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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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5
夜晚的時間在無聲地逝去著, 羅珂t坐在床邊，她看了仲清霄很久，久到自己都沒發覺天都已經亮了, 直到門外逐漸靠近的腳步聲喚回了她的神智。
“餵, 仲清霄是嗎？出去找物資了！你好了沒有？”葛海龍才敲了一下門, 門就被瞬間打開，他的第二下敲門落了個空。
葛海龍一楞, 看清原來是1801那個格外漂亮的小美女, 露出個笑來, “美女，你男朋友昨天說……”
“滾。”羅珂毫不客氣下逐客令, “再糾纏就殺了你。”
葛海龍怔住了, 他先是笑了一聲, 隨後又咬著牙問：“現在是什麽人都能對我不客氣了嗎？”
話音未落, 一把刀就朝著葛海龍精準地刺了過去, 葛海龍嚇得往旁邊一躲，臉色頓時變了。
“滾哦。”羅珂把玩著手裏的刀，“再吵我真的會殺了你的。”
砰！一聲, 1801的門被重重關上了。
葛海龍直接被驚出了一層汗，半天沒說出話來。
羅珂很仔細地洗了個手才回到房間, 許是剛剛關門的聲音吵醒了仲清霄, 她看見仲清霄慢慢坐起了身，窗外金色的陽光灑在他白皙的肌膚上, 顯得很溫暖。
“睡得好嗎？”羅珂走近問他。
仲清霄眨了下眼, 不可否認他昨晚睡得好極了, 好像從出生到現在都沒有睡得這樣舒服過，他出神了一會兒, 忽然想起一件事來。
“啊，對了，我跟寶麗苑的約好了要出去……”他伸手去拿衣服，手背卻被羅珂覆住了。
“不去。”羅珂道。
仲清霄想掙開她的手，他認真道：“要去的，你不要鬧了……”
“仲清霄。”羅珂忽然認真地叫了一聲他的名字，引得仲清霄看向她，“不要出去。”
羅珂重覆了一遍，想了想轉移話題道：“你不是說要把貓咪帶回來嗎？我們去接那只貓回來怎麽樣？”
仲清霄神色有些古怪，“那不是你的口糧嗎？”
“唔。”羅珂修長的手指點了點嘴唇，“我聽說貓肉是酸的，很難吃，所以準備去找些牛肉。”
“你要自己出去找嗎？”仲清霄有些驚訝，隨後又想到——對啊，小珂完全可以自己出去覓食的，她是怪物，怎麽看都感覺不會有危險。
“嗯。”羅珂眼珠轉了轉，又問，“你還記得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麽嗎？”
仲清霄被問得一怔，回憶道：“我記得我好像很累，想早點洗漱完就休息了……然後……”
完全想不起來了，然後呢？他的記憶好像只到他打開了洗澡水，然後就突然斷片了。
啊，原來從那個時候起就已經失去意識了嗎？怪不得他昨晚那麽配合那麽乖呢，是因為那個時候的精神狀態已經不足以支撐他再分心於身體上的感覺了吧？
所以昨晚那幾次，仲清霄其實什麽都沒有感覺到，他已經在被入侵了啊。
羅珂的眼神逐漸陰沈，看得仲清霄下意識坐直了身子，昨晚……昨晚怎麽了嗎？他真的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喜歡我嗎？”羅珂突然問。
她問了一個和昨晚一樣的問題，然後看著仲清霄眨了下眼，才慢吞吞地回答：“喜歡。”
嘖，完全不一樣，這句回答假得連羅珂都分辨出來了，昨晚那個時候他說的才是真話啊……他說他想要一個道歉？哪方面的道歉呢？
羅珂直起了身，從昨晚開始，她在面對仲清霄時就會莫名其妙多出幾分可憐的感覺，仲清霄被她咬壞了，她覺得很可憐；仲清霄做噩夢了，她也覺得很可憐；現在就連仲清霄這樣好端端坐著她都會覺得很可憐……
真不妙啊，這樣下去，她以後要怎麽心安理得地欺負他呢？
“我要出去一趟，找些合適的肉回來，到時候你要幫我想好借口哦，關於那些肉的來源。”羅珂吩咐著仲清霄，她可不想仲清霄再被入侵第二次了。
“好。”仲清霄有求必應。
羅珂皺了下眉，這樣子的仲清霄遠不如昨天晚上坦誠啊，他昨天說的全部都是真心話呢。
‘我是一個漿果三明治。’
