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蛋糕口感很綿,感覺進嘴裏就化了。

但蛋糕這東西,解饞,填不了肚子。

“程徹,等會兒把這兩份意面放微波爐熱一下吧。”

“不是說味道辣嗎。”

“熱一熱就不辣了。”

其實它本身,就算不上辣。

“……”

晚上九點多,林時初該回去了。

這天晚上禮物,蛋糕,都有了,但她總覺得還是缺了點什麽。

程徹在邊上倒了杯水,剛喝一口,唇邊若有似無沾著一點水漬,林時初不自覺盯著他嘴唇,忽然歪了下腦袋,“親一下再走。”

林時初沒談過戀愛,除了程徹也沒和別人接過吻。

但她漸漸發現,好像跟他接吻會上癮,程徹這個人也真的很會接吻,接吻老司機般的熟練程度,讓林時初無數次懷疑他是不是真的交過十個八個女朋友。

不然,這真的很難解釋。

程徹放下水杯,往前邁了兩步,他伸手輕輕托住她的臉,偏頭吻了下來。

看吧,他真的很會。

林時初對於接吻的回應總是生澀的,一看就是戀愛經驗為零的菜鳥。

就是這般青澀的吻,她也偶爾大膽,敢含一下他的唇。

程徹原本以為親一下就結束,結果完全是高估他們兩個的自制力了,一個一觸即離的吻,也在幾秒之內迅速變得繾綣。

吃剩下的半個奶油蛋糕還放在茶幾上,甜滋滋的香氣挑撥著二人的味蕾。

說不清是誰先摟住了誰的腰,兩個人楞是從電視櫃前,吻去了沙發上。

深灰色的沙發如同被水沖淡的墨,完完全全構成一副自在山水。

等這個吻結束,林時初還趴在他肩上,微喘著氣。

他呼吸聲都是亂的。

纏綿歸纏綿,林時初剛剛也發現了,他忍得難受。

她默了默,說,“我幫你。”

“不用。”程徹沒讓,“你那叫幫忙嗎,你那是火上澆油。”

“之前每次接吻,你都這麽難受嗎。”

“有時候,是吧。”

他也二十好幾了,早就不是什麽小屁孩兒了,對自己喜歡的姑娘有生理反應,好像,不是什麽稀罕事。

林時初有點兒熱,也有點兒害羞,她悶聲伏在他肩上,沒再說話。

屋裏空調開得很足,他們就這麽靠著沙發,相互倚著,等時間自然平覆。

“六一那天,我跟我媽吵架了。”林時初氣息平穩了,才開口說,“她知道我在堯山跟你住了半個月,她覺得女孩兒不自愛,不會被珍惜,說了幾句難聽的話,我心情不好,才把所有的壞脾氣,都賴在你身上了。”

“你媽對我,意見還是那麽深啊。”他語氣有點兒沈。

他知道自己這情況,很難被別人認可,就是沒想到說,林時初會因為這個跟她家裏人吵架。

林時初想了下,毫無頭緒,“不知道。”

“要不下回,換我去見吧,對我有什麽不滿意,我盡量去做。”程徹說著,輕微頷首,墨色的眼睛看了過來,“暫且沒身份就沒身份,你想隨心所欲就隨心所欲,這些我都認了,但要跟我徹底斷了的話,你再敢提,饒不了你。我頂著高燒回來跟你約個會,結果見面幾句話就把我打發了,說要跟我斷了,誰聽了都覺得冤枉。”

六月的北京沒飄雪,只能說明老天也在夏打盹兒,眼睛一閉,看不見他的冤情。

程徹回廣州在醫院掛退燒針的那天晚上,劉爽也在跟前,“約個會,怎麽約成這樣了。”

給他紮針的護士那天也心不在焉,手背上紮了五針才紮進去。

這一整天就沒一件順心事兒。

“那姑娘發脾氣,說要跟我到此為止。”他盯著地板,感覺身子很沈,每一個微小的動作都很費力氣,“她不要我了。”

“……”

此時,林時初胳膊牢牢環住他的腰,“不會了,不分開。”

永遠不想分開。

-

七月初,林時初微博粉絲正式突破二百萬。

如果放在五年前,她怎麽也想不到自己會靠攝影為生,她想過自己會是個寫字樓裏端著咖啡的白領,處理著大大小小的瑣事。

當然那時候她也想不到,她和程徹,還會有新的續篇。

林時初平日裏賺錢不拼命,特別會犒勞自己,一周接兩個約拍,得過且過,日子也挺滋潤的。

她閑下來,就會給程徹發微信。

小狗永遠奔向你:【買了杯青提綠茶,很好喝,你們公司樓下就有這家奶茶店,下回你記得點,要半糖。】

不知道程徹是不是總在上班時間摸魚,回消息很快。

Morven:【待會兒去買。】

林時初看了眼時間,【距離下班時間還早,你這算翹班嗎。】

Morven:【買完又不是不回來了,我們公司很人性化,沒那麽PUA員工。】

林時初總是想一出是一出,算算還有兩個小時他就下班了,【今天下班有空嗎。】

程徹像是為此斟酌了幾秒,才發來一句,【和劉簫聲他們,有約,你要來嗎。】

林時初不喜歡湊熱鬧,說算了。

她本來是想吃小區門口那條巷子裏的一家雞湯米線,挺樸實的配方,但是幾天不吃,她就惦記。

程徹沒空,她便叫了馮斯文。

十五塊一碗的雞湯米線,馮斯文下班後,和她面對面坐在店門口小攤兒上吃。

屋裏空調壞了沒來得及修,坐在外面有風吹著還能涼快些。

馮斯文捧著碗,吃了一筷子米線,感覺他們好多天沒見面了,“程徹最近忙什麽呢。”

“感覺他又忙,又不忙。”林時初也覺得有點怪,說他忙吧,回消息回得特別快,說他不忙吧,連著有一個多禮拜都沒見過面,晚上偶爾打個電話,還發現他最近睡得特別晚。

他們兩個住的小區,明明走路也只用幾分鐘。

距離約等於無。

馮斯文:“你就沒問他最近在幹什麽?”

