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不情之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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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2章 不情之請】
徐將軍聽了，也不由得一陣唏噓。
好好的皇後被廢流放，好容易得了赦免要被接回宮了，卻偏偏遇到了幽州城這場滅頂疫災，容顏盡毀……
“不知娘娘今日來見末將，可是有何事吩咐？末將定然會在職責範圍內滿足娘娘。”
他來之前得到的指令，是將這幽州城圍死，不得放出一人來。
必要的話，甚至可以直接縱火滅城！
之前欽差大人的奏折，和幽州城疫災的事情，都已經上報給了宮裏。
只可惜，皇上並未因為皇後和九皇子在城中，就因此派醫者物資前來救災。
想到這些，徐將軍不由得又是一陣愧疚不忍。
雖說他也知曉瘟疫當前，任何的一念之仁都有可能會害死更多的人，但皇上如此對自己的結發妻子也如此絕情，卻著實叫人心寒。
只可惜，他也不過只是一個小小守軍將領，只能在允許範圍內行事。
秦夢月聽了，將一旁的蕭雲昊往前面拉了一下，然後跪了下來：“徐將軍，先請受我一拜！”
“娘娘，使不得！末將承擔不起啊！”
徐將軍見狀，趕忙也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他身旁的將士們見狀，也都趕忙跪下。
一時間城門外黑壓壓地跪了一地，倒是甚為壯觀。
秦夢月卻並不起身，而是說道:“徐將軍，本宮行此大禮，實在是有不情之請。雖然這幽州城中瘟疫肆虐，但因為城中恰巧有位神醫知曉如何治療這疾病。否則，我也不會大難不死。雖然我自知容顏已毀，恐驚了聖駕，已不敢奢望再回宮了。但九皇子並未染上惡疾，徐將軍可否稟明聖上，將九皇子從城中接出，依照聖旨護送回宮徐將軍若肯，本宮感激不盡!”
說完，秦夢月下意識地抓住了蕭雲昊的手。
蕭雲昊一聽自己的母親要將他單獨送回宮中，不由得哭到:“母妃，兒臣不願單獨回宮!兒臣要和母妃一起嗚嗚……"秦夢月低聲安慰道:“昊兒不哭，母妃也是為了昊兒好，你回了京城，你父皇定然高興的……”
城中，袁旭擔憂地問道:“殿下,娘娘，徐將軍果真不會答應皇後娘娘的請求麽萬一答應的話，豈不是將九皇子送去宮裏做了人質麽”
沈風荷搖了搖頭，胸有成竹地道:“不會的。新任知州大人是六皇子的人，而這位徐將軍雖然曾經是秦老侯爺的舊部，但多年前就已經和曲文敏一樣，投在了二皇子的門下，否則，也不可能會被派來接替曲文敏。二皇子和六皇子雖然明爭暗鬥，但對待皇後和九皇子回宮這件事上，只怕確實心照不宣地達成了共識的。恰巧遇到幽州城突然起了瘟疫這樣的天降奇遇，他們怎麽可能放皇後和九皇子回宮當然，即便萬分之一的可能，徐將軍答應了……"
蕭雲朔欣賞地看了沈風荷一眼，接過話頭來，說道:“我也會在九皇弟回宮之前，將他截下來。不會出岔子的。”沈風荷看向蕭雲朔，註視著他穩重而讓人安心的眼神，不由得心頭一暖。
她本來想著，她到時候也會想法子將九皇子救回來的。這法子自然就是使用空間。
蕭雲朔卻提前說出了解決方法，仿佛是在鼓勵她，讓她放心大膽地去做，任何事情，都有他善後兜底……
果然，徐將軍一聽，不由得面露難色。
這件事，他帶兵來圍城之前，就曾經向知州大人請示過，城中尚有娘娘和皇子，果真要將城圍死了麽
知州大人冷冷地瞅著他，冷笑道:"本官倒是聽說過徐將軍曾是夢嬪娘娘父兄的舊部，現在見夢嬪娘娘有難，想要幫忙，也是人之常情。只不過，幽州城中的大疫，便是太醫院的太醫們翻遍了醫書古籍，也沒有頭緒。徐將軍若是執意要顧及夢嬪娘娘和九皇子，想將人救出來，萬一使得疫情擴散，害了整個大聿百姓遭殃，那麽，本官也只能如實稟明聖上，屆時這罪責誰來承擔，自有聖上定奪!”
