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祭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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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祭拜
“說完了嗎？”夏元滿充耳不聞，連頭都不願意擡起。
林又夏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不過她還是忍不住要多諷幾句。
“哼，當初要不是因為你繼父，你怎麽能嫁給馳淵，現在你繼父可馬上就要受審了，馳家為了避嫌，保不準又會讓你們離婚。”
這句話還是收到了一點效果，起碼夏元滿放下了手中的文件，擡頭看了過來。
她的視線裏全是寡淡，波瀾不驚，反倒笑出了兩個酒窩：“大明星總操心別人的家事，你也挺閑的。”
林又夏還想說什麽，她的臉咻地沈下來，對著大門外叫人：“羅潔，給我送客。”
被人如此下逐客令，林又夏哪裏還會再留，掀開門就憤憤地走了。
羅潔和她擦肩而過，進來朝夏元滿豎大拇指。
“老大，你真是深藏不露，全方位碾壓她啊，你那個新的宣發方案太讚了，孫總肯定會用這個。”
夏元滿看著滿臉笑容的助理，也跟著扯了下唇，想起了那只黑色耳環。
“最近怎麽樣啊？”她瞥一眼羅潔，今天身上是簡潔的One-Piece，墨藍色，很濃的法式風情。
羅潔默了默，罕見地紅了臉。
“明白了，你得手了，對嗎？”她湊近羅潔，低聲說。
羅潔忙擺手：“沒，沒……”
她用手指比了下，意思是還差一點。
“加油，要約會隨時給你假。”夏元滿說完扔給她一疊文件，“不過順便把這些修改意見落實了。”
“……”羅潔高興不過三秒。
夏元滿確實對林又夏的話無動於衷，因為她已經設想過各種可能了。
馳夫人告訴她當年車禍的背後緣由，已經是劍走偏鋒，她沒別的辦法才想起這種揭人私隱的點子，希望可以拿捏馳淵。不管後面怎麽樣，她都能接受。
沒有什麽時候比看到車禍的錄象那瞬間更加崩潰了。
馳淵一出差就是三天，夏元滿陪奶奶住在小公寓，晚上回房間時看著手機發呆，總想起那天早上看著車燈漸漸遠去的情景，她好像看到他在車內回頭了，臉色冷的嚇人。
她的手指無數次移到置頂的頭像上，輸入框裏敲了又敲，刪了又刪，最終還是留著空白在那嘲笑自己的無力。
她不知道應該說什麽，明明知道他是帶著點氣離開的。
馳淵也沒有打過電話回來，微信也沒有一條。
這兩人沒說過一句重話，也沒有給對方一個不爽的眼神，不過他們的冷戰就這麽開始了。
沒頭沒尾的。
馬上到了元泰的忌日，正好是個周末，夏元滿早早地起來，沒想到奶奶比她還早，已經開始在準備東西，小碗，小酒杯，紙錢……
花花綠綠一大摞東西都擺在竹筐裏。
夏元滿腳步微頓，心尖沒來由地顫了一下，她又想起車禍瞬間的畫面。
之前冒出來的可能又回到腦海裏，如果他沒在那個時間點出現，如果他沒超那輛大貨車，她或許現在還有爸爸呢。
不過，或許她就再不會和他有交集了。
假設是虛構，她站在現實裏。
“沒睡好嗎？黑眼圈那麽重？”奶奶來到她跟前，低聲嗔怪了一句。
夏元滿隨意搪塞過去，只道是熬夜加班了。
奶奶手裏挎著大竹筐，看看她：“走吧。”
兩人進了電梯，奶奶在電梯鏡面裏意味深長地打量孫女，嘆氣道：“你和小馳吵架了？”
“沒啊。”夏元滿立即回了個笑臉，不知是為了騙奶奶還是騙自己。
奶奶橫了她一眼，搖頭說：“從小就這麽犟，有事從來不說，這性子很吃虧，也就是我還能看出來，我要是不在了，還真沒人懂你的心思。”
電梯門“叮咚”一聲正好打開，有人要進來。
夏元滿沒時間也沒心思回應，默默地扶著奶奶出去。
“聽到我說的話沒有？”奶奶不滿意地拉住她的手。
她無奈地應下，知道了。
夏元滿盯著街道上匆匆而過的車流，希望快點找到預約的車子，馳淵安排的司機最近有事請假了。
今日天是晴的，風卻不小，兩人站在街頭不知不覺等了快十分鐘，夏元滿都快凍僵了，她不耐煩地摁著手機，屏幕上突然彈出彈窗-您的訂單已取消。
夏元滿爆出一句粗口-草！
等了這麽久才取消，太操蛋了。
她忍住了立即投訴的沖動，準備再叫一輛車。
手機卻被人憑空劫走了，她手上一空，脾氣終於爆發了，頭也沒擡就罵起來：“靠，搶手機啊。”
