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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你哪兒來的那麽多丸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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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你哪兒來的那麽多丸藥?】

沈風荷見他不說話,笑道:“所以我讓你揍他幾拳出出氣,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做人不要太矜持了,有怨報怨有仇報仇多開心?真的不揍?那算了。”

沈風荷抿嘴笑了笑,放棄了對他的揶揄。

蕭雲朔看到她笑靨如初綻的清荷,美得奪人心魄,墨眸微微轉深。

這時,門口驀地傳來一陣騷動。

“放開我!我要見欽差大人,我要見晉王殿下!”一個沙啞虛弱的聲音傳來。

沈風荷心中一動,這聲音,怎麽仿佛在何處聽過似的。

她湊到門縫裏朝外看了一眼,才發現,一個口鼻上蒙著布,頭發淩亂,身上官差服也汙濁不堪的男人,正被其他幾個官差死死摁在地上。

她看了好一會兒,才看清那人的面龐,竟赫然是之前在鎮子上她曾救過的官差頭子韓大巖!

韓大巖的頭被死死摁在地上,還是拼了命地要說話,道:“我聽說晉王殿下帶了宮中兩位禦醫來齊州城治療傷寒瘟疫,已經進城幾日裏,為何還不去城西廢宅救治病患?你們可知,多耽擱一日,就多十數人死去啊!你們快點放開我!我要見晉王殿下,要見太醫!”

若不是今日有人過來告訴他,欽差大人和太醫已經來了齊州城,他還傻傻地守著城西呢!

只是,這欽差來了怎麽不救人?他這才一急之下跑了過來。

摁著他的官差嘲諷地大笑幾聲,道:“韓大巖,都現在了,你還在做青天白日的大夢呢?晉王殿下和兩位太醫身份尊貴,那些病人配見晉王殿下麽!直白告訴你吧!城西那些人,包括你的那一隊被派去看管那裏的兄弟,都是棄卒!還指望這能治好呢?天下誰不知道傷寒瘟疫是不治之癥?我看你趁早認命的好!”

韓大巖一聽,不由得呆楞住。

“怎麽……會這樣?”

韓大巖突然奮力掙紮起來,竟硬生生靠著蠻力掀翻了摁著他的兩個官差,站起來一邊跑一邊喊道:“不!不可能!欽差大人就是為了治療傷寒而來,絕非你們所說!而且,傷寒治得好!我親眼見到有人治好!太醫一定也可以……晉王殿下!求晉王殿下救救……啊!!”

他話音未落,驀地刀光一閃,一個官差居然抽了刀,硬生生砍在了他的小腿上!

韓大巖一個踉蹌摔倒在地鮮血直流。

這時,知府朱大人急急地出現,厲聲呵斥道:“大膽!好你個韓大巖,上次派你的差事你辦砸了,本官還未罰你,今日你竟敢到府衙鬧騰,節外生枝!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來呀!立刻把他關進大牢,大刑伺候!”

兩個官差聞言,立刻狗腿子地上去要抓韓大巖。

韓大巖去突然“哇!”地一聲,大吐特吐了起來!

在場的所有人都禁不住怔住,接著一個個都如同見了鬼似地驚惶地後退了好幾丈。

朱大人臉色慘白地顫聲指著韓大巖:“韓大巖!你……你是不是感染了傷寒?你好大的膽子!染了傷寒還敢來衙門,是要傳染給本官和晉王殿下麽!你個畜生!你你……你好大的膽子!”

韓大巖聞言,先是一怔,他這幾日一直渾身酸痛虛弱,本以為是照顧那些老弱病殘,累著了。

現在想來,估計是又中招了。

只可惜,這次……沈娘子不在,沒有人能救他。

想到這裏,韓大巖眼中閃過悲壯,他索性盤腿坐在了地上,愴聲道:“不錯!我是染上了傷寒了!這傷寒瘟疫傳播極快,不出三日,整個衙門的人,都會感染上!所以,朱大人,求你快些求晉王殿下還有太醫出面,醫治傷寒!否則……大家一起同歸於盡!”

朱大人一聽,又急又怒,跳腳道:“好你個韓大巖!還想玩同歸於盡?我叫你現在立刻死!來呀,立刻殺了他!”

韓大巖聽了朱大人的話,心中一陣悲哀。

這就是他效命的,為民請命的父母官!與其替他賣命,助紂為虐,倒不如就此死了幹凈!

