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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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淩晨時分，孤兒院萬分安靜。
童陽讓其他人留在房間，自己離開查看周圍情況。
來到二樓走廊盡頭處的陽臺，垂眸看向院中，依舊空無一人。
院墻外，隱匿在濃霧中的地方，逐漸浮現出模糊身影，看樣子數量不在少數。
“童姐，不行咱直接回去吧？”
“你找一個安全地方，直接回現實世界得了。”
童陽道：“再看看吧。”
破壞游戲的人只是她，秩序維護者應該不會對志願者們動手，推動劇情的發展NPC已經被她殺死，其他人暫時安全。
隱藏在濃霧中的身影逐漸靠近，童陽左右看了一眼，轉身走向天臺。
她打算將秩序維護者引到天臺。
“童姐，你到天臺做什麽？到時候想跑都跑不了，死路一條啊。”
童陽走到天臺邊向下看去，秩序維護者已經爬上院墻，跳進孤兒院，走進了建築中。
離開前，她叮囑過其他人，無論發生什麽，在她沒回去之前，不要走出房間，希望他們聽話一點吧。
否則，她可不會浪費精力再去救他們。
孤兒院有相鄰兩棟建築，童陽粗略估計兩棟建築之間的距離，大概七八米左右，正好。
通向天臺的門敞開，樓道響起雜亂無章的腳步聲，緊接著，接二連三的身影跑進了天臺中。
童陽閃身上前，踹飛為首兩人，擋住其他秩序維護者的腳步，可是源源不斷地湧入下，根本無法阻擋。
“媽耶，怎麽辦？全上來了！”
“童姐動作好快啊，看得我眼花繚亂，感覺要被晃暈了。”
童陽身影迅速穿梭在秩序維護者之間，像一只滑溜溜的泥鰍，看似哪裏都有她，實則根本捕捉不到她的動向。
這段時間的訓練，成果頗為豐厚，童陽毫不費力游走在他們身邊，黑壓壓人群中，因為她的速度，顯得其他人十分笨重，輕易被玩弄在股掌之間。
時機差不多，童陽退回到陽臺邊，氣定神閑地發出聲音吸引他們的註意力。
秩序維護者們終於捕捉到她的身影，立刻朝她撲了過去。
童陽不慌不忙，從外套裏摸出一把飛鉤，轉身擲向對面建築的天臺，鉤子穩穩勾住護欄，她抓著繩子一端，踩著陽臺一躍而下。
“臥槽！”
“嚇死我了！”
“童姐你幹嘛！”
童陽拽著繩子，身體在半空形成一道完美拋物線，踩在了建築外墻上，此時，她距離地面還有三層樓高度。
“砰——”
“撲通——”
秩序維護者們追著她跳下天臺，完全不知道自己即將面臨什麽，下餃子似的往下跳，義無反顧。
童陽懸掛墻上，回頭看著這一幕，嘴角上揚，有點意思。
沒過多久，兩棟建築之間的地上屍體堆積如山。
童陽沒再看下去，雙手攀住繩子往向上爬。
“童姐！”
“上面有人！”
“小心！”
耳機裏發出尖銳爆鳴，童陽怔楞擡起頭，昏暗月光下，一道黑影站在護欄邊，微微彎起身體，右手托著下頜，居高臨下看著她。
童陽心臟一沈，此人不是秩序維護者。
童陽停下動作，早知道還有其他人，剛才落腳點跳下去頂多受點輕傷，現在高度掉下去，不死也得摔個半殘。
“你是誰？”童陽看著頭頂那人，同時暗中觀察周圍，有沒有可以落腳的地方，偏偏幾扇窗戶相隔甚遠，她就是能飛也跳不過去。
那人沒有說話，靠在護欄上的左手忽然有了動作。
這時，童陽註意到他手裏拿著什麽東西，隨著手指輕拋，刀刃亮出來，童陽看清那是一把黑色的蝴蝶刀。
“不好！”
“完了！怎麽辦啊！”
童陽知道他想做什麽，心中一緊，可是她身體懸掛半空，周圍沒有落腳點，沒有任何反抗餘地。
眼睜睜看著那人將刀伸向繩子另一端，童陽只能想別的辦法。
她回頭看向下餃子似的往下跳的秩序維護者，在繩子被割斷之前，用力跳向另一邊，抓住兩具墜落的身體，按在身下，替她擋住強烈沖擊。
身體迅速下墜，寒冷疾風刮在臉上，所幸地上原本掉落了不少屍體，再加上她刻意抓過來墊背的秩序維護者，童陽落地後，只是手掌有些擦傷。
幾乎在她落地瞬間，被割斷的繩子掉在了不遠處。
摔下來的秩序維護者非死即殘，對她構不成任何威脅。
童陽站起身，擡頭看向對面建築的天臺，那道身影依舊矗立在原地，一動不動看著她。
不清楚對方是誰，甚至連他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那是誰啊？”
“童姐，那人好像沒有追上來的打算，趕緊走吧。”
童陽沈默不語，換成其他情況她必定要上去會一會此人，只是目前腹背受敵，既然對方沒有繼續出手的打算，沒必要主動招惹對方。
童陽到底不是忍氣吞聲的人，撿起了從許君月那兒學來的姿勢，對著天臺上的身影比了一個國際友好手勢，該說不說，殺傷力不大，侮辱性極強，適合眼前的情況，也代表童陽遲早會把一刀之仇報回來。
隨後，童陽頭也不回地逃離了現場。
清淺月光下，天臺上的身影終於有了動作。
那人雙手撐在護欄上，身體自高空一躍而下，“砰”一聲砸在了地上。
鮮血自背後汩汩流出，那人像個沒事人似的，坐起身來，扭回彎曲骨折的手臂，撩起額前淩亂的頭發，露出鮮血淋漓的臉頰。
“啊……”那人發出一聲舒服地喟嘆，“好可愛啊，我都要愛上她了。”
“一樣的臉……怎麽能這麽可愛呢？”
抹掉鮮血糊滿的臉頰，露出來的輪廓赫然與童陽如出一轍。
院中的秩序維護者們紛紛調轉方向，朝著童陽簇擁而來。
童陽奔走在孤兒院中，莫名覺得一陣惡寒。
手上傷口不嚴重，只是有些刺痛，可以忽略不計。
童陽繞到建築另一邊，快速做了助跑，蹬著墻壁借力飛身而上，抓住二樓的窗沿，手肘擊破玻璃跳進了走廊。
重新回到二樓，童陽打開距離樓道最近的房門，房中幽幽燃著燭火，原本圍坐在桌邊的六人已經消失不見，女人血流不止的屍體仍然躺在地上。
“臥槽？人呢？”
“他們不會被抓走了吧？”
“完了！童姐錢還沒收到呢！”
童陽環顧房間，一切井然有序，沒有打鬥、反抗的痕跡，那些人大抵是自己走了出去。
“童姐，怎麽辦啊？”
童陽道：“不怎麽辦，我警告過他們，不要離開房間。”
若是被抓走還有必要救一救，可惜這些人不聽話，自己離開了房間，童陽不想繼續在他們身上浪費時間。
而且，那個人的存在，讓童陽覺得這裏十分危險。
童陽轉身離開房間，來到了三樓。
她推開左右兩道房門，懸掛大人手指的房間裏空無一人，志願者們不在這裏。
