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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不想帶著面具生活(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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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家大宅。

秦宿一回家,就鉆進了書房,好半天都沒動靜。

秦浩朝書房努努嘴,還對秦汶使臉色。

秦汶輕蔑地瞥了眼秦浩,沒吭聲。

秦浩又朝唐妙茹看去,“媽,我們現在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唐妙茹神情恬淡,明知故問。

“就是秦潛的事情,媽,我們到底要怎麽辦?”

“要叫大哥。”唐妙茹語氣非常嚴厲,臉上滿是寒霜,狠狠地瞪了眼秦浩,“你看你妹妹都比你懂事。”

秦浩不服氣,“秦汶也就是做個樣子。”

“你連樣子都不會做,你還有臉看不起你妹妹?”唐妙茹很是不滿。

“媽,你別生氣。”秦汶趕緊出面打圓場。

唐妙茹冷哼一聲,對秦浩極為失望。

秦浩老老實實的坐著,既不認錯,也不吭聲,一副是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反正他就是不樂意叫秦潛大哥。在外面當著外人的面叫大哥就算了,回到家還得叫秦潛大哥,憑什麽啊!

秦潛從來沒將他當做弟弟看待,憑什麽要求他將秦潛當大哥看待。

看著秦浩這個樣子,唐妙茹感到一陣無力。

這個時候傭人陳媽走了過來,“夫人,藥膳已經做好了,要現在送進去嗎?”

“現在送進去,我親自送進去。”唐妙茹起身,跟著陳媽去了廚房。走的時候,還不忘瞪一眼秦浩,警告秦浩小心說話。

唐妙茹一走,秦浩一腳踢掉腳上的鞋子,顯得很不耐煩。

秦汶皺眉,她不喜歡秦浩這個樣子。

秦汶說道:“二哥,你該聽媽媽的話。媽媽做事向來周全。”

“周全,周全,每次都說周全。要那麽周全做什麽。秦潛做事就周全,可你看看他現在就躺在醫院裏,隨時都可能死,周全有用嗎?”

秦浩一臉的不耐煩。

秦汶板著臉,說道:“大哥是意外。難不成二哥也想像大哥一樣躺在醫院病床上?”

“閉嘴。”秦浩不客氣地呵斥秦汶。

秦汶皺眉,真想將水杯裏的水潑在秦浩臉上。

秦浩煩躁地在屋裏走來走去,好一會才說道:“秦汶,我問你,你不擔心嗎?那個叫雲深的,看樣子有點真本事,否則也不會得到爺爺的信任。萬一她真的治好了秦潛,你有想過結果嗎?”

秦汶端起水杯喝了一口,不動聲色地說道:“現在大家都盼著大哥能好起來,難道二哥還想和大家對著幹,盼著大哥去死嗎?”

“你放屁,我可沒這麽想過。”

秦浩氣急敗壞。就算他心裏真的有這麽想過,那能說出來嗎?秦汶這個豬腦子。

秦汶淡淡一笑,“二哥幹嘛生這麽大的氣。爺爺將雲深找來給大哥治病,這是好事。我們是大哥的親人,理應感到高興。”

秦浩聽了,譏諷一笑,“秦汶,你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喜歡裝。在自己家裏,這裏又沒外人,你裝給誰看啊?瞧瞧你道貌岸然的樣子,不覺著惡心嗎?”

秦汶目光一冷,將水杯重重地放在桌面上,“秦浩,註意你的言辭。”

“你還教訓起我來。我是你哥,你有什麽資格教訓我?”

秦浩擡腳,踢桌子。水杯裏的水灑了出來,濺落在秦汶的裙子上。

秦汶看著裙子上的水漬,臉色陰沈沈的,“秦浩,道歉!”