他躲進被子裏看著她的樣子又湧入羅珂的腦海，讓羅珂情不自禁磨了下牙尖，好吧她承認，她承認她很喜歡昨晚仲清霄那個樣子，喜歡到都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喜歡到忍不住要給他治療身上的傷口了。
寵物不是就該對主人撒嬌的嗎？為什麽仲清霄清醒著的時候不那樣對她呢？
羅珂不大明白，也許她解決掉仲清霄關於餵飽她的執念後他就會想著要跟她撒嬌了，或者等她表現得再強大一些？
比如當著他的面吞掉霍思思，或是撕碎一只怪物呢？
羅珂覺得很有道理，她之前殺怪物的時候都是背著仲清霄的，完全沒有讓他看到她英勇的一面啊。
嗯，今天羅珂心情很好，於是她特地問了仲清霄一句：“有什麽東西想要我帶嗎？任何東西都可以哦。”
仲清霄楞了楞，他似乎是沒有想到這麽有“人情味”的話居然是從羅珂口中說出的。
他可以提這樣的請求嗎？不會惹怒她嗎？
“家裏的調料…不多了。”仲清霄嘗試著道，“還有……我想要一些貓砂和貓罐頭之類的……”
他沒有抱太大希望，總覺得這只是羅珂想借機會欺負他。
“好。”羅珂笑瞇瞇的，然後當著仲清霄的面打開窗戶爬了出去。
“……”仲清霄做了個吞咽的動作，呆呆望了窗口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就這樣輕易地答應了嗎？她都沒有說任何不悅的話，就那樣幹脆的答應了。
仲清霄忍不住開始反省自己，也許這段時間以來，一直是他太敏感了嗎？也許小珂還是以前的小珂，只是他在知道了她怪物的身份之後就忍不住把一切不好的念頭都套在了她的身上。
小珂之前明明善良又可愛不是嗎？
她本性就是這樣的，即便她是一只怪物。
當聽到門外的腳步聲時，仲清霄才想起來自己還沒有洗漱，他走進浴室，脫掉身上的衣服時看了眼鏡子，然後意外地發現他身上的淤青和紅腫都不見了。
他後知後覺，今天他一直覺得很舒服，沒有任何一個地方覺得疼和難受。
仲清霄緩緩摸上胸口，這裏也完全消腫了，非常明顯，可昨天還不是這樣。
能有這樣明顯的效果的，肯定不會是人類的藥物，而是小珂的那種清潔粘液，她昨天又替他治療過了，在他絲毫不知情的時候。
那她昨晚用過他了嗎？仲清霄有些感覺不出來。
他打開熱水洗澡，但是思緒一直是飄忽著的。
羅珂沒有把小貓吃掉，她把它帶進了一個放有貓糧的房間。羅珂會把霍思思扔進怪物嘴裏也不是蔑視人類生命，而是因為霍思思也是怪物。
拋開被他誤會的這兩件事，小珂好像還是之前的小珂，仲清霄似乎能說服自己接受這樣一個奇怪的女友的，但是那晚的事還是如同一層陰霾罩在他心頭。
真的很可怕，她完全顯露出來的本體。
仲清霄咬著牙，他想起那天過後，小珂說他沒辦法殺了她，所以她原本以為，他想要殺了她才會對他做出過分的事嗎？
是自己的態度讓她誤會了嗎？
的確，其實從知道小珂是怪物之後，她根本什麽也沒有做，甚至幫他救下了胡強，她救了他那麽多次，可他完全都忘記了，就因為她是怪物，他好像把之前的小珂完全都抹殺掉了。
小珂會不會覺得很難過，她很生氣，又以為他想殺了她才強行對他那樣的嗎？
仲清霄清晰趕緊之後關上了水，他心事重重地擦拭著自己的頭發。
也許這件事，他也有錯，他沒有信任小珂，而是自以為是地去判斷了小珂的行為，也許他應該和小珂道歉，抱歉他之前誤會她和冷遇她的事……
仲清霄心情有些覆雜，但奇怪的是，昨晚睡了一覺之後他整個人好像都清醒了很多，之前很鉆牛角尖的事，現在看來好像是自己太過偏執了。
難道因為小珂是怪物，他就要抹殺掉小珂之前所做的一切嗎？
不應該是這樣的……腦海中莫名浮現出他在大廈看到的那只肉泥怪，仲清霄忽然篤定，怪物也是有好壞之分的，末世來臨，他不應該再像之前那樣死腦筋。
短短十分鐘洗澡的時間裏，仲清霄想了很多很多，他甚至把從剛開始認識小珂到現在全部都快速地回憶了一遍，心情很覆雜，但有一個欲.望很強烈，他想和小珂談談。
走出房間的時候，仲清霄忽然有種神清氣爽的感覺，他忽然發現，外面的天t氣其實很好，就算外面到處都是怪物，天空也依舊藍藍的。
他看著羅阿姨正在往桌子上擺早餐，連日以來，仲清霄露出了第一個輕松的笑：“阿姨，這些天辛苦你了，以後我會早起準備早餐的。”
