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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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這位是杜先生。”
湯梨站在房中，為他們做介紹。
杜先生是一位四十多歲中年男人，標準國字臉，濃眉大眼。
童陽一行人和749局執法者坐在房間兩邊，猶如兩條涇渭分明的河流。
“這位就是童陽。”
童陽靠坐椅子，沒什麽表情，右手手臂只能進行微小動作。
許君月坐得筆直，和對面“蜘蛛”成員大眼瞪小眼。
杜先生眼神在他們身上流轉，問道：“你們看起來關系不好。”
許君月道：“有什麽事就說，別廢話。”
“在杜先生面前你放尊重一點！”
“我就不，你咬我？”
“我又不是狗，不吃屎。”
“呀？原來你不是狗啊，那你剛才狗叫什麽？”
杜先生失笑，“你們關系的確不好，可惜。”
“童陽，我還想邀請你加入749局呢。”
童陽露出嫌惡表情，“我不會同流合汙。”
杜先生道：“那就這樣吧，說點正事。”
“羅博士和病毒研究專家正在研制解藥，我們也不能閑著。”
“平行世界的事情想必在座各位都已經知道了，童陽，你身為時間錨點肩負著巨大責任，一旦你死亡最後一道壁壘消失，他們將如無人之境般進入現實世界。所以，無論如何，我們不會讓你毒發身亡。”
童陽問：“你們的解決辦法是什麽？比起冠冕堂皇的話，實際行動更可信。”
杜先生道：“我們已經拿到了兩支優質基因藥。”
聞言，童陽眾人不禁詫異。
“你們怎麽拿到的？”
“那玩意兒可不好找啊。”
童陽臉色變得嚴肅起來，拿到優質基因藥沒有那麽簡單，就連他們都是利用幾次時間循環才拿到手，749局竟然已經神不知鬼不覺拿到了兩支。
杜先生道：“你們與平行世界抗衡時，‘蜘蛛’成功潛入了平行世界。”
許君月極其不信任地看著對面那些人，“就他們？”
“你這話什麽意思？”
“字面意思，很難理解嗎？”
“你……”
“好了。”杜先生蹙眉看了眼說話之人，後者立刻噤聲。
“他們成功潛入平行世界，多虧了你們的信息和經驗，而且，過程中我們發現早在你們之前，就已經有現實世界人類進入平行世界，多虧了那些人的幫助，我們才成功拿到基因藥。”
杜先生說：“優質基因藥已經被‘蜘蛛’帶回了研究所，你需要的話現在就可以註射，後續難免會遇見危險情況，提前做個準備也好，你活著對整個現實世界都很重要。”
童陽陷入沈思，沒想到749局比她想象中厲害一點，還以為他們只是一群恃才傲物的花架子，倒是有幾分真本事，在遍布監控與報警器的平行世界，順利拿到兩支基因藥並且成功脫身，就連童陽都沒什麽把握。
“誰帶你們進去的？”童陽問道。
若想主動進入平行世界，必然要在他人指引下進入。
杜先生道：“孟婷。”
童陽頷首，“原來是她。”
“我不想註射基因藥。”童陽說得斬釘截鐵，“至少目前還沒有必要。”
“而且，就算註射過基因藥也能被殺死，將病毒研究透徹就能知道方法了。”
杜先生問道：“你不願意註射基因藥？”
“嗯，不到萬不得已。”
童陽不覺得基因藥是什麽好東西，羅博士和病毒專家能在她毒發身亡前研制出解藥再好不過，如果研制不出來，她可以利用時間循環，將每一次的研究成果提前告訴羅博士，如果實在不能夠，再註射基因藥也不遲。
總之，有了優質基因藥，他們又多了一層底氣。
杜先生點頭，“那就等等羅博士他們的研究成果，無計可施時再為你註射基因藥。”
“沒問題。”
杜先生提出的解決辦法無疑給他們吃了一顆定心丸，要知道那玩意兒可以死而覆生，什麽時候註射都來得及。
“我的解決辦法，你還滿意嗎？”杜先生問道。
童陽道：“一般。”
“她果然很猖狂……”
童陽話鋒一轉：“不過，沒有你的解決方案，原本我是不打算跟他們合作的。”
“他們”自然指的是749局的執法人員——蜘蛛。
“呦呦呦！這會兒我們配成為你的爪牙了？”
童陽抿唇，“說實話，不配。”
“但是，你們好像很樂意為我所用，那就勉強成全你們。”
“誰願意為你所用了！”
“胡說八道！”▼
“跟你合作是我們老大給你臉！別給臉不要臉啊！”
杜先生和湯梨對視一眼，看著他們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十分懷疑能不能讓他們共事。
“對了，鄙人從來不打白工。”童陽意有所指地說。
杜先生明白她的意思，頷首道：“放心，獎金和他們一樣。”
“其他人呢？”童陽道。
不能讓楚詩語他們白打工。
“在座各位，一視同仁。”
“行。”
“沒問題。”
杜先生道：“接下來，我們討論一下這次事件的解決方案吧。”
湯梨說道：“我們已經了解了事件起因，平行世界的目的並不明確。”
“童陽，平行世界知道你的坐標，而且註射過基因藥也能被殺死，我比較擔心平行世界時間錨點的安危。”
童陽不可否置，“她沒有不可取代性，為了守住坐標的秘密，平行世界有可能會派人來殺她。”
“沒錯，你在這裏可能會為研究人員和‘顏青’帶來危險。”
楚詩語道：“童陽也不能離開這裏，若是在其他地方毒發，解藥研制出來卻趕不上怎麽辦。”
湯梨皺起眉頭，“妹妹說得有道理。”
童陽道：“一次磁場能量循環只有五個人都進入現實世界，他們還有其他目的，應該不會把全部精力放在我和‘顏青’身上，威脅不大。”
湯梨想了想，說道：“說得有道理，最好還是謹慎一點，讓尼克隨時註意研究所有沒有出現外來人員。”
“好，我給他打個電話。”
“目前除了不久前被殺死的兩個人出現了相同情況，其他一切正常。”
湯梨道：“我們打算再潛入平行世界一次，想辦法阻止他們，弄清楚目的，說不定能找到研制病毒的辦法。”
童陽說：“可以，只是風險比較大，你們隨時可能遇見危險。”
“不用擔心，我們有辦法脫身，現實世界的情況得想辦法解決，這四具屍體運氣好，沒有出現在公共區域引起註意，後面可能就沒這麽幸運了。”
杜先生說：“這樣的事隨時可能繼續發生。”
一直沈默不語的葉淮突然開口：“進入平行世界的話，可以調查一下葉天臨和磁場能量相關的事情，或許會對獲取坐標有幫助。”
湯梨詫異看向他，“平行世界葉天臨？”
“對。”
“平行世界顏青的S級身份卡還在我手裏。”
湯梨驚訝道：“S級身份卡？在平行世界任何地方都可以暢通無阻。”