他閉上了眼睛。

然而,預料的痛楚和死亡,卻並未來臨,四周反而傳來了此起彼伏的哀嚎聲,以及“哢嚓哢嚓”的骨頭碎裂聲。

韓大巖睜開眼睛,愕然地看著一男一女兩個蒙面人,輕而易舉地便將朱大人連同其他官差都打倒在地,一個個不是腿斷就是手折。

兩人打倒那些官差之後,也不戀戰,男人回頭一下子抓住他,將他拉起來,低聲道:“跟我們走!”

那女子則是警覺地走在後面斷後,給每一個倒下的官差包括朱大人嘴裏都塞了一顆藥丸。

這藥丸,自然也是那個能讓人失去短時記憶的藥丸。

三人很快退出衙門後院,轉入小巷,七拐八拐之後,才拐入一家茶鋪。

茶鋪老板見道蕭雲朔,也不言語,立刻將三人帶入了後院的柴房內。

韓大巖總覺得兩人莫名地熟悉,等沈風荷取下了面罩,才驚喜地喊道:“沈……沈娘子!你們怎麽會在這裏?怎麽會在府衙裏?”

沈風荷眨了眨眼睛,笑道:“韓官爺說笑了,我們可是在大街上遇見你的,何來府衙之說?”

韓大巖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不住地點頭,道:“對對!是我弄錯了!沈娘子和這位公子,是在街上與我遇見的……”

說著,他的聲音低了下去,接著突然不顧自己的傷腿,‘撲通’一聲,跪在了沈風荷的面前。

“沈娘子,我知道你身份特殊,不便暴露會醫術,但齊州城感染瘟疫的病人不計其數,求求沈娘子救民於水火啊!”

沈風荷趕忙說道:“韓官爺快請起。我若是能幫忙,定然不會袖手旁觀。”

上次之後,她便在空間裏一直用之前的法子提取青黴素,因此,現在藥物是不缺的。

只不過她的身份行動不便,本來便打算等今晚便去城西廢宅救人的。

韓大巖聽了沈風荷的話,激動地熱淚盈眶,立刻‘咚咚’磕了兩個響頭,道:“多謝沈娘子!我帶城西廢宅中的百姓謝過沈娘子!”

說完,韓大巖驀地只覺天旋地轉,一頭栽了下去。

幸而蕭雲朔眼疾手快,及時扶住了他。

他探了探他的鼻息,說道:“應該是昏過去了。”

沈風荷看他小腿肚上的傷口還在汩汩地冒血,說道:“怕是他腿上的傷口太深,失血過多,要立刻縫針止血才行,否則只怕有生命危險……”

只是……男女授受不親。

有了上次的經驗,她也不好直接上手就替男人治療。

沈風荷想了想,然後說道:“這樣吧,我把給傷口縫針的法子交給你,你來替他縫針,可好?”

蕭雲朔點了點頭,道:“好。”

沈風荷當即掏出了縫傷口的針,竹鑷子,以及桑皮線,一邊低聲問道:“可能弄來熱水?把幹凈的布,還有這針和桑皮線一並煮一煮消毒。另外再準備一塊帶皮豬肉和烈酒。”

雖然蕭雲朔和茶鋪老板並未交談,但沈風荷猜測這裏應該也是太子勢力範圍,因此才會這樣問。

蕭雲朔出去交代了一聲,果然不一會兒工夫,茶鋪的老板便捧著消完毒的東西送到了房間門口。

等待的間隙,沈風荷又掏出了一個瓷瓶,說道:“這是洋金花制成的丸藥,讓他先服下去,可以讓他昏睡過去,這樣縫針的時候,能減輕疼痛。”

洋金花就是曼陀羅,富含東莨菪堿,有鎮痛麻醉的功效。

蕭雲朔:“……你這一路流放,哪兒來的這麽多丸藥?”

