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城的逢是金風玉露一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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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城的逢是金風玉露一相逢
褚雲深突然心慌，像是有什麽從他指尖溜走沒被抓住。
回到幫裏，迎面撞上匆匆過來的何競，他同樣一臉凝重。
“怎麽了？”
他先是試探性問了一句：“唐小姐走了嗎？”
“嗯，一早的飛機，這個點估計快到了。”
褚雲深見他臉色古怪，冷眼盯著他，“是墓園那邊出什麽事了？”
他一猜就中，早上他安排了何競去墓園看看，唐卿卿要單獨給她母親立碑，他派人盯著動作。
“是、是……哎！要不您親自去看一趟吧。”何競不知道該怎麽說，急得直撓頭。
他第一次見這麽奇怪的事情。
褚雲深站在墓園的一塊新碑前，目光緊緊盯著上面出現的一個名字，眼底波濤洶湧。
“這片的負責人呢？帶過來！”
“已經派人去請了。”
何競一點也不意外他的反應，他下午來這邊看到墓碑時，也是這個反應。
這塊碑的右下角刻著一行小字：唐卿卿，生於1973年7月26日……逝於1992年8月30日。
8月30日，就是今天！
褚雲深突然知道自己的恐慌從何而來，是對她的未知與不了解。
他不知道她的舉動，也不了解她的想法。
一個老人被戰戰兢兢的帶了過來。
何競立馬問道：“這碑怎麽回事？”
那老人看著一旁戾氣深重的男人，全盤告知，“這，這碑是一個女孩所托，她買下了這塊墓地，讓我們給她做一個子母碑，爺，我們也只是本職辦事，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他還拿出早早就備好的票據和客人留的信息，唐卿卿的名字，2050的收據，一一清楚。
他將手裏的紙張捏碎，2050的喪葬費，這筆錢，她竟然是給自己立碑！
“墓裏，放的是什麽？”碑是今天立的，當時他們還在機場。
“是，是一個黃色檀木的盒子，裏面裝的具體是什麽，我們也不知道，客人就說葬衣冠冢，拿了這個過來，這種東西，我們也不會翻看。”
他知道那個黃色盒子裏裝的是什麽。
褚雲深看著墓碑上新刻上去的三個字，死死的攥緊了拳頭，咬牙道：“拆了！”
轉身就走，吩咐下屬，“去機場。”
他比之前還要不安，她不會沒有緣由的在這裏給自己立個碑，他不知道那個蠢丫頭會做什麽事，心裏的念頭是現在必須要見到她。
“可是，可是唐小姐那輛飛機上午就走了。”
“那就聯系一架私人飛機，我必須要今天見到她！”
何競不敢再說，匆匆去開了車。
路上，他就用通訊工具聯系了機場那邊。
但這趟臨時飛行他們沒有去成，在他們到達機場屬下就稟告他們，唐卿卿沒有上那趟飛機。
她沒有選擇去國外，而是消失了，留了一個墓碑。
在場的，沒有人敢接著往下想。
褚雲深像是突發了心臟病，捂著胸口的位置，大口喘氣，大汗淋漓。
“褚爺。”
“褚爺！
所有人臉色大變圍了過來。
他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找，都去找，整個逢城翻過來，我今天必須見到她，活著的！”