“在我書包裏，需要的話可以租給你們。”
湯梨：“？”
“租？”
童陽一本正經道：“一個小時一萬。”
“奸商啊你！那麽貴！”
許君月道：“怎麽就奸商了？這可是S級身份卡，在平行世界地位最高呢！”
“成交。”湯梨倒是一口應下來。
“蜘蛛”這些人不光是有點能力，家室背景也是極好，這點小錢自然不放在眼裏。
“給，從現在開始算。”
湯梨接過身份卡，說道：“我們即刻出發，現實世界這邊兒……”
童陽擡起眼眸，目光深邃，“我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
“什麽？”
“傳染病毒到底是與註射過殘次品的身體接觸，還是和註射過殘次品的屍體接觸。好巧不巧，幾具屍體在註射殘次品後，生前沒機會與其他人接觸，死後才有了接觸。”
“可是，毒發時間卻不統一，我第一個接觸屍體，按理來說，我已經比其他人發作得早，可是間隔時間沒有多久，”
這時，唐舒言說：“幾乎沒有間隔時間，你體內病毒發作幾分鐘內，其他人也出現了相同情況。”
“這不合理，接觸病毒的時間不一樣，毒發時間必然不可能一樣。”童陽沈聲道。
葉淮道：“有一個相同點。”
兩人四目相對，童陽福至心靈，說道：“唯一相同點就是，我們全部在屍體細胞死後的九個小時毒發。”
聞言，眾人齊刷刷楞住。
童陽繼續說：“假設屍體是病毒的載體，期間所有接觸過屍體的人，會在他全身細胞死後九個小時毒發。那麽隨著他的體內細胞死亡，病毒才會真正發酵，這樣一來，他身體的死亡有什麽作用嗎？”
眾人臉色變得越來越凝重，似乎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
童陽臉色不比他們任何人輕松，接著說：“再假如，身體的死亡沒有作用。”
“那麽，只要和註射過殘次品的人肢體接觸，無論生死，都會感染病毒，在他體內細胞死亡的九個小時後毒發，你們能夠想象將會有多少人感染病毒嗎？”
童陽的話，讓眾人脊背發涼。
一旦她的推測成立，後果將不堪設想。
童陽接下來的話如驚雷一般，砸在他們每個人頭上。
“磁場能量循環間隔時間為十八個小時，可是平行世界的人除了在第一個小時殺了兩個人後，沒有其他任何行為。”
“那麽，剩下的十七個小時他們在做什麽？”
“前面的假設成立，只要和註射過基因藥的人肢體接觸就可以傳播病毒，而且病毒潛伏期不固定，身體沒有異常，只會在本體細胞死亡九小時後毒發。如果在這十七個小時中，他們給其他人註射了殘次品，卻沒有立刻殺了他們，病毒傳播的速度和範圍，你們可以想象嗎？”
眾人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
童陽的推測說得通，他們每輪循環只殺兩個人，用以吸引現實世界的註意力，將所有精力全部放在屍體和病毒身上，實則病原體已經絲絲入扣完全入侵了現實世界。
有朝一日，註射過殘次品的人陸續死去，十八個小時後，體內細胞全部死亡，大規模毒發，後果不堪設想。
現實世界將面臨難以承受地打擊。
“可是，他們可以選擇不殺人，直接給我們註射殘次品就好了，這樣我們短時間內不會發現，等我們發現的時候，為時已晚。”
“因為他們等不了了。”童陽臉色陰沈，“平行世界顏青被抓住，國外黑色市場被清掃，吳博士背叛了平行世界，接二連三被盜走了優質基因藥，我們已經知道了平行世界的存在，他們不能再像以前一樣悄無聲息地潛入現實世界。”
“給我們制造一些麻煩，轉移我們的註意力，等我們研制出解藥，已經有無數人感染了病毒，地球上一片混亂，屆時，再殺了我，他們想要掌控現實世界，輕而易舉。”
葉淮道：“病毒一事洩漏出去，他們大規模利用劣質基因藥進行交易，豈不是手到擒來。”
湯梨罵道：“這樣未免太惡毒了，病毒傳播的範圍我們根本無法掌握。”
“他們這麽喪心病狂嗎？看起來似乎和現實世界沒有區別啊。”
許君月白眼道：“你在說什麽？他們本來就很喪心病狂，跟現實世界完全不一樣。”
湯梨卻說：“我們進入平行世界後，看到的東西幾乎和現實世界一樣。”
“你們前往的地方應該是平行世界上層生活的區域。”葉淮道。
杜先生神情肅穆，說道：“如果他們的目的和童陽推測一樣，那就糟了，我們無法分辨哪些人被註射過殘次品，就算研制出解藥，也遠遠無法解決問題。”
“童陽，這個推測你有多少把握？”
童陽垂下眼簾，嘆息道：“百分之百。”
“沒有更好的理由解釋為什麽每次循環只殺兩個人，間隔時間卻是十八個小時。”
“這一次，他們的目的不是殺人。”
距離第一次循環已經過去二十個小時，病毒傳播的範圍已經無法控制了。
房間裏死氣沈沈，他們找不到理由推翻童陽的話，心中認可了她的推測，然而代價沒有人承受得了。
如此大規模的病毒傳播，就算研制出解藥短時間內如何解決呢？
——解決不了。
大規模的病毒傳播，甚至在毒發前都不知道誰感染了病毒，怎麽解決呢？
絕望的陰霾籠罩在每個人身上，面對如此強大的敵人，他們幾乎束手無策。
哪怕是童陽也想不到力挽狂瀾的辦法了。
平行世界強大到令人恐懼，如同一座地球大小的天空之城，正在向他們墜落，怎麽才能阻止他們呢？
就算有時間錨點的存在，他們同樣能把現實世界逼到如此地步，若是童陽死了，現實世界還有什麽反抗的餘地嗎？
“不能讓事情繼續惡化了，湯梨，你帶幾個人潛入平行世界，不管你怎麽做，必須找到解決的辦法。”杜先生看上去還算鎮定，喜怒不形於色。
湯梨鄭重點頭，“我明白了。”
葉淮問道：“我可以幫你們調試設備，連接平行世界的衛星信號、屏蔽監控，方便你們聯系。”
湯梨驚訝道：“怎麽做？”
“只要一臺連接過平行世界衛星信號的設備就行了。”
“那我去弄一臺回來。”
“不用。”唐舒言從隨身攜帶的布袋子裏取出一臺平板電腦，“這個可以吧。”
這臺平板電腦連接過平行世界衛星信號。
葉淮道：“可以。”
湯梨笑道：“小帥哥真厲害，謝了，姐姐可以等你成年，沒開玩笑哦。”
葉淮猶豫片刻，說：“不是免費。”
湯梨：“？”
他轉頭看向童陽，問道：“你覺得多少錢合適？”
童陽說：“十萬。”
“好，十萬一部。”
湯梨無語，“和你倆做生意一定被坑得家破人亡。”
“接受的話，把設備拿過來。”
在平行世界有了聯絡工具將會事半功倍。
湯梨喊了幾個同伴上前，把手機交給葉淮。
“交易款給童陽就行了。”
童陽自覺點開自己的收款界面，放在他旁邊。
