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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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媽
折騰了好半天，康心月才算端出了兩道菜，都是些簡單的家常菜，可還是費了她好一番功夫。
畢竟這知道歸知道，做起來就是另外一件事了。
李穗穗撐著腰，艱難地從沙發起身。
見狀，康心月急忙過去幫忙。
“沒什麽菜是不是……”康心月扶她入座，看著那兩盤菜，她都自己害臊，“你看看怎麽樣？要不我再去弄一個？”
“夠了……”李穗穗拽住她，“就我們兩個人，能吃多少啊？”
“好吧。”
康心月沒再糾結，跟著也坐下來。
盛了飯，這頓不知道該叫午飯還是晚飯的餐就開始了。
兩人一邊吃一邊聊，對彼此的了解也更甚一籌，收好碗筷後，李穗穗說什麽也不想再幹坐著不動手。
狹小的廚房裏窩了兩個人，康心月盡量包攬了所有清潔工作，在李叔家呆了那麽久，多多少少地也從李嬸那兒學到很多勤儉持家的技巧。
“真不用……你好好坐著也許我能更快。”
“呼……”看康心月有條不紊的動作，李穗穗不禁有了些奇怪，“你好像跟我印象裏不太一樣。”
“哦？”康心月疑問。
“嗯……”李穗穗接下她清洗幹凈的盤子，說道，“不過說到這個我得先跟你道個歉，那時發現賀成欽背叛我後，我在私底下有去看過你。”
“你不是普通人家裏的小孩。”
她矜貴的身份讓賀成欽著迷得不行。
康心月垂下眸，答道：“那是以前了……”
“嗯？”李穗穗微楞。
“實不相瞞，”康心月關掉水龍頭，因為她覺得嘩啦啦的水聲很刺耳，“我家在一個月前已經破產了。”
“啊？”李穗穗瞪圓了眼睛，然後放低聲音，“不好意思……我不知道這個。”
康心月笑了笑，表示並無大礙。
料理完一切，康心月就告別李穗穗離開了。
才剛踏進一個人的世界，她就被前仆後繼的空寂襲擊，臨近黃昏，天色黯淡，路燈接連被點亮，有些刺眼。
她瞇瞇眼睛，身體好像失去了方向。
是夢麽？
今天發生的一切是那麽的虛幻和令人不敢置信，她擡手揉了揉額頭，無比劇痛。
是事實。
臉部拂過帶著暖意的夜風，它伸進每一個細胞裏。
她拔腿，繼續前行，朝燈光最亮的地方走去。
……
康心月不太想承認賀成欽是這樣的人，可現實叫她必須接受，往後的幾天她又去教育局了，一張張畫面已經烙得她滿是傷痕。
那最後一點的……僥幸終究是磨滅了。
看見賀成欽在對那個不知名女人笑得那麽燦爛，直到這時，她才覺察到自己這點倔強顯得有多麽可笑。
所以父親跟包雪的擔心是真的。
他的笑容可以展露給任何人，只要那個人對他而言有一點意義。
心被刺出一個大窟窿，血液流淌成河。
天真爛漫的她終於見識到這世界與她的認知是那麽的不相幹。
但好在她的情緒不會那麽劇烈，總之，她不會再因為這件事流下一顆眼淚，她寧肯淌血，也不願意流淚。
“心月……怎麽了，你最近看起來精神不太好啊。”老李關切地問道。
康心月恍惚了會兒，她反應了幾秒才楞楞地回答：“啊……沒……我沒什麽事，李叔，我沒事。”
心情還未能恢覆。
對自己說了許多話，包括李穗穗，她的忠告也十分簡樸，可是……賀成欽畢竟是她第一個真心以待的男人，不管怎麽樣，那顆心都沒辦法再恢覆了。
包雪還不曉得這事，因為她不知道該怎麽跟她講，她過得糟糕極了，要是她知道所有，可能會吵著從歐洲回來。
“是不是找工作累著了？”老李問。
“沒……”康心月有些心虛，最近幾天她根本沒精力找工作，“不累。”
“有什麽事可一定要跟我講啊！”
“嗯……”
“就不吃了？”李嬸的聲音很大。
康心月這才看見老李已經放下碗筷。
“不吃了，要上班了，那老板可不好說話！”老李說完就站了起來，他提上掛在椅背的外套，匆匆地往門口走去。
“叔……”康心月後知後覺地開口，可老李的身影已經沒了。
她想叫他不要那麽急。
“不管他，我們吃吧……”李嬸招呼著。