緊接著，童陽鉆進孩童休息的七號房間，看了看房間大小，足夠進行電梯游戲。
與此同時，孤兒院中。
“人呢？”
“誰？”
“時間錨點。”
“躲起來了。”
“去追，不要讓她回到影子世界。”
“放心，我把那些人送回去了，她不是想救他們嗎？在沒找到他們之前，她怎麽會回去呢？我們有的是時間。”
一人後背抵著墻壁，若有所思看著手裏的蝴蝶刀，表情似乎在回味著什麽，“我猜，她已經離開了。”
“什麽？可是……”
睜開眼睛，些許微光灑進眼底。
童陽環顧周遭，在一間對方雜物的房間。
窗外路燈灑進來，眺望遠處，城市夜景一覽無餘。
“回來了？”
“童姐，那些人是不是已經死了？”
童陽伸了個懶腰，“不知道。”
“反正又不是我殺的。”
童陽打開房門，走了出去，打算回到最初休息的房間，睡一覺再出發，免得落下一個畏罪潛逃的罪名。
走進樓道，回到二樓。
距離樓梯口最近的房間中，房門縫隙洩露一些微光。
童陽徑直走過，她才不會開門，在門把手上留下自己的指紋，平白引起懷疑。
“嗚……”
就在這時，門內傳來一道清晰抽噎聲。
童陽腳步微頓，走到門後，喊道：“開門。”
不多時，一道淩亂的腳步聲響起。
房門被拉開，滿臉淚痕的女孩出現在門後，看到童陽的樣子，“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你終於回來了！”
“嗚嗚嗚……我們聽到好多人在追殺你，還以為你已經死了！”
童陽擡眼看向房中，六個人守著一盞燭火，安然無恙地坐在位置上。
原來，他們沒有亂跑，而是回到了現實世界。
“我沒事，已經安全了。”童陽沈聲道。
“真的嗎？”
“太好了！”
“那些東西終於消失了嗎？”
童陽頷首，“嗯，早點休息。”
說完，她轉身回了單獨的房間。
“你們說，童姐會不會愧疚？”
“她丟下他們回來了，結果人家還擔心她呢！”
“唉，幸好沒事啊。”
童陽走進房間，關上房門，臉色陰沈地坐在床邊。
“我愧疚什麽？”童陽冷聲道，“他們是死是活跟我沒有半毛錢關系。”
聽出她語氣不對勁，吃瓜群眾人噤聲。
“童姐，我們只是開個玩笑……”
“我知道。”童陽聲音依舊很冷，“我不是在生你們的氣。”
“那你為什麽生氣啊？”
“他們居然算計我，提前把那些人送回現實世界，以為我會一直留在平行世界，像個無頭蒼蠅找他們嗎？”童陽咬牙，“早知道他們已經被送回來，我非要上去宰了那家夥不可。”
“好吧……我膚淺了。”
“管他的呢，說不定以後有機會碰到。”
“童姐好棒呀，越來越厲害了，嘿嘿。”
“傍上童姐躺著賺錢就是爽啊。”
童陽沒搭理他們的打趣，問道：“新聞怎麽樣了？”
“我查過了，孤兒院新聞已經沒有了。”
“嗯，好，掛了。”
不管怎麽說，事情算是順利解決。
童陽掛斷電話，躺進床榻，睡一覺再說。
早晨，收到三萬轉賬後，童陽獨自離開了孤兒院。
照常將其中一半分發給吃瓜群成員，看著自己卡裏的餘額，童陽情不自禁揚起唇角。
果然，金錢就是最堅實的後盾。
“解決了？”何晶晶站在汽車旁，挑眉問道。
“嗯。”童陽應了一聲。
A世界楚詩語坐在車裏，打著哈欠，“吳博士不知道在想什麽，分明讓你自己解決，派我們跟過來做什麽。”
童陽熟稔地拉開車門，說道：“可能覺得你有做跟屁蟲的潛質。”
“童陽你……”
童陽手機震動，童樂大清早打來了電話。
她抽出袖中的匕首，“噗嗤”一聲捅進A世界楚詩語喉嚨裏，手動幫她噤聲。
之前和童樂通電話，這白癡差點把她暴露了，自此後每次童樂打來電話，她都會想辦法讓A世界楚詩語發不出聲音。
“姐姐，早上好呀！”童樂清脆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這段時間，他們沒有見過面。
“早上好，吃飯了嗎？”
“我吃啦！姐姐呢？最近在好好吃飯嗎？”
“嗯。”
童樂悶悶不樂道：“姐姐，你什麽時候過來看我啊？詩語姐姐每周放假都回來呢。”
“最近忙，抽不開身，年前應該騰得出時間。”
“啊？可是離過年還有很久啊。”童樂嘟囔道。
童陽轉移了話題，“最近怎麽樣？有沒有發生什麽奇怪的事情？”
“姐姐，你是說……沒有啦。”童樂聲音停頓片刻，接著小聲說道，“姐姐，你要註意安全啊，等我長大了，那些危險的事情就讓我去做好不好？”
童樂到底不是普通小孩，童陽此前跟她說過平行世界的事情，這段時間反常不去看他，應該被他察覺到了什麽。
童陽笑了笑，說道：“好，等你長大再說吧。”
“那你要好好保護自己，不可以受傷。”
“好……”
“砰——”
話音未落，一股強烈的沖擊力從身後傳來，正常行駛的車輛被撞得險些失去控制，在路上左右搖晃。
“該死……”
童陽沒系安全帶，腦袋一頭撞在中控臺上。
“姐姐？姐姐！你沒事吧？”童樂聽見了聲音，緊張地問道。◥
童陽一手揉著額頭，一手舉著手機。
“咯咯……”
A世界楚詩語坐在後排，喉嚨還沒恢覆，發出嘲笑聲音。
童陽抓起中控臺上的擺件朝她扔過去，何晶晶怒道：“餵！那是限量版！”
童陽看了眼後視鏡，身後有一輛紅色面包車正在對他們窮追不舍。
“我就知道跟你出門絕對沒好事！每一次都是這樣！”何晶晶抱怨，“活該你不系安全帶。”
童陽瞪了她一眼，一邊對童樂說沒事，一邊系上安全帶。
“姐姐，你還好嗎？怎麽了？”
童陽解釋道：“沒事，車多，忘記系安全帶了。”
“姐姐！”童樂語氣變得嚴肅，“你坐車怎麽能不系安全帶呢？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
“我知道，系上了。”
“你不能對自己這麽馬虎。”童樂道。
話音落後，童陽清楚聽到了耳機裏傳來熟悉的嘲笑聲。
大概楚詩語也能聽見他們的對話。
童陽臉一黑，“幸災樂禍的人期末考試下降一百名。”
“噗哈哈哈……”
“童陽你幼不幼稚？”
兩個楚詩語的嘲笑聲前後夾擊，童陽冷哼一聲。
紅色面包車屢次試圖撞擊他們的車輛，何晶晶及時躲避，車輛左右晃動實在惹人心煩。
“姐姐，你現在在哪裏啊？”
童陽心煩得很，打開車窗，解開安全帶，摸出藏在外套內的消音手槍，將半截身子探出窗外，對著後方車輛連開兩槍。
可惜目標物在快速移動中，兩槍均未打中。
“在路上。”
送他們上西天的路上。
“掛了，有時間聯系。”
“好，姐姐你註意安全。”