吼完，她才覺得奇怪，為什麽那只手還停在她眼前。
那截手腕特別熟悉……
夏元滿忽然擡起頭，對上馳淵沈沈的視線。
她張張嘴，一時卻沒有聲音發出，只聽到奶奶在旁邊叫她上車。
馳淵淡淡地掠了她一眼，收起目光，把手機遞回給她。
“我說過和你們一起去的。”
夏元滿楞了會，心緒覆雜的看著他：“我想你出差應該很忙。”
“我昨天就回來了。”
男人的聲線不知為何聽起來有點啞。
不過她現在的註意力全然在他說他昨天就回來了。
突然有點委屈，他回來為什麽不聯系她。
盡管她也沒聯系他，可就是心裏泛酸，半句話不想說，徑直往車邊走去。
馳淵看著她半天沒反應，自嘲地笑了聲：“算了，先上車。”
夏元滿走在他身前，已經拉開了後座的門。
這時馳淵倒是快，“砰”一聲把後座門搶先關了，下巴朝副駕擡了下，“坐前面。”
夏元滿也沒看他，不過依然依言坐到前面去了。
去墓地的路上，車裏分外安靜，除了奶奶偶爾問幾句話，前面的兩人都不發聲。
很快到了墓地，夏元滿下車看到前面站著個熟悉的身影。
是徐惜雪，連奶奶都認出來了。
她蹙眉看了下才走過去，“媽。”
女人似乎是受驚般地回頭，眼眶是紅的，臉上有未幹的淚痕。
她強擠了個笑：“滿滿，我今天也來看看你爸。”
隨即她的視線飄向夏元滿身後的馳淵，那幾滴淚痕好像突然消失，笑得都更加真心實意了。
“馳總也來了啊。”是感嘆的語氣，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她還有話要說。
馳淵和她微微頷首，算是打了招呼。
夏元滿皺眉：“你已經去看過了？”
徐惜雪點頭，還想說什麽，被她打斷，“看過了就回去吧。”
夏元滿拉著奶奶就要先走，徐惜雪又疾走了兩步到奶奶跟前，別扭地叫了聲“媽”。
許久沒聽過這個稱呼了，程琴也是很驚訝，腳步頓在那裏，“惜雪，你客氣了。”
老人家自動讓開半步，給她們母女說話的機會。
徐惜雪瞄著夏元滿臉色，眼神往馳淵的方向看。
夏元滿心裏升騰出一股無名火，低頭帶著她走到馳淵身邊，冷硬地開口：“你有什麽話就直接說吧。”
馳淵和徐惜雪都盯著她。
而她自己快把地面盯出個洞來了。
“馳總，你也知道我們家老夏的情況……”徐惜雪試探著說起話來，咬咬牙下定決心，“我去求過馳夫人，她說幫不了，要我來找你。”
夏元滿聞言擡起頭，馳夫人的目的就是這個，夏簡明和周家人是一條繩上的螞蚱，馳淵要是真的去搭救夏簡明，那自然對周家人有利。
從一開始，馳夫人就是要拉馳淵下水。
此刻，馳淵並沒有急著說話，念著提要求的人畢竟是岳母，他思量了一會，倒是和顏悅色地說：“媽，這事我看看，如果能幫，我肯定會幫一把的。”
徐惜雪想要更確切的承諾，不過夏元滿沒有給她機會。
“媽，差不多得了，你也知道有些事不能勉強。”
徐惜雪一步三回頭地先走了。
夏元滿到墓地的時候，元和規規矩矩地站在墓碑前，手上罕見地拿著一束花。
真是破天荒。
“這花不少錢吧。”她睨著這束菊花，包的很精美。
元和扒拉下頭發，挑眉：“好看吧，我爸生前唯一愛的就是菊花了。”
空氣裏有點詭異的沈默，菊花這詞被用爛了。
兩姐弟第一次相視而笑。
元和輕咳：“是小雛菊，他說生命力旺盛，好看，還說當時生你的時候，很想叫你小菊花！”
“……”還好他打住了這個念頭。
馳淵聽著也跟著笑出聲，夏元滿回頭瞪了他一眼。
奶奶在一旁擺祭拜的陣仗，每年都是如此，米飯，酒，茶缺一不可。
元和看著奶奶對地撒酒，嘟囔了一句：“還喝酒，當初不喝酒就不會出事。”
夏元滿臉色唰地一下就白了，腦中一陣眩暈，身體都晃了一下。
馳淵手快，扶住她。
“不舒服？”他的聲音發沈也很啞，說完咳嗽了兩聲。
她穩住自己，掙開他的手。
像在逃離什麽。
男人見她沒事才放下心，默默地給墓前上香，叩拜。
夏元滿一直沈默不語，其實她有好多話想對爸爸說，今天時機不對。
幾人從墓地回城，馳淵先送了元和又送奶奶到公寓，夏元滿被奶奶按住不讓下車，理由是馳淵好像有點不舒服。
夏元滿楞住，轉頭看向駕駛座上的人，他青白的臉上泛著些許不健康的潮紅，眉宇間泛著疲倦。
她解開已經系上的安全帶，向他傾過身體，先用手試探他額頭的溫度，又覺得不夠確定，直接掰過他的頭，額頭貼上額頭。
