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三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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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三合一
直升機跨越城市上空，逐漸飛向郊外。
童陽和葉淮並排坐在最後，不同於其他幾人的興奮，戴著耳機閉目養神。
“和坐飛機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對啊，什麽時候我也弄一個直升機駕駛證，不比汽車方便多了。”
唐舒言坐在駕駛位上，撩著袖袍，戴著耳機，大概聽見了她們的話，說道：“哪有這麽簡單，需要提前審批才能升空。”
“那有點麻煩，不過自己弄一架來玩玩還是不錯。”
直升機飛行幾十分鐘後，進入一座叢林上空。
童陽睜開眼睛，往下方看了一眼，郁郁蔥蔥的森林仿佛浩瀚綠海，冷風不知從何處灌進來，夾雜一陣泥土芬芳。
“我們是不是快到了？”許君月問道。
唐舒言沒應答，估摸沒聽見。
“老虎！”楚詩語驚嘆道。
“哪兒呢？”
“那兒！”
順著她的手指方向看去，茂密樹林中，一只黃色猛獸穿梭在林間，時而從樹木縫隙暴露在天空下。
“它好像正在捕獵。”
話音未落，樹林前方出現一只小鹿，毫無防備地行走在草地上。
待猛獸靠得近些，聽見樹葉晃動摩攃聲音，小鹿警惕豎起耳朵，正想離開躲避，已經被撲過來的猛獸咬住脖子，瘋狂搖晃身體，擴大傷害面積。
不到片刻，小鹿慘死虎口。
“早知道應該把那把箭帶過來，這裏捕獵肯定很好玩。”
“葉總，這麽高的距離，你能射中老虎嗎？”
葉淮垂眸看向叢林，說道：“距離過高，風速太強，不可能射中，就算能夠射中也沒有了殺傷力。”
童陽瞥她一眼，“物理好好學了嗎？”
“哎呀！老大你真是！”許君月擺了下手，“別老把學習的事掛在嘴邊，影響我們姐妹之間的感情，不知道還以為你是什麽乖孩子呢。”
童陽反問：“我難道不是嗎？”
“你要不要臉？”
“我有臉。”
許君月撇嘴，轉移話題：“你們說葉總最後那一箭射中了嗎？”
楚詩語道：“射中了吧？”
童陽道：“就算射中也死不了，她應該註射過基因藥。”
“比起這些，我倒是更好奇那個男人。”
“喉嚨藏著武器的男人？”
“嗯。”
許君月一臉嫌惡，“武器上豈不是沾了他的口水，這要是被傷到太惡心吧。”
楚詩語惡寒，“別說了！”
十幾分鐘後，唐舒言駕駛直升機緩緩下降，落在一條開闊的湖泊邊。
眾人陸陸續續下車，擡眼環顧四周。
“研究所到底在哪裏？”
“不會在湖底吧？電視劇都這麽寫。”
唐舒言摘下耳機，從直升機上跳下來，關上艙門，懶洋洋道：“我們已經到了。”
聞言，眾人神色驚訝。
“真的假的？”
楚詩語走到湖邊，將手浸泡在湖中，說道：“不是幻覺啊。”
“研究所不會連一個正兒八經的基地都沒有吧？”
童陽擡頭環顧周遭，除了青草樹木，時而掠過枝頭的冬鳥，還有微風吹過樹葉摩攃聲、細微的蟲鳴，甚至還能感受到空中的濕氣，卻沒有看到任何建築。
她仰頭看向天空，雲層翻卷，陽光慵懶，一切都很正常。
就在這時，葉淮說道：“這裏應該不是真正的森林。”
“為什麽？”
葉淮抿唇，“空氣並不是自然產生，雖然差距不大。”
聽了他的話，其他人下意識聳了聳鼻子。
“我聞不出來。”
“我也是。”
童陽沒說話，對空氣敏[gǎn]度不高的人察覺不到。
她走到湖邊，彎腰看著湖面，清澈湖水倒映著她的面孔，扯下一根金色頭發，不是自己的不心痛，將它扔到湖面。
湖水微微泛起漣漪，發絲卻飄在湖面沒有動作。
“假的。”童陽斬釘截鐵道。
“假的？”楚詩語驚訝不已，“我摸了一下，就是水啊。”◣
“模擬觸感，加上心理暗示，理論上可以做到。”
楚詩語看著自己還未幹透的指尖，輕輕舔了一下，“幹的。”
“我不信這個邪！”
許君月大步走到湖邊，俯身喝了口湖裏的水，皺起眉頭，吐了出去。
“我明明感覺嘴裏有水，怎麽咽不下去呢。”
唐舒言靠在巖石上，不知對誰說：“他們已經看出來了，行了吧？”
“抱歉抱歉，研究所第一次來客人，忍不住想炫耀一下。”
虛空中，一道男人聲音響起。
四周畫面褪色一般，漸漸變成灰色。
直到顏色全部褪去，他們看清自己身處在一個灰色空間中，周圍好像漂浮著什麽奇怪物質，看不清房間具體面積，曾是湖泊和樹林的地方隱匿在灰色陰影中。
唐舒言右手邊開著一扇門，一個穿著白大褂，戴著圓形眼鏡的中年男人站在哪裏。
他長得不高，頂著大肚腩，還禿了頂。
“小朋友們好啊，我是玩具屋的主人尼克，你們可以親切地稱呼我為尼克叔叔。”
“外國人？”
唐舒言轉身勾住他的肩膀，笑道：“不是，他本名朱小腸。”
尼克笑容僵住，“我更喜歡你們叫我尼克叔叔……”
“小腸兄，剛剛那些東西是什麽？全息投影嗎？感覺跟真的一樣！”許君月興高采烈地說。
尼克抽了抽嘴角，“如果不介意的話，你們可以叫我叔叔。”
“小腸叔叔，可以給我們解釋一些嗎？”
尼克；“……”
“你們看起來沒有我想象得那麽沒用。”童陽道。
尼克：“……”
最後，他痛心疾首地對唐舒言說：“我就不該對你的朋友抱有任何期待！”
唐舒言詫異道：“小腸叔叔，你這是什麽話？我可是比他們善解人意多了。”
“尼克博士，這些是全息投影嗎？”葉淮道。
有了前幾人的對比，聽到葉淮無比正常的稱呼，尼克不禁露出欣慰笑容，解釋道：“可以算是全息投影，嚴謹一點的話，可以將它們稱為‘愛學習的好孩子’，是一種特殊的粒子，喜歡學習身邊的東西，隨機排列組合，模仿其的外觀、觸感、聲音甚至是氣味。”
“可以模仿我嗎？”
尼克說：“可以，只是需要學習一段時間，再加上我人工調試，就能做到。”
“哇！那它豈不是可以模仿我去上學了？”
“小朋友，你想什麽呢？說到底它還是一種特殊的全息投影，不是克隆，而且這些孩子肩負的責任很重。”
童陽問道：“它們可以做什麽？”
尼克雙手環抱在胸`前，語氣驕傲：“它們在執行一個非常偉大並且只能執行一次、必死無疑的任務！至於什麽任務，現在當然不能告訴你們。”
童陽頷首，又說：“它們是怎麽創造出來的？”
“你要是問這個，我就得好好跟你聊一聊，這些孩子可是幾代研究人員的心血，千辛萬苦才創造出來！”
唐舒言打斷道：“總之非常困難，我們走吧。”
童陽倒是挺感興趣，不過看樣子這故事不會太短，“算了，下回有機會再聽吧。”
其他人跟在唐舒言身後，陸續離開了尼克口中的“玩具屋”。
“你們這些孩子，怎麽一點都不好學呢！”尼克氣急敗壞地說。
走出玩具屋，他們來到一條平平無奇的走廊中。
沒有想象中超現代、賽博朋克的感覺，就像舊醫院那種又長又暗的走廊，兩側墻壁泛黃、掉皮，不少瓷磚已經開裂，頭頂燈光還一閃一閃，隨時都可能報廢。
