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 熱戀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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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 熱戀期
◎你為什麽沒來表白？◎
陳甸甸眼睛看著齊昂t, 用力回憶初中，可畫面仍舊模糊，或許只有被別人提起時才會勾起一些印象比較深刻的事。
她初中三年完全把齊昂當最好的朋友, 那個年紀也從沒想過別的。
直到高中分開，那種錯落感以及艷羨又不平的覆雜情緒交織在一起，她才逐漸意識到她對他的喜歡，可齊昂呢？
“齊昂，你為什麽喜歡我？因為我們, 一起長大嗎？”她不解問。
“說不是你肯定不信，對, 陳甸甸, 我的記憶裏全是你。”
“你站在我的從前，現在也站在我的未來。”
齊昂忽然想起來一件事，說：“還記得爸是什麽時候開始追媽的嗎？”
陳甸甸記不清了：“初一還是初二。”
齊昂坐在她旁邊，胳膊攬著她的肩膀, 像是半抱著她的姿態，腦海裏回憶著往事說：“當時我挺不開心的, 雖然我知道我媽很累，但是我也有很努力，很懂事，從來不給她惹麻煩，科科都考第一名，我什麽活都會幹, 我一直堅信等我長大了會給她最好的一切。”
靳明珠跟他爸是相親認識的, 倆人都是小鎮出來的普通人, 相親之後, 對對方秉性有了一定了解, 順理成章成親。
那是冬天，靳明珠沒到法定年齡無法領證，只是跟他住在了一起。
一直到後來婚禮宴席都沒辦，他就去世了。
那個年代，小鎮女孩學識淺，被捆綁在守舊的思想中，她十八歲就跟他在一起了，九月份懷孕，次年六月，齊昂出生。
也是同年十月一日，他出任務被大火燒的連屍體都沒有。
他什麽都沒做錯，在跟靳明珠在一起之後對她關懷備至，正經的工作，努力上進，所有的工資都交給她管，偶爾回家會買花，人雖然悶了些，自己從來舍不得吃的漢堡披薩跟蛋糕，都會買一份讓她解饞。
可惜命太薄，留下了他們母子相依為命討生活。
直到後來陸銘出現，齊昂甚至不清楚他們是怎麽認識的，只知道他某次回家，陸銘坐在客廳，靳明珠把別人送的昂貴普洱茶拿出來招待他，她一個愛喝茶的人平常都不舍得拿出來，對他的態度也是平常見不到的拘謹跟躲閃。
當時她還沒同意，但從這些細枝末節中，也能看出來靳明珠是喜歡他。
因為自己結過婚，因為自己的身份背景，更因為齊昂這個兒子不敢踏出那一步。
齊昂害怕靳明珠被騙，就那麽觀察了他整整大半年，發現陸銘對她是真的很好，連帶著愛屋及烏，對他也好到跟親兒子沒差。
他不太開心，坐在旁邊的陳甸甸低著頭正在啃糖炒栗子，費勁巴拉的，一邊說著：“陸叔叔做飯好好吃啊，比我爸厲害多了。”
齊昂心情低到極致，面無表情說：“你就知道吃。”
陳甸甸把剝好的板栗塞進嘴巴裏，很是不滿癟嘴：“靳阿姨也很喜歡啊！！！她每次吃陸叔叔做的飯都很開心。”
齊昂一楞，聲音低下去了些：“是嗎？”
“嗯！以後就有別人給你做很好吃的飯了，你舒服死了，我不管，有什麽好吃的你偷偷給我帶一份……”
齊昂看著陳甸甸瞇著眼笑的樣子，嘴角也忍不住上揚了些。
壓著心臟的那顆石頭仿佛忽然消失的無影無蹤，頭頂陰雲消散，他一瞬間釋然了。
也是。
她每次吃他做的飯，就開心，就行了。
這不是他一直想的，讓他媽媽過上好生活嗎？
陳甸甸似乎一直是個神經大條的人，卻總是能夠在齊昂身邊，毫不吝嗇給他艷陽。
所以淋了一夜暴雨也不算什麽。
齊昂一字一句說完，陳甸甸對這件事還是很模糊，他又慢條斯理地說著：“我們兩個名字這麽配，不就是天生一對？就該互相喜歡在一起。”
陳甸甸笑了一聲，湊過去很輕地親了一下他的嘴角。
中午陳甸甸跟齊昂以及陸銘一同出門吃飯，在平宜最貴的米其林餐廳，平常散臺都很難預約，今天倒是被清空包場。
視野開闊，包間在大廈高層，順著旁邊的落地窗往下看，輕而易舉俯瞰遠處波濤翻滾的海，海岸線在眼底都顯得渺小。