“想讓我道歉,沒門。”

秦浩一臉無賴。

秦汶呵呵冷笑,抄起桌面上的水杯,直接朝秦浩臉上潑去。

她早就想這麽幹了。

當水杯裏的水潑灑在秦浩的臉上的那一刻,秦汶感到無比的爽快,從腳底板到頭發絲,渾身每個細胞都在興奮得歌唱。

秦浩震驚,惱火,他從來沒想到,第一個潑自己一臉水的女人竟然會是自己的親妹妹。

秦浩想都沒想,擡起手,就朝秦汶臉上打去。

“啊啊啊……”

秦汶沒有躲開,而是瘋狂地大叫起來。聲音大到要將整個秦家大宅震破。

秦浩受到了一萬點暴擊,瞬間慫了。

原本要打秦汶的臉,結果手在半空中改變方向,改打為撫摸。

秦浩摟著秦汶,“汶汶,你別叫,我求你別叫。我叫你祖宗可以了吧。今天我混蛋,我不該對你動手。汶汶,求求你別叫了,被爸媽聽到我得脫一層皮。求你別叫了,我真的知錯了。”

“你當真知錯了?”

秦汶一臉冷漠地盯著秦浩。

咦!一眨眼的功夫,屋裏就安靜下來。

秦浩反應過來,“我艹,汶汶,你是故意的。你故意嚇唬我。”

秦汶冷哼一聲,“哥,你到議會工作已經有大半年的時間。就算是傻子進了議會都能變成人精。你在那裏面工作那麽長時間,怎麽就沒變聰明一點?就算我們改變不了一個人的智商,那總能讓你變得沈穩一點吧。瞧瞧你今天幹的事,真丟人。”

“是,我丟人。汶汶,你別忘了,這是我們的家。在外面帶了一天面具不夠,回到家還要繼續帶著面具生活,你不累嗎?”

秦浩非常憤怒。一個個都來罵他,怎麽就沒替他想過。議會那地方是人待的嗎?正常人進去,全都得變成瘋子。他想保留一點自己的真性情,有錯嗎?

秦汶面無表情地說道:“我已經習慣了,不覺著累。或者說,面具本身就是我的一部分。”

“切!”

秦浩不屑,“我還沒習慣在自己家裏戴面具,所以別用你的標準來要求我。既然你們都不操心秦潛的事情,那你出去。這裏我征用了。”

秦潛不客氣地將秦汶趕出去。

秦汶表情下拉,非常生氣。不過她沒和秦浩爭執,因為她更關心書房裏的談話。

……

唐妙茹端著藥膳進入書房,“老秦,剛燉好的藥膳,趁熱吃。”

“放在那裏吧。”秦宿埋首案牘,頭都沒擡一下。

唐妙茹見怪不怪,秦宿一進入工作狀態,總是這個樣子。

唐妙茹將藥膳放在秦宿觸手可及的地方,然後順勢坐了下來。

秦宿等了會,沒聽到開門的聲音,擡頭一看,唐妙茹還在書房裏,當即問道:“你還有事?”

“老秦,先喝藥膳。冷了效果會打折扣。”

唐妙茹的聲音很軟,卻軟中帶硬,有種不容拒絕的強硬。

秦宿取下眼鏡,端起藥膳,沈默地喝了一口。

喝了藥膳,秦宿放下碗,問唐妙茹,“這樣可以了嗎?”

唐妙茹笑了起來,起身,走到秦宿身邊,替秦宿按壓肩膀,“今天那個雲大夫說起你的病情,說得還真準。看來有點真本事。”

秦宿瞇著眼睛,享受唐妙茹的伺候。

聽到唐妙茹說的話,秦宿“嗯”了一聲,“是有點小本事。就是脾氣不好。”

秦宿有點嫌棄雲深,小姑娘脾氣也忒大了點。

唐妙茹含笑說道:“有本事的人,都有脾氣。沒脾氣的人,通常能力也不怎麽樣。”

秦宿不置可否。

唐妙茹觀察著秦宿的表情,試著說道:“老秦,你說雲大夫能治好老大的病嗎?”

秦宿微微點頭,“那小姑娘說得頭頭是道,要是治不好,她也沒臉出來見人。我看這事能成,這次老大一定能逢兇化吉。”

“那真是太好了。老大病了這麽長時間,我每天都跟著擔心。尤其是看著老大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瘦成一把骨頭,我這心都跟著揪緊了。”

唐妙茹的聲音裏,透著掩飾不住的喜意。

秦宿拍拍她的手,說道:“你放心,這次老大的病肯定能治好。”

唐妙茹笑著點頭。

過了一會,趁著兩人之間氣氛正好的時候,唐妙茹隨口提起,“老秦,還記得幾年前那個修士嗎?”

