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三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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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三合一
來到首都第三天，童陽搬進了北大宿舍。
一位學姐帶她領了被褥棉絮，辦了學生卡，上學期間可以自由進出學校，童陽往卡裏充了三百塊錢，天天都在學校食堂吃飯。
在這期間，童陽並沒有接到任何陌生電話，姓葉的那家夥果然把她當成騙子了。
不過童陽並不著急，反正已經仁至義盡。
聽說學校有健身房，童陽辦了一張季卡，天天泡在裏面，畢竟以後需要花費力氣的地方很多。
七月六號，童陽從健身房出來，手裏提著水杯，打開手機發現屏幕上有一通未接電話。
電話地區是首都，此前從未見過的號碼。
沈思片刻，童陽撥了回去。
“餵，你好。”少年清冷的聲音在電話中響起。
“你是誰？”童陽問道。
“我是葉淮，前不久我們見過。”
葉淮？
他應該就是葉家患有心臟病的大兒子吧？$
“有事嗎？”
“我想和你當面聊一聊那天的事情。”
“好啊，什麽時候。”
“明天你有空嗎？我讓司機過去接你。”
別說明天，最近童陽每天都有空。
除了泡在健身房，她不時還會在學校周邊亂逛，熟悉環境，還抽空去北大附小看了一眼。
“有空。”
“方便說一下地址嗎？”
“北大西門。”
“好的，請問你貴姓？”
“童陽。”
“好的，童小姐明天註意接聽電話。”
“嗯。”
掛斷電話後，童陽去食堂吃飯，隨後就回了宿舍。
其他新生開學才會前往學校，宿舍她一人在住。
傍晚照常給童樂打了電話，童陽便坐在書桌前，看起來從學姐那裏借來的英語教材。
雖然她還沒確定讀什麽專業，但是無論哪個專業英語都是必不可少的科目。
翌日早上九點半，童陽在宿舍洗衣服，接到了一通電話。
“餵，你好。”
“請問是童小姐嗎？我是葉家的司機，現在正在北大西門門口，請問您什麽時候能出來？”
“半個小時，我在洗衣服。”
“好的，請您到了之後打這個電話。”
“知道了。”
童陽宿舍離西門比較近，洗完衣服五分鐘就到了。
到門口給司機打了電話，沒過兩分鐘，一輛沈穩低調的商務車停在了她面前。
“童小姐，請進。”
“謝謝。”
童陽坐進車裏，司機發動車輛。
車內有一種很好聞的香氛，她在葉淮乘坐的車裏也聞到過。
“葉淮在哪裏？”童陽隨口問道。
司機通過車內後視鏡看了她一眼，說道：“小淮在家裏。”
童陽面露詫異，沒想到對方會直接和她在家裏見面。
似乎看出童陽的疑惑，司機解釋道：“請不要介意，小淮身體不好，醫生讓他盡量呼吸新鮮空氣，所以他一般不會離開家裏。”
童陽點了點頭，“看來他和弟弟關系還不錯，送他上學。”
司機笑道：“是啊。”
十一點半，商務車駛進一座中世紀歐美風別墅。
別墅建造在山上，茂密樹林傳來蟲鳴鳥叫，草葉清香於泥土芬芳縈繞在鼻尖，與繁華城市相比，這裏空氣質量十分不錯。
“童小姐，請進吧。”司機朝她做了一個手勢，保姆低頭為她帶路。
別墅十分安靜，幾乎聽不見任何聲音，沿途除了一些覆古風的建築以及剪裁得體的綠植，沒有看到其他人的身影。
保姆將她帶到一座露天花園，四周栽種著並不屬於這個季節卻依舊盛放得很好看的花。
葉淮坐在圓形石桌前，穿著米白色毛衣，臉色依舊蒼白，手裏捧著一本書，修長手指按在書頁上，一時分不清究竟誰更白一些。
童陽覺得他身上有一種現實與電影的割裂感，對於童陽而言這種畫面更應該出現在虛擬的屏幕裏。
“小淮，客人到了。”保姆輕聲喊道。
葉淮將一支白色書簽放在書頁中間，隨後將書合上，起身朝她看來。
陽光下他的眸光顯得更加透明冷淡，朝童陽頷首，“童小姐。”
“阿姨，幫我們準備些糕點。”
“好。”
童陽走到石桌邊，開門見山道：“你考慮清楚了？”
葉淮抿唇，“先坐。”
童陽在石桌邊坐下，說道：“有話就說，別浪費時間。”
葉淮擡眸看她一眼，隨後問道：“十分抱歉，我調查過關於你的資料。”
“說說看。”童陽瞇起眼睛。
“六月二十一號，北望省遙城老城區發生了一起孩童綁架案，你見義勇為救了那些孩子。”
童陽不明白他說這些話的意義，反問：“所以呢？”
“抱歉，這件事和我弟弟可能會失蹤有什麽關聯嗎？”
童陽神色微頓，問道：“你為什麽這麽覺得？”
“新聞說你提前趕到了小孩被綁架的地點，或許也是因為算了一卦？”
“你相信我？”
“原本不信，不過，如果你沒有撒謊，我弟弟就會有危險。”
童陽狐疑地看著對方，想從他臉上看出一些什麽。
“你知道我弟弟會被什麽人綁架嗎？”
“不清楚。”
“地點呢？”
“海凜國際學校。”
“如果暫時不讓他靠近事發地點，可以避免嗎？”
童陽搖頭，“不清楚，不過應該不可以。”
因為事件重點並不是地點，而是“失蹤”這件事，如果他被帶進平行世界，無論在什麽地方都有可能會。
葉淮沈思片刻，問道：“如果想救葉聞，需要多少錢？”
童陽驚訝看著他，沒想到這麽輕易地相信了自己。
“一千萬。”
按照未來的新聞，他們為了找到小兒子最初的懸賞就是一千七百萬，最後甚至突破了一億大關。童陽覺得自己報價一千萬並不高，畢竟她救小兒子是要和他一起進入平行世界，有了之前和楚詩語的經驗，只要在一定範圍內就可以做到。
不過最好是和他同時進去，如果在事發之後，想要進入平行世界就需要她自己想辦法。
葉淮抿唇，“如果我告你敲詐勒索，你可能會被判死緩。”
童陽聳肩，“如果你同意，我們得先簽合同。”
一千萬畢竟不是一個小數目，而且還是這種子虛烏有的“算卦”，沒有傻子會因為一個玄學支付這麽多錢。
童陽自然想到了這一點，說道：“可以先付定金，十萬，如果無事發生可以退九萬。”
“也就是說，無論如何我也需要白給你一萬。”
“這是啟動資金，我的時間很珍貴的。”
葉淮垂下眼簾，“你沒必要為了一萬塊毀掉自己的大好前程，我會讓人把錢打到你卡裏。”
“謝謝。”
葉淮又問：“所以呢？你打算怎麽做？”
“這兩天最好讓我和你弟弟在一起。”
葉淮點頭，“嗯，今天留在這裏吧，我會告訴爸媽你是我聘請的補課老師。”