陳甸甸第一次體會從未有過的奢靡生活，仿佛腳下一切的貧困跟弱小都被壓在了密不透風的沙土之下。
也是第一次切身感受到了一線經濟中心的紙醉金迷。
吃飯中途陸銘跟齊昂閑聊期貨基金什麽的，陳甸甸也聽不懂，又說他準備平宜定居了，這次之後就不回hk了，那邊的工作交給其他人。
陳甸甸眼帶笑意：“那感情好！”
陸銘擺了擺手：“我可不跟你們住在一起，我自己樂的自在，在我朋友附近買了一套房子，距離別墅也不遠。”
“那我以後下了班還能去蹭吃蹭喝，吃飽了再回家。”
陸銘哈哈大笑：“來，都過來。”
吃完飯出來，陸銘先行離開，找朋友去了棋牌室。
陳甸甸跟齊昂一同在附近的商場轉悠。
去了二樓的貴賓室，SA展列出各式各樣的手鏈跟手鐲，個個放在精致漂亮的黑色絲絨盒子裏，頭頂的燈光照的翡翠手鐲不可方物。
SA帶著黑皮手套，或許看出了旁邊男人渾身貴氣的氣質，滿面笑意認真貼切地給陳甸甸介紹著。
沒兩分鐘，立漆桌面便擺了整整一排天價首飾，毫不吝嗇任由她挑選。
陳甸甸猶豫許久，看上一個手鐲，冬天並不適合戴玉飾，太涼，她卻很喜歡這個翡翠的成色。
看了好幾眼之後，問著站在旁邊的齊昂，“你覺得好看嗎？”
齊昂散漫地支在櫃臺旁邊，盯著點了點頭，折中回應說：“還行。”
她如果想要，有比這個更漂亮的。
視線反倒掃見了旁邊放著的高奢黑色皮帶，手工精細，紋理密制，皮帶表面鑲嵌著漂亮的碎鉆，燈下很是紮眼，他多看了兩眼。
SA立馬很有眼色拿了出來，花言巧語能說會道，陳甸甸想一起都買了。
最終，她側目掃了一眼齊昂，說：“你楞什麽，結賬啊。”
齊昂一怔，還沒反應過來：“啊？”
陳甸甸就眼睛一動不動看著他。
齊昂臉上的表情像是在破冰，嘴角上揚得厲害，忙不疊把自己手機跟卡都給她，語調都帶著笑：“結，卡都給你。”
“密碼你生日。”
陳甸甸就拿著他的卡去刷，提著袋子從店裏離開，SA送他們出門時滿面春風。
齊昂甚至比SA還要開心，手裏提著購物袋跟陳甸甸出門時拿著的小黑包，胳膊勾著她的肩膀，眼眸含笑一直看著她，路都沒顧著。
陳甸甸被盯的有些別扭，抓了抓頭發說：“看我幹什麽。”
齊昂搖頭，還是笑了聲：“之前不是不要我的東西嗎？”
陳甸甸神態自若說：“我們結婚了，你……喜歡我，所以你的就是我的。”
她又立馬補充：“我的還是我的。”
“我也是你的。”
齊昂修長的手指掰過她的下巴，心裏瞬間得到了極大的滿足感，聲音貼在她耳畔：“想親你。”
他的聲音刻意壓低，臊眉耷眼，身後像是在搖尾巴：“受不了了，來賞我個吻吧。”
陳甸甸把他的手拍開。
她其實還挺不理解齊昂生氣的點跟開心的點的。
他這麽喜歡她花他的錢嗎？
手機響了兩聲，陳甸甸停下腳步低頭看，齊昂的手機，李巖商打過來的。
她把手機遞給齊昂，齊昂接過直接掛斷了。
陳甸甸看著他的舉動，問：“怎麽不接。”
齊昂自然而然落聲：“你不是不喜歡嗎，我不想摻和他們的事情，況且感情的事兒，找我有什麽用。”
陳甸甸想到之前他說的，欠了李巖商人情，能讓齊昂欠了人情，必定不是什麽小事情，齊昂現在的行為有點見利忘義了。
“你還是接吧，我沒在乎了，真的。”
齊昂語調都沒變：“不接，我管他死活。”
因為他的破事他差點老婆都沒了。
陳甸甸：“……”
話音落下幾秒，對方又打了過來，陳甸甸直接拿過他的手機幫接了。
她還沒開口，對面壓著火氣的聲音就沖了過來，跟炮彈似的，砸得她一懵。
“齊昂你他媽死了？要不是我為了幫你老婆我會惹上他，會搞成現在這個樣子？這事兒你必須給我想個辦法。”李巖商咬牙切齒，恨不得立馬飛過來跟他打一架。
陳甸甸張了張唇，幾秒後才蹦出幾個字：“是我，陳甸甸。”
她腦子反應不過來，歪過頭看著齊昂，觸碰到他有些心虛的表情，即便內心有了猜疑還是問了聲：“是為了我才惹了別人的嗎？”
齊昂捏過手機，朝著對面沈聲：“等會說。”
說完掛斷了電話，擡頭碰撞上陳甸甸的視線，才摸了摸鼻尖“嗯”了一聲。
陳甸甸一時想不起來是因為什麽事情：“是誰？”
齊昂覺得還有點丟人，是他沒處理幹凈。
“霍聽儒。”
難怪他那天沒跟她說明白。
“那你更要幫他了，t他們不是互相喜歡嗎？向葵現在，在國內嗎？”
齊昂搖了搖頭說：“不知道。”
陳甸甸無奈：“我沒吃醋了。”