不多時，幾十萬打到了卡裏。
避免臨時需要，“蜘蛛”剩下的人也給錢調試了設備。
“好了，到了平行世界會自動連接，可以和現實世界進行通話。”
“這麽快？”
“嗯。”
葉淮回到童陽身邊，餘光瞥見她滑進備忘錄，在自己名字欠款後減掉了八十萬，還欠了九百多萬。
湯梨沒有耽擱時間，帶著三個人離開房間，準備前往平行世界。
杜先生道：“至於現實世界這邊，我會和軍方聯系，排查可能被註射過殘次品的人，那些事情不用你們操心，你們要做的是找到潛入在平行世界的人，殺了他們。”
“想找出他們太困難了。”虎牙小男孩說。
“一定能發現異常的地方，不管多難一定要做。”
距離下一輪磁場能量循環還有十六個小時。
“下一次能量循環的時間是明天早上九點半左右，除了已經進入現實世界的人，還要為接下來的事情做準備。”
眾人再度陷入死寂。
想為不知道會出現在什麽地方平行世界的人做準備，無異於在大海中尋找幾顆特定的石頭，根本不可能做到這種事情。
他們幾乎就要束手無策了。
“我或許可以做到。”童陽突然開口。
眾人不約而同將視線聚集在她身上。
“怎麽做？你現在不方便，我們可以幫你。”楚詩語道。
童陽搖頭，“這件事只有我能做到。”
她要利用吃瓜群，盡管吃瓜群成員不可能知道這件事的內情，未來更不可能有關於這件事的新聞。
但是，她覺得有機可乘。
“我不確定能不能成功，但是我有幾個前提條件。”
杜先生道：“你說。”
“第一，我要一個單獨房間，你們不能以任何方式監視我、調查我；第二，與這件事相關的消息，必須事無巨細地告訴林警官；第三，不要問我為什麽知道，按我說的做。”
杜先生沒有絲毫猶豫，一口答應：“可以。”
“帶我去單獨的房間。”
“好。”
童陽被帶到單獨的房間，只留下楚詩語一人照看她。
“童陽，你打算怎麽做？”楚詩語問道。
“和未來的人聊一聊。”
童陽給林警官打去了電話。
“童陽？你還好嗎？”
“林警官，你的電話號碼會換嗎？”
“為什麽突然說這件事？我沒事換電話號碼做什麽。”林警官疑惑地問。
童陽說：“兩年後，我會讓一個朋友聯系你，請告訴她發現殘次品的地點。”
“什麽？你在說什麽？”
童陽嘆息一聲，“我會和未來的你聯系，解決這件事情。”
“但是，蝴蝶效應是一種很可怕的東西，不要向我們透露太多未來的其他事情，麻煩了。”
林警官沈聲道：“童陽，你是認真的？”
“我無比認真，2026年的十月份，我會讓朋友聯系你，請相信她。”
林警官停頓數秒，“既然可以和未來的人聯系，為什麽不嘗試聯系你自己呢？”
童陽道：“我身上變數太多了。”
而且，原本未來沒有她的存在。
林警官沈吟道：“可以提前把你朋友的電話號碼給我嗎？”
“好。”
童陽覆制了吃瓜群裏胡二狗的電話號碼，發給了林警官。
林警官道：“我已經把你朋友的電話號碼保存下來了，如果2026年十月份我沒有接到她的電話，我會主動打過去。”
“好。”
掛斷電話後，童陽進入吃瓜群聊中。
學習是為了搞錢：【@胡二狗我已經你的電話號碼發給她了】
【我知道了！】
【啊啊啊啊我好激動】
【視頻視頻！我想紀念一下這激動人心的時刻！】
胡二狗發出群視頻邀請，童陽和其他群成員陸陸續續點了進去。
楚詩語坐在她身邊，看著童陽手機空白的屏幕，有點疑惑，沒有問什麽。
“我用電腦掛著，馬上給林警官打電話！”
“童姐，你怎麽樣？臉色看起來好差。”
童陽道：“中毒了。”
“啊？？？”“中毒了？怎麽回事？”
“以後再解釋，你們先給林警官打電話。”
“好，我馬上打！”
童陽右手手背上藤蔓已經蔓延到手腕，比起蔓延速度，更令人難受的是整條手臂都變得非常無力，擡都擡不起來，不知道是不是受到病毒影響，總覺得渾身乏力，頭暈腦脹。
鏡頭中，胡二狗撥通了林警官的電話。
電話打通後，響起幾聲提示音，直到自動掛斷都沒有被接通。
“怎麽沒接。”胡二狗嘟囔道。
“再打。”童陽說。
胡二狗開著免提，繼續撥打電話。
第二通電話依舊沒有接通。
緊接著第三通，仍然沒有人接通。
“童姐，沒有人接啊。”
“怎麽辦？”
“還可以給其他人打電話嗎？”
童陽心臟有些沈，行不通嗎？
如果打給其他人……
“童姐，她打回來了！”胡二狗驚嘆一聲，將手機來電顯示曝露在鏡頭下。
“你趕緊接，不然一會兒掛斷了。”
“快快快！”
“跨時空的對話啊！雖然只有我們能聽見童姐的聲音！”
“餵，你好，請問是林警官嗎？”胡二狗接起電話，問道。
“你好。”
熟悉聲音隔著屏幕傳來，童陽微微晃神。
時隔兩年，林警官聲音聽上去十分沈靜，和2024年的她些微不同。
“你是童陽的朋友，對嗎。”林警官問道。
“對，我是童陽的朋友，現在她能夠聽到我們的對話。”
電話那端沈默良久，開口道：“是嗎。”
“我能和她說兩句話嗎？”
胡二狗道：“出於某種原因，你聽不到她說的話，所以你想跟她說什麽就說吧，我會為你轉達她的話。”
林警官沒有多問，回了個“好”。
“童陽，2024年十一月三十號，早上九點四十四分，我們在遙城老城區發現了一例殘次品，是你初中的班主任，潘玉。”
童陽左手握著筆，在紙上寫下信息，“還有呢？”
胡二狗問道：“林警官，還有呢？”
“相隔不到五分鐘，一座沿海城市也出現了殘次品。”
“分別在什麽地點？”
胡二狗覆述她的話：“林警官，分別在什麽地點。”
“遙城老城區第三中學教師宿舍，以及海城二環碎石路132號。”
“還有嗎？”
“林警官，還有嗎？”
林警官苦笑一聲，“還有很多，幾乎每一天都在發生。”
“童陽，我們至今沒能研制出解藥。”
童陽抿唇，“那之後發現殘次品的地方告訴我。”
胡二狗覆述了她的話。
林警官嘆息一聲，“好，我會告訴你。”
“童陽，我記得你說過，不要告訴你與之無關的事情，不過我想你有必要知道，2026年的你，已經背叛現實世界了。”
童陽神情一怔，喃喃道：“什麽？”
“童姐背叛現實世界？怎麽可能！”
“為什麽會這樣？網上完全沒有消息啊……”
“不是吧？童姐為現實世界做了那麽多，不可能背叛現實世界啊！”
“大家不要緊張，未來一直在發生變化，說不定只是誤會。”
“童陽，我不清楚你是不是有什麽苦衷，一直沒有機會再和你見面，如果你現在還在2024年的話，好好做一次選擇，改變這一切吧。”
“現實世界堅持不了幾年了。”
童陽攥緊手裏的筆，沈聲道：“讓她告訴我所有殘次品出現的時間和位置。”
胡二狗怔怔道：“好、好……”
童姐背叛現實世界？怎麽可能呢！
