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一別十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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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一別十二年
下山的路很長，黎青柚的腳還沒有好利索，走得有點慢，一開始雙方父母還故意放慢步子等牧野扶著黎青柚慢慢走，後來霍歆拉著沈如欽走在了前邊，黎玉璋也就只能丟下他倆了。
黎青柚一開始還覺得在爹媽面前還是收斂一點，想讓爸爸扶，結果牧野自然而然地從黎玉璋手中接過她的手，她就只有唯命是從了。
“你還記得有一年的清明節，我、你、喬嘉木，我們三個去放風箏，和別人打起來嗎？”黎青柚看著不遠處天上的風箏，笑著問牧野。
“記得，你還把腳崴了，哭得可傷心了。”牧野笑道。
“我人生的至暗時刻。”黎青柚不由笑了起來，“所以那天說什麽都不能讓你動我的腳。”
“不會了不會了。”牧野忙笑著否認。
黎玉璋與沈如欽兩口子，一個在市公安局，一個在檢察院，忙起來連飯都顧不上吃，就更別說顧著孩子了。所以黎青柚的童年時光，絕大多數是與牧野在一起。同一口鍋裏吃飯，同一張床上睡覺，不知道的還以為霍歆違反計劃生育，生了兩個孩子。
霍歆當時是 A 大的輔導員，有些時候也挺忙的，所以這種時候，照顧黎青柚的重擔就落在了牧野身上，牧野也因此練就了一身好本領，文能輔導作業，武能煮飯編頭發。人人看了都得說，牧野是為黎青柚生的。
黎青柚就很清楚地記得，有一年清明節他們去公園放風箏，喬嘉木的風箏斷了線，落在了湖對面。三個人就只好繞一大圈去找，結果被另一幫孩子撿走了。
喬嘉木見索要不成，一言不合就和對方打了起來，黎青柚也是個爆脾氣，立即加入了戰鬥，牧野拉都拉不住。
牧野本來是勸架，把人拉開就得了，結果對方有一個人推了黎青柚一把，黎青柚從臺階上滾下去，把腳崴了，臉也劃破了。牧野登時大怒，一個人收拾了對方三個，最後和喬嘉木換著把黎青柚背回家。
回家後，牧野拿了一瓶紅花油說，他崴了腳爸爸就是用這個把淤血揉開的，揉開了就好了。
然後黎青柚就被喬嘉木摁在板凳上，經歷了人生中最為慘痛的十分鐘，最後還是送進了醫院，經歷她人生中最為慘痛的二十分鐘——正骨。
因為這次經歷實在是刻骨銘心，所以在開機儀式那天，黎青柚才會暴露得那麽徹底。
“說起來，我總共就打過那麽幾次架，還都是為了你。”說起小時候的事，牧野忍不住笑了起來，“我這些軍功章，是不是有點騎士的意思？”
黎青柚忍不住笑了起來，牧野一直都是別人家的孩子，第一次打架是因為喬嘉木要搶她做老婆，第二次打架是因為她被別人打。
“可是你有一次打架不是因為我，”黎青柚淡笑著看著他，“我的騎士，給別的女生保駕護航，我也從此失去了我的騎士，十二年……不，加上那一年，是十三年。”
黎青柚的每一個字，都像一根針，狠狠地刺進牧野的心裏，疼得他說不出話。他沈默半晌，深吸一口氣才穩住情緒，看著黎青柚沈聲道：“對不起，我現在才回來。”
聞言，黎青柚只覺得鼻尖一澀，眼淚便落了下來。這個千百次出現在她夢中的場景，如今終於實現了，她卻覺得酸澀無比，他們之間相隔的這十二年？藍晨希真的不可饒恕！
……
牧野讀高二那年黎青柚讀初二，因為臨近期末，牧野要把書帶回家，黎青柚怕他一個人拿不完，便說等他下晚自習去幫他拿。
九點下晚自習，她在學校門口左等不來，右等也不來，打電話也沒有人接，就只能去班上找。