齊昂也跟著笑：“我真不知道，我跟她壓根就不熟。”
向葵是個自來熟的性子，找他也只不過因為他跟李巖商關系好。
齊昂甚至覺得她心裏很清楚他會把她的事情告訴李巖商，才事無巨細跟他說的。
他就他媽是一個傳話筒，被利用了都不知道多少次了，這點人情早還完了。
“好吧，我真的不生氣了。”陳甸甸看著他，語氣很認真，“我知道你只喜歡我。”
大庭廣眾，人來人往的購物廣場四樓，齊昂低下頭在她唇上輕啄了一下。
“知道就好。”
齊昂又輕言問她：“想去哪玩？明天要上班，這兩天有個新產品要推出要有點忙了。”
陳甸甸其實不怎麽愛出去玩，聽他這麽說，遲疑了兩秒問：“可以去你們公司看看嗎？”
齊昂揉了揉她腦袋：“幹什麽？陪我上班麽，好不容易休息。”
可等他上班了，她也要上班。
陳甸甸說：“想去看看，我之前想一個人偷偷去的，沒來得及。”
“成，帶你去。”齊昂有求必應。
從這兒到公司開車不過十幾分鐘的車程，畢竟都位於中心區，車子停在停車場，陳甸甸下了車。
公司大樓巍峨聳立在平宜CBD區，高樓外墻被玻璃幕墻鋪滿，太陽的強光折射，反射出刺眼的光芒，高樓大廈墜著的標識，早已成為平宜市地標性建築之一。
站在樓下人顯得格外渺小，她還有些莫名的緊張。
下車時，手裏提著的袋子都忘了松開，大包小包跟著男人進了公司大門。
門衛給開了門，齊昂拉著她的手進了專屬直達電梯，經過前臺，她倏然聽到了身後齊齊的兩聲：“老板下午好。”
隨後遲疑了兩秒，又齊聲：“老板娘下午好。”
在寂靜的一樓，清晰又響亮。
進了電梯，陳甸甸才側頭看齊昂：“他們怎麽知道我是……那什麽。”
齊昂佯裝不懂：“什麽？”
陳甸甸移開眼：“知道我是，你老婆。”
齊昂微顰眉：“不然呢？誰還能跟在我旁邊。”
隨後他又“哦”了一聲，說：“我年前給公司員工發了伴手禮，裏面應該印了一張卡片。”
並不是自拍照，只是一張Q版圖。
陳甸甸眼神一木。
所以變態的事情他早就做了？
她緘默地看著他，垂在身前的手指緊緊捏著購物袋。
所以。
在她不知道的角落，齊昂對她的愛昭告天下。
進了辦公室，陳甸甸坐在旁邊把剛才買的手鐲拿了出來，又好奇地把齊昂買的東西也拆開了。
目光落在這個鑲了鉆的黑色皮帶上，很是不解：“你喜歡這個嗎？這個……你覺得好看嗎？”
齊昂給她倒了杯水，落坐在旁邊沙發上，目光落在質感色澤都很顯冷冽的黑色皮帶上，中間卡扣上的鉆很小，冷又硌手。
“你不喜歡？”他側看她。
關她喜不喜歡什麽事？
她只是覺得這個皮帶不適合漏出來，也不太符合齊昂的穿衣風格。
“老公開個會，有事叫我。”齊昂摸了摸她腦袋。
陳甸甸啪的給他拍開。
齊昂打開了電腦，陳甸甸就趴在旁邊玩手機，時不時擡起頭看著他的背影，室內空調開的很高。
他只穿了一件白色襯衫，挽著袖口，脊背板挺，肩膀寬闊，後頸棘凸明顯。
工作時，跟平日是完全不同的狀態，陳甸甸這下才稍微明白為什麽別人會說他看上去疏離感很重，很難靠近。
他冷淡下來，嘴裏說著一些陌生的商業詞匯，從善如流地跟對方交談，勝券在握的語調，都讓人覺得貴氣又高不可攀。
沒忍住，拍了一張照片。
又低下頭慢吞吞發了條朋友圈。
她很少在朋友圈分享生活，這幾年都沒發過什麽東西，這也是別人都以為她微信換了號把她刪了的原因之一。
“監工。/圖片”
底下稀稀拉拉冒出一些點讚，經久第一次發朋友圈，向來不愛點讚的朋友都來湊了個熱鬧。
【哎呦！難得見你發朋友圈。】
【男朋友嘛。】
……
【這背影有點眼熟啊？齊昂？？？？】
陳甸甸回覆了最後一條：【嗯。】
等過了一分鐘再去看，評論已經拉了好長了，有好幾個她都不認得是誰，說什麽時候出來聚聚，又說了一大堆趨炎附勢的話，陳甸甸懷疑他們可能都認出來這個是齊昂了。
一直掃見其中一個沒有備註的人發來的，不起眼的一條，楞住。
【我去！我還以為他沒敢表白呢，原來你倆早在一起了啊，恭喜賀喜得償所願。】
她皺了下眉，翻了這個人的朋友圈，看到他發的自由跳傘時的自拍，才勉強認出來這個男生似乎是當時學校乒乓球隊的，跟齊昂的關系還行。
他也沒在那個微信群裏，不知道她跟齊昂根本很久沒聯系。
陳甸甸擡眼，他還在開會，便偷偷摸私聊了這位同學。
