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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9章 好勝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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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9章 好勝之心】

沈世安再隱忍,也實在看不下去了,厲聲道:“蕭雲啟,你夠了沒有!大聿的五皇子?我還是大聿的丞相呢!現在還不是淪落至此?有本事在家打女人,你怎麽不去找你父皇,讓他赦免你,恢覆你的皇子身份?你若真有這本事,我們全家都跪下來任你打罵!若是沒有,那日後還是老實些,別到時候弄得眾叛親離再後悔可就來不及了!”

蕭雲啟眼神可怖地瞅著沈世安,對峙良久之後,突然仿佛一下子洩了氣似地頹然地坐在了椅子上。

流放的這一路上,他都在等宮裏來的赦免他的聖旨。

他陷害太子,給太子下毒,可都是父皇的暗示啊。

他替父皇立下了這樣的大功,父皇怎麽會將他貶為庶民,還流放蠻荒呢?

這全都是朝中那些倚老賣老的朝臣,還有二皇子六皇子兩個混賬東西逼迫,父皇無奈之下才會如此。

等風頭過來,父皇自然便會赦免了他,將他接回宮中,封他為太子的。

因為有這樣的念想,所以他在流放的路上,脾氣倒是還能控制的住。

然而他等了一路,卻只聽到了皇後被赦免,還被召回宮的消息,以及太子是老天爺欽定的儲君,老天爺還為了替他伸冤,天降瘟疫還有那些童謠。

這些事情,無異於坐實了他陷害太子的事實,日後怕是斷難在翻身了。

也正是因為如此,蕭雲啟這才暴露出自己的本性來。

現在隨便一個百姓都能輕看打罵他,他能用來撒氣的,也只剩下比自己弱的沈梅心和比自己老的沈世安楊翠翠了!

沈梅心仇恨幽冷地看了蕭雲啟一眼,被楊翠翠拉著回了房間。

到了半夜,四人都開始上吐下瀉了起來。

沈世安只能又跑去村長那裏找人幫忙。

村長到底也怕出了人命,披上衣服過來查看,一看地上的破碗和淌了一地的魚肉蘑菇之類的,又聽了來龍去脈,不由得又好氣又好笑,道:“你們怎麽連毒蘑菇都敢吃?也幸好是都打翻了沒有喝多少口,否則,怕是神仙都救不了你們!”

幾人聽了,不由得驚出一身冷汗來。

蕭雲啟怕死地問道:“村長,那你可有解毒的藥,快點拿給我!我不想死啊!”

村長瞅了他一眼,道:“不必吃藥。你們頂多就是上吐下瀉,受些罪,死不了。”

蕭雲啟哪裏願意受罪,還想討要,村長卻沒理他,繼續開口道:“我聽我婆娘說,你們今日是晌午才進山的?咱們村裏進山采野菜采蘑菇的,都是一大早就去了。你們若是明日還去,就早早起來,和村裏的婆娘們一起去,這樣她們也能告訴你們一下那些野菜能吃,那些蘑菇有毒。別自己瞎弄了,等把小命搭進去,可就都完了!還有,衙門給你們分的薄田,你們也趕緊買些種子種上,錯過了春耕,明年你們打算喝西北風麽?!”

村長說完,這才回去了。

蕭雲啟眼神森冷地瞅著楊翠翠和沈梅心。

她們怕不是故意要毒死他,所以才采了那些毒蘑菇!

也幸好是廚藝不好,沒吃下去幾口,否則他小名就交代在這裏了!

蕭雲啟越想越氣,還是沒忍住,劈頭蓋臉地給了沈梅心幾個耳光解氣。

沈梅心被打得哭得死去活來的,全村都能聽到。

秦夢月大半夜的被吵醒,披了衣服出來查看,見沈風荷也起來了,便問道:“風荷,這是誰家啊?怎麽哭得這樣淒慘?”

沈風荷淡淡地道:“看聲音傳來的方向,應該是蕭雲啟一家吧。”

哭喊的女人想必是沈梅心。

秦夢月聞言,眉頭不由得微微皺了皺,道:“以往在宮裏,我和太子都見蕭雲啟謹小慎微的,可憐他受欺負,便對他及他的母妃多有照拂,那時他倒是日日來我宮中請安,甚是老實恭敬的樣子,誰曾想性子竟是如此欺軟怕硬惡劣不堪!連女人都打!”

