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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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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見面

楓葉丹親自送煙水冰離開公司,作為最高禮儀的送客,一直把煙水冰送到地下車庫,目送他離開。煙水冰本就因為被煙水寒搶標一事,一直不高興,這會兒被意料之外的、煙水寒的不可理喻,搞得更是莫名其妙,問楓葉丹:“他現在怎麽變成這樣子了?”

煙水寒並沒有因為煙水冰的到訪而影響情緒,公司的事務正常處理。上午11點,待廖博他們離開煙水寒辦公室。楓葉丹反鎖上辦公室大門,煙水寒去了他辦公室裏面的獨立衛生間。

“寒,要我幫忙嗎?”

“不用,丹姐。謝謝。”

聽到回覆,調皮地擡了眉骨,“嗯。”了一下,泛出會心地微笑,用玻璃杯給他倒點溫水擱桌面上。

吃過中飯,煙水寒的辦公室。楓葉丹再次反鎖上辦公室大門。煙水寒會進行輪椅和沙發之間的換位。十年如一日的動作,早就輕車熟路。先把蓋在腿上的毯子掀掉,把自己沒有一丁點兒行動能力的腳從輪椅踏板搬到地面上,將自己的身體往輪椅前面挪一些,再往前搬動一次自己的雙腿,用雙臂的力量支撐著自己的身體,從輪椅上換到沙發上,再將細瘦如枯木、早已死寂的雙腿搬到沙發上,讓自己稍微躺一小會兒,緩解一下背部肌肉的張力。楓葉丹拉下窗簾,幫煙水寒蓋了毯子,坐沙發上他的腿邊,側著身子給他按摩一下腿部及足部。

在楓葉丹幫他做被動運動的時候,兩個人一般會閑扯扯。

然而,今天煙水寒明顯有心事,7年沒見面的兄長,今天就這樣了了見了一面,並不是他想要的場景。他將一個靠枕塞背後,一個靠枕抱在胸口,目光不聚焦,非常沈默。楓葉丹知道他的大腦在轉,反正沒知覺,揉揉捏捏,不會打擾他思考問題。待楓葉丹回身想跟煙水寒說話,問問他今天跟煙水冰見面怎樣的時候,發現煙水寒已經閉了眼睛,很安靜。楓葉丹輕輕搬了煙水寒的雙腳,她讓自己坐正身體靠著沙發靠背,將他的雙腳擱自己的大腿上,蓋好毯子,左手自然垂放在他的小腿上,右手握著他的套著深色襪子的左腳。

雖然有窗簾阻止了部分陽光的射入,但光線也不至太暗。楓葉丹的右手有一下兒沒一下兒地輕輕握捏著他的雙腳,略略左側著頭,看著小憩的煙水寒,看著他安靜的臉龐、很輕地呼吸,她覺得很安逸、很靜謐。“他現在怎麽變成這樣子了?”煙水冰的問話,讓她也陷入了思考……

當晚,煙溫涼家。

獨棟別墅,被超大平的草坪環形包圍著,裝修金碧輝煌。

挑高客廳中間,4米多長,極具現代藝術感,環形吊燈,大小不一的光圈,交錯相疊,光感柔和溫馨,顯盡奢華!

煙水冰到家的時候,煙溫涼已經在家了。

“水冰回來了,換衣服,洗手準備吃飯了。”說話的是洛書允。

洛書允,38歲,煙水冰的小媽,煙溫涼的前任女秘書上位,也算是智慧與美貌並存的女性,風韻猶存,嘴巧,能蜜能劍,說話有坦誠相待的一面也有頤指氣使的一面!

洛書允讓管家林姐上菜,說:“去把煙先生跟水霜叫出來吃飯。”

煙水霜,9歲,小學三年級,洛書允的女兒,煙水冰同父異母的妹妹。

飯桌上,坐主位的煙溫涼問左手邊的煙水冰:“見過你弟弟了?”