“研究所條件不怎麽啊？我還以為會像科幻片那樣呢。”許君月感嘆道。
楚詩語點頭附和：“老城區醫院都沒這麽舊。”
唐舒言對這裏十分熟悉，帶他們右轉進入另一條走廊。
“你們以為這裏和中央科學研究所一樣？”
路過一間關閉的房門，甚至門上貼著一張黃符。
“這裏有鬼啊？”
唐舒言道：“據說裏面放著一具被詛咒的屍體，任何接觸過的人都會死於非命，包括所裏的研究人員。”
童陽楞住，下意識多看一眼。
曾經她是一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現在她認為世界浩瀚無奇不有。
畢竟有平行世界的存在，還有那個基因藥，就算某天混蛋父母從墳墓裏爬出來找她算賬，童陽也不會覺得奇怪。
“真的假的？”
“難道世界上真有這麽神奇的事情？”
唐舒言聳肩道：“不清楚，本來就有很多科學無法解釋的事情，所以才會存在749局。據我所知，這間房存在了幾十年，符紙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換，沒有研究人員再進去過。”
“這麽神奇嗎？”
“這些事情確實很難講，各行各業都有人相信。”
“這間好像關著一把殺人犯的兇器，一開始放在警局，那段時間經常出大案子，懷疑和它有關就送過來了。”
“這裏面是一座夫子雕像，本來在一間中學，自從把它挪進去後，學校三天兩頭出事兒，不是學生自鯊就是車禍、他殺，半年內死了七個學生。”
“這間是一截骨頭，屍體焚燒後這截骨頭怎麽都不化，什麽辦法都想過，水火不侵。”
“這間……”
路過一個房間，唐舒言對裏面的東西如數家珍。
其他人聽得入迷，沒想到還是這麽離奇有趣的事情。
“這樣說來，這裏的資金應該挺充足啊，怎麽不翻修一下？”
唐舒言道：“一部分原因是東西太多懶得折騰；另一部分原因是749局不為人知，一直潛藏在平靜的水面下，要想重新裝修，只能親力親為。”
“所以除了儀器和實驗室這裏大部分東西都是以前留下來的。”
童陽道：“唐舒言，你身為編外人員，知道的東西是不是太多了？”
唐舒言腳步稍頓，“沒有編制，不在體制內，可不就是編外人員嗎。”
童陽欣然點頭，“你說得有道理。”
“最重要的是，所裏的人沒有上頭審批不能輕易離開基地，他們至少好幾年沒有見過家人了。”唐舒言嘆息一聲，“我不行啊，我還有家業要繼承。”
“而且，這裏廚師做的飯超級、超級難吃。”
唐舒言一連說了兩個“超級”，可想而知有多難吃。
一路上，他們沒有撞見其他研究所成員。
童陽問道：“基地裏人多嗎？”
唐舒言道：“研究人員多一些，五十幾個。”
童陽不免詫異，“除了研究成員，還有其他人？”
“當然，一些流血事件’總不能讓研究人員出面吧？”
“他們只有八個人，是執行者，自稱‘蜘蛛’。”
“蜘蛛？”
“就不能選一個可愛點的名字？”
“之所以取名為‘蜘蛛’，和他們常看的動漫裏一個反派組織有關，成員就像蜘蛛的腿，聽從大腦的指揮。”
童陽想了想，說道：“那不是應該有九位成員？”
八條腿加上一個大腦。
唐舒言無可奈何，“道理是這樣的，但是他們認為沒有人有資格成為蜘蛛的大腦。所以，成員基本上都會單獨行動。”
“而且，那個反派組織有十三名成員。”
唐舒言駐足，停在一扇關閉的大門前，側身對眾人說：“幸好大部分執行者不在基地裏。”
楚詩語問道：“不是說不能隨便離開基地嗎？他們全部都有任務？”
“那倒不是，他們不會聽話，也可以想象，不是什麽好相處的人……”
話音未落，身前房門被打開，一道聲音幽幽從門後傳來：“你說誰不好相處啊？”
唐舒言神色微僵，“糟了。”
眾人不明所以，他的神情卻有些難看。
下一刻，一雙柔弱無骨的藕臂從門內伸出來，攬住唐舒言的脖子，一截裹在青色旗袍中的身體，擠進他懷裏，溫香軟玉在懷，唐舒言臉色卻難看得不行。
“你怎麽在這裏？”唐舒言咬牙道。
女人凹凸有致的身體窩在他懷中，頭發如瀑布般披散在肩頭，皮膚勝雪。
她擡起瑩白的臉，眼角有一顆惹眼的朱砂痣，柔情似水地瞇起眼睛，手指挑起唐舒言的下巴，溫聲道：“言言，好久不見。”
女人長得很是好看，眼神慵懶朦朧，像一只剛睡醒的貓。
她輕易一個眼神，仿佛藏著萬千情意，看誰都像含情脈脈。
“放手……”
唐舒言黑著臉推開她，然而還未用力，女人餘光瞥見後面幾人，頓時眼神一亮。
“這位先生……”她主動推開唐舒言，邁著虛浮腳步朝葉淮靠近，好像隨時都有可能摔倒，讓人忍不住扶上一把。
當人來到葉淮面前，他垂眸道：“抱歉，我未成年。”
女人動作一頓，手指輕輕從他肩頭掠過，“那姐姐等你成年。”
說完，她看向旁邊的童陽，腳步一個踉蹌，跌進她懷裏。
瞬間，幽香撲鼻而來，童陽平靜地伸手扶住她的腰。
“妹妹，姐姐實在頭暈，你且讓姐姐安穩靠一會兒吧。”
見童陽沒有反抗，女人擡起頭，依舊含情脈脈，吐氣如蘭，“妹妹生得這般好看，姐姐看了怎麽能不心動呢？”
童陽手指摩挲著她的衣服，光滑面料，做工精致，必然價值不菲。
“她也未成年。”
這時，旁邊傳來一道聲音。
女人身形微頓，遺憾嘆息一聲，攏了攏童陽的外套，“只可惜生不逢時啊。”
“這位妹妹，該是成年了吧？”女人果斷將目標移向下一個。
楚詩語道：“我沒……”
“她成年了。”童陽道。
楚詩語瞪她一眼，這個人八月份的仇記到了現在？
“妹妹，姐姐這一看到美人就走不動路的毛病，你可得幫姐姐好生治一治啊。”
她抱住楚詩語，臉頰在她肩膀上蹭了蹭。
“我、我喜歡男生。”楚詩語紅著臉道。
即使隔著衣服，她依舊能夠感覺到女人身體的溫度。
“我不比那些臭男人好看嗎？”
楚詩語臉頰紅得滴血，“我喜歡女生了再告訴你行嗎？”
女人促狹瞇起眼睛，“好啊，我們一言為定。”
然後，她看向許君月。
許君月展開雙臂，懷抱大開，“行，該輪到我了吧？”
女人“噗嗤”一聲，轉頭撲進了她懷裏。
“雖然沒有喜歡的人，但我可能喜歡男人，姐姐，你先給我當備胎吧！”
“哼，你想得美！”
女人掙脫她的懷抱，撩開頭發，瀟灑轉身，“進來吧。”
說完，她扭著水蛇腰走進了房間。
唐舒言一臉晦氣地跟了進去，其他人緊隨其後。
房間風格和來時經過老舊走廊大不一樣，墻壁一塵不染，寬敞亮堂，側邊還有一道散發紅光的密碼門。
然而在房間中央，擺放著白色沙發和茶幾，正對位置有一臺巨大的顯示屏，正在播放一部不知名的動漫。
沙發前，林林總總坐了七八個人。
“歡迎來到749局研究基地，我是湯梨。”
她看向身後一眾人，說道：“他們就是749局的執行人員，簡稱‘蜘蛛’。”
坐在沙發上的那群人有男有女，全部面朝顯示屏，背對他們，自始至終沒有回過頭來。
唐舒言蹙眉道：“你們怎麽都回來了？”
湯梨道：“聽說有一位大人物要過來，我們身為主人家，自然不能怠慢。”
湯梨將頭發撩到耳後，不覆適才柔情，眼神懶散且淡薄。
“可惜，我們好像不該回來，看起來不是什麽重要人物。”
“小莉，不要欺負一群小孩子啊，你看他們一動不動，輕而易舉被你捏在掌心，多可憐啊。”
說話之人趴在沙發上，一個看上去十三四歲的小男孩。