【我想問一下，你說的表白是什麽意思？】
【啊？所以沒有嘛哈哈哈。】
【高中我跟他一個班的，我當時追人還早戀被學校通報了……他來找我取經怎麽寫情書，我給他提意見讓他約你，就發周六在十字路口約你去吃個飯，不過那天下午開始下了暴雨，好幾天都沒停，他後來也沒吭聲了，我就也沒多問。】
陳甸甸盯著這幾句話，那幾個關鍵詞從話語中跳躍出來，在眼前循環轉悠。
周六，十字路口，暴雨。
下了一整晚。
陳甸甸大腦充血，心臟都開始猛烈跳動著。
所以那天他不光是約她吃飯，還頭一回低下頭問一個不太熟的朋友怎麽寫情書，準備跟她表白。
他害怕了這樣分校後的分離，準備破罐子破摔試一下，卻被扼殺在了那場暴雨中。
他什麽都會，唯獨對感情一竅不通。
失約的夜晚，暴風雨把他的勇氣跟愛意踐踏的一文不值。
那天之後，他再沒找過她。
辦公室剎那寂靜下來。
會議結束，齊昂關閉了電腦上的視頻，回過頭問陳甸甸餓不餓。
“要不要去吃點東西？”
陳甸甸只是保持著捧著手機的姿勢，安靜地看著他，壓抑著聲音裏的顫抖，冷靜問：“齊昂，你以前，為什麽不表白。”
隔著一段距離，齊昂頓了下，嗓音低沈和緩，情緒不明地笑：“你會同意嗎？”
“我不想朋友都沒得做。”
他又輕笑了聲，眉眼卻帶著幾分釋然：“如果表白了，陳甸甸你過年會回來嗎？你不會。”
她一定會立馬跑掉。
屏蔽關於他這個人的所有東西。
“你會喜歡任何人，結婚的條件明明我都滿足，卻不會把我當成考慮的對象。”他的表情看上去淡到如同面前的這杯白開水，眼底卻蘊著蓋不住的落寞。
“我有的時候就在想，憑什麽。”
“憑什麽，我沒這個資格。”
陳甸甸猛的站起身走過去，胳膊緊緊抱著他的腰，聲音顫抖不止：
“你有，你有的。”
齊昂低下頭，手指緩緩把人抱入懷中，嗓音微啞：“嗯，我已經得償所願了。”
陳甸甸眼含淚花仰頭看著他，手指抱的死緊，聲音低落說：“齊昂，我沒有忘記過你，我每次打字，都會不小心打到你的名字，每次都會楞好久，我也沒有不想看到你，我就是覺得現在的陳甸甸太糟糕了，想在你心目中她還是最好的樣子。”
她太狼狽了。
她低著頭，把腦袋悶在他懷裏，細聲說：“你知道我之前，為什麽同意跟何嘉潤在一起嗎？”
齊昂：“為什麽？”
“我知道他不會看上我的，就算是真的喜歡也只不過是心血來潮。”
但是他那天蹲在她旁邊，逆著光，笑起來有點張揚壞痞，穿著一件騷包的紅色球衣，背後是7號，額頭綁著紅色汗帶，眼眸幹凈。
他叫她名字時，陳甸甸正低著頭發呆，她實在對看籃球沒什麽興趣。
可那一聲，她擡起頭的一瞬間，心跳極速叫囂著，腦子裏驟然想到了齊昂。
她老實巴交說：“我覺得，他跟你有一點點像。”
齊昂眉眼壓低，強制把她的臉擡起，直對著他。
“找替身呢。”
陳甸甸當時也不太清楚自己的感情，她就是有點好奇，好奇跟他這樣的人談戀愛是什麽感覺。
後來發現，根本不一樣，齊昂不會這麽對她。
她跟他的視線交織著，幾乎黏膩在了一起，空氣中的溫度節節攀升。
“反正喜歡你。”
齊昂低下頭，眼眸愈發深暗，把她禁錮在懷裏，摁著人的後腦勺，很用力地去吻她，呼吸粗重，手指也急不可耐地去解她衣服的扣子。
裸露在空氣中的肩膀有些冷，她忍不住主動纏上他的唇。
目光不由自主落在了整潔有序的辦公桌面上，放著剛結束會議的筆記本電腦跟一個個排列整齊的藍色文件夾。
而她的手下，是一個豪華t的黑色皮質辦公椅，任何顏色在上面都無處遁形，頭頂吊燈的照耀下映出一道冷冽的白光，手心裏的汗沓在上面也格外明顯，更不用提別的什麽東西。
整個空間透露著嚴肅與威嚴的氛圍，跟失控瘋狂.的兩人形成鮮明對比。
可不是在辦公室的問題。
陳甸甸縮了縮脖子，努力拉扯回理智，強行移開他的吻，氣息紊亂，唇色艷紅：“白天，等晚上再……”
辦公室的自動門哢啪一聲鎖上，聲音在寂靜的室內極其突兀。
她的衣服往下掉，零落一地。
下一刻，眼睛被男人寬厚的手掌捂住，陳甸甸被吻的腿軟，往他身上貼著，纖長的眼睫掃過他的掌心。
耳朵敏感，她聽到了剛才買的皮質腰帶方形金屬扣發出的碰撞聲響，她的手腕被扣住，也瞬間知道了買這東西的用處。