童陽不是左撇子，左手寫字還算能看，不一會兒工夫，紙上密密麻麻寫滿了信息，除了明天早上九點四十四分遙城老城區發現的殘次品，還有之後一段時間發現殘次品的地點，世界各地都有發生。
童陽寫完一張，將紙張遞給楚詩語，讓她交給杜先生，提前做好準備。
等楚詩語重新回到房間時，童陽已經趴在桌上睡著了。
“童陽？”
楚詩語走到她身邊，看見她臉色蒼白雙眼緊閉，不由皺住眉頭，趕緊把其他人喊了進來。
片刻後，他們將童陽寫出來的信息全部交給杜先生，將她安置在床上。
唐舒言撩開她的袖口，將手搭在脈搏上，皺眉道：“心臟供血不足，昏睡過去了，讓她好好休息吧。”
看著床上臉色比葉淮還要蒼白的童陽，眾人神情十分覆雜。
“她的情況並不樂觀，恐怕堅持不了三天，還是盡早註射優質基因藥比較好。”唐舒言嘆息道。
“老大不想註射那玩意兒啊。”
楚詩語躊躇道：“童陽可能情緒不大好？就在剛才，她好像知道了什麽，臉色變得很差。”
葉淮站在床邊，看著雙眼緊閉的童陽，輕微皺住眉頭，不知在思考什麽。
“短時間內研制出殘次品病毒解藥的可能性很小，童陽和其他人都撐不到那時候。”
“平行世界會有嗎？”
葉淮頷首，“平行世界一定會有，如果能拿到病毒解藥，不僅可以救他們，也能分解解藥的成分。”
許君月猛地站起身來，“那還等什麽？咱們現在就去吧！”
“反正童陽已經把信息整理出來了，應該沒什麽問題，我們直接去平行世界，把解藥偷回來就好了！”
楚詩語道：“那就去吧。”
“我沒意見。”唐舒言聳肩。
“和749局執法人員聯系一下吧，他們已經去過平行世界上層生活的區域。”葉淮說。
“我和你們一起去。”
床上躺著的童陽緩緩睜開眼睛，眼中一片清明，似乎對自己的身體了如指掌。
“童陽，這種狀態你應該好好休息。”楚詩語不讚同道。
童陽坐起身來，“我身體沒有大礙，心臟供血不足就需要多運動。”
唐舒言似笑非笑道：“運動加速血液循環，病毒更快入侵你的五臟六腑？”
童陽掀開被子，“我不想躺在這裏，我要把那些東西全部弄死，實在不行把基因藥帶上，我撐不住的時候再為我註射。”
“那行，走吧！”許君月躍躍欲試道。
“不行。”葉淮語氣少有地強硬，“就算帶上基因藥，平行世界你也不能去。”
童陽繃緊唇線，一言不發。
她當然知道自己不能去，就是很煩躁。
那些白癡東西，居然研制出這麽惡心的東西，比他們存在本身還惡心。
以她現在的身體狀況，別說進入平行世界，恐怕多走幾步路都困難。
偏偏她知道了直到2026年他們都沒能成功研制出解藥，已經毒發的人怎麽可能等到那個時候。
明知如此，童陽一丁點都不想註射該死的基因藥。
“你們也不用去平行世界，‘蜘蛛’那些人自然會去找。”童陽臉色恢覆平靜，靠在床頭。
許君月眨巴眼睛，“老大，那你剛剛是在說氣話？”
童陽白她一眼，“我不能說嗎。”
“我沒見過嘛，我以為你是那種泰山崩於眼前都能鎮定自若的人呢。”
童陽抿唇，一言不發。
目前情況比泰山崩裂還令人煩躁。
兩年內尋常辦法肯定研制不出基因藥，她最終還背叛了現實世界，太過匪夷所思了。
童陽不覺得有什麽事情能成為她背叛現實世界的理由。
算了，想這些沒用，她覺得自己不會，就一定不會那樣做。
如果這種情況真的發生，必定有說得過去的原因。
“他們出發了嗎？”童陽問道。
“嗯，杜先生已經提前趕過去了。”
“那就好。”
童陽讓他們把自己手機拿過來。
和吃瓜群成員視頻時，她直接暈了過去。
她左手還能動，翻看群消息，在詢問她的情況。
童陽回了句沒事，退出了群聊。
旋即給吳平雪那個老狐貍撥通了電話。⑥
“童小姐。”
“你知道怎麽研制出殘次品病毒解藥吧？”童陽語速很快。
吳平雪笑了笑，“我自然知道。”
童陽暗罵一聲，這只老狐貍果然知道。
“什麽條件？”
他一直不說，自然因為童陽沒有滿足他的條件。
吳平雪道：“童小姐稍安勿躁。”
“你現在心情煩躁也在情理之中，殘次品病毒會對情緒產生影響。”
“少廢話，我平時也這樣。”
吳平雪語氣不徐不疾：“童小姐放心，作為合作夥伴我自然不會棄你於不顧。”
“那就是沒有條件了？”
“條件還是有的。”
“說。”
吳平雪道：“這件事結束後，我希望你暫停學業，在我身邊做事，直到我們合作結束。”
童陽瞇起眸子，沒有直接拒絕，“為什麽？”
“簡單來說呢，我需要你為我做事，順便積攢經驗，再去和平行世界抗衡。”
“你覺得我能從你身上學到東西？”
“或許，你能學到很多。”
童陽不由擰眉，“你到底想做什麽？”
吳平雪笑道：“你不是知道嗎？我要徹底摧毀平行世界的社會體系。”
“我在你身邊做事是必要條件？”
“沒錯。”
“為什麽一開始不說？”
“我如果一開始告訴你，你會答應嗎。”
童陽直截了當，“不會。”
“我也這麽覺得。”
吳平雪接著說：“你還有時間考慮，我等你的答覆。”
童陽頓了頓，問道：“有工資嗎？”
“自然。”
“我考慮好再告訴你。”
說完，她掛斷了電話。
“吳博士想讓你在他身邊做事？”楚詩語問道。
童陽道：“對，他一定另有所圖。”
“你怎麽想？”葉淮問道。
“他知道怎麽研制病毒解藥，我沒有選擇。”童陽語氣平靜，儼然已經在瞬間做好了決定，“而且，聽他的語氣應該有把握解決這件事。”
這只老狐貍隱瞞了很多事情，她也想挖出來。
“學校那邊怎麽辦？”
童陽道：“我不會耽誤學業，不聽課跟得上，到時候回去考個試就行了。”
童陽停頓一下，林警官和749局的人不知道她和吳博士有合作，這不會就是未來林警官覺得她背叛了現實世界原因吧？
理由倒也說得過去。
既然做好了決定，童陽沒再耽擱時間，給吳平雪回了電話。
“你想好了？”
“嗯。”
吳平雪道：“那就好，你過來一趟，我手裏有幾支解藥。”
童陽獅子大開口，“我全要了。”
吳平雪失笑，“沒問題。”
“使用解藥大概多長時間痊愈？”
“兩個小時左右。”
“行，我過去找你。”
“還是早上的地方。”
“嗯。”
掛斷電話，童陽問道：“直升機還可以飛嗎？”
“可以，距離不算遠。”
“那就走吧。”
許君月瞠目結舌，“你這就決定好了？”
“沒什麽可猶豫的。”
童陽雙腿還能行走，背起書包，微微側身，看向眾人。
“明天早上九點之前，我要趕回老城區。”
知道那些東西會出現在哪裏，收拾起來就毫不費勁了。