體溫試探體溫，他燒得有點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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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了嗎？”夏元滿充耳不聞，連頭都不願意擡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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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還是收到了一點效果，起碼夏元滿放下了手中的文件，擡頭看了過來。
她的視線裏全是寡淡，波瀾不驚，反倒笑出了兩個酒窩：“大明星總操心別人的家事，你也挺閑的。”
林又夏還想說什麽，她的臉咻地沈下來，對著大門外叫人：“羅潔，給我送客。”
被人如此下逐客令，林又夏哪裏還會再留，掀開門就憤憤地走了。
羅潔和她擦肩而過，進來朝夏元滿豎大拇指。
“老大，你真是深藏不露，全方位碾壓她啊，你那個新的宣發方案太讚了，孫總肯定會用這個。”
夏元滿看著滿臉笑容的助理，也跟著扯了下唇，想起了那只黑色耳環。
“最近怎麽樣啊？”她瞥一眼羅潔，今天身上是簡潔的One-Piece，墨藍色，很濃的法式風情。
羅潔默了默，罕見地紅了臉。
“明白了，你得手了，對嗎？”她湊近羅潔，低聲說。
羅潔忙擺手：“沒，沒……”
她用手指比了下，意思是還差一點。
“加油，要約會隨時給你假。”夏元滿說完扔給她一疊文件，“不過順便把這些修改意見落實了。”
“……”羅潔高興不過三秒。
夏元滿確實對林又夏的話無動於衷，因為她已經設想過各種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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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指無數次移到置頂的頭像上，輸入框裏敲了又敲，刪了又刪，最終還是留著空白在那嘲笑自己的無力。
她不知道應該說什麽，明明知道他是帶著點氣離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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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上到了元泰的忌日，正好是個周末，夏元滿早早地起來，沒想到奶奶比她還早，已經開始在準備東西，小碗，小酒杯，紙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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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元滿腳步微頓，心尖沒來由地顫了一下，她又想起車禍瞬間的畫面。
之前冒出來的可能又回到腦海裏，如果他沒在那個時間點出現，如果他沒超那輛大貨車，她或許現在還有爸爸呢。
不過，或許她就再不會和他有交集了。
假設是虛構，她站在現實裏。
“沒睡好嗎？黑眼圈那麽重？”奶奶來到她跟前，低聲嗔怪了一句。
夏元滿隨意搪塞過去，只道是熬夜加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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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進了電梯，奶奶在電梯鏡面裏意味深長地打量孫女，嘆氣道：“你和小馳吵架了？”
“沒啊。”夏元滿立即回了個笑臉，不知是為了騙奶奶還是騙自己。