秦宿頓時皺起眉頭,臉上肌肉繃緊,顯得很嚴肅。

唐妙茹小心翼翼地說道:“我記得那個修士曾說,老大活不過二十五。你說萬一那個修士說的是真的,豈不是說雲大夫治不好老大?”

秦宿哼了一聲,“別聽修士胡說八道。”

唐妙茹誠心誠意地說道:“我也盼著老大平平安安,長命百歲。可是最近這段時間,我總是忍不住想起修士說的話。老秦,我心裏頭慌得很,老大不會真的救不回來了吧?”

“不要胡說。”秦宿的語氣很嚴厲,神情也透著點煩躁和不快。

唐妙茹卻說道:“老秦,凡事都得做兩手準備。萬一雲大夫能力有限,萬一老大命該如此,我們總要提前想到這些方方面面。而且雲大夫親口說過,老大身體裏還有一種不知名的毒。如今連老大中了什麽毒都不清楚,又怎麽能治好老大的病?”

秦宿緊皺眉頭,“那你說怎麽辦?”

唐妙茹試著說道:“不如繼續派人到外地尋找有能力的醫生來京州,給老大治病?”

秦宿搖搖頭,“暫時不用。先看看雲大夫有沒有辦法治好老大的病。”

唐妙茹暗暗吃驚,“老秦,你對雲大夫這麽信任?”

秦宿猶豫了一下,說道:“當年那個修士的話,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怎麽說?”唐妙茹心頭有些不安。

秦宿說道:“修士說老大活不過二十五歲,同時還留了另外一句話。”

“什麽話?”唐妙茹的聲音發緊,她緊張地看著秦宿。

秦宿微微閉著眼睛,似乎已經陷入回憶中。

“修士說,生死關頭,老大尚有一線生機。現在看來,老大的生機正印在雲大夫身上。”

荒謬!

唐妙茹在內心怒斥秦宿,簡直荒謬。一邊說活不過二十五歲,一邊說尚有一線生機。這分明是前後矛盾,邏輯不通。這個修士分明是在騙人。

唐妙茹很氣憤。

之前,她一直相信修士的話,認定秦潛活不過二十五歲。所以她半點不著急。

可如果秦潛真的被雲深救了回來,唐妙茹眼睛猛地睜大,那個後果她絕不願意看到。

唐妙茹心裏頭氣得快要爆炸了,面上還要維持著笑容。

唐妙茹“啊”了一聲,“老秦,修士真這麽說?豈不是說,老大真的有救?”

秦宿含笑點頭,眉梢眼角的肌肉都跟著放松下來,“你放心,老大肯定沒事。我就是擔心禁衛軍那邊。”

唐妙茹的心思瞬間轉到禁衛軍上頭,她關心地問道:“禁衛軍那邊怎麽了?”

“有人見老大病了這麽長時間,想趁機動一動老大的位置。”

說到這裏,秦宿冷哼一聲,“現在不少人都盼著小潛死,以為小潛死了,他們就能取而代之。妄想!”

秦宿說到憤怒處,直接拍桌子。

唐妙茹趕緊安撫道:“別生氣。為了一些小人生氣,不值得。如今有雲大夫在,只要雲大夫能治好老大的病,那些人就動不了老大的位置。”

秦宿的表情和緩了一點,“你說的不錯。現在大家都指望著雲深。只要雲深能治好老大病,那些跳梁小醜始終都是跳梁小醜。”

說到高興處,秦宿哈哈大笑起來,心情很亢奮。

唐妙茹的心情卻沒有那麽美妙。

她陪著笑了幾聲,實在是太心塞,都快笑不出來了。

唐妙茹幹脆轉移話題,對秦宿說道:“老秦,你也別整天熬夜工作。工作永遠做不完,還是身體最重要。”

