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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白夜(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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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白夜(二)

路婉婉艱難地睜開了眼。

冷汗糊住了她的睫毛, 拜昏倒前的沖擊所賜,她到現在的視野都還有點模糊。她好不容易眨了幾下眼睛,才眨掉了那些眩暈和茫然, 漸漸看清了自己所處的境地。

她被迫俯臥在某個剛夠容納一人大小的T字形平臺上, 手腕和腳腕都被皮帶扣給死死地固定住。

這看上去像個試驗臺, 而以她小幅度轉動脖子能望到的範圍——這裏似乎也是個廢棄診所之類的地方。

經久不用就落了灰的器械和醫療垃圾堆在角落,但不遠處的桌面上還擺著一排才開封的五顔六色的色劑。

以及在桌子底下,也有個男人正昏迷著被反綁著雙手扔在那裏。他緊閉雙眼,額頭上那道磕破的口子似乎才剛止住血, 幾縷劉海都還粘著殘留的血汙。

路婉婉:“……”

看來有人比她還慘耶。

“瓊森,”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只有他倆在場, 只好小聲地叫起了角色卡上的姓,“瓊森。”

對方似乎也正好在這時候恢覆了點意識, 咬著牙條件反射地去摸自己頭上還在隱隱作痛的傷口, 結果就是又被反綁的繩子害得打了個滾。

望舒這才回過了點神,循聲撞上了手術臺上路婉婉的視線。

兩人一經對視, 頓時從彼此的臉上看出了同一句話。

——爲什麼導入也可以這麼倒黴啊!!!

【命, 是這不公正的命指使你們來的!】

望舒:“……”

路婉婉:“……”

神經病啊!!!

他們本來是被邀請去參加不日就要在托薩市舉辦的醫學講座, 結果剛出車站還走多遠就一人挨了一悶棍——先猝不及防地被解決也更狠的當然是望舒,路婉婉聽到身後動靜,還不等回頭也眼前一黑, 頓時失去了意識。

再一醒過來就是在這破地方,這哪門子的變態綁架狂啊?

望舒掙紮了兩下, 見自己的力氣果然掙不開繩子, 只好老老實實求助, “KP, 能不能想辦法找個刀片什麼的?”

【你過幸運唄。】

望舒:“……”

[尤斯塔斯(望舒)]進行幸運檢定, 35/30,失敗。

……所以說他到底在指望30的幸運當什麼自行車!

【哎喲你這個黑啊,這不得全玩完,我想想——】

望舒背著手在旁邊桌腿旁邊摸啊摸,硬是扒拉出一塊估計是不小心滑進桌底夾縫裏的刀片,還不等拿起來就甩著自己冒血珠的指頭就倒吸了口涼氣。

路婉婉:“……不用打破傷風?”

“沒銹。”望舒心說這可真是倒黴上加倒黴,倒黴到家了,“還是祈禱一下速度吧。”

說著,他拿著那塊刀片——開始一點點地磨。

路婉婉:“……”

希望他們可以趁著對方回來二度一鍋端前搞得定這繩子。

幸虧這刀片能劃得破皮也就夠銳利,他慢慢割下來,還是成功且滿頭大汗地及時弄斷了捆著自己的那團麻繩。

手之後就是腳,望舒撐起身體,僵屍一樣蹦著蹦著去對面桌上拿了丟在上頭的剪刀,路婉婉很識趣地低下了頭——以對方堅持點高外貌的做派來看,她怕對方選擇滅口。

有了那把大剪刀,一切就好辦多了。縛住路婉婉手腳的皮帶也被“哢嚓哢嚓”剪開,她長出一口氣跟著坐起來,兩人活動著酸疼的手腳頓覺如獲新生。

路婉婉:“這什麼地方啊?”

“未來的案發現場?”望舒看看四周,“藏屍地?”

路婉婉:“……”

不要說那麼可怕的事啊——!!

她走到剛才就很在意的那張桌子前,打量起上面的東西,“這些不會是那個綁咱來這兒的人留下來的吧?”

