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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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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服務員送進來些熱菜剛走,晉誠已經細致入微的布滿了千粟的碗碟。

聽著晉誠不停的招呼她:“吃些熱菜。”

千粟:“好。”

她終究是閱歷短淺,處世不深,還不知道如何妥帖的,壓抑住這些無處安放的情緒,只得假裝埋頭吃飯。

低著頭眼睛裏不停蓄滿的霧氣,視線變得模糊不清。

不想被他看出破綻,只能無聲的哽咽著,往日喜歡的飯菜,此刻猶如嚼蠟般,索然無味。

她是真的不想爺爺離開,她離開的時候爺爺還那麽硬朗,她以為來日方長的。

原來有些人的告別,已經是最後一面,那些歡快的日子,被牽掛著的日子已經在遙遠的昨日,身處其中並不知其意,當時只道是尋常。

晉誠看她興致缺缺的樣子,柔聲問她:“剛才這些菜不喜歡麽?我再重新添一些。”說著伸手拿菜單。

千粟:“喜歡,,,,我已經吃的差不多了。”在隱忍情緒的時候,被人關心,特別容易攻破心房,鼻頭開始發酸。

她不想這樣,快速眨眼試圖分散眼中的霧水,平緩內心的情緒。

很慶幸此刻可以喝酒,轉過臉端上酒杯,看向晉誠:“晉誠,我很抱歉。”

感謝是發自真心的,雖然她被困在婚姻裏,對他有諸多戒備,晉誠又何嘗不是呢,兩個不相愛的人組成的婚姻關系,晉誠比她更上心的在維系。

晉誠沒說話,拿起酒杯回應她。

千粟放下酒杯,低聲說道:“我們聊聊吧!”

晉誠用拿著杯子的手,示意他應允。

千粟:“你覺得責任重要還是喜歡重要?”

晉誠:“責任。”

千粟:“嗯。”

晉誠:“是聽到什麽嗎?怎麽突然這麽問。”

千粟:“沒有。”

“就是大家好久沒見,在這個地方見面,覺得好像有了親人的感覺,隨便聊聊。”

晉誠低著頭,把玩著酒杯,聽著她的聲音入耳,若有所思。

千粟:“晉總,我們就這樣保持現狀好不好,大家在各自的位置上,心平氣和的相處,誰也不逾矩。”

她什麽意思,他算是聽明白了,晉誠擡眼看她繼續說,手上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粟粟,你解釋一下,什麽叫不逾矩。”

千粟要怎麽和他直說,她只是想告訴他,不用對她這個徒有虛名的晉太太有所負擔,她沒有為這個身份擔責任,自然不想坐享其成受這個身份的紅利。

趁著酒勁她真的好想一個勁的告訴他,她不會一直占著這個身份,她希望他可以遇到合適的人,相愛,結婚,生子,過圓滿的一生,這個選擇讓他來做,如果需要的話隨時可以和她提。

終究是理智占了上風,沈默下來,時間仿佛靜止,許久之後,千言萬語咽回肚中,最後只是淡淡的開口:“希望大家都能自由一點,別太累。”

千粟不找痕跡地嘆口氣,放下杯子,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他會明白的。

千粟喝完杯中最後一口酒,開口道:“我吃完了。”

晉誠擡手看時間的確不早了,起身拿衣服。

看到千粟想幫他拿起,椅子旁的公文包,晉誠有些慌亂,趕忙過來阻止她:“我自己來。”

千粟悻悻的收回手,也沒在意,想著大概是什麽機密的資料,提著自己的包上樓。

走到房間門口,晉誠並沒有離開的意思,依舊跟著她。

千粟見此,困惑的拿手指指兩個人,開口:“你也住這?”

晉誠:“不住這住哪?”

千粟嘆口氣,不知如何反駁:“嗯,行吧。”心想大不了一會打地鋪,這個她可太上道了。

晉誠看她欲言又止的樣子,開始逗她:“怕我啊。”

千粟:“不是怕你,是怕自己,替你操心呢。”

晉誠:“怕你什麽。”

千粟:“我這可喝酒了,萬一我犯錯誤了,做了什麽不該做的,你可別後悔哈。”說著拿卡去刷房門。

倒也不是真的怕犯錯,只是她情緒很低落,想要個獨處的隱私空間來釋放情緒,自我內化一下,她每次跟人呆在一起,會消耗精氣神,尤其是和晉誠在一起會神情緊繃,不能真正的處於放松。

進門時插卡那一瞬,才發現,多慮了。

兩張床,剛才白想那麽多,還心裏那麽多戲,真是丟臉啊。

硬著頭皮進屋放東西,收拾好也顧不上招呼他,自己去洗澡。

折騰一天本就累的不行,加上熱水澡加速了血液循環,促使酒勁上頭,躺回床上還沒來得及尷尬,就睡著了。

早上醒來發現已經是大中午,環顧四周才發現他不在,自己的床邊放著不知道是誰備的,一套新衣服,拿過來看看發現是自己的尺寸,應該是給她準備的。

拿過手機,置頂是晉誠的消息,“出去一會,醒了記得吃飯。”