震在耳畔的嗓音沙啞含.欲：“現在是黑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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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麽沒來表白？◎
陳甸甸眼睛看著齊昂t, 用力回憶初中，可畫面仍舊模糊，或許只有被別人提起時才會勾起一些印象比較深刻的事。
她初中三年完全把齊昂當最好的朋友, 那個年紀也從沒想過別的。
直到高中分開，那種錯落感以及艷羨又不平的覆雜情緒交織在一起，她才逐漸意識到她對他的喜歡，可齊昂呢？
“齊昂，你為什麽喜歡我？因為我們, 一起長大嗎？”她不解問。
“說不是你肯定不信，對, 陳甸甸, 我的記憶裏全是你。”
“你站在我的從前，現在也站在我的未來。”
齊昂忽然想起來一件事，說：“還記得爸是什麽時候開始追媽的嗎？”
陳甸甸記不清了：“初一還是初二。”
齊昂坐在她旁邊，胳膊攬著她的肩膀, 像是半抱著她的姿態，腦海裏回憶著往事說：“當時我挺不開心的, 雖然我知道我媽很累，但是我也有很努力，很懂事，從來不給她惹麻煩，科科都考第一名，我什麽活都會幹, 我一直堅信等我長大了會給她最好的一切。”
靳明珠跟他爸是相親認識的, 倆人都是小鎮出來的普通人, 相親之後, 對對方秉性有了一定了解, 順理成章成親。
那是冬天，靳明珠沒到法定年齡無法領證，只是跟他住在了一起。
一直到後來婚禮宴席都沒辦，他就去世了。
那個年代，小鎮女孩學識淺，被捆綁在守舊的思想中，她十八歲就跟他在一起了，九月份懷孕，次年六月，齊昂出生。
也是同年十月一日，他出任務被大火燒的連屍體都沒有。
他什麽都沒做錯，在跟靳明珠在一起之後對她關懷備至，正經的工作，努力上進，所有的工資都交給她管，偶爾回家會買花，人雖然悶了些，自己從來舍不得吃的漢堡披薩跟蛋糕，都會買一份讓她解饞。
可惜命太薄，留下了他們母子相依為命討生活。
直到後來陸銘出現，齊昂甚至不清楚他們是怎麽認識的，只知道他某次回家，陸銘坐在客廳，靳明珠把別人送的昂貴普洱茶拿出來招待他，她一個愛喝茶的人平常都不舍得拿出來，對他的態度也是平常見不到的拘謹跟躲閃。
當時她還沒同意，但從這些細枝末節中，也能看出來靳明珠是喜歡他。
因為自己結過婚，因為自己的身份背景，更因為齊昂這個兒子不敢踏出那一步。
齊昂害怕靳明珠被騙，就那麽觀察了他整整大半年，發現陸銘對她是真的很好，連帶著愛屋及烏，對他也好到跟親兒子沒差。
他不太開心，坐在旁邊的陳甸甸低著頭正在啃糖炒栗子，費勁巴拉的，一邊說著：“陸叔叔做飯好好吃啊，比我爸厲害多了。”
齊昂心情低到極致，面無表情說：“你就知道吃。”
陳甸甸把剝好的板栗塞進嘴巴裏，很是不滿癟嘴：“靳阿姨也很喜歡啊！！！她每次吃陸叔叔做的飯都很開心。”
齊昂一楞，聲音低下去了些：“是嗎？”
“嗯！以後就有別人給你做很好吃的飯了，你舒服死了，我不管，有什麽好吃的你偷偷給我帶一份……”
齊昂看著陳甸甸瞇著眼笑的樣子，嘴角也忍不住上揚了些。
壓著心臟的那顆石頭仿佛忽然消失的無影無蹤，頭頂陰雲消散，他一瞬間釋然了。
也是。
她每次吃他做的飯，就開心，就行了。
這不是他一直想的，讓他媽媽過上好生活嗎？
陳甸甸似乎一直是個神經大條的人，卻總是能夠在齊昂身邊，毫不吝嗇給他艷陽。
所以淋了一夜暴雨也不算什麽。
齊昂一字一句說完，陳甸甸對這件事還是很模糊，他又慢條斯理地說著：“我們兩個名字這麽配，不就是天生一對？就該互相喜歡在一起。”
陳甸甸笑了一聲，湊過去很輕地親了一下他的嘴角。
中午陳甸甸跟齊昂以及陸銘一同出門吃飯，在平宜最貴的米其林餐廳，平常散臺都很難預約，今天倒是被清空包場。
視野開闊，包間在大廈高層，順著旁邊的落地窗往下看，輕而易舉俯瞰遠處波濤翻滾的海，海岸線在眼底都顯得渺小。
陳甸甸第一次體會從未有過的奢靡生活，仿佛腳下一切的貧困跟弱小都被壓在了密不透風的沙土之下。
也是第一次切身感受到了一線經濟中心的紙醉金迷。