羅美華楞了楞，她擡頭，突然覺得準女婿有哪裏不一樣了，看上去似乎很精神的樣子。
“感冒好了嗎？”羅美華問道。
“什麽？”仲清霄被問住了。
羅美華皺了下眉，“小珂說你生病了，現在覺得好些了嗎？”
“啊……”仲清霄反應過來應該是小珂的借口，點頭，“已經完全好了，阿姨。”
“那就好。”羅美華也露出笑容來，“前陣子你一直不大精神，我和你爸爸都很擔心。”
聞聲趕來的仲父也發現了兒子煥然一新的面貌，向來嚴肅的眼睛裏流露出一點笑意，只是仍舊什麽都沒有說，走到了餐桌邊才道：“坐下吃飯吧。”
“小珂呢？”羅美華問了一句。
仲清霄連忙道：“小珂有些累了，她今天要多休息一會兒，請您不要打擾她。”
仲清霄說得很自然，羅美華神色卻幾經變幻。
累了？成天待在家裏，還能因為什麽事覺得累？這兩個年輕人究竟有沒有好好做避孕措施？萬一小珂真的懷孕了怎麽辦？
羅美華真情實感地擔憂著這件事，飯都沒吃下幾口。
吃過早飯後，仲清霄主動提出洗碗，並且道：“下午我想和小珂在房間裏休息一會兒，不用叫我們吃飯了。”
年輕人的事，仲父沒有多問，轉身進了書房，他大多時間不是在書房就是去陽臺照料自己種的青菜，很少外出走動。
羅美華嘴上答應了一句，心裏卻忍不住想，又要開始嗎？這麽頻繁嗎？雖然女兒的生理期一向非常混亂，但她的排卵期應該不會混亂……
要好好提醒一下年輕人才行啊，可這種事，她要怎麽提呢？
羅美華心事重重地回了自己的房間。
仲清霄並不知道羅阿姨豐富的內心活動，他洗過碗後就回到房間專心等待小珂回來，順便在想到底要怎麽和她談談這件事。
已經快三個小時了，小珂怎麽還不回來？
仲清霄甚至有些迫切了，他十分端正地坐著，雙手垂在膝上有些緊張地握成了拳，像是一個青澀的少年在等待著約會的另一方到來。
忽然，窗戶被敲響了，仲清霄期待地回過頭，映入眼簾的卻並不是羅珂，而是那只該死的大蜘蛛。
“走開！”仲清霄皺著眉上前拉開窗戶，“不要擋著玻璃。”
“啊真對不起！”蜘蛛怪飛快地爬走了。
仲清霄楞了楞，站在窗邊好一會兒，才好笑地笑出聲來，他之前居然被這樣的一只怪物嚇到語無倫次了。
“為什麽笑？在想什麽？”熟悉的聲音響起，冰涼又空靈，“在想別的女人嗎？”
“小珂？”仲清霄回過身，才發現她已經回來了，就站在他身後。
他下意識看向羅珂的雙手，上面什麽也沒有提。
“不回答嗎？你剛剛在想什麽？”羅珂的眼神逐漸幽深下來，很多天，很多天，他沒有這樣對她笑過了啊，她不在的時候他有這麽開心嗎？
她一步步逼近，觸手已經將仲清霄抱坐在窗臺上，而她的手指一顆顆撥開他胸前的紐扣。
“想要在這裏□□嗎？”羅珂瞇眼，她的語氣很是不佳，處處透露著危險的氣息。
“不！別……”仲清霄連連後退，因為後背突然的失重他下意識就用雙腿攀住了女友的腰身。
動作之餘他往身後看了一眼，18樓，掉下去也絕對會摔死的高度。
“小珂！等等！”仲清霄掙了幾下自己被束縛住的雙手，之前在腦袋裏排練好的話語在此刻完全被打亂了，他腦袋裏甚至有些空白起來。
“我們談談好嗎？小珂，我們談一談。”仲清霄表露出自己的意願。
“談什麽？”羅珂將下巴搭在他胸前，自下而上盯著他，分明處於下方，可她才更像一個上位者。
仲清霄能跟她說什麽她愛聽的話嗎？他不會蠢到想要在這個時候跟她提分手吧？
羅珂完全想象不到什麽好聽的話，所以她也根本沒有打算要聽，而是選擇了就近的一邊，放在了唇齒之間。
根本就不是個會乖乖聽話的寵物啊，虧她昨晚消耗了那麽多黏液替他治療，真是個會得寸進尺的人類啊。
就該被狠狠咬，咬出血來。
她的意圖被仲清霄察覺到了，他連忙道：“輕一點，求你，真的很疼。”
很軟的聲音，帶著絲哀求，突然就讓羅珂沒辦法狠心下來了。
她皺緊眉，很討厭這種被拿捏了的感覺。
羅珂的動作停下來了，仲清霄松了口氣，急急忙忙找著話題：“我、我想跟你道歉，小珂。”
道歉？羅珂詫異，昨晚不是說，想要她道歉嗎？怎麽忽然反過來了？
她沒有應聲，只是聽著。
“我之前誤會你了，我不應該因為你是怪物就疏遠你，也不應該沒有問過你就指責你，關於霍思思的事……你能原諒我嗎？”
羅珂緩慢地睜大了眼睛，她去註視仲清霄的眼睛，發現他居然是認真的。
