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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 ? 第七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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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   第七十一章

◎付恒發瘋◎

本朝民風還算開化, 宮宴並沒有特意劃分男女席。

衛慈與謝南州是夫婦,便同席而坐。

其實,這是承乾帝特意安排, 在得知付恒對衛慈還有心思之後, 承乾帝就開始算計了。

衛家的姐妹兩人,倒是都派上了用場, 讓大皇子、付恒、謝南州三人陷入一種詭譎的關系之中。

而這,恰好這便是是承乾帝想要看到的。

衛慈本不貪杯, 倒是頗為喜歡梅子酒,上輩子她被情所困, 時常借助梅子酒消愁,口味早就養起來了。

宮廷禦釀的梅子酒果真獨特,入口醇香,果味十足,半點不嗆。衛慈飲了幾口之後便有些上頭。

不消片刻,衛慈杯盞中的梅子酒見底兒了。

就在她頗為遺憾之時, 一只骨節分明的手遞來青瓷杯盞,隨即,就是男人磁性好看的聲音從身側傳來:“夫人, 為夫這份也給你。”

謝南州雖不飲酒,可酒量高深莫測,梅子酒對他而言,不亞於只是白開水。

既然小妻子愛喝, 他便給她。

這感覺頗為微妙,謝南州從不知, 自己也會有朝一日, 想盡可能的取悅一個女子。她喜歡, 他便給。

衛慈一頓,那只杯盞已經放在了她面前。

兩人今晨還發生過親密舉動,衛慈不可能毫無所感,她沒看謝南州,只糯糯應了一聲:“多謝夫君。”

原本,按著謝南州少言寡語的性子,不會多說什麽,可此刻,卻多此一舉,道:“夫人,你與我不是外人,既是自己人,何必言謝?顯得過於客道了。”

都在脖頸上種了紅梅了,一杯梅子酒又算得了什麽。

謝南州如是的想著。

衛慈:“……”

她不便拂了謝南州的好意,若是拒絕這杯梅子酒,反而顯得自己心虛。遂端起杯盞,小口噙著。

謝南州眼角的餘光瞥見了那一抹紅唇。

此刻,謝南州竟莫名艷羨那只杯盞。

“南州,許久未見了。”

一女子的聲音打破了夫妻二人之間的尷尬氣氛。

衛慈擡首看去,這便認出了葉君蘭,她雖已嫁為人婦,卻是京都屈指可數的才女,二十出頭的年紀,才色雙絕,當下正在宮廷為女官,是公主們的教習老師。

衛慈楞了一下。

南州……

喚得好生親密。

謝南州對女子淡淡一笑,笑意不達眼底,十分客道:“嗯,許久未見。”

葉君蘭這才看向衛慈,她此前偶會見到衛慈,也對衛慈的事頗有耳聞,此刻,葉君蘭面上笑意不冷不熱,頗為客氣:“不成想,是你嫁給了南州。”

衛慈:“……”

好一股醋意。

衛慈也是女子,當然能明白女子的眼神與語氣。

眼下,不用問也不能猜出,謝南州與這位葉君蘭,算是舊相識。

衛慈水眸清冽,眨了眨,莞爾一笑:“是啊,我嫁給了夫君。”

謝南州不知在想些什麽,強調了一句:“夫人,葉家與謝家曾比鄰而居,為夫與程夫人早年認識。”

葉君蘭神色一滯。

程夫人……

好一個程夫人!

若非是謝南州提及,她自己倒是忘了,她早就嫁去了程家!

可她不嫁又能怎樣?!

總不能等著謝南州回京娶她。

謝南州這個悶葫蘆,從前便是緘默的很,對她的暗示視若無睹,還說什麽,對兒女情長毫無心思,更是說他乃武將,生死不定,不想拖累了自己,讓自己另尋佳婿!

可如今呢?

他還不是娶了衛慈!

明明喜潔,又不喜與人親近,卻還將自己的杯盞遞給了衛慈。

看來,謝南州他孤僻是假,不近人情也是假!

換了個人,他怎麽不喜潔,也不生人勿近了?!

