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 ? 第 17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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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 第 172 章
◎相遇◎
人生中最痛苦的事是什麽？
對於現在的沈秀來說, 人生中最痛苦的事就是，頂著一顆成年人的心，還要再上一次幼兒園。她托腮嘆氣, 百無聊賴, 望著前方。
前方小朋友們嘰嘰喳喳，在玩老鷹捉小雞。
“秀秀，你和光光也來玩呀！”青青招招手。
“不了，你們玩吧。”
青青撓後腦勺。小小的臉蛋上寫滿了大大的疑惑。自從那天秀秀和光光撞到頭, 醒來之後, 秀秀就變了。秀秀不愛和小夥伴們一起玩了。
青青努努嘴，看了看沈秀，又看了看謝扶光。
謝扶光枕在沈秀膝蓋上，抱著她的腰, 就像抱著樹的樹懶寶寶一樣。
光光很喜歡黏著秀秀。他就像要長在秀秀身上一樣，時時刻刻，每分每秒都掛在秀秀身上。
光光也不愛玩游戲。青青嘟嘟腮幫子。
“青青你幹嘛呀？快來玩！”
“來啦！”
小孩子玩鬧時的分貝總是格外刺耳。沈秀戴上耳塞隔絕噪音。又給沈睡中的謝扶光戴上耳塞。
薄淡的光影打在謝扶光的烏發上, 每一縷發絲都泛起了一層金色的光芒。柔軟光滑的卷發若浸潤著陽光的絲綢, 美得讓人挪不開視線。
沈秀忍不住揉揉他的卷發, 又沒忍住摸摸他的面頰。他的皮膚透亮得能掐出水。這樣好的皮膚，去代言寶寶霜，定能成為寶寶霜最佳代言人。
想象著謝扶光去代言寶寶霜的畫面，她忍俊不禁。
謝扶光微掀眼簾, “秀秀……”
“醒了？”
確認她是真實存在的，並非夢境裏的虛影後，謝扶光琉璃般的瞳仁裏浮現出溫柔的笑意, “不是夢。”
他揚著眉頭, 笑如新月, 丹唇列素齒，昳麗如三春之桃。
“不是夢。”她心疼地摸摸他。
自從那日謝扶光恢覆前世的記憶，此後每日都要確認她是否是他夢裏的幻影。極度的患得患失，極度的焦慮不安。
思及他上輩子等了她幾十年，直到死，都還在等她，她心疼得更厲害。
那麽多年，他該有多難熬。
難過在她胸腔裏洶湧而慘烈地燃燒，她擁緊他。
下午放學，謝扶光跟著沈秀去了沈家。自那日醒來後，謝扶光就一直待在沈家，已經一周時間沒回過自己家。
謝爸爸謝媽媽無論怎麽說，他都要去沈家，要與沈秀一直待在一起。夫妻倆無奈，只得與沈爸爸沈媽媽商量好，讓謝扶光暫時住沈家，謝家會給沈家一定的錢補償沈家。
沈媽媽沒要錢。謝扶光長得過於漂亮，只是看著，就讓人高興，她極樂意養一個讓她看著就高興的，漂亮乖巧懂禮貌的小孩。
今日一如既往，謝媽媽謝爸爸和謝扶光，一起來到沈家。謝扶光一到家，就直奔專門給他買的，小孩子用的小鍋小竈。
他站在小鍋小竈前，專註炸魚筍夾子。剁成茸的魚肉夾進筍片裏，掛糊油炸。魚筍夾子入油鍋，滋滋滋滋，油花呲啦響，魚筍夾子漸漸變得金黃酥脆。
“好香！”沈秀圍在他身邊轉。
他夾起一個魚筍夾子，吹了吹，餵到她嘴邊。
魚筍夾子外酥裏嫩，筍脆肉鮮，咀嚼間，滿口都是濃濃的鮮味。沈秀眼角彎成月牙兒，“好吃！”
廚房外面，謝媽媽探頭，“還挺香的。”
魚筍夾子，她沒聽過也沒吃過這道吃食，也不知扶光是從哪裏學來的做法。不過倒是很香很好吃。
註意到謝扶光和沈秀在互相餵對方吃魚筍夾子，謝媽媽捏捏下巴。耳邊回蕩起之前兒子對她說的話，忖度須臾，她對沈媽媽說：“有件事我不知該不該說。”
“什麽事？”
謝媽媽說謝扶光經常待在沈家，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便問他們願不願意搬到謝家旁邊，謝家會為他們買一棟別墅。