她在做夢嗎？仲清霄，這個可憐的人類，居然在跟她道歉？
她需要嗎？明明他才是更慘的那個，不是嗎？
羅珂狐疑地註視著他，在想這會不會是仲清霄的什麽詭計，雖然對方的性格實在不像會狡猾到這種地步的樣子。
“我們……我們還能像以前那樣相處嗎？”仲清霄小心翼翼地詢問，他的衣服完全敞開著，這樣的姿勢讓他十分底氣不足，但是既然開口說了，仲清霄還是決定把想說的話都表達清楚。
啊……她明白了，狡猾的人類。
想用這樣服軟的辦法收回她的交.配權嗎？還想回到以前？他難道覺得這件事還在他的掌控之中嗎？
真是可笑啊，可憐的人類。
“不可能哦。”羅珂咬著下唇，望著仲清霄的眼睛有些不懷好意，“是什麽讓你覺得我有這麽好說話？”
仲清霄面上空白了一瞬，緩緩蹙起眉心，小珂不願意和他像以前那樣嗎？
吸吸。
羅珂沒有再管仲清霄，而是專註地吃著，她已經在很用力地克制自己的血腥念頭了，真希望小妻子能夠識趣一些，不要再說任何會令她發怒的話了。
否則她或許真的會咬下來的。
耳邊的聲音愈發明顯，仲清霄心裏卻完全亂了起來，他沈默了好久，才不死心地問：“為什麽？為什麽不行？”
難道真的只是拿他當做發洩的工具而已嗎？
從一開始，就沒有對他抱有任何感情嗎？
羅珂舔了舔唇邊慢條斯理地回答：“你不就是想借口停止交.配嗎？別以為這樣可以騙到我哦。”
仲清霄思緒空白著，他反應了一會兒才明白過來羅珂是什麽意思，連忙解釋：“不是的……”
他咬了下唇，著急地補充：“身體的……關系還是能和現在…一樣。”
羅珂完全意外起來了，那回到以前是指什麽？他願意像以前那樣溫柔地和她說話，溫柔地抱她了嗎？
“真的嗎？”羅珂試圖確定。
“真的。”仲清霄緊緊闔目，這方面的事，他可以說服自己去接受，但接受的前提是……他們是戀人，小珂喜歡他。
“仲清霄，你確定沒有在騙我嗎？”羅珂湊近，她想看清仲清霄的眼睛，她依然很難分清人類撒謊的樣子。
“我不會騙你，小珂。”仲清霄睜開眼，他開始控制著自己，好好地、認真地去註視羅珂那雙嚇人的眼睛，他不知道要怎麽讓小珂相信自己，所以只好向前，很輕地在小珂嘴邊親了一下。
羅珂怔怔，她完全被仲清霄的這個吻取悅到了，在大腦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她本能地把仲清霄抱回了屋內，一動不動地註視著他。
她感覺仲清霄的表情有些不一樣了，他好像沒有再閃避她的目光。
“你不怕我了嗎？”羅珂問。
仲清霄笑得有些苦澀，“其實還是有些怕的……”
但是溝通似乎是有效的，小珂的反應要比他想象中的好。
“後續在床上的時候……你能輕一些嗎？”仲清霄聲音小得幾乎要聽不見了，“我真的覺得很疼。”
好可愛……羅珂情不自禁摸了摸鼻子，她一時有些說不清自己是願意接受這個提議還是不願意了，雖然以前那樣也很爽，可她現在t覺得癢癢的，好像很奇妙。
仲清霄向她道歉了……雖然她也不知道是什麽讓他忽然這樣。
不過她好像也應該適當安撫一下他？萬一他又出現了異變怎麽辦？
想了想，羅珂開口：“對不起。”
三個字說得很幹脆。
仲清霄的嘴唇忽然抿緊了，他的表情從剛剛的羞赧瞬間變得委屈下來，沙啞著嗓音問：“為什麽忽然跟我道歉？”
嗯……羅珂其實也不知道為什麽呢，不過她一向很聰明，她想了一會兒就很快回答出來：“我不該對你那麽壞。”
“你能原諒我嗎？”羅珂問，她的目光看起來格外真誠，而且或許是因為陽光的緣故，她此刻的眼睛看著沒有很滲人，反而有些亮晶晶的。
完全意料之外的收獲，讓仲清霄覺得心裏有些酸酸的，小珂跟他道歉了。這段時間以來的很多事，好像都在羅珂的這聲道歉中瓦解了，仲清霄似乎再也找不到任何理由推開她了。
他想，他應該努力去接受，接受他的女友是一只怪物這件事。
小珂很好的……她真的很好。
仲清霄沒有及時回答，但是他的眼神讓羅珂覺得他似乎是原諒了，她嘗試著靠近，去吻他，仲清霄也沒有躲開，他的表情依然有些不自然，可羅珂沒有再感覺到抗拒。