“嗯。”
童陽掛斷電話，清空了彈夾，僅僅只是打碎了擋風玻璃。
“砰——”
何晶晶緊急避讓前方一輛摩托車，被後方紅色面包車追了上來。
晃動中，童陽坐進車裏，抓住上方的把手，眼看幾百米外就是主幹道，車來車往，如果不及時制止，事情就會變得麻煩。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你想辦法解決吧。”何晶晶道。
紅色面包車已經來到身旁位置，想將她們逼停，童陽往面包車裏看了一眼，駕駛位上坐著一個外國男人，副駕駛有一個人，後排則沒有人。
副駕駛上的女人舉起手裏的槍，黑黝黝的槍口對準了童陽。
“往左邊一點，撞回去。”
何晶晶照做，先是左打方向盤，再狠狠撞了回去，撞擊力讓女人身體晃動，一槍打在了車門上。
童陽乘機抓住窗框，雙腿一蹬跳了出去，抓住面包車車窗，迎面一擊砸在外國男人的太陽穴上。
外國男人受到攻擊，車輛短暫失去控制朝另一側傾斜，車速減緩，童陽一個翻身爬上車前蓋，擋風玻璃已經被子彈擊碎，看見女人拉開保險栓，童陽擡腿就是一腳，踹飛手槍，靈活鉆到車內，解開女人的安全帶，打開車門將她丟了下去。
最後，童陽擡起沒了子彈的手槍抵在外國男人的太陽穴。
“停車。”
童陽動作太快了，就在電光火石之間。
外國男人臉色發白，用蹩腳的中文說：“你槍裏沒有子彈。”
童陽笑了笑，“你要賭一下嗎？”
外國男人繃緊唇線，撞向路旁的巖石。
看出他的意圖，童陽淡淡道：“那就看看是你死得比較快，還是我跑得比較快。”
童陽扣動扳機，蓄勢待發。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面包車堪堪停在了巖石前。
外國男人喘著粗氣，舉起雙手，“不要殺我，我只是收了錢，不知道為什麽要殺你。”
“砰。”
童陽手指一動，嘴唇模擬槍聲，嚇得外國男人渾身僵硬，一動不敢動。
“你猜對了，沒有子彈。”
童陽擡手，重重將槍托砸在他頭上，隨後先一步下車，繞到駕駛位將外國男人拽了下來。
A世界楚詩語押著被童陽踹下車的女人走上前，問道：“不能直接把他們碾死？說不定下次還是他們。”
似乎聽懂了她的話，外國男人差點沒把腦袋搖成撥浪鼓，“請、請對放我們離開，我不會再……”
“閉嘴。”童陽打斷他的話，隨後扔給姍姍來遲的何晶晶，讓她看著外國男人，給吳平雪打去了電話。
“被追殺了，派人來處理。”
吳平雪問道：“什麽位置？”
童陽擰眉，“你裝什麽裝？什麽位置你不知道？車上沒裝跟蹤器？”
聞言，吳平雪無奈道：“好的，我會立馬派人過去。”
“趕緊，別耽誤我時間。”
“知道了。”
打完電話，A世界楚詩語像看怪物似的，“這麽長時間了，你怎麽還用這種口氣和吳博士說話？”
童陽冷笑道：“你喜歡給他當狗，你就自己當著。”
“嘁，你還不是在幫吳博士做事。”
“他給我幾百萬一個月，還打不還手、罵不還口，我幫他做點事，不是天經地義？”
A世界楚詩語臉一黑，“我真搞不懂，吳博士為什麽縱容你。”
“因為什麽？當然因為我比你有用。”
“那還不是因為時間錨點？”
“就算不是，我也比你有用，廢物一個。”
“你才是廢物！你全家都是廢物！”
“我全家都比你有用。”
“你放屁！”
“破防了？”
“好了，你們倆。”何晶晶將兩人鎖進車裏，無語看向她們，“一天不吵架會死是吧？”
“她自找的。”童陽冷著臉道。
“胡說，分明就是你……”
沒等她說完，童陽完全無視她的話，走到巖石旁坐著，等吳平雪派人來接應。
那日，童陽答應吳平雪的條件後，再也沒和任何此事件相關的人聯系。
他自己倒好，第二天就利用童陽的名號，空降749局幫他們解決了殘次品病毒大氛圍傳播的事情。
自此後，他在明面上和749局合作，童陽所有需求都要通過他來進行，目的自然很簡單，營造一種童陽在為他做事的假象。
事實上，童陽所需東西全部由國家提供，他們能夠完全掌握童陽的動向，以這一層前提條件在和吳平雪合作。
吳平雪倒也沒有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
將近兩個小時，童陽等得不耐煩了，車已經不能再開了，也不能帶著這倆殺手一起上路。
她使喚A世界楚詩語徒步買了些食物回來，其中包括在便利店加了熱水的杯裝泡面。
“謝了。”童陽接過熱乎的泡面，毫無感激之情地說。
“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讓我做這種事情？”A世界楚詩語滿臉無語，“我們剛吵完架，你使喚我像使喚狗一樣。”
“誰讓你對吳博士言聽計從呢。”
“那是因為……”A世界楚詩語聲音一頓，“反正你理解不了。”
“我也不想理解。”
童陽打開蓋住，面已經泡好了，香氣撲鼻。
昨晚到現在，她連一口水都沒有喝過。
就在童陽大快朵頤之時，頭頂響起了直升機的聲音。
她擡頭看了一眼，兩架直升機並排向她們飛來，大概是吳平雪派來接應他們的人。
童陽心裏罵了一句，附近應該有警察吧？非要大老遠讓人開直升機過來，浪費資源，浪費時間。
路段早已被封鎖，大概吳博士讓人處理過了。
兩架直升機緩緩停在路段中間，童陽擺了下手，讓何晶晶兩人處理，她面還沒吃完呢。
身後傳來一些交談聲，童陽不大感興趣，專心致志吃泡面，順便在心裏吐槽吳平雪那只老狐貍。
一道不徐不疾的腳步朝她走來，童陽警覺，動作慢下來。
直到感覺那人停在了身後，才擰起眉頭，回頭看去。
“好久不見。”
男生穿著一身黑色西裝，身形似乎比上次見面健壯了些，微微彎著眼睛，帶了些笑意。
童陽楞了一下，驚訝道：“葉淮？你怎麽在這裏？”
男生取下胸口的藍色手帕，遞給她，說道：“我聯系了吳博士，希望能幫上什麽忙。”
童陽面露迷茫，屬實沒想到葉淮會主動聯系吳博士。
見他的手懸在半空，童陽將手帕接了過來。
“餓了？”葉淮問道。
“啊。”童陽點頭，整理好情緒，喝了口面湯。
“抱歉，本來不需要我過來，讓你久等了。”
童陽道：“不礙事，正好車壞了，直升機節約時間。”
A世界楚詩語冷笑道：“你剛才可不是這麽說的。”
“你有證據嗎？”
A世界楚詩語鼓起眼睛，“你還不想承認？”
“沒證據就閉嘴。”
葉淮笑容淺淺，眸色褪去冷淡，煞是好看，“吃點東西再回去吧？”
“你請客？”
“我請客。”