沈媽媽當然不願占這便宜，“不行，這怎麽能行。”
“可我們也不好總打擾你們。”
“沒事兒，再說，我們搬去你們那裏，離我們工作的地方也遠，不方便。”
“這倒好說。”謝媽媽直言可以給他們安排工作，薪資定然會比他們原來的工作高，定會讓他們滿意。
沈媽媽語窒滯。又是別墅，又是高薪工作，若他們真答應了，豈不是占了謝家天大的便宜。
她拒絕的話還沒說出口，謝媽媽又道：“我原也是想搬過來與你們挨著住，只是你們這裏已經住滿，沒空餘的房子，所以我想著你們願不願搬到我們那裏去。”
就在這時，沈秀突然跑出來，“媽媽，我們搬過去好不好，我要和扶光住在一起！”
“你這孩子，你————”沈媽媽還未說完，謝扶光走過來，“阿姨，我想和秀秀住一起，可不可以答應我們？”
他微微癟著精致的臉，用懇求的語氣，很難讓人不心軟。沈媽媽欲言又止。
“媽媽！答應我好不好！”沈秀抱住沈媽媽的胳膊，使勁搖，“搬過去吧，搬過去吧！”
謝媽媽在旁邊附和，“你看，他們倆不願分開，就答應孩子吧。”
踟躕著，沈媽媽道：“我們再考慮考慮。”
謝媽媽笑，“行，不著急。”
聽沈媽媽說要考慮考慮，沈秀抱抱沈媽媽，“謝謝媽媽！”
謝扶光看著沈媽媽，“謝謝媽媽。”
沈媽媽：“……”
他叫她媽媽？是不是叫錯了？她揉揉謝扶光的卷發，“扶光啊，你叫錯了。”
謝扶光的眸子裏泛著奇異的光彩。他眨眨長睫，也沒改口，拉著沈秀又進入廚房。
一直在邊上安靜當背景板的謝爸爸聽到謝扶光叫別人媽媽後，他勾唇。這小子，這麽小就知道喊人丈母娘。
繁星漫天，月光明凈，花光好影時，沈秀含著棒棒糖來到謝扶光的房間，“扶光，給，棒棒糖，你在看什麽？咦？……連體雙胞胎？”
平板裏播放著一個連體人的紀錄片。
謝扶光側目，“為何我們不是連體人。”
他的語氣裏，有憧憬，有遺憾。
“怎麽又說這個。”沈秀按按他眉心，“我們要真是連體人，那不就是親兄妹或者親姐弟了，這可不行！”
“這樣麽。”謝扶光胸腔裏溢出一絲嘆息。
他舉起她的手，輕輕咬她的指尖。她直接把棒棒糖塞進他嘴裏，“菠蘿味的，好吃。喔，對了，你上輩子對芒果過敏，這輩子還過敏嗎？”
謝扶光搜尋這輩子的記憶，“過敏。”
“那得記著，不能碰芒果。”
他含著棒棒糖，又枕在她腿上。她輕輕撫摸他的頭發。
寂靜總讓人深思，片刻後，她問：“扶光，你下輩子還會愛我嗎？”
“生生世世，我只會愛你。”
沈秀又想起之前在書裏看到的話：有些人的荷爾蒙，固定吸引某些人。
或許她的荷爾蒙，是固定吸引謝扶光的。所以兩輩子，他都對她一見鐘情。也或許生生世世，他都會對她一見鐘情。
而她，可能也會生生世世，對他日久生情。
他又開始咬她的手指。她知道他想將她吞進肚子裏，然她並不害怕。因為她知道，他不會傷害她。
他是個瘋子。他的愛，偏執極端，病態畸形，扭曲瘋狂。
但同時，他的愛，是忠貞不變，矢志不渝。
是為救她不顧性命。
是為她無怨失去眼睛。
是寧願自殺，也不會傷她分毫。
是一輩子的執著，一輩子的等待。
即便是他這樣的瘋批病嬌，精神不穩定的瘋子，也有能力好好愛人。每個人都有好好愛人的資格。
夜風拂過，謝扶光從沈秀腿上驚醒過來。他用力抱住她的腰。
“扶光，又做噩夢了？”
“秀秀？”
“我在。”
“秀秀？秀秀？”
“我在，我在。”
“秀秀？秀秀？秀秀？”
“我在，我在，我在。”
寧靜成絲的月色裏，謝扶光一遍又一遍喚沈秀。沈秀一遍又一遍回應他。
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後，謝扶光的氣息平靜下來。他用臉蹭了蹭她的腰，依戀眷戀，聲線喑啞，“我等了你好久。”
