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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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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裏的榮華園中, 程幼佳坐在新房裏頭, 流著蠟淚的龍鳳喜燭, 在風中輕輕蕩蕩地擺動著,燭火也跟著搖曳, 在雪白的墻壁上, 帶動著影子。

房間裏,漸漸地平靜了下來,皇太子還沒有來,她有些不耐煩,也不再等,把頭上的蓋頭,鳳冠全部都拆了下來。

她身邊服侍的丫鬟進來的時候,看到了, 不由得嚇了一大跳,撲過來, 跪在她的腳邊,戰戰兢兢地勸, “xiǎo jiě, 這樣是不吉利的。”

“吉利?”程幼佳嘲諷地說了一句,聲音尖利, 她瞥一眼扔在床上的鳳冠,蓋頭, 如果今天, 她嫁的是另外一個人, 她該用怎樣喜悅,激動,充滿了憧憬,還帶著羞澀的心情等在這裏,想象他穿了大紅的喜袍在前院和人喝酒,最後酒醉熏熏地回來,用顫抖的手,挑開她的喜帕,與她喝交杯酒,最後……

眼淚就這樣,沒有任何預兆地流了下來,程幼佳想到自己最後同意嫁過來的初衷,她突然覺得,想這些,實在是沒有了意義,只能讓自己的心一遍一遍地被淩遲。

她冷著聲音,吩咐丫鬟,“去打水來,服侍我沐浴。”

她並不準備等皇太子來和她洞房,甚至,如果可以的話,她都不想洞房,但她要一個兒子。嫁給皇太子的目的很單純,程幼佳是想和姑姑一樣,將來母儀天下。

雖然她現在只是一個良娣,別說皇太子妃沒有兒子,只有一個女兒,就算是有兒子,又能如何?

晚上,皇太子還是醉醺醺地來了,進門就喊表妹。

程幼佳騰地就從床上做起來,她剛才睡的迷迷糊糊的,看屋裏的喜燭,燒了一半了,此時約莫是三更天,皇太子怎麽這會兒來了?

趙衍往床上一撲,程幼佳一個側身躲過,他趴在床上,擡起手,捏著程幼佳的下巴,嘖嘖地嘆,“表妹,我知道你心裏裝的是三弟,你從小兒就喜歡他,憐憫他,覺得他可憐,我也很可憐呢,你瞧,他這模樣兒是不是很可憐?”

趙衍抓著程幼佳的手,就往他胯下摸。

程幼佳來不及反應,只覺得掌心裏握著一個火熱的,噴著騰騰熱氣的棍子,細而長,她意識到是什麽的時候,氣得全身都在顫抖,猛地抽出手,罵道,“下流!”

“下流?”趙衍已經喝多了,他很享受女子在他身下這種羞澀的模樣,把程幼佳壓在身下,笑著道,“表哥今晚上要是不過來,才是下流呢!”

程幼佳身上穿了水紅的中衣,趙衍把自己剝幹凈了之後,三下五除二,在程幼佳哭得淚漣漣的時候,把她也剝了個幹凈,兩具赤,身,裸,體的身體,就交/纏在一起,程幼佳拼了命地掙紮,無奈,她哪裏掙紮得過趙衍練過武的男子。

趙衍並不以為程幼佳是真的不想,他便往她身體裏擠,邊安慰,“表妹,別哭,我要不來,你才真該哭呢,你放心,以後我多在你這邊待,早早兒讓你懷我的種。”

程幼佳後來跟死魚一樣,任由趙衍折騰,趙衍要過一局之後,也沒有了太多興趣,把她摟在懷裏拍一拍,“睡吧!”他自己累慘了,很快就合上了眼。

程幼佳偷偷地起來,雙腿被人撕開了一樣,疼得直打顫。

她喊了貼身的丫鬟進來伺候她,洗過一番,就很不想回到床上。屋子裏沒有地方可以睡,她讓丫鬟多抱了一床被子,重新換上了中衣,睡到了床的裏側,一晚上,就躲在被子裏,簌簌地流淚。

從此以後,她連想那個人的資格都沒有了。

中秋節那天晚上,皇帝開了家宴,皇太子帶了皇太子妃和程良娣一起去赴家宴。惠妃還是像以往一樣,坐在皇帝的左手邊往下一點的位置,另外一邊坐了許婕妤。她之前是才人,一個多月前,流了產,傷心不已,皇帝為了安慰她,晉升了她的等級,如今是婕妤了,看上去氣色不是很好。

許婕妤對程幼佳並沒有太多興趣,只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安安靜靜地坐在皇帝的身邊,對中秋團圓,似乎也提不起興趣起來。

皇太子妃和惠妃在說話,聊一些衣服首飾之類的,恰巧楚王過來了。自從出了程幼佳荷包那種烏龍事件之後,楚王好似有了心理陰影,再也不戴荷包了,兩側,只掛了玉佩。

他給皇帝請安,又給自己母親行禮,之後朝皇太子妃拱手,喊了一聲“大嫂!”

