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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長野憾事(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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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長野憾事(3)

“還好吧,”伊集院不以為意,“就是正常夫妻間過夜|生活的程度。雖然聽我家的媽媽說,按日子推算我應該是由下往上被制造出來的...”

不...重點不在那裏。你們覺得槽點太多了需要整理一下,決定暫時擱置這個話題,言歸正傳。

“所以,你是怎麽知道的?放‘帳’的是我?”

“這麽厲害的‘帳’,鳥飼老爺子只會反轉術式做不出來的;出現第二個死者以後,剩下的大學生就開始有意識地躲藏起來,其中一個原本答應跟我談談但也很快聯系不上了,鳥飼老爺子作為關東大本營的校醫幾乎一直呆在高專,卻能很快掌握他們的藏身處,怎麽想都是有人在幫他追蹤調查吧?”

“站在追蹤者的角度覆盤一遍可能采用的方法,把針對幾個大學生的追蹤過程交叉對比,拎出可疑的人再排查,Bingo~伊集院桑發現~~”

“什麽啊,”伊集院懊惱地掏掏耳朵,“虧我還怕被認出來,做了變裝。”

“都能想到變裝了,為什麽會忽略攝像頭啊?”

五條悟口氣懶洋洋補了一刀,

“被不動產中介的室內攝像拍下來了。不過找人的時候註意不運用咒力避免引人註意,這一點還是加10分。”

“再加上鳥飼叛|逃後,伊集院桑你明明在青森卻連夜趕回來申請接下追捕鳥飼的任務,甚至為此跟禪院起了沖突,太明顯了。”

“所以,你才硬加入進來,跟來長野?”伊集院苦笑,“五條你不來的話,事情會簡單許多。”

“因為搞不清你的目的是滅口還是包庇鳥飼桑嘛。而且伊集院桑說的好過分,說到底我這回至少沒有壞你的事對吧,畢竟,現在看來,你們這次的獵物,其實是禪院先生吧?”

五條悟下巴搭你在肩上,眼睛卻盯著伊集院,

“當時映美裏負責的咒術師,禪院勇作,該說是你和鳥飼最後的獵物嗎?”

你猝然打了個寒戰,局勢比你想得硬核。

“獵物什麽的,不要說得好像我們是加害者一樣,應該說是覆仇對象吧。”伊集院抱著雙臂站起來,“不過,他的確是最後一個了。”

“哎?”釘崎大叔的聲音都在抖,“說是覆仇,就是說...”

“映美裏的死,不是意外,咒靈、禪院勇作還有那群忘恩負義的人質,統統都要償命!”

“......” 劇情向著富士木十檔一路狂奔。

“你...在幫著鳥飼覆仇嗎?”釘崎大叔終於跟上了節奏。

“替戀人覆仇,談不上幫吧。”

???

“戀人是指…”

“映美裏,”伊集院笑得很寂寞,掃了一眼你,“我和映美裏認識的時候,跟你們差不多大。”

“雖說我跟鳥飼前輩早就認識了,但新年的時候,映美裏跟我說,訂了銀座的餐廳,希望這個月,她生日的時候,正式把我作為她的未婚妻,介紹給鳥飼前輩——我們連那天的裙子都挑好了喲。”

“可惜,浪費了呢,找不到其他穿裙子的場合啊,也不知道訂金能不能退……”

一片寂靜,沒人知道該說些什麽。

“五條,之前咱倆對上的時候,你曾問過我的術式是什麽吧?” 伊集院似乎很受不了別人同情她的氛圍,轉移了話題。

“…因為是第一次跟伊集院桑一起出任務嘛,你的術式,能看出來的就是強大的帳內掌控能力,差不多能調動帳內一切信息元素,這樣的?”

“謔,六眼還真是方便啊。”

“也會有麻煩的地方,”

五條悟的聲音溫柔了很多,

“幼年生長期可是相當難熬的,信息過載導致的眼腦過勞,生長痛,碰上狀態不好的時候還會暫時性失明。”

伊集院一時語塞,接著厭煩似的抓抓頭。

“到此田地,告訴你也沒什麽了。”

“我媽是從人類癮|君子磕high 了產生幻覺帶來的恐懼中誕生的咒靈,我遺傳的能力是在自己設立的‘帳’範圍內,掌控目標的一切知覺和狀態,讓目標產生幻覺當然也沒問題。”

“原來如此…”釘崎大叔喃喃道,“所以你才能從容呆在這。”

只要這片地區還在“帳”的控制內,禪院勇作和鳥飼醫生的情況就都在她的掌控之下。

“伊集院桑,您進門時說的‘完事兒了’,意思是…”你強壓住心驚,開口詢問。

“禪院勇作已經喪失了戰力,沒什麽威脅了,接下來是鳥飼前輩和那個人的場合,我不打算跟一個父親搶為女兒覆仇的權利。”

伊集院倚著墻看向窗外,“況且,只要有‘帳’,在這裏我也能同步了解事態。”

“所以,此時此刻鳥飼老爺子在對禪院做什麽?刑|訊|逼供還是單純的折磨呢?”

五條悟笑嘻嘻的,完全看不出對禪院勇作有絲毫擔心。

釘崎大叔看向五條悟,就差把“你是魔鬼嗎”問出口了。

“知道的太細,善後的時候會被嚴肅追責吧?”這是伊集院的善意提醒。

“知道了又能怎麽樣?我可是受傷了哎,要讓傷患阻止事態惡化是強人所難。”

典型的五條悟式耍賴,做出舉手投降的姿勢,大大咧咧把傷處展示給伊集院看。

“等…等一下,五條君會受傷,是因為放了水嗎?”釘崎大叔如夢初醒,急急爬起來,“就是說,禪院現在按你們的計劃落到了鳥飼手裏嗎?”