說完，他回頭朝童陽笑了一下，露出兩顆尖尖的虎牙。
“姐姐，你知道剛才小莉有多少次機會可以殺了你們嗎？”男孩單手托著下巴，雙腿在空中來回晃蕩。”
童陽神色不改，說道：“機會不是只把握在一個人手裏。”
童陽擡起手，露出藏在袖口，露出半截的刀刃，莞爾道：“你知道剛才我們有多少次機會可以殺了她嗎？”
經歷這些多事情，怎麽會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全然不做準備呢？
“你身上有兩把武器。”眼鏡女生回過頭來，看向童陽一行人。
目光從童陽身上掠過，看向楚詩語。
“你身上有三把。”
隨後目光轉移到許君月身上。
“你身上有兩把，一把西瓜刀，一把菜刀。”
許君月搖頭，“不對。”
“我褲衩後面還有一把小刀。”
“你把小刀放褲衩裏？”楚詩語難以置信道。
許君月道：“是啊，萬一遇到特殊情況要搜刮我們的武器怎麽辦？總不能讓我把褲衩也脫下來吧？”
她看了一圈眾人臉上的表情，“不信嗎？”
“我給你們看看。”
說完，她一手撩開衣服，解開皮帶。
童陽無奈道：“你差不多行了。”
“哦。”許君月倒是聽她的話，把解開的皮帶拴回去了。
眼鏡女生臉色發青，面無表情將頭轉了回去。
“蜘蛛是一種昆蟲，就算沒有大腦，依舊可以往前爬行，哪怕無法進食最終一定會招致死亡。可是，一個愚昧無知的大腦，只會更快地帶它走向滅亡。”
“我們不需要。”
坐在沙發中間的男人老神在在，屏幕上黑色蜘蛛被砍掉腦袋，幾條腿依然存在。
“這就是傳說中的中二病？”許君月驚嘆不已，“說這種話你不會覺得尷尬嗎？真把自己當蜘蛛了？”
楚詩語嘆息道：“我還以為749局的人都和羅博士一樣穩重呢。”
童陽垂下眼眸，意識到了什麽。
749局執行者出現在這裏，對他們做莫名其妙的舉動、說莫名其妙的話，原因大概和她有關。
或許誰舉薦她成為他們中的一員，成為蜘蛛的大腦？
所以，他們覺得受到威脅，到她面前抗議了？
“我沒打算加入你們，更沒打算讓你們為我所用，畢竟連小孩子都知道人不可貌相。”童陽眼神掃過他們，眼神輕蔑，“你們還不配成為我的爪牙。”
房間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唐舒言看著平日那群眼睛掛在天上的人吃癟，嘴邊不禁漫出幾分笑意，說道：“早知道你們會回來，我應該提前說一聲，童陽是一個比你們更猖狂的人。”
“走吧。”童陽推了他一下。
唐舒言看著湯梨，眼神深意，“童陽未必需要你們的幫助，但你們一定會需要她的幫助。”
眾人穿過房間，來到密碼門前。
唐舒言將拇指按上去，身份認證成功，密碼門上紅色的光變成藍色，朝兩側打開。
前方是一條未來感很強的通道，幾人走了進去，身後密碼門緩緩關上。
“她好狂啊……”
一聲嘆息從門縫傳了進來。
唐舒言道：“他們應該收到消息了。”
童陽臉色偏冷，“神經病，我又沒說想加入他們。”
“他們人倒是不壞，只是有些持才傲物。”唐舒言感嘆，“正好借你磋磨一下他們的銳氣，讓他們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童陽不耐煩道：“別讓他們來煩我就行了，否則……”
有時候真想弄死一個是一個。
這時，羅博士從另一道門中走出來，看見童陽幾人松了口氣。
“聽說你們半個小時前就到了，我還納悶怎麽沒過來呢。”
唐舒言問道：“那些家夥回來了。”
羅博士楞住，“你們見面了？”
“是啊，他們什麽德行你也知道，大概從哪兒聽到了風聲，冷嘲熱諷了一頓。”
聞言，羅博士皺住眉頭，對童陽說：“不要把他們的話放在心上，他們說話跟放屁沒什麽區別。”
童陽道：“先去見顏青吧。”
“好，你們跟我來。”
羅博士帶他們走進房間，穿過冗長走廊，來到一扇鐵門外。
掃描指紋認證成功後，厚重鐵門自動彈開，入眼是一臺巨大的計算機設備，一些和羅博士穿著相同的研究人員坐在儀器前操控什麽，他們神情嚴肅，旁若無人。
“跟我來。”羅博士走在前面。
眾人從計算機設備下經過，擡頭看著壯觀的機器，紛紛露出驚嘆表情。
這裏看上去才像一個真正的研究基地。
經過一個太空艙時，童陽看見了男生的身體，他的腦袋已經和身體縫合在了一起，安靜地躺在裏面。
註意到她的眼神，羅博士道：“他的身體已經沒有研究價值了，你們回去的時候順便把他送到公安局吧。”
“好。”
進入一條兩邊都是透明玻璃的通道，童陽看到了許多連接著儀器的人體組織，甚至一些人體纖維漂浮在空中，其中有幾面玻璃被黑色的布擋住，不清楚裏面有什麽東西。
終於，羅博士帶他們停在了一面玻璃外。
少女穿著一件白色連衣裙，倚在床頭看電視，和上次前面沒什麽變化，甚至臉色變得更紅潤了。
看到童陽等人走來後，她眼神一亮，手腳並用爬下床，赤足向他們走來。
羅博士在玻璃上輕輕點了幾下，還沒看清動作，玻璃緩緩下降，收進了地面縫隙中。
“童陽姐！”
她喊得自然順口，不知道以為顏青什麽時候被不小心抓進來了。
“你還可以控制磁場能量的循環嗎？”童陽開門見山道。
平行世界顏青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說：“我要先見溪溪。”
童陽蹙眉，“為什麽？”
“聽說她的身體已經愈合得差不多，我想先去看看。”
聞言，童陽回頭看向羅博士，“梁溪在什麽地方？”
羅博士道：“前面一點。”
“可以帶她去看看嗎？”
“可以。”
平行世界顏青興高采烈跑到她身邊，“那我們走吧。”
童陽道：“羅博士，麻煩帶一下路。”
“沒事。”
“好久不見啊，青青。”許君月走上前，攬住她的肩膀，“這些天有沒有好好聽哥哥姐姐、叔叔阿姨的話？跟我說說。”
平行世界顏青推不開她，乖巧回答：“我有好好聽話，沒有給大家添麻煩。”
“那就好，繼續保持啊。”
楚詩語笑道：“不知道還以為你把孩子送來上學了呢。”
“你別說，偶爾體驗一把當媽的感覺還不錯。”
走到一面玻璃前，眾人看到穿著同樣連衣裙的梁溪坐在床邊看書。
“溪溪！”
平行世界顏青興奮地喊道。
玻璃墻徹底隔絕了聲音，梁溪聽不見她的聲音，始終沒有擡頭看過來。
梁溪身體看上去和以前沒有區別。
童陽問道：“她身體完全修覆好了？”
羅博士搖頭，“完全愈合基本不可能，我們在她體內打了幾個鋼釘，不進行劇烈運動，就不會出現問題。”
“溪溪！溪溪！”
梁溪看得很認真，始終沒有擡頭。
羅博士說：“她喜歡看書，我們給她準備了一些這個年紀愛看的書，做實驗的時候她一直很配合。”
“童陽姐，溪溪聽不見，我能進去嗎？”
童陽橫她一眼，“不要得寸進尺。”
少女撇嘴，“不進去就不進去，這麽兇做什麽。”
童陽置若罔聞，“看完了，回去吧。”
“可是……”
少女還想說什麽，看到童陽犀利的眼神，默默把剩下的話吞了下去。
回到“顏青”房間，童陽坐在桌邊。
“現在可以說了吧。”童陽擡眼看她。
“顏青”像一個被老師教導的學生，垂首站在童陽面前，一副柔軟乖巧的樣子。
