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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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夜晚的房間內相當的安靜，只餘留少女緩慢綿長的呼吸聲。
男人緊閉的雙眼下，眼珠微微動了動後最終睜開看向了天花板，好一會兒過去，他側頭朝著右邊又盯著她睡著的洋子片刻，才一下子盤腿坐起來，一手靠在膝蓋上撐著下頜，換了個居高臨下的視角望著少女。
在她搬到自己的公寓後，因為擔心她晚上對黑暗會有應激反應，所以伊佐那其實經常會悄悄進她的臥室查看情況，所以他見過對方太多次睡覺的模樣：她和自己是完全不一樣的類型，被子下的手應該是交疊在腹部，整個人躺得筆直，動作規矩標準得就像是被刻意訓練過似的。
他反而睡姿很隨意，有時候醒來被子都能落到地上。要是知道這點，剛才的時候洋子就該明白這個沒回應自己問話的男人，那標準的姿勢反而代表著他根本沒睡著。可惜正人君子如她，並不會悄悄去偷看某人睡覺，自然也不會了解到這樣的私密，以至於讓那句無心的感嘆被伊佐那聽了個正著。
他不知道夏目漱石，也更不可能懂什麽是‘月色真美’，伊佐那只是單純地憑借本能，敏感地察覺到對方話裏的心意。然而短暫的欣喜後，他又總感覺有些不對勁——如此幹脆且直白，不像那個總是瞻前顧後的洋子會說出的話。
伊佐那歪著頭，看著少女睡著後微微張開的嘴唇，他湊了過去，雙手撐在她的肩膀兩側，臉就正正在對方的上面，因為耳墜在睡前被拿下，所以自己才敢貼得這樣近。
感覺著對方的氣息打在面龐上，泡過溫泉後的紅潤肌膚近在咫尺，他喉嚨微動，也不由自主地張開了嘴，貼著她的唇周繞了半圈最終還是雙拳握緊地側過了頭，到底是沒有碰上去。
他收回手來撐著膝蓋起身走到了窗戶邊，去看那外面洋子口中說的，美麗的月色——她有什麽地方變了，細微，卻被自己精準地察覺到。
接著兩天，他們留下來看完了整個開幕賽。期間洋子總是很主動地拉著伊佐那說這說那，甚至是會拉著他去湊到別的參賽車手的車旁到處看，還侃侃而談山路賽上更專業性的話題與內容。
以前她雖然也會偶爾主動，可從來不會如此大張旗鼓地把她的興趣愛好等私人的東西拿出來肆意分享給別人……哪怕別人詢問，只要對方不是真的感興趣，洋子都很少深入地說下去。
隨著最後的幾輛參賽車的返回，實時計分的成績排行榜也終於是確定了下來。
洋子的38號車以第18名的成績最終還是有幸進入了正賽前20的名單裏，看見結果後，直激動地抱著對方在看板前歡呼了好幾分鐘。而周圍那些頻頻對直側目的眼神，恰巧掩蓋掉了旁邊伊佐那想殺人的目光，也虧得那時鶴蝶拉住了他，不然這人肯定上手去把抱在一起的兩人強硬掰開了。
正賽第一場還是在小田原Pikes Peak，只是和開幕賽跑單圈成績不同，這次是20位選手按開幕賽的排名列呈單縱隊依次出發。出發後會保持時速40公裏勻速前進，直到最後一輛車通過起點，比賽才算正式開始。
為了給車手留有準備的時間，第一場的賽時定在了一周後開始，大家還能各自回去把車調校一下。畢竟這次是在賽道上和其他車輛同時比拼，最後以沖線的順序決定名次，哪怕和開幕賽的線路相同，跑法和對路線的安排肯定會有變動，很多選手或多或少也會拿著這次開幕賽的獎金優化一下車的配置。
300萬日元的獎金就算是按之前和直講的七三分，她也能獲得90萬，其中支出一部分後續的改裝費用，還能存上一筆呢！果然參加比賽的決定是正確的，只要每個賽季都參加，哪愁沒錢賺？
帶著這樣的成績回到學校後，洋子自然也是受到了社團裏其他人的註目。