“我是中立啦,之前情況不明時跟伊集院桑起沖突,是動真格交的手,對吧伊集院桑~”

“啊,不過最後肯對我放水還沒站到禪院那邊真是多謝了。”伊集院攔住釘崎,“沒必要吧,釘崎,我可不想為了禪院跟你動手。”

“誰管禪院怎麽樣!”出乎意料,釘崎大叔爆發了,“現在,馬上帶我去找阿勉!”

阿勉,指的是鳥飼醫生吧?

釘崎大叔和鳥飼醫生的關系,比我們想的更親近。

伊集院似乎也被釘崎大叔的氣勢震住了:“等下,現在不是適合你介入的時候…”

“如果阿勉殺了禪院勇作,禪院家不會放過他的…”釘崎大叔語無倫次,“殺了的那6個人…我見過…我明白的,酌情處理還有餘地,帶我去見阿勉!為了他的將來…拜托了!真的拜托了!”

“……”伊集院定定與釘崎對視了半晌,被打敗了一般長嘆了口氣。

就算山裏的觀光區修了供登山者和小型機車通過的步道,晚上還是有些難走。

釘崎大叔由伊集院指路,腳下生風盡可能快地跑在最前面,你攙扶著五條悟跟在伊集院身後。

“釘崎先生,很單純呢。”五條悟在你耳邊輕輕說道。

鳥飼醫生實在是很好找。冬夜裏,山林深處關閉的露營地,你們遠遠看到一個小老頭被野炊用卡式爐迸出的火星炸到一屁股坐在地上。

“啊,美織桑,來的好早。”鳥飼醫生揚起被爐火熏黑的臉,笑呵呵沖伊集院打招呼。

“不好意思,沒辦法,我也不想以後被釘崎怨恨啊。”

釘崎大叔抓緊了鳥飼醫生的手臂,這一路跑得太急,“呼哧呼哧”喘著粗氣說不上話,眼睛卻緊緊盯著老爺子的臉。

鳥飼醫生抱歉地沖他笑笑:“阿一,讓你擔心了。”你們果然是老相識吧。

“禪院呢?”釘崎大叔直奔主題。

鳥飼醫生了然,掀起帳篷,汽燈找不到這裏,夜色下你們只能看見黑黑的一團。

“還活著喲。”鳥飼醫生接著回去鼓搗卡式爐,“長野的晚上真是比東京冷,要是爐子能用,大家就來喝濃湯好了,熱熱的很舒服。”

鳥飼醫生的口氣慢悠悠的,仿佛真的只是個帶著家人來露營的老大爺。

你扶著五條悟選了一處舒服的地方坐下,為鳥飼醫生遞上濕紙巾請他擦臉。

“哦哦,你就是五條君提過的小姑娘,”老汽燈映照下鳥飼醫生每一條細細的眼紋都擠滿了慈祥的笑意,“惠方卷很好吃啊,多謝了。”

你低下了頭:“因為聽說您出身大阪。”

卡式爐最後一次打出丁點星火後徹底歇菜,鳥飼醫生不好意思地抹了把臉。

“對不住,大冬天害你們跑來……這樣不中用的爐子據說要5萬元,新田這家夥果然被坑了吧。”

“吶,阿一,新田你認識吧?是你的前輩喲。”

“…我進高專第一年,新田前輩讀高三。”從剛才就盤腿默默坐在一旁的釘崎大叔終於發出了點聲音。

“新田他,之前還口口聲聲要讓女兒愛上露營,結果…是去年死的吧,居然丟下上小學的女兒和出生不久的兒子,真是個混蛋。”

釘崎大叔忍不住替死者辯駁:“那也是沒辦法的事,誰也沒想到去個窮鄉僻壤出任務居然能碰上一級咒靈。”

“居然還把野炊爐和汽燈都留給了我,新田這家夥,絕對是因為女兒出生後就高興得忘乎所以,沒有再更新過遺囑吧。”

釘崎大叔聽不下去了,搶過爐子查看:“沒有燃氣了,阿勉不知道要給它換燃氣罐嗎?”

鳥飼醫生很無辜:“露營這方面我也是外行嘛,我之前跟映美裏約定帶著她來露營,每次就要成行了,都有類似哪個人出外勤又命懸一線的緊急任務,然後每次都去不成了。結果,一直到那孩子死,我們都沒有出來露營過。”

五條悟站起來:“真沒辦法,我去找點柴生火。”

鳥飼醫生的能力實在很頂,經過醫治五條悟再次健步如飛。

“那個…用松球助燃,好像也是可以點起篝火的。”你起身追著五條悟離開。

那三個人,需要悼念死者的片刻空間,在此期間你們沒有資格打擾。

點燃松球作為火種,鋪上細細的樹枝助燃再一點一點添加柴火,你們最終在燒得正旺的篝火前坐定。

“咒術師啊,總要面對各種各樣的死亡。”

“我...一直在後方沒有生命危險,感覺沒有資格抱怨。可是作為醫生,每一天看著同伴殘破的身體送進來,修覆,然後再送他們離開,等待下一次他們身|體又變得破破爛爛進來,果然還是會累的。”

“不知道什麽時候這樣的循環才會結束,但又完全不想真的遇到他們的最後一次。高專的校醫,也負責最後一次的送別哦。每次徹底送走一個人,心裏都像被咬下一塊。那之後的好長一段時間,都會感覺自己什麽都做不到,糟透了啊。”

沒有人知道該說什麽,無論是慘烈的掛彩還是沈痛的離別,對咒術師來說,都是日常。

離開的人,留下的人,到底哪一方更幸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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