沈風荷雖然對沈世安沈梅心都沒有什麽好感,但也覺得沈梅心再可惡,也不該無端受蕭雲啟家暴毒打。

只不過,她雖然不會幸災樂禍,但也無意去救人,只說道:“蕭雲啟若是好人,也不會那般惡毒地陷害殿下了。娘,你且去睡吧。這一家極品狗咬狗,咱們不要理會便是了。”

秦夢月點了點頭,道:“娘曉得的,要不是想著或許是哪一家交好的,合該去勸一勸的,否則也不會起來。你也快去睡吧,明日一早還得早起呢。”

第二天一大早,蕭雲啟大半夜的又將自己婆娘給打了的事情便傳遍了全村。

“原以為嫁了皇子,是多好的命呢,卻沒想到被這樣毒打。嘖嘖!看樣子還是我家男人好,雖說窮了點,可從來沒動手打過我呢!”

“什麽皇子不皇子的,別的地方不知道,咱們河間府的還能不知道麽?那五皇子陷害太子才被貶為庶民流放的,能是什麽好人?還有那沈梅心,不還是沈小娘子的庶妹麽?她占了沈小娘子的位置享了那麽多年的榮華富貴,現在落魄了,也是天理昭彰,是她遭報應的時候了!”

正說著的時候,沈風荷背著竹簍路過。

大家停住了話頭,都笑著打招呼:“沈小娘子,又進山呢?”

沈風荷笑道:“在家閑著也無事,就想進山裏再挖些春筍,腌成酸筍來吃的。”

有人笑道:“沈小娘子,你婆婆能娶到你這樣的兒媳婦,真是祖上積德了。我要是能有你這樣的兒媳婦,我睡覺都能笑醒呢!”

眾人聽了,都忍不住揶揄她道:“你想得倒是美。人家沈小娘子可是太子妃,就你那兒子,怕是再修八百輩子也成不了太子!”

又說笑了幾句,沈風荷便進山了。

眾人見沈風荷走遠,忍不住讚嘆道:“唉!沈小娘子這樣好的人品,偏生也是個命苦的。若是太子不死,她可是未來的皇後。現在卻在咱們這破村子裏憋屈地當了村婦……”

“是啊。她這年紀輕輕的便守了寡,又礙於身份,怕是也不好再嫁吧,真真要活活熬一輩子……”

“那也不能夠吧?雖說是太子妃,但既然已經有聖旨允許皇後和她在村裏過這一輩子,想必也不會拘著她,不讓她再嫁吧?”

“就是說啊。沈小娘子現在才多大年紀,難不成要人家守一輩子寡嗎?”

“可是,說是這樣說,哪一家敢求娶前太子妃啊?萬一皇上怪罪下來,那可是滅門的大罪吧?”

“說起來,你們可還記得之前什麽孫員外來村裏鬧,還搬來了當時的知府大人王大人,咱們村上雲公子不是曾經提過,想要求娶沈小娘子嗎?不過後來來了聖旨,這件事便沒有人再提過了……”

“對對!你這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確實是有這麽一件事。想必是那雲公子也是怕惹了麻煩吧?畢竟他求娶的時候,沈小娘子還是戴罪之身,現在已經被赦免了的。不過若說相貌人品,雲公子和沈小娘子卻的確是相配的。”

“我倒是覺得雲公子要娶沈小娘子什麽的,都是空穴來風。你想沈小娘子雖然容貌姣好又能幹,但畢竟是個寡婦,人家雲公子可是家財萬貫,又從未娶過妻,何必非要娶一個二婚的呢……”

大家正熱火朝天地討論著,突然有人急急地‘噓’了一聲, 朝眾人使了個眼色。

眾人回頭看去,卻見到沈梅心和楊翠翠兩人不知何時已經走近了。

沈梅心臉上用一塊布包著,和楊翠翠一樣,都是背上背著竹簍,一副要進山的樣子。

大家就都好奇地看向她的臉,想看看昨晚她被打成了什麽樣子。

沈梅心也不理會眾人,只低著頭走路。

不過,剛剛這些人閑聊的話,她卻都聽進了耳朵了。

沒到村子之前,她便聽說過村裏最富裕的是新近搬進來的一位姓雲的公子,村裏那最氣派的宅子便是他家的。

他家祖上雖然未曾做過官,但世代經商,現在全國還有不少店鋪,家底非常厚實,只可惜是個肺癆病秧子,整日都在宅子裏靜養的。

是以,進村幾日了,也未曾見過這位雲公子。

沈梅心心高氣傲,原本也並沒有將這什麽雲公子放在心上。

她即便再謀別的出路,也定然是要去找達官貴人家的公子哥的,一個村裏的商人之子,便是有些家財,怎麽跟有權有勢的官家公子比?