“放心,我有分寸。我將手裏頭的工作忙完,就去睡覺。估計要兩三個小時,你別等我,先睡吧。”

秦宿拍拍唐妙茹的手,讓唐妙茹不用擔心他。

唐妙茹又叮囑了幾句,這才離開書房。

走出書房,唐妙茹的臉色瞬間跨了下來。

秦汶守在書房門口,見了唐妙茹的表情,心知不妙。

“媽,爸爸還好嗎?”秦汶關心地問道。

唐妙茹點點頭,“你爸還要忙,別去打擾他。我們去樓上說話。”

秦汶跟在唐妙茹身後,上了三樓的書房。

唐妙茹非常用力的將三樓書房的門關上,發出一聲巨響。秦汶都被嚇住了。

秦汶臉色蒼白地看著唐妙茹,“媽,你別生氣。不管什麽事,我們一起想辦法。”

唐妙茹憤怒地在屋裏走來走去,心裏頭有一股郁氣,讓她難受得想死。

唐妙茹回頭看著秦汶,厲聲說道:“秦潛這回只怕死不了。我真不甘心!”

當唐妙茹說到‘真不甘心’四個字的時候,內心有股怨氣沖了出來。唐妙茹長長吐了一口氣,臉上的肉依舊緊繃,表情也陰沈沈的。

秦汶微蹙眉頭,小心翼翼地問道:“是因為雲深嗎?”

“除了她還能有誰。聽你爸爸的意思,雲深這回可是秦潛的一線生機。呵呵,一線生機。簡直是欺人太甚。”唐妙茹氣得拍桌子。

秦汶趕緊倒了一杯茶水,放在唐妙茹手邊,“媽,你先喝口水消消氣。我們再另想辦法。”

“現在還有什麽辦法?秦潛身邊守得跟鐵桶一樣,連我都不能輕易靠近。”

唐妙茹說到這裏,更是怨念。雖然秦宿和秦老爺子什麽都沒有表示過,但是從秦潛中毒生病這件事就看得出來,他們都在防著她。好像她會趁機在醫院裏要了秦潛的命似得。

唐妙茹嘲諷一笑,她又不是蠢貨,怎麽可能公然在醫院殺了秦潛。

秦老爺子和秦潛防著她,純粹是多此一舉。

秦汶卻想,如果爺爺和爸爸沒有防著媽媽的話,或許媽媽真的敢在醫院殺了秦潛。這種事情,以媽媽的性格,完全做得出來。

當然,秦汶只敢在心裏偷偷的想一想。

秦汶說道:“既然沒有辦法,那不如靜觀其變。媽,你別生氣了。就當一切都是天意。”

“什麽是天意?”

唐妙茹目光兇狠地質問秦汶,秦汶無言以對。

唐妙茹語氣嚴厲地說道:“汶汶,你要記住,這世上沒有天意,只有人心。你爸爸說雲深是秦潛的一線生機,那我就滅了他的一線生機。”

秦汶緊張地說道:“雲深身邊有爺爺的侍從在保護,這個時候動雲深,肯定瞞不過爺爺。媽媽,我們以後再想辦法好不好?被爺爺抓住了把柄,會很慘的。”

唐妙茹笑了起來,伸手在秦汶的額頭上彈了一下,“傻丫頭,媽媽會做這麽蠢的事情嗎?媽媽有說要親自動手嗎?汶汶,你要記住,我們是秦家人,秦家人任何時候都不能自相殘殺。但是如果外人要殺某個秦家人,我們也別幹涉,懂嗎?”

秦汶連連點頭,“我懂。媽媽是想借刀殺人?”

唐妙茹笑了笑,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唐妙茹是個謹慎的人,即便是在自己的子女面前,唐妙茹也不會什麽話都說。

唐妙茹望著窗外漆黑的夜,沈聲說道:“汶汶,明天跟我一起去醫院,我們好好看看雲深如何救治你大哥。”

“我聽媽媽的。明天爺爺也有可能會去醫院,我正好陪著爺爺。”

唐妙茹笑了起來,這是她今天第一次真正開心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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