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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男頻重生文中的女配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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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男頻重生文中的女配二

南秀一早醒來發現自己生病了。

她已經很久不曾生過病了, 沒想到這一回病情來勢洶洶,睜眼後只覺得手腳發軟, 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了。幸虧馮夢師姐過來看她,手忙腳亂地給她煎了藥又餵她喝下。

婚宴開席之後幾乎所有同門都跑去前院湊熱鬧了,章鳳兒的屋子裏更是連落腳的地方都快沒有了,大家都想沾沾她的喜氣,七嘴八舌地慶賀她新婚。前些日子方師兄帶人絞殺魔教有功,名聲大震,加上本就是俊逸出塵的長相, 一舉虜獲了不少芳心。他又癡情不已, 如今不知道多少人羨慕章鳳兒好命,從前有顧崇視她如珍如寶, 現在又嫁給了方靈遠這樣的青年才俊。

馮夢在道賀的人中沒見到南秀,倒也並不意外,但還是裝了一匣子糕點想送來給她嘗嘗, 結果就看到她這幅病怏怏的樣子。

四方山到處是一派熱鬧喜慶的景象, 唯獨南秀和顧崇這座院落中寂寂無聲。馮夢暗嘆一聲, 伸手摸摸她滾燙的額頭 ,心道:她這一病,終於有點嬌氣的姑娘樣子了。

南秀剛上四方山的時候面黃肌瘦,馮夢瞧著心酸,天天塞給她點心吃, 一門心思要把她餵胖。本以為是個孱弱的小可憐, 沒想到習武一日千裏, 自己在她手下十招都過不了。這還是在她放水的情況下。

南秀嘴裏都是藥汁的苦澀味道, 咂咂嘴,請求馮夢:“能勞煩師姐幫我去給大師兄送飯嗎?”

馮夢嫌棄地說:“他身邊不是有下人嗎?還能餓著他不成。”

她說完後視線一凝, 擰眉細看南秀的嘴唇,指著上面小小的傷口問:“這是怎麽回事?”

南秀擡手在唇上輕輕摸了一下,昨天碰出的傷口已經凝成了血痂,心虛地說:“沒什麽,自己不小心咬到了。”

馮夢沒有戳穿她,只是恨鐵不成鋼地說:“你何必要對顧崇那麽好?他仗著你心善,把你當下人一樣使喚。”

“而且他心裏也只有一個章鳳兒。”

“我是師兄的親人。”南秀喃喃說。

馮夢氣她死心眼:“過去的顧崇確實是天縱奇才,又貌若潘安,愛慕他的人能從四方山的山腳一直排到這院子門口,但自從他經脈盡廢成了瞎子之後,一切都變了,也只有你拿他當個寶貝。”

南秀不愛聽這些話,但別的人她可以出手教訓,馮師姐卻是真心待她好的,索性閉上眼睛,一副不願聽不想看、自欺欺人的模樣。

“要說償還他這幾年照顧你的情義,你這一年多為他做的還不夠嗎?”馮夢越說越難過,突然上前拉起她的手臂將袖子一把捋了上去。

南秀白嫩的小臂上盤踞著一條猙獰泛紅的傷疤。

馮夢險些落淚:“要不是聽章師弟說,我還不知道你為了與人爭搶生骨金蓮險些被斷了一臂!”

南秀縮回手,又用衣袖蓋住了傷疤,低聲道:“哪有那麽嚴重。”

要那人當真有斷她一臂的能耐她肯定不敢沖動上前,畢竟她還是很惜命的。生骨金蓮能幫師兄恢覆經脈,她勢在必得。

可惜如今仍是差一味藥。

馮夢氣急敗壞地擡手戳她腦門:“爛好心,沒人記得你的好!”

……

南秀每天早晨都會過來,今日卻沒有。

昨日他的行徑與登徒子無異,簡直成了一個瘋子,或許她也害怕了吧。

顧崇心底一片冰冷,僵硬地扯扯嘴角,怔怔想著:走了也好。

他在床邊呆坐許久,然後赤著腳站起身往桌邊走,明明靠著反覆練習已經能夠在這間屋子裏行動自如了,倒水時手肘卻還是不慎重重磕在桌沿,沒能握穩的茶盞也砸在了地上。

屋門正巧在此刻被推開,他不自覺屏息僵立在原地,手指輕蜷了一下,手臂慢慢垂落回身側。

馮夢生氣歸生氣,還是敵不過南秀懇求的眼神,替她來給顧崇送飯。

進門撞見茶盞落地,碎瓷片飛濺到腳邊,還以為他又是故意在發火,氣不打一處來,怪聲怪氣道:“怎麽?還嫌南秀那個蠢丫頭幹的活兒不夠多嗎?”