“嗯……”康心月看向和藹的女人。
吃過午飯，李嬸也要忙著上班去了。
他們很勤勞，李叔在失去康氏的職位後，緊跟著就找了替換的工作，這前後不到一周就去上崗了。
康心月主動請纓收拾剩下的碗筷，因為這家中只有她最無所事事。
不該。
她緊緊皺著眉，內心被羞愧填滿。
其實她是最需要工作的那一個，而不是自怨自艾，難道她的生活只有賀成欽麽？
想通了這一點，康心月的情緒總算有了起色，她重新收整心情，並且很快在APP裏找到了合適的工作。
趁著近幾年出國留學的風口，與此相關的崗位需求很多。
也是一家留學中介機構，沒有多餘的意外，憑她本身的條件很順利地拿到了職位。
盡管工資不算太高。
她樂於跟朋友分享這類事。
比如包雪，還有李穗穗……
她跟李穗穗很談得來，已成為很好的朋友，只是機構裏事務繁多，她又是新人，加班是難免的，就沒什麽時間再去看她。
當然，她有再去見過父親一次，信誓旦旦地跟他講她已經找到了一份工作，他為她開心，可是……可是她總覺得他有深深的憂郁，不知道在想什麽，他們講話的時候他常是一言不發，就只楞楞地望她。
工作的忙碌沖談了康心月的憂愁，甚至於她快忘了賀成欽這個人。
他們當然要結束。
這無需質疑。
只是康心月不想讓自己的感情結束得那麽草率，她在等他的答案，上回她講叫他有時間就聯系她的，她決定與他面對面說明白，而不是用通訊軟件和文字。
過去差不多一周了，他那邊沒什麽動靜。
康心月剛入職，手頭事情很多，她想要是再沒消息，就是擠她也要擠出時間來把這事處理了。
時間很不夠用，從她入職以來幾乎天天加班，但她不敢有什麽怨言，現在的她比辦公室裏任何一個人都需要這份工作。
同事們板臉跟老板爭執工作量大的時候她只能埋頭不語。
本來她想著去看看李穗穗的，昨天她進醫院了，幸好旁邊的鄰居恰巧在家，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沒有人能悉心照顧那可憐的孕婦，她不到兩個月就要生產了。
康心月想力所能及的幫她，就算那個孩子……
但李穗穗很果斷地跟她強調過，那孩子是她自己的，她提過她的打算，說生下孩子後就帶著他去個遠一些的城市定居。
反正不會在閑靜。
一個還未出生的小孩有什麽錯呢？
康心月當然不會遷怒於他，她沒那麽不可理喻。
乞求時針走得慢些吧，她想盡快把手裏的任務處理完，然後去一趟李穗穗那兒，假如商店還沒關門還能買些東西。
她揉揉幹澀的眼睛，電腦屏幕的光快要把她吞進去了。
晚九點半，康心月迫使自己起身離開，其實她還有一些工作沒收尾，但這些明天早點過來應該能及時處理掉。
提上包，她匆匆離開機構。
要提前跟李叔和李嬸說一聲，以免他們太擔心她。
李穗穗家她去了很多次，輕車熟路，穿過窄窄的巷道，她看見那棟略顯破舊的老樓房，附近的街燈年久失修，黯然的燈光只能勉強照亮前路。
在來之前康心月已跟李穗穗打過招呼，可看見她提著大包小包的來人，還是不免擰眉：“你這是做什麽？”
“就買了點吃的，”康心月對這間小屋子的構造完全了解，她曉得什麽東西該放哪兒，“我想你這兩天可能沒辦法好好吃飯。”
慶幸的是李穗穗沒什麽大事，在醫院觀察了一天就回家了。
“嗯……”李穗穗露出個尷尬的笑，她指了指廚房，“正在煮面，你要來點嗎？”
“好啊，”康心月沒客套，她提起手裏一個打包盒，“剛好我在外面打包了個雞湯。”
她一邊說著一邊往廚房走去。
“下面了麽？”
李穗穗跟上她，答道：“水剛開你就來了，還沒來得及呢。”
“下回別這樣了……外面多貴啊！”
“我下吧，”康心月打開水龍頭洗手，她取下掛在冰箱旁邊的圍裙，“就正好雞湯面吧？”
“嗯……”李穗穗點頭。
“好了，你去坐吧。”康心月見她站在門口，不禁為她瘦弱的身子擔憂起來。
在她們的交談中，康心月知道她前幾個月過得並不怎麽順心，她吃了些苦頭才勉強讓肚子裏的孩子活到現在。
“你都忙一天了，”李穗穗說，“我又沒做什麽。”
“可醫生叫你要好好的休息，”康心月抖散手裏的面條丟進開水中，“昨天他還特地打電話來跟我講的。”