正好，她心裏怨氣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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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是杜先生。”
湯梨站在房中，為他們做介紹。
杜先生是一位四十多歲中年男人，標準國字臉，濃眉大眼。
童陽一行人和749局執法者坐在房間兩邊，猶如兩條涇渭分明的河流。
“這位就是童陽。”
童陽靠坐椅子，沒什麽表情，右手手臂只能進行微小動作。
許君月坐得筆直，和對面“蜘蛛”成員大眼瞪小眼。
杜先生眼神在他們身上流轉，問道：“你們看起來關系不好。”
許君月道：“有什麽事就說，別廢話。”
“在杜先生面前你放尊重一點！”
“我就不，你咬我？”
“我又不是狗，不吃屎。”
“呀？原來你不是狗啊，那你剛才狗叫什麽？”
杜先生失笑，“你們關系的確不好，可惜。”
“童陽，我還想邀請你加入749局呢。”
童陽露出嫌惡表情，“我不會同流合汙。”
杜先生道：“那就這樣吧，說點正事。”
“羅博士和病毒研究專家正在研制解藥，我們也不能閑著。”
“平行世界的事情想必在座各位都已經知道了，童陽，你身為時間錨點肩負著巨大責任，一旦你死亡最後一道壁壘消失，他們將如無人之境般進入現實世界。所以，無論如何，我們不會讓你毒發身亡。”
童陽問：“你們的解決辦法是什麽？比起冠冕堂皇的話，實際行動更可信。”
杜先生道：“我們已經拿到了兩支優質基因藥。”
聞言，童陽眾人不禁詫異。
“你們怎麽拿到的？”
“那玩意兒可不好找啊。”
童陽臉色變得嚴肅起來，拿到優質基因藥沒有那麽簡單，就連他們都是利用幾次時間循環才拿到手，749局竟然已經神不知鬼不覺拿到了兩支。
杜先生道：“你們與平行世界抗衡時，‘蜘蛛’成功潛入了平行世界。”
許君月極其不信任地看著對面那些人，“就他們？”
“你這話什麽意思？”
“字面意思，很難理解嗎？”
“你……”
“好了。”杜先生蹙眉看了眼說話之人，後者立刻噤聲。
“他們成功潛入平行世界，多虧了你們的信息和經驗，而且，過程中我們發現早在你們之前，就已經有現實世界人類進入平行世界，多虧了那些人的幫助，我們才成功拿到基因藥。”
杜先生說：“優質基因藥已經被‘蜘蛛’帶回了研究所，你需要的話現在就可以註射，後續難免會遇見危險情況，提前做個準備也好，你活著對整個現實世界都很重要。”
童陽陷入沈思，沒想到749局比她想象中厲害一點，還以為他們只是一群恃才傲物的花架子，倒是有幾分真本事，在遍布監控與報警器的平行世界，順利拿到兩支基因藥並且成功脫身，就連童陽都沒什麽把握。
“誰帶你們進去的？”童陽問道。
若想主動進入平行世界，必然要在他人指引下進入。
杜先生道：“孟婷。”
童陽頷首，“原來是她。”
“我不想註射基因藥。”童陽說得斬釘截鐵，“至少目前還沒有必要。”
“而且，就算註射過基因藥也能被殺死，將病毒研究透徹就能知道方法了。”
杜先生問道：“你不願意註射基因藥？”
“嗯，不到萬不得已。”
童陽不覺得基因藥是什麽好東西，羅博士和病毒專家能在她毒發身亡前研制出解藥再好不過，如果研制不出來，她可以利用時間循環，將每一次的研究成果提前告訴羅博士，如果實在不能夠，再註射基因藥也不遲。
總之，有了優質基因藥，他們又多了一層底氣。
杜先生點頭，“那就等等羅博士他們的研究成果，無計可施時再為你註射基因藥。”
“沒問題。”
杜先生提出的解決辦法無疑給他們吃了一顆定心丸，要知道那玩意兒可以死而覆生，什麽時候註射都來得及。
“我的解決辦法，你還滿意嗎？”杜先生問道。
童陽道：“一般。”
“她果然很猖狂……”
童陽話鋒一轉：“不過，沒有你的解決方案，原本我是不打算跟他們合作的。”
“他們”自然指的是749局的執法人員——蜘蛛。
“呦呦呦！這會兒我們配成為你的爪牙了？”
童陽抿唇，“說實話，不配。”
“但是，你們好像很樂意為我所用，那就勉強成全你們。”
“誰願意為你所用了！”
“胡說八道！”▼
“跟你合作是我們老大給你臉！別給臉不要臉啊！”
杜先生和湯梨對視一眼，看著他們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十分懷疑能不能讓他們共事。
“對了，鄙人從來不打白工。”童陽意有所指地說。
杜先生明白她的意思，頷首道：“放心，獎金和他們一樣。”
“其他人呢？”童陽道。
不能讓楚詩語他們白打工。
“在座各位，一視同仁。”
“行。”
“沒問題。”
杜先生道：“接下來，我們討論一下這次事件的解決方案吧。”
湯梨說道：“我們已經了解了事件起因，平行世界的目的並不明確。”
“童陽，平行世界知道你的坐標，而且註射過基因藥也能被殺死，我比較擔心平行世界時間錨點的安危。”
童陽不可否置，“她沒有不可取代性，為了守住坐標的秘密，平行世界有可能會派人來殺她。”
“沒錯，你在這裏可能會為研究人員和‘顏青’帶來危險。”
楚詩語道：“童陽也不能離開這裏，若是在其他地方毒發，解藥研制出來卻趕不上怎麽辦。”
湯梨皺起眉頭，“妹妹說得有道理。”
童陽道：“一次磁場能量循環只有五個人都進入現實世界，他們還有其他目的，應該不會把全部精力放在我和‘顏青’身上，威脅不大。”
湯梨想了想，說道：“說得有道理，最好還是謹慎一點，讓尼克隨時註意研究所有沒有出現外來人員。”
“好，我給他打個電話。”
“目前除了不久前被殺死的兩個人出現了相同情況，其他一切正常。”
湯梨道：“我們打算再潛入平行世界一次，想辦法阻止他們，弄清楚目的，說不定能找到研制病毒的辦法。”
童陽說：“可以，只是風險比較大，你們隨時可能遇見危險。”
“不用擔心，我們有辦法脫身，現實世界的情況得想辦法解決，這四具屍體運氣好，沒有出現在公共區域引起註意，後面可能就沒這麽幸運了。”
杜先生說：“這樣的事隨時可能繼續發生。”
一直沈默不語的葉淮突然開口：“進入平行世界的話，可以調查一下葉天臨和磁場能量相關的事情，或許會對獲取坐標有幫助。”
湯梨詫異看向他，“平行世界葉天臨？”
“對。”
“平行世界顏青的S級身份卡還在我手裏。”
湯梨驚訝道：“S級身份卡？在平行世界任何地方都可以暢通無阻。”
“在我書包裏，需要的話可以租給你們。”
湯梨：“？”
“租？”
童陽一本正經道：“一個小時一萬。”