作為整個卡丁車社團裏唯一的女部員，她之前請假參加比賽的事情，同班同學可能都沒他們清楚。自然也會有很多人私底下會刻意去關註賽事，想看看這個被部長單獨關照過的家夥是真有本事，還是靠別的什麽‘上位’。
“第18名的獎金還不錯嘛！我以為國內這種商業賽事挺小眾的，沒想到出手這麽大方。”長瀨部長正在教洋子填學校的榮譽申請表，主要就是把賽事規模等信息以及自己獲得了什麽名次的情況報上去，到時候可能會根據重要程度，學校再發放些激勵的福利。
在看見洋子寫下的獎金額度後，他摸著下巴：“要不我也去試試？反正也不花什麽時間，光是參加開幕賽進前20，最低都能有100萬誒！進正賽還了得？！”
“正賽是要累積積分的，最終積分獎金池只有前15名才有資格，剩下的末尾5位也就拿開幕賽這點獎金了，和參加完全程比賽的花銷比起來，如果車好一點但吊車尾的話估計是虧錢的。”
“也是，能辦商業賽的人肯定不是傻子。”
倒是坐在另一邊聽完這段對話後的伊勢谷朔也，此時才像終於找到了突破口一樣開口道：“那看來也不是光進個正賽就可以了，和場地賽不是一樣的嗎？只有正賽出了成績才算數。”
“哎呀，伊勢谷君就是太悲觀了，哈哈。”
他才不是悲觀呢部長，他純粹就是來陰陽怪氣潑冷水的。洋子側頭看了一眼那邊說完就低頭假裝翻看資料的伊勢谷朔也，對方感覺到自己的眼神，擡起頭來時，兩個人的目光一撞，如果眼神能具現化，此時一定是火光四射吧？
因為比賽出了成績，哪怕對洋子還是有些情緒，可大部分部員都表現出了友好的態度，甚至會開始摒棄掉那些偏見，和她聊點日常以套近乎——這可是已經和部長還有副部長那樣，靠比賽贏得獎金的人誒！跟他們這些還在花錢培養的人已經不是一個級別了。
有什麽辦法呢，與性別種族階層都無關，人類的本質就是慕強。
這也使得社團活動結束，曾經只有她一個人單獨離開的情形，變成了現在好幾個男生跟著她一起往外走。但洋子還不好意思拒絕，因為此時正跟她說著話的安彥和邦，正在問一些賽道上的問題。
幾個人走到校門的時候，她才趕緊說了句：“有人接我，先走了”，打算溜之大吉。
“哦！那個騎機車的嘛！”
然後就有一個男生這樣說到，語氣裏帶著很明顯的調侃。在洋子很驚訝地看過去時，猶不覺得哪裏不對，安彥都拉了拉他的衣袖，也還是繼續笑嘻嘻地講：“之前我們從側門出來的時候都看見過好幾次啦！”
“就是就是！是你男朋友吧？機車很帥嘛！”
“你們懂什麽！這叫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話說黑川你喜歡賽車是不是有受你男朋友的影響哦？別誤會啊，我就是覺得，女生一般很少會年紀輕輕就接觸到賽車嘛……”
果然不該放任伊佐那天天都來接的！早就想說他了，哪怕企業性質所以晚上才上班，你白天也不至於這麽閑吧？洋子怕越解釋越說不清，只能顧左右而言他了幾句，把這幾個想看戲的小男生打發走了。
他們幾個人就在校門內不遠處站著說的話，那邊伊佐那其實早就看見了，見她居然跟男學生在聊天，就皺了皺眉頭，心裏翻騰著不爽的情緒。
哪知道洋子和那群男生分別後，剛走到身邊的第一句，就是對著他看了幾眼後嘆氣：
“就說你要不別每天來接我了嘛！果然總是被看到……像直那次也是，讓大家都誤會你和我是那樣的關系多不好呀。”
伊佐那心裏的不爽頓時蔓延開來，他眼神都暗了暗“管別人幹什麽？誤會就誤會了有什麽關系。”這些不知所謂的外人的看法對於他來講根本不需要在乎，何況他就是想別人誤會，免得如今這般，等對方認識更多的男性後，他反而沒資格向某些對洋子有企圖的人發難。
可沒想到的是，洋子並沒有和往常一樣只是無可奈何地就這樣不了了之，她反而目光凜凜地直視著伊佐那的眼睛——她其實很少這樣與之相對，因為總是會被一些個人情緒左右，以至於難以對視下去，可如今，自己已經勇敢多了。