這是保險起見的做法，獨身一人的李穗穗需要一個緊急聯絡人，康心月就挺身而出了。
“還有一個多月……”李穗穗垂頭去看肚子。
她很明顯地感覺到孩子在裏面呼吸和玩耍。
“很快了對吧？”康心月一邊放調料一邊打趣，她撈起面條，說，“那麽你有想過給他取什麽名字麽？”
雞湯溫熱，加上滾燙的面恰恰好。
“你說到點了……”李穗穗想幫她端一碗，但被拒絕，她無轍，微微皺眉，“我還沒想呢。”
“你該想了……”康心月將這個想幫忙的準媽媽按在椅子上，“好了，可以吃了。”
“那下次我做。”李穗穗握上筷子說。
“下次再說吧，”康心月朝她微微一笑，“還是想想他的名字怎麽樣？免得到時生下來都不知道叫他……”
李穗穗吃下一口暖呼呼的面才說話：“說實話，還真想不出來……我沒念過幾年書的，要叫我想，恐怕會難聽死！”
“那總不能就不給他取名字了吧！”康心月反問她，說話間，她已吃掉半碗面，今天屬實是累極了，午飯都沒來得及吃，只用兩個面包簡單充充饑。
“這倒是……”李穗穗吃得很慢，她想得很入迷。
康心月沒說話再打擾她，只是埋頭繼續吃東西，一碗見底，七分飽。
她犯起淺淺的懊惱，一種還能昭示她是個年輕女人的煩惱，以前她可從沒這麽大的飯量……
“哎！”李穗穗忽然大叫一聲。
“怎麽了，你想到了？”康心月問。
李穗穗興致勃勃地看向她，說：“嗯……你也幫我想想好不好，心月？”
“啊……”康心月沒敢浪費湯底，她咽下一口湯，驚詫道，“我？”
“嗯！好不好？”李穗穗期待地望著她。
“可我……”
“這樣好了……”李穗穗敲了敲桌面，“等他生下來，認你做幹媽怎麽樣？”
康心月放下碗，略有幾分認真地說：“做幹媽我倒是沒意見了……可是我也不會取名字哎。”
“那有什麽的，我們一起想，還有這麽多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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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狀，康心月急忙過去幫忙。
“沒什麽菜是不是……”康心月扶她入座，看著那兩盤菜，她都自己害臊，“你看看怎麽樣？要不我再去弄一個？”
“夠了……”李穗穗拽住她，“就我們兩個人，能吃多少啊？”
“好吧。”
康心月沒再糾結，跟著也坐下來。
盛了飯，這頓不知道該叫午飯還是晚飯的餐就開始了。
兩人一邊吃一邊聊，對彼此的了解也更甚一籌，收好碗筷後，李穗穗說什麽也不想再幹坐著不動手。
狹小的廚房裏窩了兩個人，康心月盡量包攬了所有清潔工作，在李叔家呆了那麽久，多多少少地也從李嬸那兒學到很多勤儉持家的技巧。
“真不用……你好好坐著也許我能更快。”
“呼……”看康心月有條不紊的動作，李穗穗不禁有了些奇怪，“你好像跟我印象裏不太一樣。”
“哦？”康心月疑問。
“嗯……”李穗穗接下她清洗幹凈的盤子，說道，“不過說到這個我得先跟你道個歉，那時發現賀成欽背叛我後，我在私底下有去看過你。”
“你不是普通人家裏的小孩。”
她矜貴的身份讓賀成欽著迷得不行。
康心月垂下眸，答道：“那是以前了……”
“嗯？”李穗穗微楞。
“實不相瞞，”康心月關掉水龍頭，因為她覺得嘩啦啦的水聲很刺耳，“我家在一個月前已經破產了。”
“啊？”李穗穗瞪圓了眼睛，然後放低聲音，“不好意思……我不知道這個。”
康心月笑了笑，表示並無大礙。
料理完一切，康心月就告別李穗穗離開了。
才剛踏進一個人的世界，她就被前仆後繼的空寂襲擊，臨近黃昏，天色黯淡，路燈接連被點亮，有些刺眼。
她瞇瞇眼睛，身體好像失去了方向。
是夢麽？
今天發生的一切是那麽的虛幻和令人不敢置信，她擡手揉了揉額頭，無比劇痛。
是事實。
臉部拂過帶著暖意的夜風，它伸進每一個細胞裏。
她拔腿，繼續前行，朝燈光最亮的地方走去。
……
康心月不太想承認賀成欽是這樣的人，可現實叫她必須接受，往後的幾天她又去教育局了，一張張畫面已經烙得她滿是傷痕。