“可以，只是……”少女欲言又止。
“只是什麽？” 童陽耐心問道。
少女躊躇道：“你知道，除了我還有其他東西可以控制磁場能量循環，如果已經有機器在控制，我就控制不了了。”
“你先試試。”
少女小心翼翼擡頭看她一眼，問：“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童陽坦然道：“因為你被抓住，平行世界已經冒著被發現的風險對我們動手了，還使用了基因藥的殘次品。”
“基因藥的殘次品？童陽姐，你是怎麽知道的？”少女眼神古怪，“這東西只有主世界極少數的人才知道，而且有禁口令在，孟曉不能告訴你這件事吧？”
童陽神色微頓，既然知道的人是極少數，“顏青”有什麽知道的理由嗎？
“童陽姐，除了孟曉你還和主世界其他人有聯系？誰啊？主世界裏的上層吧？除了他們誰會知道？”
童陽道：“就是你啊。”
“你是主世界的人，註射過基因藥，我們還抓住了你，除了你，還能有誰？”童陽似笑非笑道。
“我？”少女神色迷茫，“我沒有告訴過你啊。”
“你清醒時候沒有告訴過我，怎麽知道其他時候沒有告訴過我呢？”
少女搖頭，“我不可能告訴你殘次品的事情，否則你怎麽會不知道……”
“不知道什麽？”童陽氣定神閑，“你怎麽知道我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在故意騙你呢？”
少女被她模棱兩可的態度弄得摸不著頭腦，試探性問道：“你知道了？”
童陽但笑不語，“不說這些，你先試試能不能控制磁場能量的循環時間。”
“哦……”少女半信半疑看著她，似乎還在琢磨童陽的話。
控制磁場能量循環時間的辦法比童陽想象中輕松一些，只需要在全神貫註的情況下。
“顏青”平躺在床上，雙手交疊放在小腹，輕輕闔上眼睛。
為了不打擾到她，其他人回到走廊，關上了房間的玻璃墻。
“關於殘次品還有我們不知道的秘密？”楚詩語問道。││本││作││品││由││
童陽隔著玻璃看向床上的少女，“嗯，我會想辦法套出來。”
“羅博士，那具屍體可能有問題，先單獨放起來吧。”
羅博士點頭，“好。”
她打了一通電話出去，讓研究人員將男生屍體單獨存放起來。
十分鐘過去，床上的“顏青”始終沒有的動靜，看樣子事情不會太順利。
又過幾分鐘，“顏青”眼睫終於有了動靜，顫動兩下後，緩緩睜開。
羅博士將玻璃墻降下去，童陽走到床邊，看著“顏青”從床上坐起。
“怎麽樣？”童陽問道。
少女搖頭，“不行，能量循環時間已經被設置好了。”
“什麽時候？”
“現在幾點？”
葉淮道：“十一點二十五。”
少女嘟囔道：“那就還有四個多小時。”
四個多小時後，新一輪磁場能量循環將會開啟，平行世界的五個人會再次進入平行世界，屆時不知道又會發生什麽。
“四個多小時後，你再嘗試一次。”童陽道。
少女努嘴，“沒用啦，能量循環間隔的時間已經全部被設定好了。”
“每隔相同的時間，能量循環會自動刷新？”
“對啊。”她點了點頭，“好奇怪，主世界為什麽要這麽做。”
“間隔時間為多久？”
“十八個小時。”
十八個小時……屍體細胞死亡時間的兩倍？
這兩者會不會有什麽關聯呢？
昨夜九點進入現實世界的那幾個東西，殺害的兩個人，期間沒有再對其他人出手，
“我知道了。”童陽心中疑惑，面上絲毫不顯。
“說回剛才的話題，顏青，關於殘次品的那件事我已經知道了。”
少女神情緊張，“你真的知道了？”
“我沒必要騙你，註射過殘次品的屍體我已經讓他們處理了，盡管有些棘手。”
“你不生氣嗎？”
“生氣一定要表現出現嗎？”
少女抿唇，又十分迷茫，“我什麽時候告訴你們了？我怎麽一點都不記得。”
童陽指了指身後的唐舒言，“他會催眠，清空了你那段記憶。”
少女擡眼朝他看去，唐舒言瞇眼一笑，“你有問必答的樣子很可愛，下一次我會對你溫柔一點。”
“顏青”縮了縮脖子，幾乎相信了童陽的說辭，那個穿得奇怪的男人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東西。
“童陽姐，我沒想到他們會使用殘次品，對主世界沒有好處，你們現在已經能解開殘次品的病毒了。”
童陽面不改色道：“是嗎？雖然能解開，但是也不容易。”
“可是，如果你們解開病毒，就能知道怎麽殺死註射過基因藥的人了啊！”
童陽心中一震，側過頭，看了羅博士一眼，後者會意，悄無聲息地離開了房間。
少女靠坐床頭，嘟囔道：“我們現在是合作關系，就算你們知道怎麽殺死註射過基因藥的人，也不能殺了我啊。”
“我還沒問你，你是怎麽知道的？”童陽道。
不知道會不會和平行世界的忌憚有關系。
她翻個白眼，“我好歹也是時間錨點，知道這件事情很奇怪嗎？”
童陽瞇起眸子，“說實話。”
“嘿嘿。”她憨笑一聲，“我偷基因藥的時候聽見了。”
果然。
童陽皺住眉頭，這會是導致平行世界劍走偏鋒的原因嗎？
她總覺得沒有那麽簡單。
“你被發現了嗎？”
“偷基因藥肯定被發現啊，偷聽的事情應該沒有吧。”
葉淮問道：“為什麽你的身份卡是s級。”
沒想到他會突然說話，眾人不約而同把視線聚集過去。
“我在書房看到過你爸媽的身份卡，B級。”
童陽看了葉淮一眼，此前沒聽他提起過這件事。
“我是時間錨點，地位跟我爸媽不一樣嘛。”
童陽問道：“s級身份卡在平行世界代表什麽？你又是怎麽進入基因藥存放的地方？”
“就是最高級別的身份卡啊，我都跟你們說了，主世界的人不敢傷害我，而且，就算沒有身份卡，他們也不敢傷害我。”
少女得意洋洋擡著下巴，說道：“不止是第一區，我在整個主世界都可以橫著走，只要知道基因藥放在哪裏，孟曉幫我引開執法者，我用身份卡就可以進去。雖然過後也會被發現，但是我能帶著基因藥回溯時間啊！他們抓不到我。”
童陽眼神深邃，平行世界給她的權利似乎太大了，如果只是一個並非不可取代的時間錨點，沒必要給她最高級別的身份卡，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身份卡和她身上的秘密有關系嗎？
平行世界應該不知道“顏青”已經知曉殘次品的事情，否則不會將殘次品送到他們手裏。
只要破解了殘次品的病毒，他們就能東西基因藥的秘密，屆時註射過基因藥的人就不足為懼。
雖然就算不知道殺死他們的辦法，童陽也能讓他們生不如死。
葉淮抿唇，說道：“我看過平行世界葉天臨的身份卡。”
“他也是s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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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升機跨越城市上空，逐漸飛向郊外。
童陽和葉淮並排坐在最後，不同於其他幾人的興奮，戴著耳機閉目養神。