奶奶橫了她一眼，搖頭說：“從小就這麽犟，有事從來不說，這性子很吃虧，也就是我還能看出來，我要是不在了，還真沒人懂你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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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元滿也沒看他，不過依然依言坐到前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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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到了墓地，夏元滿下車看到前面站著個熟悉的身影。
是徐惜雪，連奶奶都認出來了。
她蹙眉看了下才走過去，“媽。”
女人似乎是受驚般地回頭，眼眶是紅的，臉上有未幹的淚痕。
她強擠了個笑：“滿滿，我今天也來看看你爸。”
隨即她的視線飄向夏元滿身後的馳淵，那幾滴淚痕好像突然消失，笑得都更加真心實意了。
“馳總也來了啊。”是感嘆的語氣，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她還有話要說。
馳淵和她微微頷首，算是打了招呼。
夏元滿皺眉：“你已經去看過了？”
徐惜雪點頭，還想說什麽，被她打斷，“看過了就回去吧。”
夏元滿拉著奶奶就要先走，徐惜雪又疾走了兩步到奶奶跟前，別扭地叫了聲“媽”。
許久沒聽過這個稱呼了，程琴也是很驚訝，腳步頓在那裏，“惜雪，你客氣了。”
老人家自動讓開半步，給她們母女說話的機會。
徐惜雪瞄著夏元滿臉色，眼神往馳淵的方向看。
夏元滿心裏升騰出一股無名火，低頭帶著她走到馳淵身邊，冷硬地開口：“你有什麽話就直接說吧。”
馳淵和徐惜雪都盯著她。
而她自己快把地面盯出個洞來了。
“馳總，你也知道我們家老夏的情況……”徐惜雪試探著說起話來，咬咬牙下定決心，“我去求過馳夫人，她說幫不了，要我來找你。”
夏元滿聞言擡起頭，馳夫人的目的就是這個，夏簡明和周家人是一條繩上的螞蚱，馳淵要是真的去搭救夏簡明，那自然對周家人有利。
從一開始，馳夫人就是要拉馳淵下水。
此刻，馳淵並沒有急著說話，念著提要求的人畢竟是岳母，他思量了一會，倒是和顏悅色地說：“媽，這事我看看，如果能幫，我肯定會幫一把的。”
徐惜雪想要更確切的承諾，不過夏元滿沒有給她機會。
“媽，差不多得了，你也知道有些事不能勉強。”
徐惜雪一步三回頭地先走了。
夏元滿到墓地的時候，元和規規矩矩地站在墓碑前，手上罕見地拿著一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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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花不少錢吧。”她睨著這束菊花，包的很精美。
元和扒拉下頭發，挑眉：“好看吧，我爸生前唯一愛的就是菊花了。”
空氣裏有點詭異的沈默，菊花這詞被用爛了。
兩姐弟第一次相視而笑。
元和輕咳：“是小雛菊，他說生命力旺盛，好看，還說當時生你的時候，很想叫你小菊花！”
“……”還好他打住了這個念頭。
馳淵聽著也跟著笑出聲，夏元滿回頭瞪了他一眼。
奶奶在一旁擺祭拜的陣仗，每年都是如此，米飯，酒，茶缺一不可。
元和看著奶奶對地撒酒，嘟囔了一句：“還喝酒，當初不喝酒就不會出事。”
夏元滿臉色唰地一下就白了，腦中一陣眩暈，身體都晃了一下。
馳淵手快，扶住她。
“不舒服？”他的聲音發沈也很啞，說完咳嗽了兩聲。
她穩住自己，掙開他的手。
像在逃離什麽。
男人見她沒事才放下心，默默地給墓前上香，叩拜。
夏元滿一直沈默不語，其實她有好多話想對爸爸說，今天時機不對。
幾人從墓地回城，馳淵先送了元和又送奶奶到公寓，夏元滿被奶奶按住不讓下車，理由是馳淵好像有點不舒服。
夏元滿楞住，轉頭看向駕駛座上的人，他青白的臉上泛著些許不健康的潮紅，眉宇間泛著疲倦。
她解開已經系上的安全帶，向他傾過身體，先用手試探他額頭的溫度，又覺得不夠確定，直接掰過他的頭，額頭貼上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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