葉君蘭語氣頗為古怪,道:“南州,你倒是對自己的夫人格外不同。”

丟下一句,葉君蘭轉身離開,仿佛憤憤然。

衛慈:“……”

她倒沒有氣急敗壞,反而好奇、困惑,更是詫異。

謝南州眉心緊擰,男人似乎不明所以,還看向衛慈,淡淡啟齒:“夫人,你們女子,是否總愛這般生氣?”

衛慈無語凝噎的看向謝南州:“……”

她的好夫君,該不會完全不知道自己曾經招惹過葉君蘭吧……?

此刻,承乾帝又將一切看在眼裏。

他雖將玲瓏送去謝府,但還遠不夠,玲瓏充其量,只能滿足風/月之歡。

可葉君蘭不同,是年少時愛慕過謝南州,也是謝南州唯一走近過的女子。

而葉君蘭已是程家婦。

一旦這兩人開始糾纏不清,就有好戲看了。

今日,葉君蘭也是承乾帝特意安排。

帝王自詡,掌控天下事,對臣子們的私密,也了如指掌。

承乾帝見面前的甜瓜很快吃完了,便吩咐:“再切一盤送來。”

今年的甜瓜,倒是頗合胃口。

***

衛慈吃了一些梅子酒,席間離開片刻,去凈房修整儀態。

她自己覺得有些熏醉了,但又不想惹事,遂自行來了凈房,打算用涼水撲臉,試圖保持清醒。

看著鏡中粉面桃腮,雙眼迷離的自己,衛慈心中很清楚——

她的確是醉了!

回去之後定質問謝南州,他以為誰都與他一樣好酒量麽?!竟又給她要了一壺梅子酒,讓她喝了個精光。

大抵是醉酒微酣,衛慈沖著鏡中人嘟囔了一下,但很快,她便收斂自己。

豈會怎樣?

太丟人了!

她好歹已經活了一世,如何能在醉了後,顯出這樣的嬌憨?

她的芯子又不是真正的十七歲小姑娘。

衛慈拍了拍臉蛋,稍作清醒之後,便走出凈房,離席太久難免會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宮廷水太深,此番入宮又不能隨身攜帶婢女,故此,衛慈頗為小心,不敢獨自一人在宮廷任何地方待太久。

她還算謹慎。

然而,就在衛慈走出凈房,剛在廊廡下面走了幾步,有一人忽然從廊角拐入。

來人不是旁人,正是付恒。

衛慈只一眼望過去,這便又挪開視線。

她不與謝南州對視,是因著那人的眼光過於纏黏。

而她不想和付恒有任何瓜葛,她早已大徹大悟,只恨自己上輩子過於執念了,總懷念著他曾經對自己的好。

衛慈觀望四周,發現沒有其他路可去禦花園的宴席處,遂只能徑直往前走。

就在她與付恒即將擦身而過時,付恒伸手握住了衛慈的手腕,他眼神癡癡,沒了往日的野心與明智,那雙琥珀般的眸子裏俱是女子的影子,眉心擰成了一個川字,仿佛怎麽都撫不平。

這位身份矜貴,呼風喚雨的二殿下,此刻的眼神卻透著幾絲的悲鳴,像被主人遺棄的喪家之犬,巴望著主子的再一次憐憫。

“慈兒……”他啞聲輕喚。

***

同一時間,承乾帝一直關註著席位上的諸人,他看見衛慈離席後的不久,付恒也離開了。

若不出意外,付恒一定會糾纏衛慈。

承乾帝擔心謝南州會壞事,故此,提前叫住了他,只有讓事情鬧大,承乾帝才能從中獲利,這些渴望他的皇位的人鬧得越兇越好。

到底都是年輕男子,難免會為愛瘋狂。

承乾帝如是的想著。

這便設法提前一步困住謝南州,道:“謝侯,朕有一事不解,還望謝侯解惑。”

謝南州面上雖是一派冷沈肅重,但已在焦灼等待衛慈歸來。

被帝王這麽一召喚,他只能暫且應承:“皇上且說。”

承乾帝打了手勢,讓汪公公將一只大漆托盤端去給謝南州,接著說:“這是外邦進貢的玩具兒,似是迷宮,朕無法破解,謝侯你足智多謀,幫朕解決這個難題。”

帝王如此謙遜,謝南州依舊只能應下:“臣,姑且一試。”

男人已是眉心緊擰,潑墨般的眸子裏掠過重重暗影。

他側過臉,看了一眼謝定徹。

兄弟二人曾並肩作戰數年,自是默契十足。

謝南州被困在席上時,謝定徹悄然起身離開。

***

這廂,付恒盯著衛慈的眉目,欣賞著這一刻海棠醉日的美。

他實在難以相信,此前是如何舍得放棄衛慈?!