“和坐飛機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對啊，什麽時候我也弄一個直升機駕駛證，不比汽車方便多了。”
唐舒言坐在駕駛位上，撩著袖袍，戴著耳機，大概聽見了她們的話，說道：“哪有這麽簡單，需要提前審批才能升空。”
“那有點麻煩，不過自己弄一架來玩玩還是不錯。”
直升機飛行幾十分鐘後，進入一座叢林上空。
童陽睜開眼睛，往下方看了一眼，郁郁蔥蔥的森林仿佛浩瀚綠海，冷風不知從何處灌進來，夾雜一陣泥土芬芳。
“我們是不是快到了？”許君月問道。
唐舒言沒應答，估摸沒聽見。
“老虎！”楚詩語驚嘆道。
“哪兒呢？”
“那兒！”
順著她的手指方向看去，茂密樹林中，一只黃色猛獸穿梭在林間，時而從樹木縫隙暴露在天空下。
“它好像正在捕獵。”
話音未落，樹林前方出現一只小鹿，毫無防備地行走在草地上。
待猛獸靠得近些，聽見樹葉晃動摩攃聲音，小鹿警惕豎起耳朵，正想離開躲避，已經被撲過來的猛獸咬住脖子，瘋狂搖晃身體，擴大傷害面積。
不到片刻，小鹿慘死虎口。
“早知道應該把那把箭帶過來，這裏捕獵肯定很好玩。”
“葉總，這麽高的距離，你能射中老虎嗎？”
葉淮垂眸看向叢林，說道：“距離過高，風速太強，不可能射中，就算能夠射中也沒有了殺傷力。”
童陽瞥她一眼，“物理好好學了嗎？”
“哎呀！老大你真是！”許君月擺了下手，“別老把學習的事掛在嘴邊，影響我們姐妹之間的感情，不知道還以為你是什麽乖孩子呢。”
童陽反問：“我難道不是嗎？”
“你要不要臉？”
“我有臉。”
許君月撇嘴，轉移話題：“你們說葉總最後那一箭射中了嗎？”
楚詩語道：“射中了吧？”
童陽道：“就算射中也死不了，她應該註射過基因藥。”
“比起這些，我倒是更好奇那個男人。”
“喉嚨藏著武器的男人？”
“嗯。”
許君月一臉嫌惡，“武器上豈不是沾了他的口水，這要是被傷到太惡心吧。”
楚詩語惡寒，“別說了！”
十幾分鐘後，唐舒言駕駛直升機緩緩下降，落在一條開闊的湖泊邊。
眾人陸陸續續下車，擡眼環顧四周。
“研究所到底在哪裏？”
“不會在湖底吧？電視劇都這麽寫。”
唐舒言摘下耳機，從直升機上跳下來，關上艙門，懶洋洋道：“我們已經到了。”
聞言，眾人神色驚訝。
“真的假的？”
楚詩語走到湖邊，將手浸泡在湖中，說道：“不是幻覺啊。”
“研究所不會連一個正兒八經的基地都沒有吧？”
童陽擡頭環顧周遭，除了青草樹木，時而掠過枝頭的冬鳥，還有微風吹過樹葉摩攃聲、細微的蟲鳴，甚至還能感受到空中的濕氣，卻沒有看到任何建築。
她仰頭看向天空，雲層翻卷，陽光慵懶，一切都很正常。
就在這時，葉淮說道：“這裏應該不是真正的森林。”
“為什麽？”
葉淮抿唇，“空氣並不是自然產生，雖然差距不大。”
聽了他的話，其他人下意識聳了聳鼻子。
“我聞不出來。”
“我也是。”
童陽沒說話，對空氣敏[gǎn]度不高的人察覺不到。
她走到湖邊，彎腰看著湖面，清澈湖水倒映著她的面孔，扯下一根金色頭發，不是自己的不心痛，將它扔到湖面。
湖水微微泛起漣漪，發絲卻飄在湖面沒有動作。
“假的。”童陽斬釘截鐵道。
“假的？”楚詩語驚訝不已，“我摸了一下，就是水啊。”◣
“模擬觸感，加上心理暗示，理論上可以做到。”
楚詩語看著自己還未幹透的指尖，輕輕舔了一下，“幹的。”
“我不信這個邪！”
許君月大步走到湖邊，俯身喝了口湖裏的水，皺起眉頭，吐了出去。
“我明明感覺嘴裏有水，怎麽咽不下去呢。”
唐舒言靠在巖石上，不知對誰說：“他們已經看出來了，行了吧？”
“抱歉抱歉，研究所第一次來客人，忍不住想炫耀一下。”
虛空中，一道男人聲音響起。
四周畫面褪色一般，漸漸變成灰色。
直到顏色全部褪去，他們看清自己身處在一個灰色空間中，周圍好像漂浮著什麽奇怪物質，看不清房間具體面積，曾是湖泊和樹林的地方隱匿在灰色陰影中。
唐舒言右手邊開著一扇門，一個穿著白大褂，戴著圓形眼鏡的中年男人站在哪裏。
他長得不高，頂著大肚腩，還禿了頂。
“小朋友們好啊，我是玩具屋的主人尼克，你們可以親切地稱呼我為尼克叔叔。”
“外國人？”
唐舒言轉身勾住他的肩膀，笑道：“不是，他本名朱小腸。”
尼克笑容僵住，“我更喜歡你們叫我尼克叔叔……”
“小腸兄，剛剛那些東西是什麽？全息投影嗎？感覺跟真的一樣！”許君月興高采烈地說。
尼克抽了抽嘴角，“如果不介意的話，你們可以叫我叔叔。”
“小腸叔叔，可以給我們解釋一些嗎？”
尼克；“……”
“你們看起來沒有我想象得那麽沒用。”童陽道。
尼克：“……”
最後，他痛心疾首地對唐舒言說：“我就不該對你的朋友抱有任何期待！”
唐舒言詫異道：“小腸叔叔，你這是什麽話？我可是比他們善解人意多了。”
“尼克博士，這些是全息投影嗎？”葉淮道。
有了前幾人的對比，聽到葉淮無比正常的稱呼，尼克不禁露出欣慰笑容，解釋道：“可以算是全息投影，嚴謹一點的話，可以將它們稱為‘愛學習的好孩子’，是一種特殊的粒子，喜歡學習身邊的東西，隨機排列組合，模仿其的外觀、觸感、聲音甚至是氣味。”
“可以模仿我嗎？”
尼克說：“可以，只是需要學習一段時間，再加上我人工調試，就能做到。”
“哇！那它豈不是可以模仿我去上學了？”
“小朋友，你想什麽呢？說到底它還是一種特殊的全息投影，不是克隆，而且這些孩子肩負的責任很重。”
童陽問道：“它們可以做什麽？”
尼克雙手環抱在胸`前，語氣驕傲：“它們在執行一個非常偉大並且只能執行一次、必死無疑的任務！至於什麽任務，現在當然不能告訴你們。”
童陽頷首，又說：“它們是怎麽創造出來的？”
“你要是問這個，我就得好好跟你聊一聊，這些孩子可是幾代研究人員的心血，千辛萬苦才創造出來！”
唐舒言打斷道：“總之非常困難，我們走吧。”
童陽倒是挺感興趣，不過看樣子這故事不會太短，“算了，下回有機會再聽吧。”
其他人跟在唐舒言身後，陸續離開了尼克口中的“玩具屋”。
“你們這些孩子，怎麽一點都不好學呢！”尼克氣急敗壞地說。
走出玩具屋，他們來到一條平平無奇的走廊中。
沒有想象中超現代、賽博朋克的感覺，就像舊醫院那種又長又暗的走廊，兩側墻壁泛黃、掉皮，不少瓷磚已經開裂，頭頂燈光還一閃一閃，隨時都可能報廢。
“研究所條件不怎麽啊？我還以為會像科幻片那樣呢。”許君月感嘆道。
楚詩語點頭附和：“老城區醫院都沒這麽舊。”
唐舒言對這裏十分熟悉，帶他們右轉進入另一條走廊。
“你們以為這裏和中央科學研究所一樣？”
路過一間關閉的房門，甚至門上貼著一張黃符。
“這裏有鬼啊？”
唐舒言道：“據說裏面放著一具被詛咒的屍體，任何接觸過的人都會死於非命，包括所裏的研究人員。”
童陽楞住，下意識多看一眼。
曾經她是一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現在她認為世界浩瀚無奇不有。
畢竟有平行世界的存在，還有那個基因藥，就算某天混蛋父母從墳墓裏爬出來找她算賬，童陽也不會覺得奇怪。