“嘖,”望舒挨近仔細觀察,挨個辨認了出來,“紋身針,紋身筆,色料杯,還有麻藥和針嘴架……這人搞紋身的?”

路婉婉震驚,“你好懂。”

望舒:“……誰還沒個年少輕狂怎麼了!”

草啊。

“看不出來,”她連連搖頭,“真看不出來。”

路婉婉拿起旁邊已經畫好的圖紙,“應該是紋身吧,這是不是他要搞的圖樣啊……怎麼是朵花?”

血紅色的花瓣周圍泛著淺白,又顯得團團簇簇,不見葉子,就那麼由細長的莖稈支撐著。

——罌粟。

大團的罌粟畫在紙上,紅得鮮艷而糜爛。想想這些工具和剛才她被綁著的姿勢就不難猜測這是用來做什麼的,路婉婉忍不住就是一陣惡寒。

“有毛病?”望舒皺眉,“綁票過來給別人紋身……你好,這邊的建議是即刻入院。”

“我只知道咱們得先跑了再說。”

路婉婉摸摸直豎的汗毛,再看看周遭景象,似乎也沒有別的可疑之處了,“趕緊遠離這是非之地。”

溜了溜了,趕緊溜。

不知是“綁匪”以爲人質不會這麼快就醒來還是出了什麼別的狀況,診所大門居然沒有落鎖,兩人的隨身物品也都丟在附近,他們二話不說地就撿起來往外跑。

周圍是一片田地,但遠遠地能看見稀稀落落的民居和那座熟悉的車站——他倆似乎也沒有被轉移得太遠,盡管如此,路婉婉還是邊奪命狂奔邊舉著手機,隨時準備見勢不對直接報警。

公路旁,一輛長途巴士呼嘯而過。

一個光頭提著大包小包,一個拉面頭肌肉兄貴扛著長|槍短炮,被放下車的兩人望著還有那——麼遠以及似乎根本無車問津的出租車站,淒風苦雨地相對無言。

這什麼垃圾城市規劃。

羅曼:“……東西是不是帶太多了,RAmen。”

“這多嗎?”吳克迷惑,“不多啊,長短變焦鏡頭還有支架一個都不能少的,這叫職業素養。”

羅曼:“?”

那你自己背!

唉,算了,誰讓他力量80呢。

但是另一個問題就不得不說道說道了。

“哥們,”羅曼實事求是地說,“你是真醜啊。”

就算有心理準備,連他都被嚇了一跳!

這長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看一眼都覺得自己未來十年的視力受到了損害,偏偏這吳克還真就人如其名地是個光頭——搞得別人先被他吸引過去視線,再被他的長相傷害,能對當天的早中晚飯都留下心理陰影。

本人對此美名其曰——“釣魚執法”。

“唉,”吳克幽幽道,“可能不上鏡就是我只能負責扛攝像機的原因。”

……說你胖你還喘上了!

“外貌是最沒用的東西。”他振振有詞地說,“就應該爲其他屬性讓道,而且我問過KP了,還可以給恐嚇加成的!”

羅曼:“那也不是你搞成25的理由!”

煮啊,爲他們的眼睛做一下洗禮吧!

“也不是不可以戴面具。”吳克一本正經地說,當然,這表情放他現在這張臉上怎麼看怎麼不正經,“我已經提前準備好了十八種不重樣的。”

吳克:“……所以怎麼半天了也不見一輛出租車?”

他們的設定就在同一家小鎮報社工作,一個是寫寫三流報道的記者,另一個是搭檔的攝像,兩人都靠著那微薄的薪水度日。

結果這天就被日日下跌的銷量搞得又禿了半邊腦袋的總編叫去,要求他們趁著覆活節假期去市裏頭取材一下馬上到來的覆活節,雖然沒有什麼慶典,有點體現節日氛圍的東西能寫也是好的。

加班費和差旅費都由社裏報銷。

羅曼:“……”

好普通。

吳克:“……”

太普通了!