葉淮轉身看向其他人，“時間不早了，一起吃點東西吧。”
A世界楚詩語道：“不行，時間就是金錢，我們應該立刻趕回吳博士那邊。”
葉淮正欲說什麽，童陽拉住他的手腕，對A世界楚詩語說：“既然這麽著急，你們開走一架直升機吧，我們晚點就到。”
葉淮詫異看她一眼，不清楚她想做什麽，沒有開口詢問。
A世界楚詩語氣得牙癢癢，和同行幾個人擠上同一架直升機，好在位置寬敞，坐得下。
看著直升機逐漸升空，葉淮好笑地問：“機組人員都離開了，我們怎麽回去？”
童陽指了指自己，“這種型號的直升機，我現在閉著眼睛都能開。”
葉淮道：“這段時間你一直在訓練？”
“差不多，偶爾也會外出。”
“你沒成年，應該不能駕駛直升機吧？”
“我有特權。”
葉淮點頭，“好吧。”
“想吃什麽？”
“肉，好吃的肉。”
“我查一下附近有什麽餐廳。”
童陽站起身，將垃圾扔進車裏。
“身體怎麽樣了？”
“嗯，一直在調理，恢覆得很好……”
話音未落，葉淮目光落在她的膝蓋上。
似乎被摩攃過，開了一道口子，染了些血跡。
葉淮蹙眉，“受傷了？”
童陽不以為意，“小傷，過兩天就好了。”
“消毒了嗎？”
童陽對上他嚴肅的表情，“你猜呢。”
葉淮無奈，留下一句“等著”，轉身走向直升機，一分鐘後，提著醫藥箱走了回來。
“坐一下。”
“哦。”
童陽老老實實坐著，屈起一條膝蓋，支著下巴看他。
葉淮很是認真，拆開棉簽，沾上碘伏，清理她的傷口。
童陽受得傷不少，通常不會太在意，不影響行動，過幾天就好了。
棉簽接觸到創面的觸感很輕，帶來一些細癢，童陽不受控制地縮了一下。
葉淮擡眼看她，眼神深邃，睫毛纖長，問道：“疼嗎？”◣
“還行。”童陽漫不經心地說。
“我輕一點。”
葉淮長得太好看了，無論從哪個角度都賞心悅目，可能這段時間除了訓練就是學習，精神一直處於緊繃狀態，難得看見這麽漂亮的東西，竟然覺得放松不少。
葉淮專註地為她服務，剪開傷口附近的布料，以免摩攃傷口，再用紗布仔細包紮起來。
“好看嗎？”葉淮頭也不擡地問。
這麽近的距離，能夠感覺到童陽一直在看他。
“不然呢。”童陽懶懶道。
“我要擡頭了，你還看嗎？”
童陽不明所以，“你要擡頭了，我為什麽不能看？”
“他們說，對視就是精神上的接吻。”
童陽單手托著下巴，“那又怎麽樣？”
“每天對視的人不是很多嗎？”
葉淮看著她被包紮好的膝蓋，說道：“對，我認為這種說法不正確。”
“只有彼此懷有相同感情，那樣的對視才能加上浪漫的意義。”
童陽點頭，“你說得沒錯。”
“那我可以擡頭了嗎？”
“等一下。”
“嗯？”
童陽眼神游離在他臉上，問道：“怎麽確定彼此懷有相同的感情呢？”
“我的標準是不抗拒。”
童陽似懂非懂地點頭，“你過來點。”
葉淮依言靠近，溫熱吐息灑在臉頰，甚至還沒來得及捕捉，臉頰被什麽柔軟的東西碰了一下。
童陽退回原位，看見葉淮整個人僵住了，帶些病態蒼白的皮膚肉眼可見地漫上紅暈。
童陽第一次看見他這副模樣，感覺也不是多麽冷靜的人。
“你不是這個意思？”童陽明知故問。
葉淮深吸一口氣，擡頭看向童陽，眼睛有些濕潤，抿了抿唇，說：“抱歉，我包裏有藥，白色那盒，兩顆……”
話音未落，葉淮閉上眼睛，一頭栽在了她身上。
暈倒了？
童陽下意識伸手接住他的身體，呆楞幾秒鐘後才反應過來，把人往地上一丟，忙不疊地跑回直升機，翻出葉淮隨身攜帶的別背包，找出他描述的藥物，餵了進去。
她忘了，這人受不得刺激。
經歷事情太多，他每次表現都是泰山崩於眼前的平靜，童陽還以為沒有什麽事情能刺激到他呢。
這種情況哪還有心情吃飯，將人拖回直升機，童陽立刻帶他追了上去。
回到首都後，葉淮的家庭醫生早已等候在此。
幾個醫護人員將他擡到擔架床上，家庭醫生立刻上前查看他的情況。
童陽抱臂站在一旁，一言不發。
A世界楚詩語摸到她身邊，壓低聲音問道：“你打他了？”
童陽：“？”
A世界楚詩語領悟到她眼中疑惑，解釋道：“你沒打他，他怎麽會暈倒？”
童陽白她一眼，“等他醒了，你自己問吧。”
檢查過葉淮身體情況後，家庭醫生松了口氣，說道：“心跳超負荷引起的暈厥，及時服用了藥物，沒什麽大礙。”
說到這裏，家庭醫生將目光轉移到童陽身上，問道：“童小姐，請問發生了什麽事情嗎？葉淮一向情緒很穩定。”
“我給他講了個鬼故事，他嚇暈了。”
聞言，眾人用一種不相信的眼神看著她。“等他醒了，你們自己問。”
童陽抱臂從他身邊經過，面無表情。
親一下臉頰就心臟病發，要是真接吻了，他得原地蒸發吧？
難道他其實不是那個意思？童陽自作多情了？
不可能，童陽一向相信自己的判斷。
總結起來就是四個字：菜又愛撩。
葉淮醒來時，童陽三人已經回了訓練基地。
家庭醫生疑惑問：“白天到底怎麽回事？童小姐說，你被她講的鬼故事嚇暈了。”
葉淮面色蒼白，搖頭道：“不是，我沒控制好自己。”
家庭醫生道：“那你下回控制控制，雖然沒什麽影響，長此以往還是不太好。”
“我盡量。”
“不能盡量，要一定。”
葉淮垂著眼睛，手指輕輕拂過臉頰，似乎在模擬當時的觸感。
一切發生得太快了，沒有做好心理準備。
——重來一次就好了。
“心跳我也控制不了。”
童陽站在訓練場，戴著耳機，連射十發子彈打中了靶子。
“你手機一直在響。”
“你手機一直在響！”
“你手機一直在響！！”
A世界楚詩語深吸一口氣，吼道：“你！手機！一直！在響！！！”
恰好童陽摘下耳機，聽見震耳欲聾的聲音，皺緊眉頭，“我沒聾，你別大吼大叫。”
“誰大吼大叫了？”
童陽沒搭理她，看了看嗡嗡作響的手機，拿起離開了訓練場。
“餵。”童陽接起電話。
“……童陽，是我。”
“你還活著？”
葉淮低聲道：“對不起，我沒控制好自己。”
“沒關系，我不記得發生什麽了。”童陽語氣淡淡。
葉淮怔了怔，“……你不記得了？”
“嗯，不是什麽要緊事。”童陽隨口道。
電話那端沈默數秒，陷入安靜。
“沒別的事我掛了。”童陽道。
葉淮幾不可聞地嘆息，“沒事，抱歉，嚇到你了。”
“不至於。”
“你在忙嗎？”
“訓練。”
“好，那我們再聯系？”
“嗯，再聯系。”
電話掛斷，童陽看著通話記錄，嘴角上揚。
在此之前，這些時日，她分明從未接過他的電話。