“真的假的？”
“難道世界上真有這麽神奇的事情？”
唐舒言聳肩道：“不清楚，本來就有很多科學無法解釋的事情，所以才會存在749局。據我所知，這間房存在了幾十年，符紙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換，沒有研究人員再進去過。”
“這麽神奇嗎？”
“這些事情確實很難講，各行各業都有人相信。”
“這間好像關著一把殺人犯的兇器，一開始放在警局，那段時間經常出大案子，懷疑和它有關就送過來了。”
“這裏面是一座夫子雕像，本來在一間中學，自從把它挪進去後，學校三天兩頭出事兒，不是學生自鯊就是車禍、他殺，半年內死了七個學生。”
“這間是一截骨頭，屍體焚燒後這截骨頭怎麽都不化，什麽辦法都想過，水火不侵。”
“這間……”
路過一個房間，唐舒言對裏面的東西如數家珍。
其他人聽得入迷，沒想到還是這麽離奇有趣的事情。
“這樣說來，這裏的資金應該挺充足啊，怎麽不翻修一下？”
唐舒言道：“一部分原因是東西太多懶得折騰；另一部分原因是749局不為人知，一直潛藏在平靜的水面下，要想重新裝修，只能親力親為。”
“所以除了儀器和實驗室這裏大部分東西都是以前留下來的。”
童陽道：“唐舒言，你身為編外人員，知道的東西是不是太多了？”
唐舒言腳步稍頓，“沒有編制，不在體制內，可不就是編外人員嗎。”
童陽欣然點頭，“你說得有道理。”
“最重要的是，所裏的人沒有上頭審批不能輕易離開基地，他們至少好幾年沒有見過家人了。”唐舒言嘆息一聲，“我不行啊，我還有家業要繼承。”
“而且，這裏廚師做的飯超級、超級難吃。”
唐舒言一連說了兩個“超級”，可想而知有多難吃。
一路上，他們沒有撞見其他研究所成員。
童陽問道：“基地裏人多嗎？”
唐舒言道：“研究人員多一些，五十幾個。”
童陽不免詫異，“除了研究成員，還有其他人？”
“當然，一些流血事件’總不能讓研究人員出面吧？”
“他們只有八個人，是執行者，自稱‘蜘蛛’。”
“蜘蛛？”
“就不能選一個可愛點的名字？”
“之所以取名為‘蜘蛛’，和他們常看的動漫裏一個反派組織有關，成員就像蜘蛛的腿，聽從大腦的指揮。”
童陽想了想，說道：“那不是應該有九位成員？”
八條腿加上一個大腦。
唐舒言無可奈何，“道理是這樣的，但是他們認為沒有人有資格成為蜘蛛的大腦。所以，成員基本上都會單獨行動。”
“而且，那個反派組織有十三名成員。”
唐舒言駐足，停在一扇關閉的大門前，側身對眾人說：“幸好大部分執行者不在基地裏。”
楚詩語問道：“不是說不能隨便離開基地嗎？他們全部都有任務？”
“那倒不是，他們不會聽話，也可以想象，不是什麽好相處的人……”
話音未落，身前房門被打開，一道聲音幽幽從門後傳來：“你說誰不好相處啊？”
唐舒言神色微僵，“糟了。”
眾人不明所以，他的神情卻有些難看。
下一刻，一雙柔弱無骨的藕臂從門內伸出來，攬住唐舒言的脖子，一截裹在青色旗袍中的身體，擠進他懷裏，溫香軟玉在懷，唐舒言臉色卻難看得不行。
“你怎麽在這裏？”唐舒言咬牙道。
女人凹凸有致的身體窩在他懷中，頭發如瀑布般披散在肩頭，皮膚勝雪。
她擡起瑩白的臉，眼角有一顆惹眼的朱砂痣，柔情似水地瞇起眼睛，手指挑起唐舒言的下巴，溫聲道：“言言，好久不見。”
女人長得很是好看，眼神慵懶朦朧，像一只剛睡醒的貓。
她輕易一個眼神，仿佛藏著萬千情意，看誰都像含情脈脈。
“放手……”
唐舒言黑著臉推開她，然而還未用力，女人餘光瞥見後面幾人，頓時眼神一亮。
“這位先生……”她主動推開唐舒言，邁著虛浮腳步朝葉淮靠近，好像隨時都有可能摔倒，讓人忍不住扶上一把。
當人來到葉淮面前，他垂眸道：“抱歉，我未成年。”
女人動作一頓，手指輕輕從他肩頭掠過，“那姐姐等你成年。”
說完，她看向旁邊的童陽，腳步一個踉蹌，跌進她懷裏。
瞬間，幽香撲鼻而來，童陽平靜地伸手扶住她的腰。
“妹妹，姐姐實在頭暈，你且讓姐姐安穩靠一會兒吧。”
見童陽沒有反抗，女人擡起頭，依舊含情脈脈，吐氣如蘭，“妹妹生得這般好看，姐姐看了怎麽能不心動呢？”
童陽手指摩挲著她的衣服，光滑面料，做工精致，必然價值不菲。
“她也未成年。”
這時，旁邊傳來一道聲音。
女人身形微頓，遺憾嘆息一聲，攏了攏童陽的外套，“只可惜生不逢時啊。”
“這位妹妹，該是成年了吧？”女人果斷將目標移向下一個。
楚詩語道：“我沒……”
“她成年了。”童陽道。
楚詩語瞪她一眼，這個人八月份的仇記到了現在？
“妹妹，姐姐這一看到美人就走不動路的毛病，你可得幫姐姐好生治一治啊。”
她抱住楚詩語，臉頰在她肩膀上蹭了蹭。
“我、我喜歡男生。”楚詩語紅著臉道。
即使隔著衣服，她依舊能夠感覺到女人身體的溫度。
“我不比那些臭男人好看嗎？”
楚詩語臉頰紅得滴血，“我喜歡女生了再告訴你行嗎？”
女人促狹瞇起眼睛，“好啊，我們一言為定。”
然後，她看向許君月。
許君月展開雙臂，懷抱大開，“行，該輪到我了吧？”
女人“噗嗤”一聲，轉頭撲進了她懷裏。
“雖然沒有喜歡的人，但我可能喜歡男人，姐姐，你先給我當備胎吧！”
“哼，你想得美！”
女人掙脫她的懷抱，撩開頭發，瀟灑轉身，“進來吧。”
說完，她扭著水蛇腰走進了房間。
唐舒言一臉晦氣地跟了進去，其他人緊隨其後。
房間風格和來時經過老舊走廊大不一樣，墻壁一塵不染，寬敞亮堂，側邊還有一道散發紅光的密碼門。
然而在房間中央，擺放著白色沙發和茶幾，正對位置有一臺巨大的顯示屏，正在播放一部不知名的動漫。
沙發前，林林總總坐了七八個人。
“歡迎來到749局研究基地，我是湯梨。”
她看向身後一眾人，說道：“他們就是749局的執行人員，簡稱‘蜘蛛’。”
坐在沙發上的那群人有男有女，全部面朝顯示屏，背對他們，自始至終沒有回過頭來。
唐舒言蹙眉道：“你們怎麽都回來了？”
湯梨道：“聽說有一位大人物要過來，我們身為主人家，自然不能怠慢。”
湯梨將頭發撩到耳後，不覆適才柔情，眼神懶散且淡薄。
“可惜，我們好像不該回來，看起來不是什麽重要人物。”
“小莉，不要欺負一群小孩子啊，你看他們一動不動，輕而易舉被你捏在掌心，多可憐啊。”
說話之人趴在沙發上，一個看上去十三四歲的小男孩。
說完，他回頭朝童陽笑了一下，露出兩顆尖尖的虎牙。
“姐姐，你知道剛才小莉有多少次機會可以殺了你們嗎？”男孩單手托著下巴，雙腿在空中來回晃蕩。”
童陽神色不改，說道：“機會不是只把握在一個人手裏。”
童陽擡起手，露出藏在袖口，露出半截的刀刃，莞爾道：“你知道剛才我們有多少次機會可以殺了她嗎？”
經歷這些多事情，怎麽會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全然不做準備呢？
“你身上有兩把武器。”眼鏡女生回過頭來，看向童陽一行人。
目光從童陽身上掠過，看向楚詩語。