她今天在這裏跟他告別，原來也是跟這個世界在告別。
胸口的痛蔓延到他整個身體，她為什麽不再強求一下，她再說一句，他就會留下她。
他為什麽非要送她走，為什麽不相信自己能保護好她。
褚雲深沒有得償所願，這一天結束，也沒有她的消息，第二天也沒有，第三天，逢城已經翻遍了。
“褚爺，褚爺。”何競小跑進了堂會，“有消息了。”
褚雲深靠著床邊的地上，一身萎靡氣息，目光射在他身上，卻如箭一般銳利。
“找到了，在江邊，褚爺，您要鎮靜……”
褚雲深站在江畔，見到了那條綁在石柱上的布條，是那天她離開時穿的衣服。
花了兩天時間，他們找到了載唐卿卿過來的司機，然後搜索到江邊，找到了這處。
江上波浪翻騰，任何一物落入都會被這巨大的天幕吞噬，就是不淹死也被魚吃了，屍骨無存，再找也沒有意義。
他聲音很輕，”何競，你說，她都想到了這一步，為什麽不再求我一次？”
何競看向褚爺，喉嚨酸澀說不出話，褚爺哭了，他兩只眼睛都在落淚。
目光裏的人手握住石墩的動作讓他如臨大敵，下一秒，在褚雲深跳起的時候，何競拼死抱住了他，“褚爺，你冷靜一點！這裏面是撈不著人了，沒了就是沒了，您節哀啊！”
“放屁！滾，我要下去看一眼。”
“您不能下去，您今天就是打死我我也不能放手！”
何競確實無論挨了多少拳打腳踢，也死死抱住他不松手。
這場困獸之鬥，在一個下屬送過來的通訊裏，消失無存，只剩下褚雲深的沈著冷靜。
……
半山腰一座陰暗的房間裏，唐卿卿一身臟亂蹲在潮濕的角落。
她在這裏待了三天，沒有人跟她說話，但每天都有人給她送飯。
她感覺自己又回到了紅酒會的小黑屋，只是這回沒有遭毒打。
她都不知道外面的人是誰為了什麽？救了她，又將她關在這裏。
終於在第三天，她被帶出了屋子，外面光線刺的她眩暈，像是出了幻覺，因為在前方十米遠的距離，她見到了不敢想的人。
褚雲深目光貪婪地從上到下將她打量了一遍，這回沒有任何掩飾。
“看來我沒押錯寶，來的可真夠快的。”
兇悍的匪徒抓著她的肩開了口，同時冰冷的利刃貼在了她的頸側。
褚雲深目光明顯兇狠了許多。
“別動她，有仇，找我。”
“不動她可以，但你憑什麽站著與我說話？”
綁匪朝地上指了指。
後面緊跟著的何競和幾個幫會兄弟目眥欲裂，親眼見著褚爺膝蓋彎了下來單膝跪地，另一只腿也放下了。
唐卿卿也看到了，她身體劇烈掙紮，脖子撞上了刀刃瞬間流出了血珠。
綁匪嚇的將刀柄往後挪了挪，這個丫頭可是不怕死的。
褚雲深面色陰沈，“誰讓你動的，不許動。”
他跪在地上，氣勢遠弱與她，但被一吼，她真的安靜了下來。
一把鋼刀丟在他面前，“你們兩個今天只能有一個活著走出去。”
褚雲深撿起地上的刀，握住手裏。
“不要，褚雲深，我小時候救你一命，可你也把我從紅姐那救出來了，我們兩清了，你不欠我。
褚雲深盯著她，她記起來了。
她在江裏被海水擠壓的時候，想起了缺失那兩年的記憶，只是八歲孩子的記憶太微弱，只記得他是那個冷漠地想逃離她的少年。
褚雲深在她眼裏看到了失落，他的心像是刀刃刺進般疼。
是啊，那兩年，對她來說也並不是什麽好回憶，她戰戰兢兢討好的兩年，然後被他拋下。
“快點！”綁匪催他。
褚雲深轉動著手裏的刀，臉上不見半點慌張，“我們之間是什麽仇，死也總要讓我做個明白鬼。”
“唐老大與我有恩，我是來替他報仇的！”
他目光銳利，“你手裏握著的是唐家的女兒，你就是這麽報恩的？”
