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故舊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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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故舊重逢
朱顏循著記憶來到丞相府舊址，卻見原先的匾額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沈宅”二字，大門緊閉，風卷殘葉，說不出的蕭索。他攔住一個路人問道：“小哥，這裏原來住的沈相一家子人呢？”
路人疑惑地看了一身錦服的朱顏一眼，說：“公子可是沈相的故人？”朱顏點點頭：“算是吧。”“這事說來話長......”朱顏會意，遞上一錠銀子，路人立刻眉開眼笑，將自己了解到的盡數說與朱顏聽了，朱顏一時怔楞在那裏。
“阿顏？”一道聲音在身後響起，朱顏欣喜地扭過去頭，見是沈廷，激動地抱住他，說：“哥哥，我......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弦思將手上的青梅舉高一些，用另一只手輕輕地拍了拍朱顏，笑道：“阿顏，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先進去吧。”朱顏擦了擦眼角的淚，見弦思擡手間自虛空裏撕出一道裂縫，眨眼間二人便出現在了院子裏。
“哥哥，你什麽時候喜歡吃這些酸的倒牙的東西了？”朱顏不解地問。弦思含糊地“嗯”了一聲，轉過一道月亮門，目光落在遠處。
朱顏這才發現這月亮門開在祝府和沈宅之間，原來這兩處院子打通了。他順著哥哥的視線看過去，遠遠見祝辭神色倦怠地半躺在一只藤椅上，慵懶地曬著日光。
“阿辭。”待走近了，弦思才輕聲喚道，“我將青梅買回來了。你現在可要吃？”祝辭眼睛半睜半閉，聲音也懶洋洋的：“突然又不想吃了。”
弦思也不惱，將青梅放在一旁的石桌上，依舊溫柔地說：“阿顏來了。你們可要說說話？”
祝辭驀地睜開眼睛，弦思攙著她緩緩起身，朱顏這才驚訝地發現她的腹部圓潤，儼然四五個月身孕的模樣。“哥哥，你......你們......”
弦思扶著祝辭在院子裏邊慢慢地走，邊將這三年間發生的事一一說給朱顏聽。“我師父......他現在哪裏？”
“岐水鎮。”弦思說，“岐水鎮的情況不容樂觀。魔族以岐水鎮為據點，以一個鎮子的人為祭，準備打開幽冥之門。幽冥之門大開，必將生靈塗炭。”
“是懷瑤的主意還是赤霄的主意？”朱顏心裏突然有些慌。祝辭瞥了眼朱顏的赤瞳，冷不丁問道：“你不如先說說你的眼睛怎麽回事。”
“我......”朱顏認真回憶了一下，搖搖頭，在心裏斟酌一番措辭說道：“三年前我將您那一魄剝離出去便陷入一片混沌，不知睡了多久，我隱隱約約覺察到有人將我的元神與清音生生剝離開來，後來......我醒來以後，發現是赤霄救了我......”有無數個日子，朱顏過的不知歲月幾何，但每天固定時候會有人餵他溫熱的液體，那東西帶有濃重的血腥味......
“如此便說得通了。”弦思打斷朱顏的話說。“只不過我們以為赤霄會給你建一座廟好生供養，卻沒料到他竟用自己的赤焰血去滋養你的元神。你們，你們的關系不該有——”
“不該有這麽親密嗎，哥哥？”朱顏抿著唇，“所以我也很奇怪。我見過赤霄殺人不眨眼，可他對我倒還是好的。他會讓手下搜羅各種稀奇古怪的小玩意逗我開心......”