“十八種不重樣的,”羅曼默默看了眼他的行李,“怪不得你包這麼鼓。”

“你自己不也是帶了一堆肉醬。”吳克吐槽道,“還有,我早就想問了。”

“……你到底爲什麼要戴個碗?”

新晉記者脖子上掛了條繩,繩在前頭穿了個塑膠碗,就這麼搖搖晃晃地晃蕩在胸口附近。

“別人可以戴十字架,”羅曼肅穆地說,“我當然也可以戴碗了,隨時隨地用來吃……不,祈禱。這可是我煮的象徵——”

正巧經過他們往對面民居走去的路人往他的碗裏丟了倆硬幣。

羅曼:“……”

吳克:“……”

“煮啊,”羅曼震驚道,“生財有道啊。”

吳克:“………………”

今天的出息就到此爲止了是嗎!!!

“你等進城的時候可以再這麼來一下。”他建議道,“當然,前提是咱們進得去。”

“煮會讚許我的所爲的,”羅曼虔誠地摸摸自己的碗,“RAmen。”

——不根本不會吧!!

“說回來。”

羅曼該正經的時候還是會正經一下的,“你剛才說的那個問題……”

他的話被田地裏正在飛快地由遠及近的兩個身影和喊聲打斷了。

“有——人——嗎——”

祝槐敲在方向盤上的指尖停了停,側頭問坐在副駕駛的人,“你聽到那個聲音了嗎?”

“聲音?”裏安明顯一楞,然後也仔細向窗外聽了一會兒,“嗯……好像是有,有誰在喊什麼。”

他們的車平穩地在公路上向前駛去,只坐了兩個人的車廂顯得有些過於空蕩蕩了。

得知要開車去隔壁市後,祝槐向警局申請的就是寬敞點的多座車,而當充作助手的裏安多德不解地問起明明就兩個人何至於這個規模時——

“我有一種奇怪的預感。”

祝槐深沈道:“這車上說不定會坐滿人的預感。”

裏安:“……?”

“哎呀,”她笑瞇瞇地打岔,“反正車越大越好嘛,跑這麼遠一趟,萬一要放個什麼東西呢。”

年輕人將信將疑地“哦”了聲,也沒有再追問她。

與其說他不是那種多話的類型,更接近於有些不符合他這個年齡該有的沈郁氣質,這在兩個人獨處時就更加明顯,他不時就會一個人發呆,回過神來再爲自己的出神道歉——祝槐倒是無所謂,省得她硬找話題了。

不過機靈勁兒是有的,比如這會兒隨著她的話聽到動靜就降下車窗,望了會兒就道:“前面真的有人。”

“嗯……”他奇怪道,“好像還受傷了?”

祝槐:“?”

這不是才導入嗎?

她原以爲現在遇到的肯定是隊友,這下又有點不確定了,直到她也往那邊遠眺過去,看到了……一顆光頭。

很好,很適合當路標。

能看見自然也不遠了,不多時,祝槐就在還隔了一小段距離的路旁停下了車,轉身推開車門,“你看著車,我去看看情況。”

裏安猶豫了一下,聽從了她的命令,“是。”

他們在車完卡進入模組之前交流過大致的外貌特徵,更別提打扮也很明顯——光頭和掛著個碗的不用說了,路婉婉扶著膝蓋大口喘氣,望舒不知怎麼頂著滿腦袋的血。

……其中有一個人的長相是真的有礙觀瞻。

祝槐剛走近,就聽到了那邊的聲音。

“你們咋了啊?”吳克問,“大失敗了?”

望舒:“……”

路婉婉:“……”

這是赤|裸裸的羞辱!

“誰大失敗了,”望舒不服氣道,“比大失敗還倒黴,你們誰的導入是開場被綁架?我倆剛下車就被打暈了,醒來是在一所廢舊診所裏,好不容易才跑出來。”

吳克:“那你們還不趕緊報警——”

祝槐笑了一聲。

她沒遮掩聲音,頓時引得其他人往這個方向看過來。

“得,”羅曼說,“說員警員警到。”

“怎麼回事?”祝槐問,“見到犯人了嗎?”

