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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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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犯

對峙的局面誰也不想看到,但若爾茲和阿勒斯別無選擇。

漆黑的傷口對上阿勒斯的眼睛,阿勒斯站起身,一把長刀在阿勒斯的手中顯現。

偏愛冷兵器的獵犬站直身體,揮刀向若爾茲攻擊,過快的刀光化作實體掠過若爾茲的肩膀,若爾茲微微偏頭,扣下了扳機。

子彈被長刀擋下的那一刻,電流聲也迅速擴散,阿勒斯偏轉刀背,俯身向前沖去。

若爾茲沒有被阿勒斯的攻勢嚇住,她冷靜的拉開距離,像個訓練有素的戰士一樣瞄準阿勒斯的位置,連開數槍,爆裂的電流聲閃過,黑暗中,阿勒斯的長刀閃過暗藍色的火焰,若爾茲看著刀身上的火,心口灼痛。

“走神會讓你丟掉性命的,若爾茲。”阿勒斯劈刀的那一刻,有另一把刀為她抵住了攻擊,若爾茲怔楞的看著出現在這裏的戴籠,重新握緊了手中的槍,“你來的真快。”

若爾茲側身奪過飛濺的刀光,重新尋找著阿勒斯的身影,現在是二對一,形勢對阿勒斯不容樂觀,但阿勒斯不肯放棄。

借助戴籠襲來的橫劈,阿勒斯迅速後退,將棺槨背起。

戴籠攥緊拳頭,肆意滋長的藤條便迅速湧現,按照戴籠的想法向前蔓延纏繞,阿勒斯揮刀劈砍,但斷裂的根莖很快愈合,不容拒絕的繼續向前。

阿勒斯不得不動起真格,銳利的刀光閃過,巨大的裂痕也被劈砍在了地面上,藤蔓被鋒利的斬擊折斷,再難生長,戴籠冷哼一聲,重新握緊長刀向前攻擊。

子彈還有兩顆,若爾茲站在地面上,看到了高處糾纏的兩人,這一槍如果射中阿勒斯,那對方餘生可能都會在牢獄裏度過。

若爾茲瞇起眼睛,聽到戴籠的催促,“開槍,若爾茲!”

阿勒斯的刀擦著戴籠的胳膊,差一點就能將戴籠的胳膊斬斷,戴籠橫刀再次看向地面,舉槍的女人看起來很猶豫,到底是什麽撼動了她開槍的決心?

戴籠還想催促,卻聽到了一聲槍響,子彈擦著阿勒斯的手臂消失在天邊。

打空了!

戴籠震驚,阿勒斯抓住了機會,迅速躲開了戴籠的糾纏,消失在眼前。

又是一聲槍響。

子彈消失的無影無蹤,戴籠來到若爾茲面前時,後者展示了她空空的彈夾。

“我的槍術不好,同事們都叫我人體描邊大師。”若爾茲收起槍,沖戴籠笑了笑。

這個笑容讓戴籠熟悉,責備的話語已經沒有意義了,戴籠收起刀,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應該叫你法外狂徒小姐,你故意放走了他,為什麽?”

“什麽為什麽?”若爾茲裝不明白,歪頭看著戴籠,“我以為12區的獵犬無所不能,沒想到你只有那兩下子。”

被質疑的戴籠有些不滿,戴籠郁悶的看著故意裝糊塗的若爾茲,一把擼起了自己袖子。

藍紫色的晶體深嵌在手腕上,其中紫色的核心散發著妖異的微光,周圍的皮膚都因這塊晶體變色,不健康的藍色讓他的整個手臂顯得格外不正常。

若爾茲有些驚訝,她還沒仔細觀察過戴籠的手腕,“這是什麽?”

“藍晶。”戴籠嘲弄的笑了笑,低聲道,“我是研究所接受活體藍晶改造的一員,這項晶體的研究並不成熟,所以,它給我帶來的後遺癥很強烈,一但使用過多力量,我就會失去理智。”

被改造的獵犬隨時都有可能失控,怪不得他們都說戴籠很危險。

若爾茲神情覆雜的看向戴籠,“你是自願參加這項實驗的嗎?”