有了這些話，徐將軍哪裏還敢亂答應，只好朗聲答道:“娘娘，唯有此事、本官實在無權定奪，求娘娘恕罪……”
聽到徐將軍這樣說，無論是秦夢月，還是沈風荷蕭雲朔等都松了一口氣。
秦夢月安心的同時，又不由得有些心痛。
她和聿成帝少年夫妻，從他只是一個不受寵的皇子到他登基為帝，這麽多年的感情，再加上昊兒是他的親骨肉，他都能如此絕情，怎麽不叫她難過？
好在，經歷了知曉秦家一門嫡系子弟戰死的真相，秦夢月已對聿成帝死心，因此，她用力地閉了一下眼睛，將這種情緒掩埋了起來。
日後，她和他便是橋歸橋路過路，再無瓜葛。
便也無須再對他抱有任何的期待。
城中百姓知曉秦夢月這位前皇後，現夢嬪娘娘在城樓上與圍城的將士交涉，因此除了身上病癥還未痊愈，以及負責制藥及照顧病患等的人之外，其餘人都守在城樓下，等待最新的消息。
另有專門負責傳送消息的人，第一時間將城樓上談判的情形一一傳到城下。
此刻，城下等待的人已經得知了徐將軍拒絕了將九皇子放出城的事情，不由得都異常失望。
“這……九皇子不是皇上的親生骨肉嗎？皇上怎麽這樣狠心，居然連親生兒子都見死不救？”
“何止是見死不救，他下令將城圍死了，咱們出都出不去，若是死了，也是因為他害死的啊！”
“噓！你不要命了！還敢妄議當今聖上？”
“呸！老張頭，你閉嘴吧你！別以為你原來是官府的衙役，我就怕了你了！這幽州城瘟疫爆發之後，你們官府幹了什麽？還不都是逃回家裏自保？要不是前太子妃娘娘醫術精湛和城中一些仗義之士組織全城百姓同心協力，一起制作藥物，統一分配食物藥物炭火等，只怕現在城中的人，早已死了大半，剩下的也都只是在等死而已！你說說，咱們自救的時候，你說的聖上幹了什麽？他下旨派了重兵圍了城，要將咱們困死在城中！”
大家聽了這話，都禁不住群情激昂起來。
“就是啊！咱們的病都已經治好了，為什麽還不開城放人？皇上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不救，又怎會允許咱們活著出了這幽州城！”
“他娘的！老子好容易從瘟神口中撿回一條命，豈能被餓死在這城裏！既然皇上不仁，咱們也只好不義，不如大家夥一起去把城門撞開，我們一起逃出生天！”
“對！對！我也同意！”
“也算我一個！”
眾人眼看就要失控朝著城門湧去的時候，突然有人開口道：“太子妃娘娘來了！大家稍安勿躁！娘娘有話要說。”
沈風荷臉上蒙著面紗，在袁旭等人的護送下，走到了眾人中間。
蕭雲朔身體好了一點之後，她便開始在城中親自給病患註射抗生素，施針配藥等，因此城中幾乎大半的人都是認得她的。
“大家稍安勿躁。現在大家若是失控去沖城門，城外圍城的將士即便再不想對同胞動手，只怕也會不得不對咱們刀兵相向。如此一來，大家很有可能會被以反叛的罪名而永遠掩埋在這幽州城中！”沈風荷清冷的聲音朗聲陳述道。
袁旭也開口補充道：“適才城樓上也有消息傳下來。外面圍城的將士都準備的大量的箭矢，另有松油幹柴，甚至還有兩門攻城用的大炮！倘若大家沖動，正好給了城外借口，倒是咱們血肉之軀，根本不可能贏得過大炮箭矢！”
“反叛？我……我們也是沒法子才會……這可怎麽辦？難不成咱們就甘願被困在在這裏？時間久了，即便不病死，也會被餓死啊！”
“松油和幹柴？他們想幹什麽？難道想要把城燒了？”
“還有大炮……一炮過來，咱們還不立時粉身碎骨？！”
“太子妃娘娘，你醫術那樣好，人又聰穎，你可有法子救救咱們啊？明明咱們的病都已經治好了，為什麽還要被困死啊？”
沈風荷說道：“為今之計，只能慢慢教城外圍城的人相信咱們城中的瘟疫已經得到了控制和治療，然後他們才會放心放人。”