完全清醒著的仲清霄，沒有抗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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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時間在無聲地逝去著, 羅珂t坐在床邊，她看了仲清霄很久，久到自己都沒發覺天都已經亮了, 直到門外逐漸靠近的腳步聲喚回了她的神智。
“餵, 仲清霄是嗎？出去找物資了！你好了沒有？”葛海龍才敲了一下門, 門就被瞬間打開，他的第二下敲門落了個空。
葛海龍一楞, 看清原來是1801那個格外漂亮的小美女, 露出個笑來, “美女，你男朋友昨天說……”
“滾。”羅珂毫不客氣下逐客令, “再糾纏就殺了你。”
葛海龍怔住了, 他先是笑了一聲, 隨後又咬著牙問：“現在是什麽人都能對我不客氣了嗎？”
話音未落, 一把刀就朝著葛海龍精準地刺了過去, 葛海龍嚇得往旁邊一躲，臉色頓時變了。
“滾哦。”羅珂把玩著手裏的刀，“再吵我真的會殺了你的。”
砰！一聲, 1801的門被重重關上了。
葛海龍直接被驚出了一層汗，半天沒說出話來。
羅珂很仔細地洗了個手才回到房間, 許是剛剛關門的聲音吵醒了仲清霄, 她看見仲清霄慢慢坐起了身，窗外金色的陽光灑在他白皙的肌膚上, 顯得很溫暖。
“睡得好嗎？”羅珂走近問他。
仲清霄眨了下眼, 不可否認他昨晚睡得好極了, 好像從出生到現在都沒有睡得這樣舒服過，他出神了一會兒, 忽然想起一件事來。
“啊，對了，我跟寶麗苑的約好了要出去……”他伸手去拿衣服，手背卻被羅珂覆住了。
“不去。”羅珂道。
仲清霄想掙開她的手，他認真道：“要去的，你不要鬧了……”
“仲清霄。”羅珂忽然認真地叫了一聲他的名字，引得仲清霄看向她，“不要出去。”
羅珂重覆了一遍，想了想轉移話題道：“你不是說要把貓咪帶回來嗎？我們去接那只貓回來怎麽樣？”
仲清霄神色有些古怪，“那不是你的口糧嗎？”
“唔。”羅珂修長的手指點了點嘴唇，“我聽說貓肉是酸的，很難吃，所以準備去找些牛肉。”
“你要自己出去找嗎？”仲清霄有些驚訝，隨後又想到——對啊，小珂完全可以自己出去覓食的，她是怪物，怎麽看都感覺不會有危險。
“嗯。”羅珂眼珠轉了轉，又問，“你還記得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麽嗎？”
仲清霄被問得一怔，回憶道：“我記得我好像很累，想早點洗漱完就休息了……然後……”
完全想不起來了，然後呢？他的記憶好像只到他打開了洗澡水，然後就突然斷片了。
啊，原來從那個時候起就已經失去意識了嗎？怪不得他昨晚那麽配合那麽乖呢，是因為那個時候的精神狀態已經不足以支撐他再分心於身體上的感覺了吧？
所以昨晚那幾次，仲清霄其實什麽都沒有感覺到，他已經在被入侵了啊。
羅珂的眼神逐漸陰沈，看得仲清霄下意識坐直了身子，昨晚……昨晚怎麽了嗎？他真的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喜歡我嗎？”羅珂突然問。
她問了一個和昨晚一樣的問題，然後看著仲清霄眨了下眼，才慢吞吞地回答：“喜歡。”
嘖，完全不一樣，這句回答假得連羅珂都分辨出來了，昨晚那個時候他說的才是真話啊……他說他想要一個道歉？哪方面的道歉呢？
羅珂直起了身，從昨晚開始，她在面對仲清霄時就會莫名其妙多出幾分可憐的感覺，仲清霄被她咬壞了，她覺得很可憐；仲清霄做噩夢了，她也覺得很可憐；現在就連仲清霄這樣好端端坐著她都會覺得很可憐……
真不妙啊，這樣下去，她以後要怎麽心安理得地欺負他呢？
“我要出去一趟，找些合適的肉回來，到時候你要幫我想好借口哦，關於那些肉的來源。”羅珂吩咐著仲清霄，她可不想仲清霄再被入侵第二次了。
“好。”仲清霄有求必應。
羅珂皺了下眉，這樣子的仲清霄遠不如昨天晚上坦誠啊，他昨天說的全部都是真心話呢。
‘我是一個漿果三明治。’
他躲進被子裏看著她的樣子又湧入羅珂的腦海，讓羅珂情不自禁磨了下牙尖，好吧她承認，她承認她很喜歡昨晚仲清霄那個樣子，喜歡到都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喜歡到忍不住要給他治療身上的傷口了。
