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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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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湯嬤嬤聽聞此事臉色一驚,寬大粗糙雙手疊在胸前掌心相對,雙手交叉相互摩挲著,一副為難的神色。

“那,就真的沒法了?”湯嬤嬤質疑。

劉清然長嘆氣,最近幾日系統場景多發,就連它都不再出現提醒危機,就怕今日去會徹底惹惱十五爺。

她撂下帕子,眼睛盯著暖炕正前方花樁:“向爺說明實情。”

爺既認為自個要毒害他,倒不如當他面嘗了那糕點以證清白?

劉清然眉宇間倒是有些思路出來,可對方是否願信呢?

湯嬤嬤面色舒緩了些,還是忍不住擔憂:“十五爺是皇子,先前之事乾隆爺已大發雷霆,若是讓心人透露出去你們腦袋怕都要不保。”

除夕夜場面極度難看,龍椅之上是臉色鐵青的乾隆爺,好幾個奴才跪在地上誠惶誠恐,她亦非不知。

通風報信已是最後極限。

湯嬤嬤好似知曉劉清然下一步動作:“奴才替格格將糕點帶上。”

兩人同去書房時裏頭似乎爭論著什麽,她不敢偷聽,遠遠站在游廊,最後望見福晉從裏面出來。

劉清然微側身借助木柱掩蓋臉龐,等候鄂羅哩回覆。

她進門少年還在生氣,氣氛帶著點奇異的微妙。

視線下移,書桌前紙筆灑落滿地,硯臺癱在角落碎成兩半,地毯被黑色墨汁浸染了一大片,她撿去散落的紙筆,輕輕擱置在門口紅木圓桌上。

語氣柔和:“爺,莫生氣。”

少年正是氣頭上,誰來勸阻也無用,劉清然適當說了句,便不再語。

十幾年相處,完全了解十五爺脾氣是假,多數時候知道些是真,脾氣難琢磨透。

進屋前夕,鄂羅哩有意提醒莫談福晉話題,節骨眼上誰說都是一頓罰。

劉清然心中了然:“昨日爺氣奴才要毒害與您,今日奴才如何解釋您未必聽,奴才為證清白已在來時路上吃了那糕點,若是今日毒發便是奴才活該,若是未能爺是否可救奴才的阿瑪。”

她第一次為了親人賭上自己性命,就看老天是否保佑她能否賭贏了。

少年無動於衷,昨日狠狠傷透他的心,心間猶如滴血一般濕漉漉的。

劉清然靜等糕點發揮作用,苦杏仁毒發需一炷香時辰,此時她只需讓少年相信她並無害人之心。

原是抱著僥幸心理過來解釋,可身邊隱隱的變化還是讓劉清然面容失色,她最近運氣可真是好,每每原劇情出現都是關鍵時刻。

屋內有上而下滑落一層淡黃色畫面,逐漸掩蓋她神情,不在有她掌控。

劉清然踱步來的少年身邊,像是受人掌控的牽線木偶,一舉一動的自請下堂。

“福晉今日來想必都是為了爺,福晉秀外慧中未出閣時名聲是鼎鼎好的,您何必同她置氣。”劉清然暗罵自己倒黴,責罰是逃不了了。

她這墊腳石可真厚實!!

炮灰的灰大概有一尺了吧!

鄂羅哩候在外間聽見劉清然說的話,心裏暗叫:哎呦我的祖宗,救不了了。

十五爺轉過身,遠高她一頭的少年伸手用指尖勾起劉清然臉:“福晉到底給了你何等好處,讓你無懼危險替她說話?”

給了一尺灰您信嗎?

雙眼被迫於少年雙眸相對,靜默的眼中仿佛暗藏在冬日冰雪中的一把火,稍有不慎引火上身、焚燒殆盡。

劉清然仰頭被迫引接少年積壓而來的怒意,眼珠左右擺動飄忽,緊咬唇角。

僵持片刻,語塞頓開:“奴才只想自己能好過些,福晉曾經答應可保自己。”

完了,沒救了...

自尋死路,真難為前面幾個隨機用戶!

難逃一劫,莫非她也要失敗了?

場景忽然一瞬間褪去橙黃邊框,周圍物品浮現原本色彩。

她繼續說著:“爺也知道,後院關格格經常欺負奴才,看不起奴才是包衣仗著幾分姿色,雖然有您庇護,但到底不能為這些瑣事耽擱了前程,福晉是內宅主子有些事還需她出手處置較為妥帖。”

練就一身拍馬屁功夫。

“奴才是何等人,十五爺不知嗎?奴才是前世修行來的福氣才能在您和九公主身邊伺候,謹小慎微過著日子。”

劉清然委屈的眼角滑落淚珠。

少年陡然放開她下巴,甩手負氣。

十五爺閉眼,壓下怒意:“你的好爺知道,九皇姐曾經因為你之事同爺發脾氣,今日福晉同爺之事你不該插手替她說話!”