路婉婉長嘆出聲:“沒有啊。”

“打暈的時候就沒看見,”她說,“醒來以後怕殺個回馬槍就先跑了……唉跑死我了。”

【真不容易啊,恭喜你們成功會師——啪啪啪啪啪!】

衆人:“??”ω

這KP問題很大!

望舒:“是不是可以人多勢衆地回去看看?”

其他人:“……”

兄弟,你先看看自己頭上的血再說話。

“不,”祝槐說,“也不知道那邊是什麼情況……再說,這麼一群人浩浩蕩蕩過去,對方就是有返回的打算也給嚇跑了。你們出來得應該很匆忙?裏面還有東西嗎?”

“連圖紙都帶出來了,”路婉婉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包裏,“應該沒有別的證物了。”

那就更沒必要了。

“還是跟我一起去當地警局吧,正好我也要交接工作。”

祝槐問:“對了,你們是爲什麼來的?”

望舒:“參加學術講座。”

“覆活節采風,”羅曼聳肩,“給不入流的小報寫點濫竽充數的采訪。”

“我是調查一起失蹤案。”祝槐說,“——不過這些都先放在一邊,你們應該也註意到了吧?”

路婉婉神色猶疑地點點頭,“對。”

他們現在所處的時間——

是三年前。

難怪要求不能與舊卡或者別的NPC産生任何關系,要是反過來造成什麼影響可不就是悖論了嗎。

“雖然這邊的時間一直挺混亂,”望舒說,“但我聽說過的基本都在往前走的,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反過來倒退了三年的。”

“不僅如此,”羅曼道,他看了眼吳克,顯然是從對方那裏聽來的,“咱們的目的地也有點問題。”

“回我車上,剩下的找機會慢慢說?”

祝槐說:“我這邊和報案人約了見面,時間有點緊,對方背景似乎也不小……而且不能在NPC面前有OOC的行爲對吧,我現在拖太久也不太合理。”

衆人這才想起她那邊還多了個人,自然也沒有什麼意見。祝槐帶著他們烏泱泱地往這邊走過來,上車時還不忘問了看得不明所以的對方一句:“看,我剛才說什麼來著?”

裏安:“……???”

這哪來的預言家?

他狀況外地瞧著剛才還在路邊的那些人接二連三地從後車門上來,一個個坐滿了後頭的座位,就聽祝槐道:“開玩笑的,他們碰上了一起綁架案。”

“……這樣,”裏安問,“犯人呢?”

這倆一看就是受害者,另外兩個奇形怪狀的就不知道了。

“沒見到,所以送他們一塊去警局。”

話說到這裏,祝槐打著了火,四下似乎沒有見到限速牌子,忽然想到了什麼。

“KP,既然我趕時間,”她問,“可不可以過汽車駕駛開得更快點?”

【過,都可以過。】

KP看熱鬧不嫌事大地拱火。

【過了你甚至可以飆車。】

“那就不必了。”祝槐假意謙虛道,“還有傷員呢。”

[卡蓮(祝槐)]進行汽車駕駛檢定,2/40,大成功!

KP:“?”

祝槐:“……”

那就不怪她了。

隊友:“……”

臥槽!!!

要說04號也不愧是04號,連回過神的速度都比別人來得快。

【那你踩著油門就直接拉滿了車速,原本應該有些笨重的車型就像閃電一樣竄沒了影,今夜——不不不,你就是秋名山車神本神。連車載廣播都仿佛感應到了你的精彩之舉,自發地切到了逮蝦戶,記得提醒你的乘客——保護好他們的腦袋!】

載滿乘客的轎車在路口來了個完美至極的漂移,一行人裏最措手不及的一定是看不到擲骰也聽不到KP提示的裏安多德,好在他反應也相當迅速,一把撐住了差點撞上的車玻璃。

路婉婉:“我——咱們是不是十分鍾就能到了?!”