“當然有關系，我不想你再被誤會，因為我會為此而沾沾自喜，這太卑鄙了。”她說完，看到伊佐那微微睜大眼疑惑地盯著自己，到底提著一口氣說了出來：
“畢竟我確實喜歡你嘛。”
然後，她嘆了嘆直徑走向摩托車也沒再多說了。
在瞬間的狂喜過後，他像是被一道閃雷擊中，伊佐那陡然明白前段時間的那種感覺果然沒錯：洋子變了。
她以前絕對不會如此大大方方地把這樣的話說出來，她總是不到萬不得已、除非萬無一失，才敢把話說明把事做絕。他垂下了眼簾，遮蓋住了裏面的驚疑不定以及那些不願示人的——恐懼。
沒錯，他在害怕。怕自己沒辦法再如以往那般用模棱兩可的行為去鎖著她。
如果面對現在這樣更幹脆直接的洋子，他繼續再選擇是似而非下去，對方遲早會因為無法確定的不安全感而選擇放棄……她就像是窩在自己手裏一直沒學會飛的小鳥一般，或許是因為那場比賽也或許是因為別的什麽，那晚之後她終於嘗到了飛翔的滋味。
而自己，也難以再用若即若離的方式困住她了。
伊佐那猛地轉過身，朝著已經拿著頭盔剛戴上還在系帶子的洋子前去，一把抓住了對方的手迫使她疑惑地轉向他。
少女眨了眨眼，見他只是拉著自己又不說話，便有些尷尬地撓了撓臉頰“怎麽啦？被我的話嚇到啦？其實…你也不用太在意，畢竟是我自己單方——”
“那你又怎麽確定，我不想被誤會？我……不會也喜歡你？”
他打斷了她，歪著頭嘴角勾起來笑了笑，臉側的耳墜隨風來回晃動，發出了常常引其失神的清脆碰撞音。
這次換作少女楞在當場，嘴巴微張，眼睛瞪得溜圓。
是，如果她遲早要學會飛翔，那何不用感情的連結；用正式關系的責任；用愛——去做那根風箏線，把她拽在自己的手上。
永永遠遠，也無法真正地高飛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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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房間內相當的安靜，只餘留少女緩慢綿長的呼吸聲。
男人緊閉的雙眼下，眼珠微微動了動後最終睜開看向了天花板，好一會兒過去，他側頭朝著右邊又盯著她睡著的洋子片刻，才一下子盤腿坐起來，一手靠在膝蓋上撐著下頜，換了個居高臨下的視角望著少女。
在她搬到自己的公寓後，因為擔心她晚上對黑暗會有應激反應，所以伊佐那其實經常會悄悄進她的臥室查看情況，所以他見過對方太多次睡覺的模樣：她和自己是完全不一樣的類型，被子下的手應該是交疊在腹部，整個人躺得筆直，動作規矩標準得就像是被刻意訓練過似的。
他反而睡姿很隨意，有時候醒來被子都能落到地上。要是知道這點，剛才的時候洋子就該明白這個沒回應自己問話的男人，那標準的姿勢反而代表著他根本沒睡著。可惜正人君子如她，並不會悄悄去偷看某人睡覺，自然也不會了解到這樣的私密，以至於讓那句無心的感嘆被伊佐那聽了個正著。
他不知道夏目漱石，也更不可能懂什麽是‘月色真美’，伊佐那只是單純地憑借本能，敏感地察覺到對方話裏的心意。然而短暫的欣喜後，他又總感覺有些不對勁——如此幹脆且直白，不像那個總是瞻前顧後的洋子會說出的話。
伊佐那歪著頭，看著少女睡著後微微張開的嘴唇，他湊了過去，雙手撐在她的肩膀兩側，臉就正正在對方的上面，因為耳墜在睡前被拿下，所以自己才敢貼得這樣近。
感覺著對方的氣息打在面龐上，泡過溫泉後的紅潤肌膚近在咫尺，他喉嚨微動，也不由自主地張開了嘴，貼著她的唇周繞了半圈最終還是雙拳握緊地側過了頭，到底是沒有碰上去。
他收回手來撐著膝蓋起身走到了窗戶邊，去看那外面洋子口中說的，美麗的月色——她有什麽地方變了，細微，卻被自己精準地察覺到。