那最後一點的……僥幸終究是磨滅了。
看見賀成欽在對那個不知名女人笑得那麽燦爛，直到這時，她才覺察到自己這點倔強顯得有多麽可笑。
所以父親跟包雪的擔心是真的。
他的笑容可以展露給任何人，只要那個人對他而言有一點意義。
心被刺出一個大窟窿，血液流淌成河。
天真爛漫的她終於見識到這世界與她的認知是那麽的不相幹。
但好在她的情緒不會那麽劇烈，總之，她不會再因為這件事流下一顆眼淚，她寧肯淌血，也不願意流淚。
“心月……怎麽了，你最近看起來精神不太好啊。”老李關切地問道。
康心月恍惚了會兒，她反應了幾秒才楞楞地回答：“啊……沒……我沒什麽事，李叔，我沒事。”
心情還未能恢覆。
對自己說了許多話，包括李穗穗，她的忠告也十分簡樸，可是……賀成欽畢竟是她第一個真心以待的男人，不管怎麽樣，那顆心都沒辦法再恢覆了。
包雪還不曉得這事，因為她不知道該怎麽跟她講，她過得糟糕極了，要是她知道所有，可能會吵著從歐洲回來。
“是不是找工作累著了？”老李問。
“沒……”康心月有些心虛，最近幾天她根本沒精力找工作，“不累。”
“有什麽事可一定要跟我講啊！”
“嗯……”
“就不吃了？”李嬸的聲音很大。
康心月這才看見老李已經放下碗筷。
“不吃了，要上班了，那老板可不好說話！”老李說完就站了起來，他提上掛在椅背的外套，匆匆地往門口走去。
“叔……”康心月後知後覺地開口，可老李的身影已經沒了。
她想叫他不要那麽急。
“不管他，我們吃吧……”李嬸招呼著。
“嗯……”康心月看向和藹的女人。
吃過午飯，李嬸也要忙著上班去了。
他們很勤勞，李叔在失去康氏的職位後，緊跟著就找了替換的工作，這前後不到一周就去上崗了。
康心月主動請纓收拾剩下的碗筷，因為這家中只有她最無所事事。
不該。
她緊緊皺著眉，內心被羞愧填滿。
其實她是最需要工作的那一個，而不是自怨自艾，難道她的生活只有賀成欽麽？
想通了這一點，康心月的情緒總算有了起色，她重新收整心情，並且很快在APP裏找到了合適的工作。
趁著近幾年出國留學的風口，與此相關的崗位需求很多。
也是一家留學中介機構，沒有多餘的意外，憑她本身的條件很順利地拿到了職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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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包雪，還有李穗穗……
她跟李穗穗很談得來，已成為很好的朋友，只是機構裏事務繁多，她又是新人，加班是難免的，就沒什麽時間再去看她。
當然，她有再去見過父親一次，信誓旦旦地跟他講她已經找到了一份工作，他為她開心，可是……可是她總覺得他有深深的憂郁，不知道在想什麽，他們講話的時候他常是一言不發，就只楞楞地望她。
工作的忙碌沖談了康心月的憂愁，甚至於她快忘了賀成欽這個人。
他們當然要結束。
這無需質疑。
只是康心月不想讓自己的感情結束得那麽草率，她在等他的答案，上回她講叫他有時間就聯系她的，她決定與他面對面說明白，而不是用通訊軟件和文字。
過去差不多一周了，他那邊沒什麽動靜。
康心月剛入職，手頭事情很多，她想要是再沒消息，就是擠她也要擠出時間來把這事處理了。
時間很不夠用，從她入職以來幾乎天天加班，但她不敢有什麽怨言，現在的她比辦公室裏任何一個人都需要這份工作。
同事們板臉跟老板爭執工作量大的時候她只能埋頭不語。
本來她想著去看看李穗穗的，昨天她進醫院了，幸好旁邊的鄰居恰巧在家，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沒有人能悉心照顧那可憐的孕婦，她不到兩個月就要生產了。
康心月想力所能及的幫她，就算那個孩子……
但李穗穗很果斷地跟她強調過，那孩子是她自己的，她提過她的打算，說生下孩子後就帶著他去個遠一些的城市定居。