寵物不是就該對主人撒嬌的嗎？為什麽仲清霄清醒著的時候不那樣對她呢？
羅珂不大明白，也許她解決掉仲清霄關於餵飽她的執念後他就會想著要跟她撒嬌了，或者等她表現得再強大一些？
比如當著他的面吞掉霍思思，或是撕碎一只怪物呢？
羅珂覺得很有道理，她之前殺怪物的時候都是背著仲清霄的，完全沒有讓他看到她英勇的一面啊。
嗯，今天羅珂心情很好，於是她特地問了仲清霄一句：“有什麽東西想要我帶嗎？任何東西都可以哦。”
仲清霄楞了楞，他似乎是沒有想到這麽有“人情味”的話居然是從羅珂口中說出的。
他可以提這樣的請求嗎？不會惹怒她嗎？
“家裏的調料…不多了。”仲清霄嘗試著道，“還有……我想要一些貓砂和貓罐頭之類的……”
他沒有抱太大希望，總覺得這只是羅珂想借機會欺負他。
“好。”羅珂笑瞇瞇的，然後當著仲清霄的面打開窗戶爬了出去。
“……”仲清霄做了個吞咽的動作，呆呆望了窗口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就這樣輕易地答應了嗎？她都沒有說任何不悅的話，就那樣幹脆的答應了。
仲清霄忍不住開始反省自己，也許這段時間以來，一直是他太敏感了嗎？也許小珂還是以前的小珂，只是他在知道了她怪物的身份之後就忍不住把一切不好的念頭都套在了她的身上。
小珂之前明明善良又可愛不是嗎？
她本性就是這樣的，即便她是一只怪物。
當聽到門外的腳步聲時，仲清霄才想起來自己還沒有洗漱，他走進浴室，脫掉身上的衣服時看了眼鏡子，然後意外地發現他身上的淤青和紅腫都不見了。
他後知後覺，今天他一直覺得很舒服，沒有任何一個地方覺得疼和難受。
仲清霄緩緩摸上胸口，這裏也完全消腫了，非常明顯，可昨天還不是這樣。
能有這樣明顯的效果的，肯定不會是人類的藥物，而是小珂的那種清潔粘液，她昨天又替他治療過了，在他絲毫不知情的時候。
那她昨晚用過他了嗎？仲清霄有些感覺不出來。
他打開熱水洗澡，但是思緒一直是飄忽著的。
羅珂沒有把小貓吃掉，她把它帶進了一個放有貓糧的房間。羅珂會把霍思思扔進怪物嘴裏也不是蔑視人類生命，而是因為霍思思也是怪物。
拋開被他誤會的這兩件事，小珂好像還是之前的小珂，仲清霄似乎能說服自己接受這樣一個奇怪的女友的，但是那晚的事還是如同一層陰霾罩在他心頭。
真的很可怕，她完全顯露出來的本體。
仲清霄咬著牙，他想起那天過後，小珂說他沒辦法殺了她，所以她原本以為，他想要殺了她才會對他做出過分的事嗎？
是自己的態度讓她誤會了嗎？
的確，其實從知道小珂是怪物之後，她根本什麽也沒有做，甚至幫他救下了胡強，她救了他那麽多次，可他完全都忘記了，就因為她是怪物，他好像把之前的小珂完全都抹殺掉了。
小珂會不會覺得很難過，她很生氣，又以為他想殺了她才強行對他那樣的嗎？
仲清霄清晰趕緊之後關上了水，他心事重重地擦拭著自己的頭發。
也許這件事，他也有錯，他沒有信任小珂，而是自以為是地去判斷了小珂的行為，也許他應該和小珂道歉，抱歉他之前誤會她和冷遇她的事……
仲清霄心情有些覆雜，但奇怪的是，昨晚睡了一覺之後他整個人好像都清醒了很多，之前很鉆牛角尖的事，現在看來好像是自己太過偏執了。
難道因為小珂是怪物，他就要抹殺掉小珂之前所做的一切嗎？
不應該是這樣的……腦海中莫名浮現出他在大廈看到的那只肉泥怪，仲清霄忽然篤定，怪物也是有好壞之分的，末世來臨，他不應該再像之前那樣死腦筋。
短短十分鐘洗澡的時間裏，仲清霄想了很多很多，他甚至把從剛開始認識小珂到現在全部都快速地回憶了一遍，心情很覆雜，但有一個欲.望很強烈，他想和小珂談談。
走出房間的時候，仲清霄忽然有種神清氣爽的感覺，他忽然發現，外面的天t氣其實很好，就算外面到處都是怪物，天空也依舊藍藍的。
他看著羅阿姨正在往桌子上擺早餐，連日以來，仲清霄露出了第一個輕松的笑：“阿姨，這些天辛苦你了，以後我會早起準備早餐的。”
羅美華楞了楞，她擡頭，突然覺得準女婿有哪裏不一樣了，看上去似乎很精神的樣子。