“可是這樣的話，須得多長時間啊？咱們的糧食……還夠吃嗎？”
沈風荷笑道：“這便是娘娘登上城樓，與城外將士交涉的另外一個目的……”
此時，城樓上，秦夢月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徐將軍，城中生病的病人大部分已經被治好，瘟疫已經得到控制之事，句句都是實言，我願意以我和我皇兒的性命擔保！即便如此，難道徐將軍也要將城中五千餘戶近兩萬餘人全數困殺嗎？當今聖上，又怎麽允許這等事情發生？”
徐將軍聽了，臉上也不由得露出了不安。
雖說他得到的聖旨，的確是困殺城中所有人。
但現下，秦夢月在城樓上所說的話，城外幾千圍城將士都是聽到了的。
他若不管不顧，依舊按原聖旨行事，日後自己只怕要變成替罪羊……
“娘娘，此事……末將實在無法定奪，還請娘娘給末將些許時間，讓末將請示上頭……”
秦夢月聞言，松了一口氣。
一切倒是都按照朔兒和風荷所預想的發展。
“我知曉徐將軍也是職責所在，無可奈何。單是徐將軍肯為全城百姓請示上級，我便在此謝過將軍！只是還有一件，城中糧食藥材，都已接近告罄，不知徐將軍可否代為購置些，好教我們撐到聖上送來新的旨意？若是徐將軍願意，城中百姓自願籌備了三千兩白銀可交給徐將軍購置糧食藥材，還望徐將軍成全。”
城外將士們一聽有三千兩白銀，都不由得眼睛一亮。
錢從他們手中過一遍，怎麽著也能撈到些油水的，而且，他們原本就帶著糧草，也可以挪用些許，到時候只說是不足，讓補給官神不知鬼不覺地補上，這部分的錢，也就到了他們的手中了。
因此，大家不由得都動搖起來。
“將軍，屬下以為，娘娘所請合情合理。若是咱們不理，這幽州城真的發生了餓死人的事情，只怕也有可能獲罪……”副將湊過去低聲對徐將軍說道。
徐將軍也是同樣的考量，聞言，便也點了點頭，對秦夢月答道：“娘娘，末將謹遵娘娘的命令，這就派人去籌措糧食藥材！”
秦夢月提著的心這才算徹底放了下來。
前面她提出要將九皇子送出城回京的事情之類的，事實上都是為了籌措糧食藥材這個最終的目的做鋪墊。
“直接提出要徐將軍籌措糧食藥材，若是被拒絕了就沒了轉圜的餘地。所以，可以先提出一個他無法答應的，等他拒絕之後，再退而求其次，提出籌措物資的事情。這樣，他出於愧疚之情，除非萬不得已，一般不會拒絕。這樣做，還可以叫城中被困的百姓看清當今皇上的冷血絕情，對日後太子殿下再起，興許也會有一些裨益，也算是一石二鳥了。”
這是沈風荷在討論這個計劃的時候，曾經說過的話。
“當然，也不能只憑借這一點，還需要給城外圍城的人一些油水好處作為雙重保證。”
那三千兩白銀，是城中百姓一起籌措出來的，城中大戶多出一些，其他人便少出一些。
當下，城中便用吊繩將白銀和銀票從城墻上吊下去，交到了徐將軍的手中。
徐將軍也算是守信用，果然在三天內籌到了糧食藥材等。
不過，他也不敢擅自打開城門，便派了士兵將口鼻包的嚴嚴實實的，將糧食藥材都裝到柳編大筐中，放到城墻跟上，照舊是由城中人用繩子一點點吊起來，收進城中來。
這麽一來，糧食物資的燃眉之急倒是解決了。
又過了幾日，對於徐將軍的請示，青州城終於有了回音。
徐將軍打開信，看了一眼，眼角不由得顫了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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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將軍聽了，也不由得一陣唏噓。
