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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 ? 風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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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   風知道的

◎“還哭。”◎

黃周周沒收到李軻的回覆, 低落地看著手機,給助理發了消息,問她這周末是不是有時間可以休息。

“應該不行, 不過你最近收到了一個學校的演唱, 就是之前你在網上唱的那首歌,學校邀請你在畢業典禮上演唱作為開場。”

“你之前不是,不想去的嗎?”

學校給的錢不值一提,卻很耗時間, 還跟綜藝的其中一期撞上了。

更別說她現在剛剛有些熱度, 根本沒必要浪費一期的熱度,此時最應該的就是乘勝追擊在第二期大放光彩,被觀眾記住且固粉。

黃周周:“你跟那邊說我去,順便幫我請兩天假。”

“兩天?”

上海距離宜大並不算遠, 坐飛機兩個小時,來回也就一個上午的時間,更別說宜大的晚會是在晚上六點開始, 一天的時間足以。

“嗯, 反正也來不及下一期了, 直接不去了吧。”

天天很是為難:“可是……好吧,我去問問張姐。”

黃周周笑了聲:“你是我的經紀人還是她的?”

天天有些委屈:“姐你知道的,我根本決定不了。”

她根本沒有接觸到什麽業務,連黃周周的商務她都不知道, 她暫時適配的就是個保姆的角色。

最後給張姐打了個電話詢問,對方居然還同意了,天天一頭霧水, 最終跟節目組請了假。

能看得出導演大概不是很開心, 但迫於什麽也沒說別的。

黃周周請假的當天買了最早的一班飛機, 早上六點多到機場,八九點就下了飛機抵達平宜。

她仍舊住在自己剛回來時買的一套小公寓裏,收拾了一下東西,洗了澡睡了一會,醒來想到李軻做的那碗面,心血來潮也去超市買了一把細面跟蔬菜。

不知道是不是面的粗細不一樣,調料加的不一樣,以及煎蛋沒有煎熟的原因,難吃到如同黑暗料理。

最終點了一份外賣來吃。

吃完換了一套衣服,被著書包熟門熟路地去了李軻公寓。

他沒改密碼,黃周周輕而易舉走了進去。

走進去之後才給他發了消息。

【你不在家嗎?】

李軻收到這條消息時在酒吧,齊昂很少來,他偶爾會跟圈內朋友出來玩,坐在吧臺喝酒放松心情。

手機嗡了兩聲,他撈起手機看了一眼,目光落在最上方的號碼上,掃了眼信息也沒回覆。

旁邊女孩穿著一件低胸的緊身衣給他倒了杯酒,又歪著身子湊到旁邊男人身上。

是酒吧老板江浮帶來的朋友,聽說也是同行的朋友。

眼鏡男人正在無聊地刷著微博,手指在某張圖片上停留了許久。

李軻並不太會註意到其他人的舉動,也沒興趣,只是那人在暧色不明的酒吧中,還把手機的亮度調成最高,戴著眼眶似乎是看不清。

刺目的手機屏幕在吧臺這行範圍裏格外亮眼,他掃了一眼,目光瞬間定格在他手機裏打開且放大到胸口部位的手機圖片上。

旗袍是短袖緊身設計,高領,可唯獨在胸口位置設置了一個小的開叉菱口,露出一點飽滿又瑩白的胸口輪廓。

或許是黃周周的落落大方跟自然,這一切的裝扮跟修飾在她身上沒有顯示出任何庸俗跟媚態,只覺得有些異樣的純欲感。

“這個女孩過兩天好像要來我們學校。”

賣酒妹掃了一眼手機,忽然說。

眼鏡男人饒有趣味地擡起了頭,“哦?沒畢業嗎?”

“不是,她不是宜大的,應該是在國外讀的書吧,很多人投票學校就邀請她來畢業典禮上唱歌。”

“不過應該也就剛畢業吧,她好漂亮。”

賣酒妹毫不掩飾地誇讚著。

黃周周的長相辨識度高,骨相優越,笑起來像甜妹,不做表情又帶著股英氣。

“進了娛樂圈,漂亮能有什麽用。”他說完,又笑了一聲,“不對,也有用。”

賣酒妹低著頭沒吭聲,覺得自己剛才說錯話了,倒酒的姿勢都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我聽說,她家世挺好的,來娛樂圈應該就是喜歡唱歌吧。”賣酒妹弱弱地說,試圖挽回什麽。

她不會為了前途獻身的。

“有的時候呢,心甘情願也不過是表面上的四個字。”男人可笑她的天真。

李軻把玩著手裏的酒杯沒吭聲。

看著他用公司官方的大號給黃周周點了個關註,完全沒有任何害怕的樣子,反而大張旗鼓表明自己想要潛她。

江浮忙完從前臺走了過來,給李軻調了杯新出的酒,又問他口感,得到不錯的評價,心莫名安了一些。

這位嘴挑剔到無可救藥的大少爺都能滿意,也就是說他費勁心力找到的柚子調味不錯。

“你最近不忙了?我看你還挺閑的。”

李軻手指轉著手機,懶懶地嗯了一聲。

“昂哥呢?感覺好久沒見他了。”

“不知道,人說了,讓我們少找他,人顧家。”

江浮輕笑了聲,“你呢,沒想過結婚?”