“感冒好了嗎？”羅美華問道。
“什麽？”仲清霄被問住了。
羅美華皺了下眉，“小珂說你生病了，現在覺得好些了嗎？”
“啊……”仲清霄反應過來應該是小珂的借口，點頭，“已經完全好了，阿姨。”
“那就好。”羅美華也露出笑容來，“前陣子你一直不大精神，我和你爸爸都很擔心。”
聞聲趕來的仲父也發現了兒子煥然一新的面貌，向來嚴肅的眼睛裏流露出一點笑意，只是仍舊什麽都沒有說，走到了餐桌邊才道：“坐下吃飯吧。”
“小珂呢？”羅美華問了一句。
仲清霄連忙道：“小珂有些累了，她今天要多休息一會兒，請您不要打擾她。”
仲清霄說得很自然，羅美華神色卻幾經變幻。
累了？成天待在家裏，還能因為什麽事覺得累？這兩個年輕人究竟有沒有好好做避孕措施？萬一小珂真的懷孕了怎麽辦？
羅美華真情實感地擔憂著這件事，飯都沒吃下幾口。
吃過早飯後，仲清霄主動提出洗碗，並且道：“下午我想和小珂在房間裏休息一會兒，不用叫我們吃飯了。”
年輕人的事，仲父沒有多問，轉身進了書房，他大多時間不是在書房就是去陽臺照料自己種的青菜，很少外出走動。
羅美華嘴上答應了一句，心裏卻忍不住想，又要開始嗎？這麽頻繁嗎？雖然女兒的生理期一向非常混亂，但她的排卵期應該不會混亂……
要好好提醒一下年輕人才行啊，可這種事，她要怎麽提呢？
羅美華心事重重地回了自己的房間。
仲清霄並不知道羅阿姨豐富的內心活動，他洗過碗後就回到房間專心等待小珂回來，順便在想到底要怎麽和她談談這件事。
已經快三個小時了，小珂怎麽還不回來？
仲清霄甚至有些迫切了，他十分端正地坐著，雙手垂在膝上有些緊張地握成了拳，像是一個青澀的少年在等待著約會的另一方到來。
忽然，窗戶被敲響了，仲清霄期待地回過頭，映入眼簾的卻並不是羅珂，而是那只該死的大蜘蛛。
“走開！”仲清霄皺著眉上前拉開窗戶，“不要擋著玻璃。”
“啊真對不起！”蜘蛛怪飛快地爬走了。
仲清霄楞了楞，站在窗邊好一會兒，才好笑地笑出聲來，他之前居然被這樣的一只怪物嚇到語無倫次了。
“為什麽笑？在想什麽？”熟悉的聲音響起，冰涼又空靈，“在想別的女人嗎？”
“小珂？”仲清霄回過身，才發現她已經回來了，就站在他身後。
他下意識看向羅珂的雙手，上面什麽也沒有提。
“不回答嗎？你剛剛在想什麽？”羅珂的眼神逐漸幽深下來，很多天，很多天，他沒有這樣對她笑過了啊，她不在的時候他有這麽開心嗎？
她一步步逼近，觸手已經將仲清霄抱坐在窗臺上，而她的手指一顆顆撥開他胸前的紐扣。
“想要在這裏□□嗎？”羅珂瞇眼，她的語氣很是不佳，處處透露著危險的氣息。
“不！別……”仲清霄連連後退，因為後背突然的失重他下意識就用雙腿攀住了女友的腰身。
動作之餘他往身後看了一眼，18樓，掉下去也絕對會摔死的高度。
“小珂！等等！”仲清霄掙了幾下自己被束縛住的雙手，之前在腦袋裏排練好的話語在此刻完全被打亂了，他腦袋裏甚至有些空白起來。
“我們談談好嗎？小珂，我們談一談。”仲清霄表露出自己的意願。
“談什麽？”羅珂將下巴搭在他胸前，自下而上盯著他，分明處於下方，可她才更像一個上位者。
仲清霄能跟她說什麽她愛聽的話嗎？他不會蠢到想要在這個時候跟她提分手吧？
羅珂完全想象不到什麽好聽的話，所以她也根本沒有打算要聽，而是選擇了就近的一邊，放在了唇齒之間。
根本就不是個會乖乖聽話的寵物啊，虧她昨晚消耗了那麽多黏液替他治療，真是個會得寸進尺的人類啊。
就該被狠狠咬，咬出血來。
她的意圖被仲清霄察覺到了，他連忙道：“輕一點，求你，真的很疼。”
很軟的聲音，帶著絲哀求，突然就讓羅珂沒辦法狠心下來了。
她皺緊眉，很討厭這種被拿捏了的感覺。
羅珂的動作停下來了，仲清霄松了口氣，急急忙忙找著話題：“我、我想跟你道歉，小珂。”
道歉？羅珂詫異，昨晚不是說，想要她道歉嗎？怎麽忽然反過來了？
她沒有應聲，只是聽著。
“我之前誤會你了，我不應該因為你是怪物就疏遠你，也不應該沒有問過你就指責你，關於霍思思的事……你能原諒我嗎？”
羅珂緩慢地睜大了眼睛，她去註視仲清霄的眼睛，發現他居然是認真的。
她在做夢嗎？仲清霄，這個可憐的人類，居然在跟她道歉？
她需要嗎？明明他才是更慘的那個，不是嗎？
