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花開並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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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花開並蒂
牧野陰晴不定的態度，弄得黎青柚茫然無措，不明白他到底要做什麽，問了他也不說，只是讓她好好享受這個過程。
黎青柚：“？”
她還享受？她怕自己稍有不註意牧野就把蕭堯揚了，以前覺得他沒這個本事，但自從見過他那一臉的陰狠後，黎青柚開始相信牧野絕對不會是表面看起來的那麽純良。
她這邊對牧野日防夜防，而這一日，蕭堯晚上沒有戲，就問黎青柚有沒有時間，要她兌現請吃飯的承諾。
黎青柚幹笑兩聲，不是她不想請，而是今天晚上牧野有戲，他沒時間行動，萬一要是忽然發起瘋來，她覺得自己可能會死。
“我今天有事，要不明天？”
明天牧野晚上沒戲。
“明晚我有戲。”蕭堯一臉無奈，“思周老師該不會是怕和我一起吃飯吧？”
他這一說，黎青柚倒是有借口了，“得讓我準備一下是吧？萬一被人拍到，蕭堯與某神秘女子共進晚餐，嘖……影響多不好。”
聞言，蕭堯忍不住笑了起來，“你要是包得嚴嚴實實才是留話給他們講呢。拍到又怎麽樣？我和同事吃個飯怎麽了？”
黎青柚：“……”
你再這樣，我就要懷疑你喜歡我了。
左右說不過，再拒絕反倒是顯得自己心虛，黎青柚想了想，便也就答應了。所以，出發前，她給牧野發了一條消息，“我在翠綠居請蕭堯吃飯。”
過了許久，牧野才回覆一句知道了。
黎青柚：“？”
這會兒又淡定得很？
……
翠綠居是 A 市的姜家的老宅，逾今已有一百多年的歷史，地處 A 市市中心，是 A 市地標性的建築，也是 A 市的網紅打卡聖地。
改開後，姜家人陸續搬出了老宅，卻也因是祖產，一直沒有變賣，索性連帶周圍一帶的地皮都買了下來，仿了老宅的樣式，做起了餐飲，主打中高端消費。
穿過三層前門，服務員引著他們到後院，後院仿佛又到了另外一片天地，入門來便是一叢不算高的湘妃竹，將湖水掩映在身後，此時華燈初上，燈光倒映在水中，竟有幾分浮光躍金的意思。
他們跟著服務員走上右邊的回廊，方才進了水榭中。
從座位上往外看，能夠將窗外的湖水盡收眼底。此時已是深秋，湖中還有幾株殘荷，倒是湖邊的幾株荻花開得好。
“你確定這裏能吃到最地道的安城菜？”蕭堯摘了口罩看著他好笑道。
“不地道的話，我把老板賠給你。”黎青柚喝了口茶，淡笑道。
“聽這話，你和這兒的老板很熟？”
“我同學家開的。”黎青柚說著，接過服務員拿過來的菜單，轉而遞給蕭堯，“你點。”
蕭堯笑了笑，“客隨主便，再說我也不知道什麽好吃什麽不好吃。”
這麽一說，黎青柚倒也不客氣了，點的都是她自己喜歡的菜，叮囑少放點辣。
“不是說，安城菜無辣不歡嗎？”蕭堯疑惑地問。
“這不怕你吃不了嘛。”黎青柚笑了笑，“再說了，是真的辣，我一個安城人都覺得辣。”
不得不說，蕭堯是一個非常有趣的人，也許是人都是喜新厭舊的東西，抑或是審美陌生化，黎青柚覺得比牧野可有意思多了。
那些片場的趣事啊，當紅藝人那些無關痛癢的八卦啊，蕭堯說得津津有味，就連黎青柚寫作時的心態他都有一些了解。
“你寫東西的時候，是不是也得把自己代入到角色中？”他笑著問。
黎青柚點點頭，“會啊，有些時候甚至會覺得是把自己的靈魂摳出來，放進那個環境當中。”
“我還以為只有我們會入戲太深，原來大家同是天涯淪落人。”蕭堯笑道，“來，相同的經歷，我們以茶代酒幹一杯。”
黎青柚忍不住笑了起來，擡起茶杯說了句好。
“我感覺我是個癡人，有些時候會因為寫不出東西，或者說寫不出讓自己滿意的東西發脾氣。”黎青柚靠在椅背上笑道。
“那是你對自己的要求太高了。”蕭堯笑道，“這種時候就得適當放松一下。”
黎青柚搖搖頭，“要是放下就放下了，就像我有一個故事，放了十一年，至今都沒寫出來。”說起來，黎青柚有些感慨。
“什麽故事？”蕭堯說著，身子微微往前傾，表現出極大的興趣。
