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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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菊池會長以前就特別厲害，她當時連任了三年的學生會長，不止同學們，連老師和校董們都特別信服她！說起來，我記得也有同學推薦過我去競選，還好我從來沒想過，免得輸太慘。”
洋子和菊池沙也加介紹完臯月後，便側著頭和臯月如此說了幾句簡單的介紹，以免第一次見到的兩個人會太尷尬，還在最後調侃了一句自己以前的事。說完，她才轉頭看向菊池沙也加：“我聽你剛才的意思，你是才來東京？這麽快就能帶那麽厲害的下屬，果然不愧是你！”
很明顯，面前的女人是帶著真心實意在讚嘆。菊池沙也加總覺得心裏升起了一股莫名其妙的情緒，就和當年有些類似。她擡手往西裝的內兜裏摸了摸，掏出一個鐵質的煙盒，剛打開就被對面一直沒說話的臯月開口打斷了。
“雖然這家咖啡廳沒寫禁煙，但公共場合還是不太好吧？”
菊池沙也加拿出一支煙拿在手裏轉了轉，雖然最後也沒有放回去但卻好歹收起了鐵盒：“如果有下屬就算厲害，那我高中就當了總長手下領了一群人，這在極道裏又算什麽？”
“極…極道？”
“哦？”菊池沙也加低頭玩著手裏那支藍莓味的七星爆珠，語氣裏帶著些不可思議，卻又好像果然如此。她擡眼看向驚訝但不疑惑的洋子，臉上的表情相當耐人尋味：“我家在川崎好幾代都是幹黑///道的，菊組在本地和橫濱都蠻有名也和……東京萬字會在中華街有過合作，我以為你老公和你講過？”
見洋子搖了搖頭，菊池沙也加又垂下了眼簾，嘴角勾起的笑意總讓洋子聯想到伊佐那偶爾露出的笑容——漫不經心也冷淡疏離，好像什麽都不在乎一般。
“所以我看你好像當了賽車手是嗎？”
聽完菊池沙也加的話，洋子正準備往下問問她是認識伊佐那嗎的時候，對方卻話鋒一轉，突然又換了個話題。這個轉折過於生硬，讓她還楞了一下，才開口回答道：“嗯，對啊。現在在跑山路賽做職業，也不算什麽特別厲害的車手啦，沒想到你居然也知道。”
“關註過。”菊池沙也加又勾著嘴角笑了笑，之那個笑意顯得有些過於官方，不等人細看她便低下了頭繼續把玩手裏那支香煙。“我記得你是從室町家出去後就參賽了吧？當時高二？”說著話，菊池沙也加覆又擡起頭來：
“初中的時候真看不出來你這種能樂世家的大小姐居然會喜歡賽車……所以，你是高中嫁出去後才開始訓練的？應該是……黑川給了你很大的支持吧。”
聽過去的人提起這些陳年往事，洋子甚至有一瞬間的陌生感，然後便是當年的很多記憶突然席卷到了腦海裏……其實都是些很短暫的片段幾乎都無法連貫，可那些碎片中都充斥著伊佐那的身影。
她沈默著低頭，無意識地聚焦在面前的那杯煎茶拿鐵上，在腦子裏的那些回憶浪潮終於停歇後才點點頭笑了，笑得格外懷念和……溫柔。
直到此刻，看著眼前的女人如此狀態時，菊池沙也加才不得不承認自己是有些感同身受的，所以也是到現在，她才對著洋子說出了從相遇後的第一句真心實意的話來：
“黑川把你保護的真好啊。”
就像當年家裏也是這樣保護自己的。從小到大，周圍的所有人都以為她不過是個普通富人家的小孩兒，甚至菊組很多幹部都並不知道組長有一個女兒，更別提讓其他幫派知曉了。只是初中畢業後，菊池沙也加便對這種過度保護感到了厭煩。
她向來非常要強和慕權，初中三年學生會長的經歷讓她更是沒辦法再像個普通的日本女孩兒一樣，去期待什麽戀愛結婚的未來生活藍圖。那些來自父親的保護便成為了最大的枷鎖，這讓她既不可能靠著學習最後走上從政的路子，而至於經商？
商業本也就是極道發展起來後會幹的事，她為什麽要放棄已有的產業去白手起家？
特別是在聽母親說父親很可能跟一個陪酒女剛剛生出了個兒子後，菊池沙也加更是沒辦法再忍受那樣名為保護實則割權的行為。高中時便利用父親留下保護自己的人把附近的小混混們都集合起來玩起了暴走族，之後更是以此為跳板頻繁和父親的菊組接觸，無奈之下，父親便漸漸讓她接手了一些組內的事務。