“你需要準備什麽東西嗎？”
“洗漱用品。”
“好，我會讓人替你準備。”
童陽吃完午飯就被帶到準備好的房間，葉聞和他父親一起去了馬場還沒回來
葉淮態度前後的轉變讓她察覺到一絲不對勁。
她那番說辭自己沒有任何把握，而且就是隨口一說，沒想到葉淮竟然輕而易舉相信了她，就算他人傻錢多，也不應該為這種事情買單。
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麽？還是說他有其他目的？
回到房間不久，童陽就收到了十萬塊定金轉賬，備註裏特意寫著“自願贈與”。
【童姐，明天就是七月八號，那事進度怎麽樣了？】
【感覺這件事有點不好操作，對方畢竟不是普通人】
【對啊，童姐想見到他們都很難】
【啊？童姐之前不是說在路邊撞見過嗎？還給了聯系方式呢】
【啥時候？？我怎麽不知道？？】
【你沒看消息吧，不過八成被對方當成了騙子或者搭訕了】
【童姐也是！這兩天忙啥呢？一直在潛水，不是在首都沒什麽事做嗎！】
學習是為了搞錢：【[圖片.jpg]】
【童姐來啦！這是哪裏？】
【背景怎麽在山上】
【這種建築……別墅？】
【童姐，兩天不聯系你就發達了？】
學習是為了搞錢：【在兼職做家教】
【我說呢！最近童姐怎麽老是不出現】
【童姐辛苦了！】
【葉家小兒子那事有進展了嗎？一千七百萬我好饞，能不能暴富就全靠姐姐了】
【你只關心姐姐賺的錢多不多，只有我關心姐姐累不累】
學習是為了搞錢：【你們不問我在誰家做家教？】
【？？？】
【誰家啊？】
【等等……臥槽……不會是我想得那樣吧？】
【啊？？葉家？？】
【童姐你不會在葉家做家教吧？？】
學習是為了搞錢：【嗯】
【……】
【我的媽耶】
【我以為計劃還沒開始，結果你已經完成一半了？】
【（抱緊大腿）姐姐我就是你腿上最結實的掛件】
【牛逼啊！你居然真的混進去了？】
【怎麽說話呢？什麽叫混進去？我姐理科狀元不配給他家做家教？】
學習是為了搞錢：【不是真的家教】
學習是為了搞錢：【你們幫我查一下葉淮的資料】
【葉淮？葉家大兒子？】
【他怎麽了？】
【他有問題？】
【我靠！他不會是平行世界的人吧？】
學習是為了搞錢：【別廢話，趕緊查】
童陽嘗試查過對方的資料，只可惜網上除了他患有心臟病，連一張背影照片都沒有，更別說其他與他有關的新聞。
【好嘞】
【天空一聲巨響，老奴閃亮登場】
【這是我唯一能為姐姐做的，請稍等】
【給我一分鐘我可以把他底褲顏色都查出來】
【前方有變態，請未成年閉上雙眼】
童陽已經習慣看他們插科打諢，靜靜等待結果。
沒過兩分鐘，七八張照片被發到群裏。
童陽一一點開，全部都是葉淮各種角度的偷拍。
照片中他穿著黑色西裝，身形略微顯得瘦弱，但是並不影響儀態，加上蒼白的皮膚，有一種破碎的病態美感。ω
【沒找到正臉照片】
【有一說一，他長得好漂亮】
【你怎麽看出來的？全都是側臉，還特別模糊】
【氣質啊，從背影上看就知道是個帥哥】
【所以說自古紅顏多薄命，漂亮的男人也不例外】
學習是為了搞錢：【他死了？】
【沒有，不過據說葉家小兒子失蹤之後，父母為他的事情殫精竭慮，葉淮的病情也持續惡化，估計活不了幾年】
【唉，年紀輕輕，可惜啊】
【童姐，我查到一些和他有關的新聞】
【葉淮，19歲，生日四月十九號，從小患有心臟病，十七歲之前從未出現在公眾視野，弟弟葉聞失蹤後，和父母一起開過幾次新聞發布會，每次談及弟弟，父母都會情緒失控，只有他從頭到尾沒有任何表情。好像因為太過冷靜，在最後一次新聞發布會後被父親打進了醫院，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了，媒體只知道他住在療養院裏，具體什麽情況不清楚】
【嘶……真的假的？心臟病這玩意兒不好說，有的人可能稍微跑兩步心臟就負荷不了，葉天臨還跟他動手？】
【我看過新聞發布會現場，他一直戴著口罩，聲音的確非常平靜，好像對他弟弟失蹤並沒有感到任何悲傷，當時好像還有人懷疑就是他對葉聞動得手，因為葉天臨早就決定將白馬集團股份全部留給弟弟】
學習是為了搞錢：【葉淮既然患有心臟病，醫生從小到大一定陪他做過訓練保持情緒穩定，他應該並不是對弟弟失蹤毫無感覺。今天我提出了要一千萬報酬，他沒有拒絕，更何況我還拿不出直接證據】
【童姐說得有道理，這麽一想他爸媽真不是什麽好東西，弟弟失蹤又不是他的錯】
【聽說他前期一直在協助警方破案，提供了不少幫助，直到被葉天臨打進醫院】
【狠狠憐愛了】
【看來有錢人家的兒子也不好當啊】
最後他們只找到了這些信息，關於葉淮再沒有其他新聞。
童陽看著屏幕裏的照片，愈發想不通葉淮輕易答應她、輕易讓她住進家裏的原因是什麽？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還是他身邊已經發生過什麽不同尋常的事情？難不成真的是他對葉聞動得手？
不過，最後一種可能性不大。
下午三點，保姆敲響房門，請童陽去前廳和葉聞見面。
童陽跟在她身後來到前廳，走到門邊聽見裏面傳來一些交談聲。
“先生、太太，家教老師到了。”
“請進。”
童陽走進前廳，繞過比她還高的青花瓷花瓶，看見覆古沙發前坐著幾個人。
葉淮坐在其中一邊，另外三人坐在中間的沙發。
葉聞坐在一個中年男人的腿上，旁若無人地撒著嬌，男人對他則是一臉寵溺，直到童陽走進來才將他抱下去。
兩人身邊還坐著一位穿著得體的夫人。
這對中年夫妻就是葉淮和葉聞的父母無疑。
“太太、先生，你們好，我是童陽。”童陽朝眾人點了點頭。
中年男人臉上的笑意逐漸褪去，意味不明地看了童陽一眼。
夫人朝她微微點頭，“童老師，請坐。”
“怎麽是你！”葉聞扭頭看向童陽，驚怒地瞪大眼睛，顯然還沒有忘記童陽取笑他還被迫道歉的事情。
“小朋友，又見面了。”童陽彎起眼睛，溫柔地向他打招呼。
葉聞表情跟見了鬼一樣，“你怎麽在我家？我才不要！你給我……”
“葉聞。”
在他說出更難聽的話之前，葉淮皺眉打斷了他。
童陽神情不改，默默咬了咬牙，這有錢人家的小白癡沒有她家童樂十分之一可愛，早知道就該獅子大開口，反正他爸媽一個億都舍得為他掏出來。