“你身上有三把。”
隨後目光轉移到許君月身上。
“你身上有兩把，一把西瓜刀，一把菜刀。”
許君月搖頭，“不對。”
“我褲衩後面還有一把小刀。”
“你把小刀放褲衩裏？”楚詩語難以置信道。
許君月道：“是啊，萬一遇到特殊情況要搜刮我們的武器怎麽辦？總不能讓我把褲衩也脫下來吧？”
她看了一圈眾人臉上的表情，“不信嗎？”
“我給你們看看。”
說完，她一手撩開衣服，解開皮帶。
童陽無奈道：“你差不多行了。”
“哦。”許君月倒是聽她的話，把解開的皮帶拴回去了。
眼鏡女生臉色發青，面無表情將頭轉了回去。
“蜘蛛是一種昆蟲，就算沒有大腦，依舊可以往前爬行，哪怕無法進食最終一定會招致死亡。可是，一個愚昧無知的大腦，只會更快地帶它走向滅亡。”
“我們不需要。”
坐在沙發中間的男人老神在在，屏幕上黑色蜘蛛被砍掉腦袋，幾條腿依然存在。
“這就是傳說中的中二病？”許君月驚嘆不已，“說這種話你不會覺得尷尬嗎？真把自己當蜘蛛了？”
楚詩語嘆息道：“我還以為749局的人都和羅博士一樣穩重呢。”
童陽垂下眼眸，意識到了什麽。
749局執行者出現在這裏，對他們做莫名其妙的舉動、說莫名其妙的話，原因大概和她有關。
或許誰舉薦她成為他們中的一員，成為蜘蛛的大腦？
所以，他們覺得受到威脅，到她面前抗議了？
“我沒打算加入你們，更沒打算讓你們為我所用，畢竟連小孩子都知道人不可貌相。”童陽眼神掃過他們，眼神輕蔑，“你們還不配成為我的爪牙。”
房間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唐舒言看著平日那群眼睛掛在天上的人吃癟，嘴邊不禁漫出幾分笑意，說道：“早知道你們會回來，我應該提前說一聲，童陽是一個比你們更猖狂的人。”
“走吧。”童陽推了他一下。
唐舒言看著湯梨，眼神深意，“童陽未必需要你們的幫助，但你們一定會需要她的幫助。”
眾人穿過房間，來到密碼門前。
唐舒言將拇指按上去，身份認證成功，密碼門上紅色的光變成藍色，朝兩側打開。
前方是一條未來感很強的通道，幾人走了進去，身後密碼門緩緩關上。
“她好狂啊……”
一聲嘆息從門縫傳了進來。
唐舒言道：“他們應該收到消息了。”
童陽臉色偏冷，“神經病，我又沒說想加入他們。”
“他們人倒是不壞，只是有些持才傲物。”唐舒言感嘆，“正好借你磋磨一下他們的銳氣，讓他們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童陽不耐煩道：“別讓他們來煩我就行了，否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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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羅博士從另一道門中走出來，看見童陽幾人松了口氣。
“聽說你們半個小時前就到了，我還納悶怎麽沒過來呢。”
唐舒言問道：“那些家夥回來了。”
羅博士楞住，“你們見面了？”
“是啊，他們什麽德行你也知道，大概從哪兒聽到了風聲，冷嘲熱諷了一頓。”
聞言，羅博士皺住眉頭，對童陽說：“不要把他們的話放在心上，他們說話跟放屁沒什麽區別。”
童陽道：“先去見顏青吧。”
“好，你們跟我來。”
羅博士帶他們走進房間，穿過冗長走廊，來到一扇鐵門外。
掃描指紋認證成功後，厚重鐵門自動彈開，入眼是一臺巨大的計算機設備，一些和羅博士穿著相同的研究人員坐在儀器前操控什麽，他們神情嚴肅，旁若無人。
“跟我來。”羅博士走在前面。
眾人從計算機設備下經過，擡頭看著壯觀的機器，紛紛露出驚嘆表情。
這裏看上去才像一個真正的研究基地。
經過一個太空艙時，童陽看見了男生的身體，他的腦袋已經和身體縫合在了一起，安靜地躺在裏面。
註意到她的眼神，羅博士道：“他的身體已經沒有研究價值了，你們回去的時候順便把他送到公安局吧。”
“好。”
進入一條兩邊都是透明玻璃的通道，童陽看到了許多連接著儀器的人體組織，甚至一些人體纖維漂浮在空中，其中有幾面玻璃被黑色的布擋住，不清楚裏面有什麽東西。
終於，羅博士帶他們停在了一面玻璃外。
少女穿著一件白色連衣裙，倚在床頭看電視，和上次前面沒什麽變化，甚至臉色變得更紅潤了。
看到童陽等人走來後，她眼神一亮，手腳並用爬下床，赤足向他們走來。
羅博士在玻璃上輕輕點了幾下，還沒看清動作，玻璃緩緩下降，收進了地面縫隙中。
“童陽姐！”
她喊得自然順口，不知道以為顏青什麽時候被不小心抓進來了。
“你還可以控制磁場能量的循環嗎？”童陽開門見山道。
平行世界顏青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說：“我要先見溪溪。”
童陽蹙眉，“為什麽？”
“聽說她的身體已經愈合得差不多，我想先去看看。”
聞言，童陽回頭看向羅博士，“梁溪在什麽地方？”
羅博士道：“前面一點。”
“可以帶她去看看嗎？”
“可以。”
平行世界顏青興高采烈跑到她身邊，“那我們走吧。”
童陽道：“羅博士，麻煩帶一下路。”
“沒事。”
“好久不見啊，青青。”許君月走上前，攬住她的肩膀，“這些天有沒有好好聽哥哥姐姐、叔叔阿姨的話？跟我說說。”
平行世界顏青推不開她，乖巧回答：“我有好好聽話，沒有給大家添麻煩。”
“那就好，繼續保持啊。”
楚詩語笑道：“不知道還以為你把孩子送來上學了呢。”
“你別說，偶爾體驗一把當媽的感覺還不錯。”
走到一面玻璃前，眾人看到穿著同樣連衣裙的梁溪坐在床邊看書。
“溪溪！”
平行世界顏青興奮地喊道。
玻璃墻徹底隔絕了聲音，梁溪聽不見她的聲音，始終沒有擡頭看過來。
梁溪身體看上去和以前沒有區別。
童陽問道：“她身體完全修覆好了？”
羅博士搖頭，“完全愈合基本不可能，我們在她體內打了幾個鋼釘，不進行劇烈運動，就不會出現問題。”
“溪溪！溪溪！”
梁溪看得很認真，始終沒有擡頭。
羅博士說：“她喜歡看書，我們給她準備了一些這個年紀愛看的書，做實驗的時候她一直很配合。”
“童陽姐，溪溪聽不見，我能進去嗎？”
童陽橫她一眼，“不要得寸進尺。”
少女撇嘴，“不進去就不進去，這麽兇做什麽。”
童陽置若罔聞，“看完了，回去吧。”
“可是……”
少女還想說什麽，看到童陽犀利的眼神，默默把剩下的話吞了下去。
回到“顏青”房間，童陽坐在桌邊。
“現在可以說了吧。”童陽擡眼看她。
“顏青”像一個被老師教導的學生，垂首站在童陽面前，一副柔軟乖巧的樣子。
“可以，只是……”少女欲言又止。
“只是什麽？” 童陽耐心問道。
少女躊躇道：“你知道，除了我還有其他東西可以控制磁場能量循環，如果已經有機器在控制，我就控制不了了。”
“你先試試。”