“青春疼痛文學。”黎青柚說著，自嘲地笑了起來，“上不得臺面。”
“這話我就不同意了，青春怎麽就上不得臺面了？”蕭堯一臉不讚同，“要是我再年輕個十歲，一定睜著來演男主。”
聞言，黎青柚忍不住笑了起來，“我可用不起你這尊大佛。”
“可別這麽說。”他搖著手笑道，“《長安》選角的時候，我已經和那邊簽好合同了，要不然也不會錯過那個為我量身定做的角色，因此感覺也錯過了許多。”
蕭堯的語氣中，滿是遺憾的感慨，說著望了眼窗外，再轉而看著她笑道：“所幸，也不算太晚。”
黎青柚偏頭靜靜地看著他，臉上的笑容淡淡，淡黃色的燈光從她的頭上落下，光線有深有淺，勾勒出她柔和而美麗的面部輪廓。
其實，要說黎青柚有多好看，相較起娛樂圈那些明艷的女明星還是要差一些，相比起那些小白花，她又沒有那麽陽光，看起來也沒有那麽純粹無害。
可是，這一刻，她微微偏頭，就這麽認真且專註地看著自己的時候，蕭堯承認，他有那麽一秒鐘的心慌，或者說是心動，一秒鐘之內，他竟然生出了，也許這樣就很好的想法。
他竟然真的有點喜歡眼前這個女人了。
意識到這一點，他只覺得心頭猛跳，臉上倏然一紅，所幸本就是因為空溫度有些高，她黎青柚估計也看不出來。
而黎青柚聽著他這些謊話，心底覺得十分可笑。要是她才二十出頭，或者說這世上壓根兒就沒有牧野，她可能會因為這話高興那麽一會兒。
可是啊，她早就知道其中的真相，不是二十出頭，牧野亦是在她黎青柚心中生根發芽。
她覺得她有點想牧野了。
“以後還會有更多合作的。”她淡笑道，這句話，算是對他這個委婉得不能再委婉的表白的拒絕。
蕭堯沒有聽出這句話中的深意，笑著說是的，轉而“你寫了那麽多故事，哪一個男性角色是你最喜歡的？”
“寫了十一年都沒寫出來的那個？”
“對。”
“他是一個什麽樣的人？”蕭堯饒有興趣地問道。
“唯女主主義者。”
“那確實值得喜歡這麽多年。”
黎青柚嗯了一聲，笑道：“倆人青梅竹馬，喜歡對方是刻在 DNA 裏的事，經過青春年少的悸動，走過幼稚矯情的歲月，看遍了世間的山川風月，可有一個人卻始終在心底占據一個特殊的位置。就算有過誤會，也分開過，但只要一回頭，對方就是千百年來未變的明月，隨娘胎帶出來的朱砂痣。”
蕭堯就算是再愚鈍，也知道黎青柚在說她自己的經歷，他看著她，小心翼翼地問道：“可是這個故事為什麽沒有寫下去？”
“因為不知道結局怎麽寫，總覺得怎麽寫都不對，平淡了些。”黎青柚笑道。
因為牧野離開後，她不知道自己與牧野究竟會是一個怎樣的結局，究竟是蘭因絮果，還是破鏡重圓？所以，不知道怎麽寫。
蕭堯從她的笑中看出幾分苦澀，不由得伸手握住她的手，“海棠開不到夏天，桔梗開不到秋天，可是夏有杜鵑秋有芙蓉，順其自然就好。”
黎青柚寫不出來的結局，蕭堯卻覺得自己已經猜了個大概。
所以，對逝去的不強求，要看看身邊現有的風景。
黎青柚看著他握著自己的手，忽然間想起李璟瑞大罵一些九漏魚連劇本都看不懂就來演戲。因為文化水平低，所以理解不了一些深刻且覆雜的情感，也就演不出來。
而她記得，當年蕭堯的高考成績是五百多分，以文化成績和藝考成績雙第一考進的中戲為此還營銷過學霸人設。
所以，他聽得懂自己說的那些言外之意，甚至可以說已經猜到了她說的未寫出來的故事就是她的親身經歷。
然後，把可以和他試試話，說得如此婉約含蓄。
說真的，黎青柚覺得自己要是在大學的時候遇見此時的蕭堯，她覺得自己一定會被攻下心房。
只是啊，她大學的時候，蕭堯怎麽會看得上她一個網文作者？所以連她的@也沒有回應過。
黎青柚不太喜歡頂峰相見這個詞，也許是學文的，理想主義了一些，她更喜歡相濡以沫。
而那個她十一年都沒有完成的故事，早就在今年海棠花開的時候有了結局。
不是蘭因絮果，而是花開並蒂，且並蒂榮華。
黎青柚收回自己的手，看著他笑道：“各花入各眼，春去秋來花開花落，我自是求不得時光永駐，錯過了今年的海棠，我可以再等明年。”
聞言，蕭堯不禁笑了笑，收回手，“解語花可開四季。”
解語花，如何解？絕不是一日兩日，今日知道她在等海棠便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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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野陰晴不定的態度，弄得黎青柚茫然無措，不明白他到底要做什麽，問了他也不說，只是讓她好好享受這個過程。
