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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口喝酒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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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口喝酒吃肉

這兩日,天空藍的一貧如洗。沒有雲層的遮掩,陽光毫無保留地撒下來,落在裸露的肌膚上,曬的人懶洋洋的。

可惜鋪子裏的窗戶位置太高,又被屋檐遮擋,只能透過光亮進來,卻無法灑進陽光。

凝畫看這窗子早就不舒服了。

好歹是現代理工科出身的,莊子靠海,又有山坡,沙子,石灰石,海藻這些原料都有,凝畫第一個想到的便是制作玻璃代替木板墻,建造通透明亮的落地窗。

有了這個想法,凝畫便馬不停蹄地找上大郎二郎,兄弟二人雖是鐵匠,但長期煉鐵經驗豐富,對溫度把控熟練。

凝畫提供原料,通過回憶前世的化學知識,把玻璃制造步驟說與二人,大郎、二郎新奇得很,欣然地接受了這活兒。

凝畫給了他們二兩銀子作為工錢。

二兩對於他們這樣的普通百姓不是一個小數目,鐵匠鋪一個月的收入也才500文左右,這二兩可相當於他們小半年的收入了!

兄弟二人推脫:“凝畫,這可使不得。”

二郎:“大哥的脖子如今痊愈,全靠姑娘幫忙,我們只為姑娘做一些小事,怎可收下這麽多!”

凝畫擺擺手:“這工錢自是已有考量,玻璃工藝說起來簡單,制造起來卻比鐵器要精細得多,我得需要你們暫且推掉這兩日的活,加急制造這玻璃,三面墻的玻璃不是小活,二兩銀子相比較你們的辛苦,不算多的。”

大郎、二郎最終收下了錢,也按凝畫說的,在寒食節前做好了玻璃。

寒食節,需禁火,吃寒食。凝畫便利用這個空檔歇業一天,用來修繕鋪子。

鐵匠鋪沒有大型容器,所以不能做出直接落地的大玻璃,若是現代,一面墻只需三塊大玻璃,在這裏,卻需要六塊小玻璃拼接。

鋪子裏的夥計齊齊行動,大郎、二郎也來幫忙。原先作為墻的木板被拆卸下來後用於固定玻璃對接處。

從清晨一直忙活到下午,中午也只囫圇吃了幾塊青團,等到工程終於完畢後,每個人的裏衣都被汗水浸透了。

可玻璃反射出來的淺淺人影中,大家都是笑著的。

“這玻璃可真真好看,就像家門口那條能看得見底的河水一樣!”大郎叉著腰由衷感嘆。

李氏:“又能遮風擋雨,又能看見沿街的景,吃飯倒也能添加樂趣了!”

“兩位兄臺,可有意向去京城呢,我也想把我的臥房裝成這樣!”

葉長安對這玻璃也喜愛得不得了,圍著大郎、二郎一直問個不停。凝畫沒說,他便一直以為是大郎、二郎發明的玻璃。

“大家今日辛苦了,”凝畫向大家微微躬著身子向眾人表示感謝,起身後便伸著一只胳膊向屋內,笑著道:“都先來鋪子裏坐著喝些涼茶等候片刻,晚上定讓大家吃好喝好!”

因著今日不能生火,凝畫昨夜便將一些食材備好。

煮熟過的雞肉,光滑雪白,手撕成條後,用蠔油,醬油,與胡椒粉調好的料汁澆上,再點上幾滴香醋,撒上芫荽碎和芝麻,涼拌手撕雞便大功告成。

涼拌菜裏怎麽能少的了海帶絲。

在場除了南陌、大郎二郎有嘗過海帶,其他人還未曾見過。凝畫把早已燙熟泡在水裏的海帶取出,切成絲狀,與千張,豆芽拌在一起,澆上蒜汁,香油和炒花生,清清爽爽,最是下酒。

相似的,凝畫還做了涼拌藕片,涼拌豬耳朵以及黃瓜拌蝦滑。

怕菜品不夠,她還特地去酒樓買了幾盤子鹵牛肉回來。

天色已晚,屋內點起了蠟燭。大家夥把幾個桌子拼上,並成個大桌子靠在窗邊。

“欸?這玻璃到了晚上還能做鏡子嘞!”

李氏最先發現玻璃裏映照的自己,白天其實不明顯,到了晚上,燭火一照,臉上的痣都能給你看得清清楚楚。

眾人聞言,都圍過去趴在窗前,新奇地在玻璃前做著各種表情,一個勁感嘆道:“此物真神奇!”

食肆開業以來,大郎二郎還是第一次來這裏吃飯。因此讚嘆聲不絕於耳。

“這雞肉可真嫩,我吃旁家的柴的塞牙,這肉在嘴裏還沒怎麽嚼呢就滑下去了!”

“原來海帶涼拌起來這麽脆!”

“這和黃瓜一起拌的是什麽?吃起來‘咯吱咯吱’的,好生獨特!”