兩個人讀的是同一所中學，黎青柚輕車熟路地找到牧野所在的樓層，剛爬到二樓，便聽見了打鬥聲。她本想繞路走，但聽見某個熟悉的聲音時，她頓時慌了，忙往上跑。
她爬上樓，就見三個男生圍著牧野狠踹，旁邊站在的女生一直哭，扯著一個男生讓他們別打了。
黎青柚登時大怒，撿起地上的書包，掄起來朝一個胖子的腦袋上砸去，玻璃杯砸在胖子的腦袋上，發出咚的一聲巨響，書包裏的教材文具散了一地。
胖子被砸得有點懵，其他人轉眼看到黎青柚，上來就要打。牧野有喘息的機會，撐起身來，一腳踹在一個人的屁股上，那人不備，被踹出很遠。而黎青柚重新掄起書包，將另外一個人砸開，轉身與牧野站在一起，舉起手中的手機，吼道：“再過來我就報警！”
那三人看著黎青柚已經馬上摁出去的電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就呸了一聲，收拾東西走了。
“這賤人以後歸你了！”胖子臨走時，看了一旁的女生一眼，戲謔地對著牧野道。
牧野不屑地擦了一下嘴角的血，沒接話。
“沒事吧？”黎青柚擔心地問，伸手摸了摸他嘴角的淤青，“去醫院看看吧。”
牧野疼得一哆嗦，抓住她的手，搖頭說沒事，擔心地問：“你呢？有沒有受傷？”
“沒有。”黎青柚看著那個女生皺眉道，“這是誰？”
“我同學，被幾個隔壁班的欺負。”
聞言，黎青柚眉頭皺得更深，怒道：“你剛才為什麽不幫忙？”
那女生顯然是被這個陣仗嚇到了，眼含淚花，“我……我……不敢……”
聞言，黎青柚火氣更甚，“打架不會，喊人也不會嗎？”
被黎青柚這麽一吼，那女生的眼淚立即就掉了下來，“對不起……”
黎青柚看了就更生氣，正想罵人，就牧野一把拉住，讓她別生氣，“沒事了，回家吧。”說著，起身去撿地上的書。
見此，黎青柚也只能忍著火氣沒發作，但牧野受了傷，書也抱不動了，黎青柚只好打電話讓喬嘉木過來。
喬嘉木一來，就見牧野掛了彩，他看著黎青柚一臉震驚道：“姑奶奶，你又惹禍了？”
黎青柚：“……”
“不是我，是人家英雄救美。”黎青柚陰陽怪氣道。
喬嘉木看了旁邊的女生一眼，再一臉疑惑地看著牧野，“啊？”
“我同學藍晨希，被隔壁班的幾個學生騷擾，我看不過……”
“所以你就英雄救美？”喬嘉木一臉嫌棄地看著他，“你不會喊老師啊？你一個人打得過這麽多人？”
“所以，柚子美救英雄了嘛。”牧野笑道，看著黎青柚，“謝謝你啊，大美人。”
黎青柚：“……”
本來很生氣的，被這麽一哄，頓時又生不起氣來了。她忍不住笑了笑，“你……”
“你們別吵了，都是我不好，對不起……”藍晨希上前低聲說著，眼淚又掉下來了，埋著頭不敢說話。
黎青柚：“？”
你哪只眼睛看見我要和他吵架了？你這種道歉，咋看起來那麽惡心人呢？
“沒事兒沒事兒，你以後註意點了，晚上不要一個人走。”牧野道。
藍晨希嗯了一聲，“今天謝謝你，”說著看著黎青柚，“也謝謝你了。”
“嗯。”黎青柚亦是不悅地嗯了一聲，抱著書轉身就走，牧野只好跟著追。
“怎麽沒見過你這個同學？”黎青柚問。
“剛轉來不久。”
“長得還挺漂亮。”
“太漂亮了也是麻煩。”
聽著這話，黎青柚心中的不悅更甚，冷嘲熱諷道：“也沒什麽不好，這不有的是人前仆後繼地解決問題的嘛。”
“又說這個。”牧野忍不住笑了起來，“你要說我一輩子。”
見他嬉皮笑臉，她心中火氣更甚，忍不住數落：“明明馬上高三了，還和人打架，要是出了什麽事，耽誤學習怎麽辦？”黎青柚邊走邊說，結果越說越氣，擡手在他嘴角淤青的地方狠狠一摁，“還能耐得很，以一敵三，萬一我不來，是不是要被打死在那裏？你那個同學是啞巴嗎？”