“你也沒那麽聰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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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時分，孤兒院萬分安靜。
童陽讓其他人留在房間，自己離開查看周圍情況。
來到二樓走廊盡頭處的陽臺，垂眸看向院中，依舊空無一人。
院墻外，隱匿在濃霧中的地方，逐漸浮現出模糊身影，看樣子數量不在少數。
“童姐，不行咱直接回去吧？”
“你找一個安全地方，直接回現實世界得了。”
童陽道：“再看看吧。”
破壞游戲的人只是她，秩序維護者應該不會對志願者們動手，推動劇情的發展NPC已經被她殺死，其他人暫時安全。
隱藏在濃霧中的身影逐漸靠近，童陽左右看了一眼，轉身走向天臺。
她打算將秩序維護者引到天臺。
“童姐，你到天臺做什麽？到時候想跑都跑不了，死路一條啊。”
童陽走到天臺邊向下看去，秩序維護者已經爬上院墻，跳進孤兒院，走進了建築中。
離開前，她叮囑過其他人，無論發生什麽，在她沒回去之前，不要走出房間，希望他們聽話一點吧。
否則，她可不會浪費精力再去救他們。
孤兒院有相鄰兩棟建築，童陽粗略估計兩棟建築之間的距離，大概七八米左右，正好。
通向天臺的門敞開，樓道響起雜亂無章的腳步聲，緊接著，接二連三的身影跑進了天臺中。
童陽閃身上前，踹飛為首兩人，擋住其他秩序維護者的腳步，可是源源不斷地湧入下，根本無法阻擋。
“媽耶，怎麽辦？全上來了！”
“童姐動作好快啊，看得我眼花繚亂，感覺要被晃暈了。”
童陽身影迅速穿梭在秩序維護者之間，像一只滑溜溜的泥鰍，看似哪裏都有她，實則根本捕捉不到她的動向。
這段時間的訓練，成果頗為豐厚，童陽毫不費力游走在他們身邊，黑壓壓人群中，因為她的速度，顯得其他人十分笨重，輕易被玩弄在股掌之間。
時機差不多，童陽退回到陽臺邊，氣定神閑地發出聲音吸引他們的註意力。
秩序維護者們終於捕捉到她的身影，立刻朝她撲了過去。
童陽不慌不忙，從外套裏摸出一把飛鉤，轉身擲向對面建築的天臺，鉤子穩穩勾住護欄，她抓著繩子一端，踩著陽臺一躍而下。
“臥槽！”
“嚇死我了！”
“童姐你幹嘛！”
童陽拽著繩子，身體在半空形成一道完美拋物線，踩在了建築外墻上，此時，她距離地面還有三層樓高度。
“砰——”
“撲通——”
秩序維護者們追著她跳下天臺，完全不知道自己即將面臨什麽，下餃子似的往下跳，義無反顧。
童陽懸掛墻上，回頭看著這一幕，嘴角上揚，有點意思。
沒過多久，兩棟建築之間的地上屍體堆積如山。
童陽沒再看下去，雙手攀住繩子往向上爬。
“童姐！”
“上面有人！”
“小心！”
耳機裏發出尖銳爆鳴，童陽怔楞擡起頭，昏暗月光下，一道黑影站在護欄邊，微微彎起身體，右手托著下頜，居高臨下看著她。
童陽心臟一沈，此人不是秩序維護者。
童陽停下動作，早知道還有其他人，剛才落腳點跳下去頂多受點輕傷，現在高度掉下去，不死也得摔個半殘。
“你是誰？”童陽看著頭頂那人，同時暗中觀察周圍，有沒有可以落腳的地方，偏偏幾扇窗戶相隔甚遠，她就是能飛也跳不過去。
那人沒有說話，靠在護欄上的左手忽然有了動作。
這時，童陽註意到他手裏拿著什麽東西，隨著手指輕拋，刀刃亮出來，童陽看清那是一把黑色的蝴蝶刀。
“不好！”
“完了！怎麽辦啊！”
童陽知道他想做什麽，心中一緊，可是她身體懸掛半空，周圍沒有落腳點，沒有任何反抗餘地。
眼睜睜看著那人將刀伸向繩子另一端，童陽只能想別的辦法。
她回頭看向下餃子似的往下跳的秩序維護者，在繩子被割斷之前，用力跳向另一邊，抓住兩具墜落的身體，按在身下，替她擋住強烈沖擊。
身體迅速下墜，寒冷疾風刮在臉上，所幸地上原本掉落了不少屍體，再加上她刻意抓過來墊背的秩序維護者，童陽落地後，只是手掌有些擦傷。
幾乎在她落地瞬間，被割斷的繩子掉在了不遠處。
摔下來的秩序維護者非死即殘，對她構不成任何威脅。
童陽站起身，擡頭看向對面建築的天臺，那道身影依舊矗立在原地，一動不動看著她。
不清楚對方是誰，甚至連他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那是誰啊？”
“童姐，那人好像沒有追上來的打算，趕緊走吧。”
童陽沈默不語，換成其他情況她必定要上去會一會此人，只是目前腹背受敵，既然對方沒有繼續出手的打算，沒必要主動招惹對方。
童陽到底不是忍氣吞聲的人，撿起了從許君月那兒學來的姿勢，對著天臺上的身影比了一個國際友好手勢，該說不說，殺傷力不大，侮辱性極強，適合眼前的情況，也代表童陽遲早會把一刀之仇報回來。
隨後，童陽頭也不回地逃離了現場。
清淺月光下，天臺上的身影終於有了動作。
那人雙手撐在護欄上，身體自高空一躍而下，“砰”一聲砸在了地上。
鮮血自背後汩汩流出，那人像個沒事人似的，坐起身來，扭回彎曲骨折的手臂，撩起額前淩亂的頭發，露出鮮血淋漓的臉頰。
“啊……”那人發出一聲舒服地喟嘆，“好可愛啊，我都要愛上她了。”
“一樣的臉……怎麽能這麽可愛呢？”
抹掉鮮血糊滿的臉頰，露出來的輪廓赫然與童陽如出一轍。
院中的秩序維護者們紛紛調轉方向，朝著童陽簇擁而來。
童陽奔走在孤兒院中，莫名覺得一陣惡寒。
手上傷口不嚴重，只是有些刺痛，可以忽略不計。
童陽繞到建築另一邊，快速做了助跑，蹬著墻壁借力飛身而上，抓住二樓的窗沿，手肘擊破玻璃跳進了走廊。
重新回到二樓，童陽打開距離樓道最近的房門，房中幽幽燃著燭火，原本圍坐在桌邊的六人已經消失不見，女人血流不止的屍體仍然躺在地上。
“臥槽？人呢？”
“他們不會被抓走了吧？”
“完了！童姐錢還沒收到呢！”
童陽環顧房間，一切井然有序，沒有打鬥、反抗的痕跡，那些人大抵是自己走了出去。
“童姐，怎麽辦啊？”
童陽道：“不怎麽辦，我警告過他們，不要離開房間。”
若是被抓走還有必要救一救，可惜這些人不聽話，自己離開了房間，童陽不想繼續在他們身上浪費時間。
而且，那個人的存在，讓童陽覺得這裏十分危險。
童陽轉身離開房間，來到了三樓。
她推開左右兩道房門，懸掛大人手指的房間裏空無一人，志願者們不在這裏。
緊接著，童陽鉆進孩童休息的七號房間，看了看房間大小，足夠進行電梯游戲。
與此同時，孤兒院中。