程良娣只是一個妾,並沒有資格得他行禮喊“大嫂”,他只是淡然地掃過程幼佳一眼。卻見程幼佳,面色暗沈,像是陷入了某種悲痛的情緒之中,不由得心裏嗤笑一聲,想當皇後想瘋了,居然嫁給大哥做妾。

不得不說,程幼佳嫁給皇太子,對他的壓力還是很大的。如今,靖國公府幾乎是傾全族之力,在護著皇太子了。

之前的晉王,如今的秦王趙泰,哪怕再得皇帝寵愛,也無法撼動趙衍的位置。

聽說,大哥如今,夜夜都歇在程幼佳的屋裏,呵呵,還裝什麽情深,之前尋死覓活地想嫁給三弟,轉眼還不是夜夜和人顛鸞倒鳳?女人,都那麽膚淺。

趙佑是絕對想不到,此時的程幼佳,滿腦子想的都是當初在寧安伯府的海棠樹林裏,當時趙崢是如何想要傷她的心,她還沒有嫁給趙衍,就悖了身份,地位,喊她是“大嫂”。

她心裏在問,你是在恨我嗎?你是在恨我嗎?不就是一個荷包嗎?就算不小心掉了,到了別人的身上,你要真的愛我,又怎麽會計較呢?

她挑起了眉頭,朝趙佑看過去,笑著問道,“五弟,你如今年紀也不小了,怎麽還不議親呢?”

這一句話,有些突兀,把所有人的心思都拉了過來。這也是惠妃一直都很操心的一件事,她正要尋了機會去跟皇帝說呢,恰巧這時候,元寶公公親自扶了皇太妃過來了,皇帝迎著皇太妃坐在了自己的旁邊,她就湊了過去,行禮,笑著道,“佑兒的婚事,還要母妃操心才是呢!”

湖陽瞪大了眼睛,盯著程幼佳看。

她與自己這個表姐,說不上是什麽關系,好的時候能穿一條褲子,不好的時候,她看她百般不順眼,就像現在這種時候。

湖陽嗤笑一聲,“表姐,也難怪我五哥這麽大一把歲數了,還沒有議親,話說,如今的女孩子都不興送荷包了,他去找誰議親去?”

賞月的地方,是在長樂宮前的高臺之上,此時秋風起,一輪圓月,如灑銀一般,月光傾瀉下來,帶來寧靜的氣息,卻讓這一方平臺,如死寂一般。

趙佑說不出的尷尬,心裏也格外惱怒。

惠妃死死地盯了面上沒有什麽表情的程幼佳一眼,很是責怪她多話。她幾乎忘了,之前程幼佳的荷包是如何到了楚王身上,被皇太子妃認出來的。

皇太子最是尷尬,畢竟程幼佳如今是他的女人,看著程幼佳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他心裏就跟堵了一團棉麻一樣,喘不過氣來,他不好當著這麽多人的面,拿程幼佳出氣,只好吼湖陽,“你亂說什麽呢?”

“大哥,你偏心吧,我怎麽亂說了?我五哥議不議親,是她有資格關心的嗎?大嫂都沒資格呢,她一做妾的,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湖陽口無遮攔,她是從小被皇帝寵慣了。

連惠妃都低下了頭,畢竟,她也只是一個做妾的。

“湖陽!”皇太妃發話了,聲音平靜,如這秋日裏的湖水,不緊不慢,“回去後,把《太上感應經》抄五遍給我,今日晚上,你就別說話了!”

女孩子家家的,怎麽這麽多話,以後到了別人家,還怎麽做人?

這是要禁她的言。湖陽站起身,乖巧地朝皇太妃行了禮,坐下來,果然就不再說話。

皇帝很是滿意,身上的低氣壓也收了起來。趙佑有所感應,就過來討好皇太妃,窩在皇太妃跟前,幫她捶腿,“祖母,您瞧,連湖陽都在笑話孫兒呢,您說,孫兒娶妃的話,哪家的閨秀好一些?”

皇太妃笑了笑,朝惠妃看過去,“你母妃在呢,你問我一個老太婆,我又見到過哪些閨秀?我怎麽就知道?”

惠妃怎麽會不抓緊這個機會?她笑著道,“母妃,瞧您說的,媳婦才見了多大的世面?哪裏有您這樣的眼光?您的本事,媳婦是拍馬都不及的呢。要媳婦說啊,選就選個母妃調教出來的好,瞧瞧湖陽如今這通身的氣派,滿新唐都挑不出第二個呢。”

皇太妃調教出來的總共只有三個人,姚姝是跟皇太妃時間最長的,還有兩個,豫章和湖陽都是趙佑的姐妹。

皇太妃的眼皮子跳了一下,她擡眼去看惠妃,惠妃不避不讓,與皇太妃直直地對視,半點妥協的意思都沒有。

皇太妃笑了一下,點頭,“既是聽我的,那就聽我的吧!”她說完也不理惠妃了,直接扭頭去跟皇帝說,惠妃見此,心頭升起不好的預感,只聽到皇太妃說,“皇帝,自古長幼有序,老三如今還在外面賣命呢,年紀也不小了,太子在他這個年紀都當爹了,他也沒議親,等他來年回來了,一並議親吧!”

她說著,也不管惠妃的臉色有多難看,擡手摸一摸趙佑的頭,“你也別急,也苦不了你,祖母知道,你屋裏的人也不少,如今又住在宮裏,不急著找掌中饋的人,就等你三哥幾天吧!”

趙佑還能說什麽,難道還要哭著鬧著喊著要議親不成?他只好答應下來,“到時候還要祖母幫著把關呢!”

皇太妃“嗯”了一聲,皇帝在旁邊朝趙佑一腳踢過去,“成日裏不學著點好,瞧瞧你屋裏,亂成什麽了?誰家姑娘敢跟你?”

趙佑的屋裏,前兩日,還聽說一個丫鬟懷了,別的丫鬟嫉妒,偷偷地在她喝的茶裏添了藏紅花,結果就出了事,那姑娘白丟了一條命。趙佑不想要庶子,反而說那動手腳的丫鬟好,摟著就親,也不管懷了他孩子的丫鬟在地上滾著,疼得死去活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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