“哼，她不配做唐老大的女兒！與殺父仇人廝混在一起，被拋棄了就去跳江，若不是我從江上撈起她，她現在早是一縷孤魂了。”
褚雲深握刀的手越攥越緊，手背上青筋暴起，她真的跳了下去。
“仇沖我來，放了她。”
“只要你死，我會放了她！”
“不行，褚雲深你別救我了……”她本來就不想要這條命了。唐卿卿緊緊盯著他手裏的刀，生怕他下一秒有什麽動作。
她不能連累別人，她不怕死的握住了綁匪的手，就往自己脖子上撞，綁匪也是紙老虎，沒見過這麽不要命的，嚇得後退一步，褚雲深目光狠厲，手裏的刀在掌心轉了一個方向，擲出，鋒利的匕首直接刺穿了那人的喉管。
而唐卿卿的頸側動脈與刀尖只差毫米的距離，被一只大手包裹住了尖刃。
鮮血順著刀身淋下，她心臟驟然緊縮，松開了刀柄。
“褚雲深……”她開口都是氣音。
褚雲深吞咽了一口幹澀的咽喉，眼睛裏都是血絲，像是帶著劫後餘生，註視著她。
“為什麽跳江？”
“你手在流血……”
“我問你為什麽跳江！”
唐卿卿低著頭沈默，因為這世上已經沒有她牽掛，和牽掛她的人了。在哪裏生活，活著還是離開，對她都沒有區別。
“我想我爸媽了。”她小聲地說，臉色蒼白，眼睛裏看不見半點的光芒。
一年只見一次面的人，她也會想？他覺得有點可笑，但是她口中說的，他又相信是真的，就算沒有得到過父母的疼愛，她還是會在每年的生日期待著見到他們。
他將匕首扔在地上，另一只手牽她，“跟我回去。”
唐卿卿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避開他伸過來的手。
“我，我不跟你回去。”
“那你想去哪？留在這兒？”
“你別管我了。”
手上傷口的疼都沒有心上來的疼，他已經對她毫無辦法。
兩個人站在這荒郊野外僵持著，何競看不下去了，從沒見過褚爺這麽優柔寡斷。
“唐小姐，褚爺手上傷口很深，再不處理手就廢了，您就跟著一起回去吧，而且，這山裏有野獸出沒，您在這兒萬一撞見狼啊虎啊的，可就危險了。”
他的話起了作用，唐卿卿縮著身子白著小臉看向了茂密的叢林。
見她往前挪了幾步，褚雲深率先轉身往山下走，何競摸了一下鼻子，被褚爺瞪了一眼也不冤枉，他一個三十歲的大男人也不想嚇這二十歲的小姑娘，這不是沒招了嗎。
唐卿卿又回到了那棟房子裏。
她站在離門口很近的位置，看著沙發上坐著的男人，一個穿著白衣服的人，正在給他清洗傷口，掌心的傷口深可見骨，旁邊站著不少人，都齜牙咧嘴的看著，反倒是褚雲深，眉頭都沒皺一下。
褚雲深看了眼門口的她，並沒有進來的意思。
何競察覺到了兩個人之間的氛圍，又開始頭疼了，褚爺以前對女人可不這樣，摁住不就行，管她願不願意，不過也沒有碰到過敢跟褚爺拿喬的女人。
幸好，管家抱著衣服過來。
“唐小姐，水都給你放好了，你快去洗個澡，把身上的臟衣服換了，順便看看身上有沒有傷。”
她幾天沒有清洗過了，確實一身的臟，唐卿卿接過她手裏的衣服，去了浴室。
幫會裏的兄弟都回去了，褚雲深在客廳坐了許久，也沒見人出來，突然想到什麽，他挎著步子往浴室裏走，步伐罕見的著急。
浴室門關著，他直接推門而入，裏面的畫面讓他眸光一緊，唐卿卿閉著眼睛躺在浴缸裏，一動不動。
他走過去，將手指放在她的鼻間，連他自己都感覺到手在輕顫，清淺的呼吸帶著溫熱撫過他指尖，他才緩緩松了一口氣。
她只是太累，睡著了。
從一旁架子上拽了塊毛巾，伸手將她抱起，包住，帶回了房間。
就這樣她都沒有醒，可見這幾天擔驚受怕沒有休息好。
