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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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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為蔣寧花會知難而退, 誰知道她還問,“鄉君的脾氣, 不是很好吧?”

湯圓看傻瓜一樣瞟了她一眼,“好不好的, 不都得咱王爺說了算?脾氣再好,王爺不喜歡,也是個不好的。鄉君那樣的人兒, 耍點小脾氣,不是很正常嗎?”

姚姝耍脾氣是被看到了的, 這時候湯圓要還說她脾氣好, 他自己都不信。

回到了自己屋子裏,她母親帶著弟弟在等他們,見他們進來,就問起,“見著王爺了?話說的怎麽樣?”

見是見到了,可跟沒見到又有什麽區別?

蔣釋之垂頭喪氣,他女兒卻在一旁, 粉面含春地說, “我原以為王爺是那冷性子的人, 誰知道, 他對他王妃是這麽的好呢!”

有時候,只要一句話, 就能獲取很多信息。

蔣釋之看到自己女兒, 明顯是對王爺上了心。原來在安州的時候, 她也是沒少往吳王身邊靠,實在是吳王這人,他看不上的,從來不給任何人機會。那時候,不管蔣寧花用盡了手段,她連吳王屋子周圍近三十米都不能近身。

蔣釋之也是在guān chǎng混久了的,他從來不信男人有深情的,他對自己夫人也很敬重,但家裏還有兩房小妾。他嫡子沒有滿五歲之前,那小妾都是灌避子湯的,他也從來不過問。

他夫人連生兩個兒子之後,他後院裏的小妾,也不怎麽管了。

這就是夫妻。

蔣釋之心裏想的是,吳王殿下之所以對侯府千金這麽好,也不過是看在靖北侯府的實力上。如今,他要上任長安府尹了,京畿重地的父母官,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他幾乎可以預見,很快,他就成為幾個皇子拉攏的對象。

以他這個位置,他不擔心吳王不看重,也不怕吳王不把他女兒看在眼裏。要是兩方聯姻,將來幫襯吳王一把,一旦吳王問鼎,他女兒一個妃位跑不了,到時候,他就是國丈了。

他哪裏知道,此時此刻,吳王正在向姚姝發誓,“我真不認識,我連見沒見過她都不知道,我只認識她父親,我向你保證,我在安州五年,我連話都沒有跟她說過一句。”

“不信你問湯圓。”

“湯圓是你的人!”姚姝抽泣道,“我要你保證,以後你不許跟她說話,更不許納她為妾,讓她過門。”

“好!”趙崢覺得,雖然發誓保證這種事做起來丟人,但是在自己媳婦跟前,就算丟人,也不怕,“我發誓,這輩子,只要遙遙一人,絕不讓別的女子近身,要是違背了誓言,我……”

姚姝就掩住了他的唇,“我只讓你保證,誰要你發誓了?你要不好了,我怎麽辦?”

趙崢拿開她的手,朝著她的紅唇,直直地,吻了下去,含在口中,不停地品嘗,直到姚姝發出“嗚嗚嗚”“呀呀呀”的聲音,他怕隔壁的人聽到了,才放開了她。

姚姝總算是開心了起來,她看中了一盞花燈,要趙崢帶她下去買。兩人牽了手,朝樓下跑去,蔣寧花打開門,看到了姚姝拉著趙崢,不停地催他的樣子,只覺得他們之間的親密是水潑不進去的那種,越發讓她羨慕嫉妒不已。

心裏也下了決定,必定要在趙崢身邊爭取到屬於自己的立錐之地。

兩人下了樓,她就跑到窗前去看。正好把樓下的街道一覽無餘。

姑娘揚起了臉,那張臉略顯稚嫩,卻美艷無雙,讓同樣長相秀美的蔣寧花心生嫉妒之心,只覺得這姑娘大約是天神的寵兒,一雙眼睛靈氣與媚色並存,兩種不同的氣質混雜在一起,別說是男人,女人都會被迷上。

她指著一盞花燈看的時候,俗世的燈火也照在她的臉上,如同九天仙女落在凡塵。凡塵中的人兒都看著她,兜帽遮住了她的頭,只露出巴掌大的一張臉來,也是鐘靈毓秀,筆墨難以描述。

趙崢看著她,眼中盈盈都是笑意,寵溺幾乎要溢出來,他伸手幫姑娘摘下花燈,遞給她,小心呵護著她往前走。

他們的馬車就停在旁邊,到了邊上,趙崢也不顧身份,不顧場合,抱起姑娘,小心地放到了馬車上。那女孩子朝他伸出手,他在地上一跳,就上了馬車,車簾子把他們和這凡世隔開。

馬車沒入人流中,再也看不見,讓這玉璧一雙的人兒有如乘風歸去一般。

姚姝回到家,也是悶悶不樂,歪在承香院南窗前的大炕上。豫章問她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她也是長嘆短籲,最後忍不住了,才把酒樓裏的事說了。恰好傅鈺來,聽到了,問起來,“蔣釋之?”