從那之後到現在，雖然身為現任五代目組長的父親還沒退位，可她已經是大半個實際掌權人了……至於那個同父異母的小學生弟弟？以後也只配在自己手下討生活，不可能還有什麽和自己爭的機會。
菊池沙也加比誰都明白，那樣的‘保護’是怎樣的一把雙刃劍。如果室町洋子此人就像她曾經以為的那般，不過是個和自己目前為止遇到過的所有有錢人家的女孩兒一樣，那她也不會對此多加置喙。
可自己看過洋子在賽場上的狀態，這個女人沒有任何的畏懼或者憐憫，就像很多解說員講的那樣：她跑法非常激進，經常從外線超車吃內線，那個時候整個車頭為了插進並排車輛的前方都是斜著出去的，甚至為了超車還會用碰撞的方式迫使旁車搖擺不穩。
這樣的人，菊池沙也加不覺得會需要什麽‘保護’。所以很顯然，室町洋子落入了黑川伊佐那的‘牢籠’裏。可這種掌控是雙向的，自己也有機會利用洋子讓東京萬字會……
“你知道東京——”
“完了！洋子！”
只是菊池沙也加真正在遇到洋子後打算說的話才剛開頭，坐在正主旁邊的那位漂亮朋友就突然抓著洋子的手臂把對方的視線引到了她身上，一臉焦慮地開口打斷了話：“我……我好像…”
臯月湊在洋子耳朵邊小聲說了兩句，然後又皺了皺眉頭，捂住了下腹。聽完後洋子伸手過去摸了摸她的臉，見她確實臉色不好便趕緊問：“還好嗎？我馬上去給你買，我記得前面哪個街口就有一個便利店…你帶止疼藥了嗎？我記得你每次都……”
“要的，你看看便利店有沒有，沒有幫我去藥妝店買一盒？”
“好！你等等我！”
說完，洋子立刻掏出了錢包拿在手裏站了起來，她有些抱歉地看了一眼菊池沙也加：“不好意思菊池，我出去一趟，很快就回來，臯月她有點不舒服……等我10分鐘！馬上！”
一邊說著，女人已經轉身往外小跑出去了，然後便獨留下臯月面對那個看起來相當危險的極道大小姐……不，該說是大姐大吧？
而這個時候，菊池沙也加才終於願意分出一點註意力放在那個明顯是故意打斷了自己的話的漂亮女人身上。剛才看那兩個人的一番行為，對於同為女人的她來說自然不難理解是什麽情況，只是如今眼前的人已經收起了難受的表情，正一臉嚴肅地看向了自己。
“既然你知道她被保護得很好，又何必戳穿？”
有意思。
菊池沙也加先是頂了頂腮，舌頭舔了舔後槽牙後才反應過來般嘴角擴大笑了起來：“真沒想到，黑川那家夥手挺長啊？你不是洋子的朋友嗎？”
“是啊，我當然是洋子的朋友。”臯月根本不在乎對面話語裏的陰陽怪氣，她也笑著眨了眨眼，長長的睫毛上眼影的亮片隨著她的動作忽閃忽閃，看起來無害極了“可你呢？你不也是她的初中同學嗎？但我見你沒有一~點真心呢~”
“真心？”
菊池沙也加仿佛聽見了什麽好笑的話，之前一直拿在手裏的香煙被她輕松掰斷成了兩截，然後當著臯月的面揉了揉後將其扔進了桌上擺著的煙灰缸裏“我也自然是真心拿洋子當老同學看待的，但這也不代表我和黑川關系好啊。”
臯月掃了一眼煙灰缸裏被揉碎的煙葉和煙紙，又掃了一眼面前臉色倨傲的女人。她想起剛才這個叫菊池的說才來東京沒多久，又講到她之前是川崎本地的黑///道世家……腦子裏瘋狂旋轉，前後串連一下，大概明白了點對方是想幹什麽。
為了確定，她壓低了聲音問道：“你……和黑川伊佐那是敵人嗎？”
菊池也發現了對方這番作態根本不像是自己以為的，黑川放在洋子身邊的線人或者被買通的朋友，所以倒也提起了一點興趣，稍微放出了一點信息：“談不上敵人，不過你覺得極道和極道之間，真的能成為朋友嗎？”
“朋友？這社會上，什麽政界、商場、戰區……大多數時候人與人之間難道不是所謂的稱兄道弟僅僅因為利益相同？只要利益相悖，哪有空玩什麽友情游戲。”
“你倒是比洋子看得清楚。”
“那不一樣。”然而臯月卻並不茍同菊池沙也加的這句話，她此刻笑起來的模樣明顯帶著自豪和滿足……以及一些高高在上的炫耀：