祝辭的臉色不好起來，朱顏識趣地轉了話題，“但我知道，他對我這麽好，肯定是別有用心。我今天來就是要告訴你們，赤霄準備覆滅三界。”
祝辭和弦思相視一眼，默不作聲。祝辭沈默片刻，意味深長地看了朱顏一眼，說道：“你這聽風就是雨的性子倒是不曾變！”
弦思也道：“謝謝你告訴我們這些，我們會留意的。”
眼前之人分明與自己疏離了許多。朱顏心裏突然空落落的。鋪天蓋地的落寞和孤獨感朝他襲來，日光暖暖的，他卻覺得周身寒冷。三人一時都沈默下來。這時，一道聲音隔著假山高興地傳過來，“弦思上神，祝辭上神，這昆侖鏡與浮生鏡最後一絲縫隙也讓我們填補完整了。”
“昆侖鏡？”朱顏的眼睛裏突然出現了光彩。有了昆侖鏡，他就可以回到自己的世界了。可是，已經恢覆上神身份的舊日兄長，他還會幫自己嗎？他將期盼的目光投向弦思。弦思怔楞了一下，轉瞬便想到朱顏曾跟自己求昆侖鏡之事。
方才說話之人已來到三人面前，正是多日不見的鶴川。“哎，你這丫頭怎麽？你覆活了？”鶴川見著朱顏，既欣喜又慶幸，忍不住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開心道：“不管怎麽回來的，回來就好。眼下司樂上神有了身孕，我們少了一個得力的助手，你來給我們打打下手也不錯。”頓了頓，他留意到朱顏的裝扮，樂了，“你不會又恢覆男兒身了吧？與你那混球郎君鬧掰了？”
朱顏面上一僵，算是默認了。鶴川拉著朱顏到一邊，低聲說道：“阿顏，既然你與那小子鬧掰了，有件事我也不瞞你了。”朱顏一楞，認真地聽他說下去：“那小子......與你與司樂上神的情況一樣，乃弦思上神的一魄所化。千年時間已到，神魔大戰爆發在即，僅憑弦思上神一人之力，難抵魔界眾人，遑論還有一個赤霄。司樂上神如今已有身孕，弦思上神定不會讓她參與此事的。”
朱顏蹙眉：“司樂上神一定不會袖手旁觀的。”頓了頓，他似是想起了什麽，問道：“難道是我哥......弦思上神故意讓她有孕的？”鶴川戳了下他的眉頭，“小丫頭，還不笨嘛！”他的神情有些失落，輕嘆口氣說：“弦思上神也是怕自己萬一有去無回，也......也給司樂上神留個念想。你不知道啊丫頭，如今神仙雕零的太厲害了！”
“我......我能做些什麽？我不會法術，倒是赤霄把他的一些修為給了我。”朱顏小聲說。
鶴川將手附在朱顏耳邊，低聲這般那般說了一通，朱顏連連點頭，神情也一點點凝重起來。末了，他嚴肅且認真地說：“這兩件事，我一定會辦成。”
弦思見二人說完話，朝朱顏招招手，示意他近前來。“昆侖鏡眼下著實在我們這裏。不過哥哥並無意隱瞞你。這鏡子是你離去那日才在皇宮某處找到的。如果你堅持現在離開的話，趁我現在無其他的事纏身，可以助你離開。”
朱顏緊緊抿著唇，明明離開回到自己的世界是他一直渴望的，可現在，他的心裏竟有些動搖了。鬥轉星移，不知不覺間他來這個朝代已經七個年頭了。這七年他一直渾渾噩噩的過著，起初是為了恢覆女兒身和李澄明鬥智鬥勇，後來雖然恢覆了女兒身卻命喪於他。兜兜轉轉，他又突然間多出兩個可愛的孩子，到底是走，還是留？
經過一番劇烈地思想鬥爭，朱顏咬牙說道：“既然弦思上神還認我這個妹妹，就等這裏的事情結束後我再離開也不遲。到時候哥哥別再反悔就好！”
弦思對上朱顏亮晶晶的眸子，張了張嘴，終是什麽也沒有說。他自然是不會反悔的。可朱顏尚且不知自己不久後將成為法陣的陣眼，還有沒有命活著離開。
德音的精神狀態時好時壞， 朱顏一天之中大部分的時間都在陪她。後來他發現，當他彈奏清音的時候，德音的神情比較專註，眼睛裏也恢覆往日的神采，這些讓朱顏喜不自勝。雖知德音年齡尚小，朱顏還是給她請了司樂教習。知澈與他的關系也好了起來，不過這小子不知道遺傳誰，明知道朱顏和李澄明二人不死不休的關系，還是時不時狀似無意地將李澄明的日常“洩露”出來。