少女小心翼翼擡頭看她一眼，問：“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童陽坦然道：“因為你被抓住，平行世界已經冒著被發現的風險對我們動手了，還使用了基因藥的殘次品。”
“基因藥的殘次品？童陽姐，你是怎麽知道的？”少女眼神古怪，“這東西只有主世界極少數的人才知道，而且有禁口令在，孟曉不能告訴你這件事吧？”
童陽神色微頓，既然知道的人是極少數，“顏青”有什麽知道的理由嗎？
“童陽姐，除了孟曉你還和主世界其他人有聯系？誰啊？主世界裏的上層吧？除了他們誰會知道？”
童陽道：“就是你啊。”
“你是主世界的人，註射過基因藥，我們還抓住了你，除了你，還能有誰？”童陽似笑非笑道。
“我？”少女神色迷茫，“我沒有告訴過你啊。”
“你清醒時候沒有告訴過我，怎麽知道其他時候沒有告訴過我呢？”
少女搖頭，“我不可能告訴你殘次品的事情，否則你怎麽會不知道……”
“不知道什麽？”童陽氣定神閑，“你怎麽知道我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在故意騙你呢？”
少女被她模棱兩可的態度弄得摸不著頭腦，試探性問道：“你知道了？”
童陽但笑不語，“不說這些，你先試試能不能控制磁場能量的循環時間。”
“哦……”少女半信半疑看著她，似乎還在琢磨童陽的話。
控制磁場能量循環時間的辦法比童陽想象中輕松一些，只需要在全神貫註的情況下。
“顏青”平躺在床上，雙手交疊放在小腹，輕輕闔上眼睛。
為了不打擾到她，其他人回到走廊，關上了房間的玻璃墻。
“關於殘次品還有我們不知道的秘密？”楚詩語問道。││本││作││品││由││
童陽隔著玻璃看向床上的少女，“嗯，我會想辦法套出來。”
“羅博士，那具屍體可能有問題，先單獨放起來吧。”
羅博士點頭，“好。”
她打了一通電話出去，讓研究人員將男生屍體單獨存放起來。
十分鐘過去，床上的“顏青”始終沒有的動靜，看樣子事情不會太順利。
又過幾分鐘，“顏青”眼睫終於有了動靜，顫動兩下後，緩緩睜開。
羅博士將玻璃墻降下去，童陽走到床邊，看著“顏青”從床上坐起。
“怎麽樣？”童陽問道。
少女搖頭，“不行，能量循環時間已經被設置好了。”
“什麽時候？”
“現在幾點？”
葉淮道：“十一點二十五。”
少女嘟囔道：“那就還有四個多小時。”
四個多小時後，新一輪磁場能量循環將會開啟，平行世界的五個人會再次進入平行世界，屆時不知道又會發生什麽。
“四個多小時後，你再嘗試一次。”童陽道。
少女努嘴，“沒用啦，能量循環間隔的時間已經全部被設定好了。”
“每隔相同的時間，能量循環會自動刷新？”
“對啊。”她點了點頭，“好奇怪，主世界為什麽要這麽做。”
“間隔時間為多久？”
“十八個小時。”
十八個小時……屍體細胞死亡時間的兩倍？
這兩者會不會有什麽關聯呢？
昨夜九點進入現實世界的那幾個東西，殺害的兩個人，期間沒有再對其他人出手，
“我知道了。”童陽心中疑惑，面上絲毫不顯。
“說回剛才的話題，顏青，關於殘次品的那件事我已經知道了。”
少女神情緊張，“你真的知道了？”
“我沒必要騙你，註射過殘次品的屍體我已經讓他們處理了，盡管有些棘手。”
“你不生氣嗎？”
“生氣一定要表現出現嗎？”
少女抿唇，又十分迷茫，“我什麽時候告訴你們了？我怎麽一點都不記得。”
童陽指了指身後的唐舒言，“他會催眠，清空了你那段記憶。”
少女擡眼朝他看去，唐舒言瞇眼一笑，“你有問必答的樣子很可愛，下一次我會對你溫柔一點。”
“顏青”縮了縮脖子，幾乎相信了童陽的說辭，那個穿得奇怪的男人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東西。
“童陽姐，我沒想到他們會使用殘次品，對主世界沒有好處，你們現在已經能解開殘次品的病毒了。”
童陽面不改色道：“是嗎？雖然能解開，但是也不容易。”
“可是，如果你們解開病毒，就能知道怎麽殺死註射過基因藥的人了啊！”
童陽心中一震，側過頭，看了羅博士一眼，後者會意，悄無聲息地離開了房間。
少女靠坐床頭，嘟囔道：“我們現在是合作關系，就算你們知道怎麽殺死註射過基因藥的人，也不能殺了我啊。”
“我還沒問你，你是怎麽知道的？”童陽道。
不知道會不會和平行世界的忌憚有關系。
她翻個白眼，“我好歹也是時間錨點，知道這件事情很奇怪嗎？”
童陽瞇起眸子，“說實話。”
“嘿嘿。”她憨笑一聲，“我偷基因藥的時候聽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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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總覺得沒有那麽簡單。
“你被發現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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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淮問道：“為什麽你的身份卡是s級。”
沒想到他會突然說話，眾人不約而同把視線聚集過去。
“我在書房看到過你爸媽的身份卡，B級。”
童陽看了葉淮一眼，此前沒聽他提起過這件事。
“我是時間錨點，地位跟我爸媽不一樣嘛。”
童陽問道：“s級身份卡在平行世界代表什麽？你又是怎麽進入基因藥存放的地方？”
“就是最高級別的身份卡啊，我都跟你們說了，主世界的人不敢傷害我，而且，就算沒有身份卡，他們也不敢傷害我。”
少女得意洋洋擡著下巴，說道：“不止是第一區，我在整個主世界都可以橫著走，只要知道基因藥放在哪裏，孟曉幫我引開執法者，我用身份卡就可以進去。雖然過後也會被發現，但是我能帶著基因藥回溯時間啊！他們抓不到我。”
童陽眼神深邃，平行世界給她的權利似乎太大了，如果只是一個並非不可取代的時間錨點，沒必要給她最高級別的身份卡，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身份卡和她身上的秘密有關系嗎？
平行世界應該不知道“顏青”已經知曉殘次品的事情，否則不會將殘次品送到他們手裏。
只要破解了殘次品的病毒，他們就能東西基因藥的秘密，屆時註射過基因藥的人就不足為懼。
雖然就算不知道殺死他們的辦法，童陽也能讓他們生不如死。
葉淮抿唇，說道：“我看過平行世界葉天臨的身份卡。”
“他也是s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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