反正不會在閑靜。
一個還未出生的小孩有什麽錯呢？
康心月當然不會遷怒於他，她沒那麽不可理喻。
乞求時針走得慢些吧，她想盡快把手裏的任務處理完，然後去一趟李穗穗那兒，假如商店還沒關門還能買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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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九點半，康心月迫使自己起身離開，其實她還有一些工作沒收尾，但這些明天早點過來應該能及時處理掉。
提上包，她匆匆離開機構。
要提前跟李叔和李嬸說一聲，以免他們太擔心她。
李穗穗家她去了很多次，輕車熟路，穿過窄窄的巷道，她看見那棟略顯破舊的老樓房，附近的街燈年久失修，黯然的燈光只能勉強照亮前路。
在來之前康心月已跟李穗穗打過招呼，可看見她提著大包小包的來人，還是不免擰眉：“你這是做什麽？”
“就買了點吃的，”康心月對這間小屋子的構造完全了解，她曉得什麽東西該放哪兒，“我想你這兩天可能沒辦法好好吃飯。”
慶幸的是李穗穗沒什麽大事，在醫院觀察了一天就回家了。
“嗯……”李穗穗露出個尷尬的笑，她指了指廚房，“正在煮面，你要來點嗎？”
“好啊，”康心月沒客套，她提起手裏一個打包盒，“剛好我在外面打包了個雞湯。”
她一邊說著一邊往廚房走去。
“下面了麽？”
李穗穗跟上她，答道：“水剛開你就來了，還沒來得及呢。”
“下回別這樣了……外面多貴啊！”
“我下吧，”康心月打開水龍頭洗手，她取下掛在冰箱旁邊的圍裙，“就正好雞湯面吧？”
“嗯……”李穗穗點頭。
“好了，你去坐吧。”康心月見她站在門口，不禁為她瘦弱的身子擔憂起來。
在她們的交談中，康心月知道她前幾個月過得並不怎麽順心，她吃了些苦頭才勉強讓肚子裏的孩子活到現在。
“你都忙一天了，”李穗穗說，“我又沒做什麽。”
“可醫生叫你要好好的休息，”康心月抖散手裏的面條丟進開水中，“昨天他還特地打電話來跟我講的。”
這是保險起見的做法，獨身一人的李穗穗需要一個緊急聯絡人，康心月就挺身而出了。
“還有一個多月……”李穗穗垂頭去看肚子。
她很明顯地感覺到孩子在裏面呼吸和玩耍。
“很快了對吧？”康心月一邊放調料一邊打趣，她撈起面條，說，“那麽你有想過給他取什麽名字麽？”
雞湯溫熱，加上滾燙的面恰恰好。
“你說到點了……”李穗穗想幫她端一碗，但被拒絕，她無轍，微微皺眉，“我還沒想呢。”
“你該想了……”康心月將這個想幫忙的準媽媽按在椅子上，“好了，可以吃了。”
“那下次我做。”李穗穗握上筷子說。
“下次再說吧，”康心月朝她微微一笑，“還是想想他的名字怎麽樣？免得到時生下來都不知道叫他……”
李穗穗吃下一口暖呼呼的面才說話：“說實話，還真想不出來……我沒念過幾年書的，要叫我想，恐怕會難聽死！”
“那總不能就不給他取名字了吧！”康心月反問她，說話間，她已吃掉半碗面，今天屬實是累極了，午飯都沒來得及吃，只用兩個面包簡單充充饑。
“這倒是……”李穗穗吃得很慢，她想得很入迷。
康心月沒說話再打擾她，只是埋頭繼續吃東西，一碗見底，七分飽。
她犯起淺淺的懊惱，一種還能昭示她是個年輕女人的煩惱，以前她可從沒這麽大的飯量……
“哎！”李穗穗忽然大叫一聲。
“怎麽了，你想到了？”康心月問。
李穗穗興致勃勃地看向她，說：“嗯……你也幫我想想好不好，心月？”
“啊……”康心月沒敢浪費湯底，她咽下一口湯，驚詫道，“我？”
“嗯！好不好？”李穗穗期待地望著她。
“可我……”
“這樣好了……”李穗穗敲了敲桌面，“等他生下來，認你做幹媽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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