“奸商啊你！那麽貴！”
許君月道：“怎麽就奸商了？這可是S級身份卡，在平行世界地位最高呢！”
“成交。”湯梨倒是一口應下來。
“蜘蛛”這些人不光是有點能力，家室背景也是極好，這點小錢自然不放在眼裏。
“給，從現在開始算。”
湯梨接過身份卡，說道：“我們即刻出發，現實世界這邊兒……”
童陽擡起眼眸，目光深邃，“我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
“什麽？”
“傳染病毒到底是與註射過殘次品的身體接觸，還是和註射過殘次品的屍體接觸。好巧不巧，幾具屍體在註射殘次品後，生前沒機會與其他人接觸，死後才有了接觸。”
“可是，毒發時間卻不統一，我第一個接觸屍體，按理來說，我已經比其他人發作得早，可是間隔時間沒有多久，”
這時，唐舒言說：“幾乎沒有間隔時間，你體內病毒發作幾分鐘內，其他人也出現了相同情況。”
“這不合理，接觸病毒的時間不一樣，毒發時間必然不可能一樣。”童陽沈聲道。
葉淮道：“有一個相同點。”
兩人四目相對，童陽福至心靈，說道：“唯一相同點就是，我們全部在屍體細胞死後的九個小時毒發。”
聞言，眾人齊刷刷楞住。
童陽繼續說：“假設屍體是病毒的載體，期間所有接觸過屍體的人，會在他全身細胞死後九個小時毒發。那麽隨著他的體內細胞死亡，病毒才會真正發酵，這樣一來，他身體的死亡有什麽作用嗎？”
眾人臉色變得越來越凝重，似乎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
童陽臉色不比他們任何人輕松，接著說：“再假如，身體的死亡沒有作用。”
“那麽，只要和註射過殘次品的人肢體接觸，無論生死，都會感染病毒，在他體內細胞死亡的九個小時後毒發，你們能夠想象將會有多少人感染病毒嗎？”
童陽的話，讓眾人脊背發涼。
一旦她的推測成立，後果將不堪設想。
童陽接下來的話如驚雷一般，砸在他們每個人頭上。
“磁場能量循環間隔時間為十八個小時，可是平行世界的人除了在第一個小時殺了兩個人後，沒有其他任何行為。”
“那麽，剩下的十七個小時他們在做什麽？”
“前面的假設成立，只要和註射過基因藥的人肢體接觸就可以傳播病毒，而且病毒潛伏期不固定，身體沒有異常，只會在本體細胞死亡九小時後毒發。如果在這十七個小時中，他們給其他人註射了殘次品，卻沒有立刻殺了他們，病毒傳播的速度和範圍，你們可以想象嗎？”
眾人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
童陽的推測說得通，他們每輪循環只殺兩個人，用以吸引現實世界的註意力，將所有精力全部放在屍體和病毒身上，實則病原體已經絲絲入扣完全入侵了現實世界。
有朝一日，註射過殘次品的人陸續死去，十八個小時後，體內細胞全部死亡，大規模毒發，後果不堪設想。
現實世界將面臨難以承受地打擊。
“可是，他們可以選擇不殺人，直接給我們註射殘次品就好了，這樣我們短時間內不會發現，等我們發現的時候，為時已晚。”
“因為他們等不了了。”童陽臉色陰沈，“平行世界顏青被抓住，國外黑色市場被清掃，吳博士背叛了平行世界，接二連三被盜走了優質基因藥，我們已經知道了平行世界的存在，他們不能再像以前一樣悄無聲息地潛入現實世界。”
“給我們制造一些麻煩，轉移我們的註意力，等我們研制出解藥，已經有無數人感染了病毒，地球上一片混亂，屆時，再殺了我，他們想要掌控現實世界，輕而易舉。”
葉淮道：“病毒一事洩漏出去，他們大規模利用劣質基因藥進行交易，豈不是手到擒來。”
湯梨罵道：“這樣未免太惡毒了，病毒傳播的範圍我們根本無法掌握。”
“他們這麽喪心病狂嗎？看起來似乎和現實世界沒有區別啊。”
許君月白眼道：“你在說什麽？他們本來就很喪心病狂，跟現實世界完全不一樣。”
湯梨卻說：“我們進入平行世界後，看到的東西幾乎和現實世界一樣。”
“你們前往的地方應該是平行世界上層生活的區域。”葉淮道。
杜先生神情肅穆，說道：“如果他們的目的和童陽推測一樣，那就糟了，我們無法分辨哪些人被註射過殘次品，就算研制出解藥，也遠遠無法解決問題。”
“童陽，這個推測你有多少把握？”
童陽垂下眼簾，嘆息道：“百分之百。”
“沒有更好的理由解釋為什麽每次循環只殺兩個人，間隔時間卻是十八個小時。”
“這一次，他們的目的不是殺人。”
距離第一次循環已經過去二十個小時，病毒傳播的範圍已經無法控制了。
房間裏死氣沈沈，他們找不到理由推翻童陽的話，心中認可了她的推測，然而代價沒有人承受得了。
如此大規模的病毒傳播，就算研制出解藥短時間內如何解決呢？
——解決不了。
大規模的病毒傳播，甚至在毒發前都不知道誰感染了病毒，怎麽解決呢？
絕望的陰霾籠罩在每個人身上，面對如此強大的敵人，他們幾乎束手無策。
哪怕是童陽也想不到力挽狂瀾的辦法了。
平行世界強大到令人恐懼，如同一座地球大小的天空之城，正在向他們墜落，怎麽才能阻止他們呢？
就算有時間錨點的存在，他們同樣能把現實世界逼到如此地步，若是童陽死了，現實世界還有什麽反抗的餘地嗎？
“不能讓事情繼續惡化了，湯梨，你帶幾個人潛入平行世界，不管你怎麽做，必須找到解決的辦法。”杜先生看上去還算鎮定，喜怒不形於色。
湯梨鄭重點頭，“我明白了。”
葉淮問道：“我可以幫你們調試設備，連接平行世界的衛星信號、屏蔽監控，方便你們聯系。”
湯梨驚訝道：“怎麽做？”
“只要一臺連接過平行世界衛星信號的設備就行了。”
“那我去弄一臺回來。”
“不用。”唐舒言從隨身攜帶的布袋子裏取出一臺平板電腦，“這個可以吧。”
這臺平板電腦連接過平行世界衛星信號。
葉淮道：“可以。”
湯梨笑道：“小帥哥真厲害，謝了，姐姐可以等你成年，沒開玩笑哦。”
葉淮猶豫片刻，說：“不是免費。”
湯梨：“？”
他轉頭看向童陽，問道：“你覺得多少錢合適？”
童陽說：“十萬。”
“好，十萬一部。”
湯梨無語，“和你倆做生意一定被坑得家破人亡。”
“接受的話，把設備拿過來。”
在平行世界有了聯絡工具將會事半功倍。
湯梨喊了幾個同伴上前，把手機交給葉淮。
“交易款給童陽就行了。”
童陽自覺點開自己的收款界面，放在他旁邊。
不多時，幾十萬打到了卡裏。
避免臨時需要，“蜘蛛”剩下的人也給錢調試了設備。