“人呢？”
“誰？”
“時間錨點。”
“躲起來了。”
“去追，不要讓她回到影子世界。”
“放心，我把那些人送回去了，她不是想救他們嗎？在沒找到他們之前，她怎麽會回去呢？我們有的是時間。”
一人後背抵著墻壁，若有所思看著手裏的蝴蝶刀，表情似乎在回味著什麽，“我猜，她已經離開了。”
“什麽？可是……”
睜開眼睛，些許微光灑進眼底。
童陽環顧周遭，在一間對方雜物的房間。
窗外路燈灑進來，眺望遠處，城市夜景一覽無餘。
“回來了？”
“童姐，那些人是不是已經死了？”
童陽伸了個懶腰，“不知道。”
“反正又不是我殺的。”
童陽打開房門，走了出去，打算回到最初休息的房間，睡一覺再出發，免得落下一個畏罪潛逃的罪名。
走進樓道，回到二樓。
距離樓梯口最近的房間中，房門縫隙洩露一些微光。
童陽徑直走過，她才不會開門，在門把手上留下自己的指紋，平白引起懷疑。
“嗚……”
就在這時，門內傳來一道清晰抽噎聲。
童陽腳步微頓，走到門後，喊道：“開門。”
不多時，一道淩亂的腳步聲響起。
房門被拉開，滿臉淚痕的女孩出現在門後，看到童陽的樣子，“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你終於回來了！”
“嗚嗚嗚……我們聽到好多人在追殺你，還以為你已經死了！”
童陽擡眼看向房中，六個人守著一盞燭火，安然無恙地坐在位置上。
原來，他們沒有亂跑，而是回到了現實世界。
“我沒事，已經安全了。”童陽沈聲道。
“真的嗎？”
“太好了！”
“那些東西終於消失了嗎？”
童陽頷首，“嗯，早點休息。”
說完，她轉身回了單獨的房間。
“你們說，童姐會不會愧疚？”
“她丟下他們回來了，結果人家還擔心她呢！”
“唉，幸好沒事啊。”
童陽走進房間，關上房門，臉色陰沈地坐在床邊。
“我愧疚什麽？”童陽冷聲道，“他們是死是活跟我沒有半毛錢關系。”
聽出她語氣不對勁，吃瓜群眾人噤聲。
“童姐，我們只是開個玩笑……”
“我知道。”童陽聲音依舊很冷，“我不是在生你們的氣。”
“那你為什麽生氣啊？”
“他們居然算計我，提前把那些人送回現實世界，以為我會一直留在平行世界，像個無頭蒼蠅找他們嗎？”童陽咬牙，“早知道他們已經被送回來，我非要上去宰了那家夥不可。”
“好吧……我膚淺了。”
“管他的呢，說不定以後有機會碰到。”
“童姐好棒呀，越來越厲害了，嘿嘿。”
“傍上童姐躺著賺錢就是爽啊。”
童陽沒搭理他們的打趣，問道：“新聞怎麽樣了？”
“我查過了，孤兒院新聞已經沒有了。”
“嗯，好，掛了。”
不管怎麽說，事情算是順利解決。
童陽掛斷電話，躺進床榻，睡一覺再說。
早晨，收到三萬轉賬後，童陽獨自離開了孤兒院。
照常將其中一半分發給吃瓜群成員，看著自己卡裏的餘額，童陽情不自禁揚起唇角。
果然，金錢就是最堅實的後盾。
“解決了？”何晶晶站在汽車旁，挑眉問道。
“嗯。”童陽應了一聲。
A世界楚詩語坐在車裏，打著哈欠，“吳博士不知道在想什麽，分明讓你自己解決，派我們跟過來做什麽。”
童陽熟稔地拉開車門，說道：“可能覺得你有做跟屁蟲的潛質。”
“童陽你……”
童陽手機震動，童樂大清早打來了電話。
她抽出袖中的匕首，“噗嗤”一聲捅進A世界楚詩語喉嚨裏，手動幫她噤聲。
之前和童樂通電話，這白癡差點把她暴露了，自此後每次童樂打來電話，她都會想辦法讓A世界楚詩語發不出聲音。
“姐姐，早上好呀！”童樂清脆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這段時間，他們沒有見過面。
“早上好，吃飯了嗎？”
“我吃啦！姐姐呢？最近在好好吃飯嗎？”
“嗯。”
童樂悶悶不樂道：“姐姐，你什麽時候過來看我啊？詩語姐姐每周放假都回來呢。”
“最近忙，抽不開身，年前應該騰得出時間。”
“啊？可是離過年還有很久啊。”童樂嘟囔道。
童陽轉移了話題，“最近怎麽樣？有沒有發生什麽奇怪的事情？”
“姐姐，你是說……沒有啦。”童樂聲音停頓片刻，接著小聲說道，“姐姐，你要註意安全啊，等我長大了，那些危險的事情就讓我去做好不好？”
童樂到底不是普通小孩，童陽此前跟她說過平行世界的事情，這段時間反常不去看他，應該被他察覺到了什麽。
童陽笑了笑，說道：“好，等你長大再說吧。”
“那你要好好保護自己，不可以受傷。”
“好……”
“砰——”
話音未落，一股強烈的沖擊力從身後傳來，正常行駛的車輛被撞得險些失去控制，在路上左右搖晃。
“該死……”
童陽沒系安全帶，腦袋一頭撞在中控臺上。
“姐姐？姐姐！你沒事吧？”童樂聽見了聲音，緊張地問道。◥
童陽一手揉著額頭，一手舉著手機。
“咯咯……”
A世界楚詩語坐在後排，喉嚨還沒恢覆，發出嘲笑聲音。
童陽抓起中控臺上的擺件朝她扔過去，何晶晶怒道：“餵！那是限量版！”
童陽看了眼後視鏡，身後有一輛紅色面包車正在對他們窮追不舍。
“我就知道跟你出門絕對沒好事！每一次都是這樣！”何晶晶抱怨，“活該你不系安全帶。”
童陽瞪了她一眼，一邊對童樂說沒事，一邊系上安全帶。
“姐姐，你還好嗎？怎麽了？”
童陽解釋道：“沒事，車多，忘記系安全帶了。”
“姐姐！”童樂語氣變得嚴肅，“你坐車怎麽能不系安全帶呢？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
“我知道，系上了。”
“你不能對自己這麽馬虎。”童樂道。
話音落後，童陽清楚聽到了耳機裏傳來熟悉的嘲笑聲。
大概楚詩語也能聽見他們的對話。
童陽臉一黑，“幸災樂禍的人期末考試下降一百名。”
“噗哈哈哈……”
“童陽你幼不幼稚？”
兩個楚詩語的嘲笑聲前後夾擊，童陽冷哼一聲。
紅色面包車屢次試圖撞擊他們的車輛，何晶晶及時躲避，車輛左右晃動實在惹人心煩。
“姐姐，你現在在哪裏啊？”
童陽心煩得很，打開車窗，解開安全帶，摸出藏在外套內的消音手槍，將半截身子探出窗外，對著後方車輛連開兩槍。
可惜目標物在快速移動中，兩槍均未打中。
“在路上。”
送他們上西天的路上。
“掛了，有時間聯系。”
“好，姐姐你註意安全。”
“嗯。”
童陽掛斷電話，清空了彈夾，僅僅只是打碎了擋風玻璃。
“砰——”
何晶晶緊急避讓前方一輛摩托車，被後方紅色面包車追了上來。
