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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叫相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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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叫相公了。”

肚兜系帶掉落的瞬間, 分明只是不到拇指粗的布料,並不能禦寒,但梁卿玉還是不受控地下意識顫抖了一下。

他只覺羞恥, 攥著那塊新肚兜,怎麽也不肯脫下, 帶著哭腔道:

“蘭鳶山........”

披香殿內的暖爐燒的很旺,但當單薄的後背觸及空氣時, 梁卿玉還是感覺到了些許寒冷。

“別怕。”

後背忽而一暖, 溫暖舒適的男人胸膛靠了過來。

一雙有力的雙臂環住了梁卿玉的腰, 梁卿玉哆嗦了一下,低下頭去, 只見似乎有一雙大手從肚兜內側探進去。

他還想看得再分明些,可是很快, 某一點被一雙粗糲的指尖攏著,輕輕撚過, 梁卿玉登時頭皮一麻,一股酥酥軟軟的感覺如同過電, 從他的脊椎一路躥到頭皮,他瞬間歪倒在蘭鳶山懷裏, 連聲音都變了調, 軟的像水, 甜的像糖:

“蘭鳶山......”

蘭鳶山低頭看著梁卿玉渙散含水的瞳仁,低低笑著, 俯身含住了他的唇, 輕輕吮吻, 聲音性感低沈:

“該叫相公了。”

床幃落下,不久, 那件赤色鴛鴦戲蓮肚兜從床腳被人不小心踢出來,落在深藍色的腰帶上。

梁卿玉只覺頭腦發沈,熱意上湧。

剛開始只是疼,後來是麻,最後是仿若飄至雲端的輕盈。

他幾乎感受不到其他情緒和感覺,理智全無,只會抱緊蘭鳶山。

他最後開始心甘情願地享受這種被占有的姿態,他甚至覺得自己確實就是屬於蘭鳶山,他以這樣的姿態仰視著蘭鳶山。

除了取悅他,梁卿玉沒有別的選擇。

殿內的香爐燒至過半,已至縹緲。

厚重的暖空氣很快就被一股甜香稀釋,蘭鳶山只覺香甜,側攬著梁卿玉的腰,看著對方白皙如雪還染著薄汗的瑩潤後背,忍不住道:

“哪來的香味?”

梁卿玉覺得冷,蛄蛹著鉆進蘭鳶山的懷裏,含糊道:

“許是宮娥點了香吧。”

.......不對。

蘭鳶山皺眉。

宮內的香大多沈穩厚重,以檀香沈香等木質香調為主,絕對不會是這般撲鼻清甜的花香氣。

蘭鳶山掌心撫著那塊滑膩的肌膚,只覺得這香氣似乎是從梁卿玉的身上傳出來的。

像是一塊還未□□的花在露水的灌溉下逐漸開放,連骨頭和肌膚裏都透出香味來。

當真是活色生香。

想是撿到寶貝了。

蘭鳶山低下頭,看著懷裏的梁卿玉,指尖緩緩拂過他熟睡的臉頰。

梁卿玉沒睜開眼睛,而是依賴性地蹭了蹭蘭鳶山的脖頸,像是個乖巧的小動物。

下意識的動作不會騙人。

蘭鳶山緩和下眉眼,將梁卿玉抱進懷裏,給他蓋好被子。

“小公主。”蘭鳶山虛虛攏著他的腰,看著梁卿玉被被子蓋住的半張臉,還有鬢邊微亂的玉蘭團飾,半晌,輕輕湊過去,在梁卿玉的臉頰上落下一吻。

梁卿玉沒躲,含糊間伸出兩只柔軟的雙臂,抱住了蘭鳶山的脖子,閉著眼小聲道:

“蘭鳶山......不許欺負我了。”

他嘟囔:“抱我。我累了。”

聽著這帶著孩子氣的話,蘭鳶山楞了一下,忍不住輕輕笑了一聲。

如此單純好騙的小公主,整個大梁,怕是也找不到第二個了。

蘭鳶山知道心急了些,也知曉不能在披香殿過夜,但他舍不得懷中的軟玉溫香,到底還是沒能走成。

他抱著懷中的福嘉公主,兩人在沈香的作用下緩緩入眠,一直到第二天早晨。

外男本不能在宮內過夜,但誰讓蘭鳶山是梁若光的亞父,還是輔政大臣、內閣首輔,也沒人管得住他。

不過,正因為沒人管,蘭鳶山從一開始的偷偷摸摸,變成堂而皇之地出入後宮,夜夜宿在披香殿,聽聞宮人說,夜裏還能聽見福嘉公主的哭泣聲,想必被蘭大人欺負的格外厲害。

甚至有個打掃靈堂的太監還說,那日蘭大人和福嘉公主單獨進去上香,孤男寡女足足呆了一個半時辰才出來。

最後,福嘉公主是被蘭大人抱出來的,全身裹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了一雙滿是紅痕指印的腳腕,那日的靈堂桌子也都塌了,香燭貢品什麽的都倒在地上,蒲團也被蘭大人丟了。