看得出來，知澈對李澄明這位父親頗為尊敬和崇拜。每每這時，朱顏心裏便會湧起一陣自責。李澄明雖然不是個稱職的丈夫，卻是個合格的父親。經過這些時日的相處，知澈倒是被他教的頗為出色。
那一日，朱顏不知怎地經過李澄明的書房，不經意間瞥見書房裏父子對弈那一幕。小小的知澈運籌帷幄，落棋快準狠，根本不似一個六歲多的孩子該有的心智和果決。
一月悄然過去，朱顏彈奏清音已然到了相對熟練的地步，蒼蒼的幻影時而出現在他面前，這讓朱顏十分欣喜。青禾見朱顏每日彈奏清音，幾次欲言又止。被遣回封地永不得進京的宋王暗地作妖，太子派李琛去處理此事，已然過去三日，李琛毫無音信，青禾心裏頗為著急。
“娘親，禾姑姑是不是喉嚨裏卡了東西，阿音看她張了好幾次嘴巴呢！”
“是嗎？青禾？”
青禾面上有些尷尬：“主子，奴婢無事。”朱顏定定地看著她：“不，我看你有事。這兩三日你都有些魂不守舍的。”青禾垂下頭，說：“您......您都看出來了......”
“和李琛有關吧？”朱顏一臉了然，“在我這裏沒什麽規矩要守，我知道你擔心他。去吧！”
青禾感激涕零：“主子，奴婢......奴婢......”朱顏慢慢擦去她眼角的淚，語重心長地說：“如果這次你倆能安然回來，我便去跟太子說，讓你倆成親。”青禾“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發誓道：“青禾此生終身不嫁，願一直侍奉主子！”朱顏催促道：“好啦好啦！我看你身在皇宮，心早飛了出去，快走吧！”
讓朱顏沒想到的是，青禾於兩日後帶回來的，不僅有斷了左臂的李琛，還有同樣受了重傷的牧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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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顏循著記憶來到丞相府舊址，卻見原先的匾額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沈宅”二字，大門緊閉，風卷殘葉，說不出的蕭索。他攔住一個路人問道：“小哥，這裏原來住的沈相一家子人呢？”
路人疑惑地看了一身錦服的朱顏一眼，說：“公子可是沈相的故人？”朱顏點點頭：“算是吧。”“這事說來話長......”朱顏會意，遞上一錠銀子，路人立刻眉開眼笑，將自己了解到的盡數說與朱顏聽了，朱顏一時怔楞在那裏。
“阿顏？”一道聲音在身後響起，朱顏欣喜地扭過去頭，見是沈廷，激動地抱住他，說：“哥哥，我......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弦思將手上的青梅舉高一些，用另一只手輕輕地拍了拍朱顏，笑道：“阿顏，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先進去吧。”朱顏擦了擦眼角的淚，見弦思擡手間自虛空裏撕出一道裂縫，眨眼間二人便出現在了院子裏。
“哥哥，你什麽時候喜歡吃這些酸的倒牙的東西了？”朱顏不解地問。弦思含糊地“嗯”了一聲，轉過一道月亮門，目光落在遠處。
朱顏這才發現這月亮門開在祝府和沈宅之間，原來這兩處院子打通了。他順著哥哥的視線看過去，遠遠見祝辭神色倦怠地半躺在一只藤椅上，慵懶地曬著日光。
“阿辭。”待走近了，弦思才輕聲喚道，“我將青梅買回來了。你現在可要吃？”祝辭眼睛半睜半閉，聲音也懶洋洋的：“突然又不想吃了。”
弦思也不惱，將青梅放在一旁的石桌上，依舊溫柔地說：“阿顏來了。你們可要說說話？”
祝辭驀地睜開眼睛，弦思攙著她緩緩起身，朱顏這才驚訝地發現她的腹部圓潤，儼然四五個月身孕的模樣。“哥哥，你......你們......”