牧野疼得倒吸一口冷氣，又不敢躲，只能忍著疼。黎青柚見他疼得齜牙咧嘴，頓時心疼得不行，忙踮起腳給他吹。
雖說這兩個人從小就黏在一塊兒，但各自有了兩性意識，進入了青春期之後，始終保持著距離，這樣親密的舉動，已經許久沒有過了。
牧野頓時覺得臉上一熱，心差點從嗓子眼裏逃出來，他努力吸著一口氣，生怕鼻血流出來。
“咳……嗯……”喬嘉木一臉不自在地咳了兩聲，“註意點，還有人呢。”
黎青柚頓時意識到剛才的舉動有些越矩了，倏然紅了臉，埋著頭往前走。
牧野也臉紅得不行，但還是努力裝淡定，想喊喬嘉木一起走，但見藍晨希還一身瑟縮地走在後邊，他忍不住嘆了口氣，“你走快點，我送你上車。”
藍晨希看著牧野，一臉要哭出來的表情，“謝謝你，牧野。”
黎青柚停在不遠處，看牧野送藍晨希上車，還自掏腰包把錢給了。她忍不住嘆了口氣，隱隱覺得這個藍晨希以後是個禍患。
不得不說，黎青柚的感覺很準，但她是被偏愛慣了，一直被捧在手心裏驕傲慣的人，什麽都太容易得到，心思也太單純，一時間遇到一個有心機的，哪裏知道怎麽對付？又怎麽可能低下頭顱去乞求誰的愛呢？所以她與牧野這才一別十二年。
春日的陽光落在牧野身上，他一臉深情地看著自己，柔美的不像話。黎青柚看著他，見他的眼角已經爬上了些細紋，雖說和當年相差不大，但終究不再是那個少年郎了。
思及於此，她心中酸澀更甚，“我也有錯，我當年不懂事，把你弄丟了。”
聞言，牧野心中大慟，一把將她擁進懷中，“你才是我失而覆得的寶貝。”
黎青柚楞了一下，任由他抱著，感覺心中缺失的那一塊終於被填滿了，眼淚潸然而下，她擡手回抱住他，不禁失聲痛哭。
還好只是一別十二年，不是“一別三十年，兩鬢霜雪侵”。出自宋 劉宰《送同年朱景淵通判八首》（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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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的路很長，黎青柚的腳還沒有好利索，走得有點慢，一開始雙方父母還故意放慢步子等牧野扶著黎青柚慢慢走，後來霍歆拉著沈如欽走在了前邊，黎玉璋也就只能丟下他倆了。
黎青柚一開始還覺得在爹媽面前還是收斂一點，想讓爸爸扶，結果牧野自然而然地從黎玉璋手中接過她的手，她就只有唯命是從了。
“你還記得有一年的清明節，我、你、喬嘉木，我們三個去放風箏，和別人打起來嗎？”黎青柚看著不遠處天上的風箏，笑著問牧野。
“記得，你還把腳崴了，哭得可傷心了。”牧野笑道。
“我人生的至暗時刻。”黎青柚不由笑了起來，“所以那天說什麽都不能讓你動我的腳。”
“不會了不會了。”牧野忙笑著否認。
黎玉璋與沈如欽兩口子，一個在市公安局，一個在檢察院，忙起來連飯都顧不上吃，就更別說顧著孩子了。所以黎青柚的童年時光，絕大多數是與牧野在一起。同一口鍋裏吃飯，同一張床上睡覺，不知道的還以為霍歆違反計劃生育，生了兩個孩子。
霍歆當時是 A 大的輔導員，有些時候也挺忙的，所以這種時候，照顧黎青柚的重擔就落在了牧野身上，牧野也因此練就了一身好本領，文能輔導作業，武能煮飯編頭發。人人看了都得說，牧野是為黎青柚生的。
黎青柚就很清楚地記得，有一年清明節他們去公園放風箏，喬嘉木的風箏斷了線，落在了湖對面。三個人就只好繞一大圈去找，結果被另一幫孩子撿走了。
喬嘉木見索要不成，一言不合就和對方打了起來，黎青柚也是個爆脾氣，立即加入了戰鬥，牧野拉都拉不住。
