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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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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亂

此言一出,周遭人皆是一楞,鐘離茉呆呆看著臺上,“好像...好像真的是...”

桃花谷之所以被大多數門派持排斥得態度,不僅是因為他們亦正亦邪的態度,更是他們那高超莫測的劍法,一招一式看似平平無奇,實則式式刁鉆難破。

想要學習其門派的劍法,可想而知有多困難。

可如今,蘇懷夕竟只是看過一次,就能將此劍法學了個一兩層。

連唐江華都一掃之前吊兒郎當的態度,微微瞇起眼睛看著臺上靈動的身影,“能做到此地步,要麽她之前就對桃花谷的劍法有所研習。要麽...”

悟性和天賦皆是上乘。

只一眼,做到如此底部,這樣的人才是可怕的。

蘇懷夕此刻雖腦中一直回憶之前季洮的一招一式,可真正走起來她才知道有多困難,許多地方雖動作看著到位,可打出去的威力遠遠不及季洮之前的淩厲,簡而言之,有點花架子那味了。

再拖下去也是徒勞。

臺上的幾位長老也是註意到了這一點,“這丫頭也是今年的新弟子嗎?”

潤月聽到自己師父問話後老老實實點了點頭,“是,也是她發現了魔族的蹤跡。”

聞言,卓言望向蘇懷夕的目光多了一抹沈色。

不遠處樹上的人自然也是將這一幕看了個清楚,眼底浮現一瞬的詫異,隨即蕩開了笑,摩挲著食指上的木枝戒指。

良久,好似惋惜一般喃喃開口,“可惜了。”

形似,但神不似。

聲音輕飄飄地落地,指尖點了一下剛才咋咋呼呼的家夥,後者得到命令後好似活了過來,聲音幾分尖細,“幹活啦!”

修為高的幾位長老最先感受到異動,雪長老腰間的透明水晶忽然閃爍震動個不停。

幾人也是都註意到了這個情況,幾位長老瞬間臉色大變,“不好!快讓他們撤...”

卓言長老的退字還沒能說出口,只瞧殿下比武場上,巨大的光柱自比武場八個角落湧出,奇怪的陣法紋路如火舌一般自光柱方向迅速向中間聚集。

“這是什麽...”

“什麽東西啊...”

...

蘇懷夕握著劍喘著粗氣,看著迅速向中心靠近的光路,忍不住後退了幾步,八角臺正是比武場的中心點,看著越來越逼近的光路,她直覺不妙。

不對...

“危險!”

她當機立斷扔掉了手中的劍,一把抓住了胡無桀的胳膊就朝著遠處跑去。

說時遲那時快,光路匯聚的一瞬間,八角臺的結界應聲而碎,巨大的爆炸帶起的沖擊令猝不及防的眾人紛紛被擊飛了數米。

蘇懷夕只覺得骨頭都要碎了,連著滾了不知道多少圈撞在臺階才停住,喉頭忍不住一陣翻湧,猩紅的血沁出。

她知道自己吐血了,但一時之間沒有任何力氣去擦,甚至連撐著身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事情發生的太快,太突然。

蘇懷夕的耳朵一陣嗡鳴,視線模糊間她看到胡無桀躺在自己的不遠處,情況看起來也比自己好不到哪裏去。

所有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直到不知道誰喊了一聲。

“魔族來犯!!眾弟子隨吾殺敵!”

魔族,又是魔族。

蘇懷夕好不容易緩和回了一些力氣,撐著身子想要起來。

她想起來了,清風派副本裏第一個轉折劇情。

白駒鏡第一次碎片就要出世了!

“吼吼吼...”

忽然面前一道陰影籠罩住了她,兇悍地吼叫過後對上的是一雙猩紅的雙眸,此獸高大,雙目如銅鈴紅似充血,身上的皮膚黝黑。

瞬間,蘇懷夕從腳底涼到了手心。

陣法召喚出來了無數的魔獸,周遭早就亂作一團。

此刻她渾身脫力,卻叫著吃人的玩意堵在了角落間,一股死亡的恐懼湧上心頭。

蘇懷夕看著不遠處胡無桀掉落的劍,瞅準時機就連滾帶爬要去拿。

可這妖獸怎麽會願意到嘴的食物飛走,瞬間張開了血盆大口,眼看著就要來不及,蘇懷夕面色早已白的沒有血色。

不能死!

她絕對不能死!

千鈞一發之際,張著血盆大口的魔獸趟著的口水都凝結成了冰柱,渾身都籠罩著一層厚厚的冰霜,只有微尺的距離,她就要被吞入腹中了。

寒霜的冷氣讓她清醒了過來。

看著可怖的魔獸被冰凍的無法動彈,撿回一條小命的慶幸令蘇懷夕止不住顫抖,緩和之時一只筆映入眼前。

蘇懷夕下意識摸了一下腰間,那支筆確實不知道什麽時候掉了。

看著面前雪白無暇的女子,她嘶啞著聲音道了句,“多謝長老救命。”

雪淩沒有多說什麽,將筆還給她後轉身入了戰場。

她緩了片刻才有力氣站起來,跌跌撞撞依靠臺階想要遠離戰場,卻發現這八個方向的光柱竟是結界節點,此界竟是只進不出!

這魔族真是個王八蛋啊!