“葉淮，怎麽回事？”葉天臨沒有理會童陽的招呼，直接略過她詢問葉淮。
“老師說葉聞最近成績下降，馬上就要期末考了，如果考砸了就會從一班掉出去，所以我為他請了一位家教老師。”葉淮語氣淡淡。
葉夫人附和道：“小聞成績確實下降了不少，我正打算為他請一位家教老師呢。”
“為什麽沒有提前跟我說？小聞讀的不是普通學校，一般的家教老師未必能教導他，學校有推薦的老師嗎。”
言下之意，不是什麽歪瓜裂棗都能給他們家寶貝兒子當家教，應該選擇更專業的人士，而不是童陽這種來路不明的人。
沒等葉淮說話，葉天臨將眼神轉移到童陽身上，看似在笑，眼中卻毫無笑意。
“童老師看起來還是學生，不知道是哪座學府的才子？”
話中的諷刺意思呼之欲出。
童陽覺得這人指定有病，但是為了錢，她可以忍，大不了以後讓你的寶貝疙瘩小兒子吃點苦頭。
“我剛畢業。”
“大學畢業？”
“高中畢業。”
“是嗎？”
葉天臨眼睛不著痕跡地看向葉淮，“高中畢業啊。”
“我想起來了。”葉夫人忽然坐直身體，“前兩天在報紙上看見過，你就是遙城那個童陽吧？今年的高考狀元？”
“沒想到太太聽過我的名字？只是運氣好罷了。”
葉天臨瞇起眼睛，“哪個省的高考狀元？”
葉夫人說：“總分特別高，好像七百四十多，全國最高分呢！小淮，你有心了。”
葉淮頷首道：“爸，我請到童老師並不容易，請你對她禮貌一點。”
葉聞則用一種不敢相信的眼神看著童陽。
聞言，葉天臨臉色變得難看一些，卻礙於臉面沒有直接發作。
“童老師請見諒，我愛子心切，也是擔心浪費你的時間。既然葉淮如此看好你，我就相信你們，希望你們不要讓我失望。”
“爸！”葉聞一臉不情願。
葉天臨安撫地拍了拍他的手背，柔聲道：“別擔心，童老師一定能夠幫到你，如果不能她應該也不會坐在這裏了。”
“那這樣，你們先試一試，我還有點事先回書房了。”葉天臨借故離開了前廳，臨走前冷冷地看了葉淮一眼。
等人離開後，葉夫人擔憂地皺著眉頭，小聲斥道：“小淮，你不是不了解你爸，跟他頂嘴做什麽？”
葉淮垂著眼睛，說道：“童老師是我請來的客人，沒理由承受他的冷嘲熱諷。”
“你……你啊！”葉夫人恨鐵不成鋼地嘆了口氣。
葉聞立刻跑到哥哥面前，一臉正氣地說：“媽，你不用擔心，回頭我去哄哄爸爸，他不會懲罰哥哥的！”
童陽不免覺得詫異，沒想到這個兔崽子還挺維護他哥。
“童老師，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他爸爸的話你別放在心上，他只是在小聞學習方面比較嚴苛。”
“沒事，我不會放在心上。”
“那你們先準備一下，我去看看他。”
“好的。”
葉天臨前腳剛走，葉夫人就緊跟著去了書房。
“你爸有病？莫名其妙生什麽氣？”
葉淮沒有反駁，葉聞則是目瞪口呆，不敢相信童陽敢在背後這麽說他的父親。
“因為你進來的時候，先喊了太太。”葉淮平靜地說。
童陽：“？”
“他就是有病。”
葉淮抿起蒼白的唇瓣，目光一時有些怔楞，“……對，他是有病。”
“餵！你爸爸才有病！”葉聞走走到她面前，叉著腰，趾高氣昂，“我現在是你的老板，你得聽我的話。”
童陽默了默，將他的話當成耳旁風，詢問葉淮：“我可以教訓他嗎？”
“可以。”
“哥？！”
半晌，葉淮補充一句：“但是你最好封住他的口。”
葉聞沒想到哥哥完全不站在自己這邊，轉過身看著童陽，斷斷續續威脅道：“你、你別想對我動手！不然我一定會向爸爸告狀！”
童陽瞇起眼睛，捏起他的下巴，若有所思地說：“如果把你舌頭拔下來，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向你爸告狀。”
葉聞頓時嚇得臉色發白，“你敢！我爸爸一定不會放過你！”
“嘖！從哪裏下手呢？對了，為了防止你發出聲音，還是要提前把你打暈……”
“你不要拔我的舌頭……”葉聞被童陽認真的表情嚇到了，以為她真的會拔了自己的舌頭。
“可是我怕你告狀……”
“我不會、不會的……”
“那你聽話嗎？”
“嗚嗚……我聽話……”
“乖。”童陽松開手，揉了揉他的腦袋，“小孩子嘛，就是要聽話才可愛。”
葉聞哪裏管這麽多，只覺得自己成功撿回了一根舌頭。
“你弟今年多少歲？”
“剛滿六歲。”
兩年後葉淮十九歲，也就是說他現在才十七歲，和葉聞整整差了十一歲。
難怪葉天臨對他們兩個人的態度完全不同，這是覺得自己老來得子了？
雖說第一次做家教，但是童陽以前偶爾會輔導童樂學習，所以還算得心應手。
只是她沒想到傳聞天賦不錯的葉家小兒子這麽笨，一道普通的語文閱讀理解，他連讀都讀不通順，一些非日常詞匯根本不認識，一年三十萬的學費砸到他身上還不如童樂一半厲害呢。
不過，童樂從小成績就好，可能葉聞就是正常孩子水平。
但是當事人並不覺得自己笨，相反他已經算是學校一年級中排名前五十的學生，雖然現在馬上要掉出一班，他依舊算得上聰明，分明就是童陽太沒有耐心！
“你再說一遍，這個字念什麽？”童陽冷著臉，語氣帶著幾分咬牙切齒，“我剛才給你讀過三遍。”
“普！天塌下來它也念普！”
童陽在紙上寫下“普通”和“晉升”，指著第一個詞，“這念什麽？”
“普通！”
“那這個呢？”童陽指著第二個詞。
“普、普升。”
“你覺得好聽嗎？”
“好聽啊……”
童陽深吸一口氣，轉頭看向葉淮，“算了吧，我不適合做老師。”
葉淮不可置否地說：“時間差不多，回去休息吧。”
童陽沒搭理葉聞，起身就走了。
葉聞小聲嘀咕：“怎麽就不適合呀？她除了有點兇，教得挺好啊。”
葉淮道：“看不出來，嫌你笨。”
葉聞：“……”
總而言之，童陽今晚暫住在了葉家。
回到房間後不久，童陽忽然想起一件事。
明天七月八號是周一，葉聞必須要前往學校，可能海凜國際學校閑雜人等進不去，就連家長都只能在校門口等著，她肯定也進不去，得想辦法讓葉聞留在家裏才行。
童陽原本想給葉淮打電話商量一下這件事，可是對方遲遲沒有接通，她只好趁著夜色尋了過去。
聽說葉淮還在白天的花園裏，童陽告別保姆獨自前往。
“你還沒休息？”葉淮坐在石桌旁獨自下棋，看見她後，淡淡問道。
“能不能想辦法讓你弟弟明天留在家裏補課？”
葉淮捏著黑色棋子的手頓住，“為什麽？”
“他失蹤的時間應該是明天中午十二點，在食堂三樓和第一教學樓之間。”