“沒有體會過真情的你，肯定不會懂洋子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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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池會長以前就特別厲害，她當時連任了三年的學生會長，不止同學們，連老師和校董們都特別信服她！說起來，我記得也有同學推薦過我去競選，還好我從來沒想過，免得輸太慘。”
洋子和菊池沙也加介紹完臯月後，便側著頭和臯月如此說了幾句簡單的介紹，以免第一次見到的兩個人會太尷尬，還在最後調侃了一句自己以前的事。說完，她才轉頭看向菊池沙也加：“我聽你剛才的意思，你是才來東京？這麽快就能帶那麽厲害的下屬，果然不愧是你！”
很明顯，面前的女人是帶著真心實意在讚嘆。菊池沙也加總覺得心裏升起了一股莫名其妙的情緒，就和當年有些類似。她擡手往西裝的內兜裏摸了摸，掏出一個鐵質的煙盒，剛打開就被對面一直沒說話的臯月開口打斷了。
“雖然這家咖啡廳沒寫禁煙，但公共場合還是不太好吧？”
菊池沙也加拿出一支煙拿在手裏轉了轉，雖然最後也沒有放回去但卻好歹收起了鐵盒：“如果有下屬就算厲害，那我高中就當了總長手下領了一群人，這在極道裏又算什麽？”
“極…極道？”
“哦？”菊池沙也加低頭玩著手裏那支藍莓味的七星爆珠，語氣裏帶著些不可思議，卻又好像果然如此。她擡眼看向驚訝但不疑惑的洋子，臉上的表情相當耐人尋味：“我家在川崎好幾代都是幹黑///道的，菊組在本地和橫濱都蠻有名也和……東京萬字會在中華街有過合作，我以為你老公和你講過？”
見洋子搖了搖頭，菊池沙也加又垂下了眼簾，嘴角勾起的笑意總讓洋子聯想到伊佐那偶爾露出的笑容——漫不經心也冷淡疏離，好像什麽都不在乎一般。
“所以我看你好像當了賽車手是嗎？”
聽完菊池沙也加的話，洋子正準備往下問問她是認識伊佐那嗎的時候，對方卻話鋒一轉，突然又換了個話題。這個轉折過於生硬，讓她還楞了一下，才開口回答道：“嗯，對啊。現在在跑山路賽做職業，也不算什麽特別厲害的車手啦，沒想到你居然也知道。”
“關註過。”菊池沙也加又勾著嘴角笑了笑，之那個笑意顯得有些過於官方，不等人細看她便低下了頭繼續把玩手裏那支香煙。“我記得你是從室町家出去後就參賽了吧？當時高二？”說著話，菊池沙也加覆又擡起頭來：
“初中的時候真看不出來你這種能樂世家的大小姐居然會喜歡賽車……所以，你是高中嫁出去後才開始訓練的？應該是……黑川給了你很大的支持吧。”
聽過去的人提起這些陳年往事，洋子甚至有一瞬間的陌生感，然後便是當年的很多記憶突然席卷到了腦海裏……其實都是些很短暫的片段幾乎都無法連貫，可那些碎片中都充斥著伊佐那的身影。
她沈默著低頭，無意識地聚焦在面前的那杯煎茶拿鐵上，在腦子裏的那些回憶浪潮終於停歇後才點點頭笑了，笑得格外懷念和……溫柔。
直到此刻，看著眼前的女人如此狀態時，菊池沙也加才不得不承認自己是有些感同身受的，所以也是到現在，她才對著洋子說出了從相遇後的第一句真心實意的話來：
“黑川把你保護的真好啊。”
就像當年家裏也是這樣保護自己的。從小到大，周圍的所有人都以為她不過是個普通富人家的小孩兒，甚至菊組很多幹部都並不知道組長有一個女兒，更別提讓其他幫派知曉了。只是初中畢業後，菊池沙也加便對這種過度保護感到了厭煩。
她向來非常要強和慕權，初中三年學生會長的經歷讓她更是沒辦法再像個普通的日本女孩兒一樣，去期待什麽戀愛結婚的未來生活藍圖。那些來自父親的保護便成為了最大的枷鎖，這讓她既不可能靠著學習最後走上從政的路子，而至於經商？
商業本也就是極道發展起來後會幹的事，她為什麽要放棄已有的產業去白手起家？
特別是在聽母親說父親很可能跟一個陪酒女剛剛生出了個兒子後，菊池沙也加更是沒辦法再忍受那樣名為保護實則割權的行為。高中時便利用父親留下保護自己的人把附近的小混混們都集合起來玩起了暴走族，之後更是以此為跳板頻繁和父親的菊組接觸，無奈之下，父親便漸漸讓她接手了一些組內的事務。