“好了，到了平行世界會自動連接，可以和現實世界進行通話。”
“這麽快？”
“嗯。”
葉淮回到童陽身邊，餘光瞥見她滑進備忘錄，在自己名字欠款後減掉了八十萬，還欠了九百多萬。
湯梨沒有耽擱時間，帶著三個人離開房間，準備前往平行世界。
杜先生道：“至於現實世界這邊，我會和軍方聯系，排查可能被註射過殘次品的人，那些事情不用你們操心，你們要做的是找到潛入在平行世界的人，殺了他們。”
“想找出他們太困難了。”虎牙小男孩說。
“一定能發現異常的地方，不管多難一定要做。”
距離下一輪磁場能量循環還有十六個小時。
“下一次能量循環的時間是明天早上九點半左右，除了已經進入現實世界的人，還要為接下來的事情做準備。”
眾人再度陷入死寂。
想為不知道會出現在什麽地方平行世界的人做準備，無異於在大海中尋找幾顆特定的石頭，根本不可能做到這種事情。
他們幾乎就要束手無策了。
“我或許可以做到。”童陽突然開口。
眾人不約而同將視線聚集在她身上。
“怎麽做？你現在不方便，我們可以幫你。”楚詩語道。
童陽搖頭，“這件事只有我能做到。”
她要利用吃瓜群，盡管吃瓜群成員不可能知道這件事的內情，未來更不可能有關於這件事的新聞。
但是，她覺得有機可乘。
“我不確定能不能成功，但是我有幾個前提條件。”
杜先生道：“你說。”
“第一，我要一個單獨房間，你們不能以任何方式監視我、調查我；第二，與這件事相關的消息，必須事無巨細地告訴林警官；第三，不要問我為什麽知道，按我說的做。”
杜先生沒有絲毫猶豫，一口答應：“可以。”
“帶我去單獨的房間。”
“好。”
童陽被帶到單獨的房間，只留下楚詩語一人照看她。
“童陽，你打算怎麽做？”楚詩語問道。
“和未來的人聊一聊。”
童陽給林警官打去了電話。
“童陽？你還好嗎？”
“林警官，你的電話號碼會換嗎？”
“為什麽突然說這件事？我沒事換電話號碼做什麽。”林警官疑惑地問。
童陽說：“兩年後，我會讓一個朋友聯系你，請告訴她發現殘次品的地點。”
“什麽？你在說什麽？”
童陽嘆息一聲，“我會和未來的你聯系，解決這件事情。”
“但是，蝴蝶效應是一種很可怕的東西，不要向我們透露太多未來的其他事情，麻煩了。”
林警官沈聲道：“童陽，你是認真的？”
“我無比認真，2026年的十月份，我會讓朋友聯系你，請相信她。”
林警官停頓數秒，“既然可以和未來的人聯系，為什麽不嘗試聯系你自己呢？”
童陽道：“我身上變數太多了。”
而且，原本未來沒有她的存在。
林警官沈吟道：“可以提前把你朋友的電話號碼給我嗎？”
“好。”
童陽覆制了吃瓜群裏胡二狗的電話號碼，發給了林警官。
林警官道：“我已經把你朋友的電話號碼保存下來了，如果2026年十月份我沒有接到她的電話，我會主動打過去。”
“好。”
掛斷電話後，童陽進入吃瓜群聊中。
學習是為了搞錢：【@胡二狗我已經你的電話號碼發給她了】
【我知道了！】
【啊啊啊啊我好激動】
【視頻視頻！我想紀念一下這激動人心的時刻！】
胡二狗發出群視頻邀請，童陽和其他群成員陸陸續續點了進去。
楚詩語坐在她身邊，看著童陽手機空白的屏幕，有點疑惑，沒有問什麽。
“我用電腦掛著，馬上給林警官打電話！”
“童姐，你怎麽樣？臉色看起來好差。”
童陽道：“中毒了。”
“啊？？？”“中毒了？怎麽回事？”
“以後再解釋，你們先給林警官打電話。”
“好，我馬上打！”
童陽右手手背上藤蔓已經蔓延到手腕，比起蔓延速度，更令人難受的是整條手臂都變得非常無力，擡都擡不起來，不知道是不是受到病毒影響，總覺得渾身乏力，頭暈腦脹。
鏡頭中，胡二狗撥通了林警官的電話。
電話打通後，響起幾聲提示音，直到自動掛斷都沒有被接通。
“怎麽沒接。”胡二狗嘟囔道。
“再打。”童陽說。
胡二狗開著免提，繼續撥打電話。
第二通電話依舊沒有接通。
緊接著第三通，仍然沒有人接通。
“童姐，沒有人接啊。”
“怎麽辦？”
“還可以給其他人打電話嗎？”
童陽心臟有些沈，行不通嗎？
如果打給其他人……
“童姐，她打回來了！”胡二狗驚嘆一聲，將手機來電顯示曝露在鏡頭下。
“你趕緊接，不然一會兒掛斷了。”
“快快快！”
“跨時空的對話啊！雖然只有我們能聽見童姐的聲音！”
“餵，你好，請問是林警官嗎？”胡二狗接起電話，問道。
“你好。”
熟悉聲音隔著屏幕傳來，童陽微微晃神。
時隔兩年，林警官聲音聽上去十分沈靜，和2024年的她些微不同。
“你是童陽的朋友，對嗎。”林警官問道。
“對，我是童陽的朋友，現在她能夠聽到我們的對話。”
電話那端沈默良久，開口道：“是嗎。”
“我能和她說兩句話嗎？”
胡二狗道：“出於某種原因，你聽不到她說的話，所以你想跟她說什麽就說吧，我會為你轉達她的話。”
林警官沒有多問，回了個“好”。
“童陽，2024年十一月三十號，早上九點四十四分，我們在遙城老城區發現了一例殘次品，是你初中的班主任，潘玉。”
童陽左手握著筆，在紙上寫下信息，“還有呢？”
胡二狗問道：“林警官，還有呢？”
“相隔不到五分鐘，一座沿海城市也出現了殘次品。”
“分別在什麽地點？”
胡二狗覆述她的話：“林警官，分別在什麽地點。”
“遙城老城區第三中學教師宿舍，以及海城二環碎石路132號。”
“還有嗎？”
“林警官，還有嗎？”
林警官苦笑一聲，“還有很多，幾乎每一天都在發生。”
“童陽，我們至今沒能研制出解藥。”
童陽抿唇，“那之後發現殘次品的地方告訴我。”
胡二狗覆述了她的話。
林警官嘆息一聲，“好，我會告訴你。”
“童陽，我記得你說過，不要告訴你與之無關的事情，不過我想你有必要知道，2026年的你，已經背叛現實世界了。”
童陽神情一怔，喃喃道：“什麽？”
“童姐背叛現實世界？怎麽可能！”
“為什麽會這樣？網上完全沒有消息啊……”
“不是吧？童姐為現實世界做了那麽多，不可能背叛現實世界啊！”
“大家不要緊張，未來一直在發生變化，說不定只是誤會。”
“童陽，我不清楚你是不是有什麽苦衷，一直沒有機會再和你見面，如果你現在還在2024年的話，好好做一次選擇，改變這一切吧。”
“現實世界堅持不了幾年了。”
童陽攥緊手裏的筆，沈聲道：“讓她告訴我所有殘次品出現的時間和位置。”
胡二狗怔怔道：“好、好……”
童姐背叛現實世界？怎麽可能呢！
童陽不是左撇子，左手寫字還算能看，不一會兒工夫，紙上密密麻麻寫滿了信息，除了明天早上九點四十四分遙城老城區發現的殘次品，還有之後一段時間發現殘次品的地點，世界各地都有發生。