葉淮沈思片刻，問道：“為什麽是食堂三樓和第一教學樓之間？”
童陽怔了怔，“我不知道。”
反正未來的新聞裏是這麽說的。
“有關系嗎？”童陽不解道。
葉淮擡眸看她一眼，眸光似乎比白天深了一些，“因為食堂三樓有走廊直接連接到了教學樓。”◆
童陽嗤笑一聲，“所以你覺得我的話更可信了。”
“因為我根本不知道這件事。”
葉淮露出一抹淺笑，沒有正面回答。
“小淮，先生讓你去書房一趟。”管家走到兩人身旁，低頭說道。
葉淮默不作聲地重新拿起一枚棋子，自言自語一般：“……又來了。”
他聲音很輕，童陽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我會嘗試和爸提一下。”他將黑色棋子放在童陽面前，因為伸手的動作，毛衣袖口往上縮了一截，“童小姐，請便。”
童陽看著突兀落在自己面前的棋子，神情怔楞。
在葉淮手腕的皮膚上，她看到了一條仍未消散的傷痕。
不像是利器留下的痕跡，更像是鞭子留下的印記。
童陽沒有離開花園，也沒有人催促她回房間，因為葉淮讓她“請便”。
童陽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猶豫片刻後，追了上去。
葉淮走進東面的走廊，抵達盡頭處一間書房，輕輕敲門後，推門走了進去。
童陽肯定不能跟著他過去，看見書房後面種著大片灌木，索性貓著腰躲進了灌木中。
繞到書房後面，看見窗戶半開著，明黃的燈光從裏面灑出來。
童陽靠在窗邊，側耳聽裏面的動靜。
雖然偷聽是一種不好的行為，但是很明顯葉淮希望她這麽做。
所以故意把傷口露給她看，再讓她“請便”。
“爸，明天我想給葉聞請假，繼續讓童老師上課。”葉淮風平浪靜地說。
“葉淮，你自作主張把外人帶到家裏來就算了，難不成你覺得一個偏遠地區來的狀元，能代替學校裏的精英式教育？”
“爸，葉聞其實更喜歡和她上課，請您不要隨便貶低別人……”
“啪——”
童陽聽見裏面傳來一聲巨響，葉淮的聲音戛然而止。
“葉淮，你翅膀硬了是不是？三番五次和我頂嘴！你以為除了我，還有誰會花一大筆錢養著一個什麽都做不了的廢物？”
童陽側過身，悄悄往裏看了一眼。
葉天臨指著他破口大罵，而葉淮只是垂著眼睛，蒼白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了起來。
“爸，明天讓葉聞留在家裏吧。”葉淮就像什麽都沒發生一般，平靜地表達自己的請求。
“跪下！”葉天臨怒喝一聲。
他生氣的原因或許並不是葉淮的請求，而是葉淮對他的兩次頂嘴。
葉淮比童陽想象中冷靜得多，彎腰跪在了地上。
“把外套脫了。”
葉淮似乎早就習以為常，脫掉上身的毛衣，露出裏面一件薄薄的白色襯衣。
葉天臨從書房裏抽屜裏取出一條小拇指粗細的鞭子，狠狠一鞭抽在葉淮背上。
不止是父親的態度，對於鞭子帶來的疼痛，葉淮似乎也早就習以為常。
童陽退回來，沒有繼續看下去，聽著裏面接連不斷響起的“啪啪”的聲音，現在她懷疑葉天臨之所以花錢養著葉淮永遠治不好的病，就是為了把戾氣全部宣洩在他身上，然後把父親應有的慈愛全部留給葉聞。
不過，童陽對別人的家事不感興趣，也沒有能力對別人的家事插手，她只是感到疑惑，葉淮為什麽想讓她知道這些？
難道是希望她可憐他，救他弟弟的報酬打個折嗎？
可惜，童陽並不會覺得他可憐，反而覺得這種犧牲自己成全弟弟的行為非常無趣。
“先吃藥。”葉天臨大概打累了，氣喘籲籲地說。
童陽不禁咋舌，葉天臨真是個變態啊，一邊打人家，一邊讓人家吃藥，這麽大個別墅就沒有人來管管？
葉聞那小兔崽子不久前還信誓旦旦地說要勸他爹呢。
“小聞，先生和哥哥在談事情，別進去！”
這時，書房門口傳來嘈雜聲音。
“放開！我要進去！爸爸！爸爸！哥哥！你們在幹什麽！”葉聞心急如焚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把衣服穿上！”葉天臨語氣變得急促。
沒過片刻，房門被打開，葉聞“噠噠噠”地跑進來。
“爸、哥哥，你們做什麽啊？”
“沒什麽，跟你哥聊聊童老師的事情，你怎麽醒了？不是說困了嗎。”葉天臨聲音變得很柔和，宛如一位慈祥的父親。
“哥哥，你臉色怎麽這麽難看？是不是心臟又難受了？”葉聞擔憂地問。
“我沒事。”葉淮聲音低啞，“明天不去學校，繼續和童老師上課吧。”
“好啊！”葉聞一口答應下來。
到底只是一個小孩子，沒有察覺到哥哥的異常，輕松被轉移了註意力。
“小聞，你喜歡童老師嗎？這兩天不想去學校就先別去，爸爸給你找更好的老師。”
葉聞悶聲道：“可是，哥哥覺得童老師很好啊。”
“不用管哥哥，你不喜歡我們就換一個。”
“我、我沒有不喜歡啦！”葉聞有些不好意思，“雖然她有點兇、有點可怕，但是她講得內容比老師講得容易理解一些。”
胡說八道。
童陽來來去去把那句話給他讀了三遍，讓他自己讀一遍的時候，還是把“晉升”的“晉”念成“普通”的“普”。
“是嗎？”葉天臨寵溺地笑了笑，“既然你喜歡就把童老師留下來，明天就不用去學校了。”
葉天臨對大兒子和小兒子的態度簡直天差地別。
“好了，我送你回房間，不想聽睡前故事嗎？”
“哥哥呢？”
“哥哥啊，讓他在這裏休息一下吧。”
隨著父子倆離開，書房變得安靜下來。
童陽不明白，讓她知道這些事情有什麽意義？還是說她理解錯了葉淮的意思？
葉天臨如何對待他和自己沒有半毛錢關系，而且就算想為弟弟犧牲，為什麽要以這種方式？把自己不為人知且十分賦有悲情色彩的一面展現在童陽眼前，她就算可憐他又怎麽樣？改變不了什麽。
書房許久沒有聲音，童陽都懷疑他是不是直接被葉天臨打死了，悄悄透過窗口看了一眼，他沈默地坐在沙發上，仿佛在等待著什麽。
童陽覺得十分困惑，越來越搞不懂他想做什麽，一時半會兒也沒有離開。
不知時間過去多久，書房沈重的房再次被人推開。
“爸。”葉淮喊道。
這一次他的聲音變得清晰了。。
童陽驚訝地回頭看去，葉天臨居然去而覆返？
他沈默地走到葉淮面前，看著他紅腫的臉頰，眼眶泛著澀意。
“阿淮，爸爸又打你了？”
葉淮搖頭，露出一抹淺淺的笑。
“沒關系，您只是病了。”