【宿主,您不能脫離劇情點。】

這個該死的系統,現在又活了,剛才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蘇懷夕隨手撿起被斬殺的魔獸身邊的斷劍,拼命砍了幾次結界。

【宿主,您不能脫離劇情點。】

系統又冷冰冰地發出了提示音。

不脫離?

不脫離只能等死。

“我不想當救世主,我不走難道等死嗎?”

她就是個破穿越的,真當她不怕死嗎?

系統陷入了沈默。

可蘇懷夕嘗試了數次,根本破不開結界,低低咒罵了一句。

看著一波一波從四面八方趕來的清風派弟子,蘇懷夕咬了咬牙,她記得老頭說過,所謂陣法皆有陣眼,若無法強行破除,那便需要找到陣眼所在。

可這偌大的比武場,該去哪裏找這該死的陣眼。

“冷靜冷靜冷靜....”蘇懷夕不停地碎碎念,十指冰涼,忽地想到原書中此點是魔族為了奪得封印在清風派的白駒鏡碎片,而這個陣法是為了造成混亂...

“對,造成混亂....”

那設下此結界的人會去的地方只有一個。

白駒鏡碎片封印的地方。

可這個地方在哪裏,她並不知道啊!

蘇懷夕急得直冒汗。

“小心!”

寒光閃過,一道劍擋在自己面前,抵住了魔獸落下的一只利爪,她未來的及看清面前人的臉,便眼睜睜看著魔獸將鋒利的指甲穿過了此人腹部,鮮血橫流。

“快去找大師兄他們,那裏...安全...”

她不認識這個人,她甚至都沒見過這個人。

“跑啊!”

這人用最後的力氣將蘇懷夕推出了魔獸的包圍圈。

她不敢停留,邊跑邊回頭看了一眼,層層魔獸已將那人的身影遮擋的嚴嚴實實,唯留下那幾乎看不見的清風派弟子的衣角,逐漸被全部吞沒。

蘇懷夕不知道何時臉上已經布滿了淚痕,不知是恐懼還是別的。

昨日還一片喜氣的大殿,此刻半空的烏雲低低的垂著,殿上從昨日的吆喝叫好、喧鬧打趣變成了此刻的慘叫、吶喊、一撥又一波的沖殺。

地面的裂縫,門匾的破裂,長階上、正殿上皆是被紅色染盡的門服,殘肢破劍,滿地的魔獸屍體以及化為黑煙的魔兵們...

此刻,她才真正體會到小說中三言兩語帶過的畫面,是多麽悲愴。

“師妹!”

莫蘭師姐運用著靈力殺過層層魔獸,一把扯住了蘇懷夕的袖子,面色嚴肅,在看到蘇懷夕臉的瞬間楞了楞,隨即咬牙說了句,“現在可不是發呆的時候!”

蘇懷夕反應過來擡手抹了抹臉,“師姐說的對,現在是什麽情況?”

“魔族突襲,同門死亡不少...潤月和我還有幾位師兄師姐正在找分散的弟子們,你可見到其他人?”說著抿了抿唇,艱難說了三個字,“活著的。”

此話一出,蘇懷夕心中酸澀不已,老實地搖了搖頭。

剛才從邊界一路跑回來,確實已不見幾個弟子。

見狀,莫蘭眼眉垂了垂,“知道了。”說著繼續朝著紛亂的中心-比武場中走去,那裏黑霧凝集,連路都難看清...

“師姐?”

似乎懂得她呼喚的意思,莫蘭頭也沒有回,“只要還有一口氣,我都要將人帶回來。”

“你回明德殿,那裏魔獸不敢進犯,大師兄他們會護著你們。”

說罷,她再沒有片刻的猶豫,毅然決然提劍又沖進了黑霧中。

蘇懷夕知道莫蘭不會是第一個,也不會是唯一一個。

此番折騰,讓她已經冷靜下來,為了避免再多的犧牲,她必須想辦法將魔族企圖喚醒清風派封印的妖獸三足怪從而奪走神奇碎片的消息告訴他們。

這般想著,她也不再有糾結,從腰間抽出了那支看起來平平無奇的筆。

“老頭,對不住了...”

答應你的話,我恐怕是要稍微食言一下了。

蘇懷夕緩緩閉上雙眸,左手艱難地豎在胸前雙指並攏,筆身在少女的右手打了旋,“以吾渺身,請力行於體...地煞五式,借風!請行!”

筆尖在虛空游走間,憑空出現一只精巧細致的飛鳥,眼瞳黝黑如真物,揮舞起翅膀,不知何處迎風,在一聲高昂地啼鳴下迅速飛向了遠方。

啼鳴聲尖銳,速度之快叫人只能看到殘影。

蘇懷夕手間一個打轉,筆重新收了回來,這才緩緩睜開雙眸,微微喘著氣。

普通的咒術她還可以,真的涉及到真本領,她的道行還是太淺。

也只怪當初老頭讓她修煉時自己總是得過且過。

此鳥飛向的正是紛亂的中心,若仔細看,便可瞧見此鳥身側魔氣退散。

她知道憑自己的修為這鳥撐不了多久,但蘇懷夕只希望它能將消息帶到即可。

這般想著,這想朝明德殿去,卻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朝著與人群相反的方向走去。

“季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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