好好的皇後被廢流放，好容易得了赦免要被接回宮了，卻偏偏遇到了幽州城這場滅頂疫災，容顏盡毀……
“不知娘娘今日來見末將，可是有何事吩咐？末將定然會在職責範圍內滿足娘娘。”
他來之前得到的指令，是將這幽州城圍死，不得放出一人來。
必要的話，甚至可以直接縱火滅城！
之前欽差大人的奏折，和幽州城疫災的事情，都已經上報給了宮裏。
只可惜，皇上並未因為皇後和九皇子在城中，就因此派醫者物資前來救災。
想到這些，徐將軍不由得又是一陣愧疚不忍。
雖說他也知曉瘟疫當前，任何的一念之仁都有可能會害死更多的人，但皇上如此對自己的結發妻子也如此絕情，卻著實叫人心寒。
只可惜，他也不過只是一個小小守軍將領，只能在允許範圍內行事。
秦夢月聽了，將一旁的蕭雲昊往前面拉了一下，然後跪了下來：“徐將軍，先請受我一拜！”
“娘娘，使不得！末將承擔不起啊！”
徐將軍見狀，趕忙也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他身旁的將士們見狀，也都趕忙跪下。
一時間城門外黑壓壓地跪了一地，倒是甚為壯觀。
秦夢月卻並不起身，而是說道:“徐將軍，本宮行此大禮，實在是有不情之請。雖然這幽州城中瘟疫肆虐，但因為城中恰巧有位神醫知曉如何治療這疾病。否則，我也不會大難不死。雖然我自知容顏已毀，恐驚了聖駕，已不敢奢望再回宮了。但九皇子並未染上惡疾，徐將軍可否稟明聖上，將九皇子從城中接出，依照聖旨護送回宮徐將軍若肯，本宮感激不盡!”
說完，秦夢月下意識地抓住了蕭雲昊的手。
蕭雲昊一聽自己的母親要將他單獨送回宮中，不由得哭到:“母妃，兒臣不願單獨回宮!兒臣要和母妃一起嗚嗚……"秦夢月低聲安慰道:“昊兒不哭，母妃也是為了昊兒好，你回了京城，你父皇定然高興的……”
城中，袁旭擔憂地問道:“殿下,娘娘，徐將軍果真不會答應皇後娘娘的請求麽萬一答應的話，豈不是將九皇子送去宮裏做了人質麽”
沈風荷搖了搖頭，胸有成竹地道:“不會的。新任知州大人是六皇子的人，而這位徐將軍雖然曾經是秦老侯爺的舊部，但多年前就已經和曲文敏一樣，投在了二皇子的門下，否則，也不可能會被派來接替曲文敏。二皇子和六皇子雖然明爭暗鬥，但對待皇後和九皇子回宮這件事上，只怕確實心照不宣地達成了共識的。恰巧遇到幽州城突然起了瘟疫這樣的天降奇遇，他們怎麽可能放皇後和九皇子回宮當然，即便萬分之一的可能，徐將軍答應了……"
蕭雲朔欣賞地看了沈風荷一眼，接過話頭來，說道:“我也會在九皇弟回宮之前，將他截下來。不會出岔子的。”沈風荷看向蕭雲朔，註視著他穩重而讓人安心的眼神，不由得心頭一暖。
她本來想著，她到時候也會想法子將九皇子救回來的。這法子自然就是使用空間。
蕭雲朔卻提前說出了解決方法，仿佛是在鼓勵她，讓她放心大膽地去做，任何事情，都有他善後兜底……
果然，徐將軍一聽，不由得面露難色。
這件事，他帶兵來圍城之前，就曾經向知州大人請示過，城中尚有娘娘和皇子，果真要將城圍死了麽
知州大人冷冷地瞅著他，冷笑道:"本官倒是聽說過徐將軍曾是夢嬪娘娘父兄的舊部，現在見夢嬪娘娘有難，想要幫忙，也是人之常情。只不過，幽州城中的大疫，便是太醫院的太醫們翻遍了醫書古籍，也沒有頭緒。徐將軍若是執意要顧及夢嬪娘娘和九皇子，想將人救出來，萬一使得疫情擴散，害了整個大聿百姓遭殃，那麽，本官也只能如實稟明聖上，屆時這罪責誰來承擔，自有聖上定奪!”