又是如何舍得傷害她、冷落她,還欺騙她。

他每次外出與衛蘇雯私會時,真不知會對衛慈造成多大的傷害。

眼下,說什麽都顯得蒼白無力。

付恒恨不能一刀子捅入他自己的心口。

“慈兒,我不想放開你,你要怎樣才能解氣?我這裏有把匕首,你來捅我吧,只要你能原諒我,那便什麽都好說。”

說著,付恒空出的那只手當真掏出了一把鋒利短匕首。

任何人都不得攜武器入宮廷,亦不知付恒是如何辦到的。

衛慈震驚到無以覆加。

她從前還真是瞎眼,當真半點不識人。

怎就不知這人是個瘋子?!

匕首被塞進衛慈手裏,衛慈甩開了手,自是推脫。在宮廷重傷皇親國戚,她會被治罪的,搞不好還會連累了謝家,

“二殿下還請慎言,臣婦與二殿下之間早已毫無關系!臣婦亦是不想對二殿下做出任何傷害之舉,過去的已經過去,二殿下理應往前看。”

衛慈試圖掙脫,卻被付恒禁錮的更緊。

她手腕吃痛,在付恒帶著血絲的眸子裏看見了危險氣息。

付恒癡癡一笑:“毫無關系?慈兒,你想什麽呢?你我自幼相識,你救過我的命,我此生都不會讓你離開我。你與謝南州才認識多久?你很快就會明白,你真正喜歡之人,還是我。”

付恒再度發瘋:“來,聽話,捅我一刀。捅完你就能解氣了,也就能原諒我了。”

他又將匕首遞了過來。

衛慈被驚嚇到了,從前她只以為付恒成熟穩重,素來深思熟慮,從不知他是這般失控之人。

“瘋子!你放開我!”衛慈大喊。

付恒輕笑:“這附近的宮人都被我調走了,無人過來叨擾你我,慈兒,你不是一直很想與我獨處麽?眼下,機會來了。”

衛慈:“……瘋子!”

付恒又笑,眼底一片蒼茫,瞳孔中的血絲交織,視線仿佛天羅地網,將衛慈緊緊困住。

“對,我瘋了!都是你們逼的!”

衛慈:“……”她從前怎不知,自己心心念念的男子,會是這麽一個瘋子?!

就在衛慈無法掙脫付恒的禁錮之時,一男子雄厚的嗓音傳來:“放開她!”

衛慈循聲望去,就見謝定徹從夾道疾步走來,他重傷初愈,此刻是獲救之後第一次狂奔。

衛慈擔心他的身子,大喊:“大哥,你慢些!”

謝定徹稍稍一楞,但並沒有放緩腳步。

弟妹太過心善。

她自己都自身難保了,還擔心他的身子骨。

謝定徹親眼看著付恒握著衛慈的手腕,清雋面龐染上一層陰霾,眼底殺氣騰騰,宛若在戰場逢了對手。

付恒察覺到了衛慈對謝定徹的憂心,他實在太不甘心了,下手又重了幾分,試圖將衛慈徹底拽入自己懷中:“慈兒,你看看我!是我啊,我是你的付恒哥哥!”

她嫁給謝南州也就罷了,怎麽對謝定徹也頗為關心?

那她對自己長達十年的心悅,又算得了什麽?!

不甘心!

他太不甘心!

眼看著謝定徹靠近,付恒脫口而出:“慈兒,是衛蘇雯對我做了手腳,才導致我此前鬼迷心竅,你定要相信我,我對你從未有過遺棄之心!是衛蘇雯!她身上定然有秘密!”

衛慈:“……”

不知為何,衛慈楞了一下。

她仿佛意識到了什麽,可一時間又沒法捉摸清楚。

她忽然想到,母親在她年幼時對她說過同樣的話。

母親說,周氏對父親做了手腳,才導致父親鬼迷心竅的迷戀周氏。

還讓她長大之後,莫要怪父親。

可……

證據呢?