但見顧崇臉色發白,又覺得他可憐,不由得反思自己刻薄,緩和了語氣說:“她生病了,我來給你送飯。”

已經快兩年了。馮夢一開始也是很同情顧崇的。

曾經見識過他執劍單挑一派的英姿,又有誰不會為此唏噓感慨呢?但她和南秀是好姐妹,旁觀南秀日覆一日地照顧他,又為他上刀山下火海尋找能令他恢覆健康的法子,還一直得不到他的好臉色,難免替南秀不值。

見他依然像個啞巴,甚至不曾關切一句南秀的病情,馮夢氣悶地放下食盒後便一言不發地走了。

顧崇坐在桌邊,擡手緩慢摸索向食盒,扶住堅硬的邊角發怔。因為過於用力,嶙峋的手骨泛白,手心被硌得生疼,心中酸澀難言。

他枯坐到下午,南秀竟又來了,衣裙上還帶著淺淺的藥氣。

自從失明後他的嗅覺前所未有的靈敏,回神後擡頭問她:“不是生病了麽?”

南秀笑著回答說:“悶頭睡了一上午,醒來就大好了。你從前不也說我壯實得像只小牛犢一樣嗎?”她語氣還和往常一樣,顧崇的心也在一瞬間重回平和。

“你怎麽沒吃飯啊?”南秀發現食盒原封不動地擺在桌面,詫異又責怪地問。

“……沒胃口。”顧崇聲音低低的,聽著像有一絲極淡的委屈夾雜在其中。

南秀卻不覺,打開食盒往裏面看了看,嘟囔說:“油水都凝了,沒法吃了。”

她又去小廚房重新熱了菜,回來陪著顧崇吃了今日他的第一頓飯。

飯後院子裏照舊還是靜悄悄的。

眼看著天快暗下來了,南秀松了口氣,心道這一天可算是要過去了。

沒想到入夜時分方靈遠竟然帶著章鳳兒過來了。這一對剛剛禮成的夫妻在空蕩蕩的院子裏並肩站著,身上都穿著刺眼的大紅色吉服。

南秀對二人避之不及,警惕地將他們攔在院子當中,皺起眉奇怪地問:“你們來這裏做什麽?”

方靈遠俊秀的臉上浮起淺淺的笑,溫和道:“當年我欲拜在邵師伯門下,可惜根骨尋常,又才疏學淺,遠遠不及顧師兄,但也曾得師伯點撥,受益無窮。今日我與鳳兒成婚,理應來拜一拜師伯的牌位。”

四方山門內共有八座小樓,分別占據八個方位。顧崇過去隨師父住在天奇樓,後來又添了一個南秀。

歷任掌門的牌位都供奉在祠堂中,唯獨邵尊平不同。他生前便囑咐過徒弟顧崇,若他死了,牌位要放在為李緣緣設的小祠堂內。

南秀摸了下腰間小祠堂的鑰匙,思考片刻,沈聲說:“隨我來吧。”

方靈遠腳下卻未動,望向顧崇的房門明知故問道:“師兄為何不肯見我們?”

南秀眉頭皺得更深。之前方師兄雖說性情驟變,可說話辦事稱得上令人如沐春風,今天卻顯得有些咄咄逼人。他明知道章鳳兒與顧崇的過去,又何苦故意來炫耀。

是了。南秀恍然,方靈遠從出現時起,就一直帶著一種炫耀的姿態,所以讓人感到極為不適。

章鳳兒始終沒有說話。直到不遠處的房門打開,她才緩緩擡首,目光落在一身白衣的顧崇面上。

看到顧崇現身,方靈遠眼睛瞬間一亮,笑著上前一步,“師兄——”

南秀挪步擋在他身前,冷然說:“若不想祭拜我師父便回去吧。”

方靈遠溫潤一笑:“小師妹何必如此?不過大師兄能得你這般任勞任怨地照顧,也是他的幸事。”

南秀抿著嘴,緊盯著方靈遠。

她眼神幹凈,凝視得他再也掛不住虛偽的笑意,心中不悅叢生,又勉強維持鎮定。

顧崇沈默著立在門口。

章鳳兒眼中湧出水光,拉扯了一下方靈遠的袖口,低低說:“我們去祭拜邵師伯吧。”

方靈遠立馬收斂了神情,“嗯”了一聲,握住她的手一同往祠堂走去。

等入祠堂祭拜過後,將這兩人打發走了,南秀挺得筆直的背才終於松弛下來。顧崇的房門早已經又關上了,她走到緊閉的門前推了推,發覺是從裏面被閂住了。

她靜靜站了一會兒,隔門認真地說:“師兄,我一定會想辦法治好你的。”

屋內顧崇握緊手中的匕首。他眼前一片虛無,像是陡然間被這道聲音叫醒了,恍過神來。

將鋒利的刀刃挪開,手腕處已經壓出了一道血痕。

輕易放棄性命是懦夫行為,明明以前他最為不恥。

他慘然一笑,慢慢收起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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