童陽寫完一張，將紙張遞給楚詩語，讓她交給杜先生，提前做好準備。
等楚詩語重新回到房間時，童陽已經趴在桌上睡著了。
“童陽？”
楚詩語走到她身邊，看見她臉色蒼白雙眼緊閉，不由皺住眉頭，趕緊把其他人喊了進來。
片刻後，他們將童陽寫出來的信息全部交給杜先生，將她安置在床上。
唐舒言撩開她的袖口，將手搭在脈搏上，皺眉道：“心臟供血不足，昏睡過去了，讓她好好休息吧。”
看著床上臉色比葉淮還要蒼白的童陽，眾人神情十分覆雜。
“她的情況並不樂觀，恐怕堅持不了三天，還是盡早註射優質基因藥比較好。”唐舒言嘆息道。
“老大不想註射那玩意兒啊。”
楚詩語躊躇道：“童陽可能情緒不大好？就在剛才，她好像知道了什麽，臉色變得很差。”
葉淮站在床邊，看著雙眼緊閉的童陽，輕微皺住眉頭，不知在思考什麽。
“短時間內研制出殘次品病毒解藥的可能性很小，童陽和其他人都撐不到那時候。”
“平行世界會有嗎？”
葉淮頷首，“平行世界一定會有，如果能拿到病毒解藥，不僅可以救他們，也能分解解藥的成分。”
許君月猛地站起身來，“那還等什麽？咱們現在就去吧！”
“反正童陽已經把信息整理出來了，應該沒什麽問題，我們直接去平行世界，把解藥偷回來就好了！”
楚詩語道：“那就去吧。”
“我沒意見。”唐舒言聳肩。
“和749局執法人員聯系一下吧，他們已經去過平行世界上層生活的區域。”葉淮說。
“我和你們一起去。”
床上躺著的童陽緩緩睜開眼睛，眼中一片清明，似乎對自己的身體了如指掌。
“童陽，這種狀態你應該好好休息。”楚詩語不讚同道。
童陽坐起身來，“我身體沒有大礙，心臟供血不足就需要多運動。”
唐舒言似笑非笑道：“運動加速血液循環，病毒更快入侵你的五臟六腑？”
童陽掀開被子，“我不想躺在這裏，我要把那些東西全部弄死，實在不行把基因藥帶上，我撐不住的時候再為我註射。”
“那行，走吧！”許君月躍躍欲試道。
“不行。”葉淮語氣少有地強硬，“就算帶上基因藥，平行世界你也不能去。”
童陽繃緊唇線，一言不發。
她當然知道自己不能去，就是很煩躁。
那些白癡東西，居然研制出這麽惡心的東西，比他們存在本身還惡心。
以她現在的身體狀況，別說進入平行世界，恐怕多走幾步路都困難。
偏偏她知道了直到2026年他們都沒能成功研制出解藥，已經毒發的人怎麽可能等到那個時候。
明知如此，童陽一丁點都不想註射該死的基因藥。
“你們也不用去平行世界，‘蜘蛛’那些人自然會去找。”童陽臉色恢覆平靜，靠在床頭。
許君月眨巴眼睛，“老大，那你剛剛是在說氣話？”
童陽白她一眼，“我不能說嗎。”
“我沒見過嘛，我以為你是那種泰山崩於眼前都能鎮定自若的人呢。”
童陽抿唇，一言不發。
目前情況比泰山崩裂還令人煩躁。
兩年內尋常辦法肯定研制不出基因藥，她最終還背叛了現實世界，太過匪夷所思了。
童陽不覺得有什麽事情能成為她背叛現實世界的理由。
算了，想這些沒用，她覺得自己不會，就一定不會那樣做。
如果這種情況真的發生，必定有說得過去的原因。
“他們出發了嗎？”童陽問道。
“嗯，杜先生已經提前趕過去了。”
“那就好。”
童陽讓他們把自己手機拿過來。
和吃瓜群成員視頻時，她直接暈了過去。
她左手還能動，翻看群消息，在詢問她的情況。
童陽回了句沒事，退出了群聊。
旋即給吳平雪那個老狐貍撥通了電話。⑥
“童小姐。”
“你知道怎麽研制出殘次品病毒解藥吧？”童陽語速很快。
吳平雪笑了笑，“我自然知道。”
童陽暗罵一聲，這只老狐貍果然知道。
“什麽條件？”
他一直不說，自然因為童陽沒有滿足他的條件。
吳平雪道：“童小姐稍安勿躁。”
“你現在心情煩躁也在情理之中，殘次品病毒會對情緒產生影響。”
“少廢話，我平時也這樣。”
吳平雪語氣不徐不疾：“童小姐放心，作為合作夥伴我自然不會棄你於不顧。”
“那就是沒有條件了？”
“條件還是有的。”
“說。”
吳平雪道：“這件事結束後，我希望你暫停學業，在我身邊做事，直到我們合作結束。”
童陽瞇起眸子，沒有直接拒絕，“為什麽？”
“簡單來說呢，我需要你為我做事，順便積攢經驗，再去和平行世界抗衡。”
“你覺得我能從你身上學到東西？”
“或許，你能學到很多。”
童陽不由擰眉，“你到底想做什麽？”
吳平雪笑道：“你不是知道嗎？我要徹底摧毀平行世界的社會體系。”
“我在你身邊做事是必要條件？”
“沒錯。”
“為什麽一開始不說？”
“我如果一開始告訴你，你會答應嗎。”
童陽直截了當，“不會。”
“我也這麽覺得。”
吳平雪接著說：“你還有時間考慮，我等你的答覆。”
童陽頓了頓，問道：“有工資嗎？”
“自然。”
“我考慮好再告訴你。”
說完，她掛斷了電話。
“吳博士想讓你在他身邊做事？”楚詩語問道。
童陽道：“對，他一定另有所圖。”
“你怎麽想？”葉淮問道。
“他知道怎麽研制病毒解藥，我沒有選擇。”童陽語氣平靜，儼然已經在瞬間做好了決定，“而且，聽他的語氣應該有把握解決這件事。”
這只老狐貍隱瞞了很多事情，她也想挖出來。
“學校那邊怎麽辦？”
童陽道：“我不會耽誤學業，不聽課跟得上，到時候回去考個試就行了。”
童陽停頓一下，林警官和749局的人不知道她和吳博士有合作，這不會就是未來林警官覺得她背叛了現實世界原因吧？
理由倒也說得過去。
既然做好了決定，童陽沒再耽擱時間，給吳平雪回了電話。
“你想好了？”
“嗯。”
吳平雪道：“那就好，你過來一趟，我手裏有幾支解藥。”
童陽獅子大開口，“我全要了。”
吳平雪失笑，“沒問題。”
“使用解藥大概多長時間痊愈？”
“兩個小時左右。”
“行，我過去找你。”
“還是早上的地方。”
“嗯。”
掛斷電話，童陽問道：“直升機還可以飛嗎？”
“可以，距離不算遠。”
“那就走吧。”
許君月瞠目結舌，“你這就決定好了？”
“沒什麽可猶豫的。”
童陽雙腿還能行走，背起書包，微微側身，看向眾人。
“明天早上九點之前，我要趕回老城區。”
知道那些東西會出現在哪裏，收拾起來就毫不費勁了。
正好，她心裏怨氣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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