“我也不知道他叫什麽,反正只聽說原先在安州那邊遇到過了的,哥哥,你都不知道,現在的女子,一個個多不要臉,上趕著和男人說話,我們在雅間,就能找shàng mén來,我和表哥下樓,她開了門tou kui,氣死我了!”

姚姝是真的氣了,前世她沒有把誰放在心上,體會不到這種心情。今生,她與趙崢情投意合,突然跑出來一個人要和她搶,她哪裏見過這等陣仗?

豫章別有深意地看傅鈺,傅鈺狠狠地瞪她一眼,此時也顧不上,只安撫自己mèi mèi,“別難過了,是你的,搶不走,不是你的,你也搶不來。”

“可萬一……,我不想過那種生活,我覺得好害怕!”姚姝突然就覺得,成親這件事是真不好。將來去了吳王府,府裏要是很多女人,她天天周旋在丈夫和那群女人中間,那感受,光想想,也覺得害怕。

晚上,傅姚氏把這話說給丈夫聽,傅堯俞聽了沒吭聲,心裏隱隱有了想法。傅姚氏說,“說起來,妾身如今有些後悔,當初就不該順著遙遙的意思,吳王畢竟是王爺,難道還能守著遙遙一個人過?就算是皇上也不會答應。要是選個家世簡單一點的,哪怕是婚嫁的時候,咱們多賠點嫁妝,只要他能好好兒守著遙遙過日子也好啊。”

“咱們遙遙又不是那張揚跋扈的。”

姚姝心裏存了事,繡蓋頭也不上心了,一塊原本都快繡好了,只差最後收點尾子,結果,一不小心就把手指頭紮破了,一滴血染上去,就要不成了。

這之後,姚姝就不再動針線了。

她吃的也不多,晚上躺在床上,蘇姑姑能夠聽到她翻來覆去半夜,白日裏也沒什麽精神。從前總是想著吃啊,玩啊,想方設法吃糕點,如今也懨懨的,做什麽都不起勁。

傅鈴和傅錦來看她,見她瘦了好多,不由得大為擔心,問她,她也一句話不說。

換季的時候,姚姝就病了,連請了兩日醫官,吃了五六副藥,也不見大好。

趙崢來探病,當著姚姝的面兒,只哄著她好好吃藥,好好養病,哄著她服下藥,又哄著她睡了。他就到了次間,把蘇姑姑喊出來,臉上也不好看,他不笑的時候,威嚴自生,問道,“怎麽回事?”

蘇姑姑在他跟前跪下,壓低了聲音,“從元宵那日回來,鄉君就像是生了心思,後來一日比一日重,先時,奴婢以為鄉君是在和王爺鬧氣,後來瞧著也不像,奴婢正要去問王爺,鄉君就病下了。”

“元宵那日?”趙崢皺著眉頭,默了一會兒,“她還說了什麽沒有?”

“繡了半個蓋頭,和從前那興致就不太一樣,有些懶得動針線,好好一副蓋頭,繡了小半年,好容易快繡完了,手指頭紮破了,就放下了。奴婢也勸著,再重新繡,花繃子都弄好了,鄉君也只是看看,也不說要繡的話。”

趙崢心裏,不由得猛地一沈,他捏著一個茶盞,一用力,茶盞被捏得粉碎,也不見他手上有什麽傷,倒是把蘇姑姑嚇了個夠嗆。他如今這樣子,是怒到了極點。

姚姝燒得昏昏沈沈,服了藥也不見好,只覺得全身都很難受,腦子裏一片漿糊,好容易聽到一個聲音,很熟悉,低沈,聽在耳中如同仙樂,在她耳邊喊她的名字,她的手也被那人握在手中,聽那聲音很著急,她想應一聲,也做不到。

屋子裏一直有人進進出出,光線明了暗,暗了再明,最後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被灌了好幾次藥,沈沈地睡了一覺,流了很多汗,身上輕了許多,她睜開眼睛,就看到一個人,胡子拉碴地趴在她的床邊,她認了好久才認出這人來,聲音沙啞,喊一聲,“表哥!”

“遙遙!”

趙崢是等了多久才等到她清醒過來,沈醫官給她把脈之後,都在搖頭了,那時候他到底有多怕?他甚至覺得,要是沒有了遙遙,他都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活下去,生活裏似乎一下子就沒有了希望。

他總算是等她醒了過來,他一把把她摟進懷裏,“以後別這麽嚇我了,好不好?求你了,遙遙,別這麽嚇唬我了!”

“我什麽事都能答應你,只求你以後別再這樣了!”

傅姚氏哇地一聲哭了出來,豫章也是淚流滿面,被傅堯俞和傅鈺拉了出去,一家人都是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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