牧野本來是勸架，把人拉開就得了，結果對方有一個人推了黎青柚一把，黎青柚從臺階上滾下去，把腳崴了，臉也劃破了。牧野登時大怒，一個人收拾了對方三個，最後和喬嘉木換著把黎青柚背回家。
回家後，牧野拿了一瓶紅花油說，他崴了腳爸爸就是用這個把淤血揉開的，揉開了就好了。
然後黎青柚就被喬嘉木摁在板凳上，經歷了人生中最為慘痛的十分鐘，最後還是送進了醫院，經歷她人生中最為慘痛的二十分鐘——正骨。
因為這次經歷實在是刻骨銘心，所以在開機儀式那天，黎青柚才會暴露得那麽徹底。
“說起來，我總共就打過那麽幾次架，還都是為了你。”說起小時候的事，牧野忍不住笑了起來，“我這些軍功章，是不是有點騎士的意思？”
黎青柚忍不住笑了起來，牧野一直都是別人家的孩子，第一次打架是因為喬嘉木要搶她做老婆，第二次打架是因為她被別人打。
“可是你有一次打架不是因為我，”黎青柚淡笑著看著他，“我的騎士，給別的女生保駕護航，我也從此失去了我的騎士，十二年……不，加上那一年，是十三年。”
黎青柚的每一個字，都像一根針，狠狠地刺進牧野的心裏，疼得他說不出話。他沈默半晌，深吸一口氣才穩住情緒，看著黎青柚沈聲道：“對不起，我現在才回來。”
聞言，黎青柚只覺得鼻尖一澀，眼淚便落了下來。這個千百次出現在她夢中的場景，如今終於實現了，她卻覺得酸澀無比，他們之間相隔的這十二年？藍晨希真的不可饒恕！
……
牧野讀高二那年黎青柚讀初二，因為臨近期末，牧野要把書帶回家，黎青柚怕他一個人拿不完，便說等他下晚自習去幫他拿。
九點下晚自習，她在學校門口左等不來，右等也不來，打電話也沒有人接，就只能去班上找。
兩個人讀的是同一所中學，黎青柚輕車熟路地找到牧野所在的樓層，剛爬到二樓，便聽見了打鬥聲。她本想繞路走，但聽見某個熟悉的聲音時，她頓時慌了，忙往上跑。
她爬上樓，就見三個男生圍著牧野狠踹，旁邊站在的女生一直哭，扯著一個男生讓他們別打了。
黎青柚登時大怒，撿起地上的書包，掄起來朝一個胖子的腦袋上砸去，玻璃杯砸在胖子的腦袋上，發出咚的一聲巨響，書包裏的教材文具散了一地。
胖子被砸得有點懵，其他人轉眼看到黎青柚，上來就要打。牧野有喘息的機會，撐起身來，一腳踹在一個人的屁股上，那人不備，被踹出很遠。而黎青柚重新掄起書包，將另外一個人砸開，轉身與牧野站在一起，舉起手中的手機，吼道：“再過來我就報警！”
那三人看著黎青柚已經馬上摁出去的電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就呸了一聲，收拾東西走了。
“這賤人以後歸你了！”胖子臨走時，看了一旁的女生一眼，戲謔地對著牧野道。
牧野不屑地擦了一下嘴角的血，沒接話。
“沒事吧？”黎青柚擔心地問，伸手摸了摸他嘴角的淤青，“去醫院看看吧。”
牧野疼得一哆嗦，抓住她的手，搖頭說沒事，擔心地問：“你呢？有沒有受傷？”
“沒有。”黎青柚看著那個女生皺眉道，“這是誰？”
“我同學，被幾個隔壁班的欺負。”
聞言，黎青柚眉頭皺得更深，怒道：“你剛才為什麽不幫忙？”
那女生顯然是被這個陣仗嚇到了，眼含淚花，“我……我……不敢……”
聞言，黎青柚火氣更甚，“打架不會，喊人也不會嗎？”
被黎青柚這麽一吼，那女生的眼淚立即就掉了下來，“對不起……”
黎青柚看了就更生氣，正想罵人，就牧野一把拉住，讓她別生氣，“沒事了，回家吧。”說著，起身去撿地上的書。
見此，黎青柚也只能忍著火氣沒發作，但牧野受了傷，書也抱不動了，黎青柚只好打電話讓喬嘉木過來。
喬嘉木一來，就見牧野掛了彩，他看著黎青柚一臉震驚道：“姑奶奶，你又惹禍了？”