這說辭未免過於牽強、荒誕了些。

“二殿下,放開慈兒!”謝定徹情急之下,無意喊出了衛慈的小名。

他自己稍稍一楞,但很快就被掩蓋了過去,因謝定徹擡手就是一拳,砸在了付恒面頰上,迫使付恒松開了衛慈的手腕。

付恒後退了兩步,眼梢忽然蕩出一抹邪笑,他舔了舔唇角溢出的血漬,沒有看謝定徹,反而看向衛慈,這抹邪笑仿佛是發自內心,像惡魔終於沖破牢籠,撕開了一切偽裝與束縛。

他緩緩站直了身子。

舔舐血漬的動作卻沒停。

“呵呵呵……”

隨即,就是一陣低低輕笑。

付恒眼底的血絲更濃,他像是經歷了一場廝殺,什麽都可以不顧了。

“慈兒,我的話千真萬確,是衛蘇雯對我做了手腳,放棄你並非是我的本意。終有一天,真相大白,你就會明白我待你的心意有多真!”

付恒堅信的認為,這世上無人比自己更喜歡衛慈。

他謝南州算個什麽東西?!

也才認識衛慈短短幾個月而已。

可他呢?

兩人結識於年少,走過數個春秋,早已是至親之人。

付恒繼續挨近衛慈,被謝定徹擋住。

下一刻,付恒對謝定徹也大打出手。

他明白承乾帝的心思,既然父皇想看到他與謝家抗衡起來,那他就做給父皇看。

父皇一直以為,他是布局之人。

可殊不知,付恒自己也並非僅僅身陷棋局之中。

他對承乾帝的所作所為,也同樣了如指掌!

“大哥!”

衛慈見付恒直接攻擊謝定徹的肩胛骨,不禁大驚失色。

果然,謝定徹的月色袍服上,很快溢出血來。

他的肌膚雖結痂了,可肩胛骨裏面尚未痊愈。

衛慈急哭了,上前擋在了謝定徹面前,僅憑三腳貓的功夫,要與付恒對抗。

付恒哪裏舍得傷她。

這一幕,讓付恒眸子微潤,他止了動作,身子無力的站著:“你要為了旁人,與我反目?慈兒,你這一身功夫,還是我親手所教。”

衛慈沒有因為付恒的言語而動容,反而轉過臉去看了謝定徹,見他還能站著,這才稍稍心安。

付恒被這一幕刺激到了:“慈兒……”

他嗓音輕顫。

自是察覺到,他在衛慈眼中,已毫無分量。

從西洲到此刻的數次試探,無非還是在幻想著,他在衛慈心目中尚存著一絲絲的分量,而此刻看來,是他自己奢望了。

他想不明白,衛慈為了抗旨賜婚可以自盡,可為何一夜之間,就能判若兩人,再不將他當回事?!

***

同一時間的宴席處。

謝南州憂心衛慈,但依舊很快解開了那件外邦所贈的玩具。

他自幼熟讀兵書,亦擅長奇門遁甲,應對這種小玩意兒還是綽綽有餘。

謝南州親自呈現那件已經解開的玩具,抱拳直言,道:“皇上,臣暫且離席,稍後過來。”

承乾帝眸子微瞇,盯著龍案的托盤,若有所思。

謝南州用了不到半盞茶的功夫,就解了旁人花費數年都不曾破解的東西……

承乾帝:“……”

他是該慶幸,自己擁有如此足智多謀的臣子?

還是應該即刻警惕起來?!