李軻指了指自己,有些想笑:“我結婚,我他媽跟你結啊。”

“找個唄,來個閃婚,氣一氣阿姨,反正你也不想聯姻。”

李軻有些興致缺缺了,“聯姻也沒什麽不好的,結婚就是多了一個本而已,對我的生活不會有太大影響。”

江浮搖頭:“當然不一樣,你如果結婚了,跟你的人,就只能從女朋友變成情人了。”

“不過你沒看到新聞嗎?你那個所謂的阿姨想要撮合的未婚妻,最近正在跟一個窮苦高中數學老師打的火熱。”

李軻嗯了一聲,顯得心不在焉。

江浮睜大眼睛:“你們還真的玩open關系啊,不是,你到底準不準備跟她訂婚?你不是不喜歡別人利用你嗎?”

任何利用,即便是雙贏的,李軻都不喜歡。

江浮倒是知道這件事,他高中時就去了國外學習管理公司,很早很早就接觸了魚龍混雜的商業,最早先著了一個女孩的道,導致他媽出了車禍,至今腿腳都不利索。

當然那個女孩現在都在國外,這輩子也不敢回來,不能回來。

當時的他也不過十六歲,這件事之後,李軻的性格變得冷淡漠然了許多,仿佛兒時那些清朗跟善良都被這個社會給吞噬了。

他太早就接觸商業,難免消磨掉一些棱角,以一種難以承受的方式。

後來也是因為這件事帶來的心理問題,他退出了家裏的公司,自己創了一家娛樂公司。

……

李軻沒吭聲,瞥了他一眼。

後半場被人拉著去打牌,晚上十點多,散了局,江浮叫住他,朗聲說:“走唄,反正你也沒事。”

李軻搖了搖頭:“不了,我回家。”

江浮的眼神有些詭異。

“不知道的因為你他媽家裏有人金屋藏嬌呢。”

李軻倒也不確定她還在不在,畢竟她從一開始就是可有可無的人,他沒怎麽把她放在心上,他單純就是想回去睡覺。

想到她跟陳甸甸認識,李軻眼神涼了下來。

半個多小時的車程,驅車回家,打開客廳的門,女孩跟上次一樣,穿著一件單薄的長裙,抱著書包靠在沙發上睡覺。

客廳的燈光太亮,黃周周被生生刺醒。

她睜開眼,歪過頭往玄關處看。

捏了一下有些發麻的腿,站起身叫了聲。

“哥。”

李軻頓了一下,啪嗒一聲,關上門。

“來幹什麽。”

“你生氣了嗎?”

李軻偏過頭,眼神飄過她全身,目光最終停在她那張臉上,描摹著,手指扼制住她的下巴,指腹在人柔軟的唇上摁壓。

“來之前沒有查過嗎?我最討厭別人算計我。”

黃周周被他壓著唇上一疼,說話也不清晰,索性不開口解釋什麽。

她也無從解釋,她就是算計了李軻。

他知道李軻不是完全風流的人,她這樣還算得上是體面的女孩,跟他在一起了一晚,又提出在他身邊,他不會拒絕。

於是她伸出手,猛地向前抱住了他的腰,微微踮起腳,唇一下一下討好地在他唇邊輕啄著。

他喝了酒,黃周周嘗到了一些清酒的味道,很濃厚的柚子的酸澀味,鼻尖下意識地在男人脖頸處的白襯衫上輕嗅著,沒有別人的香水味。

黃周周的技術好了一些,起碼不會咬到,懂了收起牙齒。

穿著那件第一次出現在熒幕上大放光彩的旗袍,開叉的設計因為蹲著的姿勢微微上翻露出了三角白色布料。

嗓子有些疼。

她這些天都一直在練歌,晚上經常要吃很多潤喉糖才能保證自己第二首曲目的高音能夠成功飈上去。

此時喉嚨被狠心堵到疼得無法忍受,眼睛都泛著淚花。

李軻卻仍舊是進門時的表情,冷淡,除了眼角墜著的那抹紅之外,沒有任何異樣情緒,好似用手掌摁著她後腦勺扌由動的人不是他。

放在沙發旁邊的手機響了幾聲。

李軻從嗓子裏發出一聲悶哼,撈起手機餵了一聲。

對面傳來熟悉的嗓音。

李軻問:“甸甸,怎麽了?有事嗎。”