有了這些話，徐將軍哪裏還敢亂答應，只好朗聲答道:“娘娘，唯有此事、本官實在無權定奪，求娘娘恕罪……”
聽到徐將軍這樣說，無論是秦夢月，還是沈風荷蕭雲朔等都松了一口氣。
秦夢月安心的同時，又不由得有些心痛。
她和聿成帝少年夫妻，從他只是一個不受寵的皇子到他登基為帝，這麽多年的感情，再加上昊兒是他的親骨肉，他都能如此絕情，怎麽不叫她難過？
好在，經歷了知曉秦家一門嫡系子弟戰死的真相，秦夢月已對聿成帝死心，因此，她用力地閉了一下眼睛，將這種情緒掩埋了起來。
日後，她和他便是橋歸橋路過路，再無瓜葛。
便也無須再對他抱有任何的期待。
城中百姓知曉秦夢月這位前皇後，現夢嬪娘娘在城樓上與圍城的將士交涉，因此除了身上病癥還未痊愈，以及負責制藥及照顧病患等的人之外，其餘人都守在城樓下，等待最新的消息。
另有專門負責傳送消息的人，第一時間將城樓上談判的情形一一傳到城下。
此刻，城下等待的人已經得知了徐將軍拒絕了將九皇子放出城的事情，不由得都異常失望。
“這……九皇子不是皇上的親生骨肉嗎？皇上怎麽這樣狠心，居然連親生兒子都見死不救？”
“何止是見死不救，他下令將城圍死了，咱們出都出不去，若是死了，也是因為他害死的啊！”
“噓！你不要命了！還敢妄議當今聖上？”
“呸！老張頭，你閉嘴吧你！別以為你原來是官府的衙役，我就怕了你了！這幽州城瘟疫爆發之後，你們官府幹了什麽？還不都是逃回家裏自保？要不是前太子妃娘娘醫術精湛和城中一些仗義之士組織全城百姓同心協力，一起制作藥物，統一分配食物藥物炭火等，只怕現在城中的人，早已死了大半，剩下的也都只是在等死而已！你說說，咱們自救的時候，你說的聖上幹了什麽？他下旨派了重兵圍了城，要將咱們困死在城中！”
大家聽了這話，都禁不住群情激昂起來。
“就是啊！咱們的病都已經治好了，為什麽還不開城放人？皇上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不救，又怎會允許咱們活著出了這幽州城！”
“他娘的！老子好容易從瘟神口中撿回一條命，豈能被餓死在這城裏！既然皇上不仁，咱們也只好不義，不如大家夥一起去把城門撞開，我們一起逃出生天！”
“對！對！我也同意！”
“也算我一個！”
眾人眼看就要失控朝著城門湧去的時候，突然有人開口道：“太子妃娘娘來了！大家稍安勿躁！娘娘有話要說。”
沈風荷臉上蒙著面紗，在袁旭等人的護送下，走到了眾人中間。
蕭雲朔身體好了一點之後，她便開始在城中親自給病患註射抗生素，施針配藥等，因此城中幾乎大半的人都是認得她的。
“大家稍安勿躁。現在大家若是失控去沖城門，城外圍城的將士即便再不想對同胞動手，只怕也會不得不對咱們刀兵相向。如此一來，大家很有可能會被以反叛的罪名而永遠掩埋在這幽州城中！”沈風荷清冷的聲音朗聲陳述道。
袁旭也開口補充道：“適才城樓上也有消息傳下來。外面圍城的將士都準備的大量的箭矢，另有松油幹柴，甚至還有兩門攻城用的大炮！倘若大家沖動，正好給了城外借口，倒是咱們血肉之軀，根本不可能贏得過大炮箭矢！”
“反叛？我……我們也是沒法子才會……這可怎麽辦？難不成咱們就甘願被困在在這裏？時間久了，即便不病死，也會被餓死啊！”
“松油和幹柴？他們想幹什麽？難道想要把城燒了？”
“還有大炮……一炮過來，咱們還不立時粉身碎骨？！”
“太子妃娘娘，你醫術那樣好，人又聰穎，你可有法子救救咱們啊？明明咱們的病都已經治好了，為什麽還要被困死啊？”