羅曼:“煮說——好刺激——”

【對了。】

KP補充道。

【鑒於你這車是從警局借來的,車齡已經有相當一段年頭了,過個幸運吧。】

祝槐:“?”

這KP要搞事,但她這次可是60的幸運,根本不——

[卡蓮(祝槐)]進行幸運,96/60,大失敗!

祝槐:“……”

其他人:“………………”

三分鍾後,一行人站在路旁,看著汽車後頭冒出的黑煙漸漸稀少不見,發現還是死活打不著火。

“電池壞了,”裏安檢查完車輛情況,“發動機短時間內應該無法工作了。”

祝槐:“咳。”

路婉婉默默提出了目前重中之重的靈魂問題:“咱們現在怎麼辦?”

“打個電話給城裏的汽車維修公司讓他們來拖車吧,”已經在車上包紮完畢的望舒掏出了手機,“雖然可能得等一陣。”

【哎呀,看來有人要遲到個幾小時了,這可怎麼辦呢。】

祝槐:“……”

以爲這就能難倒她了嗎?!

“也不是沒有辦法,”羅曼眼看著對面有一輛汽車飛馳而來,伸手猛揮,“嗨,煮想搭個順風車——”

那輛汽車從他面前呼嘯而去。

衆人:“……”

行不行啊!

他們熄火的這地方離進城還有一小段距離,遠遠地也只能看到一家自助超市。

“誒,等等,”路婉婉忽然說,“我看到那邊有輛面包車。”

“自助超市……人應該就在裏面?”吳克說,“等他出來可以搭個車吧?”

望舒:“但是萬一對方不同意——”

祝槐沈吟道:“那就只能來硬的了。”

——怪就怪04號去吧。

KP:“?”

……

安德魯掛掉電話,捧著自己剛買來的一袋東西往外走。

他在想等會兒要去做的事,還沒考慮出個所以然,就見自己的車旁多了一個人。

是個光頭。

還是個長得讓人不忍直視的光頭。

……?

“讓開,”他走近去拉車門,“站我車旁邊做什麼。”

“沒別的意思,兄弟。”光頭說,“有點急事,能搭個車不?”

安德魯懶得跟他費功夫,“免談。”

“兄弟,兄弟好商量,”光頭雙手合十地拜托道,“我們這邊有各種各樣的情況——”

“餵,”安德魯皺眉,“我說了免談——”

他正要去推那光頭,手都還沒有碰到,就見對方一副西子捧心的虛弱狀,一步比一步走得低,最後直接軟倒在了他的車前。

光頭兩眼一閉,暈了。

安德魯:“?”

這點東西就能鎮住他了?不就是碰瓷,他什麼場面沒見——

下一秒,他目瞪口呆地看著一群人突然冒了出來。

“我看到了!”扛著攝像機的拉面頭男人義正辭嚴,“我們是記者,我們只報道真相!”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路婉婉拿著話筒,站在鏡頭前嘆氣,“這是人性的缺失,還是道德的淪喪?!”

頭上還打著繃帶的青年蹲下去,試探了一下光頭的鼻息,淺淺判斷了一下對方的癥狀。

“腦震蕩起步,可能還有骨折。”他面色凝重道,“得立刻去醫院。”

……你都這樣了自己先去醫院才對吧!

安德魯瞥了他們一眼。

“行啊,”他作勢就要掏出手機,“那我直接報——”

“用不著了。”

一道女聲打斷了他,“我就是員警。”

“你有權保持沈默,但你說的每句話都將成爲呈堂證供。”祝槐在他面前晃了一下自己的警官證,轉頭問裏安,“這邊取證都錄下來了?”

裏安:“……對,沒錯。”

“行。”

她說:“記得把前面那人自己倒下去的那段掐掉。”

安德魯:“………………”

草。

這場面他真沒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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