對面陳甸甸忽然沒聲,過了兩三秒才說:“我打的是黃周周的電話。”

李軻這才看了一眼手機,黑色的手機,跟他同個型號,默認的壁紙跟純黑色的手機殼,跟他的完全分不出區別。

他打開手機就彈出了陳甸甸的號碼,下意識覺得是自己的手機。

沈默兩秒,李軻低眸睨著黃周周,聲調沒什麽起伏。

“她把手機忘辦公室了,在錄音室錄歌,等一會給你打過去吧。”

那邊說了聲好,李軻掛斷了電話。

手指卻更用力,似乎想要把她的嘴角都撕裂,完全沒有留任何情。

他扶著人坐在她身上,看著黃周周支撐不住,靠著他還在顫栗,旗袍的側身扣子全部掉在地面也沒停下。

她睜著眼,那雙漂亮的眼睛正往下滴著淚,滾燙的淚水落在他的指腹,李軻的語調冰涼又刺骨。

“再問一遍,這麽賣力,想要什麽,錢還是資源。”

黃周周狼狽地呼吸著,唇角紅紅的疼,嗓音有些沙啞。

她搖了搖頭,眼睛都模糊:“我沒有,我沒有想要什麽。”

“你認識陳甸甸,怎麽沒說過。”

李軻反手掐著她的臉頰,眼神逐漸變得陰鷙。

“我最討厭別人算計我,真的很討厭。”

“你最好別把一些手段放在陳甸甸身上,她對誰都好,很容易被人利用。”

黃周周吸了吸鼻子:“你可以去問她,我沒有,我只是說想要資源才跟你的。”

李軻卻沒吭聲,大概過了兩個小時才結束,把人扔在床上,轉身去了浴室。

黃周周嗓子疼的受不了,低著頭就這麽狼狽地坐著,一直等到他出來,她的眼睛紅的還是像在流淚。

李軻看了她一眼,指腹捂著她的眼睛,聲音變得溫和了一些。

“還哭,你做了,不讓說。”

“不能哭嗎?”黃周周紅著眼睛看他。

李軻看著她泛紅的眼睛,也不得不承認她這樣我見猶憐的長相,或許沒人能夠不產生些其他情緒。

更別說,這個女孩很喜歡他。

幾秒後,李軻點頭:“可以。”

又摸了摸她腦袋,輕聲說:“別惹我生氣,你承受不住。”

黃周周就又一頭紮進他懷裏。

李軻出了臥室,黃周周洗完澡看了一眼手機,忽然看到今天的艾特特別多,且都是在超話一個帖子下的,因好奇她點進去看了一眼,盯著那個帖子看了一會,才意識到有人關註了她。

是一個酒廠老板,是圈內出了名的花花公子,長相一般,卻很有經商頭腦,圈內至今就有一位明星是靠著他上位從歌手轉型到演員的。

但那位女星自己實力不差,這些年在影視圈創下來的風光偉跡早已讓別人忘卻了這段黑歷史。

倒也因為有了這段,這位老板身邊還是會有不少十八線小明星爬床上位,最終自然毫無水花。

粥粥的椰子樹:寶寶看這條!!你很優秀,不要理會他!!!如果受到什麽威脅你就眨眨眼,娛樂圈是個需要很長時間沈澱的人,你是有足夠的實力的,永遠愛你的人會永遠支持你,我們一起走花路!!!!!

底下已經有了三千多的艾特了,都是直接艾特她的id帶著一句“一起走花路!”。

一瞬間,黃周周忽然有些眼酸。

她承認她進娛樂圈參加這個綜藝,最開始只是為了李軻。

她太不甘心了,她向來是個敢愛敢恨的人,只要得到,就可以不惜一切代價。

對娛樂圈真心沒有什麽執念,她也給自己想過退路,可此時看到這麽多的喜歡,心弦被撥動著。

關掉手機,黃周周頭發濕漉著從臥室走出來,李軻正坐在地面毯子上,廚房有廚師在準備晚餐。

她還沒走過去,他的手機響了兩聲。

掃了她一眼之後,李軻才接聽。

“餵。”

手機被開了擴音扔在手邊,李軻繼續低著頭拼著茶幾上的樂高。

渾身帶著少見的放松跟懶散,他就穿著一件家居服,白色的長袖,寬松長褲,盤腿坐在地面,修長的指骨在光線的照耀下分明又好看。

黃周周站在原地,盯著他的方向看了許久,在這一瞬間,她似乎回到了從前,她也是如此,站在他餘光都看不到的位置,看著他沒精打采亦或者饒有興致地把玩著什麽。

跟從前不一樣的是。

此時,她向前一步,能夠輕而易舉侵占他的視線。

果不其然 ,註意到她走過來,他掀起眼皮擡起了頭,掃了一眼。

暗戀者欲望很小,只要這一點點,這一點點她就有很大的滿足了。

“李老板,我聽說你們公司準備新簽約一個小明星,現在應該剛接觸,問一下能不能讓給我。”