吃飯中途陸銘跟齊昂閑聊期貨基金什麽的，陳甸甸也聽不懂，又說他準備平宜定居了，這次之後就不回hk了，那邊的工作交給其他人。
陳甸甸眼帶笑意：“那感情好！”
陸銘擺了擺手：“我可不跟你們住在一起，我自己樂的自在，在我朋友附近買了一套房子，距離別墅也不遠。”
“那我以後下了班還能去蹭吃蹭喝，吃飽了再回家。”
陸銘哈哈大笑：“來，都過來。”
吃完飯出來，陸銘先行離開，找朋友去了棋牌室。
陳甸甸跟齊昂一同在附近的商場轉悠。
去了二樓的貴賓室，SA展列出各式各樣的手鏈跟手鐲，個個放在精致漂亮的黑色絲絨盒子裏，頭頂的燈光照的翡翠手鐲不可方物。
SA帶著黑皮手套，或許看出了旁邊男人渾身貴氣的氣質，滿面笑意認真貼切地給陳甸甸介紹著。
沒兩分鐘，立漆桌面便擺了整整一排天價首飾，毫不吝嗇任由她挑選。
陳甸甸猶豫許久，看上一個手鐲，冬天並不適合戴玉飾，太涼，她卻很喜歡這個翡翠的成色。
看了好幾眼之後，問著站在旁邊的齊昂，“你覺得好看嗎？”
齊昂散漫地支在櫃臺旁邊，盯著點了點頭，折中回應說：“還行。”
她如果想要，有比這個更漂亮的。
視線反倒掃見了旁邊放著的高奢黑色皮帶，手工精細，紋理密制，皮帶表面鑲嵌著漂亮的碎鉆，燈下很是紮眼，他多看了兩眼。
SA立馬很有眼色拿了出來，花言巧語能說會道，陳甸甸想一起都買了。
最終，她側目掃了一眼齊昂，說：“你楞什麽，結賬啊。”
齊昂一怔，還沒反應過來：“啊？”
陳甸甸就眼睛一動不動看著他。
齊昂臉上的表情像是在破冰，嘴角上揚得厲害，忙不疊把自己手機跟卡都給她，語調都帶著笑：“結，卡都給你。”
“密碼你生日。”
陳甸甸就拿著他的卡去刷，提著袋子從店裏離開，SA送他們出門時滿面春風。
齊昂甚至比SA還要開心，手裏提著購物袋跟陳甸甸出門時拿著的小黑包，胳膊勾著她的肩膀，眼眸含笑一直看著她，路都沒顧著。
陳甸甸被盯的有些別扭，抓了抓頭發說：“看我幹什麽。”
齊昂搖頭，還是笑了聲：“之前不是不要我的東西嗎？”
陳甸甸神態自若說：“我們結婚了，你……喜歡我，所以你的就是我的。”
她又立馬補充：“我的還是我的。”
“我也是你的。”
齊昂修長的手指掰過她的下巴，心裏瞬間得到了極大的滿足感，聲音貼在她耳畔：“想親你。”
他的聲音刻意壓低，臊眉耷眼，身後像是在搖尾巴：“受不了了，來賞我個吻吧。”
陳甸甸把他的手拍開。
她其實還挺不理解齊昂生氣的點跟開心的點的。
他這麽喜歡她花他的錢嗎？
手機響了兩聲，陳甸甸停下腳步低頭看，齊昂的手機，李巖商打過來的。
她把手機遞給齊昂，齊昂接過直接掛斷了。
陳甸甸看著他的舉動，問：“怎麽不接。”
齊昂自然而然落聲：“你不是不喜歡嗎，我不想摻和他們的事情，況且感情的事兒，找我有什麽用。”
陳甸甸想到之前他說的，欠了李巖商人情，能讓齊昂欠了人情，必定不是什麽小事情，齊昂現在的行為有點見利忘義了。
“你還是接吧，我沒在乎了，真的。”
齊昂語調都沒變：“不接，我管他死活。”
因為他的破事他差點老婆都沒了。
陳甸甸：“……”
話音落下幾秒，對方又打了過來，陳甸甸直接拿過他的手機幫接了。
她還沒開口，對面壓著火氣的聲音就沖了過來，跟炮彈似的，砸得她一懵。
“齊昂你他媽死了？要不是我為了幫你老婆我會惹上他，會搞成現在這個樣子？這事兒你必須給我想個辦法。”李巖商咬牙切齒，恨不得立馬飛過來跟他打一架。
陳甸甸張了張唇，幾秒後才蹦出幾個字：“是我，陳甸甸。”
她腦子反應不過來，歪過頭看著齊昂，觸碰到他有些心虛的表情，即便內心有了猜疑還是問了聲：“是為了我才惹了別人的嗎？”
齊昂捏過手機，朝著對面沈聲：“等會說。”
說完掛斷了電話，擡頭碰撞上陳甸甸的視線，才摸了摸鼻尖“嗯”了一聲。
陳甸甸一時想不起來是因為什麽事情：“是誰？”
齊昂覺得還有點丟人，是他沒處理幹凈。
“霍聽儒。”
難怪他那天沒跟她說明白。
“那你更要幫他了，t他們不是互相喜歡嗎？向葵現在，在國內嗎？”
齊昂搖了搖頭說：“不知道。”
陳甸甸無奈：“我沒吃醋了。”
齊昂也跟著笑：“我真不知道，我跟她壓根就不熟。”
向葵是個自來熟的性子，找他也只不過因為他跟李巖商關系好。
齊昂甚至覺得她心裏很清楚他會把她的事情告訴李巖商，才事無巨細跟他說的。