他脫了衣服，掀開被子與她躺在了一處，閉上眼，這些天，他也沒有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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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了？”
他先是試探性問了一句：“唐小姐走了嗎？”
“嗯，一早的飛機，這個點估計快到了。”
褚雲深見他臉色古怪，冷眼盯著他，“是墓園那邊出什麽事了？”
他一猜就中，早上他安排了何競去墓園看看，唐卿卿要單獨給她母親立碑，他派人盯著動作。
“是、是……哎！要不您親自去看一趟吧。”何競不知道該怎麽說，急得直撓頭。
他第一次見這麽奇怪的事情。
褚雲深站在墓園的一塊新碑前，目光緊緊盯著上面出現的一個名字，眼底波濤洶湧。
“這片的負責人呢？帶過來！”
“已經派人去請了。”
何競一點也不意外他的反應，他下午來這邊看到墓碑時，也是這個反應。
這塊碑的右下角刻著一行小字：唐卿卿，生於1973年7月26日……逝於1992年8月30日。
8月30日，就是今天！
褚雲深突然知道自己的恐慌從何而來，是對她的未知與不了解。
他不知道她的舉動，也不了解她的想法。
一個老人被戰戰兢兢的帶了過來。
何競立馬問道：“這碑怎麽回事？”
那老人看著一旁戾氣深重的男人，全盤告知，“這，這碑是一個女孩所托，她買下了這塊墓地，讓我們給她做一個子母碑，爺，我們也只是本職辦事，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他還拿出早早就備好的票據和客人留的信息，唐卿卿的名字，2050的收據，一一清楚。
他將手裏的紙張捏碎，2050的喪葬費，這筆錢，她竟然是給自己立碑！
“墓裏，放的是什麽？”碑是今天立的，當時他們還在機場。
“是，是一個黃色檀木的盒子，裏面裝的具體是什麽，我們也不知道，客人就說葬衣冠冢，拿了這個過來，這種東西，我們也不會翻看。”
他知道那個黃色盒子裏裝的是什麽。
褚雲深看著墓碑上新刻上去的三個字，死死的攥緊了拳頭，咬牙道：“拆了！”
轉身就走，吩咐下屬，“去機場。”
他比之前還要不安，她不會沒有緣由的在這裏給自己立個碑，他不知道那個蠢丫頭會做什麽事，心裏的念頭是現在必須要見到她。
“可是，可是唐小姐那輛飛機上午就走了。”
“那就聯系一架私人飛機，我必須要今天見到她！”
何競不敢再說，匆匆去開了車。
路上，他就用通訊工具聯系了機場那邊。
但這趟臨時飛行他們沒有去成，在他們到達機場屬下就稟告他們，唐卿卿沒有上那趟飛機。
她沒有選擇去國外，而是消失了，留了一個墓碑。
在場的，沒有人敢接著往下想。
褚雲深像是突發了心臟病，捂著胸口的位置，大口喘氣，大汗淋漓。
“褚爺。”
“褚爺！
所有人臉色大變圍了過來。
他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找，都去找，整個逢城翻過來，我今天必須見到她，活著的！”
她今天在這裏跟他告別，原來也是跟這個世界在告別。
胸口的痛蔓延到他整個身體，她為什麽不再強求一下，她再說一句，他就會留下她。
他為什麽非要送她走，為什麽不相信自己能保護好她。