他年前開了一家娛樂公司,剛創雛形,新人並不多,招的那幾個女孩沒一個不跟他睡過的。

他打這個電話過來,本質上也只是給李軻個面子,他不覺得李軻手底下那麽大一個公司,準備挖一個小流量的事情會被他知道,或是他能有任何在意。

更別說,他們公司對這個女孩只是有簽約意向,暫時還沒有落實合同。

因此他也沒說對方的名字,只是模糊地提了一句,畢竟在這個圈子裏,給個面子多少好辦事,所以一些無足輕重的事情大多數人都會讓幾分薄面。

倒是沒想到,李軻還真接著問了一聲。

聲音懶懶的,低著頭仍舊漫不經心組裝著樂高。

“嗯?誰被王老板看上了。”

對面笑了兩聲:“一個新冒頭的小女孩,二十多歲的小姑娘,我手下的公司剛展開,應該也會有不少資源給她,看她是個有實力的,也就太青雉,假以時日肯定大爆。”

黃周周坐在他旁邊,聽著他電話裏的話,不自覺地跟自己聯系到一起,剛才關註她的那個老板就姓王。

李軻想要簽她?

對面想搶人。

黃周周了解局面,下意識抓住了李軻的衣袖,也不吭聲,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靜靜地看著他,表明了自己的不願。

落到這個王老板手裏,她只有陪睡的份兒。

不清楚對方的底細,她忽然意識到自己的天真,這個圈子裏擁有權勢的人太多了,她沒有背景或許很難全身而退。

李軻還沒吭聲。

對面大概是意識到了,他這樣一說,明顯這個女孩以後會給公司帶來更大的財力跟流量,又憑什麽讓給他?

王老板輕咳了兩聲,直接表明:“貴公司今年簽約了不少明星,應該也不缺這一個,李總放心,就算她簽到我公司,也不會對你公司的演員造成什麽威脅的,防爆公司肯定是會做的,你賣我個面子。”

“之前江少爺那個酒吧不是說想買下春漾酒莊嗎?就按照最開始定的價,我再讓兩成。”

“只有兩成麽。”

李軻聲音輕飄飄的,手指卻摸著黃周周的下巴,她下巴有一點點肉,很柔軟,像是在摸貓。

或許是有些癢,她想躲,於是下意識往後縮了縮,可碰到他含混笑意的眼神,又迫使自己沒躲開,把下巴獻在他指腹任由把玩,很乖。

李軻由著她在他身邊,就是她身上的這股勁。

她的全身上下,連眼睛都在向他靠近,她的心臟會強迫自己切斷所有逃避的想法,不顧一切湧向他。

這讓李軻不由自主想到了齊昂或許也是這麽喜歡陳甸甸。

他艷羨那樣能夠為了對方經年累月沒有任何變質的愛意,也明白自己已經不配擁有。

他這樣的爛人,就應該日覆一日沈淪在聲色糜爛的酒吧,被那些他曾經得罪過的對家碾死。

王老板咬了咬牙,不甘心說:“我酒莊有不少有年份的酒,李老板不是很喜歡品酒嗎?夏天還能來避暑,哪天來玩,隨便拿,沒給我搬空就行。”

李軻沒吭聲,低眸看著心驚膽戰的黃周周。

女孩害怕地微微擡著頭,手指攀著他的肩膀,密密麻麻的吻落在李軻臉頰處。

李軻不太喜歡接吻,對黃周周的卻不是很排斥。

她的吻技不是很好,只是輕輕地貼著,弄的李軻有些癢。

或許也不能說不好,至少李軻被取悅到了。

他捏著女孩的後頸,喉嚨裏發出笑,胸腔也忍不住震動。

“乖點。”

那邊男人沈默了幾秒,反應過來電話對面在幹什麽,笑著說:“我說今天李老板怎麽那麽早就回去了,原來是家裏有人,怪不得心情這麽好。”

他心情好嗎?

他心情明明很差。

他放在餐桌上的肉,就算是放著不吃,也不愛看到別人窺視的眼神。

更別說,他已經品嘗了,很合口味。

“李總你看那個事兒……”對面鍥而不舍地暗示著。

旁邊立了一半的樂高早已被冷落。

李軻低眸漫不經心把玩著黃周周蔥白的手指,不疾不徐說:“恐怕不行,你要不成,因為她現在是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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