晃動中，童陽坐進車裏，抓住上方的把手，眼看幾百米外就是主幹道，車來車往，如果不及時制止，事情就會變得麻煩。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你想辦法解決吧。”何晶晶道。
紅色面包車已經來到身旁位置，想將她們逼停，童陽往面包車裏看了一眼，駕駛位上坐著一個外國男人，副駕駛有一個人，後排則沒有人。
副駕駛上的女人舉起手裏的槍，黑黝黝的槍口對準了童陽。
“往左邊一點，撞回去。”
何晶晶照做，先是左打方向盤，再狠狠撞了回去，撞擊力讓女人身體晃動，一槍打在了車門上。
童陽乘機抓住窗框，雙腿一蹬跳了出去，抓住面包車車窗，迎面一擊砸在外國男人的太陽穴上。
外國男人受到攻擊，車輛短暫失去控制朝另一側傾斜，車速減緩，童陽一個翻身爬上車前蓋，擋風玻璃已經被子彈擊碎，看見女人拉開保險栓，童陽擡腿就是一腳，踹飛手槍，靈活鉆到車內，解開女人的安全帶，打開車門將她丟了下去。
最後，童陽擡起沒了子彈的手槍抵在外國男人的太陽穴。
“停車。”
童陽動作太快了，就在電光火石之間。
外國男人臉色發白，用蹩腳的中文說：“你槍裏沒有子彈。”
童陽笑了笑，“你要賭一下嗎？”
外國男人繃緊唇線，撞向路旁的巖石。
看出他的意圖，童陽淡淡道：“那就看看是你死得比較快，還是我跑得比較快。”
童陽扣動扳機，蓄勢待發。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面包車堪堪停在了巖石前。
外國男人喘著粗氣，舉起雙手，“不要殺我，我只是收了錢，不知道為什麽要殺你。”
“砰。”
童陽手指一動，嘴唇模擬槍聲，嚇得外國男人渾身僵硬，一動不敢動。
“你猜對了，沒有子彈。”
童陽擡手，重重將槍托砸在他頭上，隨後先一步下車，繞到駕駛位將外國男人拽了下來。
A世界楚詩語押著被童陽踹下車的女人走上前，問道：“不能直接把他們碾死？說不定下次還是他們。”
似乎聽懂了她的話，外國男人差點沒把腦袋搖成撥浪鼓，“請、請對放我們離開，我不會再……”
“閉嘴。”童陽打斷他的話，隨後扔給姍姍來遲的何晶晶，讓她看著外國男人，給吳平雪打去了電話。
“被追殺了，派人來處理。”
吳平雪問道：“什麽位置？”
童陽擰眉，“你裝什麽裝？什麽位置你不知道？車上沒裝跟蹤器？”
聞言，吳平雪無奈道：“好的，我會立馬派人過去。”
“趕緊，別耽誤我時間。”
“知道了。”
打完電話，A世界楚詩語像看怪物似的，“這麽長時間了，你怎麽還用這種口氣和吳博士說話？”
童陽冷笑道：“你喜歡給他當狗，你就自己當著。”
“嘁，你還不是在幫吳博士做事。”
“他給我幾百萬一個月，還打不還手、罵不還口，我幫他做點事，不是天經地義？”
A世界楚詩語臉一黑，“我真搞不懂，吳博士為什麽縱容你。”
“因為什麽？當然因為我比你有用。”
“那還不是因為時間錨點？”
“就算不是，我也比你有用，廢物一個。”
“你才是廢物！你全家都是廢物！”
“我全家都比你有用。”
“你放屁！”
“破防了？”
“好了，你們倆。”何晶晶將兩人鎖進車裏，無語看向她們，“一天不吵架會死是吧？”
“她自找的。”童陽冷著臉道。
“胡說，分明就是你……”
沒等她說完，童陽完全無視她的話，走到巖石旁坐著，等吳平雪派人來接應。
那日，童陽答應吳平雪的條件後，再也沒和任何此事件相關的人聯系。
他自己倒好，第二天就利用童陽的名號，空降749局幫他們解決了殘次品病毒大氛圍傳播的事情。
自此後，他在明面上和749局合作，童陽所有需求都要通過他來進行，目的自然很簡單，營造一種童陽在為他做事的假象。
事實上，童陽所需東西全部由國家提供，他們能夠完全掌握童陽的動向，以這一層前提條件在和吳平雪合作。
吳平雪倒也沒有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
將近兩個小時，童陽等得不耐煩了，車已經不能再開了，也不能帶著這倆殺手一起上路。
她使喚A世界楚詩語徒步買了些食物回來，其中包括在便利店加了熱水的杯裝泡面。
“謝了。”童陽接過熱乎的泡面，毫無感激之情地說。
“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讓我做這種事情？”A世界楚詩語滿臉無語，“我們剛吵完架，你使喚我像使喚狗一樣。”
“誰讓你對吳博士言聽計從呢。”
“那是因為……”A世界楚詩語聲音一頓，“反正你理解不了。”
“我也不想理解。”
童陽打開蓋住，面已經泡好了，香氣撲鼻。
昨晚到現在，她連一口水都沒有喝過。
就在童陽大快朵頤之時，頭頂響起了直升機的聲音。
她擡頭看了一眼，兩架直升機並排向她們飛來，大概是吳平雪派來接應他們的人。
童陽心裏罵了一句，附近應該有警察吧？非要大老遠讓人開直升機過來，浪費資源，浪費時間。
路段早已被封鎖，大概吳博士讓人處理過了。
兩架直升機緩緩停在路段中間，童陽擺了下手，讓何晶晶兩人處理，她面還沒吃完呢。
身後傳來一些交談聲，童陽不大感興趣，專心致志吃泡面，順便在心裏吐槽吳平雪那只老狐貍。
一道不徐不疾的腳步朝她走來，童陽警覺，動作慢下來。
直到感覺那人停在了身後，才擰起眉頭，回頭看去。
“好久不見。”
男生穿著一身黑色西裝，身形似乎比上次見面健壯了些，微微彎著眼睛，帶了些笑意。
童陽楞了一下，驚訝道：“葉淮？你怎麽在這裏？”
男生取下胸口的藍色手帕，遞給她，說道：“我聯系了吳博士，希望能幫上什麽忙。”
童陽面露迷茫，屬實沒想到葉淮會主動聯系吳博士。
見他的手懸在半空，童陽將手帕接了過來。
“餓了？”葉淮問道。
“啊。”童陽點頭，整理好情緒，喝了口面湯。
“抱歉，本來不需要我過來，讓你久等了。”
童陽道：“不礙事，正好車壞了，直升機節約時間。”
A世界楚詩語冷笑道：“你剛才可不是這麽說的。”
“你有證據嗎？”
A世界楚詩語鼓起眼睛，“你還不想承認？”
“沒證據就閉嘴。”
葉淮笑容淺淺，眸色褪去冷淡，煞是好看，“吃點東西再回去吧？”
“你請客？”
“我請客。”
葉淮轉身看向其他人，“時間不早了，一起吃點東西吧。”
A世界楚詩語道：“不行，時間就是金錢，我們應該立刻趕回吳博士那邊。”