無疑,單單是謝南州如此微小的一個舉動,也讓承乾帝感覺到了威脅。

此刻,一小太監疾步從夾道走來,行至禦前,軀著身子在帝王耳側低語道:“皇上,二殿下與謝家長公子動手了。”

承乾帝諷刺一笑。

老二啊老二,虧他一直以為,老二隨了他,可原來也是一個糊塗人。

還真為了一個女子,就與謝家撕破臉皮了。

不過,嘲諷歸嘲諷,付恒與謝家人起沖突,本就是承乾帝今日故意設計。

雖說,承乾帝方才沒能用難題困住謝南州,但他的目的還是達成了。

承乾帝唇角淡淡一揚,輕揮手讓小太監退下,這便繼續吃他面前的甜瓜。

承乾帝不喜飲酒,倒是對甜點吃食頗為熱衷。

***

廊廡下,沖突並未解決。

付恒低低一笑,語氣卻似在威脅:“慈兒,你讓開,我與謝家大公子之間的恩怨,與你無關。”

謝定徹曾名揚天下,還是長公主心心念念的如意郎君。

因著謝定徹,付如意那個小姑姑,沒少尋付恒的麻煩。

這幾年,付如意一直以為謝定徹死了,在暗中調查之中,發現了不少秘密,矛頭指向了付恒。

所以,付恒被他的小姑姑,暗算了數次。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因著謝定徹此人,付恒平白遭受了諸多暗算。

可實際上,這一刻的付恒是瘋了。

瘋子,是沒控制自己的行徑的。

衛慈哪裏會讓開。

“二殿下,你若想傷我大哥,就先過了我這一關!”衛慈敞開雙臂,就這麽擋在謝定徹面前。

謝定徹比她高出了太多,他站在衛慈身後,看著她發髻上的翠玉簪子,忽然笑了笑,眼底一片溫和:“弟妹,我無事的。既然二殿下要“切磋”,那便來吧。”

他也很試試自己的身子到底恢覆到什麽程度了。

他這樣的人,從小就經歷千錘百煉,不會那麽容易被打死。

衛慈側過臉來,精致面龐,滿臉焦灼。

她半點不在意付恒如何鬧。

她眼下唯一關切之事,便是謝定徹的身子。

好端端的一位英雄,總算是死裏逃生,日後還有大造化,決不能因眼前小事就遭受不利。

“大哥,你別胡鬧!”衛慈關心則亂,斥責了一句。

謝定徹又是一楞。

父親與伯父戰死後,這世上已經無人這般斥責他了。

就在這時,謝南州一路狂奔過來,男人一手提著錦袍下擺,跑起來的姿態宛若意氣風發的少年人。

謝南州三步並成兩步,越上了廊廡,眸色深沈的看了一眼衛慈,又打量了謝定徹,確保他二人都無事,這才伸出長臂,擋在了付恒面前。

謝南州眸色不善,眼底掠過戾氣:“二殿下,你這是作甚?本侯的家人,不是二殿下可以欺壓的。若是二殿下非要胡攪難纏,本侯奉陪到底。”

付恒舔了舔槽牙,眼底一股戲謔之意。

他打不過謝南州。

這一點,他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他的確是瘋了,才會在宮廷直接對謝家挑釁。

不過……

父皇此刻應當滿意極了吧。

付恒笑了笑,後退了兩步,忽然歪過身子,目光越過謝南州,又看向了衛慈:“慈兒,我定會證明給你看,一切都是衛蘇雯在搗鬼,屆時,你便能明白我的心意。”

下一刻,付恒站直身子,在與謝南州面對面對視的瞬間,他臉上笑意瞬間消失,眼底俱是殺意。

一個眼神過後,付恒轉身離開。

須臾,待付恒徹底離開廊廡,不覆可見,衛慈側過身,雙手握住了謝定徹的手臂:“大哥,你流血了?疼麽?”

女子泫然欲泣。

看得出來,她是當真憂心。

謝定徹溫柔一笑:“弟妹放心,不疼的。”

當真不疼。

最疼痛的那段絕望日子已經過去了,日後,春暖花開,向陽而生。

謝南州看著這一幕,目光落在了衛慈搭在謝定徹手臂的那雙柔荑上,他眉心微擰。

謝南州:“……”

下一刻,他的手,搭在衛慈肩頭,不動聲色將她掰了過去,亦讓她遠離了謝定徹一步。

見小夫人瀲灩水眸一片澄澈,眼看著就要哭出來,謝南州喉結一緊,安撫道:“好了,沒事了。”

衛慈卻推開了謝南州,到底是梅子酒的後勁作祟,方才一場變故過後,她酒意未消,尚有些脾氣:“方才夫君怎麽沒來?可是與你那青梅竹馬敘舊去了?”

謝南州:“……”

夫人,她這是……吃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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