她扭頭看到屋裏茶幾上,已經冷卻的飯。

起身,換好衣服,把飯在微波爐裏熱一熱,坐在茶幾旁邊把飯吃了,等著他回來。

腦袋裏一閃而過昨天的記憶,她好像感受到了晉誠的懷抱的溫暖。

睡意朦朧間好像有人在輕輕的拍打她安撫她,又好像自己見到爺爺了,喊他他一直聽不見,只得大聲的呼喊,邊哭邊喊。

一段一段碎片的記憶在腦袋裏面橫沖直撞,她分不清楚,什麽是夢什麽是是現實,都怨酒勁來襲,害得她直接醉死過去。

哎!千粟狠狠的錘錘腦袋,還要吐槽自己一番,什麽破腦袋啊!怎麽每回一醉酒就不記事啊。

快到午飯點,晉誠回來了,帶千粟下去吃飯。

千粟剛吃完早飯不不久,拿著叉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拌盤子裏的面,興致缺缺,整個人無精打采的。

晉誠拿過她手裏的叉子,把面卷成一圈一圈的,示意她吃幾口。

“我一會就走了,給你安排了車送你回去。”

千粟:“你忙你的,我自己回也行。”

晉誠:“已經安排好了,還有昨天答應你的賭註。”

千粟驚呼,不敢置信他這個辦事效率:“真的嗎?你也太速度了吧。”

晉誠看她快要滑落的叉子,拿過去放好:“快吃飯吧,一會你可以和裝車師傅一起回。”

千粟重新拿好叉子,盡管還是沒有食欲,但吃的飛快,不禁心想這晉誠辦事太靠譜了,真是酒沒白喝。

早上她在睡覺的時候,晉誠起了個大早,聯系了市區所有的書店,才湊齊這麽多,不重覆的書,甚至不止千粟要的那些數。

車子停靠在路邊,即將入冬的時節,清風削骨吹亂人的發絲,拂在臉上,癢的不行,千粟伸頭把頭發別在耳後,立晉誠身側,始終無言,周身莫名的暈染著一絲離別的傷懷。

許久,晉誠淡淡的說道:“回去吧。”

千粟:“嗯,一路順風。”

晉誠:“好。”

坐在車裏,透著車窗,她的身影逐漸縮小,直至消失,滿身疲憊感來襲,沈沈的靠回椅背,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無奈。

身側的公文包裏,靜靜的躺著兩份擬好的離婚協議。

卻終是失了控,想要再騙自己一段時日。

昨天她睡得極不安穩,不停的說著夢話,囈語中帶著哭腔,晉誠半夜給她餵了水,躺在她身邊抱著她,不停的輕輕拍打安撫,才慢慢的平覆下去。

今天她只字未提,他也裝糊塗,兩個人就這樣各懷心思的告別。

回去的路上。

張助理猶豫再三還是開口道:“老板,很抱歉,千小姐都知道了。”

晉誠:“嗯。”

張助理:“老板,,,,。”張助理還想說些什麽,被晉誠是聲音打斷。

晉誠:“好好開車吧。”

張助理:“好的,晉總。”無聲的拒絕,一切都無需再多說什麽。

周身沒有人的時候,悲傷會無線放大,所有的情緒都決堤而出,不再掩飾。

經驗豐富的司機大哥,見怪不怪,任由後座有一個哭的鼻涕一把類淚一把的女孩,淚流滿面。

雖然相處的時間不長,但不能用時間的長短來評判一段關系的好壞,在爺爺那裏得到的溫暖,是二十多年的父母都不曾給予的關心。

可是,她連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

眼淚和鼻涕一起順著臉頰流到嘴邊,千粟就這樣掛著臉,帶著哭腔問師傅:“師傅,,有紙嗎?”

師傅趕忙把車前的抽紙遞給她,還出言安慰:“小姑娘,有什麽想不開的。”

千粟哭的上汽不接下氣,不想攀談,回覆道:“師傅,,沒事,您好好開車。”

流了半路眼淚,直至最後有些困意來襲,睡到站。

下午到宿舍還沒休息一會,村主任和班主任一起過來敲門,聽的她心慌,著急忙慌去開門。

看著氣喘籲籲的班主任。

千粟:“怎麽了?”

班主任:“千粟,有個司機大哥拉了一車書,說是得見你簽字才卸貨。”

千粟:“奧奧,是書到了,行,我這就來。”

也顧不上穿著拖鞋,進屋拿個外套就跟著他們走。

一路上村主任都在感謝,各種誇獎,這個小年輕,真的是讓他刮目相看,

班主任也是逮著空隙就要美言幾句:“千粟,你真的太厲害了,這下娃娃們真的要開心死了。”

“現在小年輕都像你們這樣有幹勁,多好。”

千粟的腦袋還處於死機的狀態,實在不知道如何回應他們的熱情,只得應聲:“沒什麽,他們喜歡就好。”

班主任:“何止是喜歡啊,都要開心死了。”

千粟到了以後發現已經放假的小孩,都還要跑過來圍著卡車,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一臉的興奮,老師們勸阻也無濟於事,個個好奇的很。

走過去和司機對接,簽上了自己的名字,手機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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