葉淮正欲說什麽，童陽拉住他的手腕，對A世界楚詩語說：“既然這麽著急，你們開走一架直升機吧，我們晚點就到。”
葉淮詫異看她一眼，不清楚她想做什麽，沒有開口詢問。
A世界楚詩語氣得牙癢癢，和同行幾個人擠上同一架直升機，好在位置寬敞，坐得下。
看著直升機逐漸升空，葉淮好笑地問：“機組人員都離開了，我們怎麽回去？”
童陽指了指自己，“這種型號的直升機，我現在閉著眼睛都能開。”
葉淮道：“這段時間你一直在訓練？”
“差不多，偶爾也會外出。”
“你沒成年，應該不能駕駛直升機吧？”
“我有特權。”
葉淮點頭，“好吧。”
“想吃什麽？”
“肉，好吃的肉。”
“我查一下附近有什麽餐廳。”
童陽站起身，將垃圾扔進車裏。
“身體怎麽樣了？”
“嗯，一直在調理，恢覆得很好……”
話音未落，葉淮目光落在她的膝蓋上。
似乎被摩攃過，開了一道口子，染了些血跡。
葉淮蹙眉，“受傷了？”
童陽不以為意，“小傷，過兩天就好了。”
“消毒了嗎？”
童陽對上他嚴肅的表情，“你猜呢。”
葉淮無奈，留下一句“等著”，轉身走向直升機，一分鐘後，提著醫藥箱走了回來。
“坐一下。”
“哦。”
童陽老老實實坐著，屈起一條膝蓋，支著下巴看他。
葉淮很是認真，拆開棉簽，沾上碘伏，清理她的傷口。
童陽受得傷不少，通常不會太在意，不影響行動，過幾天就好了。
棉簽接觸到創面的觸感很輕，帶來一些細癢，童陽不受控制地縮了一下。
葉淮擡眼看她，眼神深邃，睫毛纖長，問道：“疼嗎？”◣
“還行。”童陽漫不經心地說。
“我輕一點。”
葉淮長得太好看了，無論從哪個角度都賞心悅目，可能這段時間除了訓練就是學習，精神一直處於緊繃狀態，難得看見這麽漂亮的東西，竟然覺得放松不少。
葉淮專註地為她服務，剪開傷口附近的布料，以免摩攃傷口，再用紗布仔細包紮起來。
“好看嗎？”葉淮頭也不擡地問。
這麽近的距離，能夠感覺到童陽一直在看他。
“不然呢。”童陽懶懶道。
“我要擡頭了，你還看嗎？”
童陽不明所以，“你要擡頭了，我為什麽不能看？”
“他們說，對視就是精神上的接吻。”
童陽單手托著下巴，“那又怎麽樣？”
“每天對視的人不是很多嗎？”
葉淮看著她被包紮好的膝蓋，說道：“對，我認為這種說法不正確。”
“只有彼此懷有相同感情，那樣的對視才能加上浪漫的意義。”
童陽點頭，“你說得沒錯。”
“那我可以擡頭了嗎？”
“等一下。”
“嗯？”
童陽眼神游離在他臉上，問道：“怎麽確定彼此懷有相同的感情呢？”
“我的標準是不抗拒。”
童陽似懂非懂地點頭，“你過來點。”
葉淮依言靠近，溫熱吐息灑在臉頰，甚至還沒來得及捕捉，臉頰被什麽柔軟的東西碰了一下。
童陽退回原位，看見葉淮整個人僵住了，帶些病態蒼白的皮膚肉眼可見地漫上紅暈。
童陽第一次看見他這副模樣，感覺也不是多麽冷靜的人。
“你不是這個意思？”童陽明知故問。
葉淮深吸一口氣，擡頭看向童陽，眼睛有些濕潤，抿了抿唇，說：“抱歉，我包裏有藥，白色那盒，兩顆……”
話音未落，葉淮閉上眼睛，一頭栽在了她身上。
暈倒了？
童陽下意識伸手接住他的身體，呆楞幾秒鐘後才反應過來，把人往地上一丟，忙不疊地跑回直升機，翻出葉淮隨身攜帶的別背包，找出他描述的藥物，餵了進去。
她忘了，這人受不得刺激。
經歷事情太多，他每次表現都是泰山崩於眼前的平靜，童陽還以為沒有什麽事情能刺激到他呢。
這種情況哪還有心情吃飯，將人拖回直升機，童陽立刻帶他追了上去。
回到首都後，葉淮的家庭醫生早已等候在此。
幾個醫護人員將他擡到擔架床上，家庭醫生立刻上前查看他的情況。
童陽抱臂站在一旁，一言不發。
A世界楚詩語摸到她身邊，壓低聲音問道：“你打他了？”
童陽：“？”
A世界楚詩語領悟到她眼中疑惑，解釋道：“你沒打他，他怎麽會暈倒？”
童陽白她一眼，“等他醒了，你自己問吧。”
檢查過葉淮身體情況後，家庭醫生松了口氣，說道：“心跳超負荷引起的暈厥，及時服用了藥物，沒什麽大礙。”
說到這裏，家庭醫生將目光轉移到童陽身上，問道：“童小姐，請問發生了什麽事情嗎？葉淮一向情緒很穩定。”
“我給他講了個鬼故事，他嚇暈了。”
聞言，眾人用一種不相信的眼神看著她。“等他醒了，你們自己問。”
童陽抱臂從他身邊經過，面無表情。
親一下臉頰就心臟病發，要是真接吻了，他得原地蒸發吧？
難道他其實不是那個意思？童陽自作多情了？
不可能，童陽一向相信自己的判斷。
總結起來就是四個字：菜又愛撩。
葉淮醒來時，童陽三人已經回了訓練基地。
家庭醫生疑惑問：“白天到底怎麽回事？童小姐說，你被她講的鬼故事嚇暈了。”
葉淮面色蒼白，搖頭道：“不是，我沒控制好自己。”
家庭醫生道：“那你下回控制控制，雖然沒什麽影響，長此以往還是不太好。”
“我盡量。”
“不能盡量，要一定。”
葉淮垂著眼睛，手指輕輕拂過臉頰，似乎在模擬當時的觸感。
一切發生得太快了，沒有做好心理準備。
——重來一次就好了。
“心跳我也控制不了。”
童陽站在訓練場，戴著耳機，連射十發子彈打中了靶子。
“你手機一直在響。”
“你手機一直在響！”
“你手機一直在響！！”
A世界楚詩語深吸一口氣，吼道：“你！手機！一直！在響！！！”
恰好童陽摘下耳機，聽見震耳欲聾的聲音，皺緊眉頭，“我沒聾，你別大吼大叫。”
“誰大吼大叫了？”
童陽沒搭理她，看了看嗡嗡作響的手機，拿起離開了訓練場。
“餵。”童陽接起電話。
“……童陽，是我。”
“你還活著？”
葉淮低聲道：“對不起，我沒控制好自己。”
“沒關系，我不記得發生什麽了。”童陽語氣淡淡。
葉淮怔了怔，“……你不記得了？”
“嗯，不是什麽要緊事。”童陽隨口道。
電話那端沈默數秒，陷入安靜。
“沒別的事我掛了。”童陽道。
葉淮幾不可聞地嘆息，“沒事，抱歉，嚇到你了。”
“不至於。”
“你在忙嗎？”
“訓練。”
“好，那我們再聯系？”
“嗯，再聯系。”
電話掛斷，童陽看著通話記錄，嘴角上揚。
在此之前，這些時日，她分明從未接過他的電話。
“你也沒那麽聰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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