——也不知道這兩人在靈堂裏做了什麽,能幹出這種陣仗。

這樣的話不知怎麽的,便傳到了梁卿玉的耳朵裏。

梁卿玉雖然已經在事實上成了蘭鳶山的妻子,但還未正式嫁入蘭家,聽到宮人說他的八卦,臉都紅了,發了好大的脾氣。

所以,等第二天晚上蘭鳶山再來的時候,披香殿的門鎖的緊緊的。

蘭鳶山困惑地停住腳步,看向門外守著的太監宮娥:

“今兒這是怎麽了?”

他問:“怎的不開門?”

“公主說了,今兒身子不適,不想見大人。”那宮娥盡職盡責地傳達梁卿玉的話:

“大人請回吧。”

蘭鳶山:“.........”

他握著扇子,緩緩挑起眉頭,透著燭火搖映的門窗,看向裏面的影子。

梁卿玉就坐在梳妝臺面前,準備就寢了。

他身上單薄的只留一件淡紫色睡裙,也未上妝也釵飾。

蘭鳶山這大半月每天都來,來了也沒別的話,梁卿玉不知道蘭鳶山有沒有喜歡上自己,但有一點是肯定的——

蘭鳶山饞他身子。

這幅不男不女的身體有什麽好的?

思及此,梁卿玉豎起耳朵,聽著窗外的聲音。

他還以為以蘭鳶山這般霸道的性子,會強闖進來,卻沒想到今日的蘭鳶山卻意外的好說話,帶笑的嗓音如同潺潺的松間流水,蘇的人耳朵一麻:

“好罷。”

他說:“過幾日就要成親了,本官日日來確實是打擾到了公主休息,我這就走。”

言罷,似乎有腳步聲再度響起來,且越來越遠。

梁卿玉沒想到蘭鳶山這就走了。

他忽然又有些舍不得。

每晚都在這個男人懷裏才能睡著,他已經很久沒這樣安穩地睡過覺了。

道觀清貧,常伴青燈古佛,宮內雖然金碧輝煌,但也難逃冰冷。

只有蘭鳶山身上是暖的。

梁卿玉還沒意識到自己已經對蘭鳶山起了依賴之心。

一個守著秘密、十幾年來惶惶不可終日的人,在驟然面對一個即使得知他身份也依然疼惜他身體的男子,梁卿玉理所當然地淪陷了。

他猛地站起來,快步走到門前,猛地拉開了門,喊住了那個正準備撐傘離開的男子:

“蘭鳶山!”

蘭鳶山聞言,在宮檐下停下腳步,轉過頭,驚訝地看著穿著睡裙的梁卿玉:

“公主,你還沒就寢嗎?”

梁卿玉搖頭:“你不在,我一個人睡不著。”

蘭鳶三一楞,緊接著忽而笑了。

他緩緩闔起傘,將濕漉漉的傘交給了侍從,緊接著緊了緊披風,慢步朝梁卿玉走去。

梁卿玉提著裙擺,小跑過來撲進他懷裏。

“他們都私下裏說我。”梁卿玉小小聲控訴道:“你天天來,他們就說我.........”

他又不肯往下說了。

蘭鳶山知道他這是不好意思了。

梁卿玉在宮外生活這麽多年,還背負著這樣的秘密,稍有不慎就是掉腦袋的欺君之罪,可以說是終日提心吊膽。

他沒有看起來那麽堅強,其實只要稍微給他一點溫暖,梁卿玉就會死死黏上來。

小公主很好騙也很單純,想用美色拿捏他,卻反被他吃幹抹凈了。

思及此,蘭鳶山掀開披風,將梁卿玉纖細的身體摟近懷裏,低聲笑道:

“讓他們說去吧。”

他慢條斯理道:“我和我自己的夫人行雲雨之歡,與他人何幹?”

梁卿玉擡起頭,瞪了他一眼:“下次不許在宮裏了。”

蘭鳶山笑著摟著梁卿玉往殿內走,隨即道:

“不在宮裏,在宮外可不可以?”

梁卿玉聞言一楞,轉頭看向蘭鳶山。

在殿門闔上的一瞬間,他被蘭鳶山抱到大腿上,兩人一同坐在床邊,燭火嗶啵,照的梁卿玉耳邊的白玉耳環愈發透亮:

“你要帶我出宮嗎?”

“藤木山腳下的桃花開了,明兒帶你去看看。”

蘭鳶山知道梁卿玉不適應宮內的生活,也不聽不慣宮內能吃人的流言,便道:

“好不好?”