接著兩天，他們留下來看完了整個開幕賽。期間洋子總是很主動地拉著伊佐那說這說那，甚至是會拉著他去湊到別的參賽車手的車旁到處看，還侃侃而談山路賽上更專業性的話題與內容。
以前她雖然也會偶爾主動，可從來不會如此大張旗鼓地把她的興趣愛好等私人的東西拿出來肆意分享給別人……哪怕別人詢問，只要對方不是真的感興趣，洋子都很少深入地說下去。
隨著最後的幾輛參賽車的返回，實時計分的成績排行榜也終於是確定了下來。
洋子的38號車以第18名的成績最終還是有幸進入了正賽前20的名單裏，看見結果後，直激動地抱著對方在看板前歡呼了好幾分鐘。而周圍那些頻頻對直側目的眼神，恰巧掩蓋掉了旁邊伊佐那想殺人的目光，也虧得那時鶴蝶拉住了他，不然這人肯定上手去把抱在一起的兩人強硬掰開了。
正賽第一場還是在小田原Pikes Peak，只是和開幕賽跑單圈成績不同，這次是20位選手按開幕賽的排名列呈單縱隊依次出發。出發後會保持時速40公裏勻速前進，直到最後一輛車通過起點，比賽才算正式開始。
為了給車手留有準備的時間，第一場的賽時定在了一周後開始，大家還能各自回去把車調校一下。畢竟這次是在賽道上和其他車輛同時比拼，最後以沖線的順序決定名次，哪怕和開幕賽的線路相同，跑法和對路線的安排肯定會有變動，很多選手或多或少也會拿著這次開幕賽的獎金優化一下車的配置。
300萬日元的獎金就算是按之前和直講的七三分，她也能獲得90萬，其中支出一部分後續的改裝費用，還能存上一筆呢！果然參加比賽的決定是正確的，只要每個賽季都參加，哪愁沒錢賺？
帶著這樣的成績回到學校後，洋子自然也是受到了社團裏其他人的註目。
作為整個卡丁車社團裏唯一的女部員，她之前請假參加比賽的事情，同班同學可能都沒他們清楚。自然也會有很多人私底下會刻意去關註賽事，想看看這個被部長單獨關照過的家夥是真有本事，還是靠別的什麽‘上位’。
“第18名的獎金還不錯嘛！我以為國內這種商業賽事挺小眾的，沒想到出手這麽大方。”長瀨部長正在教洋子填學校的榮譽申請表，主要就是把賽事規模等信息以及自己獲得了什麽名次的情況報上去，到時候可能會根據重要程度，學校再發放些激勵的福利。
在看見洋子寫下的獎金額度後，他摸著下巴：“要不我也去試試？反正也不花什麽時間，光是參加開幕賽進前20，最低都能有100萬誒！進正賽還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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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能辦商業賽的人肯定不是傻子。”
倒是坐在另一邊聽完這段對話後的伊勢谷朔也，此時才像終於找到了突破口一樣開口道：“那看來也不是光進個正賽就可以了，和場地賽不是一樣的嗎？只有正賽出了成績才算數。”
“哎呀，伊勢谷君就是太悲觀了，哈哈。”
他才不是悲觀呢部長，他純粹就是來陰陽怪氣潑冷水的。洋子側頭看了一眼那邊說完就低頭假裝翻看資料的伊勢谷朔也，對方感覺到自己的眼神，擡起頭來時，兩個人的目光一撞，如果眼神能具現化，此時一定是火光四射吧？
因為比賽出了成績，哪怕對洋子還是有些情緒，可大部分部員都表現出了友好的態度，甚至會開始摒棄掉那些偏見，和她聊點日常以套近乎——這可是已經和部長還有副部長那樣，靠比賽贏得獎金的人誒！跟他們這些還在花錢培養的人已經不是一個級別了。
有什麽辦法呢，與性別種族階層都無關，人類的本質就是慕強。
這也使得社團活動結束，曾經只有她一個人單獨離開的情形，變成了現在好幾個男生跟著她一起往外走。但洋子還不好意思拒絕，因為此時正跟她說著話的安彥和邦，正在問一些賽道上的問題。