童陽看著和之前截然不同的葉天臨，陷入沈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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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首都第三天，童陽搬進了北大宿舍。
一位學姐帶她領了被褥棉絮，辦了學生卡，上學期間可以自由進出學校，童陽往卡裏充了三百塊錢，天天都在學校食堂吃飯。
在這期間，童陽並沒有接到任何陌生電話，姓葉的那家夥果然把她當成騙子了。
不過童陽並不著急，反正已經仁至義盡。
聽說學校有健身房，童陽辦了一張季卡，天天泡在裏面，畢竟以後需要花費力氣的地方很多。
七月六號，童陽從健身房出來，手裏提著水杯，打開手機發現屏幕上有一通未接電話。
電話地區是首都，此前從未見過的號碼。
沈思片刻，童陽撥了回去。
“餵，你好。”少年清冷的聲音在電話中響起。
“你是誰？”童陽問道。
“我是葉淮，前不久我們見過。”
葉淮？
他應該就是葉家患有心臟病的大兒子吧？$
“有事嗎？”
“我想和你當面聊一聊那天的事情。”
“好啊，什麽時候。”
“明天你有空嗎？我讓司機過去接你。”
別說明天，最近童陽每天都有空。
除了泡在健身房，她不時還會在學校周邊亂逛，熟悉環境，還抽空去北大附小看了一眼。
“有空。”
“方便說一下地址嗎？”
“北大西門。”
“好的，請問你貴姓？”
“童陽。”
“好的，童小姐明天註意接聽電話。”
“嗯。”
掛斷電話後，童陽去食堂吃飯，隨後就回了宿舍。
其他新生開學才會前往學校，宿舍她一人在住。
傍晚照常給童樂打了電話，童陽便坐在書桌前，看起來從學姐那裏借來的英語教材。
雖然她還沒確定讀什麽專業，但是無論哪個專業英語都是必不可少的科目。
翌日早上九點半，童陽在宿舍洗衣服，接到了一通電話。
“餵，你好。”
“請問是童小姐嗎？我是葉家的司機，現在正在北大西門門口，請問您什麽時候能出來？”
“半個小時，我在洗衣服。”
“好的，請您到了之後打這個電話。”
“知道了。”
童陽宿舍離西門比較近，洗完衣服五分鐘就到了。
到門口給司機打了電話，沒過兩分鐘，一輛沈穩低調的商務車停在了她面前。
“童小姐，請進。”
“謝謝。”
童陽坐進車裏，司機發動車輛。
車內有一種很好聞的香氛，她在葉淮乘坐的車裏也聞到過。
“葉淮在哪裏？”童陽隨口問道。
司機通過車內後視鏡看了她一眼，說道：“小淮在家裏。”
童陽面露詫異，沒想到對方會直接和她在家裏見面。
似乎看出童陽的疑惑，司機解釋道：“請不要介意，小淮身體不好，醫生讓他盡量呼吸新鮮空氣，所以他一般不會離開家裏。”
童陽點了點頭，“看來他和弟弟關系還不錯，送他上學。”
司機笑道：“是啊。”
十一點半，商務車駛進一座中世紀歐美風別墅。
別墅建造在山上，茂密樹林傳來蟲鳴鳥叫，草葉清香於泥土芬芳縈繞在鼻尖，與繁華城市相比，這裏空氣質量十分不錯。
“童小姐，請進吧。”司機朝她做了一個手勢，保姆低頭為她帶路。
別墅十分安靜，幾乎聽不見任何聲音，沿途除了一些覆古風的建築以及剪裁得體的綠植，沒有看到其他人的身影。
保姆將她帶到一座露天花園，四周栽種著並不屬於這個季節卻依舊盛放得很好看的花。
葉淮坐在圓形石桌前，穿著米白色毛衣，臉色依舊蒼白，手裏捧著一本書，修長手指按在書頁上，一時分不清究竟誰更白一些。
童陽覺得他身上有一種現實與電影的割裂感，對於童陽而言這種畫面更應該出現在虛擬的屏幕裏。
“小淮，客人到了。”保姆輕聲喊道。
葉淮將一支白色書簽放在書頁中間，隨後將書合上，起身朝她看來。
陽光下他的眸光顯得更加透明冷淡，朝童陽頷首，“童小姐。”
“阿姨，幫我們準備些糕點。”
“好。”
童陽走到石桌邊，開門見山道：“你考慮清楚了？”
葉淮抿唇，“先坐。”
童陽在石桌邊坐下，說道：“有話就說，別浪費時間。”
葉淮擡眸看她一眼，隨後問道：“十分抱歉，我調查過關於你的資料。”
“說說看。”童陽瞇起眼睛。
“六月二十一號，北望省遙城老城區發生了一起孩童綁架案，你見義勇為救了那些孩子。”
童陽不明白他說這些話的意義，反問：“所以呢？”
“抱歉，這件事和我弟弟可能會失蹤有什麽關聯嗎？”
童陽神色微頓，問道：“你為什麽這麽覺得？”
“新聞說你提前趕到了小孩被綁架的地點，或許也是因為算了一卦？”
“你相信我？”
“原本不信，不過，如果你沒有撒謊，我弟弟就會有危險。”
童陽狐疑地看著對方，想從他臉上看出一些什麽。
“你知道我弟弟會被什麽人綁架嗎？”
“不清楚。”
“地點呢？”
“海凜國際學校。”
“如果暫時不讓他靠近事發地點，可以避免嗎？”
童陽搖頭，“不清楚，不過應該不可以。”
因為事件重點並不是地點，而是“失蹤”這件事，如果他被帶進平行世界，無論在什麽地方都有可能會。
葉淮沈思片刻，問道：“如果想救葉聞，需要多少錢？”
童陽驚訝看著他，沒想到這麽輕易地相信了自己。
“一千萬。”
按照未來的新聞，他們為了找到小兒子最初的懸賞就是一千七百萬，最後甚至突破了一億大關。童陽覺得自己報價一千萬並不高，畢竟她救小兒子是要和他一起進入平行世界，有了之前和楚詩語的經驗，只要在一定範圍內就可以做到。
不過最好是和他同時進去，如果在事發之後，想要進入平行世界就需要她自己想辦法。
葉淮抿唇，“如果我告你敲詐勒索，你可能會被判死緩。”
童陽聳肩，“如果你同意，我們得先簽合同。”
一千萬畢竟不是一個小數目，而且還是這種子虛烏有的“算卦”，沒有傻子會因為一個玄學支付這麽多錢。
童陽自然想到了這一點，說道：“可以先付定金，十萬，如果無事發生可以退九萬。”
“也就是說，無論如何我也需要白給你一萬。”
“這是啟動資金，我的時間很珍貴的。”
葉淮垂下眼簾，“你沒必要為了一萬塊毀掉自己的大好前程，我會讓人把錢打到你卡裏。”
“謝謝。”
葉淮又問：“所以呢？你打算怎麽做？”
“這兩天最好讓我和你弟弟在一起。”
葉淮點頭，“嗯，今天留在這裏吧，我會告訴爸媽你是我聘請的補課老師。”
“你需要準備什麽東西嗎？”
“洗漱用品。”
“好，我會讓人替你準備。”
童陽吃完午飯就被帶到準備好的房間，葉聞和他父親一起去了馬場還沒回來