沈秀親在他琉璃般的眼睛上，“以後再也不用等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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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遇◎
人生中最痛苦的事是什麽？
對於現在的沈秀來說, 人生中最痛苦的事就是，頂著一顆成年人的心，還要再上一次幼兒園。她托腮嘆氣, 百無聊賴, 望著前方。
前方小朋友們嘰嘰喳喳，在玩老鷹捉小雞。
“秀秀，你和光光也來玩呀！”青青招招手。
“不了，你們玩吧。”
青青撓後腦勺。小小的臉蛋上寫滿了大大的疑惑。自從那天秀秀和光光撞到頭, 醒來之後, 秀秀就變了。秀秀不愛和小夥伴們一起玩了。
青青努努嘴，看了看沈秀，又看了看謝扶光。
謝扶光枕在沈秀膝蓋上，抱著她的腰, 就像抱著樹的樹懶寶寶一樣。
光光很喜歡黏著秀秀。他就像要長在秀秀身上一樣，時時刻刻，每分每秒都掛在秀秀身上。
光光也不愛玩游戲。青青嘟嘟腮幫子。
“青青你幹嘛呀？快來玩！”
“來啦！”
小孩子玩鬧時的分貝總是格外刺耳。沈秀戴上耳塞隔絕噪音。又給沈睡中的謝扶光戴上耳塞。
薄淡的光影打在謝扶光的烏發上, 每一縷發絲都泛起了一層金色的光芒。柔軟光滑的卷發若浸潤著陽光的絲綢, 美得讓人挪不開視線。
沈秀忍不住揉揉他的卷發, 又沒忍住摸摸他的面頰。他的皮膚透亮得能掐出水。這樣好的皮膚，去代言寶寶霜，定能成為寶寶霜最佳代言人。
想象著謝扶光去代言寶寶霜的畫面，她忍俊不禁。
謝扶光微掀眼簾, “秀秀……”
“醒了？”
確認她是真實存在的，並非夢境裏的虛影後，謝扶光琉璃般的瞳仁裏浮現出溫柔的笑意, “不是夢。”
他揚著眉頭, 笑如新月, 丹唇列素齒，昳麗如三春之桃。
“不是夢。”她心疼地摸摸他。
自從那日謝扶光恢覆前世的記憶，此後每日都要確認她是否是他夢裏的幻影。極度的患得患失，極度的焦慮不安。
思及他上輩子等了她幾十年，直到死，都還在等她，她心疼得更厲害。
那麽多年，他該有多難熬。
難過在她胸腔裏洶湧而慘烈地燃燒，她擁緊他。
下午放學，謝扶光跟著沈秀去了沈家。自那日醒來後，謝扶光就一直待在沈家，已經一周時間沒回過自己家。
謝爸爸謝媽媽無論怎麽說，他都要去沈家，要與沈秀一直待在一起。夫妻倆無奈，只得與沈爸爸沈媽媽商量好，讓謝扶光暫時住沈家，謝家會給沈家一定的錢補償沈家。
沈媽媽沒要錢。謝扶光長得過於漂亮，只是看著，就讓人高興，她極樂意養一個讓她看著就高興的，漂亮乖巧懂禮貌的小孩。
今日一如既往，謝媽媽謝爸爸和謝扶光，一起來到沈家。謝扶光一到家，就直奔專門給他買的，小孩子用的小鍋小竈。
他站在小鍋小竈前，專註炸魚筍夾子。剁成茸的魚肉夾進筍片裏，掛糊油炸。魚筍夾子入油鍋，滋滋滋滋，油花呲啦響，魚筍夾子漸漸變得金黃酥脆。
“好香！”沈秀圍在他身邊轉。
他夾起一個魚筍夾子，吹了吹，餵到她嘴邊。
魚筍夾子外酥裏嫩，筍脆肉鮮，咀嚼間，滿口都是濃濃的鮮味。沈秀眼角彎成月牙兒，“好吃！”
廚房外面，謝媽媽探頭，“還挺香的。”
魚筍夾子，她沒聽過也沒吃過這道吃食，也不知扶光是從哪裏學來的做法。不過倒是很香很好吃。
註意到謝扶光和沈秀在互相餵對方吃魚筍夾子，謝媽媽捏捏下巴。耳邊回蕩起之前兒子對她說的話，忖度須臾，她對沈媽媽說：“有件事我不知該不該說。”
“什麽事？”
謝媽媽說謝扶光經常待在沈家，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便問他們願不願意搬到謝家旁邊，謝家會為他們買一棟別墅。
沈媽媽當然不願占這便宜，“不行，這怎麽能行。”
“可我們也不好總打擾你們。”