幾個人走到校門的時候，她才趕緊說了句：“有人接我，先走了”，打算溜之大吉。
“哦！那個騎機車的嘛！”
然後就有一個男生這樣說到，語氣裏帶著很明顯的調侃。在洋子很驚訝地看過去時，猶不覺得哪裏不對，安彥都拉了拉他的衣袖，也還是繼續笑嘻嘻地講：“之前我們從側門出來的時候都看見過好幾次啦！”
“就是就是！是你男朋友吧？機車很帥嘛！”
“你們懂什麽！這叫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話說黑川你喜歡賽車是不是有受你男朋友的影響哦？別誤會啊，我就是覺得，女生一般很少會年紀輕輕就接觸到賽車嘛……”
果然不該放任伊佐那天天都來接的！早就想說他了，哪怕企業性質所以晚上才上班，你白天也不至於這麽閑吧？洋子怕越解釋越說不清，只能顧左右而言他了幾句，把這幾個想看戲的小男生打發走了。
他們幾個人就在校門內不遠處站著說的話，那邊伊佐那其實早就看見了，見她居然跟男學生在聊天，就皺了皺眉頭，心裏翻騰著不爽的情緒。
哪知道洋子和那群男生分別後，剛走到身邊的第一句，就是對著他看了幾眼後嘆氣：
“就說你要不別每天來接我了嘛！果然總是被看到……像直那次也是，讓大家都誤會你和我是那樣的關系多不好呀。”
伊佐那心裏的不爽頓時蔓延開來，他眼神都暗了暗“管別人幹什麽？誤會就誤會了有什麽關系。”這些不知所謂的外人的看法對於他來講根本不需要在乎，何況他就是想別人誤會，免得如今這般，等對方認識更多的男性後，他反而沒資格向某些對洋子有企圖的人發難。
可沒想到的是，洋子並沒有和往常一樣只是無可奈何地就這樣不了了之，她反而目光凜凜地直視著伊佐那的眼睛——她其實很少這樣與之相對，因為總是會被一些個人情緒左右，以至於難以對視下去，可如今，自己已經勇敢多了。
“當然有關系，我不想你再被誤會，因為我會為此而沾沾自喜，這太卑鄙了。”她說完，看到伊佐那微微睜大眼疑惑地盯著自己，到底提著一口氣說了出來：
“畢竟我確實喜歡你嘛。”
然後，她嘆了嘆直徑走向摩托車也沒再多說了。
在瞬間的狂喜過後，他像是被一道閃雷擊中，伊佐那陡然明白前段時間的那種感覺果然沒錯：洋子變了。
她以前絕對不會如此大大方方地把這樣的話說出來，她總是不到萬不得已、除非萬無一失，才敢把話說明把事做絕。他垂下了眼簾，遮蓋住了裏面的驚疑不定以及那些不願示人的——恐懼。
沒錯，他在害怕。怕自己沒辦法再如以往那般用模棱兩可的行為去鎖著她。
如果面對現在這樣更幹脆直接的洋子，他繼續再選擇是似而非下去，對方遲早會因為無法確定的不安全感而選擇放棄……她就像是窩在自己手裏一直沒學會飛的小鳥一般，或許是因為那場比賽也或許是因為別的什麽，那晚之後她終於嘗到了飛翔的滋味。
而自己，也難以再用若即若離的方式困住她了。
伊佐那猛地轉過身，朝著已經拿著頭盔剛戴上還在系帶子的洋子前去，一把抓住了對方的手迫使她疑惑地轉向他。
少女眨了眨眼，見他只是拉著自己又不說話，便有些尷尬地撓了撓臉頰“怎麽啦？被我的話嚇到啦？其實…你也不用太在意，畢竟是我自己單方——”
“那你又怎麽確定，我不想被誤會？我……不會也喜歡你？”
他打斷了她，歪著頭嘴角勾起來笑了笑，臉側的耳墜隨風來回晃動，發出了常常引其失神的清脆碰撞音。
這次換作少女楞在當場，嘴巴微張，眼睛瞪得溜圓。
是，如果她遲早要學會飛翔，那何不用感情的連結；用正式關系的責任；用愛——去做那根風箏線，把她拽在自己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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