“你覺得呢?”戴籠反問,臉上的表情耐人尋味,“關於生命的研究都是禁忌,我就是活生生的例子,自打植入這塊該死的晶體起,我就一直被痛苦折磨。”戴籠擡眸看向若爾茲,提醒道,“你的那位朋友走在了錯誤的道路上,稍有不慎,就會萬劫不覆。”

“道理我都懂,但他和你不一樣。”

“兩只眼睛一張嘴,大家都是人,哪裏不一樣?”

“他……沒有退路了。”

“你覺得我有退路嗎?”戴籠嗤笑,“研究所裏都是瘋子,你可憐他,誰又來可憐你呢。若爾茲,你知不知道,故意放走逃犯也是會背上罪責的。”

“我故意放走他了?”若爾茲抿唇,“我只是槍術不好,瞄不準阿勒斯的心臟,你不是也沒用藤蔓困住他。”

“我已經向你展示過原因了。 ”戴籠皺起眉來。

“是的,你展示過,所以你也沒想抓住他,咱們都放水了,算共犯。”若爾茲眨了一下眼睛,收起了手中的槍。

她還真是機靈,戴籠搖搖頭,主動對要離開的若爾茲說,“先別急著走,和我喝一杯可以嗎,若爾茲·蘭登小姐。”

若爾茲回頭看向戴籠,遲疑過後,點了點頭。

兩人在酒館落座,各點了一杯朗姆酒,戴籠對酒水沒有研究,若爾茲則是沒興趣,蜂蜜檸檬甘蔗水很適合不懂酒的初學者。

戴籠主動端起酒杯,對略微出神的若爾茲道,“我聽說程然進了審訊室,他被研究所審判了嗎?”

提起那個討厭的男人,若爾茲忍不住蹙起了眉,“沒有,他像個沒事人一樣,根本沒受到懲罰。”

清冽香甜的酒水滑入喉嚨,戴籠抿唇笑了,“他是研究所珍貴的收容物,很有研究價值,研究所不會對他怎麽樣的。”

身為曾經的友人,戴籠當然知道關於程然的一切。

那個該死的維塔司人對生命有著變態的執念,不願享受孤獨,戴籠有些憐憫的看向若爾茲,低聲道,“這些年他犯下的罪孽數不勝數,假如他不是維塔司人,早就槍斃千百次了。”

“可惜,他是維塔司人。”若爾茲端起酒杯,語氣不善道,“陰魂不散像個賽博鬼魂,癩蛤蟆死不掉,知錯不改,還要惡心別人。”

“聽起來你對他惡意很大啊,怎麽回事,上次見面你們還好好的。”戴籠有些感興趣,看若爾茲咬牙切齒的模樣,難不成程然做了混蛋事?

若爾茲冷哼,“他是只披著羊皮的狼,我看清他的真面目了。”

“他有千萬張面孔,你看到什麽,取決於他想讓你看到什麽。”戴籠放下酒杯,微微低頭道,“算我給你留個忠告,若爾茲,別再和他糾纏了。他的童年在研究所度過,那些非人的實驗早就把他折磨瘋了,他沒有家人,也沒有歸處,人生存在的意義就是被研究所研究,這是收容物的宿命,沒必要憐憫。”

“他也有個不幸的童年?”若爾茲翻了個白眼,“這不是他肆意作惡的護身符。”

“我認識他的時候,他才剛成年,他那時還沒犯下那麽多的惡,像那個年紀的所有孩子一樣,他那時還很迷茫,不知道要做什麽。”

回憶起過去,戴籠的目光柔和了一些,“我那時也一樣,所以我們一拍即合,決定先組個樂隊玩玩,那段時光很快樂,哈哈,要知道,沒有哪個樂隊會像我們那麽糟糕。”

“有多糟糕?”若爾茲有些好奇。

“樂隊的每個人都很火爆,當然不是人氣火爆的那種火爆。樂隊在臺上演出的時候總會出現各種事故,比如比如主唱寫歌控訴玩弄感情的渣男,又比如貝斯手掄起貝斯砸人腦袋……”戴籠說到這停了下來,眼底的柔情漸漸消失,“可惜,一切都回不去了。”

這真遺憾。

若爾茲剛想開口,卻被另一個聲音打斷了。

“這真遺憾。”

聲音的主人緩步走來,在若爾茲的怒視下,格外自然的落座,向酒侍點了一杯瑪格麗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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