葉淮態度前後的轉變讓她察覺到一絲不對勁。
她那番說辭自己沒有任何把握，而且就是隨口一說，沒想到葉淮竟然輕而易舉相信了她，就算他人傻錢多，也不應該為這種事情買單。
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麽？還是說他有其他目的？
回到房間不久，童陽就收到了十萬塊定金轉賬，備註裏特意寫著“自願贈與”。
【童姐，明天就是七月八號，那事進度怎麽樣了？】
【感覺這件事有點不好操作，對方畢竟不是普通人】
【對啊，童姐想見到他們都很難】
【啊？童姐之前不是說在路邊撞見過嗎？還給了聯系方式呢】
【啥時候？？我怎麽不知道？？】
【你沒看消息吧，不過八成被對方當成了騙子或者搭訕了】
【童姐也是！這兩天忙啥呢？一直在潛水，不是在首都沒什麽事做嗎！】
學習是為了搞錢：【[圖片.jpg]】
【童姐來啦！這是哪裏？】
【背景怎麽在山上】
【這種建築……別墅？】
【童姐，兩天不聯系你就發達了？】
學習是為了搞錢：【在兼職做家教】
【我說呢！最近童姐怎麽老是不出現】
【童姐辛苦了！】
【葉家小兒子那事有進展了嗎？一千七百萬我好饞，能不能暴富就全靠姐姐了】
【你只關心姐姐賺的錢多不多，只有我關心姐姐累不累】
學習是為了搞錢：【你們不問我在誰家做家教？】
【？？？】
【誰家啊？】
【等等……臥槽……不會是我想得那樣吧？】
【啊？？葉家？？】
【童姐你不會在葉家做家教吧？？】
學習是為了搞錢：【嗯】
【……】
【我的媽耶】
【我以為計劃還沒開始，結果你已經完成一半了？】
【（抱緊大腿）姐姐我就是你腿上最結實的掛件】
【牛逼啊！你居然真的混進去了？】
【怎麽說話呢？什麽叫混進去？我姐理科狀元不配給他家做家教？】
學習是為了搞錢：【不是真的家教】
學習是為了搞錢：【你們幫我查一下葉淮的資料】
【葉淮？葉家大兒子？】
【他怎麽了？】
【他有問題？】
【我靠！他不會是平行世界的人吧？】
學習是為了搞錢：【別廢話，趕緊查】
童陽嘗試查過對方的資料，只可惜網上除了他患有心臟病，連一張背影照片都沒有，更別說其他與他有關的新聞。
【好嘞】
【天空一聲巨響，老奴閃亮登場】
【這是我唯一能為姐姐做的，請稍等】
【給我一分鐘我可以把他底褲顏色都查出來】
【前方有變態，請未成年閉上雙眼】
童陽已經習慣看他們插科打諢，靜靜等待結果。
沒過兩分鐘，七八張照片被發到群裏。
童陽一一點開，全部都是葉淮各種角度的偷拍。
照片中他穿著黑色西裝，身形略微顯得瘦弱，但是並不影響儀態，加上蒼白的皮膚，有一種破碎的病態美感。ω
【沒找到正臉照片】
【有一說一，他長得好漂亮】
【你怎麽看出來的？全都是側臉，還特別模糊】
【氣質啊，從背影上看就知道是個帥哥】
【所以說自古紅顏多薄命，漂亮的男人也不例外】
學習是為了搞錢：【他死了？】
【沒有，不過據說葉家小兒子失蹤之後，父母為他的事情殫精竭慮，葉淮的病情也持續惡化，估計活不了幾年】
【唉，年紀輕輕，可惜啊】
【童姐，我查到一些和他有關的新聞】
【葉淮，19歲，生日四月十九號，從小患有心臟病，十七歲之前從未出現在公眾視野，弟弟葉聞失蹤後，和父母一起開過幾次新聞發布會，每次談及弟弟，父母都會情緒失控，只有他從頭到尾沒有任何表情。好像因為太過冷靜，在最後一次新聞發布會後被父親打進了醫院，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了，媒體只知道他住在療養院裏，具體什麽情況不清楚】
【嘶……真的假的？心臟病這玩意兒不好說，有的人可能稍微跑兩步心臟就負荷不了，葉天臨還跟他動手？】
【我看過新聞發布會現場，他一直戴著口罩，聲音的確非常平靜，好像對他弟弟失蹤並沒有感到任何悲傷，當時好像還有人懷疑就是他對葉聞動得手，因為葉天臨早就決定將白馬集團股份全部留給弟弟】
學習是為了搞錢：【葉淮既然患有心臟病，醫生從小到大一定陪他做過訓練保持情緒穩定，他應該並不是對弟弟失蹤毫無感覺。今天我提出了要一千萬報酬，他沒有拒絕，更何況我還拿不出直接證據】
【童姐說得有道理，這麽一想他爸媽真不是什麽好東西，弟弟失蹤又不是他的錯】
【聽說他前期一直在協助警方破案，提供了不少幫助，直到被葉天臨打進醫院】
【狠狠憐愛了】
【看來有錢人家的兒子也不好當啊】
最後他們只找到了這些信息，關於葉淮再沒有其他新聞。
童陽看著屏幕裏的照片，愈發想不通葉淮輕易答應她、輕易讓她住進家裏的原因是什麽？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還是他身邊已經發生過什麽不同尋常的事情？難不成真的是他對葉聞動得手？
不過，最後一種可能性不大。
下午三點，保姆敲響房門，請童陽去前廳和葉聞見面。
童陽跟在她身後來到前廳，走到門邊聽見裏面傳來一些交談聲。
“先生、太太，家教老師到了。”
“請進。”
童陽走進前廳，繞過比她還高的青花瓷花瓶，看見覆古沙發前坐著幾個人。
葉淮坐在其中一邊，另外三人坐在中間的沙發。
葉聞坐在一個中年男人的腿上，旁若無人地撒著嬌，男人對他則是一臉寵溺，直到童陽走進來才將他抱下去。
兩人身邊還坐著一位穿著得體的夫人。
這對中年夫妻就是葉淮和葉聞的父母無疑。
“太太、先生，你們好，我是童陽。”童陽朝眾人點了點頭。
中年男人臉上的笑意逐漸褪去，意味不明地看了童陽一眼。
夫人朝她微微點頭，“童老師，請坐。”
“怎麽是你！”葉聞扭頭看向童陽，驚怒地瞪大眼睛，顯然還沒有忘記童陽取笑他還被迫道歉的事情。
“小朋友，又見面了。”童陽彎起眼睛，溫柔地向他打招呼。
葉聞表情跟見了鬼一樣，“你怎麽在我家？我才不要！你給我……”
“葉聞。”
在他說出更難聽的話之前，葉淮皺眉打斷了他。
童陽神情不改，默默咬了咬牙，這有錢人家的小白癡沒有她家童樂十分之一可愛，早知道就該獅子大開口，反正他爸媽一個億都舍得為他掏出來。
“葉淮，怎麽回事？”葉天臨沒有理會童陽的招呼，直接略過她詢問葉淮。
“老師說葉聞最近成績下降，馬上就要期末考了，如果考砸了就會從一班掉出去，所以我為他請了一位家教老師。”葉淮語氣淡淡。