褚雲深沒有得償所願，這一天結束，也沒有她的消息，第二天也沒有，第三天，逢城已經翻遍了。
“褚爺，褚爺。”何競小跑進了堂會，“有消息了。”
褚雲深靠著床邊的地上，一身萎靡氣息，目光射在他身上，卻如箭一般銳利。
“找到了，在江邊，褚爺，您要鎮靜……”
褚雲深站在江畔，見到了那條綁在石柱上的布條，是那天她離開時穿的衣服。
花了兩天時間，他們找到了載唐卿卿過來的司機，然後搜索到江邊，找到了這處。
江上波浪翻騰，任何一物落入都會被這巨大的天幕吞噬，就是不淹死也被魚吃了，屍骨無存，再找也沒有意義。
他聲音很輕，”何競，你說，她都想到了這一步，為什麽不再求我一次？”
何競看向褚爺，喉嚨酸澀說不出話，褚爺哭了，他兩只眼睛都在落淚。
目光裏的人手握住石墩的動作讓他如臨大敵，下一秒，在褚雲深跳起的時候，何競拼死抱住了他，“褚爺，你冷靜一點！這裏面是撈不著人了，沒了就是沒了，您節哀啊！”
“放屁！滾，我要下去看一眼。”
“您不能下去，您今天就是打死我我也不能放手！”
何競確實無論挨了多少拳打腳踢，也死死抱住他不松手。
這場困獸之鬥，在一個下屬送過來的通訊裏，消失無存，只剩下褚雲深的沈著冷靜。
……
半山腰一座陰暗的房間裏，唐卿卿一身臟亂蹲在潮濕的角落。
她在這裏待了三天，沒有人跟她說話，但每天都有人給她送飯。
她感覺自己又回到了紅酒會的小黑屋，只是這回沒有遭毒打。
她都不知道外面的人是誰為了什麽？救了她，又將她關在這裏。
終於在第三天，她被帶出了屋子，外面光線刺的她眩暈，像是出了幻覺，因為在前方十米遠的距離，她見到了不敢想的人。
褚雲深目光貪婪地從上到下將她打量了一遍，這回沒有任何掩飾。
“看來我沒押錯寶，來的可真夠快的。”
兇悍的匪徒抓著她的肩開了口，同時冰冷的利刃貼在了她的頸側。
褚雲深目光明顯兇狠了許多。
“別動她，有仇，找我。”
“不動她可以，但你憑什麽站著與我說話？”
綁匪朝地上指了指。
後面緊跟著的何競和幾個幫會兄弟目眥欲裂，親眼見著褚爺膝蓋彎了下來單膝跪地，另一只腿也放下了。
唐卿卿也看到了，她身體劇烈掙紮，脖子撞上了刀刃瞬間流出了血珠。
綁匪嚇的將刀柄往後挪了挪，這個丫頭可是不怕死的。
褚雲深面色陰沈，“誰讓你動的，不許動。”
他跪在地上，氣勢遠弱與她，但被一吼，她真的安靜了下來。
一把鋼刀丟在他面前，“你們兩個今天只能有一個活著走出去。”
褚雲深撿起地上的刀，握住手裏。
“不要，褚雲深，我小時候救你一命，可你也把我從紅姐那救出來了，我們兩清了，你不欠我。
褚雲深盯著她，她記起來了。
她在江裏被海水擠壓的時候，想起了缺失那兩年的記憶，只是八歲孩子的記憶太微弱，只記得他是那個冷漠地想逃離她的少年。
褚雲深在她眼裏看到了失落，他的心像是刀刃刺進般疼。
是啊，那兩年，對她來說也並不是什麽好回憶，她戰戰兢兢討好的兩年，然後被他拋下。
“快點！”綁匪催他。
褚雲深轉動著手裏的刀，臉上不見半點慌張，“我們之間是什麽仇，死也總要讓我做個明白鬼。”
“唐老大與我有恩，我是來替他報仇的！”
他目光銳利，“你手裏握著的是唐家的女兒，你就是這麽報恩的？”
“哼，她不配做唐老大的女兒！與殺父仇人廝混在一起，被拋棄了就去跳江，若不是我從江上撈起她，她現在早是一縷孤魂了。”
褚雲深握刀的手越攥越緊，手背上青筋暴起，她真的跳了下去。
“仇沖我來，放了她。”
