樣子。
“才八點多啊。”他冷冷地回道。
“八點多了你才來！”賈白蓮提上聲，“你怎麽不九點才來？”
“上班時間就是八點半，我沒遲到。”陳凜獅直視他，語氣冰冷。
“你你你！”賈白蓮氣得話都講不出來了。
陳凜獅是這批人裏最讓他頭疼的，他的性子倔得很，兩個人遇見矛盾常常就是吵得不可開交。
偏偏這小子又是這裏面最中用的一個，什麽東西交到他手裏都是最放心的。
“你想讓我九點來就讓路總把上班時間改了。”陳凜獅說完就不再看他，兀自坐下來準備今天的工作。
“白蓮！”陳映從辦公室裏出來，他板正了臉，“進去開會了。”
賈白蓮憋了一肚子的氣，連走路都帶著火星子。
陳映見賈白蓮進了辦公室，又走到郝蓉蓉面前，勸慰道：“好了，別太在意，白蓮他有時候就是脾氣爆了點，他沒什麽惡意。”
“說你也是怕你下回犯大錯。”
“我代他跟你說聲對不起。”
“不用了……”郝蓉蓉這才敢擡起頭來，“不用了，映哥。”
“去上班吧。”陳映對她說。
“嗯……”郝蓉蓉點頭，她凝望著陳映轉身離去的身影，心裏不免為這個俊俏的上司感到悸動。
只可惜，他年紀輕輕就結婚了。
聽前輩們講剛畢業沒多久就結婚了，也不知道什麽樣的女人才能讓他這麽早決定終身大事，現在小孩都好幾歲了。
郝蓉蓉收斂起心思，轉而朝辦公位走去，她的位置就在陳凜獅旁邊，落座，餘光裏又鉆進來一張分明的側臉。
她的視線在上面停頓了好久。
陳凜獅。
他那張精致的臉蛋完全不輸陳映，也是他們技術部現在的招牌呢，就是性子有點冷，還直楞楞的。
不過她很佩服他，他每回跟賈白蓮吵架都不會落下風，哪像他們，被一聲吼就嚇得不知所措了。
想到這裏，她又開始有些難過。
下午三點。
正是一天最疲倦的時候。
賈白蓮從走廊外面風風火火地走進來，手裏還提了好幾個紙袋子，他一邊走一邊喊：“我給大家買了咖啡和下午茶！大家休息會兒！”
“謝謝白蓮哥！”
感謝的聲音一浪高過一浪。
咖啡跟著就到了陳凜獅面前，他這會兒正忙著，也沒擡頭，接下東西後只說了聲謝謝。
“謝謝白蓮哥……”郝蓉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早上的事兒我不對，我跟你道歉。”賈白蓮就是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
“沒……”郝蓉蓉搖頭。
她也明白賈白蓮講她是為了她好，假如有一天這粗心馬虎的毛病帶到了更大的項目裏，那吃虧的人只有她自己了。
陳凜獅這會兒才察覺到送東西來的人是賈白蓮，他停下手裏的動作，朝旁邊看去。
“謝了。”
他重新對賈白蓮講。
賈白蓮假意端了個架子，問道：“謝誰呢你！”
“白蓮哥。”陳凜獅無奈。
賈白蓮嘿嘿一笑，指著擺在後面的甜點零食說：“想吃什麽自己拿啊！”
“知道了。”
重新投入到工作中，一天的繁忙下來，陳凜獅就只想回到屋子裏好好地睡一覺，他目前還住在之前租的那裏。
公司裏的宿舍還有些緊張，最近還沒有空的，不過陳映為他申請的補貼很高，差不多能抵住租金了。
所以他也沒有再想去重新找房子的打算。
就是那兒挺空的。
也還行，有時大陽回國過來，他們會在那兒聚會。
下雨了，正趕下班的點下的。
陳凜獅知道，現在到了雨季。
淅淅瀝瀝的雨點落在地面，很快就浸濕了幹燥的行人道，陳凜獅站在公司門口等了一會兒，發現沒有變小的跡象，於是準備頂著雨跑去公交站。
“陳凜獅！你等等！”
有人在叫他，聲音很熟。
“是你。”
郝蓉蓉，不知道叫他有什麽事。
“下雨了……”郝蓉蓉指著外面越來越大的雨說，“你還跑。”
“我要趕公交。”陳凜獅回答，並且半個身子已經在朝外面探了。
“傘給你。”郝蓉蓉直接把手裏的雨傘塞給他。
陳凜獅握著沈甸甸的雨傘，楞了會兒才說話：“謝謝，不用了，我跑過去也不需要多久的。”
說著他又把傘送了回來。
“這麽大的雨……”郝蓉蓉瞪大眼睛，“肯定會淋濕的，你放心吧，我跟我朋友走，沒事的，你明天記得還我就行了。”
她沒給陳凜獅再說話的機會，說完就跑回到好友身邊，兩人手挽手地就離開了。
陳凜獅捏著傘，臉色苦惱。
“呦！”樂暖陽打趣了一聲。
郝蓉蓉捏了把樂暖陽的手，喝道：“你呦什麽？”
“那就是你們部那個小帥哥吧？真俊啊！真人比他證件照還好看！”樂暖陽大笑，連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線，“他有沒有女朋友啊？”
“別像陳映他們那樣就好了……剛進公司就結婚，真是不給我們一點想象的空間。”
