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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置於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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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置於何地

“你先坐。”

面對這般的她,程晏生多少顯得有些不太自然,他看著溫年抽開凳子,等他坐上去,雙膝曲起往下落座。

桌上擺了一瓶不算特別檔次高的酒。

跟他平日喝的來比較,算是比較低檔的了。

她繞過圓桌,走到他對面的位置:“伯父放了秦家那批貨,今天約你,也是想跟你說一聲謝謝,謝謝你們不為難。”

程晏生的手指擡起來,放在飯桌上,輕扣著沒多餘的動作。

他每根手指骨節分明,修長皙白,指甲蓋是裸粉色,很健康的顏色。

男人只是坐在那,便有一股矜貴的風氣襲來。

“這件事我都知道了。”

程晏生掀開的眼簾,沒那麽明朗,有些餘的晦暗:“而且,你也不用刻意謝我,其實當初也是我們做事不厚道。”

溫年心思覆雜。

一直以來的印象中,程晏生都不是那種大度的人,永遠都是他自身利益當頭。

為了利益,可以不惜一切,更不會替人著想。

“我今天來……是有件事想跟你說。”

“什麽事”

程晏生目光灼灼,盯著她的眼睛,始終沒挪開過。

溫年被他看得有些頭皮發麻,眼神稍有躲閃下,她聲音輕淺得只有彼此能聽清:“我聽伯父說,他想讓你跟錢韻詩……”

聽到一個錢字開頭,程晏生大概知道她要開口說什麽。

臉色沒由得往下沈,沈到半點溫度都沒有。

像是一張僵硬的面具罩在他臉上。

良久,程晏生才冷嗤笑著,問她道:“溫年,你今天來找我,就是為了勸我這件事嗎”

她要勸他跟錢韻詩好。

程晏生感覺到針紮般的刺痛,一點點蔓延進心臟最深處,他摁在桌上的手指攥緊,整邊手指骨都是麻痹不堪的。

能隱約聽到咯吱響聲。

溫年坐在椅子上,感覺渾身都是虛飄的。

她踩著的兩只腿,沒有力氣,軟綿綿的搭在那,面容有些許的急促感。

“我真沒想到,你竟然要為了撮合我跟錢韻詩,做出這麽大的犧牲,看來我在你這還是有不小的利用價值的嘛!”

程晏生的聲音輕低,帶著幾分笑意,聽上去那種嘲諷感無比的強烈。

溫年兩邊臉頰順勢紅透。

她暗自調整好呼吸跟情緒。

出聲得特別平靜不亂:“沒錯,我是用這個條件,讓伯父答應幫秦家通貨的。”

“那你打算怎麽勸說我”

說完,程晏生眼底快速閃過一抹玩味。

快得根本沒人能捕捉得到一絲,他身子往前傾了幾分,定定的睨她:“或者說,你有什麽辦法,讓我能聽你的。”

溫年呼吸聲一下比一下沈重。

沈到她喉嚨都發出那種嗡嗡聲,喉口艱難翻動幾下。

她再次掀起的眼眸下,是一片難擋的清澈跟真摯:“你跟錢韻詩很般配,郎才女貌,也門當戶對……”

“可是我跟她沒感情基礎。”

溫年頓了下,壓住眼裏的沖動:“感情這種東西,可以後天慢慢培養,我相信只要你……”

“溫年,你當真就一點也不在意嗎”

“在意什麽”

程晏生看得都有些深深埋怨她:“別明知故問了,你知道我說的是在意什麽。”

他表情沈穩不亂,她也不能落了下風。

溫年強硬撐住她那張臉皮,盡可能的不顯山,不露水,甚至連一絲情緒都沒展露:“我當然不在意,在意的話也不會來找你了。”

她的話,一字一句都是利刃,割在程晏生的心口子上。

鮮血淋漓,唯獨看不到傷口。

他很想擡起手去捂住胸口,讓那裏的疼痛稍微緩解一點。

奈何程晏生沒有力氣。

程晏生拿開摁在桌上的胳膊,身姿緩慢的往後退,直到後背抵住了椅背,他的動作才停住,眼底是一片猜不透的薄涼。

溫年深吸氣,再吐出,這一切她都暗自做的。

“程晏生,你真的可以好好考慮一下。”

“好啊!”

她順著視線去看他:“所以……你這是同意了嗎”

程晏生下顎繃緊,整個臉部線條特別的鋒利,眼簾懶懶的掀動,溫年聽到他說:“當初你逼我走,用的什麽招數,現在再用一次。”

再用一次

他就能答應

溫年滿心的毒怨:“我現在是秦讓的……”

“你們不是還沒結婚嗎!既然沒結婚,沒辦證,只是訂婚,那就說明你現在還不是他名義上的老婆,跟我睡不算事吧”

她明明知道,程晏生是在激將她,逼她。

但溫年也是無路可走。

可真讓她放下一切,背叛秦讓,她死都做不到。

不過一瞬間的事,溫年的眸子變得異常淩厲發冷:“不可能,程晏生,你別想了。”

程晏生的模樣,仿佛再次回歸到曾經的那種冷漠刻薄。

跟以前的他一模一樣,他勾著嘴角,開口說:“既然你舍不得孩子,那就套不住狼,我跟不跟錢韻詩,那是我自己的事。”

眼前的男人站起。

溫年一直盯著他的臉在註視。

程晏生卷起紙巾,擦了擦手,隨而再把紙巾扔進垃圾桶裏,好是玩味的道:“溫年,本來我還覺得愧疚,現在我只剩下恨。”

他像是脫胎換骨。

明明進包間前,還是一副溫和的模樣。

捫心自問,換位思考一下,倘若今天被勸的人是她,溫年也不敢保證,她能做到比程晏生更穩定自若。

“程晏生,非要這樣嗎”

他的眼神特別的冷,如十二月的冰寒:“搞清楚,現在是你在求我,不是我求你。”

“好。”

溫年不止的勸自己冷靜,切勿動怒。

“能不能換別的條件,唯獨這一個不行,程晏生,我已經跟秦讓訂過婚了,這麽做算什麽你又把我置於何地”

“那你把我置於何地”

程晏生做夢都想不到,她溫年要勸他跟別的女人好。

想曾經,是她心心念念的要留在他身邊,纏著他不肯放手,說愛他一輩子,說要捂化他那顆心。

他不過是晚了一點醒悟,可她就走了。

兩人面對面的站著,誰都沒先動。

那一刻,仿佛彼此之間的空氣都徹底凝固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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