沈風荷說道：“為今之計，只能慢慢教城外圍城的人相信咱們城中的瘟疫已經得到了控制和治療，然後他們才會放心放人。”
“可是這樣的話，須得多長時間啊？咱們的糧食……還夠吃嗎？”
沈風荷笑道：“這便是娘娘登上城樓，與城外將士交涉的另外一個目的……”
此時，城樓上，秦夢月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徐將軍，城中生病的病人大部分已經被治好，瘟疫已經得到控制之事，句句都是實言，我願意以我和我皇兒的性命擔保！即便如此，難道徐將軍也要將城中五千餘戶近兩萬餘人全數困殺嗎？當今聖上，又怎麽允許這等事情發生？”
徐將軍聽了，臉上也不由得露出了不安。
雖說他得到的聖旨，的確是困殺城中所有人。
但現下，秦夢月在城樓上所說的話，城外幾千圍城將士都是聽到了的。
他若不管不顧，依舊按原聖旨行事，日後自己只怕要變成替罪羊……
“娘娘，此事……末將實在無法定奪，還請娘娘給末將些許時間，讓末將請示上頭……”
秦夢月聞言，松了一口氣。
一切倒是都按照朔兒和風荷所預想的發展。
“我知曉徐將軍也是職責所在，無可奈何。單是徐將軍肯為全城百姓請示上級，我便在此謝過將軍！只是還有一件，城中糧食藥材，都已接近告罄，不知徐將軍可否代為購置些，好教我們撐到聖上送來新的旨意？若是徐將軍願意，城中百姓自願籌備了三千兩白銀可交給徐將軍購置糧食藥材，還望徐將軍成全。”
城外將士們一聽有三千兩白銀，都不由得眼睛一亮。
錢從他們手中過一遍，怎麽著也能撈到些油水的，而且，他們原本就帶著糧草，也可以挪用些許，到時候只說是不足，讓補給官神不知鬼不覺地補上，這部分的錢，也就到了他們的手中了。
因此，大家不由得都動搖起來。
“將軍，屬下以為，娘娘所請合情合理。若是咱們不理，這幽州城真的發生了餓死人的事情，只怕也有可能獲罪……”副將湊過去低聲對徐將軍說道。
徐將軍也是同樣的考量，聞言，便也點了點頭，對秦夢月答道：“娘娘，末將謹遵娘娘的命令，這就派人去籌措糧食藥材！”
秦夢月提著的心這才算徹底放了下來。
前面她提出要將九皇子送出城回京的事情之類的，事實上都是為了籌措糧食藥材這個最終的目的做鋪墊。
“直接提出要徐將軍籌措糧食藥材，若是被拒絕了就沒了轉圜的餘地。所以，可以先提出一個他無法答應的，等他拒絕之後，再退而求其次，提出籌措物資的事情。這樣，他出於愧疚之情，除非萬不得已，一般不會拒絕。這樣做，還可以叫城中被困的百姓看清當今皇上的冷血絕情，對日後太子殿下再起，興許也會有一些裨益，也算是一石二鳥了。”
這是沈風荷在討論這個計劃的時候，曾經說過的話。
“當然，也不能只憑借這一點，還需要給城外圍城的人一些油水好處作為雙重保證。”
那三千兩白銀，是城中百姓一起籌措出來的，城中大戶多出一些，其他人便少出一些。
當下，城中便用吊繩將白銀和銀票從城墻上吊下去，交到了徐將軍的手中。
徐將軍也算是守信用，果然在三天內籌到了糧食藥材等。
不過，他也不敢擅自打開城門，便派了士兵將口鼻包的嚴嚴實實的，將糧食藥材都裝到柳編大筐中，放到城墻跟上，照舊是由城中人用繩子一點點吊起來，收進城中來。
這麽一來，糧食物資的燃眉之急倒是解決了。
又過了幾日，對於徐將軍的請示，青州城終於有了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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