“我怎麽知道他有沒有……大概……”郝蓉蓉用力地想了想，“大概沒有吧，完全沒感覺有這種跡象！”
“哇！那可要抓住機會了！”樂暖陽捏緊拳頭。
“你講得對！”郝蓉蓉也跟著笑起來。
“好啊你，當我情敵是不是！”樂暖陽佯裝生氣。
“這叫各憑本事！”
“不過……”調侃了幾句後，樂暖陽還是回到了現實，“不過他的學歷在現在的中恒不太能看。”
“嗯……”郝蓉蓉知道，他只是個東海覆交畢業的本科生，盡管手裏有許多優秀的論文和項目，可是能進入這個公司的人也絕不是簡單人物。
拿她自己來講，她好歹也是世界知名高校畢業的碩士，手上也有不少項目的。
“大概上升空間會很低吧？”樂暖陽猜想。
“很難講，他跟賈白蓮的關系也不是很好……”郝蓉蓉說。
“啊……賈白蓮可是技術部二把手哎！”
“對啊，他們兩個經常吵架！不對，不是吵架，是他單方面碾壓賈白蓮！你知道嗎，賈白蓮根本講不過他！”
“哈哈哈……”
……
“這就是你兒子啊？”雍容華貴的女人指著康心月身邊的穗寶問道。
倒是個蠻精致的小男孩，看起來也很聰明。
康心月點了下頭，說：“是，穗寶，叫人。”
“這倒不用了……”女人擺了下手，“那個，李嫂，你給孩子找點零食，帶他去外面玩去。”
“心月，你跟我來，我有話跟你講。”女人說。
“嗯……”康心月松開穗寶，“你先自己玩，媽媽一會兒就回來好不好？”
“不嘛……”穗寶皺緊了小臉，緊緊抓著康心月的衣服不肯放。
“聽話。”康心月拍拍他的手，孩子這才依依不舍地松開她。
康心月跟著女人來到一間會客室，女人拉著她坐在沙發上，然後皺眉問道：“我沒想到這麽久沒見，你居然已經有孩子了？”
她打量著康心月，幾年的顛沛流離讓她失去了大小姐的從容，但她仍有一張嬌俏美麗的臉蛋，一眼過去還是能叫人對她另眼相待。
“姨媽……”康心月無力地叫她。
這個中年女人是她母親的姐姐，也是她的姨媽，叫葉雙華。
其實康心月對姨媽並不熟，以前母親嫁給父親時家徒四壁，娘家人看不上他們，後來母親又病重去世，大家便慢慢斷了聯系。
“孩子父親是誰啊？”葉雙華問。
“反正他是我的孩子。”康心月回答。
葉雙華撇了下嘴，說：“好吧，我不逼你。”
“既然你來了海市，就安心在這兒住下吧，工作嘛，到時候我幫你問問你姨夫，看公司裏有沒有什麽空缺。”
這一次聯系是葉雙華開始的，恰好遇上康心月最狼狽的時候。
之前江北小縣城裏的外貿公司經營不善倒閉了，她輾轉多地，最終在江南的晚竇市落了腳。
可工作處處碰壁，在積蓄快要用光前，葉雙華就給她打電話了，得知現在她過得不好，便叫她來海市這邊。
起初康心月是不願意的，她本來對葉雙華就不怎麽熟，哪怕她頂著一個姨媽的身份，可無奈身上沒幾兩銀，實在是沒了辦法，也不想再跟包雪開口……就收拾了簡單的行李帶穗寶來海市了。
晚竇雖然在江南，可離海市近得很，坐個汽車一小時就到了。
這兒真是個繁華的大都市，處處都充斥高調和昂貴。
“謝謝姨媽……”康心月生疏地跟她道謝。
她還是感激葉雙華的，畢竟在這種時候還能對她伸出援手，也許她是把她當成親人的吧？
“客氣什麽？”葉雙華拍了拍她局促的手背，“我讓人給你們安排房間，一會兒你就去收拾吧，然後晚上我們一起吃個飯。”
“嗯。”
葉雙華老公應該也是海市裏頗有資產的企業家，能在這麽寸土寸金的地方有獨棟小別墅的人，肯定是不一般的。
對姨媽的婚姻狀況她了解得不多，也不想過多地窺視別人的私事，因而也沒問。
是間設施齊全的客房，基本的東西都有。
穗寶老早就坐在裏面等她了，見她一來，整個人就興奮地沖到門口。
“媽媽！”
康心月蹲下來抱住他，問道：“沒去玩？”
穗寶靠在她的肩窩，軟軟地說：“不去。”
“為什麽？”康心月拉著他朝房間裏頭走去。
穗寶緊緊跟在她身邊，回答：“我要等媽媽回來。”
“媽媽這不是回來了麽？”康心月笑道。
“嗯！”穗寶又抱住康心月的大腿，一副舍不得的模樣。
“好了，”康心月扒開他的手，哄道，“我們得暫時住在這兒，你先去把自己的東西理出來好不好？”
“嗯！”
穗寶是個很聽話的孩子，小小的年紀就已經學會體貼人了，他幾乎很少哭鬧，跟她在一起從來就只有乖巧黏人。
有時上班把他一個人丟在家裏面，他也乖乖的，康心月心疼他，可又有什麽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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