弦思扶著祝辭在院子裏邊慢慢地走，邊將這三年間發生的事一一說給朱顏聽。“我師父......他現在哪裏？”
“岐水鎮。”弦思說，“岐水鎮的情況不容樂觀。魔族以岐水鎮為據點，以一個鎮子的人為祭，準備打開幽冥之門。幽冥之門大開，必將生靈塗炭。”
“是懷瑤的主意還是赤霄的主意？”朱顏心裏突然有些慌。祝辭瞥了眼朱顏的赤瞳，冷不丁問道：“你不如先說說你的眼睛怎麽回事。”
“我......”朱顏認真回憶了一下，搖搖頭，在心裏斟酌一番措辭說道：“三年前我將您那一魄剝離出去便陷入一片混沌，不知睡了多久，我隱隱約約覺察到有人將我的元神與清音生生剝離開來，後來......我醒來以後，發現是赤霄救了我......”有無數個日子，朱顏過的不知歲月幾何，但每天固定時候會有人餵他溫熱的液體，那東西帶有濃重的血腥味......
“如此便說得通了。”弦思打斷朱顏的話說。“只不過我們以為赤霄會給你建一座廟好生供養，卻沒料到他竟用自己的赤焰血去滋養你的元神。你們，你們的關系不該有——”
“不該有這麽親密嗎，哥哥？”朱顏抿著唇，“所以我也很奇怪。我見過赤霄殺人不眨眼，可他對我倒還是好的。他會讓手下搜羅各種稀奇古怪的小玩意逗我開心......”
祝辭的臉色不好起來，朱顏識趣地轉了話題，“但我知道，他對我這麽好，肯定是別有用心。我今天來就是要告訴你們，赤霄準備覆滅三界。”
祝辭和弦思相視一眼，默不作聲。祝辭沈默片刻，意味深長地看了朱顏一眼，說道：“你這聽風就是雨的性子倒是不曾變！”
弦思也道：“謝謝你告訴我們這些，我們會留意的。”
眼前之人分明與自己疏離了許多。朱顏心裏突然空落落的。鋪天蓋地的落寞和孤獨感朝他襲來，日光暖暖的，他卻覺得周身寒冷。三人一時都沈默下來。這時，一道聲音隔著假山高興地傳過來，“弦思上神，祝辭上神，這昆侖鏡與浮生鏡最後一絲縫隙也讓我們填補完整了。”
“昆侖鏡？”朱顏的眼睛裏突然出現了光彩。有了昆侖鏡，他就可以回到自己的世界了。可是，已經恢覆上神身份的舊日兄長，他還會幫自己嗎？他將期盼的目光投向弦思。弦思怔楞了一下，轉瞬便想到朱顏曾跟自己求昆侖鏡之事。
方才說話之人已來到三人面前，正是多日不見的鶴川。“哎，你這丫頭怎麽？你覆活了？”鶴川見著朱顏，既欣喜又慶幸，忍不住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開心道：“不管怎麽回來的，回來就好。眼下司樂上神有了身孕，我們少了一個得力的助手，你來給我們打打下手也不錯。”頓了頓，他留意到朱顏的裝扮，樂了，“你不會又恢覆男兒身了吧？與你那混球郎君鬧掰了？”
朱顏面上一僵，算是默認了。鶴川拉著朱顏到一邊，低聲說道：“阿顏，既然你與那小子鬧掰了，有件事我也不瞞你了。”朱顏一楞，認真地聽他說下去：“那小子......與你與司樂上神的情況一樣，乃弦思上神的一魄所化。千年時間已到，神魔大戰爆發在即，僅憑弦思上神一人之力，難抵魔界眾人，遑論還有一個赤霄。司樂上神如今已有身孕，弦思上神定不會讓她參與此事的。”
朱顏蹙眉：“司樂上神一定不會袖手旁觀的。”頓了頓，他似是想起了什麽，問道：“難道是我哥......弦思上神故意讓她有孕的？”鶴川戳了下他的眉頭，“小丫頭，還不笨嘛！”他的神情有些失落，輕嘆口氣說：“弦思上神也是怕自己萬一有去無回，也......也給司樂上神留個念想。你不知道啊丫頭，如今神仙雕零的太厲害了！”
