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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2章 棄車保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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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2章 棄車保帥

柳子邵心中一緊,下意識捏緊衣擺,臉上湧出些為難,“爺爺,這件事子邵擺平不了,這才特地來尋您,您看……”

他側著身子,脊背發緊。

柳相的臉色越發陰沈,黑得快要能滴墨,先前才派出個劉玉通,此人做了許多年縣令硬是半天線索沒撈到,還把把柄送到了薛林策手上,將自己害進了牢獄,最後還得他親自費神費力來處理後患。

現在派出去個劉敬文,這才在岳東待幾天?竟然連劉玉通都不如,居然不打自招,親口承認罪名,要是押入大牢幾鞭子下去不得將老底都透光?

管不住嘴的廢物!

柳相捏緊桌角,差點要將那一方木頭都給卸下來。

“這人留不得,”半晌他才吐氣般緩緩開口,蒼老的眼中閃過一絲冷淡的殺意,“若是保他平安,咱們就落人把柄了。”

柳子邵眉心抽了抽,有些難以置信,試探道:“爺爺的意思是……”

柳相只看向前方,半點也沒回頭,又擡手捏起一茶盞,若無其事地呷了一口,“上次如何處理掉劉玉通的,這次便如何處理掉劉敬文,斬草除根,棄車保帥,永絕後患,方可高枕無憂,子邵,你可明白?”

他擡起灰白的眉眼瞅了孫子一眼,柳子邵馬上點頭附和,“爺爺教訓得是,子邵定謹遵爺爺吩咐,馬上去辦。”

薛林策的彈章已經送到景杉手上,身為兄長的他自然很是欣慰,事不宜遲,他趕緊差人將劉敬文召回京城,他必須親自審問此案。

這會在岳東的劉敬文還不知自己大限將至,仍舊在心急如焚地等待柳子邵給自己支招,三日之後,柳子邵當真傳了信件來,只不過那信件只再三保證絕對會保他,讓他耐心等待,並未具體支招。

劉敬文並未察覺事情異樣,還以為自己拿了免死金牌,等到吏部尚書傳他入京時也絲毫不慌,當真以為柳子邵會保自己。

但是一入京,他就被直接押入了公堂,還未來得及反應,他就已經被壓在地上跪下,擡首,只見公堂上坐著的竟是吏部尚書,陪同聽審的是景杉,這一個個的品級都遠在他之上,他頓時有些惶恐,心中打起鼓來,後背也跟著冒汗,但慌了一會,他又馬上想到柳子邵的保證,馬上安心了許多。

哼,這麽多大官又怎麽樣,都比不過一個柳相!

“岳東縣令劉敬文散布知府謠言,不知悔改,以下犯上,可否屬實?”

吏部尚書一面覆核卷宗一面發問,劉敬文在地上深深地行了一次大禮,“下官從未散布過任何謠言,只是與薛大人有過幾句口舌之爭,遠到不了僭越違抗的地步,請大人明察!”

他“撲通”一聲將鬧大叩在地上,肥碩的額頭都撞出一抹青紫。

景杉冷眼瞧著此人做戲,證據確鑿,竟還當著眾人的面臉不紅心不跳地狡辯,當真是狗膽包天。

吏部尚書當然不會被他這樣糊弄過去,“一派胡言!這白紙黑字的罪證清清楚楚,你當本官分不清謠言和口舌爭論嗎?分明傳的都是些空穴來風捕風捉影的消息!”

劉敬文正想反抗,一擡頭卻正好對上吏部尚書陰沈的眉眼,心中頓時突地一下,湧起一層不祥的預感。

柳子邵不是說要保他嗎?怎的他已經被架上公堂也不見來半個信差?莫不是在欺騙自己?

他不敢再細想下去,臉上已經是灰白一片。

“劉敬文,你傳播出去的流言是在中傷我朝官員清譽,你讓岳東知府的面子往哪擱?朝堂在百姓中的臉面往哪擱?若是人人都像你一樣隨意侮辱朝廷官員,那聖上顏面何在?你當真以為這是平頭百姓小打小鬧?”

吏部尚書“啪”地一聲拍了一下桌面,劉敬文嚇得渾身的肥肉都是一抖,腦子裏亂做一團。

“本官不喜歡用刑拷問,這罪證鐵證如山,你就是再怎麽狡辯也無濟於事,若快些如實招來,也好少受些皮肉之苦!”

吏部尚書催促,已經發下最後通牒,劉敬文面如死灰,身子抖如篩糠,沒事的,只是承認造謠,應當不會波及柳子邵,到時候他一樣可以保自己出去。

心中如此安慰,他便囁嚅著結結巴巴開口,“下官……下官確實惡意傳播了薛大人的謠言。”

吏部尚書微微一驚,正要將罪證一一羅列,景杉卻忽然開口打斷,“劉敬文一小小官員又怎麽會有膽子三番五次中傷岳東知府,莫不是幕後有人指使?”

劉敬文心中有鬼,聽到這話便覺得他意有所指,一張死灰般的臉上頓時汗如雨下,趕緊否認,“無人指使!這都是下官一個人的主意。”

景杉本只是想詐他一下,沒料到他頭一回便交了底牌,反應這般巨大,便想乘勝追擊,追問下去。

“你與岳東知府有何深仇大恨要這般惡意誹謗?定是有人指使,按你的腦子也思索不出這般詳細計劃,勸你快些招來,不然免不了受些牢獄之苦。”

劉敬文被嚇得不輕,遲鈍的大腦飛速運轉,卻始終想不出半點應對措施,只一個勁地否認沒有幕後指使者。

吏部尚書一語不發,和景杉交換一個眼神,相互頷首。

“劉敬文,本官再給你一次機會,”景杉長眉一擰,眼中像是湧上一層冰雪,冷冽漠然,威嚴鋒利,“你背後指使者究竟是誰?若你現在說了便可以將功抵過,若不說,別以為我們手頭沒有證據。”

劉敬文又是大驚,後背已經被冷汗濡濕開一片深色,他知道若是自己說了便再也沒有被保出去的可能,對,說不定那景杉也只是唬他一唬,並未證據,事到如今,他只有咬死不承認方能求得一線生機。

想到這裏,他咬咬後槽牙,心一橫,蒼白的臉上竟布上激動的紅暈,開口時竟帶了點視死如歸的堅定,“無人指使!”

說罷,他又像是皮球似地洩了氣,脊背一軟,若不是用手撐著便差點栽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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