葉夫人附和道：“小聞成績確實下降了不少，我正打算為他請一位家教老師呢。”
“為什麽沒有提前跟我說？小聞讀的不是普通學校，一般的家教老師未必能教導他，學校有推薦的老師嗎。”
言下之意，不是什麽歪瓜裂棗都能給他們家寶貝兒子當家教，應該選擇更專業的人士，而不是童陽這種來路不明的人。
沒等葉淮說話，葉天臨將眼神轉移到童陽身上，看似在笑，眼中卻毫無笑意。
“童老師看起來還是學生，不知道是哪座學府的才子？”
話中的諷刺意思呼之欲出。
童陽覺得這人指定有病，但是為了錢，她可以忍，大不了以後讓你的寶貝疙瘩小兒子吃點苦頭。
“我剛畢業。”
“大學畢業？”
“高中畢業。”
“是嗎？”
葉天臨眼睛不著痕跡地看向葉淮，“高中畢業啊。”
“我想起來了。”葉夫人忽然坐直身體，“前兩天在報紙上看見過，你就是遙城那個童陽吧？今年的高考狀元？”
“沒想到太太聽過我的名字？只是運氣好罷了。”
葉天臨瞇起眼睛，“哪個省的高考狀元？”
葉夫人說：“總分特別高，好像七百四十多，全國最高分呢！小淮，你有心了。”
葉淮頷首道：“爸，我請到童老師並不容易，請你對她禮貌一點。”
葉聞則用一種不敢相信的眼神看著童陽。
聞言，葉天臨臉色變得難看一些，卻礙於臉面沒有直接發作。
“童老師請見諒，我愛子心切，也是擔心浪費你的時間。既然葉淮如此看好你，我就相信你們，希望你們不要讓我失望。”
“爸！”葉聞一臉不情願。
葉天臨安撫地拍了拍他的手背，柔聲道：“別擔心，童老師一定能夠幫到你，如果不能她應該也不會坐在這裏了。”
“那這樣，你們先試一試，我還有點事先回書房了。”葉天臨借故離開了前廳，臨走前冷冷地看了葉淮一眼。
等人離開後，葉夫人擔憂地皺著眉頭，小聲斥道：“小淮，你不是不了解你爸，跟他頂嘴做什麽？”
葉淮垂著眼睛，說道：“童老師是我請來的客人，沒理由承受他的冷嘲熱諷。”
“你……你啊！”葉夫人恨鐵不成鋼地嘆了口氣。
葉聞立刻跑到哥哥面前，一臉正氣地說：“媽，你不用擔心，回頭我去哄哄爸爸，他不會懲罰哥哥的！”
童陽不免覺得詫異，沒想到這個兔崽子還挺維護他哥。
“童老師，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他爸爸的話你別放在心上，他只是在小聞學習方面比較嚴苛。”
“沒事，我不會放在心上。”
“那你們先準備一下，我去看看他。”
“好的。”
葉天臨前腳剛走，葉夫人就緊跟著去了書房。
“你爸有病？莫名其妙生什麽氣？”
葉淮沒有反駁，葉聞則是目瞪口呆，不敢相信童陽敢在背後這麽說他的父親。
“因為你進來的時候，先喊了太太。”葉淮平靜地說。
童陽：“？”
“他就是有病。”
葉淮抿起蒼白的唇瓣，目光一時有些怔楞，“……對，他是有病。”
“餵！你爸爸才有病！”葉聞走走到她面前，叉著腰，趾高氣昂，“我現在是你的老板，你得聽我的話。”
童陽默了默，將他的話當成耳旁風，詢問葉淮：“我可以教訓他嗎？”
“可以。”
“哥？！”
半晌，葉淮補充一句：“但是你最好封住他的口。”
葉聞沒想到哥哥完全不站在自己這邊，轉過身看著童陽，斷斷續續威脅道：“你、你別想對我動手！不然我一定會向爸爸告狀！”
童陽瞇起眼睛，捏起他的下巴，若有所思地說：“如果把你舌頭拔下來，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向你爸告狀。”
葉聞頓時嚇得臉色發白，“你敢！我爸爸一定不會放過你！”
“嘖！從哪裏下手呢？對了，為了防止你發出聲音，還是要提前把你打暈……”
“你不要拔我的舌頭……”葉聞被童陽認真的表情嚇到了，以為她真的會拔了自己的舌頭。
“可是我怕你告狀……”
“我不會、不會的……”
“那你聽話嗎？”
“嗚嗚……我聽話……”
“乖。”童陽松開手，揉了揉他的腦袋，“小孩子嘛，就是要聽話才可愛。”
葉聞哪裏管這麽多，只覺得自己成功撿回了一根舌頭。
“你弟今年多少歲？”
“剛滿六歲。”
兩年後葉淮十九歲，也就是說他現在才十七歲，和葉聞整整差了十一歲。
難怪葉天臨對他們兩個人的態度完全不同，這是覺得自己老來得子了？
雖說第一次做家教，但是童陽以前偶爾會輔導童樂學習，所以還算得心應手。
只是她沒想到傳聞天賦不錯的葉家小兒子這麽笨，一道普通的語文閱讀理解，他連讀都讀不通順，一些非日常詞匯根本不認識，一年三十萬的學費砸到他身上還不如童樂一半厲害呢。
不過，童樂從小成績就好，可能葉聞就是正常孩子水平。
但是當事人並不覺得自己笨，相反他已經算是學校一年級中排名前五十的學生，雖然現在馬上要掉出一班，他依舊算得上聰明，分明就是童陽太沒有耐心！
“你再說一遍，這個字念什麽？”童陽冷著臉，語氣帶著幾分咬牙切齒，“我剛才給你讀過三遍。”
“普！天塌下來它也念普！”
童陽在紙上寫下“普通”和“晉升”，指著第一個詞，“這念什麽？”
“普通！”
“那這個呢？”童陽指著第二個詞。
“普、普升。”
“你覺得好聽嗎？”
“好聽啊……”
童陽深吸一口氣，轉頭看向葉淮，“算了吧，我不適合做老師。”
葉淮不可置否地說：“時間差不多，回去休息吧。”
童陽沒搭理葉聞，起身就走了。
葉聞小聲嘀咕：“怎麽就不適合呀？她除了有點兇，教得挺好啊。”
葉淮道：“看不出來，嫌你笨。”
葉聞：“……”
總而言之，童陽今晚暫住在了葉家。
回到房間後不久，童陽忽然想起一件事。
明天七月八號是周一，葉聞必須要前往學校，可能海凜國際學校閑雜人等進不去，就連家長都只能在校門口等著，她肯定也進不去，得想辦法讓葉聞留在家裏才行。
童陽原本想給葉淮打電話商量一下這件事，可是對方遲遲沒有接通，她只好趁著夜色尋了過去。
聽說葉淮還在白天的花園裏，童陽告別保姆獨自前往。
“你還沒休息？”葉淮坐在石桌旁獨自下棋，看見她後，淡淡問道。
“能不能想辦法讓你弟弟明天留在家裏補課？”
葉淮捏著黑色棋子的手頓住，“為什麽？”
“他失蹤的時間應該是明天中午十二點，在食堂三樓和第一教學樓之間。”
葉淮沈思片刻，問道：“為什麽是食堂三樓和第一教學樓之間？”
童陽怔了怔，“我不知道。”
反正未來的新聞裏是這麽說的。
“有關系嗎？”童陽不解道。