馮斯文談戀愛特別沒有安全感,之前在大學裏談戀愛的時候,她和男朋友不在一個學院,課表也不一樣,馮斯文每天都要追著問一百遍在哪兒在幹嘛,去哪兒了回來還愛我嗎諸如此類的問題。

最不巧的是,那男人花心,每次被她一問一個準兒,最後都是因為各種鶯鶯燕燕,吵得天崩地裂,然後分手告終。

相比之下,林時初算是心特別大的了。

她好像特別放心程徹。

林時初這碗米線是剛出鍋端上來的,還有點燙,她拿出手機,給程徹撥了個微信視頻。

沒意外的,他還是很快就接了。

屏幕裏閃著燈紅酒綠的光,她第一眼看見的甚至不是程徹,而是背景裏跳舞的辣妹。

林時初還沒開口,就聽見有一個女人的聲音,在屏幕外喊他,“徹,誰啊。”

程徹就程徹,還去掉了姓,叫徹,兩個人明顯不是普通朋友的關系。

林時初聽完眉毛都擰起來了。

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他私底下玩兒這麽開的嗎。

林時初是信他的,她對於程徹,不至於連這點兒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

但當腦子裏不合時宜地想起他那渾然天成的吻技,林時初忽然也有些說不準了,沒等他開口,她就說,“晚上,來見我。”

然後結束了這通沒事給自己添堵的視頻電話。

馮斯文看她表情不太好,“怎麽了,怎麽剛打過去,就掛了。”

“我剛剛忽然想,如果在我之前,他交過別的女朋友,好像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兒。”林時初筷子放在碗裏,夾著兩根豆芽撥來撥去,“畢竟好幾年了,他談個戀愛也正常,但我為什麽,還有點兒不高興。”

“占有欲唄。”馮斯文見怪不怪,因為她自己就算是占有欲特別強的。

人小時候喜歡一個娃娃,喜歡一個玩具,都想拿在手裏牢牢霸占,撒潑打滾兒哭天喊地得讓爸媽給買,別說是長大了喜歡一個人。

占有欲是天生的,針對於,喜歡的任何東西。

林時初若有似無嘆了口氣,低頭吃著米線。

可是程同學是一個人,他不是娃娃,也不是玩具,他始終自由。

晚上十點,林時初在樓下見到了他。

程徹一身黑T恤,黑褲子,戴了個黑色的鴨舌帽,烏漆嘛黑地站在燈下,這身行頭,看著根本不像剛從那種花天酒地紙醉金迷的地方出來的。

林時初穿著睡衣,粉紅色,領口和褲子上都是卡通草莓,她只換了雙鞋就出來了,問得也很單刀直入,“你晚上,去看辣妹跳舞了?”

程徹知道她想問這個,因為電話剛接了不到十秒鐘,她就掛了,“另一邊是男人跳。”

他說完就覺得這話有點不對勁,他去看男人跳舞,聽上去更不對勁。

程徹清了清嗓子,有點兒尷尬,“劉簫聲找的地兒,去之前不知道。”

“那個叫你徹的是誰啊,真肉麻。”林時初借著燈光,才看見他下巴上有小片灰青色的胡茬,“胡子也不刮,最近忙什麽呢。”

程徹背靠著燈柱子,懶懶散散地笑了下,甚至有點兒喪心病狂地覺得,林時初吃醋的樣子嗎,還挺可愛的,“剛和劉爽去國外的時候認識的,北京人,我那時候啞巴英語,跟人交流費勁,認識這麽一個中國人,偶爾說句話,她叫誰都叫一個字兒,真跟人私會我能胡子也不刮,這德行,誰瞧得上我。”

“那你為什麽不刮胡子。”林時初一雙杏目看著他,在昏黃光暈裏細細端詳。

雖然是邋遢了點兒,但整體上,並不影響什麽。

程徹的顏值放任何時候都抗造。

“估計明年就不在劉爽公司了,開工作室,在選址。”他本來打算選好了再告訴她的。

林時初目光望著他,沒再為視頻電話裏潦草晃過的那一眼斤斤計較,“選好了嗎。”

工作室這地方不像餐飲商鋪,不需要人流量特別大的地方,只要交通上方便就行,考慮的因素也沒有太多。

程徹遲遲沒定,就是想著距離問題,“遠的租金便宜,近的貴,遠一些的,就是通勤時間長了點,我想等賺了錢再往近了搬也行。”

同樣的錢,能在遠一點的地方租個更大的,空間上寬敞些。

“我有錢,我平時都不出門,沒機會花。”林時初向來很大方,也不跟他藏著掖著,“你要多少,不夠我找我爸媽要。”

她後面還沒說,就被程徹打斷了,“越說越沒譜了,我花你的錢,還找你爸媽要,我成什麽了,鳳凰男啊,你媽本來就看不上我,這下直接出局了。”

程徹確實錢不多,但遠一點兒的地界,他差不多都租得起。

“哦。”林時初點了點頭,沒再說,“那你選好了,帶我去看看。”

“行,不早了,上去吧,站一會兒還有點兒冷。”程徹見她站著沒動,默了幾秒,又補了句,“那,親一下再走?”

林時初皺眉,“沒刮胡子,不許親我。”

“小氣。”程徹嘴角輕揚,伸手攬住她的肩,把人帶進懷裏,“好累,抱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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