光吃菜不喝酒怎麽能行。

今日熱鬧高興,就連一向沒喝過酒的李氏也和眾人幹了一碗。

她和凝畫對視一眼,昏暗燭光下,兩人眸中湧動的情緒是一致的。

遙想半個月前,家裏還只有她們母女倆可以緊緊依靠,沒有鹽的日子裏,她錯把積雪當做鹽,還弄傷了凝畫……

可僅僅半個月後,吃飯的桌子上就多了許多親切的面孔,有認識的鄰居,也有初相識,但又好像一起度過很久的人。

不僅能夠吃上鹽,還能夠盡興地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放在半個月前,這是做夢也不敢想的。

凝畫自詡酒量不錯,可葉長安也不知從哪裏買來的酒,烈得很。只兩碗下肚,她的臉頰便一片緋紅,眼眸像是浸了水的葡萄,迷離著無法聚焦。

葉長安抱著酒壇子,上半身歪歪扭扭,已是醉態,偏還要拉著凝畫與他幹杯。

“凝…凝畫…來,合衾酒喝下…你就是我的娘子了!”

“…什麽和親…?誰要和親啊…啊別和親,和親的人都可憐吶!”

凝畫腦子裏都是歷代和親公主的故事,醉酒易傷感,竟是想著想著哭了出來。

大郎喝酒最多,大著舌頭對著葉長安道:“葉兄…想娶…娶凝姑娘…你你得排隊……我…我先娶!”

說完還像小孩子似的快速瞅了凝畫一眼,嬌羞地笑了起來。

身旁還清醒的二郎聞言,從耳尖直接紅到了脖頸,他捂住大郎還要胡說的嘴巴,擔憂地看向凝畫。

他怕大郎的話會嚇到凝畫。

奈何還沈浸在歷史長河裏悲傷不已的凝畫,壓根沒聽到,只自顧自地哭嚎著,時不時把身旁的南陌當做毛巾,眼淚鼻涕蹭他一身。

被弄臟衣服的南陌並不生氣,緊抿的唇瓣反而松了開來,微微揚起了一絲笑容。

被郭爺抱在腿上,吃的滿嘴是油的小團子好奇地擡頭問道:“爺爺,他們喝的是什麽啊,怎麽喝完之後都變得奇奇怪怪的呢?”

“呃…”郭爺看著這略顯混亂的場面,猶豫道:“可能是因為他們太開心了吧……”

——

老四幾人喝的不多,飯後便幫襯著把葉長安送回了破廟裏。二郎扶著酒氣濃重的大郎也回去了。

最後只剩下南陌和凝畫,李氏。

醉酒的凝畫像是沒有了骨頭,癱軟地趴在桌子上。

李氏對南陌說道:“孩子,你先回去吧,畫兒由我帶回去就行了。”

南陌垂眸看著凝畫安詳的睡顏,搖曳燭火下,神色格外柔和:“大娘,我送你們吧,她好不容易睡著了。”

李氏一個人的力量只能勉強把凝畫攙扶到家,必是會弄醒她。

李氏怔楞了一瞬,會心道:“那便辛苦你了。”

南陌盡可能輕地將凝畫背了起來,凝畫的下巴搭在他的一側肩膀上,他只要稍稍偏頭,便能看見她。

自認識凝畫以來,這是她第一次卸下所有防備,全身心地依賴著他。

意識到這一點,南陌嘴角緊抿,心裏是說不出的難受。

他想看女孩展翅高翔,又不希望她把自己繃得太緊。

到底還是自己做的不夠好,無法幫她分擔。

無邊夜色裏,李氏提著燈籠走在前頭,南陌背著凝畫,穩穩的,不讓凝畫受一絲顛簸。

心口處的火熱還是將凝畫從睡夢中牽扯了出來。

她艱難地睜開眼睛,擡眸湊近,見是南陌後,才轉過頭重新把下巴搭了上去。

夜色微涼,但南陌的脊背很溫暖,甚至有些灼熱。

她沒開口,因為這個脊背太過舒服了,凝畫想自私這一回,只一回,讓她好好地沈浸在這溫暖裏吧。

——

翌日,鋪子重新開業。

明亮高大的玻璃窗戶,吸引了不少路人駐足觀望。一開始大家還以為是這店鋪少了兩堵墻呢,可走近才發現,這是一道能夠看見屋內的神奇的墻。

不少人聽聞這個消息,紛紛前來觀看。

裏面的客人也在瞧著外面,看著外面眾人驚嘆的目光,明明不是對自己,但心裏莫名還是一陣滿足與得意。

自己竟然能夠在這般獨特神奇的店裏吃飯,本身便是可以向外頭炫耀的資本。

重新開業的第一天,客流量達到歷史最高,一天之內收銀1248文。

就連那些平常不怎麽來光顧的達官貴人,也紛紛前來一睹這從未見過的墻面。

玻璃的一大好處是外人能夠看清裏面客人的反應以及桌子上擺的菜式。從前未進來親眼嘗過或見過凝畫做的菜的人,通過玻璃便能直接從窗外看到。

如此這般倒是省了像現代的廣告宣傳費。

食客絡繹不絕,偌大的鋪子竟也開始不夠坐了。

凝畫當機立斷,決定正式開始三餐系列,增加個早餐時間,將客人分流,前來打卡的客人便可以通過早餐時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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