她也不想說呀!抵不住劇情讓她自動送命。

窗外下起鵝毛大雪,屋內炭火漸微,鄂羅哩命人緩炭火,屋外冷風吹入,劉清然直打哆嗦。

她至今不敢多說讓十五爺救她阿瑪,剛才帶過一句,十五爺未必放在心上,也罷。

院中飄著雪花,兩邊空曠的很,僅有的幾個花盆上方蓋了布,地面鋪滿白乎乎的雪。

湯嬤嬤跟隨劉清然回去,杏桃等在門口引接,接過大氅拍落雪花拿到耳房架子掛著。

劉清然撩起簾子說著:“十五爺氣算消了。”

消歸消,阿瑪也得救。

派出去打聽得人回來,說是阿瑪在辛者庫幹苦工,背上敲打地都是血痕,饑一頓飽一頓,晚間風濕時常發作。

短短幾日像是老了幾歲的人,劉清然嘆氣還是叫人偷帶首飾出去變賣籌備銀子送去辛者庫好讓那管事給她阿瑪安排些輕的事情做。

距離除夕過去三日之久,劉清然想太後身體也該漸愈,此事也該提上日程,同湯嬤嬤說了幾句,還望她進宮拜見能說上幾句話。

蘇嬤嬤倒是忙裏得閑來了回,劉清然和她說上幾句話,告知對方糕點一事,嬤嬤一聽面色一沈,之後幾日宮中開始徹查此事,說是太後口諭。

禦膳房進出人員頗多,廢了好些功夫終於讓人在一個驗毒太監身上發現端倪,原來是在銀針做了手腳,欠了銀子將銀針替換成鐵針,疏落出來禦膳房換了波人。

塵埃落定,太後只是還她阿瑪公道,可出辛者庫一事卻未說,只怕是不知此時。

劉清然細細打聽一番,和爾大人隱瞞太後說是將人放出宮了,她聽聞時火氣沖上頭,摔了福晉賞賜的物件。

眼神狠狠盯著地上碎片:“她定是故意的!她一句話叫我阿瑪便出不得辛者庫。”

喜塔臘氏害怕她不聽話,捏住她軟肋。

如此費盡心機。

和爾大人掌管內務府一句話定生死,真是權勢遮天。

“如今格格該怎麽辦?”杏桃替她順氣,命人撿走碎片防止紮傷。

“去請沈格格過來。”原先沈格格有意試好,只是還未答應。

沈格格早聽聞劉清然阿瑪要過來,杏桃去請時人已在半道,兩人見面免不了一陣寒暄,沈格格了解其中緣由,也是直嘆氣:“福晉此意有失體統,到底是十五爺八擡大轎請進門的,前後一套。”

喜塔臘氏是出了名的禦內極嚴掌家人,可在沈格格看來有些地方卻有些小肚雞腸。

“你且放寬心,改日我同十五爺求求情,讓他放你阿瑪出宮。”沈格格近些時天會被十五爺叫去書房伺候,能說上幾句。

多虧劉清然將關格格搬倒。

她未必將希望都放在沈格格身上,眉眼舒展:“那謝過姐姐了。”

沈格格淺笑:“我和妹妹現是同一條船上了,以後發生什麽事情兒,定然會相互幫助。”

劉清然朝她笑了笑,繼續繡起帕子,她手藝有些增長,每日拆了縫,縫了拆,花樣逐漸有模有樣起來。

沈格格臨時被十五爺叫去書房伺候筆墨,劉清然便不留人下來用膳,拋去中途喝了幾口茶,一直忙著繡花。

最近幾日沈格格受寵,劉清然心裏明白,十五爺還未真消氣,那日說的哄哄嬤嬤而已。

她連去幾日求情,福晉裝病不見,一連三日見不著人。

正院沒有動靜,劉清然算是看明白了喜塔臘氏只是拿她做爭寵的手段罷了,沈格格性子溫順,沒有關格格會鬧,梁氏又是一個好拿捏的,後院起不了浪花。

劉清然又派人打聽辛者庫事情,上回托人送去的銀子早已花完,這次有命人私下帶了些進去,卻被對方拒收,說是內務府大人察覺叫人敲打了回。

劉清然閉上眼冷靜,除夕距今快十日,他阿瑪至今還在受苦,可她救不了他。

她緩慢說著:“杏桃,準備些吃食咱們去一趟前院。”

劉清然去時沈格格還在屋裏伺候,鄂羅哩進屋通報。

得了十五爺命令攔了她在門外:“劉格格,今日主子爺不見人。”

鄂羅哩望著劉清然,見對方不願離去,臉上有些為難。

“格格還是先回去吧,主子爺最近心情不佳。”上回被您氣的還沒消幹凈,他最近都害怕。

劉清然讓杏桃將食盒交由鄂羅哩,望了眼屋子:“鄂公公,裏頭是碗蓮子羹,我親手煮的。”

鄂羅哩一聽,馬上領會,讓手底下小太監試毒端去給十五爺。

她立在門外等候,小太監送進去沒多久 ,便聽見裏頭碗勺打翻在地的“哐當”聲,緊接著少年怒斥傳來: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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