從那之後到現在，雖然身為現任五代目組長的父親還沒退位，可她已經是大半個實際掌權人了……至於那個同父異母的小學生弟弟？以後也只配在自己手下討生活，不可能還有什麽和自己爭的機會。
菊池沙也加比誰都明白，那樣的‘保護’是怎樣的一把雙刃劍。如果室町洋子此人就像她曾經以為的那般，不過是個和自己目前為止遇到過的所有有錢人家的女孩兒一樣，那她也不會對此多加置喙。
可自己看過洋子在賽場上的狀態，這個女人沒有任何的畏懼或者憐憫，就像很多解說員講的那樣：她跑法非常激進，經常從外線超車吃內線，那個時候整個車頭為了插進並排車輛的前方都是斜著出去的，甚至為了超車還會用碰撞的方式迫使旁車搖擺不穩。
這樣的人，菊池沙也加不覺得會需要什麽‘保護’。所以很顯然，室町洋子落入了黑川伊佐那的‘牢籠’裏。可這種掌控是雙向的，自己也有機會利用洋子讓東京萬字會……
“你知道東京——”
“完了！洋子！”
只是菊池沙也加真正在遇到洋子後打算說的話才剛開頭，坐在正主旁邊的那位漂亮朋友就突然抓著洋子的手臂把對方的視線引到了她身上，一臉焦慮地開口打斷了話：“我……我好像…”
臯月湊在洋子耳朵邊小聲說了兩句，然後又皺了皺眉頭，捂住了下腹。聽完後洋子伸手過去摸了摸她的臉，見她確實臉色不好便趕緊問：“還好嗎？我馬上去給你買，我記得前面哪個街口就有一個便利店…你帶止疼藥了嗎？我記得你每次都……”
“要的，你看看便利店有沒有，沒有幫我去藥妝店買一盒？”
“好！你等等我！”
說完，洋子立刻掏出了錢包拿在手裏站了起來，她有些抱歉地看了一眼菊池沙也加：“不好意思菊池，我出去一趟，很快就回來，臯月她有點不舒服……等我10分鐘！馬上！”
一邊說著，女人已經轉身往外小跑出去了，然後便獨留下臯月面對那個看起來相當危險的極道大小姐……不，該說是大姐大吧？
而這個時候，菊池沙也加才終於願意分出一點註意力放在那個明顯是故意打斷了自己的話的漂亮女人身上。剛才看那兩個人的一番行為，對於同為女人的她來說自然不難理解是什麽情況，只是如今眼前的人已經收起了難受的表情，正一臉嚴肅地看向了自己。
“既然你知道她被保護得很好，又何必戳穿？”
有意思。
菊池沙也加先是頂了頂腮，舌頭舔了舔後槽牙後才反應過來般嘴角擴大笑了起來：“真沒想到，黑川那家夥手挺長啊？你不是洋子的朋友嗎？”
“是啊，我當然是洋子的朋友。”臯月根本不在乎對面話語裏的陰陽怪氣，她也笑著眨了眨眼，長長的睫毛上眼影的亮片隨著她的動作忽閃忽閃，看起來無害極了“可你呢？你不也是她的初中同學嗎？但我見你沒有一~點真心呢~”
“真心？”
菊池沙也加仿佛聽見了什麽好笑的話，之前一直拿在手裏的香煙被她輕松掰斷成了兩截，然後當著臯月的面揉了揉後將其扔進了桌上擺著的煙灰缸裏“我也自然是真心拿洋子當老同學看待的，但這也不代表我和黑川關系好啊。”
臯月掃了一眼煙灰缸裏被揉碎的煙葉和煙紙，又掃了一眼面前臉色倨傲的女人。她想起剛才這個叫菊池的說才來東京沒多久，又講到她之前是川崎本地的黑///道世家……腦子裏瘋狂旋轉，前後串連一下，大概明白了點對方是想幹什麽。
為了確定，她壓低了聲音問道：“你……和黑川伊佐那是敵人嗎？”
菊池也發現了對方這番作態根本不像是自己以為的，黑川放在洋子身邊的線人或者被買通的朋友，所以倒也提起了一點興趣，稍微放出了一點信息：“談不上敵人，不過你覺得極道和極道之間，真的能成為朋友嗎？”
“朋友？這社會上，什麽政界、商場、戰區……大多數時候人與人之間難道不是所謂的稱兄道弟僅僅因為利益相同？只要利益相悖，哪有空玩什麽友情游戲。”
“你倒是比洋子看得清楚。”
“那不一樣。”然而臯月卻並不茍同菊池沙也加的這句話，她此刻笑起來的模樣明顯帶著自豪和滿足……以及一些高高在上的炫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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