羅珂狐疑地註視著他，在想這會不會是仲清霄的什麽詭計，雖然對方的性格實在不像會狡猾到這種地步的樣子。
“我們……我們還能像以前那樣相處嗎？”仲清霄小心翼翼地詢問，他的衣服完全敞開著，這樣的姿勢讓他十分底氣不足，但是既然開口說了，仲清霄還是決定把想說的話都表達清楚。
啊……她明白了，狡猾的人類。
想用這樣服軟的辦法收回她的交.配權嗎？還想回到以前？他難道覺得這件事還在他的掌控之中嗎？
真是可笑啊，可憐的人類。
“不可能哦。”羅珂咬著下唇，望著仲清霄的眼睛有些不懷好意，“是什麽讓你覺得我有這麽好說話？”
仲清霄面上空白了一瞬，緩緩蹙起眉心，小珂不願意和他像以前那樣嗎？
吸吸。
羅珂沒有再管仲清霄，而是專註地吃著，她已經在很用力地克制自己的血腥念頭了，真希望小妻子能夠識趣一些，不要再說任何會令她發怒的話了。
否則她或許真的會咬下來的。
耳邊的聲音愈發明顯，仲清霄心裏卻完全亂了起來，他沈默了好久，才不死心地問：“為什麽？為什麽不行？”
難道真的只是拿他當做發洩的工具而已嗎？
從一開始，就沒有對他抱有任何感情嗎？
羅珂舔了舔唇邊慢條斯理地回答：“你不就是想借口停止交.配嗎？別以為這樣可以騙到我哦。”
仲清霄思緒空白著，他反應了一會兒才明白過來羅珂是什麽意思，連忙解釋：“不是的……”
他咬了下唇，著急地補充：“身體的……關系還是能和現在…一樣。”
羅珂完全意外起來了，那回到以前是指什麽？他願意像以前那樣溫柔地和她說話，溫柔地抱她了嗎？
“真的嗎？”羅珂試圖確定。
“真的。”仲清霄緊緊闔目，這方面的事，他可以說服自己去接受，但接受的前提是……他們是戀人，小珂喜歡他。
“仲清霄，你確定沒有在騙我嗎？”羅珂湊近，她想看清仲清霄的眼睛，她依然很難分清人類撒謊的樣子。
“我不會騙你，小珂。”仲清霄睜開眼，他開始控制著自己，好好地、認真地去註視羅珂那雙嚇人的眼睛，他不知道要怎麽讓小珂相信自己，所以只好向前，很輕地在小珂嘴邊親了一下。
羅珂怔怔，她完全被仲清霄的這個吻取悅到了，在大腦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她本能地把仲清霄抱回了屋內，一動不動地註視著他。
她感覺仲清霄的表情有些不一樣了，他好像沒有再閃避她的目光。
“你不怕我了嗎？”羅珂問。
仲清霄笑得有些苦澀，“其實還是有些怕的……”
但是溝通似乎是有效的，小珂的反應要比他想象中的好。
“後續在床上的時候……你能輕一些嗎？”仲清霄聲音小得幾乎要聽不見了，“我真的覺得很疼。”
好可愛……羅珂情不自禁摸了摸鼻子，她一時有些說不清自己是願意接受這個提議還是不願意了，雖然以前那樣也很爽，可她現在t覺得癢癢的，好像很奇妙。
仲清霄向她道歉了……雖然她也不知道是什麽讓他忽然這樣。
不過她好像也應該適當安撫一下他？萬一他又出現了異變怎麽辦？
想了想，羅珂開口：“對不起。”
三個字說得很幹脆。
仲清霄的嘴唇忽然抿緊了，他的表情從剛剛的羞赧瞬間變得委屈下來，沙啞著嗓音問：“為什麽忽然跟我道歉？”
嗯……羅珂其實也不知道為什麽呢，不過她一向很聰明，她想了一會兒就很快回答出來：“我不該對你那麽壞。”
“你能原諒我嗎？”羅珂問，她的目光看起來格外真誠，而且或許是因為陽光的緣故，她此刻的眼睛看著沒有很滲人，反而有些亮晶晶的。
完全意料之外的收獲，讓仲清霄覺得心裏有些酸酸的，小珂跟他道歉了。這段時間以來的很多事，好像都在羅珂的這聲道歉中瓦解了，仲清霄似乎再也找不到任何理由推開她了。
他想，他應該努力去接受，接受他的女友是一只怪物這件事。
小珂很好的……她真的很好。
仲清霄沒有及時回答，但是他的眼神讓羅珂覺得他似乎是原諒了，她嘗試著靠近，去吻他，仲清霄也沒有躲開，他的表情依然有些不自然，可羅珂沒有再感覺到抗拒。
完全清醒著的仲清霄，沒有抗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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