他就他媽是一個傳話筒，被利用了都不知道多少次了，這點人情早還完了。
“好吧，我真的不生氣了。”陳甸甸看著他，語氣很認真，“我知道你只喜歡我。”
大庭廣眾，人來人往的購物廣場四樓，齊昂低下頭在她唇上輕啄了一下。
“知道就好。”
齊昂又輕言問她：“想去哪玩？明天要上班，這兩天有個新產品要推出要有點忙了。”
陳甸甸其實不怎麽愛出去玩，聽他這麽說，遲疑了兩秒問：“可以去你們公司看看嗎？”
齊昂揉了揉她腦袋：“幹什麽？陪我上班麽，好不容易休息。”
可等他上班了，她也要上班。
陳甸甸說：“想去看看，我之前想一個人偷偷去的，沒來得及。”
“成，帶你去。”齊昂有求必應。
從這兒到公司開車不過十幾分鐘的車程，畢竟都位於中心區，車子停在停車場，陳甸甸下了車。
公司大樓巍峨聳立在平宜CBD區，高樓外墻被玻璃幕墻鋪滿，太陽的強光折射，反射出刺眼的光芒，高樓大廈墜著的標識，早已成為平宜市地標性建築之一。
站在樓下人顯得格外渺小，她還有些莫名的緊張。
下車時，手裏提著的袋子都忘了松開，大包小包跟著男人進了公司大門。
門衛給開了門，齊昂拉著她的手進了專屬直達電梯，經過前臺，她倏然聽到了身後齊齊的兩聲：“老板下午好。”
隨後遲疑了兩秒，又齊聲：“老板娘下午好。”
在寂靜的一樓，清晰又響亮。
進了電梯，陳甸甸才側頭看齊昂：“他們怎麽知道我是……那什麽。”
齊昂佯裝不懂：“什麽？”
陳甸甸移開眼：“知道我是，你老婆。”
齊昂微顰眉：“不然呢？誰還能跟在我旁邊。”
隨後他又“哦”了一聲，說：“我年前給公司員工發了伴手禮，裏面應該印了一張卡片。”
並不是自拍照，只是一張Q版圖。
陳甸甸眼神一木。
所以變態的事情他早就做了？
她緘默地看著他，垂在身前的手指緊緊捏著購物袋。
所以。
在她不知道的角落，齊昂對她的愛昭告天下。
進了辦公室，陳甸甸坐在旁邊把剛才買的手鐲拿了出來，又好奇地把齊昂買的東西也拆開了。
目光落在這個鑲了鉆的黑色皮帶上，很是不解：“你喜歡這個嗎？這個……你覺得好看嗎？”
齊昂給她倒了杯水，落坐在旁邊沙發上，目光落在質感色澤都很顯冷冽的黑色皮帶上，中間卡扣上的鉆很小，冷又硌手。
“你不喜歡？”他側看她。
關她喜不喜歡什麽事？
她只是覺得這個皮帶不適合漏出來，也不太符合齊昂的穿衣風格。
“老公開個會，有事叫我。”齊昂摸了摸她腦袋。
陳甸甸啪的給他拍開。
齊昂打開了電腦，陳甸甸就趴在旁邊玩手機，時不時擡起頭看著他的背影，室內空調開的很高。
他只穿了一件白色襯衫，挽著袖口，脊背板挺，肩膀寬闊，後頸棘凸明顯。
工作時，跟平日是完全不同的狀態，陳甸甸這下才稍微明白為什麽別人會說他看上去疏離感很重，很難靠近。
他冷淡下來，嘴裏說著一些陌生的商業詞匯，從善如流地跟對方交談，勝券在握的語調，都讓人覺得貴氣又高不可攀。
沒忍住，拍了一張照片。
又低下頭慢吞吞發了條朋友圈。
她很少在朋友圈分享生活，這幾年都沒發過什麽東西，這也是別人都以為她微信換了號把她刪了的原因之一。
“監工。/圖片”
底下稀稀拉拉冒出一些點讚，經久第一次發朋友圈，向來不愛點讚的朋友都來湊了個熱鬧。
【哎呦！難得見你發朋友圈。】
【男朋友嘛。】
……
【這背影有點眼熟啊？齊昂？？？？】
陳甸甸回覆了最後一條：【嗯。】
等過了一分鐘再去看，評論已經拉了好長了，有好幾個她都不認得是誰，說什麽時候出來聚聚，又說了一大堆趨炎附勢的話，陳甸甸懷疑他們可能都認出來這個是齊昂了。
一直掃見其中一個沒有備註的人發來的，不起眼的一條，楞住。
【我去！我還以為他沒敢表白呢，原來你倆早在一起了啊，恭喜賀喜得償所願。】
她皺了下眉，翻了這個人的朋友圈，看到他發的自由跳傘時的自拍，才勉強認出來這個男生似乎是當時學校乒乓球隊的，跟齊昂的關系還行。
他也沒在那個微信群裏，不知道她跟齊昂根本很久沒聯系。
陳甸甸擡眼，他還在開會，便偷偷摸私聊了這位同學。
【我想問一下，你說的表白是什麽意思？】
【啊？所以沒有嘛哈哈哈。】
【高中我跟他一個班的，我當時追人還早戀被學校通報了……他來找我取經怎麽寫情書，我給他提意見讓他約你，就發周六在十字路口約你去吃個飯，不過那天下午開始下了暴雨，好幾天都沒停，他後來也沒吭聲了，我就也沒多問。】