黎青柚：“……”
“不是我，是人家英雄救美。”黎青柚陰陽怪氣道。
喬嘉木看了旁邊的女生一眼，再一臉疑惑地看著牧野，“啊？”
“我同學藍晨希，被隔壁班的幾個學生騷擾，我看不過……”
“所以你就英雄救美？”喬嘉木一臉嫌棄地看著他，“你不會喊老師啊？你一個人打得過這麽多人？”
“所以，柚子美救英雄了嘛。”牧野笑道，看著黎青柚，“謝謝你啊，大美人。”
黎青柚：“……”
本來很生氣的，被這麽一哄，頓時又生不起氣來了。她忍不住笑了笑，“你……”
“你們別吵了，都是我不好，對不起……”藍晨希上前低聲說著，眼淚又掉下來了，埋著頭不敢說話。
黎青柚：“？”
你哪只眼睛看見我要和他吵架了？你這種道歉，咋看起來那麽惡心人呢？
“沒事兒沒事兒，你以後註意點了，晚上不要一個人走。”牧野道。
藍晨希嗯了一聲，“今天謝謝你，”說著看著黎青柚，“也謝謝你了。”
“嗯。”黎青柚亦是不悅地嗯了一聲，抱著書轉身就走，牧野只好跟著追。
“怎麽沒見過你這個同學？”黎青柚問。
“剛轉來不久。”
“長得還挺漂亮。”
“太漂亮了也是麻煩。”
聽著這話，黎青柚心中的不悅更甚，冷嘲熱諷道：“也沒什麽不好，這不有的是人前仆後繼地解決問題的嘛。”
“又說這個。”牧野忍不住笑了起來，“你要說我一輩子。”
見他嬉皮笑臉，她心中火氣更甚，忍不住數落：“明明馬上高三了，還和人打架，要是出了什麽事，耽誤學習怎麽辦？”黎青柚邊走邊說，結果越說越氣，擡手在他嘴角淤青的地方狠狠一摁，“還能耐得很，以一敵三，萬一我不來，是不是要被打死在那裏？你那個同學是啞巴嗎？”
牧野疼得倒吸一口冷氣，又不敢躲，只能忍著疼。黎青柚見他疼得齜牙咧嘴，頓時心疼得不行，忙踮起腳給他吹。
雖說這兩個人從小就黏在一塊兒，但各自有了兩性意識，進入了青春期之後，始終保持著距離，這樣親密的舉動，已經許久沒有過了。
牧野頓時覺得臉上一熱，心差點從嗓子眼裏逃出來，他努力吸著一口氣，生怕鼻血流出來。
“咳……嗯……”喬嘉木一臉不自在地咳了兩聲，“註意點，還有人呢。”
黎青柚頓時意識到剛才的舉動有些越矩了，倏然紅了臉，埋著頭往前走。
牧野也臉紅得不行，但還是努力裝淡定，想喊喬嘉木一起走，但見藍晨希還一身瑟縮地走在後邊，他忍不住嘆了口氣，“你走快點，我送你上車。”
藍晨希看著牧野，一臉要哭出來的表情，“謝謝你，牧野。”
黎青柚停在不遠處，看牧野送藍晨希上車，還自掏腰包把錢給了。她忍不住嘆了口氣，隱隱覺得這個藍晨希以後是個禍患。
不得不說，黎青柚的感覺很準，但她是被偏愛慣了，一直被捧在手心裏驕傲慣的人，什麽都太容易得到，心思也太單純，一時間遇到一個有心機的，哪裏知道怎麽對付？又怎麽可能低下頭顱去乞求誰的愛呢？所以她與牧野這才一別十二年。
春日的陽光落在牧野身上，他一臉深情地看著自己，柔美的不像話。黎青柚看著他，見他的眼角已經爬上了些細紋，雖說和當年相差不大，但終究不再是那個少年郎了。
思及於此，她心中酸澀更甚，“我也有錯，我當年不懂事，把你弄丟了。”
聞言，牧野心中大慟，一把將她擁進懷中，“你才是我失而覆得的寶貝。”
黎青柚楞了一下，任由他抱著，感覺心中缺失的那一塊終於被填滿了，眼淚潸然而下，她擡手回抱住他，不禁失聲痛哭。
還好只是一別十二年，不是“一別三十年，兩鬢霜雪侵”。出自宋 劉宰《送同年朱景淵通判八首》（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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