沈風荷被問得差點沒噎著,趕緊搪塞道:“哦……都是……我在藥鋪裏買的……呵呵……”

蕭雲朔看了她一眼,沒有再多問,而是將丸藥給韓大巖服下。

沈風荷輕舒了一口氣,趕緊拿起旁邊的物品,用鑷子夾著針,在豬皮上給蕭雲朔示範了一下。

蕭雲朔認真看了一遍之後,便接過針,試著縫了幾針。

雖說歪歪扭扭的,但沈風荷不得不承認,蕭雲朔還是有些天賦在身上。

試過針之後,蕭雲朔便走過去,撕開韓大巖腿上的布料,先用清水將血清洗幹凈,然後將烈酒直接倒在傷口上消毒。

饒是服用了丸藥,韓大巖還是痛得差點沒叫出聲來。

蕭雲朔利落地將一根木棍塞進了他的嘴裏,一邊低聲道:“官兵現在應該在搜我們,不想被發現的話,就忍著。”

韓大巖被痛醒,聽到他的話,立刻點了點頭,硬生生地忍住了。

沈風荷有些不忍,不過,她也不能當著蕭雲朔的面直接把麻醉針拿出來用,只能讓韓大巖受些痛了。

蕭雲朔很快給韓大巖縫好了針,汩汩流血不止的傷口也終於止住了,再用幹凈的布包紮好傷口,兩人才算松了一口氣。

這時,門口驀地傳來了響動,接著是淩亂的腳步聲和說話聲來。

“我是奉了知府大人的命令,全城搜捕膽敢刺殺晉王爺的刺客!你店裏外間有血,不是你窩藏的,還能是誰?給我搜!”

茶鋪老板趕忙說道:“官爺,這後院真的沒有別人。那血跡是小的嘴饞,早上在集市上買了只雞,剛剛殺了。誰料它撲騰到前面,還嚇走了好幾桌客人呢!”

說著,果然見那血跡一路蔓延到了後院一株樹下,樹上可不正掛著一只雞麽?

官差臉上頓時有些掛不住了。

茶鋪老板適時從袖中掏出一錠銀子來塞給他,賠笑道:“官爺,咱們是良民,可不敢窩藏什麽刺客,還請官爺明鑒。”

收了人家的好處,官差臉上表情都緩和下來,笑道:“原來是這樣。既然如此,這裏就算是搜過了,咱們去下一家!”

三人聽著外面官差離開,繃著的心才算放松下來。

沈風荷說道:“事不宜遲,我們這就去城西吧,那裏只怕不會有人去搜。”

蕭雲朔聽了,便說道:“也好。只是……你有藥麽?我讓袁旭著人用你之前的法子,已經在制藥了,但還需要七日才能制成……”

沈風荷點了點頭,道:“之前制成的給了江家村一瓶之後,還剩下一些在客棧,我回客棧取一下。”

她這次不太敢說就在身上帶著了,否則蕭雲朔還不更加懷疑她?

蕭雲朔道:“我陪你一起回去客棧。至於韓官爺,這裏應該是安全的,我們取了藥再回來。”

兩人小心地出了茶鋪,外面果然有不少官兵在沿街搜查刺客,不過,蕭雲朔行事機敏,身手也好,每次都能在官兵發現之前躲過去,因此,兩人很快回了客棧。

秦夢月見沈風荷回來,提著的心才算放下來。

沈風荷將事情簡單說了一下之後,便拿著藥再度出門了。

和韓大巖匯合後,三人很快便趕到了城西廢宅。

說是宅子,但其實只剩下斷壁殘垣,岌岌可危的三進院落裏,擠滿了人,咳嗽聲嘔吐聲呻吟聲此起彼伏,味道更是叫人不敢恭維。

韓大巖一瘸一拐地,打起精神解釋道:“大家被關在這裏,吃的喝的都沒有,還是大家除了錢,我讓兄弟去集市買了食物,做了大鍋飯果腹,能僥幸活著已經是好命了,燒熱水洗澡這些事都是連想都不敢想的了……”

“我也想著按沈娘子你之前叫的法子弄些藥,但都沒什麽效果……這幾日,光是死人……都擡出去幾十人了……唉,都怪什麽勞什子的欽差大人,沒來之前,大家還能在自己家裏,一聽他要來,大家這才被趕到這裏來了的。偏偏什麽狗屁太醫,到現在也未曾見到,一點用處都沒有!”

沈風荷臉上表情嚴肅,沒想到這裏嚴重到這種程度!

沈風荷當即說道:“韓官爺,你找些還有力氣的,還和之前在鎮上時一樣,騰出來一進院落來,和另外兩進隔開,把最嚴重的的一批病人送到隔出的那一進院子的屋裏。我身上帶的這些藥,先優先給他們治,等後面雲公子的人再培育的藥出來,剛好能接續上。只是有一件,韓官爺就說我們兩人是藥王谷的弟子,千萬不可將我們的真實身份說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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