“見過了。戾氣太重。”煙水冰提到這事就不順心,回覆他父親的時候,帶著他的風涼,“羽翼豐滿了,翅膀長硬了,六親不認了。我還沒說話呢,剛見面就下了逐客令,把我往外趕!一身反骨!”

“在哪裏見面的?” 煙溫涼不動聲色地繼續問。

“他公司的會議室。”

“他現在怎麽樣?”

“還能怎樣?還不是那樣。” 煙水冰見煙溫涼面色稍稍有些改變,收斂了自己的不恭,接著說,“不過真是長大了,給自己整了部電動輪椅。”

聽到“輪椅”兩個字,“你們說的是我哥嗎?” 煙水霜眨巴著她的大眼睛,興奮地問她父親跟她大哥。

“大人說話,小孩子不要插嘴。吃飯。” 洛書允說教自己的女兒。洛書允坐煙溫涼的右手邊,煙水霜挨著她媽。“煙水寒”這個話題,這麽多年來,就是這個家裏的禁忌!

煙水霜默默吃飯,一臉不高興地蔫下來。

“他住哪裏?什麽時候回來的?”煙溫涼繼續問。

這個問題問得煙水冰實屬無奈,不是他不想回答,而是他實在回答不出來,說:“爸,不要說他住哪裏,就是他的聯系方式,我都不知道是哪幾個數字。”

“那你今天去幹什麽了?”

“您是沒看到他那張六親不認的臉!態度冷漠得不能再冷漠。是誠心想跟我見面的嗎?就把我安排在公司門口的第一間會議室,還姍姍來遲。辦公室都不給我進,有把我當大哥嗎?見面沒說兩句話,就讓楓葉丹把我打發走了。真就是把自己送來給我看一眼,一副看完就可以老死不相往來的高姿態!”

聽了煙水冰這麽說,煙溫涼也收斂了些自己的脾性,好聲道:“你再去看看他吧,不要在公司,太見外,私下見面。最好能在家裏,在這個家裏最好。”

“我不去!”

“我去我去!”煙水霜畢竟還是小孩子,對於母親的說教,立刻就忘,忍不住,自告奮勇地毛遂自薦!

“還輪不到你在這裏胡鬧!” 煙溫涼把自己的脾氣撒在了小女兒的身上。

“你兇誰呢?”洛書允不高興了,對著自己的丈夫說完,又跟女兒說,“說過了,大人講話,不要插嘴。”

“當年不待見他的人是您,又不是我。我不去。” 盡管父親已經開始不高興,但煙水冰對父親的吩咐也感到不太滿意,嘀咕道。

上一秒還好好的,下一秒煙溫涼就毫無征兆地發飆了,放下手裏的筷子,拍了桌子,喝到:“你也想一身反骨是不是?”

喝得他們三人全都一個激靈。

“爸!爸!” 煙水冰趕緊陪笑臉,拿起父親的筷子,遞到父親手裏,繼續,“您消消氣,我去我去。” 煙水冰還真不敢把父親惹生氣了,一般順著父親的毛摸。真可能是長子的孝順。

煙水冰執行力還是很強的。

取水樓小區,20棟301。

取水樓小區是一個由獨棟、聯排和疊墅構成的純別墅小區。一棟由上、下兩疊組成的疊墅的上疊,給楓葉丹進行了全屋的無障礙改造,方便輪椅自由穿梭在屋裏的每一個角落。室外電梯,直接由1樓或者負一樓到3樓,電梯入戶。室內電梯,從3樓到4樓,3樓是挑高客廳、廚房、一間套房,4樓是臥室。這套上疊,算不上土豪,面積也不是那麽大,但家裏的每一處都是楓葉丹精心布置過的,有綠植、有擺設,清新淡雅,給人一種很溫馨的感覺。

晚上,在家裏。楓葉丹的電話響了,一個陌生的號碼,“您好!我是楓葉丹。”