梁卿玉聞言眼睛一亮,半晌又黯淡下來:

“可是我還在喪期,不可玩樂........”

“沒事。”蘭鳶山心想該做不該做的都做了,還差這一回麽:

“我們偷偷的,不告訴旁人。”

“.......”梁卿玉看著蘭鳶山,像是突然才認識這個人似的,沒想到蘭鳶山也有這樣縱容他的時候。

難道愛真的讓人盲目?

蘭鳶山正迷上他了?

梁卿玉正琢磨著,忽而一雙大手又往他裙擺下探。

梁卿玉:“..........”

他就不該對男人有幻想。

什麽愛,還不是那什麽上腦了。

在後背貼在松軟被子上的一瞬間,梁卿玉還像是確然般,再問了一遍,“明兒真帶我去看桃花?”

“真真的。”蘭鳶山臉埋在他脖頸,顯得聲音悶悶的:

“我什麽時候騙過你。”

.......好像確實是沒有。

蘭鳶山想欺負他也用不著用這種方式。

思及此,梁卿玉又高興了。

等第二天一早,天一晴,蘭鳶山就遵守承諾,帶著梁卿玉去了藤木山下看桃花。

桃花還未完全開放,只是微微開了些許花骨朵,但也足夠粉嫩。

梁卿玉在宮內差不多呆了塊三個月,早就憋壞了,一來到藤木山腳就把蘭鳶山這個人撇在腦後,提著裙擺興沖沖地往桃林沖去。

蘭鳶山身後跟著何黛,兩個人都沒有帶隨從,跟在梁卿玉和侍女身後,慢慢地走著。

何黛看著梁卿玉的背影,忽而道:

“少主。”

他猶豫片刻,才道:“我聽說宮裏有流言,說........”

他似乎有些難以啟齒,磕巴了半天也沒能說下去,還是蘭鳶山臉皮厚,替他說了:

“說我日日夜宿公主殿內?”

“......是。”何黛糾結片刻:“少主,你該不會是真的喜歡上這個福嘉公主了吧。”

他說:“你別忘了,我們走到現在,是為了..........”

“沒忘。”蘭鳶山打斷他的話,看向遠處,忽而伸出了手,從袖口裏掏出一把匕首:

“一個公主而已,不會阻撓我們的大計的。”

他淡聲道:“我也不可能因為區區一個公主,就讓我們這麽多年的努力付諸流水。”

“少主你心裏有數就好。”

何黛皺著眉頭,也不知道有沒有因為蘭鳶山的話而松一口氣:

“一個沒有權勢但卻美貌的公主,少主你若喜歡,玩一玩也就罷了。”

他說:“但是少主你要小心,千萬別讓那公主懷上我們蘭氏的血脈........不然到時候這天下江山還是歸了他們梁家人了。”

“........”蘭鳶山沒說話,也不知道有沒有在聽何黛的話,只將視線追著梁卿玉,一直沒有松開。

在梁卿玉踮起腳尖,伸出手想要去折花枝的時候,蘭鳶山忽然將手中的匕首擲了出去。

鋒利的匕首在空中旋轉幾周,割裂風聲,何黛楞了一下,等再度看過去的時候,匕首已經擦著梁卿玉的手,牢牢地將一只色彩黯淡的蛇釘死在了木幹上。

何黛:“..........”

梁卿玉:“.........”

他嚇了一大跳。

他還以為蘭鳶山是想要殺他,卻沒想到這樹枝上還會有一條蛇。

要不是蘭鳶山發現的早,他早就被這偽裝的和樹幹顏色一模一樣的蛇咬個鮮血淋漓了。

思及此,梁卿玉轉過頭來,看著不遠處扶手站著的青年,忽又擡腳提裙朝蘭鳶山跑來,撲進蘭鳶山懷裏:

“..........”

“沒事。”蘭鳶山摸了摸他的頭:“有我在,不會讓你受傷的。”

梁卿玉點了點頭,踮起腳尖讓蘭鳶山親他:“多謝相公。”

何黛:“..........”

他眼睜睜地看著蘭鳶山附在梁卿玉耳邊,溫聲哄了幾句,聲音溫柔的像是能滴出水來。

何黛........何黛他麻了。

他心想著這他媽還是他那個殺人不見血、砍頭如切菜的少主嗎,怎麽忽然像是變了一個人了?!

他少主被這個小公主下了藥了?!

還是說........這小公主真有這麽厲害,能把他們蘭氏少主迷的找不著北了?

這可不行!

何黛的目光在蘭鳶山和梁卿玉身上轉了轉,片刻後默默心想——

少主,你可千萬別因為區區一個福嘉公主,放棄了我們的覆國大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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