“沒事兒，再說，我們搬去你們那裏，離我們工作的地方也遠，不方便。”
“這倒好說。”謝媽媽直言可以給他們安排工作，薪資定然會比他們原來的工作高，定會讓他們滿意。
沈媽媽語窒滯。又是別墅，又是高薪工作，若他們真答應了，豈不是占了謝家天大的便宜。
她拒絕的話還沒說出口，謝媽媽又道：“我原也是想搬過來與你們挨著住，只是你們這裏已經住滿，沒空餘的房子，所以我想著你們願不願搬到我們那裏去。”
就在這時，沈秀突然跑出來，“媽媽，我們搬過去好不好，我要和扶光住在一起！”
“你這孩子，你————”沈媽媽還未說完，謝扶光走過來，“阿姨，我想和秀秀住一起，可不可以答應我們？”
他微微癟著精致的臉，用懇求的語氣，很難讓人不心軟。沈媽媽欲言又止。
“媽媽！答應我好不好！”沈秀抱住沈媽媽的胳膊，使勁搖，“搬過去吧，搬過去吧！”
謝媽媽在旁邊附和，“你看，他們倆不願分開，就答應孩子吧。”
踟躕著，沈媽媽道：“我們再考慮考慮。”
謝媽媽笑，“行，不著急。”
聽沈媽媽說要考慮考慮，沈秀抱抱沈媽媽，“謝謝媽媽！”
謝扶光看著沈媽媽，“謝謝媽媽。”
沈媽媽：“……”
他叫她媽媽？是不是叫錯了？她揉揉謝扶光的卷發，“扶光啊，你叫錯了。”
謝扶光的眸子裏泛著奇異的光彩。他眨眨長睫，也沒改口，拉著沈秀又進入廚房。
一直在邊上安靜當背景板的謝爸爸聽到謝扶光叫別人媽媽後，他勾唇。這小子，這麽小就知道喊人丈母娘。
繁星漫天，月光明凈，花光好影時，沈秀含著棒棒糖來到謝扶光的房間，“扶光，給，棒棒糖，你在看什麽？咦？……連體雙胞胎？”
平板裏播放著一個連體人的紀錄片。
謝扶光側目，“為何我們不是連體人。”
他的語氣裏，有憧憬，有遺憾。
“怎麽又說這個。”沈秀按按他眉心，“我們要真是連體人，那不就是親兄妹或者親姐弟了，這可不行！”
“這樣麽。”謝扶光胸腔裏溢出一絲嘆息。
他舉起她的手，輕輕咬她的指尖。她直接把棒棒糖塞進他嘴裏，“菠蘿味的，好吃。喔，對了，你上輩子對芒果過敏，這輩子還過敏嗎？”
謝扶光搜尋這輩子的記憶，“過敏。”
“那得記著，不能碰芒果。”
他含著棒棒糖，又枕在她腿上。她輕輕撫摸他的頭發。
寂靜總讓人深思，片刻後，她問：“扶光，你下輩子還會愛我嗎？”
“生生世世，我只會愛你。”
沈秀又想起之前在書裏看到的話：有些人的荷爾蒙，固定吸引某些人。
或許她的荷爾蒙，是固定吸引謝扶光的。所以兩輩子，他都對她一見鐘情。也或許生生世世，他都會對她一見鐘情。
而她，可能也會生生世世，對他日久生情。
他又開始咬她的手指。她知道他想將她吞進肚子裏，然她並不害怕。因為她知道，他不會傷害她。
他是個瘋子。他的愛，偏執極端，病態畸形，扭曲瘋狂。
但同時，他的愛，是忠貞不變，矢志不渝。
是為救她不顧性命。
是為她無怨失去眼睛。
是寧願自殺，也不會傷她分毫。
是一輩子的執著，一輩子的等待。
即便是他這樣的瘋批病嬌，精神不穩定的瘋子，也有能力好好愛人。每個人都有好好愛人的資格。
夜風拂過，謝扶光從沈秀腿上驚醒過來。他用力抱住她的腰。
“扶光，又做噩夢了？”
“秀秀？”
“我在。”
“秀秀？秀秀？”
“我在，我在。”
“秀秀？秀秀？秀秀？”
“我在，我在，我在。”
寧靜成絲的月色裏，謝扶光一遍又一遍喚沈秀。沈秀一遍又一遍回應他。
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後，謝扶光的氣息平靜下來。他用臉蹭了蹭她的腰，依戀眷戀，聲線喑啞，“我等了你好久。”
沈秀親在他琉璃般的眼睛上，“以後再也不用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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