葉淮擡眸看她一眼，眸光似乎比白天深了一些，“因為食堂三樓有走廊直接連接到了教學樓。”◆
童陽嗤笑一聲，“所以你覺得我的話更可信了。”
“因為我根本不知道這件事。”
葉淮露出一抹淺笑，沒有正面回答。
“小淮，先生讓你去書房一趟。”管家走到兩人身旁，低頭說道。
葉淮默不作聲地重新拿起一枚棋子，自言自語一般：“……又來了。”
他聲音很輕，童陽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我會嘗試和爸提一下。”他將黑色棋子放在童陽面前，因為伸手的動作，毛衣袖口往上縮了一截，“童小姐，請便。”
童陽看著突兀落在自己面前的棋子，神情怔楞。
在葉淮手腕的皮膚上，她看到了一條仍未消散的傷痕。
不像是利器留下的痕跡，更像是鞭子留下的印記。
童陽沒有離開花園，也沒有人催促她回房間，因為葉淮讓她“請便”。
童陽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猶豫片刻後，追了上去。
葉淮走進東面的走廊，抵達盡頭處一間書房，輕輕敲門後，推門走了進去。
童陽肯定不能跟著他過去，看見書房後面種著大片灌木，索性貓著腰躲進了灌木中。
繞到書房後面，看見窗戶半開著，明黃的燈光從裏面灑出來。
童陽靠在窗邊，側耳聽裏面的動靜。
雖然偷聽是一種不好的行為，但是很明顯葉淮希望她這麽做。
所以故意把傷口露給她看，再讓她“請便”。
“爸，明天我想給葉聞請假，繼續讓童老師上課。”葉淮風平浪靜地說。
“葉淮，你自作主張把外人帶到家裏來就算了，難不成你覺得一個偏遠地區來的狀元，能代替學校裏的精英式教育？”
“爸，葉聞其實更喜歡和她上課，請您不要隨便貶低別人……”
“啪——”
童陽聽見裏面傳來一聲巨響，葉淮的聲音戛然而止。
“葉淮，你翅膀硬了是不是？三番五次和我頂嘴！你以為除了我，還有誰會花一大筆錢養著一個什麽都做不了的廢物？”
童陽側過身，悄悄往裏看了一眼。
葉天臨指著他破口大罵，而葉淮只是垂著眼睛，蒼白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了起來。
“爸，明天讓葉聞留在家裏吧。”葉淮就像什麽都沒發生一般，平靜地表達自己的請求。
“跪下！”葉天臨怒喝一聲。
他生氣的原因或許並不是葉淮的請求，而是葉淮對他的兩次頂嘴。
葉淮比童陽想象中冷靜得多，彎腰跪在了地上。
“把外套脫了。”
葉淮似乎早就習以為常，脫掉上身的毛衣，露出裏面一件薄薄的白色襯衣。
葉天臨從書房裏抽屜裏取出一條小拇指粗細的鞭子，狠狠一鞭抽在葉淮背上。
不止是父親的態度，對於鞭子帶來的疼痛，葉淮似乎也早就習以為常。
童陽退回來，沒有繼續看下去，聽著裏面接連不斷響起的“啪啪”的聲音，現在她懷疑葉天臨之所以花錢養著葉淮永遠治不好的病，就是為了把戾氣全部宣洩在他身上，然後把父親應有的慈愛全部留給葉聞。
不過，童陽對別人的家事不感興趣，也沒有能力對別人的家事插手，她只是感到疑惑，葉淮為什麽想讓她知道這些？
難道是希望她可憐他，救他弟弟的報酬打個折嗎？
可惜，童陽並不會覺得他可憐，反而覺得這種犧牲自己成全弟弟的行為非常無趣。
“先吃藥。”葉天臨大概打累了，氣喘籲籲地說。
童陽不禁咋舌，葉天臨真是個變態啊，一邊打人家，一邊讓人家吃藥，這麽大個別墅就沒有人來管管？
葉聞那小兔崽子不久前還信誓旦旦地說要勸他爹呢。
“小聞，先生和哥哥在談事情，別進去！”
這時，書房門口傳來嘈雜聲音。
“放開！我要進去！爸爸！爸爸！哥哥！你們在幹什麽！”葉聞心急如焚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把衣服穿上！”葉天臨語氣變得急促。
沒過片刻，房門被打開，葉聞“噠噠噠”地跑進來。
“爸、哥哥，你們做什麽啊？”
“沒什麽，跟你哥聊聊童老師的事情，你怎麽醒了？不是說困了嗎。”葉天臨聲音變得很柔和，宛如一位慈祥的父親。
“哥哥，你臉色怎麽這麽難看？是不是心臟又難受了？”葉聞擔憂地問。
“我沒事。”葉淮聲音低啞，“明天不去學校，繼續和童老師上課吧。”
“好啊！”葉聞一口答應下來。
到底只是一個小孩子，沒有察覺到哥哥的異常，輕松被轉移了註意力。
“小聞，你喜歡童老師嗎？這兩天不想去學校就先別去，爸爸給你找更好的老師。”
葉聞悶聲道：“可是，哥哥覺得童老師很好啊。”
“不用管哥哥，你不喜歡我們就換一個。”
“我、我沒有不喜歡啦！”葉聞有些不好意思，“雖然她有點兇、有點可怕，但是她講得內容比老師講得容易理解一些。”
胡說八道。
童陽來來去去把那句話給他讀了三遍，讓他自己讀一遍的時候，還是把“晉升”的“晉”念成“普通”的“普”。
“是嗎？”葉天臨寵溺地笑了笑，“既然你喜歡就把童老師留下來，明天就不用去學校了。”
葉天臨對大兒子和小兒子的態度簡直天差地別。
“好了，我送你回房間，不想聽睡前故事嗎？”
“哥哥呢？”
“哥哥啊，讓他在這裏休息一下吧。”
隨著父子倆離開，書房變得安靜下來。
童陽不明白，讓她知道這些事情有什麽意義？還是說她理解錯了葉淮的意思？
葉天臨如何對待他和自己沒有半毛錢關系，而且就算想為弟弟犧牲，為什麽要以這種方式？把自己不為人知且十分賦有悲情色彩的一面展現在童陽眼前，她就算可憐他又怎麽樣？改變不了什麽。
書房許久沒有聲音，童陽都懷疑他是不是直接被葉天臨打死了，悄悄透過窗口看了一眼，他沈默地坐在沙發上，仿佛在等待著什麽。
童陽覺得十分困惑，越來越搞不懂他想做什麽，一時半會兒也沒有離開。
不知時間過去多久，書房沈重的房再次被人推開。
“爸。”葉淮喊道。
這一次他的聲音變得清晰了。。
童陽驚訝地回頭看去，葉天臨居然去而覆返？
他沈默地走到葉淮面前，看著他紅腫的臉頰，眼眶泛著澀意。
“阿淮，爸爸又打你了？”
葉淮搖頭，露出一抹淺淺的笑。
“沒關系，您只是病了。”
童陽看著和之前截然不同的葉天臨，陷入沈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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