“我......我能做些什麽？我不會法術，倒是赤霄把他的一些修為給了我。”朱顏小聲說。
鶴川將手附在朱顏耳邊，低聲這般那般說了一通，朱顏連連點頭，神情也一點點凝重起來。末了，他嚴肅且認真地說：“這兩件事，我一定會辦成。”
弦思見二人說完話，朝朱顏招招手，示意他近前來。“昆侖鏡眼下著實在我們這裏。不過哥哥並無意隱瞞你。這鏡子是你離去那日才在皇宮某處找到的。如果你堅持現在離開的話，趁我現在無其他的事纏身，可以助你離開。”
朱顏緊緊抿著唇，明明離開回到自己的世界是他一直渴望的，可現在，他的心裏竟有些動搖了。鬥轉星移，不知不覺間他來這個朝代已經七個年頭了。這七年他一直渾渾噩噩的過著，起初是為了恢覆女兒身和李澄明鬥智鬥勇，後來雖然恢覆了女兒身卻命喪於他。兜兜轉轉，他又突然間多出兩個可愛的孩子，到底是走，還是留？
經過一番劇烈地思想鬥爭，朱顏咬牙說道：“既然弦思上神還認我這個妹妹，就等這裏的事情結束後我再離開也不遲。到時候哥哥別再反悔就好！”
弦思對上朱顏亮晶晶的眸子，張了張嘴，終是什麽也沒有說。他自然是不會反悔的。可朱顏尚且不知自己不久後將成為法陣的陣眼，還有沒有命活著離開。
德音的精神狀態時好時壞， 朱顏一天之中大部分的時間都在陪她。後來他發現，當他彈奏清音的時候，德音的神情比較專註，眼睛裏也恢覆往日的神采，這些讓朱顏喜不自勝。雖知德音年齡尚小，朱顏還是給她請了司樂教習。知澈與他的關系也好了起來，不過這小子不知道遺傳誰，明知道朱顏和李澄明二人不死不休的關系，還是時不時狀似無意地將李澄明的日常“洩露”出來。
看得出來，知澈對李澄明這位父親頗為尊敬和崇拜。每每這時，朱顏心裏便會湧起一陣自責。李澄明雖然不是個稱職的丈夫，卻是個合格的父親。經過這些時日的相處，知澈倒是被他教的頗為出色。
那一日，朱顏不知怎地經過李澄明的書房，不經意間瞥見書房裏父子對弈那一幕。小小的知澈運籌帷幄，落棋快準狠，根本不似一個六歲多的孩子該有的心智和果決。
一月悄然過去，朱顏彈奏清音已然到了相對熟練的地步，蒼蒼的幻影時而出現在他面前，這讓朱顏十分欣喜。青禾見朱顏每日彈奏清音，幾次欲言又止。被遣回封地永不得進京的宋王暗地作妖，太子派李琛去處理此事，已然過去三日，李琛毫無音信，青禾心裏頗為著急。
“娘親，禾姑姑是不是喉嚨裏卡了東西，阿音看她張了好幾次嘴巴呢！”
“是嗎？青禾？”
青禾面上有些尷尬：“主子，奴婢無事。”朱顏定定地看著她：“不，我看你有事。這兩三日你都有些魂不守舍的。”青禾垂下頭，說：“您......您都看出來了......”
“和李琛有關吧？”朱顏一臉了然，“在我這裏沒什麽規矩要守，我知道你擔心他。去吧！”
青禾感激涕零：“主子，奴婢......奴婢......”朱顏慢慢擦去她眼角的淚，語重心長地說：“如果這次你倆能安然回來，我便去跟太子說，讓你倆成親。”青禾“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發誓道：“青禾此生終身不嫁，願一直侍奉主子！”朱顏催促道：“好啦好啦！我看你身在皇宮，心早飛了出去，快走吧！”
讓朱顏沒想到的是，青禾於兩日後帶回來的，不僅有斷了左臂的李琛，還有同樣受了重傷的牧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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