陳甸甸盯著這幾句話，那幾個關鍵詞從話語中跳躍出來，在眼前循環轉悠。
周六，十字路口，暴雨。
下了一整晚。
陳甸甸大腦充血，心臟都開始猛烈跳動著。
所以那天他不光是約她吃飯，還頭一回低下頭問一個不太熟的朋友怎麽寫情書，準備跟她表白。
他害怕了這樣分校後的分離，準備破罐子破摔試一下，卻被扼殺在了那場暴雨中。
他什麽都會，唯獨對感情一竅不通。
失約的夜晚，暴風雨把他的勇氣跟愛意踐踏的一文不值。
那天之後，他再沒找過她。
辦公室剎那寂靜下來。
會議結束，齊昂關閉了電腦上的視頻，回過頭問陳甸甸餓不餓。
“要不要去吃點東西？”
陳甸甸只是保持著捧著手機的姿勢，安靜地看著他，壓抑著聲音裏的顫抖，冷靜問：“齊昂，你以前，為什麽不表白。”
隔著一段距離，齊昂頓了下，嗓音低沈和緩，情緒不明地笑：“你會同意嗎？”
“我不想朋友都沒得做。”
他又輕笑了聲，眉眼卻帶著幾分釋然：“如果表白了，陳甸甸你過年會回來嗎？你不會。”
她一定會立馬跑掉。
屏蔽關於他這個人的所有東西。
“你會喜歡任何人，結婚的條件明明我都滿足，卻不會把我當成考慮的對象。”他的表情看上去淡到如同面前的這杯白開水，眼底卻蘊著蓋不住的落寞。
“我有的時候就在想，憑什麽。”
“憑什麽，我沒這個資格。”
陳甸甸猛的站起身走過去，胳膊緊緊抱著他的腰，聲音顫抖不止：
“你有，你有的。”
齊昂低下頭，手指緩緩把人抱入懷中，嗓音微啞：“嗯，我已經得償所願了。”
陳甸甸眼含淚花仰頭看著他，手指抱的死緊，聲音低落說：“齊昂，我沒有忘記過你，我每次打字，都會不小心打到你的名字，每次都會楞好久，我也沒有不想看到你，我就是覺得現在的陳甸甸太糟糕了，想在你心目中她還是最好的樣子。”
她太狼狽了。
她低著頭，把腦袋悶在他懷裏，細聲說：“你知道我之前，為什麽同意跟何嘉潤在一起嗎？”
齊昂：“為什麽？”
“我知道他不會看上我的，就算是真的喜歡也只不過是心血來潮。”
但是他那天蹲在她旁邊，逆著光，笑起來有點張揚壞痞，穿著一件騷包的紅色球衣，背後是7號，額頭綁著紅色汗帶，眼眸幹凈。
他叫她名字時，陳甸甸正低著頭發呆，她實在對看籃球沒什麽興趣。
可那一聲，她擡起頭的一瞬間，心跳極速叫囂著，腦子裏驟然想到了齊昂。
她老實巴交說：“我覺得，他跟你有一點點像。”
齊昂眉眼壓低，強制把她的臉擡起，直對著他。
“找替身呢。”
陳甸甸當時也不太清楚自己的感情，她就是有點好奇，好奇跟他這樣的人談戀愛是什麽感覺。
後來發現，根本不一樣，齊昂不會這麽對她。
她跟他的視線交織著，幾乎黏膩在了一起，空氣中的溫度節節攀升。
“反正喜歡你。”
齊昂低下頭，眼眸愈發深暗，把她禁錮在懷裏，摁著人的後腦勺，很用力地去吻她，呼吸粗重，手指也急不可耐地去解她衣服的扣子。
裸露在空氣中的肩膀有些冷，她忍不住主動纏上他的唇。
目光不由自主落在了整潔有序的辦公桌面上，放著剛結束會議的筆記本電腦跟一個個排列整齊的藍色文件夾。
而她的手下，是一個豪華t的黑色皮質辦公椅，任何顏色在上面都無處遁形，頭頂吊燈的照耀下映出一道冷冽的白光，手心裏的汗沓在上面也格外明顯，更不用提別的什麽東西。
整個空間透露著嚴肅與威嚴的氛圍，跟失控瘋狂.的兩人形成鮮明對比。
可不是在辦公室的問題。
陳甸甸縮了縮脖子，努力拉扯回理智，強行移開他的吻，氣息紊亂，唇色艷紅：“白天，等晚上再……”
辦公室的自動門哢啪一聲鎖上，聲音在寂靜的室內極其突兀。
她的衣服往下掉，零落一地。
下一刻，眼睛被男人寬厚的手掌捂住，陳甸甸被吻的腿軟，往他身上貼著，纖長的眼睫掃過他的掌心。
耳朵敏感，她聽到了剛才買的皮質腰帶方形金屬扣發出的碰撞聲響，她的手腕被扣住，也瞬間知道了買這東西的用處。
震在耳畔的嗓音沙啞含.欲：“現在是黑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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