黎青柚：“？”
她還享受？她怕自己稍有不註意牧野就把蕭堯揚了，以前覺得他沒這個本事，但自從見過他那一臉的陰狠後，黎青柚開始相信牧野絕對不會是表面看起來的那麽純良。
她這邊對牧野日防夜防，而這一日，蕭堯晚上沒有戲，就問黎青柚有沒有時間，要她兌現請吃飯的承諾。
黎青柚幹笑兩聲，不是她不想請，而是今天晚上牧野有戲，他沒時間行動，萬一要是忽然發起瘋來，她覺得自己可能會死。
“我今天有事，要不明天？”
明天牧野晚上沒戲。
“明晚我有戲。”蕭堯一臉無奈，“思周老師該不會是怕和我一起吃飯吧？”
他這一說，黎青柚倒是有借口了，“得讓我準備一下是吧？萬一被人拍到，蕭堯與某神秘女子共進晚餐，嘖……影響多不好。”
聞言，蕭堯忍不住笑了起來，“你要是包得嚴嚴實實才是留話給他們講呢。拍到又怎麽樣？我和同事吃個飯怎麽了？”
黎青柚：“……”
你再這樣，我就要懷疑你喜歡我了。
左右說不過，再拒絕反倒是顯得自己心虛，黎青柚想了想，便也就答應了。所以，出發前，她給牧野發了一條消息，“我在翠綠居請蕭堯吃飯。”
過了許久，牧野才回覆一句知道了。
黎青柚：“？”
這會兒又淡定得很？
……
翠綠居是 A 市的姜家的老宅，逾今已有一百多年的歷史，地處 A 市市中心，是 A 市地標性的建築，也是 A 市的網紅打卡聖地。
改開後，姜家人陸續搬出了老宅，卻也因是祖產，一直沒有變賣，索性連帶周圍一帶的地皮都買了下來，仿了老宅的樣式，做起了餐飲，主打中高端消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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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跟著服務員走上右邊的回廊，方才進了水榭中。
從座位上往外看，能夠將窗外的湖水盡收眼底。此時已是深秋，湖中還有幾株殘荷，倒是湖邊的幾株荻花開得好。
“你確定這裏能吃到最地道的安城菜？”蕭堯摘了口罩看著他好笑道。
“不地道的話，我把老板賠給你。”黎青柚喝了口茶，淡笑道。
“聽這話，你和這兒的老板很熟？”
“我同學家開的。”黎青柚說著，接過服務員拿過來的菜單，轉而遞給蕭堯，“你點。”
蕭堯笑了笑，“客隨主便，再說我也不知道什麽好吃什麽不好吃。”
這麽一說，黎青柚倒也不客氣了，點的都是她自己喜歡的菜，叮囑少放點辣。
“不是說，安城菜無辣不歡嗎？”蕭堯疑惑地問。
“這不怕你吃不了嘛。”黎青柚笑了笑，“再說了，是真的辣，我一個安城人都覺得辣。”
不得不說，蕭堯是一個非常有趣的人，也許是人都是喜新厭舊的東西，抑或是審美陌生化，黎青柚覺得比牧野可有意思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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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以為只有我們會入戲太深，原來大家同是天涯淪落人。”蕭堯笑道，“來，相同的經歷，我們以茶代酒幹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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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覺我是個癡人，有些時候會因為寫不出東西，或者說寫不出讓自己滿意的東西發脾氣。”黎青柚靠在椅背上笑道。
“那是你對自己的要求太高了。”蕭堯笑道，“這種時候就得適當放松一下。”
黎青柚搖搖頭，“要是放下就放下了，就像我有一個故事，放了十一年，至今都沒寫出來。”說起來，黎青柚有些感慨。