“是我,煙水冰。”

楓葉丹跟煙水寒住一起,疊墅的上疊。楓葉丹的房間在煙水寒房間的隔壁,在兩個房間共用的墻壁上,增開了一個房間門,方便楓葉丹半夜起床過來照顧煙水寒。家裏還有一名護工,蘇念安,住煙水寒另一個隔壁的房間,這兩個房間中間就沒有多餘的門進出了。接到煙水冰電話的時候,楓葉丹正在煙水寒房間內嵌的書房裏,跟煙水寒在一起。

居家服著裝的煙水寒正站立在他那可變形的站立電動輪椅裏,在書櫃的上層翻找他那幾本不常用的專業書籍。非正式場合裏,煙水寒還是用他那手推的、運動型輕便小輪椅居多,每天也用站立電動輪椅讓自己被動站立一會兒。

聽到煙水冰的電話,煙水寒眼神示意楓葉丹,去接吧。

“煙總,您好。找我有事嗎?” 楓葉丹謙謙有禮、落落大方,她穿著開胸扣扣子的絲質睡衣,來到露臺。夜晚的清風,吹拂著楓葉丹的長發,她用右手捋了被風吹起的頭發,左手握著電話。

“煙水寒住哪裏?”

聽到這個,楓葉丹譏誚般地笑了一下,輕答:“正如您所說,我只不過是煙水寒先生的一個24小時貼身護理而已,不好過多透露雇主的個人信息吧?”

“你牛!”煙水冰心裏想著,上午譏諷楓葉丹的話,這會兒就被她完美的懟回來了,算了,耐住性子,就聽他繼續問,“你住哪裏,總可以告訴我吧?”他猜想他倆應該住一起。

“這就是我的隱私了,更不方便透露。”

“嗯哼,你牛。算了,這個電話算我沒打過。拜。” 煙水冰的語氣還算客氣,但掛電話的速度很快。

煙水寒站在書房中間,透過房間的窗戶,看著露臺上,夜色中接電話的楓葉丹,撩動自己頭發的瞬間,讓他覺得她嫵媚無限。他只是看著打電話的她,並不關心她打電話的內容。

待楓葉丹掛斷電話,返回書房的時候,煙水寒已經讓自己坐下來,輪椅塞在書桌下面,對著電腦顯示器,手邊是他剛找到的書,攤放著。

“問你住哪裏?我沒告訴他。”她靠近他,站在他的側邊,看著他俊逸的側臉。他坐電腦大屏後面。

他轉頭看著她,看著她俏麗的臉龐,回覆:“無所謂,遲早會知道的,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早點休息,一會兒10點,我過來給你活動雙腿。安姐今天不在。”

“好。”

楓葉丹從煙水寒房間墻壁增開的房門,回自己房間。

……

隔日,在煙溫涼辦公室裏,煙溫涼又叫來自己的第一大秘——仁秘書。

“你再幫我查查煙水寒住哪裏?”

“喔,對了,煙總,這個上次查過。煙水寒在樓臺市,名下是沒有房產的,所以沒講。”

“沒有房產?”這個結果讓煙溫涼出乎意料,忽然之間,讓他有種心痛的感覺,“沒有房產他住哪裏?”煙溫涼默默的想著、琢磨著,“租房子,不可能吧。他的身體不方便啊。”想著,想著,他想到煙水寒身邊那個形影不離的護理,迅速說道:“仁秘書,你再幫幫查查‘楓葉丹’,詳細一點。”

很快,任秘書告訴煙溫涼,楓葉丹是恒馳科技的第三大股東,名下有一套房產——取水樓2號20棟301,是一套疊墅的上疊。新小區,2年半之前,楓葉丹直接從開放商那邊過戶的,在銀行有按揭。”

“取水樓2號20棟301,疊墅,上疊,有按揭。”煙溫涼重覆著,五味雜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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