“只要你死，我會放了她！”
“不行，褚雲深你別救我了……”她本來就不想要這條命了。唐卿卿緊緊盯著他手裏的刀，生怕他下一秒有什麽動作。
她不能連累別人，她不怕死的握住了綁匪的手，就往自己脖子上撞，綁匪也是紙老虎，沒見過這麽不要命的，嚇得後退一步，褚雲深目光狠厲，手裏的刀在掌心轉了一個方向，擲出，鋒利的匕首直接刺穿了那人的喉管。
而唐卿卿的頸側動脈與刀尖只差毫米的距離，被一只大手包裹住了尖刃。
鮮血順著刀身淋下，她心臟驟然緊縮，松開了刀柄。
“褚雲深……”她開口都是氣音。
褚雲深吞咽了一口幹澀的咽喉，眼睛裏都是血絲，像是帶著劫後餘生，註視著她。
“為什麽跳江？”
“你手在流血……”
“我問你為什麽跳江！”
唐卿卿低著頭沈默，因為這世上已經沒有她牽掛，和牽掛她的人了。在哪裏生活，活著還是離開，對她都沒有區別。
“我想我爸媽了。”她小聲地說，臉色蒼白，眼睛裏看不見半點的光芒。
一年只見一次面的人，她也會想？他覺得有點可笑，但是她口中說的，他又相信是真的，就算沒有得到過父母的疼愛，她還是會在每年的生日期待著見到他們。
他將匕首扔在地上，另一只手牽她，“跟我回去。”
唐卿卿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避開他伸過來的手。
“我，我不跟你回去。”
“那你想去哪？留在這兒？”
“你別管我了。”
手上傷口的疼都沒有心上來的疼，他已經對她毫無辦法。
兩個人站在這荒郊野外僵持著，何競看不下去了，從沒見過褚爺這麽優柔寡斷。
“唐小姐，褚爺手上傷口很深，再不處理手就廢了，您就跟著一起回去吧，而且，這山裏有野獸出沒，您在這兒萬一撞見狼啊虎啊的，可就危險了。”
他的話起了作用，唐卿卿縮著身子白著小臉看向了茂密的叢林。
見她往前挪了幾步，褚雲深率先轉身往山下走，何競摸了一下鼻子，被褚爺瞪了一眼也不冤枉，他一個三十歲的大男人也不想嚇這二十歲的小姑娘，這不是沒招了嗎。
唐卿卿又回到了那棟房子裏。
她站在離門口很近的位置，看著沙發上坐著的男人，一個穿著白衣服的人，正在給他清洗傷口，掌心的傷口深可見骨，旁邊站著不少人，都齜牙咧嘴的看著，反倒是褚雲深，眉頭都沒皺一下。
褚雲深看了眼門口的她，並沒有進來的意思。
何競察覺到了兩個人之間的氛圍，又開始頭疼了，褚爺以前對女人可不這樣，摁住不就行，管她願不願意，不過也沒有碰到過敢跟褚爺拿喬的女人。
幸好，管家抱著衣服過來。
“唐小姐，水都給你放好了，你快去洗個澡，把身上的臟衣服換了，順便看看身上有沒有傷。”
她幾天沒有清洗過了，確實一身的臟，唐卿卿接過她手裏的衣服，去了浴室。
幫會裏的兄弟都回去了，褚雲深在客廳坐了許久，也沒見人出來，突然想到什麽，他挎著步子往浴室裏走，步伐罕見的著急。
浴室門關著，他直接推門而入，裏面的畫面讓他眸光一緊，唐卿卿閉著眼睛躺在浴缸裏，一動不動。
他走過去，將手指放在她的鼻間，連他自己都感覺到手在輕顫，清淺的呼吸帶著溫熱撫過他指尖，他才緩緩松了一口氣。
她只是太累，睡著了。
從一旁架子上拽了塊毛巾，伸手將她抱起，包住，帶回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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