“什麽故事？”蕭堯說著，身子微微往前傾，表現出極大的興趣。
“青春疼痛文學。”黎青柚說著，自嘲地笑了起來，“上不得臺面。”
“這話我就不同意了，青春怎麽就上不得臺面了？”蕭堯一臉不讚同，“要是我再年輕個十歲，一定睜著來演男主。”
聞言，黎青柚忍不住笑了起來，“我可用不起你這尊大佛。”
“可別這麽說。”他搖著手笑道，“《長安》選角的時候，我已經和那邊簽好合同了，要不然也不會錯過那個為我量身定做的角色，因此感覺也錯過了許多。”
蕭堯的語氣中，滿是遺憾的感慨，說著望了眼窗外，再轉而看著她笑道：“所幸，也不算太晚。”
黎青柚偏頭靜靜地看著他，臉上的笑容淡淡，淡黃色的燈光從她的頭上落下，光線有深有淺，勾勒出她柔和而美麗的面部輪廓。
其實，要說黎青柚有多好看，相較起娛樂圈那些明艷的女明星還是要差一些，相比起那些小白花，她又沒有那麽陽光，看起來也沒有那麽純粹無害。
可是，這一刻，她微微偏頭，就這麽認真且專註地看著自己的時候，蕭堯承認，他有那麽一秒鐘的心慌，或者說是心動，一秒鐘之內，他竟然生出了，也許這樣就很好的想法。
他竟然真的有點喜歡眼前這個女人了。
意識到這一點，他只覺得心頭猛跳，臉上倏然一紅，所幸本就是因為空溫度有些高，她黎青柚估計也看不出來。
而黎青柚聽著他這些謊話，心底覺得十分可笑。要是她才二十出頭，或者說這世上壓根兒就沒有牧野，她可能會因為這話高興那麽一會兒。
可是啊，她早就知道其中的真相，不是二十出頭，牧野亦是在她黎青柚心中生根發芽。
她覺得她有點想牧野了。
“以後還會有更多合作的。”她淡笑道，這句話，算是對他這個委婉得不能再委婉的表白的拒絕。
蕭堯沒有聽出這句話中的深意，笑著說是的，轉而“你寫了那麽多故事，哪一個男性角色是你最喜歡的？”
“寫了十一年都沒寫出來的那個？”
“對。”
“他是一個什麽樣的人？”蕭堯饒有興趣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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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堯就算是再愚鈍，也知道黎青柚在說她自己的經歷，他看著她，小心翼翼地問道：“可是這個故事為什麽沒有寫下去？”
“因為不知道結局怎麽寫，總覺得怎麽寫都不對，平淡了些。”黎青柚笑道。
因為牧野離開後，她不知道自己與牧野究竟會是一個怎樣的結局，究竟是蘭因絮果，還是破鏡重圓？所以，不知道怎麽寫。
蕭堯從她的笑中看出幾分苦澀，不由得伸手握住她的手，“海棠開不到夏天，桔梗開不到秋天，可是夏有杜鵑秋有芙蓉，順其自然就好。”
黎青柚寫不出來的結局，蕭堯卻覺得自己已經猜了個大概。
所以，對逝去的不強求，要看看身邊現有的風景。
黎青柚看著他握著自己的手，忽然間想起李璟瑞大罵一些九漏魚連劇本都看不懂就來演戲。因為文化水平低，所以理解不了一些深刻且覆雜的情感，也就演不出來。
而她記得，當年蕭堯的高考成績是五百多分，以文化成績和藝考成績雙第一考進的中戲為此還營銷過學霸人設。
所以，他聽得懂自己說的那些言外之意，甚至可以說已經猜到了她說的未寫出來的故事就是她的親身經歷。
然後，把可以和他試試話，說得如此婉約含蓄。
說真的，黎青柚覺得自己要是在大學的時候遇見此時的蕭堯，她覺得自己一定會被攻下心房。
只是啊，她大學的時候，蕭堯怎麽會看得上她一個網文作者？所以連她的@也沒有回應過。
黎青柚不太喜歡頂峰相見這個詞，也許是學文的，理想主義了一些，她更喜歡相濡以沫。
而那個她十一年都沒有完成的故事，早就在今年海棠花開的時候有了結局。
不是蘭因絮果，而是花開並蒂，且並蒂榮華。
黎青柚收回自己的手，看著他笑道：“各花入各眼，春去秋來花開花落，我自是求不得時光永駐，錯過了今年的海棠，我可以再等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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