不過,因為這兩日受到蕭雲啟的毆打欺辱,再加上剛剛聽這些人所說,仿佛那雲公子曾想要娶沈風荷那賤人,她一下子就改變了心意。

以前,太子娶太子妃的時候,她單單只是因為不是嫡女,便沒能爭過沈風荷。

這一次,她定要爭過她才行!

當然,她想要跟沈風荷爭那個雲公子,自然並不是看上了那個肺癆。

一來,是為了勝過沈風荷,二來,即便是個肺癆,但總歸是家境富裕的,總比蕭雲啟那個混蛋要強千倍百倍。

而且,雲公子病弱,她先設法嫁給他,興許過上幾年也就病死了,到時候雲家那萬貫家財還不就是她的了?

那時,她在設法找一個官宦子弟嫁了,一輩子依舊能夠榮華富貴不再受苦了!

心中主意一定,沈梅心不由得朝著雲宅瞄了幾眼。

只是不知道究竟該怎樣見到那雲公子。

不……現在還不是時候,她得先將臉上的傷養好,到時候憑借她的美貌,定然要迷得雲公子立時忘了沈風荷,心裏眼裏只有她才行!

不過,她容貌上比不過沈風荷,還得在別的地方再下些功夫。

想到這裏,她下意識地看向楊翠翠,唇角不由得微微彎了彎。

當年沈風荷的娘親論容貌家世,樣樣都比她娘楊翠翠強千倍萬倍,但她爹還不是被她娘迷得神魂顛倒,甚至不惜寵妾滅妻?

可見懂得勾住男人的心的那些手段,可比容貌要有用得多。

她也絕不會輸給沈風荷的!

等進了山,沈梅心看四下無人,這才微微紅了臉,道:“娘,昨天你說咱們女人最緊要是要勾住男人的心,娘你可否教教我,該怎麽做,才能讓一個男人對我死心塌地……”

楊翠翠聞言,先是怔了一下,接著才高興地道:“你若是想學,娘自然是肯教你的。以你的容貌,若是再學會了這些,日後還愁那些男人們不上鉤麽?到時候只需要勾勾手指,他們就會源源不斷地送上錢財來,咱們母女倆日後可不用再受苦了。”

沈梅心聽著話很不舒服,冷冷地道:“娘,你別把你那一套套在我身上。我可不會幹什麽賣笑賣身的勾當!日後,我還要做官家夫人的!”

楊翠翠自然聽出她女兒看不起她,心中冷笑幾聲,口中卻笑道:“娘說錯話了還不行嗎?我的女兒,自然是該做官家夫人的,你放心好了,娘定然會好好教你的……”

沈風荷這邊並不知曉村裏那些人的閑話,以及沈梅心的心思。

她在山裏隨便挖了些春筍,便直接進了空間,通過空間去了鎮子上。

這些日子,她每日都會去一趟車馬行,將交給鄭掌櫃運送到幽州城客人手中之後收回來的那些貨款給結清了。

雖說都是她名下的買賣,不過,沈風荷在經營上,還是將售賣豬羊雞鴨的生意和運輸賬目分開了算。

售賣豬羊雞鴨的貨款都是讓鄭掌櫃待收了之後,再交給她的。而她得了貨款之後,再從貨款中抽出一定的銀錢,算作運費交還給鄭掌櫃,這一部分,才能算是車馬行的盈利。

這也是現代集團公司的運行方式。

雖然是母公司子公司之間的關系,業務上也有一定的關聯,但是倘若賬目不分開,全都混著來算的話,最終就是一鍋粥,很難理清楚究竟是哪一環節虧了本錢,自然也就無從改善,從而轉虧為盈。久而久之,積重難返,也就離關門大吉不遠了。

沈風荷趕到了車馬行,鄭掌櫃的便焦急地迎了上去,低聲道:“東家,大事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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